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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武宁妃-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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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朝曦进宫的桑葚和蛇莓松了口气,虽然没有大格格的动静,但至少没有坏了两位公主的兴致,也算是好的开头。至于跟着月泠进宫的奴才,见无人搭理,却也是兀自松快一些。
禾青另叫了奴才跟着月泠进宫,让人跟着好好伺候,回来好细细禀报。眼见着弘昫上学,朝曦带着月泠进宫寻两位公主,自己也忙起来,在府里更是遇上了耿氏。
“侧福晋这是要回去?”耿氏起身给禾青行礼,见禾青身后几个奴才,均都捧着些盒子匆匆从正院出来。
禾青才理清了库房那些进出的单子,正想着这个月奴才一等开销,不想遇见了在院子里静坐的耿氏。那样悠哉闲情,引得禾青有些眼热,“耿庶福晋怎么在此处?”
“院子里人少清净,比屋里又凉快舒畅,遂在此躲懒。”
“耿庶福晋,真是好闲情啊。”
禾青所言微酸,耿氏闻言莞尔。亏得上回几个月连着接触,也省的禾青的性情,倒不觉得得罪禾青,只是身子微蹲,“想来侧福晋也是忙过了,若是不嫌弃,奴才陪着侧福晋走走?”
“耿庶福晋不想在这坐着?”禾青微挑眉。
耿氏摇头,嫣然秀气也跟着微挑眉,神情略带揶揄,“坐了许久,总觉得太凉快了。”
禾青生生的被噎了一下,带着古怪之色上下端看耿氏两眼,哼哼冷笑两声,“耿庶福晋几日不见,真是越发风趣了。”
“哪里,只是想念侧福晋罢了。”耿氏欣欣然的受着禾青的打量,一改之前的少言寡语,神色坦荡许多。
这样落落大方,引得禾青颌首笑道,“那就请吧。”
“侧福晋可是觉得疲累?”耿氏走的很慢,果真是在院中图个清静似得,这会子的院子早被奴才打扫干净,除了这一拨人,还真是别无他人。
若有若无的清香扑来,清风凉爽,园路僻静,灌满滚水的脑子一瞬间烧开起锅似得通畅。不等禾青说话,耿氏笑道,“若是有空,妙鹤堂的院子也是难得的好地方,侧福晋照顾身子多走走,总是好事。”
“你倒是会宽慰人了。”禾青抿唇。
耿氏苦笑的摇头,想着自己入府来的拙笨,自己都觉得丢人。如今听着禾青的挖苦,真有些哭笑不得的味道,“也不是会,只是那会子也不熟络。怕自己年轻坏事,索性话少点,小心点更妥备。”
禾青也是这样走过来的,不由得打量了耿氏通身,还是一样低调朴素的打扮,只是人难得说话剔透看着自己也有不一样的神采,不由的点头,“道理是对的,你这样也不错。不必总是躲在院子里不出门,平白的让人寻不到你。”
耿氏没什么错处,水灵灵的姑娘家,没理由被钮钴禄氏无缘压了一头。比起钮钴禄氏拔尖的性子,四贝勒更喜欢耿氏这样的才对。
禾青直言,引得耿氏无奈应和,“侧福晋说的是,这回我也是躲不过了才出来缓口气的。”
耿氏被迫无奈,禾青听得却是脚步一顿,瞧着耿氏半响,讽刺的勾着嘴唇,也不知是笑哪个。因是去正院办事,禾青唇上抹了胭脂,浓艳的一抹红色,此时此刻有些刺眼,“敢情,耿庶福晋今日这样热情,是拿我做筏子呢!”
“不是这个意思,是上回她出去不如意,回来后总缠着。言行越发狂肆,躲在这处遇到侧福晋,也是因为往日侧福晋宽容,这才心生亲近想要说几句话罢了。”耿氏自然不想禾青误会了她,平白小事惹得后来麻烦。
她?
