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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超智能-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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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动,宛若惊动了这个沉睡的山庄,周围立时钻出四五个身材高壮的大汉,猛地向他们扑过来。
  王弩的几个属下还未反应过来,邢易先回过神来了。
  他丝毫没有差点被擒的后怕,见冲在最前一人手中佩刀在银月下闪着寒光,竟不退反进,用胳膊去接了那人劈下的一招。
  “哎哟!”
  “哎哟!”
  邢易和那挥刀之人同时发出一声痛呼。
  “大师!你没事吧?”最先冲出来制服王弩的那个兵卒喊到。
  他喊完,黑着脸冲着后面出现的几个同伴低声吼道:“宋傻个,你们他娘的在干啥?”
  被他吼的几个一点也不虚,外号为“宋傻个”的兵卒直接回道:“啥啊!老子奉命悄悄跟踪这几个潜进来的人,看看他们打算干点啥。原本跟得好好的,都被你个憨憨给搅了局。”
  “我搅局?”那人怒极反笑,“你知道这人是谁?”
  他用眼神指了指旁边的邢易,“邢大师是前天从侯府,随那批货一起被送过来的。他的安危不比这几个玩意重要?!”
  这话一出,宋傻个几个这才傻了眼。
  “不,不是……邢大师……这么晚您怎么?不不,您没受伤吧?”宋傻个直接将自己擒住的人甩给旁边同伴,上前焦急问道。
  邢易还在揉着胳膊,“啊,还挺痛,不会是淤青了?”
  他嘀咕完,抬头看着众人,道:“啊,没事没事,没什么大事。”
  众人眯眼望去,
  只见他方才明明受了一刀的胳膊半点血色没有,只衣服裂了,露出里面泛着银光的内衫。
  宋傻个愣愣不知说些什么,但也知道不能多问,只喏喏道:“这……我方才在远处,未能看清大师的模样,只以为是庄内寻常仆役呢。大师,我先送您回院中?”
  庄内仆役各个都会些功夫招式,宋傻个是半点都不担心的。
  后面有人提醒道:“去把刘军医也找来啊!”
  “对对对!刘军医!”宋傻个反应过来,“大师……”
  邢易见他们担心,便顺势点点头,“呃……好吧,走吧走吧。”
  宋傻个闻言终于松了口气,护送着邢易继续往西面院落行去。
  至于被擒住的王弩等人,终于明白了一路上为何会如此顺利,敢情他们从进入府中就被发现了,只是因着对方想研究他们的意图,这才一直默默跟着,没有上前捉拿他们。
  想清楚这其中关节,王弩竟偷偷舒了一口气。
  “走!”背后押着他的人又加了点手劲,“敢偷潜入庄?真是活腻歪了。”
  之后,王弩等人便直接被押下审问了。
  又过了两日,邢易完成在庄中的任务,打道回侯府时,王逊终于不得不承认,自己派出去的人,竟是全军覆没了。
  无论是往燕侯府食邑村去的,还是往郊外那飞燕山庄去的,都在几日前断了音信,生死不知。
  他又恨又怕,恨的是查探燕逍本就是他暗地里做的勾当,他无法就着这事去寻燕侯府的麻烦。怕的则是终于想明白燕逍手下果然藏龙卧虎,轻易动不得。
  于是,又发了一通怒气之后,他不得不接受另一个属下给出的建议。
  “燕侯府那边……暂且先别管了。”王逊在书房中发了话,“先去对付云州刺史那个老家伙,把他手上那三千兵卒都夺过来再说。”
  场下谋士自是拱手附和,“将军英明。”
  另一边,邢易回到侯府求知院后,便遇上了特意寻过来的季凉。
  “邢大师。”季凉对着邢易施了一礼,“凉听闻您在庄内受了些小伤,可曾好些了?”
  侯府中知道邢易在飞燕山庄遇袭一事的人不多,季凉作为少数的知情人,又是求知院真正的管理,自是免不了要来关心一番。
  邢易道:“小事!”
  他终于见到个知情人,面色转为兴奋,“那天夜里我正和飞燕山庄那边的人讨论那软甲呢,见着那刀兴头一起,便想着在真实条件下试试这软甲的防御力!”
