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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骄(一手)-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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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必了。”李廷恩抬手阻止他往下说,目中一片刻骨的清冷。
  “大哥……”李廷逸急了。
  说是死了那么多族人,可那些族人和自己又有何干系。他从小的确是在李家村长大,被族中长辈呵护着长大,哪怕是闯了天大的祸,都没人真的责怪过他。论起来,他是应该对族人感情深厚,对害死族人的杜玉华愤恨不已。可说到底,族人也好,族老也好,甚至是太叔公,为何对自己如此照拂,全是因为大哥!若自己不是大哥的胞弟,大哥不能为李氏争光,那些人又怎会将自己看在眼里?死了那么多人又如何?大哥对他们的回报还不够么,没有大哥,全族依旧在乡下老老实实的种田,看老天爷的脸面吃饭,连镇上的一个衙役都不敢得罪。没有大哥,村里所有人早在那一场流匪之乱中就死光了!没有大哥,这乱世来临,天下又怎会有升斗小民的容身之地!家家戴孝,户户哭声又如何?族老们年事已高,他们的子孙后人将来会享万世荣光,要争天下,要享富贵,怎会不死人,就是大哥,不也是浴血沙场,数次出生入死!
  说到底,自己是大哥一手养大的,大哥不想杀杜玉华,自己就无论如何要保下杜玉华!
  心念电转中,他正要再说,李廷恩开口了,“不必了,半月前攻城那一次,你以为真是神武炮没有射中她不成?”
  李廷逸心里一个咯噔。想到神武炮把京城的外城墙都轰塌殆尽,唯独杜玉华所站的楼门处还完好,他心里就已经明白了。
  李廷恩唇角却勾起了弧度,“她救我一命,我放过她三次。族人们血染城墙,我却借四虎之手放她离去,她走了又趁半夜来袭杀我,我欠她的,已经还清了。”
  “大哥……”李廷逸默然片刻,忽问道:“你真的放下了?”
  李廷恩看了他一眼,合上眼帘往后一仰,双唇翕动,“把东西放下,出去罢。”
  李廷逸没有再说,出去的时候却在外面碰见了孙青芜,他脸上有片刻的赧然,随即很快掩饰掉那点愧色。
  “孙姑娘……”李廷逸侧身站到一边以示恭敬。
  一个月前,李廷恩下令将李大柱等人送去建好的庄子上圈禁,并昭告天下,生不得出,死不得归葬故土。此令一出,族中哭声一片,圈禁在庄子上就罢了,犯了这样的大罪,能保住命在庄子上还有人给吃给穿的就不错了,可死不得归葬故土就比要了性命还要难受。
  眼看他们姓李的就要成了皇帝老子,将来肯定是要建皇陵的,他们睡不了皇陵,可他们能回祖坟啊!人说落叶归根,落叶归根图的又是什么,就是死后能躺在祖宗划定的那片地上,才能享后代祭祀烟火,才不会成孤魂野鬼。要是在庄子上活一辈子,最后孤零零葬在庄子上,他们宁肯这会儿就死了!