“你两人情分不同,与我说了,我也不能口若悬河。”禾青方才再多的表情,如今反而冷静了般,淡淡的。
耿氏对此颇为头疼,抿紧唇瓣,“自然不是,只是她也总说有人害她,府里上下都让她防备了全,又问我可有察觉其中蹊跷?我说不上,她表面哭诉背地里也不安分,我这实在是耐不住她折腾。”
禾青明白的点头,“各人所求不同罢了,她是太年轻指不定原来是得宠,不知天高地厚的。你也真是,还耐得住心和她周全?”仔细那日被她蛰了一口,还是带毒的。
都是出嫁的人了,谁还要想父母一样,依着你乱发脾气?耿氏这脾气是好的,但奇怪这回软绵得很,让禾青喟叹,人的缘分。若是她入府的时候有这样一个姐妹,还真说不定是什么样的情景。至于当年的乌雅氏,那简直不是一回事。
禾青不冷不热的嘲讽一句,耿氏全都收纳,只是下一句总要吐几句不痛快。周而复始的,禾青哪能不知道自己就是凑巧,让耿氏寻着诉苦来了。等耿氏把话说了干净,心里通顺了,这才感动的瞧着禾青,“我想着她好歹手段不险,可见心底不坏。但是太过如意,反而容易让人太过骄傲自满,自以为是。我和她比还更苦呢,如今无奈也躲了她有半旬了。”
耿氏蓦地为自己说了一通,禾青好笑的点点头,“是这个道理,下回要是再有她争宠的时候,你可不要太客气了。”
“侧福晋说的是。”耿氏欣然接受的道。
禾青想起四贝勒待李氏此人始终都有一份宽容,也许是少年头一个宠爱的人。会哭的人有糖吃,李氏是个能哭能笑的女子。如今处境不好,说不得还有些怜惜,尤其四贝勒透露出李氏沦落如今的可惜,不由得心头一紧,眉眼一弯。
“这回回去,我也懒得听她里外不如一的话了。”耿氏说干净了心里的犹豫,只剩下满满的坚决,她不过是看钮钴禄氏进府后和她相持,有几分不一样的情分罢了。但若是这几分是有心的,那便罢了。
禾青点头,“正是呢。四爷这些年不重女色,府里的人也少。趁着如今年轻些,若是得幸有喜,再来一子,侧福晋也是指日可待。”
便是日后四贝勒封了王爷,加官进爵要纳圣旨选秀的侧福晋,自己也能当得一句姐姐,膝下也安稳。
☆、第156章 府中跌宕朝中帆
争宠和晋升之事,禾青并非针对耿氏所言。
至少事后这几句话,也不只耿氏一人所知。
风吹草动,都能吹到书房离去。四贝勒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面无表情,再闻是禾青所言,更是冷笑两声。
禾青说过这些话,见耿氏还要说什么,便推辞回院。见四贝勒几日没有动静,不由得肯定,若是李氏没有落败,只怕这不就就要晋升侧福晋了。因为什么?弘昐还是国子监的事情?此刻禾青才恨自己在外的人手不足,置于今日抓襟见肘的局面。
李氏得宠的时候,禾青也见过,四贝勒对她都是淡淡的。向来情分不多,不过是殷勤小意伺候的好罢了。可越是这样,禾青越不敢如玩笑似的把自己想得太高,心里端着几个念头,反而抓心挠肝的想要弄个明白。
只是禾青一人苦于如此,终究不敢开口和四贝勒证实这个事情。忖度了几日无果,不得不把这事放下。反之,西院之中也起了争执。
禾青来不及管这些,收拾一番如以往般去正院合计账目。四福晋瞧着禾青执笔记账,有些好笑,“你这样挑开话,不怕有人青出于蓝,胜过你?”
“都是实在话,我不说也有人懂。”禾青不以为然,只是惊愕的抬眼见四福晋温言莞尔的模样,不由摇头,“论来,我还是要和福晋学一些好。处事不惊,以不变应万变。”
四福晋微垂眼睑,略有些苦涩,“这都是嫡福晋应该做的,只是你有这份心意,也实在难得。”
“福晋又是挖苦我了。”禾青抿唇,谁不知道府里都说她小气,四贝勒去了东院少有不留宿的。若说出门去了别的院子,那从禾青得宠初时,就不曾有过。德妃娘娘在宫里说她,府里也有些女人听了是幸灾乐祸的。
只是禾青在外人前,自来是对德妃阳奉阴违,从不舍得这份宠爱。
四福晋却是略挑眉,凑近一些,压下声色,“可是你听说了什么?”
德妃娘娘是不能为四贝勒寻一门好的侧福晋,可很难说皇上无心。也吃不准禾青是知道什么,借着这些新人上进的心思,想要借刀杀人,也无不可。禾青矜持的勾着浅笑,低头对着数目,拨着算盘。半响,才道,“也没什么。只是觉得四贝勒办事妥当,日渐沉稳,少不得日后要加官进爵的。不过是为自己多留个心思,免得来了个娇滴滴的厉害人,可要吃苦头了。”
禾青不知道,四福晋却很难说。禾青作着记账的模样,眼睛却细微的瞄了四福晋几眼,蓦地心底一沉。
四福晋盈笑的神色,微微淡下,微扭眉透着一股不喜。
这模样,好似是想到了什么人。
不会是有什么红颜知己吧?
