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福运一生-第4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段新钰端庄坐在新床前,头盖红盖头,双手双脚规矩地立于身前,喜房内一派静寂,不知过了多久,房门突然被推开,紧接着就听到候在新房的全福太太和诸位嬷嬷宫女们齐齐行礼。
“参见太子殿下。”
“平身。”
段新钰屏气凝神,察觉到脚步声慢慢走近,身前突兀落下一大片阴影,人影立于她身前,灼热的视线烧到身上——她紧张地攥了攥手里的帕子。
沉默了会,人影慢慢靠近,盖头突然被掀开,光亮终于完全映到她脸庞上。
面如桃花,皎洁如玉,浓郁的口脂浅浅晕在一点朱唇上,映衬得朱唇愈发令人垂涎欲滴,相益彰自上而下看她,只看到她微微颤抖的眼睫毛,仿若上面停了一只翅膀发颤,翩翩欲飞的蝴蝶。
相益彰盯着她,一时间似乎痴了,久久回不过神。
“殿下。”嬷嬷上前,呼唤一声,提醒他将接下来的礼走完。
相益彰回过神,他略颔首,表示自己知道了。
“红豆,来。”他伸出手,温柔地凝望她。
段新钰终于慢慢抬起羽翼般的睫毛,微微颤一下,仿佛一支承受不住雨露恩惠的花骨朵,无论形状疑惑长度都透露出令人怜爱的意味。
她伸出手,紧紧握住了相益彰的大手。
嬷嬷已将合卺酒准备好,搁置在桌上,摆出一个花好月圆的弧度,所谓合卺酒,嬷嬷早前已经将两杯酒水融合,饮下互相交融的酒水,取自夫妻同心,合二为一的寓意。
段新钰与相益彰一人取一杯,互相对视,视线似乎黏着在了彼此身上,旁边嬷嬷虎视眈眈,早已准备了喝完的敞亮话,这时见他们只是望着彼此,似乎一刻也不愿意移开目光,不由着急,再不行礼就误了吉时了。
身旁的视线灼热显眼,似乎要在他们身上灼一个洞来,段新钰不好意思地先收回视线,她半阖眼帘,轻抬了抬手臂,示意相益彰先饮合卺酒。
合卺酒终于被顺利饮下,屋内所有人顿时心里一松,当即,大家整整齐齐跪下,将早先就准备好的讨吉话一连串蹦了出来。
“恭祝殿下与娘娘喜结伉俪,并蒂荣华,早生贵子,白首偕老。”
相益彰心情大好,立即道:“赏。”
嬷嬷们嘴角的笑意更浓,恭敬地行了个礼,这才起身缓缓退下,顺道还紧紧地掩上了门。
登时,新房内就只剩下段新钰和相益彰二人了。
刚刚好不容易被压下去的紧张重新漫上心扉,段新钰不由自主攥紧了手里的帕子。
相益彰突然起身,朝她迈来一步,段新钰眼睛烁然瞪大,立即站起身,退了一步,相益彰顿住脚步,好笑又促狭地看着她。
段新钰抿了抿唇,紧张又无措道:“殿下,我替您宽衣吧。”
说完,她嘴唇一抿,懊恼地垂下了眼帘,来之前,母亲千叮咛万嘱咐过,进到宫里,一言一行皆在人眼皮子底下,万万不可失了礼数,她居然敢在太子跟前称呼我,应该称呼臣妾才是。
主要是,主要是平常在他跟前自称我习惯了,现在又紧张,就一时忘了。
正当她忐忑的时候,相益彰突然跨前一步,大力握住了她胳膊,段新钰低低惊叫一声,抬起头,果然见他耷拉下眉眼,一脸不开心。
她惊慌失措,“对,对不住,我,我不是……”
“红豆,怎么你我成亲了,反而生疏了呢?”
“我不是故意的。”她终于说完了,忐忑又不安地抬眼看他,愣了下,突然反应过来,刚刚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我没有同你生疏啊。”她不解。
“那你为何称呼我为殿下?”
“这个,我,臣妾不称呼您殿下称呼什么?”
相益彰眉角一抽,“你现在连我都不说了,你还说不是同我生疏了?”
“但是,但是这是规矩礼节啊。”段新钰委屈地看着他。
“什么规矩?什么礼节?在这个殿里,我们就是规矩,我们就是礼节。”相益彰高声道。
段新钰抿抿唇,委屈又不解地看着他。
不要生气,红豆是古人,自小无论是教养还是观念都是在君权大于天的灌输下长大,没有现代的平等独立的思想,不懂他的意思是应当的。
相益彰缓了缓呼吸,好半晌,才将冷不丁见到她突然那样卑微的态度冲击下引起的情绪压下去。
他偶然来到这里,改变不了大体环境与历史必然,但是对于红豆,他一定要让她平等自尊地站在他身边。
“红豆,你可知,妻子为何意?”