  家里有人牵涉进去的都想尽法子找族老们哭闹,连李火旺都坐不住了。他不在乎保住大儿子会一辈子被关着,可他不愿意大儿子死后入不了祖坟!再说了,大儿子入不了祖坟,几乎就是被除族了,大儿子一房的子孙以后怎能抬得起头?再说还有三儿子,因为一个贪婪的妾室被拉下水,明明自个儿是稀里糊涂,最后落得在混战中断了一条胳膊,孙子这会儿是还没发话,往后还不知会不会一起被送走呢。
  李火旺亲自找李廷恩,李廷恩却领军攻打关内道,还留下话让人好生侍奉老太爷,战场危急,不能让老太爷涉险。李火旺知道李廷恩这是躲着他,无奈下去找李二柱,李二柱前脚答应,后脚还没出门就被从西北赶过来的李廷延拦住了。神情憔悴的李廷延亲自去找了李火旺,带来了一个噩耗——李大柱受惊过度,大夫用尽良药皆无效,后来又得知要被送走,一日躁症发作,不知怎的冲出府门跑到隔壁将瘫在床上的李耀祖给掐死了,自己也失足跌到四房府上池子里,脑袋庄子池子边的石墩上当场就断了气。
  李火旺当时就昏厥不起。
  醒来后的李火旺三日不进水米,李二柱差点顾不得许多要把正在领军作战的李廷恩要叫回来,好在李火旺很快就振作了精神,只是也不要旁人服侍,单单把李廷延留在跟前,又让人快马加鞭把李廷文叫来,然后一意孤行要他们两个赶紧到李廷恩身边来,说打虎亲兄弟,他们亲爹不成,自个儿要帮着赎罪,跟在大哥身边好好效力。不知为何,李火旺做出这个决定时,还让人去孙家,让李廷文和李廷延顺道把孙青芜送来服侍李廷恩。
  孙家几兄弟仔细思谋了一番后,想到眼前的情势,顾不得李火旺这个提议有些违背礼教,很干脆的答应了。
  如此,孙青芜就留在了军中,将领们都知道孙青芜来的那日李廷恩亲自出军营迎接,因此对她都很是恭敬。
  李廷逸眼角余光看着孙青芜却有些出神。他知道祖父送面前女子来的目的,其实不过是小人之心罢了。大哥对兄弟向来看重,兄弟们没有犯错,大哥又怎会将长辈的过错延续到兄弟身上,别说他们这些年跟着大哥忠心尽力,感情深厚,就是一无是处,只要没有别的心思,最后大哥该给的依旧会给,何必用一个孙青芜呢?
  他心里暗暗摇头,正要大步离开,却被孙青芜叫住了。
  “您今日是不是又收了请大都督处决郡主的文书?”
  李廷逸有点讶然,“是。”
  孙青芜咬了咬唇,没有继续再问,神情很平静福了福身。
  李廷逸意味深长的在孙青芜身上看了看,转身走了。
  孙青芜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轻轻走到大帐外,掀开门帘朝里面望了过去。
  在她心里一直如山一般的男子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神色平静,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然而孙青芜就是觉得心跟被刺了一刀样的心痛。
  若是真的无事,他应该发现自己了……
  静静的看了许久,直到孙青芜回过神发现自己脚都有些僵了,她在心里下了一个重要的决定,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后悔,可此时此刻,她愿意这样去做。
  子时三刻,李廷恩正在看谍报,从平浑身发抖的进来跪下,头死死的抵在地上回报,“大都督,郡主,郡主,郡主……”
  不用他再说,李廷恩便已经明白了。
  像是头上猛然被人击了一拳,然这一圈并没有让他觉得头昏目眩,除了闷痛之外,他更多的竟是一种诡异的轻松,像是压在头顶盘旋不去的乌云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一切都的混沌都散开了,天仍旧是天,地仍旧是地。
  他很冷静的丢下谍报,问道:“是谁动的手?”
  从平讷讷不敢说话。
  孙青芜一身素衣,掀了帘子进来跪倒在地上,先给李廷恩行了大礼,继而身躯笔直,目中带着一股决然道:“是我。”
  李廷恩定定的看着她,发现她瘦弱的身躯正在微微颤抖,含泪的盈盈双目中亮起的分明是熊熊燃烧的火焰。
  那双眼里有不悔有绝望却又有希冀和祈盼。
  他的心口像被重石敲了一下!
  “你下去罢。”
  从平知道这句话是对自己说的,他赶紧跪着退了出去守在外面。
  李廷恩与孙青芜对视许久,起身过去缓缓蹲下,与她四目相接,“为何要杀她?”
  孙青芜抖着唇,“她不能死于你的军令,不能死于的朱批,也不能死于您的剑下,谁都能杀她,唯有您不能。我不要您记她一辈子!”
