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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胎穿]绮户流年-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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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月初八,南宁侯府请年酒,陆晓琳和谢锦年都在座。陆晓琳和谢锦年一样,跟南宁侯府都是拐着弯的亲戚。两人本是闺中密友,见了面自是亲热非常。“恭喜恭喜!”锦年打趣道:“表妹做嫂嫂,知根知底儿的,好福气。”熟人啊。
  陆晓琳皮笑肉不笑的道了谢,“承您吉言。”丢死人了,嫡亲大哥竟要娶个庶女为妻。陆晓琳最近常常起了杀心,“怎么着能让江雪寒那死丫头无声无息消失不见才好!”大哥就不用娶她了,自己也不用跟着丢人。
  陆晓琳心中一股邪火,面色便较平时不善。锦年何等乖觉,说了几句闲话,笑吟吟站起身,“我家五姐姐和七妹妹最贪玩,我过去看看。”
  陆晓琳抬眼望过去,谢瑞年身穿缕金百蝶穿花大红洋缎青狐袄,明媚娇憨;谢流年则是青底紫花缂丝白狐袄,那缂丝面料质地莹洁,设色秀丽,一看就是御赐的贡品,外头是没有的。
  “你这庶妹,衣饰当真华贵。”陆晓琳轻笑道。锦年不管心中怎么想,面上功夫做的十足,“我家七妹妹最受含山郡主宠爱,时常送她衣裳饰物,件件精美。”笑盈盈说出这番话,好像很为妹妹高兴一般。
  锦年这涵养功夫倒是见涨。陆晓琳心中微晒,含笑点头,目送锦年离去。她是跟着诚意伯夫人金氏、卢氏、江慕寒一道来的,诚意伯夫人金氏并不待见他,她也不想往金氏这舅母跟着凑。看见金氏,就想着陆琏被算计,心里恨的要死。
  要不是陆家在京中亲友不多,我才不会跟着你这狡诈的女人出门!陆晓琳对金氏不满,故此并不理会金氏,宁可在二舅母卢氏身边。可惜卢氏和南宁侯夫人是新亲家,见了面自有不少休己话要说,温和把她打发走了,“没的倒闷坏了你。”小姑娘家,跟一帮小姑娘玩去。
  可是陆晓琳近日来跟江慕寒也很不好,已到了见面不说话的地步。江慕寒对陆晓琳受搭不理的,心存蔑视,“你巴巴的跟着来,不就是想在勋贵人家多露面儿,或许被哪位贵夫人相中了做儿媳妇?”既想沾诚意伯府的光出来做客,又想我巴结着你,做梦呢?
  同行的三人是这样。南宁侯府两位主人,侯夫人忙着,含山郡主和陆晓琳向来话不投机,只是客客气气尽主人的本分而己。陆晓琳这回到南宁侯府喝年酒,颇受冷落。
  “陆晓琳真倒霉。”回家的路上,锦年和四太太同乘一辆马车,靠在一处说私房话,“大嫂定了那么个人,诚意伯府又待她疏离。”从前不是这样的,从前江慕寒跟她还算亲热。
  四太太笑道:“这会子,你好生想着明日穿什么戴什么,才是正经。”明日,是定海侯府请年酒。四太太的母亲出自定海侯府,谢家和定海侯府又新结了亲,这是必须要走动的人家。
  说起穿戴,锦年沉下脸,“娘亲,明日小七穿什么戴什么?”要是再跟今儿一样,小七穿戴的清贵非常,惹人注目,自己宁可不去了!