段新钰茫然看他一眼,刚要开口说话,但转念一想,万一又说错话惹他不快,她不由抿紧唇,不敢再吭了。
见她这样,相益彰又是愤怒又是心疼,当下忍住情绪,缓声道:“妻者,齐也,红豆,你不是我的奴婢,我也永远不会让你行奴婢之事,你是我的妻子,是与我一同站在顶端的人。”
他上前一步,抓起她的手,在她怔忪的眼神中一字一句道:“我与你脚踏在同一块土地上,你可知,这有多么不容易,此后,我们一同上山下海,一同观花赏月,我永远不会,比你高任何一丝一分。”
段新钰怔怔张开了嘴,她茫然地看着他,不知怎么,心间突然涌出一腔直要将她淹没的酸涩,来得毫无缘由,但又不能忽视。
她明明对他这些话半懂不懂,但又好似在他沉痛的眼神中看懂了他没有说出口的那些难以泯灭的过往。
“红豆,你这样对我,我心里难受。”他紧紧抓着她的手,将她纤纤细手按在自己胸膛,好像要将整颗炙热的心刨出来给她看。
不知过了多久,段新钰颤抖着启唇,“随遇安,你别难受,我,我错了,我以后不这样了,你不要难受,你若难受了,我这心里只会比你更难受,难受得我要喘不过来气了。”
明明是大喜的日子,她却哆嗦着嘴唇,险些落下泪来,瞧着相益彰通红的眼眶,似乎只会比她更加激动。
相益彰突然探手将她拥入怀里,紧紧箍住,好似拥着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宝贝。
过了许久,相益彰长长叹口气,“红豆,我们在一起不容易。”
话音带着些许感叹,应当还有话准备接下去,但话音一顿,突然戛然而止,他动了动唇,似乎有千言万语将要倾泄出来,但等段新钰支棱着耳朵去听了,他却又紧紧闭上了嘴。
又不知多了多久,他再次开口,嗓音悠远,飘飘忽忽,恍若一片轻柔的羽毛,晃晃悠悠,飘入了高空中。
“你不知,今天我有多开心,好像,做梦一样。”
段新钰紧紧回抱住他,微笑:“我也很开心,随遇安。”
她语调里却没有那么多感慨与恍惚,语气轻松,微微上扬,带着纯然的喜悦与依恋。
相益彰一顿,低头瞧她,眼睛发亮,嘴角微微翘起,被她这轻松愉悦的心情传染了,便也将早已经忘到脑后的那点子世事变迁的感慨再次丢到脑后。
他依依不舍地揽住她肩膀,上下打量了番,突然道:“我给你卸妆吧。”
闻听这话,段新钰脸庞蓦然一红,她自然知晓这句话暗地里的意思,无外乎天色不早,就安置了吧,只是,只是,如今她却不是一个人安置了。
相益彰不容她退缩,半推半拽地将她赶到镜奁前,坐下,自个站在她身后,仔细端详她这副端庄艳丽的模样。
好半晌,他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抚摸她额间一点艳丽的点朱,白皙莹润的手指擦过,染上一点红,红的灼目,莹的发白,两两相衬,却格外有一番昳丽风姿。
“红豆,你今天很漂亮。”
段新钰红着脸庞,眼睛亮亮地透过镜子看他。
他轻手轻脚将她发间的凤冠与发簪步摇花钿等物摘下来,搁到一旁,秀发顺着白皙的手指缓缓滑落下来,三千青丝,长发如瀑,手指顿住,轻轻绕转,转到她小巧白皙的耳垂上,替她解下那两枚鸽子蛋大小的东珠耳环。
如此,她头上已经空无一物,只前头几缕发髻简单地盘绕于头顶,旋成锦花状。
相益彰盯着她,眼神灼热,今天说了第二遍那话,“红豆,你今天很漂亮!”
