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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世-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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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士说:“若是脚程快,到还能在遇到陈王兵马之前找到人,但未必一定能回得来……再者城内兵力吃紧,匀不出多少人手。”真有战事,内忧外患,能相信的兵力不多,城墙上一个人恨不能当两个人用。
  徐锦时沉吟片刻说“派一人前去便可。能不能活下来也是她的命。我徐家儿女,岂能畏死。”
  不说齐田,就是文士也是一惊“那……”可想想,这种情况一个人和两个人还真没多大差别。人多了目标反而大。
  齐田见是这样的情况,已经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徐锦时既然见过李氏,自然知道那边就只丢了一个孩子,跟他说楚则居是自己兄长不现实。
  再者徐锦时连亲侄女儿都只派一个人去救,楚则居一没来历二有重伤在身,齐田没法开口。
  即要有了打算,徐锦时立刻便叫人安排下去,给了齐田一个包裹两匹马,让人送她出城,随后便走了,他还得挑得力的人往百川齐田说的地方找寻徐铮。
  被派来送齐田的是个壮实的中年人,看上去做军士有些年头,很是沉稳。帮两个人挑马也十分尽心,边挑还边说“这个时候就得挑跑得快的。后继无力到也不要紧。也不须得它跑千里路,只要到了下个城镇,你们再换别的马就行了。”嘱咐大黑牙“到时候,还是紧着速度快的买。等走得更远一点,再换轻车不迟。现在不是心疼钱财的时候。”
  大黑牙手里提着包裹,掂一掂便知道里面钱不少。买马买车,尽都够用的。对着那军士连声称是。内里还真没对这笔钱再起歪心。齐田没有揭穿他,他也不能翻脸不认人。他觉得虽然自己不是多大的好人,也没坏到那个没脸没皮的地步,还是有些良心的。
  齐田牵马出来之前,问起军中大夫,军士也并没多想,她即是徐锦时的贵客他自然不会怠慢,立刻就带她去见。齐田问询清楚刀伤发热的病症,得了好些药材。全塞在包裹里头。
  拿好了药,又问过了种种事项。
  终于完了,两个人从营地里出来,大黑牙麻溜把包裹住齐田身上绑。虽然一起逃命,但生怕她误会自己有多坏,怕她怀疑自己要图她的钱,嘱咐她“兵荒马乱,这钱可万万不能露白。”买卖不成情谊在。自己有匹马都是赚了。
  帮齐田绑紧了包裹 ,两个人便住外去。大黑牙边走边琢磨着,自己是得想想别的营生。却不知道怎么才能混口饭吃,想到这一夜的功夫真是大起大落,几分唏嘘。
  走着走着便发现不对。往都城去该是从南门走,齐田却问那个军士北门怎么去。
  难不成还要去告别?大黑牙着急,想着这时候就该紧着时候逃命去了,还瞎客套个什么劲。但有军士在,身份受制不敢随便开口。
  齐田带着大黑牙跟着军士回到了北门,远远就看见徐锦时正在与一个男人说话。那男人穿着寻常人穿的衣裳,是普通人的打扮,但站的姿势非常英挺,牵着马,听着徐锦时的话,频频点头含首。
  齐田停下来,从包裹里扣出一块碎银,丢给黑着脸的大黑牙:“以后正正经经找个活计,别再受人骗了。也别害人。再被人遇见不会有这么好运。”她穷过,知道走投无路是什么感觉。人总得有一次机会。
  大黑牙接了钱,一时没能明白得过来“啊?”但齐田已经转身往徐锦时那边去了。
  这是怎么弄?难不成她要回去救人?
  她一个小娘子,回去能有什么用?这不是胡闹吗?!