  四太太好笑的看看她,“小七不去。”玉郎说了,小七性子娇,最好少出门。像南宁侯府这样常来常往的人家倒还罢了,像定海侯府那样的新亲戚,小七不去为好。
  锦年松了口气,趴在四太太肩头撒娇,“她那件衣服,我也要!”满屋子的小姐,就她穿的最好看,比含山郡主穿的都好。小七她凭什么呀,小小年纪,这么招摇。
  “乖女儿,这可真不成。”四太太很是心疼,却不得不拒绝锦年,“那衣裳料子是御赐的。小七过生日你们一道做了披风,是显着谢家姐妹一体,姐妹相亲。过后可不行了,只能给小七做,还要让她穿出来,显着尊重圣上。”含山郡主说了,缂丝和紫貂是她和圣上“合着送的”,那便是御赐了。小七怎么着也要单做几回的,方不辜负圣上的美意。
  锦年无奈,只得罢了。回府后命侍女把两柜子的衣衫全拿出来,细细挑拣了合心意的,准备到次日穿戴着去定海侯府。
  大太太推托了定海侯府的贴子,不曾去。谢家去定海侯府喝年酒的是三太太、四太太和锦年。本来三太太吩咐之年也去,可之年要随侍在谢老太爷身边,拜会一位书法名家。三太太想想,之年往后是要科举入仕的,定海侯府帮不上什么忙,只好罢了。
  亲家们见了面,分外亲热。定海侯夫人见谢家只来了一位小姐,有些诧异,“不是三位亲家姑娘么?”那两位呢,难道是嫌定海侯府酒席不好、戏文不热闹?
  三太太谦虚,“那两个丫头素日胆怯怕羞,见不得您这样的贵人。”四太太微笑道:“我家五丫头和七丫头素日是跟着老太太的,极孝顺听话。今儿老太太突然有兴致要斗牌,这两个孩子一听,连门也不出了,陪祖母。”
  “好孩子,又孝顺又懂事。”定海侯夫人赞叹道。谢绮年侍立在婆婆身边,无奈看了三太太一眼。您平日总是不服气,说庶子媳妇如何,嫡子媳妇如何。如今您看看,您和四婶婶能比不?四婶婶说出来,便是谢家女儿知礼懂事。您说出来,便是谢家女儿害羞上不得台面。我也是谢家女儿好不好?您瞎谦虚什么。
  您和四婶婶站在一起已是不能比。若是和大伯母站在一起,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您还真别不服气,说什么“我们苗家的姑娘比她们也不差什么”,差远了呢。谢绮年面上恭谨,心中腹诽。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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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ini扔了一个地雷
  有可能会捉虫修改。
  明天双更。


☆、88第88章

  谢家和定海侯府算是新亲戚;彼此交往不深。交往既不深,便不会说什么心里话;场面应酬而已,倒也省事。定海侯世子夫人这做婆婆的很体恤儿媳妇;三太太起身更衣时特特的命谢绮年;“服侍亲家太太同去。”有什么体己话;赶紧说。
  定海侯府更衣之处锦帐大床;茵蓐甚丽。更有十数名容色美丽衣饰鲜艳的妙龄少女持香囊、捧香汤在旁服侍;极是奢华。“如个厕也这般讲究。”三太太更衣出来,和绮年挽着胳膊走在宽阔平坦的青砖石路上,满意的点头;“可见定海侯府确实饶富。绮儿;你真是嫁到好人家了。”看看,富贵逼人。
  绮年随着三太太的口风,说了几句“定海侯府家风清正,子弟出众”“公婆慈爱,夫婿体贴”之类的话。三太太更加满意了。只是不经意间一回头,看见绮年身后跟着六位妖妖娆娆的丽装姬妾,显然是丁喆的房里人,心中不快。这些狐媚子最是可恶!还许她们打扮的这般娇美,实实该打上一顿,扔到柴房里劈柴禾去!