禾青低下头,若有所思。只是有了存了心思,整个人也不如方才轻快。四福晋没有再说话,禾青拨着没了心思,只当是累了揉着额角,匆匆和四福晋告辞回院。
“主子如今算术越发厉害了。”镜儿抬头看着高空烈日,估摸着又早了一些回来,兀自喟叹添上两份骄傲之色。
春夏淡淡笑意的让镜儿去那点冰镇的水果来,转身跟着进去。
禾青纳闷了半日,终是忍不住对三儿小声问道,“你觉得,四爷待我如何?”
三儿见禾青神经兮兮的,她秉着呼吸凑过耳朵,就怕听到了什么要紧事,脚下隐隐地扎着马步,十分稳妥。只是禾青如此一问,三儿一是狐疑,二是脸红,怔忪着侧目禾青几许,才恍然,“贝勒爷待主子是府里,乃至宫里都知道的好。”
记账本的时候,三儿和春夏都是在门外,并没听到禾青和四福晋小声的话语。三儿想不明白,只是猜疑禾青在正院听到了什么?懵懵懂懂,想问又怕碰了禾青的忌讳,只能小心的端看禾青的神色,不敢随意搭腔。
禾青不听这样规范好听的话,摇了头,唤了春夏近身。如此问题,又重复一遍。
春夏到底是嫁过人的,心里更明白剔透,低下身拿了小锤给禾青捶腿。禾青坐着半日,身子没有松乏,常常酸软不适,“往日里奴才们都避讳出去,只是奴才也瞧着,贝勒爷待主子是真心的好。主子出了门,若是见什么好,多一眼贝勒爷都能准确无误的让人买了回来。主子怀着小主子的时候,夜里不痛快,又是踢又是闹的,贝勒爷再是气,也会起身哄着主子睡下。”
“是呢,院子里的事,主子要是偶有疏漏犯懒,贝勒爷也会疼着主子,不顾千金贵体亲手捯饬泥土农物。”三儿连忙点头,跟着应和。
“这么些年,就算是贝勒爷再忙,只要主子叫一声,多早多晚只要不是出京办事回不来,贝勒爷总要头一个过来和主子说几句,这才回去,可不是最心疼的。”春夏怕禾青听了什么,一时迷瞪瞧不见眼下的好,心里一顿,又道,“奴才家里的总有出门采买的时候,常常忙得不沾家。若是长了一趟,主子也要赶着奴才回去,多些相聚。奴才想,男人家到底不一样,心里是天下,有事业的。只要记得回来,舍得坐下说几句话,这才是心疼。”
禾青听着春夏说着远了,味道微变,但是主要的话却很有用。更有些脸红,两人不说还好,一说禾青想着自己怀着孩子,周而复始的矫情闹腾。四贝勒舍不得她凉着,或是夜里胡思乱想,忙的时候也总会过来陪她半夜熟睡才离去。
至于什么红颜知己,禾青回过味来也松了口气。若当真是未出阁就有了见面联系的红颜知己,她大可在她进门后,难得的开口,问问她大家闺秀的好女子,如何能与外男相见?
禾青脑子里天马行空,又怕真是厉害人,看不得她这个旧人。又想她厉害抓了把柄,将新人踩在脚下耀武扬威。面上神色一时悲戚一时欢喜,让人看得心里嘀咕。禾青一时倒是忘了,四贝勒此人当真能瞧得上所谓的红颜知己?
不论禾青晚了多年,才有今日的儿女情长,嫉恨交加的复杂情绪。这个红颜知己,好歹这会子是见不到了。
府里有个滕妾有喜了!
这又是贝勒府中多年一见的喜事,还是个久不文明江湖之人。禾青瞪着眼,没有反应过来。
“是上回贝勒爷吃了酒回府,不宜在后院歇下。路上遇到冯氏,这才领着去了偏殿歇下。”三儿不忍的道。
好像前不久才让禾青羞怯怯的想着四贝勒多恩宠东院,如今她们这几个人自己人只觉得是打脸似的,头一回对旁人有了子嗣,多了许多晦涩难明的心绪。
禾青手下不自觉的摸着自己的肚子,她停药至今好几年了,恩宠不少可还是没有反应。怎么这个冯氏在半路提着灯笼一朝宠幸,就有了?
这,这,这不医学!
禾青自问自己调养的好,太医把脉多年,从来都说她身子好。若不然,朝曦和弘昫都是她调理好后不久就有了。禾青心头滚着火辣辣的,鼻尖说不出的酸,很是郁闷,“我怎么没听过这个人?好好地,半夜里在外头杵着做什么?”
