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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世-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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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姑娘问:“人接回去了?”
“接回去,怎么接?那里头穷,村长家里还是有电话的,进山的人哪里有电话走得快。去找的人还没到村子,村子里头媳妇子就全转走罗。家里人不服有什么办法?山里头一藏你去哪里找嘛。”大勇爸声音压得老低,神秘兮兮对赵姑娘和张多知说“我跟你们讲,找不见的!他们那个地方,穷成那个样子,一代一代媳妇除了换亲就是买的。对付警察有经验得很。不得等你找到。”
张多知问“警察有人给他们报信?”
大勇爸嘿嘿笑了笑说:“那我可不敢说。不过吧,这事要警察报什么信?去山里非得经过镇子,我们这儿就只有这么大,进来三五个外地人都显眼。你人来少了,进山搞不过别人。人来多了,进镇子别人就得了消息,有什么用嘛?那么大的山脉你有什么办法,老早的时候,解放前吧,这边闹土匪,解放军一万多人搜山都没抓到人。你有本事调个几万人来围山吗?”
赵姑娘问“镇上有买媳妇的没有?”
大勇爸连忙摇头:“那可没有。这里不好藏人。”吃了一口菜“再说了,娃娃儿们都去读了书,赚得到钱,娶媳妇儿没那么难。山里生的不是儿子就弄死,镇上不同,镇上不能这么搞。现在不给查性别 ,生了还不只有养。”怨气十足。又骂了大勇妹妹一句,大约是嫌她吃得多。
大勇妹妹眼眶都是红的,扭头就进厨房放了碗,上楼去把房屋理出来,给齐田他们睡。
齐田吃完饭借口累了上楼,大勇妹妹跟上去,气呼呼跟她抱怨:“我啊,每天吃饭都要看他们脸色。吃多一点就骂,我哥是人我就不是人吗?!你就好运气了。”
“你出去也可以找工的。”齐田连忙说,她总觉得万一有人也想逃离这种环境,自己能给点经验建议是一点。大勇妹妹比她总容易些,人家是读过书认得字的。要是她也认得字,不知道多少事可以做。
大勇妹妹到有些不高兴了,说:“我不是不想出去的,但人生地不熟的,哪有那么容易。又没人带我帮着我。我又不是你这么能耐。”说完觉得没意思。扭头就下去。
跟她妈说“攀上高枝果然就看不起我们这些人。跟她说几句话,她都不想搭理的样子。我抱怨几句家里不好,她倒顶我一句,让我不高兴在家呆就出去呗。就显她有本事。我看她还不是运气好,叫我遇到这么有钱的,我也过得好。”
她妈骂她:“你本来就吃得多。就顶着肉吃,你爸该不骂你?还跑去跟人家讲,不引人笑你不得安心。”
“她凭什么笑我?她多好吗?她们村里有送女崖谁不知道,生下来女儿除了老大帮着带孩子,其它都是摔死的,要不是留给家里两个哥哥换亲她……”说着回头就看见张多知站在厨房门口。连忙把话咽下去。
张多知笑笑,转身上楼,齐田已经睡了。
齐田回到古代,楚则居还在睡。
她轻手轻脚起来择药。
之前农妇帮忙请的大夫,就是山里的游医而已,算不得有什么本事,但药材还是认得的。齐田把用剩的药给他看,他就说得出来是些什么。军中的药多是便宜好找的,山里也找得齐,游医帮忙采了药,拿来楚则居这里换钱。
择好药,齐田把楚则居换下来的衣裳都洗了。晾好衣裳请农妇帮忙看着点,自己打扮成卖茶水的往大路上去守着。
大路来来往往,多是逃战难的流民,这些人是不会买水的,不过在树下躲荫的时候会说说闲话,一时说顺州有内贼反水,城门已经开了。一时又说,陈王虽然一时打不进去,但那边僵持不下,被困得死死的多半是要败。
齐田坐了一上午也没听出个准信。
打算回去的时候,就见到顺州方向有三两个军士往这边过来。树下难逃的人总有二十多个,本来已经走得累了,现见他们人少,还坐在原地休息,只是都不说话了。
这几个军士手里拿着豁了口的刀,身上软甲歪歪斜斜,跟残兵败将似的,哪会出钱买水呢。跑过来白喝了好几碗,时不时回头看,深怕有人来追似的。喝完水把石头上摆的几个钱拿了,问齐田“还有没有?”