  这样隐晦的话,可李廷恩懂了。
  他看着孙青芜,许久过后,伸手将人揽入怀中,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孙青芜却像得到救赎一般,将全身的重量都靠了过去,瞬间泪如雨下。
  第二日一早,李廷恩让人将杜玉华的尸首以冰封存,待来日交给杜玉楼。
  十一月初一,冬雷阵阵,雷劈皇宫,李廷恩再发檄文,领军跨过京都护城河,一路势如破竹,百姓翘首以盼,勋贵以岑国公为首纷纷投效,岑子健,付华麟,万重文三人为首,带领人马分三路肃清道路,将剩余负隅顽抗之人一一诛杀。大燕十八位公主郡主率领府中女兵护卫在皇宫门口要与李廷根麾下大将致师马上对战,李廷恩慨然应允,最后对方无一生还。宫中宋妃胞弟宋祁澜,如今的宋国舅得知消息亲手溺杀外甥,剑斩胞姐,自决于昌庆宫。昭帝得知消息,在亲卫护送下逃往皇陵,放下断龙石,自此消失人间。麒麟卫都督沈闻香率人打开城门,恭迎李廷恩入宫。
  元和元年六月初七,李廷恩登基为帝,立国号为华,自此改朝换代。九月初十,李廷恩自正元门迎娶孙青芜入宫为后,宣告天下,有生之年,不选秀,不封妃,只与皇后相伴终生,并奉生母生父为太上皇与太后,祖父为太上太皇,并下旨册封孙青芜之母为一品恩国夫人,孙青芜长兄为承恩公,同时立宗正寺,令宗正寺分立玉牒宗谱,天子三代内为皇室,三代外则为宗室。
  元和二年正月初一,新帝下旨,追封嫡亲祖母曹氏为孝圣仁皇后,李廷延为慧亲王,李翠翠为平乐长公主,李珍珠为昭和长公主,封胞弟李廷逸为宝亲王,李草儿为昌邑长公主,李心儿为寿庸长公主,李珏宁为御珠长公主,李光宗为平亲王,李廷壁为平亲王世子,李凤儿为佳明长公主,李廷文为裕亲王,李四虎为忠亲王。同时新帝在宫宴中赐下几桩婚事,将永和县主姚清词赐婚给武威伯戴成业;太后义女,康国公主,诚国公杜玉楼之妹杜紫鸢赐婚给文侯姚凤晟;御珠长公主赐婚给诚国公杜玉楼;宗令陈留郡王嫡长孙女勾平县主赐婚给新任岑国公岑子健;英国公万重文胞妹清河郡主赐婚给盛国公付华麟。
  自此新帝励精图治,前燕动乱做造成的伤害二十年后终于渐渐抚平,元和二十四年,天子下诏,令内侍区和率五百艘巨船自崖州出海,开辟海外贸易,随行有大华十大商行自行组建的七十个船队,五年后船队回返,国库商行皆获利颇丰,自此大华已入盛世,四海皆为升平之象。
  
  ☆、第34章 番外补充
  
  金姨娘望着眼前面目狰狞,暴跳如雷的男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个男人怎么会骂自己打自己,他怎么舍得!
