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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世-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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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有一度,他发现自己可能永远不能回去时,对齐田说过要放弃的话,可是后来他回到都城,见到现在的皇帝,意识到这次自己离权力到底有多近,又有了新的想法。

    自己为什么不能做一个名垂青史的皇帝?就好像上天故意给了他这个百年难遇的机会。

    楚则居胸有成竹。但青非还在为自家殿下担心。万一陈王不杀太子怎么办?

    都城里周有容的丧事要办七天。

    第一天还太平,第六天就出事了。前面战报回来,九王身负重伤,兵败长袋。陈王直取都城来了。

    城里世家都开始跑了。都有托辞,不是家里老的要往别院去休养,就是哪个远房亲戚有了甚么喜事,举家出都城去吃酒。

    朝上那些个臣子年老的不是这里病就是那里痛,上不得朝了。年轻的不是骑马的时候摔掉了腿,就是进门的时候绊伤了腰。

    皇帝已经傻眼。

    自开国以来,仗没少打,但从来没有哪一年像这次,世家跟约好了似的个个往后缩的。若皇帝有几个世家出生的妃嫔,生了几个有世家做外家的皇子还好,多少也算个羁绊,可他娶的都是寒门。跟人家沾不上边。

    这些寒门现在的官职顶上天也只有三品。他原想的是,怕这些女人在宫里受了宠生了儿子,外家便仗势。现在好了,大难来临,便是想叫宫里的娘娘出去求告,也无处可去。那些人能顶什么用!

    皇帝亲自往几位阁老家里去探望,还真是一个个卧病在床,见到他,连起塌都不能的样子,便是说一句话,都要仔仔细细地喘上半天。他就是有一肚子的怒火,也发不出来。回宫之后,坐在皇位上,看着朝上稀稀拉拉那些寒门出身的臣子,皇帝内心悲凉。

    他自恃登上皇位以来精力图治,想做个圣明贤主,使国家开明昌盛,百姓富足。所行之事,所立之意,没有一件不是为天下着想。却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结果。

    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竟落得人心所背的下场。

    心中即悲且怒。

    明明自己不过是稍稍削一削世家的锋芒,他们竟然就敢这般行事。从开国时起,就追随皇家的世族,出了多少皇后!受了多少君恩?竟有一日,弃君不顾。

    可见得自己削他们是没有做错的。再养着他们,也只会让他们越来越坐大。只恨陈王坏事。要再过几年,世家就不足为惧,自己也培养好了人,有人可用。

    现在仅剩的几个寒门臣子跪劝“陛下往益都去罢。”到那边避一避,总比在这里被陈王抓个正着,按上假造遗诣的罪名好。

    “往益都去又如何?”皇帝反问。若是退到那里之后有转机还可以一试,可现在,没有一个肯为他尽忠,难道还会有人去益都保他吗?

    寒门臣子垂泪“陛下还有九王殿下呢。”

    皇帝仰望大殿上的横梁。以前遗诏就是藏在那个地方。良久才说“朕乃一国之主,社稷之尊严所在。”怎么能轻益就逃跑呢?

    臣子们伏地。悲泣声在空荡荡的大殿之上回荡。

    很快宫外头的世族就都得了消息。皇帝令太子领众皇子带兵,死守都城。几位阁老听说这个消息,虽然显得伤感,可也只是片刻,世族历经数朝,代代不倒生存至今,绝没有自取灭亡的道理。

    先时,对皇帝也曾百般劝阻,可皇帝一心要压制世族,种种雷霆手段。如今叫他们选,一边是向来亲近世族的陈王,一边是有‘篡改遗诏’之嫌的今上。会选哪一边,不是显而易见吗。

    而长袋一路向都城来,各地守军愿意死守顽抗,毕竟身后有自己家的家园,可许多世族出生的驻军将领已经失去斗志。

    陈王一路来,势如破竹。把这些将领俘虏了,也并不苛待,好生奉若上宾,提起今上只有愤慨“竟伪造遗诏。实狼子野心。”连人证都被他带着来了。在以前曾经侍奉过先帝的一个侍官。说得声泪俱下。