齐田脸上糊得脏兮兮,男女都看不出来,压低了声音说“来往都是逃难的,卖不出许多钱。只有这么些。”
军士狠狠扫她一眼,又看看那些逃难的人也不像有钱的样子,又问齐田“附近可有人家?”
齐田摇头。
他们大约是没有精力跟她细问,也就匆匆走了。顺着路去,只能是往平山。
这些逃难的人嘀咕“看样子是陈王的兵马。”
本来打算继续上路的那些人也有些犹豫。陈王的人往平山去了,可见得平山也不得太平。凑在一起议论,现在怎么是好。
不一会儿功夫,又陆续有好些陈王的人从路上过。一个个跟丧家之犬似的。有停下来歇脚的,还会骂几句援军来得太快之类的话。
齐田立刻便回头往农妇家去。麻利地收拾收拾,叫醒楚则居给他换了药,出发往顺州去。临行告诉农妇“随便哪个亲戚,去躲躲。”之后逃兵会越来越多,总会有摸过来的,她一个女人在这里非常危险。
农妇惊惶不已,琢磨琢磨立刻锁了门,带着孩子牵了羊提着鸡,跟齐田一块出去,不过是往附近的村子去,村里人结个伴总是安全些。
这次齐田到不用再拖着楚则居走,这二天他情况好了不少,在树林子里头拿两个Y字型的树丫巴,他杵着拐自己也能走。虽然走得慢一点,总比齐田拖着他的时候走得快。不过齐田还是拖着空的架子以备不时之需。
两个人一路往顺州去,路上没少遇见逃兵。有丢盔弃甲的,也有受了伤的。两人弄得又脏又穷人家也懒得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到也一路无事。
不过越是往顺州去,战争的痕迹越是重。大地上好多被烧焦的地方,跟斑秃似的,时不时还有被苍蝇环绕的死尸,地上有残破的旗帜,旗杆已经断了。
渐渐的遇到陈王的人也少了。远远见到几回顺州的骑兵。大概是在这边巡视,见他们是难民,只远远看一眼就急驰走了。齐田叫了几声,人家都没理会。大约是遇到难民求助的太多,这些人早不耐烦。
不过楚则居这一路话很少,几乎没怎么开口说过话。直到两个人看到顺州城门,他才停下来,眯眼凝视着玄色高墙问齐田“你说我还能不能回得去?”
齐田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怕他太想回去,自己不确定的答案会让他失望。总觉得拿了他那么多钱,他的喜怒哀乐自己也有分责任。“也未必不能。你只是昏迷现在又有外国的医生看。”
正说着,就看到顺州城门下头冲出来一队穿白甲的骑兵,在阳光下面特别刺目,让人睁不开眼睛。
楚则居遥遥地望了一眼,突然笑了笑,也不纠结于齐田怎么回答自己了,靠在一只拐上,底气十足冲那边叫了一声“徐鳞!”
齐田好奇“听得见吗?”这也太远了。
楚则居说:“他耳朵灵。徐家代代耳朵都灵。”话音落下,就看见果然打头的那个扭头似乎是向这边看了看。随后便策马过来了。
他脸上先时漫不经心,走得越近,表情渐渐郑重,但还是有些迟疑,看看齐田又看看楚则居。
齐田脸上全是黑泥,身上又脏,他跟本看不出来。楚则居也没好多少。他脸上全是胡子。
“什么人?”
“是我。”
徐鳞不可置信“殿下?”