  “哎哟,我掉了块帕子!”三太太惊呼,“那块帕子角上,钉了两颗金色珍珠,是我心爱的……”转过头为难的看着几位姬妾。掉了块帕子不是什么大事,可那是我心爱的帕子呢。
  姬妾们都有眼色,纷纷陪笑献殷勤,“亲家太太请稍等,妾等即刻取来。”急忙迈着小碎步往回赶,替三太太取帕子去了。
  身边只剩下三太太带过来的两个丫头。三太太望着姬妾们的背影,冷笑道:“绮儿,这些狐媚子尽早下手收拾了,莫留后患!”做主母的人要想挑姬妾的错处还不容易,随意捏造一个罪名,便能打杀了她们,或是提脚卖了。
  绮年心中微晒。今天跟在自己身边的这六位,并不是丁喆房中最伶俐最受宠的。即便是,收拾了她们有什么用,丁喆难道不会再挑好的收进来?
  三太太拉着绮年,紧着要传授自己的秘籍心得,“绮儿,这房中人可不能惯着,惯的她不知自己姓甚名谁……”三太太话还没说完,绮年飞快瞟了眼四周,飞快跟三太太说了一句,“娘,若是我婆婆提到小七的亲事,您千万不可兜揽!切记!”神色很郑重。
  小七的亲事?三太太有点反应不过来,小七才多大,就要提亲事了?再说小七的亲事该跟四房提,跟自己说的着么?想细问,绮年已挽着她的胳膊闲闲说起哪家年酒戏文热闹,哪家年酒菜式好,三太太会意,虽心中狐疑,却不多问。
  没说几句,姬妾们已取了帕子回来,陪笑双手奉上,“亲家太太,您看是不是这块?”三太太随意看了一眼,笑道:“可不就是这块,有劳诸位。”命身边的丫头收了起来。
  回到席上,定海侯世子夫人让着三太太点戏,三太太谦让了半天,方点了出吉庆戏文。又让四太太,四太太也是推让一番,最后笑道:“都是好的,让他们拣自己拿手的唱罢了。”
  席间,定海侯世子夫人状似无意的提及“府上几位小姐,可许了人家不曾?”这原也是夫人太太们常问的话,三太太并不在意,乐呵呵说道:“不曾呢,三个丫头都还小。”最小的那个,才过了十岁生辰。最大的那个,也不过十一二岁。
  定海侯世子夫人微微一笑,“姑娘家的亲事,竟是早定下来为好。”非要拖到姑娘快二十了才嫁,有意思么?姑娘是越小越金贵,不是越大越值钱。
  三太太对这富贵已极的定海侯世子夫人十分推崇,凑趣儿说道:“亲家夫人这话,十分有理。我们小门小户的,识不得几位尊贵之人。若亲家夫人能帮着说个高门才俊,是丫头们的福气了。”言语之间,巴结谄媚之意十足。
  定海侯世子夫人自负的笑笑,缓缓开了口,“说起来,威国公有位嫡孙,跟贵府七小姐倒是年貌相当……”威国公和定海侯私交颇好,家中子弟都在军中效力,有出息的居多。
  国公府?三太太呆了呆。国公府的嫡孙,什么样的小姐娶不着,竟看上小七这庶女?小七时运也忒好了,真真让人气闷。三太太正气闷间,却听四太太柔柔推却,“多谢夫人的美意。五年之后,却再说此事。”小七的亲事,及笄前后才能议定。此时,太早了。
  三太太一乐。我就知道,四弟妹你面上再怎么装贤良,心中定是不喜庶女,不喜庶女嫁的好!这不,亲家夫人好心好意给提了国公府的嫡孙,你居然都给推了!只可惜呀四弟妹,谢家还有老太太在,由得你肆意妄为不成。
  定海侯世子夫人好涵养,四太太虽委婉拒绝了她,她却似毫不以为忤,笑道:“可惜了的,威国公这位嫡孙只有十八岁,已是宫中侍卫,将来前程不可限量。”可惜了两句,不动声色的转开话题,说起脂粉铺子,哪家的光润滑腻,哪家的香气袭人。
  四太太离席更衣。三太太瞅准时机,殷勤陪笑,“您的美意我们心领了,回去定会告诉我家老太太。”虽说不服气小七能得了好亲事,可更加不能得罪绮年的婆婆不是。成不成的,总要给转句话。