  季凉面色有些哭笑不得,“真实条件?您……哎,好在那些蟊贼武功不怎么样,您下次可别再如此了。”
  邢易点点头,“我知晓的。”他揉着胳膊道:“那软甲好,刀刃没伤到我,只是受击之处淤青了,近来碰到都有些疼。”
  季凉闻言,伸手入怀中取物。
  邢易便见他从怀中拿出一个信封和一个小瓶。
  季凉递出白瓷瓶,“此瓶疏通膏对碰撞之伤又奇效,您每日晨起和就寝时抹一些在伤处,两日后应该便能好了。”
  邢易从季凉手中接过那瓶药膏,笑着道:“如此甚好,季大夫有心了”。
  季凉拿着手上仅剩的一个信封,又道:“哦,对了。这是几日前外面送来的信件,说是给您的。”
  他说着,又将信封递了出去。
  邢易接过信,点点头,前后翻看几眼,自己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那边,季凉适时告了退,邢易送他出门后,回来便随手将信拆了。
  信纸只是普通的白宣
  纸,邢易展开,还未来得及看信中内容,便瞥见纸上右下角一个邢家特有的弯月状家徽。
  邢易一愣,赶忙正色看向信文。
  寻常信纸大小的纸笺上,只在中心处匆匆写就了八个大字——
  龙脊怒震,祸起西南。


第94章 
  很快,这封信笺被送到燕逍手上。
  书房中十分安静,刑易虚坐着,后臀只轻轻挨着黄梨木椅的边缘,将大半的重量都压在腿上。
  他一会儿偷瞄一眼主案后状若沉思的燕逍,一会儿看看坐在自己上首的古珀,俨然一副坐立难安的模样。
  倒是坐在他对面的严舒发现了他的不安,微笑着同他颔首,总算让刑易呼吸平顺了一些。
  半晌,燕逍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他看向刑易,问道:“这封信,是邢家本家那边送来的?”
  刑易点点头,“回侯爷,是的。信笺上有邢家家徽,我方才检查过了,绝非假造。”
  燕逍笑了笑,道:“无需紧张。”
  他将信纸往严舒宫瑕那边递过去,示意他们都看一看,又询问刑易,“依你看,信中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刑易蹙着眉头,不好意思地回答道:“这……我也不懂。”
  他继续解释:“侯爷您知道的,我此前在家族中……嗯,不受重视……”他用了一个比较委婉的说法,“因为只喜欢数算木工这些旁门左道,所以对占星之术知之甚少。”
  燕逍点点头。
  很久之前,刑易刚到侯府时,他便了解过刑易的一些情况。此时再问起,不过只为确认。
  见刑易知道的不比自己多,燕逍便道:“如此,邢大师自下去忙吧。”
  刑易如蒙大赦般地点点头,忙不迭地退下了。他只喜欢数算学识,对着这些虚虚实实的政客实在应付不来。
  刑易离开后,燕逍这才询问起严舒和宫瑕,“如何?可看出什么?”
  严舒似乎抓到了一些头绪,但实在没能拼凑起来什么具体信息,倒是宫瑕先开口道:“西南?不正是叛贼萧疏逃亡的方向吗?”
  燕逍见他提到了关键点,便点点头,“是。”
  “所以这两句话的意思是……”宫瑕不敢把自己的猜测全都说出来,斟酌了一下,道:“西南那边可能要出事了。”
  “字面上的意思,大概便是这样了。”燕逍道:“只是……邢家为何要送这样一封信过来?信上的内容,又可不可信呢?”
  严舒这时候道:“刑易是个痴人,只对数算那些感兴趣。邢家这封信,不过是借了刑易之名,实则肯定是想寄给侯爷的。此番,邢家主动透露‘天机’……”
  他顿了顿,有些不确定地道:“是想向侯爷示好?”
  坐在他旁边的宫瑕想起方才离开的邢易,似是想通什么关节,突然说道:“恐怕这不是第一次了……”
  “嗯?”严舒转头看他,眼中带着询问。
  宫瑕解释:“之前我得知邢易大师出身,便十足惊讶,邢家隐于帘川数百年,从未听闻有其下子弟入世。
  但我一直以为邢易大师在邢家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小人物,邢家放他离开虽然奇怪,但勉强也说得过去。可结合今日这信……莫非,早从邢易大师离开邢家一事,便是邢家对侯爷的示好之举?”
  他这么一说,严舒和古珀都露出思考的模样,唯独燕逍一副早就猜到的神情,朝微抿着唇的古珀看去。
  他问道:“古珀邀请邢易赴云州之时,应还尚未嫁入侯府吧?”
