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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医女_么么愚-第1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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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屏退了众人，把事情说了。
他陪王老太君说了几句话，后者就发病了，七窍流血，然后就有很多人一拥而入……
谢氏带着他亲爹，出现的姿态，一如十几年前污蔑他奸淫母婢一般，看起来大惊失色，却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流露出挑衅和得意。
“那表哥是怎么解决的？”顾采薇急匆匆地问，手紧紧地抓住他的袖子，指尖发白。
宋铎冷笑道：“她还以为，我是当初那个任由她诬陷的孩子么？十几年了，她的手段，还是那么拙劣，没有长进。”
出了事情之后，宋铎立刻让随从调了几百人，把裴府团团围住，然后让人传了仵作等人。谢氏不想他竟然敢带人大剌剌地闯进裴府内院，丝毫不顾女眷。
她根本就来不及让人毁灭证据，所以很快受她指使的下毒之人，很快被揪了出来。
谢氏被官差锁走，面如死灰——毒杀婆母，她活不成了。非但如此，还会拖累谢家女子的名声，恐怕谢家都会把她除名。
这些年，她张狂得太久，以为自己真可以翻云覆雨了。却不曾知道，只是宋铎没有时间收拾她而已，她现在竟然自己撞到了枪口上。
“那，那裴老爷？”顾采薇斟酌着问道。
宋铎想起他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仿佛在问，自己心中的白莲花，怎么一下子成了心狠手辣的女人，不愿意多提：“裴家跟我，再也没有关系了。”
顾采薇知道他对祖母还是有感情的，猛地失去亲人，心里难免难过，于是柔声劝解几句，然后问他是不是需要在京城里再多待一段时间。
宋铎摇头：“不用。过几日我去祭拜了祖母，咱们就照常出发。我已经不是裴家的人了，不需要守孝。我打算自己替祖母守足半年，也不拘在哪里。”
顾采薇自去问了阿媛，守孝需要准备的事宜，一一吩咐下去。
明珠来将军府，对顾采薇道：“那谢氏，真是自作自受。可是想想祖母，我又觉得心里难过。”
虽然祖母待她不好，但是想到她惨死，明珠仍然觉得心痛。
顾采薇淡淡道：“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作恶多了，自有挖坑把自己埋了的时候。”谢氏被判了秋后问斩，已经被裴家休弃，就是不知道是裴老爷的意思，还是裴家其他长辈的意思。谢家人也放话出来，不会替她收尸。
听说，裴老爷现在人颓废得厉害，顾采薇却生不出任何同情。
两人转而说起离别的事情。
“要是我们也能去边城就好了。”明珠拉着顾采薇的手，不无留恋道。
顾采薇看着她高耸的肚子，笑着道：“这胎快六个月了，等生完过两三年，若是到时候没有再怀孕，可以带两个孩子去边城看我们去。”
两人依依惜别不提。
晏夫人带着穆离和拂衣来府里几次，宋铎见了拂衣，心情还能好些。只是有一晚睡前，他跟顾采薇商量：“既然已经决定让拂衣留在穆家，就让她入了穆家族谱吧。”
顾采薇一愣：“表哥，怎么突然想起这事？”
宋铎有几分不确定道：“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多想，总觉得穆离这小子，对拂衣不怀好意。早日定了兄妹名分，免得横生枝节。”
顾采薇：“……这件事情还是稍后再说吧。他们这么小，能看出什么？离儿爱护拂衣，是兄妹之情……”
万一，这两个孩子将来真的两情相悦，何苦平白给他们设置障碍？虽然对于他们之间存在一定血缘的事情，她尚有顾忌，但是总归，她希望拂衣可以自由地喜欢和选择所爱之人。
可是这些心思，她不敢跟宋铎提。宋铎是个彻底的女儿奴，虽然穆离是个除了腿疾之外，几乎无可挑剔的孩子，但是在他心中，恐怕是绝对配不上他的女儿的。
“嗯，等回边城，我就给穆彻写信。”宋铎暂时按下这件事情。
离开京城的时候，宋铎带着宋承，骑在马上，扭头看着古拙厚重的城墙，觉得自己跟京城的许多恩怨，都已经沉淀了下去。
第五百七十九章勒宁来了
三个月后，边城。
顾采薇在营帐外让人铺了一张大大的毯子，宋承带着弟弟妹妹在上面做游戏。
“长治，别啃手指头。”
“久安，别爬到外面。”
宋承觉得自己是哥哥了，十分神气地“教训”着两个小的。
长治咬着指尖，看着哥哥，咯咯地乐。
“脏脏……”久安指着毯子上的一小块墨点，强迫症又犯了，不住地往后退。
“没关系，洗过了，干净的。”顾采薇忙道，这块毯子本来是米色的，铺在营帐里，上面被宋承溅上了墨点。久安每次都要指着这洗不掉的污痕，咿咿呀呀半天。
宋铎弄清楚她的意思，便让人换了新的。
顾采薇想着，没必要那么浪费，索性做个室外的爬行垫，看今日阳光正好，不算毒烈，便让人找出来铺在外面，不想还是被久安这个挑剔的小东西发现了。
久安一再摇头，坚决要求换掉。
顾采薇不想理她，她现在实在太过任性了，便只看着两个儿子玩，久安委屈地抽抽嗒嗒起来。
“都不用管她。”顾采薇对阿媛她们道。众人都着急，可是也不敢上前。