段新钰羞涩地看着他,还未来得及做出回应,却见他猛然伸出手,将她拽起来,她惊呼一声,身子一转,九天凤凰衔珠裙裾在空中散开,恍若天女散花,下一刻,她已经被他抱到臂膀之间。
段新钰稳稳地抱住他脖子,惊魂不定地瞪圆了眼睛。
相益彰突然坏笑两声,“春宵苦短,芙蓉帐暖,娘子,咱们歇了吧。”
他将她抱到暖榻上,倾身压了下去。
芙蓉翻被,人影旖旎,新房的烛火燃了一整个夜晚。
第96章
凌晨; 段新钰被伺候着换了新装; 头上凤冠比之昨日小上那么一点,但仍雍容华贵; 富丽堂皇,今日要随太子去前宫□□请安; 一等装饰打扮马虎不得。
丹心和白鹭小心替她描眉点唇; 眼角晕着抹极浓的眼晕,生生将她温婉的面容张扬开来,另她整张面容少了分温和柔婉,多了分端庄华丽。
喜鹊与云雀一人捧着一件华服与披风; 只等她出门就穿上。
云雀原先是东宫的人; 段新钰身边本该四个主事的大丫头,两个掌权的大嬷嬷; 但碧血走后; 她身边就只剩下了三个主事丫头,段夫人原想在府里再给她选一个贴心的,甚至想把身边得用的采莲赏过来陪她进宫,但段新钰想了想; 说:“东宫自有一帮管事的嬷嬷宫女; 我这次带人入东宫,若只是依仗自己身边的人; 只怕会导致东宫下人心里不服; 进而生出事端; 反正他们也是殿下身边常伺候的心腹; 不如提拔一个到身边来,既平抚了东宫的人心,又能让女儿进一步深入了解东宫,帮助女儿早日在东宫站稳脚跟。”
闻听此言,当时段夫人望着她愣怔了许久,最后,抹了抹眼角的湿润,感慨道:“钰儿长大了。”
因此这云雀原本是东宫里头的大宫女,并不是段府陪嫁过来的人员。
说是大宫女,但相益彰向来不要宫女贴身伺候,因此她在东宫反倒不如殿下身边任意一个小太监有体面,如今被段新钰拨到身边伺候,可不得欢喜雀跃,铆足了心力伺候,就怕太子妃一个不满意,再将她打发到冷差事上去。
正凝神打扮的间隙,帘子突然被掀开,一身形欣长,长身玉立的贵气男子走了进来,瞧他俊眼修眉,清俊模样正是太子殿下相益彰,而他怀里抱着个俊俏娃娃,浓眉大眼,肌肤白嫩,可不正是消失了好几天的瑞哥儿。
此时,他怀里抱着个模样精巧,金光灿灿的金子玉石铸成的幼猫状小玩意,猫咪神态慵懒,嘴巴微张,一双琥珀嵌就的眼睛半眯不眯,纤细优美的尾巴戴了对金铃铛,随着瑞哥儿手指微动而泛出清越的声响。
见到段新钰,他忙张开一只手,欢快又迫不及待喊道:“娘亲。”
“圆圆!”段新钰腾一下站起来,再不顾什么描眉点朱了,她神情激动地走过来,看都没看相益彰一眼,一把将瑞哥儿抱到怀里,眼角隐隐泛泪,“想死娘亲了,你在宫里可都还好?可有吃好,喝好,睡好?没有淘气吧?可有听娘娘的话?”
一叠话问下来,语调偏快,顿也不顿,蕴着深刻的担忧与情意,可见这些日子心内早就将这些话翻来覆去念叨许久了。
相益彰幽怨地看着她,看她问东问西,忙前忙后,不过一晚上的功夫,就将他抛到脑后,只顾着圆圆这个小儿了。
段新钰却根本没注意他,满腔心思都在圆圆身上,圆圆也机灵伶俐,艰难将怀里抱着的小玩意放到桌子上,然后一句句回答她的话。
“都好,圆圆有吃好,喝好,睡好,没有淘气,也听娘娘的话。”难为瑞哥儿,竟然都记住且一一回答了她的话。
段新钰爱怜地摸摸他额角的几髻软发,瑞哥儿欢喜地揽住桌上的小猫叫她瞧,“娘亲,你快瞧。”
段新钰怔住,顺着他的手指看去,瞧见这样一个精致贵重的玩意,愣了下,不由拿到手里细看,仔细把玩一番,这才发觉这居然是个钱罐子,那小猫的嘴巴便是放钱的地方,现如今里面还空无一物。
她不禁好笑,“这么精巧的东西,你从哪里得来的?”
“是娘娘赏的。”瑞哥儿昂着小脑瓜,洋洋得意。
娘娘……段新钰一愣,还没反应过来,相益彰已经走过来,收拾好心里那点微末的酸涩,敲了下他的小脑瓜,斥道:“那是你皇祖母,以后可不许叫错,还有你娘亲,私下你纵然可以这样唤她,但在外人跟前,可记得要称呼母妃。”
瑞哥儿张着嘴巴,呆在了原地,脸上还有将起未散的委屈和疑惑,他转转眼珠,疑惑地看向段新钰,尾音微微上扬,“母妃?”