  古珀闻言抬头与他对视,轻点了点头。
  书房内一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在沉思。
  严舒受不了这沉默的氛围,有些尴尬地干笑着,“这邢家,不是一直只为天子效劳吗?当年他们甚至嫌弃太…祖出身,没有应旨出山……怎么这时候突然蹦跶出来,还给侯爷……”
  话说到一半,他自己都意识到不对,陡然瞪大了眼睛看着燕逍和古珀,死死将嘴巴闭上了。
  坐在他旁边的宫瑕眼观口,口观心,一副全然没有听到的模样。
  燕逍没理会严舒那番话,反而又问起古珀:“你觉得,占星之术,可信吗?”
  古珀开口道:“日月星辰的轨道,与世事变迁无关。除非是一些大的天体变动,但也只能造成一些自然改变。”
  严舒回过神来,连忙将功补过问道:“呃,夫人的意思是,占星术……只是一种骗局?”
  古珀道:“是。”
  她曾身为联盟顶级战舰,亲自轰灭掉的小行星都不计其数,怎么可能会相信所谓的占星术?
  没想到这一次,燕逍却没有全然赞同她的话。
  他摇摇头,“邢家底蕴深厚,绝非寻常人家。否则,不会从前朝起便被尊为国师,前朝灭亡后,又在无数代统治者的搜查之下,安然存活到现在。”
  他顿了顿,蹙起眉,“若占星术真为骗局,那邢家必定还有别的手段,可以对天下大势进行预测,或者说……推测。”
  古珀轻蹙起眉,“你相信信中的话?”
  燕逍看着她,回答道:“非我相信信中之言,而是信中之言,有一部分与我的猜测不谋而合。”
  他解释:“前半句关乎神鬼,我也不解其义,但‘祸起西南’……萧疏逼位之举虽然没有成功,但其撤退之势,却绝非溃逃之状。”
  他转头去看严舒和宫瑕,“否则,仅以萧疏数百残兵,怎会到现在还没被朝廷正规之师剿灭?”
  严舒闻言,若有所思地问道:“侯爷的意思是……”
  燕逍点头,“对。萧疏谋逆之举虽然失败了,但他一定为自己留下了退路。西南之地,说不定就是他卷土重来的据点。”
  严舒恍然,“看来,信中后半句‘祸起西南’,指的大概就是萧疏了。”
  燕逍微微颔首,浅笑着道:“如此看来,邢家,当真有点意思。”
  宫瑕也暗自心惊,“无论他们是通过怎样的手段获得这些信息,能与侯爷想到一处,便绝非寻常。”
  宫瑕本就是十足敬佩燕逍的,否则也不会心甘情愿在燕逍旁边当个没有任何官职的谋士。方才燕逍说的话,他几乎是本能地便直接信了。
  严舒捏着信笺,又问:“那这前半句,到底是什么什么意思呢?嘁!这些家族惯爱装腔作势,有什么事直接说清楚不就行了,一定要这样,写得隐蔽,让人想破头脑。”
  宫瑕想出了一点眉目,他不确定地提到,“前半句中提到的‘龙’是指京师中的那一位,还是……”
  他似乎不愿相信另一个猜测,犹豫许久才道出那个名字,“萧疏?”
  “龙?”严舒被点醒,蹙着眉道:“所以,是说萧疏即将要做到事情会惹怒龙颜?那龙便指的是当今圣上!”
  宫瑕看他一眼,说出另一个猜测,“也有可能……邢家信中暗示的龙是萧疏,真龙怒而震起,搅乱天下大局……”
  “真龙?”燕逍听到这个字眼,倒是勾起了一抹笑意。
  他右手成拳,在案上轻点,发出一阵十足有规律的“哒哒”声,“无论‘龙脊怒震’是什么意思,‘祸起西南’是大抵能确定了。”
  他对着严舒道:“此前我便让你派人留意南边的异状,你且去信告知他们,近来西南面可能要有变故,让他们谨慎一些。”
  严舒点点头,“可需要增派人手?”
  燕逍敛眸,“南方多瘴气,西南沧州更是密林遍布,其间土著甚多,难以
  教化……你若要增派人手,且找一些南方出身的人,实在不行,便从严家那边借几个。”
  严舒自信道:“侯爷放心。”
  盛朝南面盘踞着一些大大小小的国家,大多已经归顺了盛朝,年年进贡以求庇护。而严舒的本家正是位于盛朝南面,世代守卫着盛朝南面的边线。
  长久交往下来,严家对南面那边的了解,自然是远胜于盛朝其他人。
  燕逍听到严舒的保证,便放心地点点头。
  他想了想,又回头询问古珀,“夫人可有何需要补充的?”