  “嘿?!”大黑牙牵着马,紧紧攥着那锭钱望着城门口。就见到齐田过去对徐锦时说了几句,就跟那个男人一起牵马出城去了。
  那两个人走出城门,背后的铁木大门就开始缓缓落下。大黑牙牵着马向那边小跑了几步,眼见着人影消失在门后头,徐锦时也被人簇拥着急匆匆走,对着徐锦时的背影往地上狠狠唾了一口痰,骂“不是自己的娃儿不心疼。”
  齐田跟着张姓军士出了门,花了好一会儿才爬到马背上。请军士拿绳子把自己往鞍上绑紧。她骑不好,万一掉下来耽搁时候。也跟军士说好了,万一自己走得慢,也不用等她。军士是要带着徐铮回顺州的,没时间浪费在别处。
  绑好齐田之后,军士上马,一溜烟就跑了,齐田那马在原地兜兜转转好半天,她学军士的样子驾了好一会儿,马都没动,最后一狠心,手里的小皮鞭用力那么抽了一下,马才终于动起来。撒脚丫子就往前头跑,还好她绑得紧,不然马跑了,她铁定还在原地上坐着。
  好不容易跑了一段,齐田坐不稳不小心扯了僵绳,马儿竟然一转头又往回跑。等她弄清楚到底是怎么控制方向,早就出了一身的汗。
  但虽然骑得难看,马总算是跑起来了。
  这次她到没敢再走大路。按那个军士说的借小道走。小道崎岖,陈王兵马只能从大路来,往这边走迎头撞上的可能性小。
  她在心里也是打好了腹稿,万一遇到陈王关卡自己要怎么应对。但一路过去竟然都太太平平。逃难人的大部队已经过去了,偶尔路上只能遇到一两个。之后离百川越来越近,到是遇见几匹无主的马在路边上。
  看标识,该是陈王那边的,但没有看到人。想必是比她先到的军士将那些人处置掉了。
  徐锦时让那个军士单枪匹马来看来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齐田按着记忆中的地方往处找,还以为自己到的时候徐铮肯定已经走了,没料到牵马进了隐蔽之处发现,徐铮竟然还在,正在跟那军士争执。
  她非把楚则居带上不可。
  军士不肯。他本来就是一匹马来的,带上徐铮还行,再带一个昏迷的伤员完全不可能走得掉。再说,就算是再多一个人一匹马,楚则居也走不掉。
  楚则居这伤都裂了,跟本不能再移动。强行带走人没到地方命恐怕就没了。
  眼看见日头就要当头,军士越发急躁。听到马声人声,立刻便拔出刀来,之前还怒火冲天的徐铮也立刻拿出匕首,见到进来的是齐田两个人都松了口气。
  齐田越过军士往徐铮去,还瞧见他刀上还有凝固的血渍。
  徐铮见到她到还先恼火起来“你回来做甚么?”现在又多一个人,目标更大。
  齐田见了徐铮也不多言,只对徐争说:“你快走,再不走谁也别想走。”
  徐铮在这里呆了一夜,嘴皮都枯了,头上沾着好些碎草,又因为担惊受怕分外狼狈,问:“那你怎么办?”
  “我有法子。”
  军士感激地看了齐田一眼。他心里不是不担心,万一齐田临阵改口,强行要求带她和那个男人一起走,以徐铮的性格还真不可能弃之不顾。
  徐铮并非婆婆妈妈的人物,见齐田这么说,心里明白她说得对,可道理虽然明白,感情上却不行。她还要说话,军士却已经不能再等,趁她不备从背后一把将她掳起来,便住外走。若是徐家的家将,这样的事决做不出来。
  可他是军士,徐锦时让他把人带回去,他就必须带回去。
  徐铮吓得尖叫一声,就被夹出隐蔽之处带上了马。她奋力挣扎着但怕周围有人被引导来不敢再叫,只能眼睁睁盯着齐田。
  齐田并不害怕,对她笑一笑还挥了挥手。
  徐铮眼眶一红,说“你以后找我来顽儿。”
  “好。等我去了你可要好生招待我。”
  这便是作别了。
  却不知道还能不能相见。
  徐铮抹了一把眼睛,对她咧嘴笑“好。”
  齐田目送着他们住来时路回去。等他们走了,将被踩踏的草丛扶扶,稍做遮掩。又把马系到不太远的地方,以备不时之需,弄完了,再检查有没有错漏之后,立刻便回头去看楚则居。
  楚则居脸青白的。她用力拍了他脸颊好几下,他似乎是有些意识,眼睛睁了睁,不过很快又合上了。
  齐田把身上的东西都解下来。除了小包裹之外,还有在城门向徐锦时借的一把小刀,一壶烈酒。
  做好了准备,她深呼吸好几下,才有勇气将楚则居的伤口解开。好在之前腐坏的地方大夫都已经清过一遍,感染得不是那么严重,到不用她挖什么肉。便按大夫说的,先用烈酒冲一冲,再把军中大夫给的外伤药粉在伤口上糊上一层,结结实实地重新包扎起来。包得虽然难看,但好在实用。
  最麻烦的是那些药。大夫说了,这药如果不能熬煮,嚼烂了吃也行。楚则居连伤口上被洒了烈酒都没醒,怎么可能嚼。
  齐田拿了药出来,瞧瞧楚则居,瞧瞧药,硬着头皮放嘴里嚼吧嚼吧,但嚼烂了实在做不出嘴对嘴喂的动作,便把他嘴捏开了,远远地往里吐。
  准头不好,吐了一脸。
  楚则居被折腾得迷迷糊糊醒来,眼睛刚要睁开就被迎面而来一口唾沫糊上。
  齐田怕药浪费了,吐到脸上的那些,也还是拈个草叶子全刮到他嘴里。
  好不容易弄完,立刻嫌弃地把叶子丢了擦干净手,回头就发现楚则居醒了!