“我就说他耳朵灵。”楚则居对齐田说。
齐田有点懵。殿下?见徐鳞带人下马见礼,跪了一地,一时也拿不准自己要不要跪,愣头愣脑的。琢磨自己要不还是跪一跪?膝盖还没屈楚则居扶了她一把:“免礼。”还真有几分威仪。
徐鳞惊异“殿下怎么在这儿里?殿下的亲卫呢?”并且人还潦倒成这样。跟乡野里的粗人没有什么差别。
楚则居低头看看自己。手上拐杵得不稳,差点摔了。
徐鳞连忙扶他“我护送殿下回城再说。”
等一行人回了顺州在徐府安置下来,洗洗干净,徐鳞这才认出齐田。眼睛瞪得大大的好不高兴“是你呀!徐铮被家父送往都城去了,走时还一个劲念你呢。你平安就好。我也忧心死了。”
要不是徐锦时镇着,他怎么都不会让齐田一个姑娘家住回跑。她有勇气去,竟然还安全回来了,不只自己回来,还救了遇袭落难的九王殿下。
徐鳞眼睛好亮。目光如泉水般清澈见底的澄净。
齐田从来没人这么看过,被盯得心突突直跳。眼睛不知道看哪里好“我不知道他是九王。”她虽然知道他不是拐子,只是落难的时候遇上了她,见她走丢了本来想送她回去,但摆脱不了追杀的人,只好带她逃命。也知道他既然认得自己就一定是有些身份的人,但没想过是王爷。
并且她觉得自己好像也没他说得那么勇猛,很多事情都迫不得已,受不起这么大的赞赏。可嘴角却忍不住上翘。因为她做许多事,从来没有得过夸奖,渐渐地便不再意这些,这还是头一次有人这么不掩饰地夸讲她做得好。
楚则居由徐锦时陪同从大厅出来,便瞧见齐田和徐鳞在花树下头说话。
齐田脸红扑扑的,低着头,听到徐鳞说什么,抬头对他笑。虽然表情略为羞涩,可是整个人像是在发光。有一种以前在她脸上没见过的自信。
徐锦时望着那边笑说“周家这小娘子可了不得。一个人就敢去。”又请罪“若知道是殿下,也不会有这些曲折。”他一早就会派人去救了。
楚则居摆摆手“此次也怪我自己,没有料到他竟然胆明目张胆地动手。这次吃了这个亏,只当是买个教训了。”嗤了一声说“皇家之中,何谈兄弟情谊?”眼睛一直盯着那边不放。
齐田回头看到他,一时都没认得出来。他胡子没了,竟然换了一个人似的。虽然不至于漂亮起来,但比以前给人的糙汉印象要文雅许多。
而徐鳞见过齐田,就住后院去,见到徐夫人脸上兴高彩烈的模样还没消退,兴冲冲对徐夫人说“阿芒可真行!”
徐夫人坚持要陪夫君镇守,一直没走,现在正跟管事娘子商议平灾施粥的事,见儿子进来便让人先下去,上茶上帕子与他擦汗,脸上噙着笑意“她母亲原就是个厉害人。”
徐鳞觉得奇怪“那怎么家里闹成这样?”周家的事谁不知道的。
“人心死了,自然不理事。”当年的事徐夫人也不是不知道。
徐鳞点头,突然对徐夫人说“娘,不如就给我定她吧。”他跟着徐锦时在军中长大,一向是直来直往的性子。脸上薄薄有些浅红,神色坦荡荡。
徐鳞早到了定亲的年纪,但一向以来,挑的人好不容易徐夫人中意,他又不喜欢,徐夫人打趣问他,喜欢什么样的,他也答不出来,只是这样不好那样不好。
今天他看到齐田,容易脑子里像是有道光似的,一下便打定了主意,自己就要这样的媳妇儿——做事干脆,有胆量。笑起来好看。
他头一次看见,心里便莫明雀跃得很。她走了,就一直挂心着。那感觉不好。
现在虽然齐田年纪虽然小,备嫁几年也就正好了。他觉得,只要她一直在身边,不就不用挂心了吗?少年心思就是这么浅,旁的也没有多想。反正娶谁都是要成亲的嘛。
徐夫人笑一笑,说“你即喜欢她,也不是不行。今年你随陛下行猎若得了魁首,我便着人往周家问问。”
徐鳞兴高彩烈“那可说好了。”扭头就跑了。
等他走得远,徐夫人身边的嬷嬷忧心问“周家可是那个样子的人家呢……”娶妻娶妻,是两姓结好。
“我也晓得。周四虽好,可周家实在不堪。不然怎么到现在也没定个亲呢。周有容一心想拿女儿攀亲,可世家里没人看得上他。跟他结了亲,还有什么面目见人?又不是没根没底要借他的势。大家都要脸呢。”
想想自己儿子才见了人家两次,就上了心,徐夫人心里多少不悦,抿了一口茶说“我看着二郎也就是小孩子的劲头,过几天有别的新鲜玩意儿,自然就淡了。再说,周四娘救的可是殿下,就算我捏着鼻子愿意,周有容如今说不定还看不上我们。”
嬷嬷点头,可又忧心“还是得劝着小郎君。两个人青春年少,万一……”
徐夫人眼里闪过一道寒光“我的儿子岂是坏的?就怕她有打算。她要真敢作妖,我岂能容她胡来。要坏也只能坏她自己的名声。”顿一顿又说:“再者,她如今做这番事,往场面上说是救了九王有恩与王室,可听的人不免要想想,她一个小娘子为一个男人出生入死的,两人孤男寡女朝夕相对,换药饮汤的,有什么好话?便是我们大人缓过来,也要想一想。只怕她以后的婚事都难。只有周有容这样的人,才觉得好呢。”
正说着,徐锦时从外头进来。脸上喜气洋洋“你给二郎准备准备,九王殿下回都,我令他一路护送过去。”
徐夫人脸上全是笑,使个眼色让嬷嬷下去,问徐锦时“那阿芒可与殿下同行?”