  古珀摇摇头。
  燕逍说邢家那封信有些道理之后,她倒是解析了一番,得出了百来条信息。只是因为缺乏其他有效信息佐证,这些信息的可信度都不高,只能归类为无效数据,不足以令她进行提交。
  但过了半晌,她道:“邢家……是否隐藏了一些世间难见的工具?”
  燕逍闻言顿了顿,思考了片刻回道:“邢家隐世许久,这方面的信息……侯府倒是没有。不如询问一下刑易?”
  古珀摇摇头,“他不知道。”
  刑易是先将信交给了她,她才拿来交给燕逍的,此前她已经询问过刑易了,但刑易在本家不受重视,知道的极少。
  燕逍遗憾道:“那便没有办法了。”
  “若要说知道……”古珀检索了一下,又道:“或许我该去询问一下如善。”
  “如善?”燕逍想起之前归宁之事,“对了,我差点忘了你是通过如善大师才与邢家联系上的。”
  古珀点点头。
  严舒在旁边建议,“那夫人可给如善大师去信,问一问相关之事。”
  燕逍却道:“有些事,信中恐怕难以说清。”
  他沉吟片刻,问道:“近来你可有暇?王逊那边估计会安分一阵子,你若不忙,我陪你往潭应小住两日?”
  古珀闻言,重又梳理了一下日程安排,空出几日空闲,回道:“嗯。近来春汛淹了云樊两州几处临河的村庄,古府一些生意受了影响,商道亦有些变动,恰好我也亲自过去处理一下。”
  如今,古家的掌家权力明面上握在古家长子古来运手中,实则,古来运只是承了古珀当年安排好的脉络。
  古家要是想做什么变动,都是由古珀传信安排或者古来运问过古珀后方才行动。
  燕逍见古珀应下,便点点头,吩咐人下去安排了。
  这个时候,燕侯府除了古珀有些隐隐的猜测之外,没有人知道这封信笺的前半句,才是真正的关键。
  它暗示了接下来整个乱世的重要开端。
  ——
  弘宁二年五月,京师东北面傲龙山脉发生巨震,且由此引发剧烈山崩。以傲龙山脚的京西郡为源,方圆数里,天崩地塌,民众死伤无数。此震殃及京师,仅皇宫一处,便有三处旧宫殿因震倒塌。
  祸不单行,同年九月,前三皇子萧疏于沧州奉城发《讨贼诏令》,细数当今天子弑父夺位,谋害兄长等八条罪状。诏中直言,不德之人在位,天地难容,遂引天灾。
  宣诏后,萧疏自立为“讨贼王”,拥十万兵马,两月内直下沧州八城,后以沧州天险之地瑞阳府为倚仗,剑指京师。
  南方人祸,北方天灾。同年冬,北地暴雪向南蔓延,波及至云樊等地,各地灾情惨重,冻尸遍野。
  民难维生,朝廷反因起兵抗贼加重赋税,一时流民四起,揭竿而起反抗暴…政者无数。
  乱世伊始。


第95章 
  云厥下了一整夜的雪。
  清晨,燕云村的陈伯裹上厚厚的冬服,推开门。
  门外的雪积了薄薄一层,需要费点力气才能将门彻底推开。待来到外间,陈伯深呼了一口气,气息化作犹如实质的白烟,张牙舞爪着四散开。
  他转身去到厨房,点火架锅,将粥煮上,这才转身往西边那处仓房走去。
  燕云村是燕侯府的食邑村之一,村民大多是边军后裔,正直勤劳。侯府收的税少,灾年时甚至会反过来接济村里。是以附近几个以燕为名的村庄都较为富裕,像陈伯这样家中有几处院房的人家不在少数。
  来到仓房门前,陈伯试探着敲了敲门。
  房门几乎是立时便被打开了,屋中人似是早在候着他一般。
  开门的是一位干瘦男子,身上穿的单薄,见到陈伯后,反应有些迟钝,呆了片刻才道:“老人家……”
  陈伯喝了口气,问:“夜里,睡得还好吗?”