    这种形势之下,不出几日,都城里头世族就走了半数。

    刘家与关家还有李家,都派了人往田家去,怕田家人手不足够。要让田中姿带了田老夫人和李氏,与三家一同上路。

    田家收整好,田中姿便往周家来。

    此时周家已经乱成了一锅粥,琳娘早早把东西全收好了,但凡值钱的,全都打包带上。带不走的就在院子里头挖坑埋了。都收整好了,只等田氏来叫自己上路。

    可左等没有人来,右等也没有人来。

    按奈不住便往田氏那边去。

    去时田氏正在跟田中姿说话。

    田中姿万万没料到田氏会不肯走。

 第57章
 第57章
    田中姿来时,田氏在看帐,齐田坐在旁边写字,阿丑也像模像样跟着拿笔。他写一写,抓抓这,抠抠那,肉乎乎的小脸蛋上抹得一团黑。见到田中姿来,丢了笔就扑他“阿舅”

    田中姿好不嫌弃。撑住他那大脑袋“你站远点。你舅娘给我做的新衣裳。”

    阿丑讪讪收回手,也不恼,转头就叫“粟娘!”喊了下仆带他去洗手洗脸去。

    田中姿上前把田氏面前帐本一合“都甚么时候了,还看帐,快收拾东西。”

    他带了车来。

    家里李氏和田老夫人都已经收整好,先往城外去了。约好了他带田氏和两个小时去城外汇合。

    田氏不动,反而又把帐本打开。

    田中姿急了“你干嘛?我又怎么得罪你了?你不高兴也等出了城再说。怎么年纪越大,脾气越回去。”

    现在皇子布防,世族要出城都是带着家将护卫全数上阵才走得出去。虽然都城中守军人数,要比世族在城里的家将人数多一点,可都城大战在即,皇帝也不敢跟世族硬来,怕把军力耗费在了世族身上,更无法应对陈王。田家的家将在城内的不多,他都带到周家来了,全在周家大门外等着接人。李氏和田老夫人,是跟着其它三家走的。一群人在城外头等他带人过去。

    田氏不理,却反问他“我们田氏为何能从开国始皇帝起屹立至今?”

    田中姿表情严厉起来。抱臂不说话。

    “万乐年,兴元帝壮年暴毙,太子未立,七皇子势盛,二皇子势弱,各门客往世族说项,几家都投效了七皇子,并赠家将助之。但我田氏太祖则令长房投效七皇子,五房投效二皇子。后二皇子继位,哪怕是关氏、刘氏、李氏,这样的大族,当年也是大受打击,嫡系几乎不保。但我田氏,只丢了一个长房,田氏血脉得以保存。后继那几十年,更是人才辈出。世族之中,无可比肩。还出了贤皇后一位,诞下日后的武孝帝。”

    齐田放下笔,默默听田氏说话。

    “如今我们田氏,庶系凋零各自为主,嫡系人丁单薄。只有我一个出嫁之女与兄长。此时又逢此难。如今看似‘伪帝’势弱,陈王势盛,世族为‘伪帝’所逼,恐怕都要投效陈王而去,兄长以为我田氏该当如何?”

    田中姿没有说话。

    田氏看齐田“阿芒以为如何?若如今是你当家作主,你该如何?”从齐田回来,她拿定了主意,便很少拿齐田当小孩子看。

    齐田有点明白田氏这番话的意思。试探着问:“母亲以为,我们还是该两边都站?”

    见田氏点头,才继续说“我们家,跟其它世族不同。其它世族无路可选,但我父亲是出身寒门,又是为皇帝尽忠而死,母亲此时不走,若是皇帝守住了,到时候念在母亲与父亲的忠义,只要母亲带着阿弟一力求情,皇帝未必会太为难阿舅。若是陈王进都,得了皇座,我们不过孤儿寡母,保得平安也不是难事。阿舅即未守城,也不会惹陈王发难。”

    田氏本是想借着机会,多教教女儿,却没想到她还真能想得明白。惊讶之多余又万分欣慰。自古便有天性聪慧的人,由微知著。想着齐田以前所做的事,展现出的魄力,再细想,便觉得她说得出到也是常情了。转头往田中姿说“我就是这个意思。如今家里只有兄长了。我田氏一门,难道要断在这里?”

    田中姿站起身,说“既然这样,我便留下。你带了家将和两个小的往城外寻母亲去。”一个人站一边,他一个男人守城总要好些。

    田氏摇头“这怎么一样?”

    田中姿不悦“有什么不一样?”