若说没有别的心意,那是不可能的。可问题是,那么多人小心思,就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冯氏杀出一条血路,真是个程咬金!
禾青想着恨得咬牙,三儿也是拳头紧握,“要不,奴才让人再问一问?”
春夏白了一眼,拍着三儿的脑袋瓜子,“问什么?问了那肚子的肉就没了?”还揪着这个话,也不怕主子添堵难受?
三儿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红着脸哦哦两声。
国子监事宜落定,借着四贝勒和诚贝勒又搭档办差事了。康熙令各位皇子参与政务,四贝勒越是厉害,连着索额图等不安分,太子也渐渐有了堤防之意。
四福晋又做了老好人,拨了几个奴才,正经的把冯氏安顿好,承诺冯氏若是得子,她也可提成庶福晋。滕妾的院子,都是挤着住的。冯氏大大方方的听四福晋的话,又把行李一收拾,住到了正院偏房。
禾青本着自己不是嫡福晋,不必端庄做脸,从来没有正经的看过冯氏。她正犯心事,很难做到四平八稳的善待冯氏。除非冯氏做了庶福晋,禾青也不必上赶着和她相见。只是禾青心里犯拧不长,冯氏八月怀胎终是不幸,一尸两命。
四贝勒的喜悦不多,见此也很冷静的让四福晋处理后事。
冯氏不过滕妾,四福晋不好大怒,只是不痛不痒的抓了几人罚了一顿,表面上就过去了。为此四福晋有些可惜,半年的功劳好不容易要开花结果,却是枉然。莫非,自己真没有儿女命?
康熙四十七年六月,驻跸热河。
☆、第157章 一废太子康熙恙
康熙四十二年,高士奇随驾北上。明珠与索额图本是权势相侔,互相仇轧。索额图倚着多年恶名和康熙的容忍,终是两语定罪,以‘议论国事,结党妄行’之罪,被宗人府拘禁。
康熙四十七年,此行巡幸途中,刚满七岁的皇十八子胤祄患了急性病,康熙十分焦虑。半日寻来太子,太子无动于衷。康熙心疼幼子,又忆起二十九年乌兰布通之战前夕出塞途中得病,令皇太子与皇三子驰驿前迎。胤礽到行宫看到父皇病容,丝毫没有忧愁的样子,康熙认为这个儿子绝无忠爱君父之念,让他先回北京。当年可说太子年幼,但在康熙心里存了十余年。更让康熙确认太子不孝,不堪重用。
印象太深,让康熙愈发失望,斥责太子身为嫡长子,毫无兄长之范!
要知这几年,随着诸位阿哥皇子得力,太子胤礽十分惶恐。件康熙如此,太子胤礽对此愤然发怒,蛮横顶嘴。天下最尊贵的父子不欢而散,面皮不合。
待到启程回京,又有说太子经常察看虚实之事。返京途中,康熙发现太子夜晚靠近他的帐篷,从缝隙向里面窥视,便立即怀疑太子可能要“弑逆”。这件事也刺激康熙下决心立即废掉皇太子。
这一回回京很快,风雨欲来,路途便有不少闻风而来的奏折,尽是皇太子多年积累的罪名。
直郡王胤禔等皇子向康熙帝也随之上报了太子的许多不良表现。如太子暴戾不仁,恣行捶挞诸王、贝勒、大臣,以至兵丁“鲜不遭其荼毒”;如截留蒙古贡品,放纵奶妈的丈夫、内务府总管大臣凌普敲诈勒索属下等。
种种不仁的表现,都令康熙非常不满。这些报告,有些是不实之辞,但是康熙深信不疑。最重要的是,他不仅为太子的暴行所气恼,而且不满太子的越位处事。他认为皇太子的行是:“欲分朕威柄,以恣其行事也。”
种种恶名,康熙想起了索额图。言说今胤礽欲为索额图复仇,结成党羽。如此,又有礼亲王昭梿说索额图在狱中时,曾有‘客潜入狱馈饮食,及公伏法,客料理丧殓事毕,痛哭而去,不知所终’。索额图的同党多被杀,被拘禁、被流放。同祖子孙都被革职,其二子格尔芬、阿尔吉善被处死。康熙帝对索额图一生所参与的重要军政大事,除与沙俄在尼布楚的谈判外,全面给予否定,并说‘索额图诚本朝第一罪人也’。
眼见太子大厦将落,一言两语所有好坏都成了康熙眼里的罪证,盖棺定论了索额图,太子眼见着也不好过。
赋性奢侈、暴虐□□是其中大罪,结党营私,兄弟情薄,亦是康熙所痛恨。行宫百官前谕旨允礽生而克母,此等之人古称不孝。大罪落下,太子在最疼爱的康熙的嘴里几十年积累化作了腥风血雨,斥他不忠不孝,不仁不义!