  李光宗这时候却没有怜惜的心思,一把将跌在椅子上的金姨娘抓起来,又扇了一巴掌过去,指着她大骂道:“你吃了熊心豹子胆,连咱们族里的闺女都敢算计!别说是眼下,就是以前,借你十八层虎皮穿在身上,你前头生的儿子也配不上咱们李氏姑娘生的女儿!你也不看看自己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你还敢背着我找人去廖家逼婚,你胆子真是大了,我告诉你,从今日起,你就老老实实呆在家里吃斋念佛,王府里的事情,一应你都别管了。还有猫儿那孩子,养他这么大,我这便宜老子也当够了,赶明儿我就叫人给他寻个小宅子,配两个人使唤就打发出去,整天在王府后宅乱窜,闹出一堆祸事!”一边骂,李光宗一边呼呼喘着粗气,心跳如鼓不得稍歇。
  一直都做个平头百姓就罢了,已经做了亲王,若是为了个姨娘出的差错却把王位丢了再去做庶人,他还不如去死!他可是好不容易活下来的人,手都断了一只,不多活几年享受荣华富贵他才舍不得去死呢。
  此时此刻的李光宗,看着金姨娘已经全然没有了以前的怜爱,见识了各种知情识趣从宫中放出的美人,罪臣家的闺秀,再看容颜不再乡下女人出身的金姨娘,似乎也不过如此了。
  “王爷!”听到这里,金姨娘再也顾不得满腔怨愤,扑下来跪在地上拉住了李光宗的衣襟哭诉道:“王爷,是妾身惯坏了猫儿,我是想着他自幼吃了不少苦头,这才纵容了一些。可这亲事,的确不是妾身算计,真是猫儿吃了几杯酒糊涂了,柔嘉那孩子也是走错了道,说来说去,都是妾身没有料理好饮宴的事。妾身也知道猫儿配不上柔嘉,但他坏了柔嘉的名声,妾身不敢就让这事糊弄过去。既然钩易县主不愿,妾室当然不敢再勉强,只绝对不坏了柔嘉名声就是。可要说妾身顶着王爷的名头逼迫廖家和钩易县主答应婚事,妾身真是冤枉。妾身算哪个牌名上的人儿,就是借妾身十个胆子,妾身也不敢做这样的事出来啊王爷。”她一时哭泣一时诉说委屈,明明已是年过三十,仍如一朵梨花带了雨般柔弱可人。
  若在往常,李光宗早就心痛的将事情放过去了。但这回的事情是李草儿几姐妹出头,李廷恩亲自出面问了话。李光宗是个老实人,他只想安享这意外得来的泼天富贵,做他的平亲王。他一点不想得罪李草儿这几姐妹。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么,论理他是长辈,可李廷恩对家里的姐妹兄弟那真是溺爱护短的很,说起来,他这个三叔比较李草儿她们来,怕是连个零头都当不上。如今父亲兄弟俱在,这个侄子也还念着旧情,可要真的心狠手辣起来……就是不说廷恩,光是廷逸,那就是惹不得的。
  想想当年的西北之乱罢,前燕的人蛊惑李氏族中近半数子弟趁着廷恩在前方征战,后面就撺掇着大哥出来争权夺利,说长幼有序,即便这个江山是廷恩打下来,但长辈仍在,哪有他做主的道理。大哥也不知道是不是糊涂了,果真听了人的蛊惑,端起长房的架子,还私下拉拢了几个在军中掌权的族中子弟,趁着佢梁王出逃的时候想要把廷恩留在西北镇守的人全都拿下。
  可结果又是如何?