    齐田小声说“阿舅也没有殉国的夫君。”

    田中姿‘滋’了一声,瞪她。可也明白齐田说的是实话。站在原地瞪了半天眼,最后‘嗤’地笑一声“行吧。算你有道理。这下你可得意了。”转身就走。

    闷头一直走到了周家大门外。

    这时候外头已经聚集了好多人,议论着周家人是不是也要跑了。现在寻常百姓已经出不得城,见到周家门口这么多家将,一副要出行的样子,心中十分不平。凭什么大难来了,这些富贵人家能跑,自己却只能在这里困死?还有人拿了石头丢周家门墙的。

    田中姿迈出了门槛才停下步子。转身回望。

    田氏带着齐田和阿丑跟在他身后送他出来。阿丑见他回头,笑眯眯说“阿舅你看我,我不脏了。”

    田中姿笑不出来,对田氏说“那我把阿丑和阿芒带走罢。”

    田氏紧紧牵住两个孩子,硬了心肠高声说“我夫君忠君而亡,周氏子孙必遵其遗志!誓与陛下共存亡。”随即便叫了下仆来,将大门在田中姿面前‘砰’地关上了。

    外头看热闹的一阵哗然。

    阿丑不晓得母亲为什么跟舅舅‘吵架’。懵懵懂懂拉田氏的袖子“母亲不气阿舅吧。不气他了。”

    田氏掩面背门而站,不言不语。

    阿丑有点害怕,依偎着齐田小声问“阿姐,我们明天还骑不骑马?”明天是约好的日子,田中姿该来带两姐弟出去玩了。最近阿丑学了马球,一天到晚都惦记要去玩。

    齐田哄他“徐家有马。铮姐姐在家呢,明天阿姐带你去骑。”徐家一门,那么些个男丁都折在九王手里头,当然也不会走。

    田氏情绪稍稍平复,亲自抱起阿丑来,带着齐田往里头走。这时候门子进来禀告“舅老爷把家将都留在门口了。”

    田氏惊愕,连忙开门叫家将都进来,不一会儿,便站了满满一院子。

    问头领“你们都在这里,他怎么出城?”皇帝现在巴不得留下一个是一个,田中姿没人相护,谁会肯叫他出去?一家是否能延续,全系在他一个人身上。生怕他这时候又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会乱来。

    那个头领抓抓头“郎君说,他晓得城西有个狗洞子。”

    阿丑双手捂着嘴笑窃笑“阿舅钻狗洞。”

    田氏听了不免得无奈。但有这些家将,一家子的安危便又稳妥一分。周家实在没什么可用的人,她陪嫁来的家将人数也不够多。

    立刻将防务将给这个头领,正要往回去,扭头就看到琳娘带着阿珠。

    田氏与田中姿说了什么,琳娘被拦在外头,是没太听清,但田氏不走她是看出来了。

    为什么不走?全城都要跑光了,能走为什么不走?

    不走难道留在这里等死吗?

    拉着‘阿珠’噗嗵就跪了下来“表嫂放我们一条生路吧。以前算我对不起表嫂!”你们不走,我们走呀。她已经叫了下仆,去把大郎和二郎找回来。毕竟她也听过许多城破的故事,到时候叛军冲进来,一片混乱,别人哪管你是谁家的什么人,杀人抢掠奸,银之事谁也逃不掉。便是世家女,也有许多逃不出去便自缢的。

    田氏冷淡地说:“你既然要走,那便走吧。”带着两个小的便往里去,吩咐嫫嫫“除了吃的,再带些大钱,其它什么也不要带。收整收整。”

    琳娘反身冲上去抓住她的裙角,不让她走“我们要人没人,可怎么走得出去?表嫂,你放我们一条生路。求求你了。你行行好。”这时候她也顾不得什么面子,哭得好不凄惨。只要人活着,什么事以后都能再找得回来。

    而阿珠又羞又惊。不晓得自己为什么也要跪,这明明是她母亲,自己跟琳娘又不同,琳娘是妾!她想站起来,可看到田氏这样的反应,隐约觉得哪里不对,最后还是跪在那里没动。

    田氏冷眼看她“那你要如何?”