段新钰回过神来,慈爱地捏了捏他的小脸蛋,道:“正是如此,娘亲现在身份不同了,到了外人跟前,你便不能唤娘亲为娘亲了,而要改口母妃,就是你爹爹,也要改口为父王。”
瑞哥儿嘟起嘴,十分不耐,“好麻烦哦,娘亲你为什么要嫁给爹爹啊,你不嫁多好啊,我就不用改口,咱们还可以待在府里了。”
闻言,段新钰一怔,想起昨日哭得浑身发颤不能自已的母亲和娘亲,一瞬间,欢喜的心情迅速消退了,她低下眉眼,整个人有些失落。
相益彰见此整个人一紧,他紧了紧眉梢,拧拧瑞哥儿的脸蛋,斥道:“好你个小没良心的,你难道舍得将爹爹一人丢在宫里不管么?”
瑞哥儿眨巴眨巴眼睛,讨好道:“那,那爹爹同我们一同回段府。”
相益彰喟叹,“爹爹却是没办法离开的,”他看了眼低落的段新钰,对瑞哥儿同时也是对段新钰说,“所以,我决定,允你每隔七日可以回府住两天,以慰你外祖父,外祖母和姥爷,姥姥的思念之情。”
段新钰惊诧又惊喜地瞪圆了眼睛看他,“随遇安……”
相益彰松了握住瑞哥儿的手,转而亲昵地握住她,柔声道:“段府离东宫这么近,两位岳父岳母什么时候思念瑞哥儿了就可以将瑞哥儿接回去,便是他们思念你或者你思念他们了也可以将他们叫进宫,或者陪瑞哥儿回去看看。”
段新钰哆嗦着嘴唇,眼睛蓦然红了,眼角一瞬便盈盈发光,“随遇安,我,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这一刻,她心情激动,整颗心像泡进温泉里似的又暖又涨,偏偏喉咙又一时哽住,叫她说不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片刻,她眼睛发红,只一味哽咽道:“谢谢,谢谢你。”
“傻瓜,你我心情相系,你父母便是我父母,这有什么可谢的。”相益彰轻叹一声,这在现代本是最普通不过的事,但落在教条苛严的古代却成了对女子天大的宽容与恩赐。
将来如果有可能,将红豆带到现代……
一家人腻在一处闲说了会话,丹心走进来,恭身道:“殿下,娘娘,时辰不早了。”
段新钰朝外看一眼,可不是,天色都透了微亮了。
她起身,吸了吸气,被宫女们伺候着穿上华服,披上披风,又一手拉着瑞哥儿,一手被相益彰拉着,跟着他的脚步朝外走去。
纵是皇族贵胄,新婚之后,也逃不过见面拜礼的礼节。
说起来,这是自那日之后,段新钰第一次见太后娘娘和陛下,太后娘娘仍旧慈祥端瑞,见到瑞哥儿便满面欢喜和慈爱地招过去,将他亲昵怜爱地护在膝上,当真怎么疼也疼不够,而在他们请安之后,目光落在他们身上,尤其落在她身上,那慈爱的温度一点没变,仿若当日动怒幽深的目光不曾存在似的。
段新钰悄悄松了口气。
只要相安无事,再贪心点,对圆圆好就足够了。
再就是陛下,他同那日相比,好似没什么变化,便是这么重要庄重的日子,也只是一席简单的便衣,隽秀翩然,风姿卓雅,若说真有那么一点不同……他好似又消瘦了些。
她疑惑又担忧地望过去两眼,冷不丁被陛下捕捉到目光,他目光微动,风轻云淡一笑,便移开了目光。
段新钰慌张收回目光,她顿了顿,深吸口气,跟着相益彰上前郑重行三跪九叩之礼。
礼毕,皇后跟前的嬷嬷亲自搀扶他们起身,皇后微微一笑,说:“太子妃是个好性的,太子对太子妃亦十分敬重爱护,只盼着你们日后可要像如今一般尊重互爱,始终如一才是。”
段新钰同相益彰齐齐低头,应是,“谨记母后的□□。”
皇后微笑颔首,继而,闭了口,看向太后与陛下,她到底不是太子的生母,简单□□一两声就够了,其他的,还需太子的生身血缘,至亲之人交代才好。
果不其然,太后立即放下逗玩瑞哥儿的手,殷殷同他们交代叮嘱起来,字字真挚,句句多情,到底是亲祖母,况又一直心疼这位在外漂泊这么多年的嫡孙,太后对相益彰,可谓几分呵护,几分溺爱,又几分宽容。
太后对相益彰真心疼惜,连带着对段新钰也多了几分宽和。
段新钰低眉耷眼,心底却诧异又感慨,嘴角轻轻抿了一点笑意,纵然高高在上的皇亲贵胄,面对自己的血缘至亲,也免不了世俗对亲情的缘浅缘深,患得患失。
絮叨了好久,太后才意犹未及地闭上了嘴,她瞥了眼一直沉默不语的陛下,该他发言了。