  他们这些庄稼地里出来的人哪是对手,人死的七七八八。族里的兄弟三两下就被拿住了,跪在廷逸面前磕头。可自己这个侄子,眼睛都不眨就下了砍头的令。到最后,当着自己这些人的面,这些族里兄弟被活活拦腰砍成了两截,有几个嘴里不干不净的是被廷逸下令装到口袋里,活生生用乱马塌死成了一滩烂泥,大哥当时就吓得嘴角流涎,被廷延背会家去。自己因为听了小顾氏那个贱人的蛊惑,以为大哥真的要赢了,在最后才出门,也被廷逸架着去看了那场景,那是真骇人啊,怪不得大哥会吓成那副样子。
  若这样就罢了,没想到疯疯癫癫的大哥都没能保住命!想到这儿,李光宗觉得不寒而栗,大哥整天就差被锁在家了,哪会那么容易就窜出去恰好还跑到老四那儿把人给掐死了再跳到池子里撞死。
  他下意识的打了一个寒颤。
  再想想攻打京城时死在李廷恩麾下军马的神武大炮下才会尸骨无存的族老叔公们,他不禁摸了摸发凉的胳膊。
  尸山血海的情景仿佛再度出现在眼前,李光宗不由又打了一个寒噤,恨自己怎的断了一只胳膊怎的还不长记性,又召来这么一个带着拖油瓶的寡妇,他娘子,难不成是经过了小顾氏就中了邪不成,可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改天见着那个把寡妇妹妹送给自己的金郎中非狠狠收拾一顿不可。可惜这个寡妇嫁过来又生了个老儿子,要不还能把人还回去,没娘的娃日子不好过啊。想想自己从范氏去世后的日子,再想想小顾氏留下的廷松,他一脚踹开金姨娘,厌恶的道:“事到如今,你与我来说这些。我早就告诉过你,猫儿的亲事,能得个□□品小官家的嫡女,都算是侥幸。好歹他叫了我几年的爹,没入族谱我也把他当半个儿子,他成亲之后,我不会亏待他!原本我还想为廷皓求一个前程。他是庶出,你身份又不妥当,这事情本就难办,你还要惹出这样的事情!”说到这儿,李光宗攥了攥拳头,是真的恨起来了。
  心爱的幼子,想要把最好的东西都给这个儿子,偏偏当娘的只顾着前头生的儿子,把几个侄女都给得罪了。事情传出去,只怕连族里不少族老都要出来说话。李花儿在族里是不算什么,可她到底是姓李的,却叫一个妾欺负,谁能忍得下这口气?
  “罢了,我明日就叫人上折子把王位给了廷璧,横竖老子当个老王爷日子也能过,廷皓那儿,将来只看他自己的本事了。”李光宗说完,心劲儿一松,不顾身后金姨娘的嘶吼,摇摇晃晃的颓然走了出去。
  “王爷,王爷……”若说先前猫儿要被撵出去对金姨娘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打击,李光宗说要把王位传给李廷壁简直就是晴天霹雳。她从未想到过,不过是不甘心让长子在王府享受了许久荣华富贵后将来要委委屈屈的娶一个小官家的女儿,拿着一份施舍的微薄产业去过一般富户的日子所以谋算了一番,竟然连千方百计才磨得李光宗松了口,尝试要为小儿子争取的世子位也给丢了。
  她甚至半点不曾动过那些国公府郡主府的心思,千挑万选了一个宗室中最怯懦的县主想要算计给自己儿子,偏偏就落到这样的下场!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就是一个钩易县主,廖家也是那样,怎就会这样……”金姨娘跌坐在地上,一手扶着案桌浑浑噩噩的自言自语。
  边上的周嬷嬷忙把人拽起来,安慰她,“姨娘起来罢,王爷正在气头上,姨娘赶紧起来梳洗梳洗,养养精神,等王爷消了气,才好说旁的事啊。”好说歹说,终于把金姨娘弄了起来到净室去梳洗。
  看着金姨娘离去的背影,周嬷嬷带笑的脸一下就沉了下去,啐了一口才抱怨道:“瞎了你的狗眼,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了不得的金贵东西。寡妇再嫁的玩意儿,还带着前头人生的野种进门。给你几口吃的,几身穿的就接着罢,安安分分过日子在王府里威风威风就得了。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去算计宗室县主,惹了几位长公主出头,你还想翻身!连累的咱们这些做下人的要跟着受活罪,真是作孽!”