    琳娘咬牙对着她猛磕头“请表嫂把家将借与我吧。”

    田氏反问“把家将给你?”差点冷笑出声来。

    琳娘急道“我父亲为了周家而死。周家不能再搭上我这一条命。”事关生死,几乎口不择言“你们周家欠我的!这都是欠我的!本来我该做夫人,可你抢了我的位子。害得我成了妾身。你们不能这样都害我,你做人要讲良心!反正你也不打算走,你要家将有什么用。给我我一辈子都记得你的大恩大德。”只要她带着大郎二郎和阿珠活下来了,以后自然什么都会有的。

    她不停地说:“反正你也用不着。在哪里找个地方,躲起来。等战乱过了再出来,不就好了吗?”哭得可怜楚楚“求求你,求你发发善心。便是我以前有什么不对的,你只往周家子嗣想。难道要周家全死在这里吗?你就算再恨周家,也想想表哥对你也不是没有好的时候。难道真忍心叫周家断子绝孙!我肚子里的孩子还没出世,就没了阿爹,已经凄惨。难道叫它连出世的机会都没有?”

    这时候周有容长子和二子也回来了。

    两个人不知道在哪里喝酒,一脸猪肝红,走路歪歪斜斜。下仆架着他们两个站着,他们也站不太住,一直往地上坠。相互看着,一个说话口齿不清,一个一直傻笑。

    齐田很少见到两个‘兄长’,他们一个是琳娘进周家的时候牵着进来的,一个是揣在肚子里带来的。反正也不会给田氏去请安,很少出现在后宅里头。

    田氏看到这两个,皱眉吩咐“还不把他们扶下去醒醒酒!”

    冷冷看了琳娘一眼,转身要走。

    琳娘哪里肯,索性抱住她的一条腿。“求求你,求求你。你行行好。你从来心善。怎么忍看着我一尸两命?怎么忍心看着周家无继?你们周家欠我们的!这是欠我们的!不能叫我们在这里送死!”

    田氏骤然发怒,一脚将她踹开“阿丑已经死了不成!我不护着自己的儿子女儿,要把家将于你,去护着你的!周家欠你的,你只管找周老夫人去要!要不到我头上来!”

    琳娘被一脚蹬开,一直寻不到机会的嫫嫫才能一涌而上,将琳娘压住,斥责“老奴劝娘子还是清醒些,正室之子,才是一家之后继。你算什么东西?!夫人准你自行离去,已经是宽仁了。你还不知好歹!”

    琳娘被踹在肩膀,一时疼得额头直冒冷汗。往大郎和二郎看。两个人竟指着她大笑,一股酒气扑面而来。

    而阿珠已经惊呆了,没有往日的跋扈,呆呆地跪在一边。一时竟也拿不准是要去求琳娘,还是站起来跟母亲认错。

    至于自己做错了什么,她也不知道。只想着现在情势自己得跟在母亲身边才是。不论是什么错,她认了就是了,她都认了还不行吗?人在屋檐下,哪里能不低头呢?

    “她不走就算了。不听话,就把她绑了!别叫她生事!”田氏丢下这句话,就匆匆往内宅去。齐田回头看了一眼,阿珠正怨毒地看田氏怀里的阿丑,怨怪母亲只对儿子好。

    田氏进了后宅,嫫嫫已经把东西收好了。椿肩膀上背着齐田的东西,跟良嫫一道在院子门口等着。

    田氏叫人往徐家送信去,自己清点好了家里的人,令掌事的嫫嫫叫家里的下仆全到后院来,拿了银钱干粮,在院子里摆上桌子,堆了一大堆。“要走的,便领了钱粮去吧。”

    一开始大家都不敢。有个胖乎乎系围裙的妇人先站出来对着田氏磕了几个头“家里小儿子病了,夫君才把我卖出来换钱。我实在惦记儿子。”

    田氏摆手“你去吧。”

    她见果然能走从桌上拿了一锭钱,一包吃的,转身就跑了。

    见真的可以拿东西走人,随后又陆陆续续地有好些人出来磕头,有些人有说辞,有些人没有。最后院子里头剩下的,田氏的人一个也没走,还有十来个是周家买来的。

    周家新贵,下仆都是才买了没多久的。不比田氏身边的忠恳。

    田氏站起身,将周家剩下的那些人都看了一遍,送了银钱把几个眼神飘忽地打发走了。令留下的这些跟嫫嫫们去收拾东西准备口粮。

    里头正收拾着,便有门子来报,前头有好几个女人来求告。说是周有容的外室。

    有几个还带了孩子来的。之前周有容过世,她们到是也想来,可周家门口一直有田氏家将,她们进不来周家的门,看着家将的威风,再听说周老夫人都‘被发疯’了。也怕当家主母会弄死自己,便不敢来闹。可现在也顾不得了。现在伸头缩头都是死,还不如找上门来求个庇护。