  定海侯世子夫人矜持的笑笑,“有劳。”侍立在定海侯世子夫人身后的儿媳妇谢绮年谦卑的低垂着头,一幅恭顺模样。娘啊娘,我方才跟您说了什么?敢情我全白说了。
  您也不想想,谢家没出阁的姑娘有三位,小七是最小的!前头那两位还没定下,急着定小七是什么道理?您这话要是拿到老太太跟前儿说,纯粹是找骂。
  谢绮年心里着急,三太太却美的很。她大半辈子在太康,来京城后先是被送到玉鸣坊,继而被分到北兵马司胡同,拢共也没见过几位京城贵妇。好不容易能跟一位侯府世子夫人平辈论交,真是乐的晕头转向,不知道怎么巴结好。
  “……您这眼光,真是没的说,这头亲事好极了!……虽说大上七八岁,也不是什么大事。房中先放上两个人,等七丫头进了门,倒有知心合意的人服侍了!”三太太越说越高兴,越说越乐呵。给小七这丫头说个大上几岁的可真是不坏,男人哪有能守的?到了年纪自然要有房里人,年头越长,房里人越多。这要是等到小七十五六岁能嫁人的时候,说不定庶子女都有了吧?真好。
  其实这样还远远不够!三太太心中狂热呼唤:远远不够!可惜谢家是死要面子的人家,若不然,把小七送入高门做妾,可该有多解气!让小七那娇滴滴的庶女,做个受宠爱的姨娘,跟她亲娘一样!三太太想着想着,直欲仰天大笑。如果真这样,我做梦都会笑醒!
  流年并不知道三太太会惦记她到如此地步。话说,招人恨也是要有资本的,没有人会踢一只死狗。流年这位谢家年纪最小的庶出女儿,横着看竖着看,都不像是什么重要人物,值得被三太太念念不忘。
  谢府今天没宴席。流年和瑞年踢了会儿毽子,正玩的高兴,被谢四爷叫走了,“小七,功课呢?”十岁生辰之后,流年在谢四爷处的功课除书法之外,新增了一样绘画。
  “功课?爹爹,我现做成不成?现做,现做,您稍片刻。”流年仰起如瓷器一般细腻匀净的小脸,讨好的笑着。年还没过去呢,考问功课?爹爹您是不是忒严格了点?大过年的,您也不出门喝年酒,敢情为难我很有趣,是不是?
  谢四爷淡淡点头,现做去,我等着。流年见他点了头,转过身兴冲冲的命人,“去寻四头羊过来,要雪白雪白的!”“把车棚最小巧最轻便最好看的那辆车拉过来”“去把六少爷请来。跟他说,有事求他,请他务必快来。”。要绘画可以,我要照着画呀,不能闭门造车。
  棠年正和延年在书房下棋。两人年纪接近,棋艺相当,杀的难分难解。见侍女来请,棠年和延年都徐徐站起身,“看看小七去。”务必来,快来,小七有什么事?
  过去一看,差点气乐了。四只雪白雪白的羊儿拉着一辆轻便小车,车上坐着一人,肤光胜雪,容颜如玉,正是父亲谢四爷。小七站在一旁拍手笑道:“好极!今儿总算开了眼界,知道什么叫做看杀卫玠!”笑容天真无邪,单纯可爱。
  魏晋之时最美的男子,应该算是“掷果盈车”的潘安先生吧。我天朝人民一提起美男子,最爱说的一句话就是“貌比潘安”,可见潘先生声名之著。试想,潘先生出门转一圈儿,就能收获满满一车水果,这是何等美事!本来长的就好看,又常有免费水果吃,美容都不用做了,越吃越白里透红!
  璧人卫玠则与之不同。卫玠“风神秀逸、身体羸弱”,是那种弱不胜衣的美。跟卫玠同游,如明珠在侧,朗然照人。古往今来,因为生的好看被人看死的,也只有卫玠一人。
  看见延年、棠年兄弟二人过来,流年兴致越发好了,“五哥六哥可要学绘画?若要学,赶紧的。”谢四爷这样的模特,千载难逢。
  作者有话要说:六一了,节日快乐!