“那是自然。”
徐夫人便默然。
徐锦时瞧见,问她:“怎么?”
徐夫人犹豫,顿一顿才说:“我瞧着二郎很是中意阿芒。这才见了两面呢。”脸上不免几分嗔意。
“阿芒确实不错。”徐锦时晗首,徐家是武官,有个果敢的主母比一般世家小娘子助益要大得多。不过想想又说“可惜是周家的人。”
徐夫人这才松口气。说“我也替她可惜。”想想又说“都城来了信,说母亲不大好,既然顺州已平,我便正好回都城一趟,与殿下和二郎同行,也省却许多麻烦。”人得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才安心。
徐锦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等楚则居出发时,队伍就不小了,浩浩荡荡。
徐鳞骑马走在齐田的车旁边,时不时陪她说几句话,脸上笑得灿烂得很。
他见识多广,许多故事讲得绘声绘色。齐田本还为了自己妈妈能不能出来的事情有些忧心,这会儿也暂时忘记了。
徐鳞也喜欢看她笑。她不比一般的小娘子,要讲许多规矩,她笑起来就是笑,不会掩面那一套。叫人瞧着心情就爽快。
徐夫人见了,心里一万个不悦。周氏不体面她今天算是看了个现形。可齐田的车子就跟在楚则居后头,她总不好叫儿子跟着自己不顾殿下安危,憋得胸口疼。吓得跟着的嬷嬷连忙叫徐鳞来。
徐鳞才走,便有个小仆来见齐田,从楚则居的车来的,说九王有话。
齐田听完了小仆说的话,还有点愣“你再说一遍?”
小仆说“殿下说,前尘往事已成过眼云烟,想来也是命该如此,不能强求,小娘子不必再来了。”这话没前没后,他也听不懂是个什么意思,主上怎么说,他就怎么传罢了。传完了话,问“你可听明白了?”
见齐田点头说明白了,才回前头车去。
齐田望着他的背影,一时说不清心里是种什么感觉。虽然有如释重负,可也好像有些点失落。就这样吗?
在大勇家二楼醒过来,她还有些怔怔的。大勇妹妹急匆匆跑上来喊她“你家里人来了。”
☆、周旋
“张多知叫你先别下去。”大勇妹小声对她说。
齐田偷偷从二楼楼梯那处向楼下看,一弓腰就看见她爸和两个哥哥。嫂子没来,她妈也没来。
他们不知道在哪儿一人谋了套衣裳,虽然干净,但一看就是放了很久的样子,衣服上全是折印,裤子也长的长短的短。
她二哥的裤子大了一圈,腰上拿绳子系的,大腰口子有一截没搂住,掉在后面露出里头的红秋裤。大哥踢他一脚,他才瞧见。可对面就坐着赵姑娘和张多知,他也不知道避一避,一群人就眼睁睁看着他把裤绳解了,手伸到裤子里头捞秋裤。
齐田从来没有觉得这种动作这么刺眼过。以前这种行为家里人也没少做,这当什么事嘛。又没露什么不该露的。可现在看一切都好像有了新的目光和角度。
她二哥对面的赵姑娘扭头避了避。
二哥捞完裤子边系裤绳边冲张多知说:“你礼金要给多少?”怕他给得少“你别以为我们不知道,大狗子早说了,你有钱得很。我给你说,我家里头养着九丫儿是要给我换媳妇的。媳妇我已经瞧中了,没有三万五千人家不给。”
其实人家只要三万。多说五千是想多赚点。说完父子三个都有点忐忑。
回去的人已经给他们说了,人家拿袋子装着一袋子钱,但他们可不信。脸上笑呵呵,嘴里还是说:“再有钱还能用袋子装??一袋子?那得是多少钱?哪有这样的!不可能。”要是他,他有那么多钱,也不会就拿个袋子到处提着走,又不傻。
任人说得天花乱坠。就是那句话“他有钱是我信得。”说什么拿袋子装就算了吧。村里人光会吹。蚂蚁吹成大象。
开口要的三万,在他们心中已经是好多钱了,再多加了五千呢。整整五千块钱!