    田氏身边的嫫嫫出去看,回来说,来的那些大的带小的,总有十一二人。也不知道是结伴而来,还是无意遇上的。

    田氏一向知道周有容喜欢养些红颜知已,却也不想到,找上门来竟能有这么多。再把他家里那些妾氏算上,快有二十几人。

    不过家里的这些,除开琳娘还有些地位,其它的连下仆也不如罢了。生的儿子也不能叫周有容父亲——周老夫人在这一点上很讲规矩,她看不得这些狐媚子。虽然自己出身不高,可深以为这些奴婢生的东西,不配做周氏子孙,她儿子可是大官!这些不过是儿子的风流孽债。本来她连生也不想叫这些妾氏生下来的,先时灌过几回药,后来死了二个妾。有一个死前一直咒骂,吓着周老夫人怕自己真的要不得好死,才再不灌药了,只当那些是猫啊狗啊养着算了。但凡不高兴,就要叫这些女人带了儿子女儿来,教训一顿。

    这些人,绝没有琳娘的地位高。

    如今外头的找上门来,这件事嫫嫫不敢随便开口拿主意,只因为琳娘还在,家里的妾田氏也没有动,不知道田氏是有什么打算的,只是低着头不说话。

    还是田氏自己沉默了半天,开口“你出去与她们说。若是来了家里,便与下仆一般。外生子照规矩与妾生子相当,跟奴仆无异。她们若愿意,便留下。若不愿意,便领了钱走吧。闹事的当作趁乱讹诈,打死了事。”

    嫫嫫出去,再回来只带了一女一子。其余那些女子在外头也是做‘主母’的,怎么肯来过这样的日子,领了钱就走了。

    跟着嫫嫫来的那女人姿容出众,进来便拉着儿子磕头。

    一问才知道,她叫莺姑,是个哑吧。原先是在茶楼里弹琴的。

    被人调戏遇到周有容英雄救美。并不知道周有容是什么人,只以为他是哪家有钱人的郎君。被养在外头好久,儿子都生了,才知道周有容成了亲,家里有夫人有儿女,是个大官。

    周有容死了,她不敢上门来。只在家里祭拜。但她一向又不如别人那样伶俐,不懂得从周有容那里抠了钱昧在手里。周家没人再送钱去,便没有了生计,只好再去茶楼弹琴,叫儿子卖唱。现在战乱一起,没有别的办法,这才上门。

    她都来了二天,一直牵着儿子在外头站着,不敢进来。要不是今天有几个人结伴过来找,她都还在外头傻站。

    田氏叫嫫嫫又把规矩跟她说了一遍,问她“家里妾氏也不少,约有八人,生的儿女也有三四个。说实话,亡夫连他们长什么样子都不太清楚。你愿意在周家为仆?愿意你儿子与奴仆无异?”

    莺姑不会说话,只会点头。按了儿子给田氏磕头。

    那孩子也乖巧,跪下只三下,就把额头磕出血来。求夫人给口饭吃。实在可怜。

    田氏身上虱子多了也不怕痒,听孩子饿了肚子直叫,叫嫫嫫带母女两个下去吃饱饭。

    嫫嫫领人下去,免不得忧心小声说“这些人,难免生事。”

    另一个与他同去的嫫嫫说“若生事处置了便是。”

    嫫嫫一想,夫人已今时不同往日,这才舒心。

    等大家全都收拾好,田氏便起身带着阿丑牵着齐田,由家将护送,往城中鱼跃山的大庙去。

    周家这一队人浩浩荡荡,好几辆车往鱼跃山方向走。头一辆车坐的是田氏和两个小的。后头是捆着的琳娘和惶恐的阿珠。最后车里装着周有容睡得不醒人事的两个儿子。车子最后后面跟着妾氏和妾氏生的奴儿奴女以及一众下仆。

    周氏死守的事,外头早传开了,许多路人窃窃私语。站在路边上看着周家过去,说起周家的种种故事。

    宫里头的皇帝听了竟然怅惘“没想到区区女子竟有此风骨。”

    回想起来,倒有些后悔,以前自己纵容周有容胡来。周家的事情他哪里会不知道?只是厌恶世家,才会有意放纵。以后一定要好好厚待她才是。

    可想一想,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了。难免伤感。

    内侍劝慰“能为陛下尽忠是她的福气。”

    皇帝哼地笑,什么福气,自己还算是皇帝吗?世族手里的家将总数合起来,比他守城的军士还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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