  流年过完六一儿童节,就长大了。接下来我再一章,本卷结束。
  第三卷:谁也敌不过流年。
  下一章什么时候能写好不确定,应该是明天凌晨,弱弱说一句,明天早上看正好。
  这样,也算我今天双更了吧,主要是今天写的呀。


☆、89第89章

  延年老实;轻轻拽棠年的衣襟,“六弟;让小七甭胡闹。”弄四只雪白的羊儿拉车,让父亲扮作璧人卫玠;小七这学个画;忒能折腾了。棠年很谦虚;“兄长,她听您的;您说说她去。”我让她甭胡闹,她才不理会我。
  您看见她这幅小模样没有,快活的像要飞起来一般。指使父亲乘车,指挥侍女替她搬桌椅、拿颜料、铺雪浪纸;背着小手装模作样在父亲车前端详来端详去,笑的像个小狐狸。她玩的这么高兴,谁能说的下她。
  “若父亲生气了,怎生是好?”延年又怕气着谢四爷,又怕小七往后吃亏,思之再三,彷徨许久,转身跟棠年商量,“六弟,换你扮璧人罢?”六弟也是肤如凝脂,目似点漆,风神秀异,比父亲不差什么。
  这么一转身才蓦然发觉,棠年不知什么时候已走了。谢四爷悠然自得坐在羊车中,羊儿时跑时停。小七一幅要认认真真作画的样子,铺设了粉油大案,排笔、大染、须眉、管黄什么的摊了一桌子。延年楞了会儿,冲着谢四爷长揖到地,然后也悄悄溜了。
  棠年缓缓走在大甬路上,白玉般的脸庞上有一丝浅淡笑意。小七真会玩,赶紧寻着她,原原本本讲给她听。她会怎么样呢?难不成还是老生常谈,“小七做的对”?小七,你顽皮吧,这回若不画出幅得意之作,看他会不会善罢干休。
  延年和棠年走后,谢老太爷、谢老太太闻风而来。谢老太爷乐呵呵说道:“玉郎这风采,不输给当年的卫玠!”谢老太太不同意,“表哥真没眼光,玉郎这风采,分明远胜当年的卫玠!”
  谢四爷嘴角抽了抽。小七放下画笔趁儿颠儿的跑到二老跟前,喜滋滋问着,“祖父,祖母,您二位见过卫玠?”要是没见过,怎么一个两个都是这般笃定口吻。
  谢老太爷只笑,不说话。谢老太太一脸畅快笑容,“小七啊,这你就不懂了,祖父祖母根本用不着见那个卫玠。”不管见没见过,玉郎都远胜于他。孩子,是自己的好。
  谢四爷慢悠悠问道:“小七,画好了?”说什么张伯伯是好爹,张伯伯“二话不说,换上粗布衣服,弄乱头发,让我们照着他画”,“您呢,只不过是坐坐车。”那小眼神,仿佛自己若不坐羊车不扮璧人,就是后爹。
  “画好了画好了。”流年轻盈跑到羊车旁,殷勤伸出小手,扶着谢四爷下了羊车,“我画好了。您看看,保管您会夸奖‘好巧的心思,小七真是与众不同’!呶,是这样的。”
  流年兴兴头头拿起雪浪纸,举给祖父祖母、谢四爷看,“有不有趣?”眼睛亮晶晶的,等着被夸奖。雪浪纸上,是一双黑宝石般的眼睛,以及一张花瓣般的嘴唇。
  “拉车的羊全是通体胜雪,可见卫玠对自己的肤色有多么自负。确实,世人往车前看,还能分辨出这是羊。而看到卫玠的时候,只能看到他的眼睛,和嘴唇。”肤色太白,好似溶入到水中一样。
  谢老太爷、谢老太太莞尔。听听小七这孩子话,敢情因为卫玠肤色白,她画画便只有眼睛和嘴唇?谢四爷淡淡扫了一眼,慢吞吞问自己的宝贝小女儿,“小七,这便是看杀卫玠?”你爹爹我亲自乘羊车扮璧人,一院子的使女跑前跑后桌案颜色纸张笔墨的折腾,你就给我画了这个出来?