啧,自己说着都嘴软。看张多知的眼神就畏畏缩缩。
再往前说,本来媳妇也不要三万的。
但昨天一得信,齐田二哥立刻就跑到麻婆那里改口了,不要先前一万多那个傻子了,要三万的那个。
三万的那个长得好还是城里的,细皮嫩肉。齐田奶不同意,嫌细瘦了,一看身子板就不是好生养的,生不了儿子,还是傻子好,长得壮实。
耐不得二哥骂她老不死,在家里发好大的脾气,最后还是要了三万那个。今天一大早,天都还没亮,三四点,就起床催着一家人兴冲冲往镇上来。
听他说三万五,张多知对五哥看了一眼,五哥把那袋子提出来,真的数出三万五来。
他数着钱,那边几个人已经看住了。
这世上还真有人拿这么大的袋子装着钱提着走!
心里抓心肝似地后悔。
五哥把钱数好了。拿了三扎加五十张一百递过去。齐田大哥伸手要拿,一下就被她爸打开了。
她爸没坐椅子。他坐不惯,喜欢蹲着。人家都坐,他带二儿子蹲在门口,抽着烟,说“她先前是许了亲的。人家给了我们彩礼,彩礼我们已经花了。要是再许给你,那人家要来找我们。我们给不出来。”
她爸五十多岁,看上去像七八十的,脸上皮又糙皱纹又多。一脸木纳,讲话虎声虎气“我也不是坑你们。她是不是许了亲,你去哪里都问得着。”
张多知低头玩手机没说话。赵姑娘也没说话,只顾喝茶。不过,就算她说话,那边也不会理,她一个女人讲的话有什么用。只盯着五哥看。
五哥得了赵姑娘授意,问“给了多少钱的彩礼给你们?”
她爸盯着袋子,一咬牙“十万。”她哥蹲不住了,站起来手足无措地兴奋,盯着张多知。他虽然没有文化,看上去表情呆滞,但心里门清,开口帮腔“就是,去哪里都问得着。人家给了十万。你们不给,九丫那可不能跟你们走。”
又补一句“再说你还把村长给打了。他以后铁定为难我们。我们还得给他陪礼钱。”
她大哥不太会说话,只跟着应声“就是说。”
张多知笑一笑,放下手机问“那一共得多少钱?”
二哥不敢说了。看着她爸。
她爸琢磨好一晌,说:“加起来得二十三万五。”
张多知还是不说话。五哥蹲下来数,父子三个在那里交换眼神,张多知看在眼里,站起来示意五哥别数了,一脚踩在钱袋子上头,对她爸说“话我可跟你们说清楚,这钱收了,齐田以后就是我们家的人,跟你们没半点关系。”
父子三个盯着钱袋子。
一个女娃换这么些钱,有什么不值?也不枉养了一回,就是回去也还要得意好久的,挺着腰跟人说“看她就是福星才留下来养的。”
她爸把烟掐了。烟还剩一截没抽完,要是以前肯定要放口袋里,下次再过过嘴瘾,现在就手丢了捻熄,也不可惜“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嫁了就是你家的人,回家是客。我们穷归穷道理是懂的。”张多知这么说他很恼火。
张多知这种人那要是放在以前,就是臭地主,资本家,阶级敌人。钱都流着人民的血汗,他有什么本事?不就是有钱,要没钱呢?叫他打个板栗都不能成的。
他有几个臭钱了不起?怀疑他这样堂堂正正老百姓的为人?要不是看在这袋子钱的份上,要朝他脸上吐痰。
“我活这么大,做事从来不亏心!”他把胸膛拍得澎澎直响,他敢这么说,张多知肯定不敢,他有这么多钱,他能不亏心?
张多知笑一笑,松了脚,把钱往他那边踢一踢。
父子几个正要上前,赵姑娘突然开口说“等等。怎么不见亲家母?”
齐田爸没理她,还往钱袋子去。一个女人的话谁听?
五哥却把他们拦下来。
“你干什么?”她大哥推了五哥一把,没推动。再不服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袋子,摸不着。
赵姑娘到不理他们了,训斥张多知“我们是来定婚的,又不是来买人。你这是办的什么事?他们再穷,也是亲戚了。拿钱打发人,外头怎么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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