陛下却极轻极淡地看了他们一眼,嘴唇轻阖,俊眉散发,一缕发髻飒然地垂在脸庞,目光悠远而沉静,那里头的水潭好似平静沉郁又好似暗藏汹涌,许久,他轻叹一声:“只切记,本心不可失。”
只此一句,却再不多言,段新钰愣了愣,跟着习以为常的相益彰行礼,“谨记父皇□□。”
话刚落,陛下已然拂袖起身,朝太后浅浅一欠身,“孤退下了。”便长袖一甩,巍然离开,自身影看,翩然潇洒,优雅俊然,不过一瞬,便消失在了门口,白洁的衣袍空中一抛,不过一个卷,便风中无痕了。
段新钰愕然,偷偷看向相益彰,却见他面色淡漠,对这事似早已料到,眼底波澜不惊,分明又毫不在意。
第97章
忙了一天; 直至晚上; 段新钰才与相益彰得了空闲回到宫中。
丹心与白鹭忙去膳房给两人准备晚膳,瑞哥儿被留在太后那里,屋子里伺候的人被他们打发了出去,一时间,整个殿内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室内静谧,双龙衔珠刻锦绣金鱼纹缕金团宝玉香炉吞/吐着丁香清香的熏香,段新钰躺在相益彰怀中,有一下没一下地捋顺他垂在胸膛的一缕头发。
两人畏在一起; 相依相持,清香弥漫,岁月静好。
不知过了多久,段新钰突然想到什么; 她坐起身,下了榻,走向床边的百宝格; 相益彰疑惑地跟着坐起,问她; “怎么了?”
“我突然想到,我这边还有件东西,早就想给你看来着。”
说着,她已经抽出百宝格最后一格; 从里面拿出一个紫檀木小盒; 随后; 手里紧紧握着那个盒子,来到他身边,站定,将那盒子放到了软塌前的矮几上。
相益彰盯着这个约莫成。人巴掌大小的盒子,上面雕刻着繁复精美的花纹,外面上了把精致紧密的小金锁,他轻轻抿唇,大概已经猜到了里面是什么东西。
段新钰用钥匙打开小锁,紧接着,掀开了盒子——果不其然,里头正放着那只黑耀沉郁仿若黑琉璃般精美剔透的手机。
她抬头看向他,嘴角噙着丝浅浅的笑,“我初想着,将来如果有缘再见一定要将它还给你,后来又想着,这个东西可算我们的定情宝物,一定要将它妥帖安放好了,将来,等我们再见时,一定要拿给你看,你看,”她素手揽着那晶莹浑黑的方块匣子,朝他的方向推了推,“我一直将它保存得好好的。”
相益彰望着这熟悉到骨子里,但冷不丁瞧见,却恍然好似大梦一场的东西,竟然一时愣住了,他怔怔的,回不过神。
来到这里已然三载多,初到这个世界的震惊、惊喜,随之而来的失望、痛苦、绝望和后来的痛苦迷茫一直紧紧占据他的心扉,他根本没有时间去思念回忆那个世界。
他几乎都要以为,他已经彻底融入这里,全然忘记那个世界了。
慢慢伸出手,触及这个世界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的丝滑与精致,他恍然才察觉,原来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三年多了。
他沉默了会,突然出声,“红豆,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怎么会突然来到这里吗?”
段新钰本来想给他一个惊喜,熟料他见到这样东西却是这样一种沉郁怅惘的态度,她静坐了会,突然伸手,用温暖的小手包裹住他冰凉干燥的大手,头慢慢靠到他肩膀上,“你说,我都听着。”
他语气这般不同寻常,她猜想,这定是一个漫长而匪夷所思的故事。
他果然酝酿了会,胸腔慢慢吐出一口气,然后道:“其实,我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段新钰猛地支起脑袋,诧异地瞪圆了眼睛。
“我是说,我来自两千年后。”
“什么……”段新钰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他顿了顿,眼神空落落地落在远处,慢慢拧起眉,似乎在思考,过了很久,他继续道:“我生活的年代,与现在大不相同,你手里的这枚黑匣子,便是我那个年代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