  

  ☆、打算

  军中大夫的药不是盖的,楚则居好多了,虽然还是有气无力,但醒过来也没再晕过去。虚弱地微微睁着眼。
  齐田连忙从包裹里翻出干粮,想让他就着水吃一点。
  照她老家的习惯,人是铁饭是钢,越是身体虚弱的时候,越得把肚子吃饱。
  不过见饼硬,问楚则居“你咬得动吗?”
  楚则居不知道咕噜了一句什么,声音那么小,齐田也听不清楚,还想说你要咬不动我帮你掰碎点。哪知道她手才刚把饼拿起来到胸前,楚则居立刻费老大的力气猛点了两次头,见她把饼放下才松了口气。闭上眼睛缓了好半天,脸都白了。
  缓过来齐田试着喂他一块。
  这一块楚则居吃了总有小半个钟头,吃一会儿休息一会儿,吃完额头上全是汗。硬没让她帮忙。
  楚先生真是个要强的人。齐田默默咬着饼喂水给他喝。心想,不知道有钱的人是不是都这么意志刚强。也怪道别人有钱。她意志也这么刚强的话,是不是也有可能这么有钱?想想,未来还是充满了希望。
  一块饼落了肚,楚则居脸色也渐渐好起来。大概是药开始起效果了,精神也好了不少,眼皮子不再耷拉下垂,能睁大眼睛看人。
  齐田蹲在旁边,小声给他讲现代那边的情况。边讲着,还边时不时停下来,听听外头的动静。这会儿陈王的兵马也不知道走到哪里了,这条小路有没有人过来。
  楚则居瞧着她的侧颜,听完了,用沙哑的声音说:“我还当你不会再来。”
  于他而言,齐田对自己也算仁至义尽。
  就这么点身量背着他往关家去,屋檐下头小小的身体尽力挡住瑟瑟风雨的样子,实在叫他这样的人都略感心酸。
  当时他听着那心跳,竟觉得莫明踏实,感觉什么坏事都不会发生,就算发生了,有这个小丫头片子在自己也不会有事,一点也不怕。
  无稽吧?那么丁点小丫头,能作什么用。
  可偏当时就这么想了。
  看着她为自己奔波挣扎,那种感觉怎么说……让人心里特别满。有女人为自己千里走单骑。他一辈子也没想过会发生这样的故事。
  一个女的!愿意为他千里走单骑!
  他!
  堂堂楚先生需要一个女的为自己出生入死
  需要她背着自己走
  楚则居小时候吃苦那是真吃苦,后来进了楚家享福也是真享福。再差的,再好的,什么没见过?自以为也算尝遍人间百态。但从没见过现实中有一个女的为了一个男的挺而走险到这个地步,也从来并不太看得起男欢女爱这一套。说白了,你情我愿的利益交换而已。
  现在心里,竟有些触动。他何得何能?虽然没行什么大恶,但也不能算是什么好人。
  那一向生硬的心肝,也软了软。“你受累了。”这大约是他对一个异姓说得最真心的一句话。
  齐田闻言对他笑,说“应该的,我拿了你五百万呢。”
  楚则居接下来的话一下就被堵在喉咙口,好险没呛住。最后硬生生忍了下来。
  齐田还怕他是嫌贵,她到先有点心虚,五百万,那么多呢。脸上还是万分镇定“你的钱我不会白收。事情我都会办好的。等平安了,你要传什么话只管使唤我。那边也还在等着你的信。”一副自己绝对服务周到的样子。
  楚则居人生头一次澎湃激荡起来的情感,被一盆冷水浇息,闭上眼睛不想再说话。
  齐田也没精力多说。她一路过来,算是被马颠过来的,绑的地方皮全磨破了。一碰就疼。只能叉着腿坐。又怕突然会有陈王的人出现,手里一直拿着匕首没放下。眼睛虽然也闭上养神,但耳朵一点也不松懈,一直听着外头的动静。
  稍有些风吹草动,立刻睁开眼睛,跟受惊的小鹿似的警觉。
  到了下午的时候,终于外头来了大动静。
  轰轰马蹄四起。由远而近。时不时还有高声吆喝。
  听着越来越近,齐田全身都下意识地绷紧了。说实话,要是这么一大队人的情况下,她和楚则居被发现了,还真跑不掉。