  边上的丫鬟们听着周嬷嬷骂,一句话都不敢说,谁都知道顾姨娘这回是真的栽了,还不知道往后如何呢。哪敢得罪宫里出来的周嬷嬷。
  周嬷嬷想了半天,叫了个小丫鬟盯着金姨娘,自己回屋开了箱子,忍痛拿出个金项圈摸了半天,包起来出了府,直奔长乐坊而去。
  崔嬷嬷已经六十多的人了,身体仍强健,眼睛却不行了,看东西时眼前常有光影斑点晃动。因此辞了差事,回家养老。李廷恩做主给她过继了四个族中的老实侄儿为子,封一品国夫人,将来儿孙还有恩荫,如今是膝下儿孙绕膝,仆从婢女如云,过的是老封君的快活日子。
  对眼下的日子,崔嬷嬷已经是满意之极了。她以前宁肯继续在别人身边伺候做嬷嬷,不肯过继儿子养老。是知道不管她在主子面前多体面,顶天也就是个下人,把过继来的儿子捧上去,她往后是压不住的。可有李廷恩这个皇上撑腰,事情就大不一样了。
  她是个想得开的人,不管儿孙是为了什么孝顺,总之这份孝顺能撑到她闭眼,她也就快快活活的享受,时不时跟以前的老姐妹打打交道说说话,看看戏逗弄逗弄孙子孙女打发光景,不过今天她倒是没想着周嬷嬷会找过来。
  周嬷嬷是她以前在宫中时候一手带出来的人,虽说心思总有些七拐八弯,不是个对主子忠心耿耿的,但有点小心思本来就是人之常情,再说带她的时候对自己这个大姑姑跟前跟后,老老实实,实在是侍奉的不坏,她心中也有一份香火情。看周嬷嬷过来,指了个椅子叫她坐下,又叫丫鬟端了盘子荔枝上来让她吃。
  “尝尝罢,岭南道新送来的,一直叫冰镇着呢,我上了年纪,也就是尝尝鲜。”
  一盘子荔枝并不多,难得的是干上的叶子还翠绿翠绿的透着点凉意,显见一路送来保存的极好。
  周嬷嬷看了两眼,亲热又艳羡的道:“这是宫里赏下来的罢,要说还是大姑姑在皇上面前有体面。”
  身为在少府寺有记名的宫婢奴仆,说话是极有分寸的,这种带着酸意还带着皇上的话,一般绝不会说,更不用说周嬷嬷是个聪明人了。
  看了周嬷嬷两眼,崔嬷嬷不动声色的吩咐了伺候的丫鬟们下去,目光一转落在周嬷嬷身上,“说罢,你来是为了什么事儿?”
  就是有满肚子心眼,周嬷嬷也不敢在崔嬷嬷这个老成精的师父面前使,当下赶紧把平亲王府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苦着脸道:“大姑姑,您说一说,这主子犯事,咱们当奴才的有什么法子?说句不恭敬的话,那顾姨娘,就不是个能听得进话的主儿,总以为自己心肝有八瓣,每瓣都能把着王爷的脉呢。”
  “金姨娘啊……”崔嬷嬷对周嬷嬷的话似乎无动于衷,只是眯了眯眼,感慨了一句。
  听出崔嬷嬷对金姨娘的不以为然,周嬷嬷咬了咬牙,开始滔滔不绝的抱怨起来,“乡下长大就是乡下长大,不想一想,纵算钩易县主是出嫁女,在京中名声再不显,好歹也是姓李的罢,还是宗令那一脉的孙女。皇家的出嫁闺女这么多,又有多少得了县主的名儿?人家是老实人,不拿大,给平亲王府这块招牌几分脸面,你一个姨娘还真当人家就是泥胎木塑的任凭搓圆揉扁了,想把个野种拿去当人家女婿!呸,这是踩着宗室贵女的脸面往上爬,还是想往皇上脸上扇巴掌,新朝才立三年就出这种事,谁能容得了?”
  “好了!”崔嬷嬷眼风轻轻一扫,周嬷嬷立时不敢再说话。崔嬷嬷当然心如明镜,知道周嬷嬷这是故意在自己面前说这些逾越的话,以示不拿自己当外人,还当师父一样孝敬。但有些话,周嬷嬷愿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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