“上问曰:尔奏摺内、引戾太子之事为比。戾太子父子间隔、不能觌面。朕于二阿哥、并无间隔。即拘禁处、朕常遣内监往视、赐物赐食。现今二阿哥颜貌丰满。伊子七八人、朕皆留养宫中。尔何得比于戾太子之事。”
康熙下旨,禁足太子。不多日,废黜的圣旨也下来了。
三十多年风光的太子爷一朝被废,不可觊觎的储位,一时成了一块肥肉。一旦得到,就有了一朝君临天下的机会。明争暗斗的局面,周然激化。
这一回只有直郡王,太子以及十三阿哥,十四阿哥等更小的随同。四贝勒并不知详情如何,却是一天天的冷了下来。
太子被废,得宠数年的十三阿哥过愆甚重,被圈禁起来。秋冬时分,康熙为了这些恼火太旺,以致病倒。诚贝勒,四贝勒及五贝勒三人同在床侧伺候康熙。
禾青猜是四贝勒游说,不多时十三阿哥被放回府中。夹蜂道环境太差,只怕有人趁机行事,磨骄傲的十三阿哥几回。十三阿哥对康熙的孺慕之情,照着那性子只怕不会说什么。禾青念此特意让三儿拿了药膏出来,十三福晋兆佳氏接过后,感谢几句忙不迭的赶回去迎接十三阿哥。
京城风雨瞬变,太子被废,盛宠下的十三阿哥无端圈禁。四福晋连着数日敲打,虽说四贝勒没有牵连,安然无恙。但是看着四贝勒黑沉的脸色,却是谁都不敢冒犯。一时,府中倒是难得清静下来。
不用禾青提醒,朝曦显得谨慎许多。又有弘昫日日看着,倒是没出什么差错。反而是府里的女人们,若是有个什么动静,四福晋都要先行下手,将其压下。顾忌如今的局面,四福晋都是温柔的将人禁足。
康熙斥责四贝勒喜怒不定,禾青却深知康熙自己才是性情古怪。想到一出,是一出。四贝勒不敢触起眉头,都是孝顺行事,丝毫不提近来之事。反是一向文雅的八贝勒胤禩,奉旨查原内务府总管、废太子胤礽之奶公凌普家产后回奏后,朝廷之上皆对其赞颂称道。
八贝勒向来不得宠,谁都说不清良妃和八贝勒是母凭子贵,还是子凭母贵。当然,很大成分是康熙好面子,兴许是有人提起,康熙这才晋升了良妃,册封了八贝勒。八贝勒为人和善,虽是言词谦谨,但眼中欣然,大方接受众人赞扬,其中野心勃勃昭然皆知,可见是长袖善舞的人。
如此,正是种了康熙心头的病。百官之前,康熙道,“凌普贪婪巨富,众皆知之,所查未尽,如此欺罔,朕必斩尔等之首。八阿哥到处妄博虚名,人皆称之。朕何为者?是又出一皇太子矣。如有一人称道汝好,朕即斩之。此权岂肯假诸人乎?”
既是抹去了八贝勒此行功劳,又欲以刑罚封众人之口。
“废皇太子后,胤禔曾奏称胤禩好。春秋之义,人臣无将,将则必诛。大宝岂人可妄行窥伺者耶?胤禩柔奸成性,妄蓄大志,朕素所深知。其党羽早相要结,谋害胤礽,今其事旨已败露。著将胤禩锁拿,交与议政处审理。”
禾青就在府中,也能听见一些童谣传进耳边。又有些流言肆意,更甚的是当日十四阿哥来贝勒府寻四贝勒。
不是禾青笑话,小肚鸡肠。实在是十四阿哥对比八贝勒的情谊,远不如嫡亲的四贝勒。如今风云将至,八贝勒遭此横祸,禾青才不信康熙是冤枉了人。就算康熙如今是一日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模样,也掩不过故作风雅下的野心。
“四爷如今不在府中,十四爷在正院?”
“四福晋请十四爷过去,只是十四爷不肯,说是等贝勒爷从宫里回来,有要事要谈。”三儿摇头。
禾青眉头微蹙,“这是要等到天黑不是?”
四贝勒这时候,谁都估摸不了他的行踪。但有一点,皇上身子不适,四贝勒多数是要伺候着用了晚膳,乃至要歇下了才肯回来。禾青垂着头,让春夏近身,“你去厨房拿点易克化的吃食过去,就说四爷不定什么时辰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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