  她也只能自我安慰,她不是徐铮,对方甚至可能根本并不知道她是谁,所以根本不会把她放在眼里。就算抓到也许会把她当成一般逃难的百姓也说不定。
  整个队伍呼啸而过,齐田才松了口气。回头看看楚则居表情不比她轻松。
  等完全听不到马蹄声,齐田立刻出去查看了一番。
  小路上泥巴被踩得稀烂,旁边的草也被踏平了不少。过去的人马从通过这一片用的时间来算,可真不少。
  看来顺州有一场恶战。
  顺州会怎样,徐铮又会怎么样?齐田不敢去想。
  重新布置一下周围,回到躲藏的地方,楚则居已经睡着了。虽然用了药好些,但他到底还是太虚弱。
  晚上两个人仍然是吃饼。毕竟怕引来游兵,所以不敢生火。
  夜里气温低,露水重,齐田依偎在楚则居身边,盯着夜幕下的树林子出神。她一刻也不敢回去现代,怕自己一走这里会有什么变故。只能硬撑着。好在似乎这种穿越的本事也并不是强制性的。
  但因为实在太累,都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等有知觉才发现天已经亮了。
  她有那么一瞬间,搞不清楚自己在哪儿,睁开眼睛盯着脸旁边的野草好一会儿,回过神猛一转头,就撞在楚则居的下巴上。这下睡意才完全褪去,人也立刻清醒过来。
  楚则居也迷迷糊糊醒了,懵懵懂懂问“什么东西打我”
  齐田摸摸他的额头,还是有点烫手。麻利地住他嘴里灌水塞吃的,就开始换药。
  伤口比前一天又好了不少,但毕竟太重,受不得力。只要楚则居不动,再躺上几天应该就会慢慢好了。
  可关键是,这里不能再躺下去。
  第一,没吃的。第二,药也不够多。那些药,救急可以,不足够支撑到楚则居痊愈。
  再说,这里虽然隐蔽,可不保暖。晚上太冷了。半夜齐田搂着楚则居,觉得自己搂了块石头。
  可现在顺州是什么情况不知道,也不能贸然回顺州去。齐田琢磨了一会儿,立刻便跑到外头开始扯枯藤掰树枝。
  拿粗树枝架了个四四方方的框,藤条在中间编了个网,再住网上头铺些半个高的大叶子,一边拿长藤系着。
  弄好了齐田扯着长藤拖着走了走,感觉应该够结实,打算到时候让马来拉,自己骑着马慢慢走,应该能行得通。
  计划好,便小心翼翼把楚则居往上头移。
  她想得清楚,不论怎么样,陈王一定都不会这么快溃败。百川和顺州之间近一段时间是不得太平的。于其冒着烽火穿越火线,不如索性就住平山去。到了那边有落脚的地方,过一段时间再做别的打算。
  但系好了藤绳,去牵马的时候才发现,昨天夜里不怎么知道的,马竟跑了。
  齐田只得把藤绳套在自己身上。
  楚则居一听要往顺州方向去,到有些感慨。这钱,她有命赚,也得有命花。他自问,就算是自己落到这样的境地,也一定没有这么干脆利落就做决定,一无反顾迎险而上。
  忍不住问:“你就这么爱钱?”爱钱的他不是没见过,他也爱钱,但他自恃没有一个人是爱钱爱到连命也不要的。
  齐田觉得他问了一个世界上最愚蠢的问题。钱不是世界上最好的东西吗?
  没有进村暗访的那个年轻记者偷偷给的一百多块钱,她跟本不可能实施计划站在这里。
  这世界,做什么事不得有钱呢?
  有钱才能坐车,有钱才有饭吃,有钱才能读书,有钱才能开始新的生活,有了钱才能用这些钱聊以回报妈妈,救她补偿她,让她生活得好些。有了钱,才能孝敬外公外婆。有了钱才能代爸爸向家人赎罪。自己有钱有本事,才能让妈妈在遭遇到这一切之后,略感欣慰,想起自己这个女儿,觉得自豪。而不是从血脉上继承来的厌恶与蔑视。
  所以,钱有什么不好?