  流年无辜的眨眨大眼睛,“张伯伯粗服乱头的时候,我画的极不好。可张伯伯一点儿不嫌弃,还夸了我好半天。”张雱当时眉开眼笑的夸奖,“小不点儿,乖孩子,你把伯伯画的真好,跟个伙夫似的。”好像要奔去砍柴烧饭。
  谢四爷扶额。谢老太爷笑咪咪出主意,“玉郎再去乘上羊车,我教小七画画。”有现成书画名家在,你们还不知道虚心求教,非要我老人家毛遂自荐。
  “我怕她把您气着。”谢四爷不乐意,吩咐人去叫棠年,“让六少爷速来。”还是棠年乘羊车扮璧人罢,我教小七画画。要不她歪理一堆一堆的,再把您气出个好歹来,倒值多了。
  流年牵牵谢老太爷的衣襟,低声说道:“祖父,爹爹是嫌我笨。”谢老太爷耳朵一点不背,听的清清楚楚的,安慰小孙女,“这有什么,你爹爹小时候也很笨。”
  谢老太太怫然,“小孩子家最娇嫩,不能动不动便骂孩子。”横了谢老太爷一眼,谢四爷也没躲过去。这父子二人真是的,说自己的孩子笨。
  正说着话,棠年悠悠闲闲缓步而来,坐上羊车,意态安然,“头回坐羊车,极有趣。”素日坐马车也不觉得有什么,这坐上了羊车,怎么感觉自己好似更加雅致单薄,更有闲情逸致。难怪,羊儿确比马儿小巧。
  谢四爷执笔作画。流年凑过头去,他勾勒轮廓所用的线条如春蚕吐丝,又如春云浮空,流水行地,连绵不断、舒缓自然、非常匀和。衣服线条更是流畅而飘逸,优美生动。人物五官细致入微,尤其一双眼睛,非常传神。
  廖廖数笔,一名白皙飘逸的绝色少年跃然纸上,栩栩如生。流年入迷的看了好一会儿,捉住谢四爷的胳膊央求,“爹爹,您教给我!”太让人羡慕了。
  谢四爷不理她。她看见别人书法好,垂涎三尺,“教给我!”看见别人棋艺精湛,笔逐颜开,“我要学!”听见别人琴声优美,如醉如痴,“如果是我弹的该多好!”结果,哪一样老老实实练习了?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作画么,笔力劲健,风神顿爽,是从书法中来的。”谢老太爷可不忍心凉着小孙女,笑咪咪耐心教导,“诗书画印为一体,修养最不可忽略。小七从前不爱诗词,往后可要改改。”连诗都不读,怎么可能作好画?“诗画本一律,天工与清新”。
  好复杂。流年暗暗算了笔账,敢情为了能画出幅好画,自己要诵读诗词,练习书法,揣摩绘画,还要会刻印!鲜红的油色打在水墨画上,更为出色。印章的风格,和画的风格要如出一脉,合谐美好,所谓的诗书画印四绝。
  “听祖父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流年娴熟的拍着马屁,“祖父,不能让您白白教导,小七这便彩衣娱衣。”回房去换上棠年的旧衣,打扮成了小小少年的模样出来,倒惹的众人都笑微微,“真俊!”
  流年神气活现的乘上羊车,装的云淡风轻、神情自若,“肌肤若冰雪,绰约若仙子,不食五谷,吸风饮露。”吟诵起庄子的《逍遥游》,以神人自居。
  谢老太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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