  男子点点头,“好。”
  他让开了一点,陈伯可以从门缝看到房中旧床边坐着一个女人,被窝中挤着好几个孩子。
  床上被子随孩子们的呼吸轻微起伏着,陈伯见到,心中一软,只觉得方才这一路来受的寒气都被这一幕驱散了。
  他这才点点头,转身朝外走,见那男子还呆立着,便伸手招呼他:“你跟我来。”
  男子如梦初醒,便想将门掩上随陈伯离开,门将关上的时候,屋内女子追了出来,两人对视一眼,随后一齐将门关上,跟在陈伯后面来到厨房。
  厨房地方小,但灶间烧着火,比别处暖和。
  女人一进门,发现灶间煮着东西,便看了陈伯一眼,见他没有反对,便揭开锅盖看了一眼,随后自觉地烧起火来。
  陈伯开口,“你们……”
  没等他说完,男子一如昨日初见他一般,“砰”地一声便跪下了。
  那女人见状,忙一起过来跪好。
  “这是干什么?别别别!折了我的寿哟!”陈伯吓了一跳,连忙让开。
  男人红了眼睛,“老人家菩萨心肠,救了我们,我们该跪的。”
  陈伯上前想要扶起两人,“起来说话,起来说话。”
  跪在地上的两人固执地不肯起来,三人僵持一阵,陈伯累得直喘气,两人还是直挺挺跪着。
  男人又说话了,“老人家,我,我们跪你,也,也是……”
  男人显然是普通的农家子,没什么文化,加上此时情绪激动,说出来的话有些颠三倒四。
  “我能干活,明年春天,你若要种地,我也有一把力气,我家婆娘能干杂活,煮饭洗衣什么的,你都可以交给她……还有,还有家里三个孩子,他们都懂事,不会闹腾……”
  他说了半天没说到正事,陈伯倒是听懂了。
  “哎哟,你们起来吧,放心,我不会赶你们走的。”陈伯道。
  男人与女人对视一眼,多日来流离失所的处境让他们一时不敢相信陈伯的话,此时都愣在原地没有动弹。
  恰好灶间的粥开了,热气:“快起来吧,照顾那粥去。”
  两人这才哆哆嗦嗦起了身。
  陈伯见两人心情已经平静下来,寻了个矮凳坐下,对着两人解释道:“昨日我既然救了你们,断不可能在今日将你们赶走。”
  “老,老人家……”男人浑身轻颤着,一半是冷的,一半是激动的,差点连话都说不出来。
  陈
  伯拍拍他的肩膀,又道:“我也不瞒你们说……我的主人家,在云山那边开了家作坊。坊里正需要人手,你们若愿意,待会喝完粥,我便带你们往那边去。只要你们肯干活,坊里总是能养活你们的。”
  男人闻言,面上先是一喜,随后却犹疑起来,一时间没能回应,倒是那在灶间忙碌的女人放下了手头的活,回过身来,“孩子呢?老,老人家,那,我们家孩子……”
  陈伯安慰道:“孩子可以一起带过去,没问题。”
  “这……这,真有这样的好事?”男人不敢相信。
  他先前听到陈伯说起可以干活的坊间,自然是欣喜无比,随后却马上开始怀疑。
  大雪压垮了房屋,冻死了猪牛,村人结伴去县里的县衙求救,但没有人理会他们。
  后来,雪越来越大,所有人都说村里待不下去了,陆陆续续有人离开。
  在一个难得晴朗的冬日,男人小心藏起家中仅剩的一点余粮,带上媳妇孩子,跟在村里一伙逃难人的后面,恍恍惚惚离了乡。
  他们一路走,每一天都有同行的人饿死或者冻死。
  有一天,同行的人中有个同样衣衫褴褛的男子,牵着一个陌生孩子,说看上了他们家老大,要跟他们换孩子。
  男人也记不太清那时候发生了什么事,好像一阵争执后,自家的大儿子便被强行带走了。他抗争不过,被人打晕,醒过来时其他人都走了,旁边只剩下自家泪痕未干的女人和孩子。
  那个被带来交换的陌生孩子居然也留了下来。男人和女人不敢去想自己失散孩子的命运,但他们把那个陌生孩子带上了,当作自己的孩子养着。
  流亡途中,女人偶尔在夜里惊醒过来,看到那个熟睡的陌生孩子,会安心地重又睡下。
  在她梦中,自己家的孩子也是这样,虽然待在一群陌生人身边,但也一直苟且活着。
  这种人比粮贱的世道,男人不得不怀疑陈伯的话。毕竟,连大过天的朝廷都管不了人的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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