  冒风险而已,人都是靠着本事与长处赚钱,她也是,她的唯一长处就是胆子壮。
  “恩。”齐田点头说“我爱钱爱得要死。”吸了口气,把藤条背上,奋力拖着向前走。
  小路难行,实在走不动了,就对楚则居:“你快激励我。”
  “激励?”还得他在旁边鼓掌吗?花了五百万,还要给她鼓掌。
  齐田喘着气说“我走不动了,你帮我展望一下未来,鼓鼓劲 。”
  楚则居展不出来。她有什么未来 ?大字不识一斗。未来 ?做个家政小阿姨?有什么好展望的。
  这样的现实他都觉得讲出来太残酷了。如果齐田有什么想法,其实他能帮帮一点也行。现在两个人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有什么打算?”
  其实就他来看,齐田不是有五百万吗?
  钱不多,如果说未来的生活,她找个人流大的地方开个小超市足够了。做个私营小业主,是他能替齐田想到最好的未来 。再者,以他的认知,在她这个处境的正常人都会这么想。
  齐田用力往前奔,喘着气说却说“我就是想上大学。”
  楚则居笑了一声。
  齐田立刻明白他是个什么态度。她也问过之前那个年轻男人,那人也没答她的话。因为他们都觉得这件事天方夜谈。她想得美。
  现在大学生少吗?
  海了去。
  可每个人都觉得,她不能行。觉得她有这个念头都很可笑。十八九的大姑娘了,字不认识,想上大学。不实际。十八九还在发梦。
  不过楚则居这种人不会直说。
  齐田没再说话。只是默默拖着沉得要死的架子一步步向前走。
  她不是没想过说出来会被笑话。
  但她巴望对方或许能有什么可行的建议,给她指条可走的明路。她不懂这些,信息的来源也有限,只要有一点希望她就愿意冒着被笑的风险向人开口问一问。
  所以她更想读书。似乎只有住高处走,你说出来的话才会被更认真的对待。光凭这一点,她都想走得高一点,再高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  后面删了重写,先断在这儿。明天周四,可能会更得晚很多。

  ☆、准备

  齐田拖着楚则居一路绕着走,直奔平山的方向去。
  路上虽然也遇到一两个游兵,但她和楚则居行容邋遢,又是一个小一个残,与逃难的人没有差别,并不惹眼。甚至有几个军士匆匆路过两个人身边,脚都没停。
  走得累了实在是走不动了,她就地坐下,休息一会儿。
  等两个人终于看到地平线上的屋舍,已经是二天后了。还只是个民居而已。屋子外头栓着两只羊,围栏里有几只鸡。不过大门紧闭。
  听到敲门的声音,有个妇人把门开了一条缝。
  齐田鞋子早就磨坏了,脚上用厚树叶子包着。肩膀上全是血印子。手掌也是一排排水泡。身后还拖着一个人。
  “我们逃难出来的。能不能借个地方歇一夜?”
  那妇人身前抱个娃娃,紧张地上下打量她。
  齐田怕她不愿意,掏出几个钱从门缝里塞给她“我兄长受了伤,动不了。我们就只想歇歇脚。缓缓再上路。”
  妇人听她这么说,才将信将疑把门开得大些,接了钱瞧瞧楚则居,见他果然是病人的样子,但看神色也不像快死,才让两个人进门。
  不过妇人家一共也就三间房,一间主屋,一间厨房,还有一间里头有炕,但许久没住人,屋子里堆着许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齐田向她借了被褥,又给她二三十个钱让她弄点吃的和热水。这里的物价她不知道,估摸着这样算不错。
  妇人拿了钱果然手脚快得多,烧了热水让两个人洗漱,弄了热腾腾几个菜,还炖了只鸡。做完这些,就回主屋关门闭户再不过来,连鸡和羊都抱到屋里去了。
  两人稍微弄弄干净,便埋头苦吃。
  齐田边吃边问楚则居有什么话要带。等楚则居交待完立马上炕倒头就睡。她已经过来太久了。
  …
  年轻男人看着床上的齐田缓缓醒过来松了口气。见她迷迷瞪瞪要动,立刻按住她的手。齐田这才发现自己手背上挂着点滴。再看看周围,发现自己已经不在那个房间了。
  这房间明显要装修得更加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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