可是宋铎回来，见宝贝闺女这样，立刻把双眼两包泪水的女儿抱在怀里，不悦地问：“谁把这个又拿出来了？还不赶紧去换掉！”
顾采薇道：“是我让她们拿出来的。好好的，不过沾了几个墨点，如何就用不得了？”
久安看着顾采薇，对着宋铎道：“娘，娘坏，不理久安……”
“对，娘坏，咱们不理她。”宋铎瞪了顾采薇一眼，抱着久安哄道，“爹带你出去看小白马好不好？”
前几日，有人给宋承送了一匹小矮马，通体雪白，没有一根杂毛。
久安一见就喜欢上了，让宋铎抱着她去坐，其他人，包括宋承这个正主去坐，她都不许。
顾采薇也是气她这般霸道，所以这几日都一直在有意板她的性子。
可是宋铎偏偏就纵着她，跟宋承商量：“这匹马先给妹妹，回头爹爹让人给你找一匹更好的。”
宋承倒是好说话，因为他习惯了被宋铎抱着骑马，喜欢高头大马，眼前这匹矮马，一看就是哄孩子的，他不喜欢，因此痛快道：“行，让给妹妹。爹，我要大的，要爹爹那样的，不要矮马。”
顾采薇皱着眉头拒绝：“不行，太危险。”
结果宋铎一口答应，气得顾采薇直跺脚。
孩子的教育问题，绝对是她和宋铎之间，最大的问题。而且宋铎见她对久安严厉，是真的生气，顾采薇怎么跟他谈，都无济于事。
本是严父慈母，可是他们家彻底颠倒。顾采薇真的很担心，照此趋势下去，久安要被他叫总成什么样子！
久安一听小白马，兴奋地直拍手：“爹，爹，白白，马。”
顾采薇没好气地指着两个儿子：“领着去，都一起去。”
眼不见，心不烦，让她轻松一会儿吧。
宋承拉着刚会走路的弟弟，也不用人抱，一路小跑跟着宋铎，爷几个说闹着去了。
“夫人，这毯子？”有丫鬟问道。
顾采薇挥挥手：“先撤了，好好收着，还能用。”实在不行，就让人把有墨点的那块剪掉，她有预感，在宋铎的坚持下，久安那个小家伙，终究能得逞。
“夫人，孟澜求见。”
顾采薇刚休息了一会儿，就有人来禀告。
“孟澜？”顾采薇坐直了身子，“让他来。”
从京城回来之后，她再也没见过孟澜，不知道他现在如何了。
孟澜见了她就拜倒在地：“夫人，孟澜有事相求。”
“有话快起来说。”顾采薇让阿媛把所有人都带下去，忙道。
孟澜也不起身，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跪着道：“夫人，请您看看这个。”
顾采薇忙接过来，原来，是勒宁的信。
也不知道勒宁是如何把信带给孟澜的，信中说，她一定要亲自带兵来跟孟澜算账。
顾采薇叹了口气，勒宁用情有多深，现在一定就有多恨。
孟澜哀求道：“夫人，您是知道勒宁的，她眼里揉不得沙子，性子火爆。她说出来就能做到，我害怕，她真的亲自上阵……”
顾采薇咬咬嘴唇：“可是，这两军对战，我……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孟澜忙道：“属下不敢误了大事，只求夫人，如果真是勒宁亲自上阵，请您帮我跟将军说说，请派我去应对她。”
换了别人，他不放心。勒宁虽然从小刀剑不离身，但是绝对说不上武艺高强，更别说马上实战功夫了，对上宋铎手下大将，根本就不堪一击。
顾采薇又叹了口气，道：“前面的事情，我也不敢跟将军多提。”看着他黯淡的脸色，她又不忍心地补充道，“但是这事情，我尽量吧。”
孟澜道谢后离开。
顾采薇话虽如此说，但是心里却觉得，就算勒宁真的来了，也不能派孟澜迎战。这俩人现在，一个愤恨，一个内疚，勒宁一冲动之下，完全可能伤了孟澜，甚至要了他的性命。
宋铎回来后，顾采薇把事情跟他说了，也把自己想法说了，愁道：“我虽然应了他，但……”
“真是胡闹。”宋铎道，“孟澜真是疯了。不过你也不用苦恼，现在匈奴那边大王子和伊屠顿闹得正是最凶的时候，不会发兵。那女人，也就是过过嘴瘾罢了。”
顾采薇却不这么觉得。勒宁不会无缘无故来这么一封信。
她心里隐隐不安。而两个月后的事情，验证了她的担心，并非空穴来风。
“勒宁带了一千多人，向边城而来？”顾采薇听了宋铎的话，嘴张大得几乎可以塞进一个鸡蛋。
宋铎点头：“非但如此，这女人，还不知道哪里弄来个奶娃娃抱着，说是孟澜的孩子。孟澜这几日疯了，非要去，被我让人锁起来了。”
顾采薇：“……不必如此吧。那现在该怎么办？”
宋铎没有说话，紧皱的眉头显示他现在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棘手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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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章做戏
“她只带了一千多个人就敢来，说明她不是真的来打仗的。”顾采薇道。
看起来，勒宁应该是把自己的亲卫带着，来找孟澜的。她为了孟澜，也真是拼了命。因为两军对垒，孟澜又不是统帅，若是宋铎下令要人抓住她甚至直接歼灭，不过是一念之间的事情。
“匈奴人天性狡诈，说不得会有什么阴谋。”宋铎皱眉道。利用孟澜的愧疚，替匈奴人探听消息，或者扰乱这边的军心……不同于顾采薇的感性，他心里想的满满是阴谋论。
顾采薇倒也不敢把话说绝对，涉及大事，她只能道：“我到觉得不像，现在也只能慢慢看了，咱们得先商量对策才是。”
“你觉得该如何处理？”宋铎问。
顾采薇捧腮认真思量了许久，道：“找个武艺高强的，去把勒宁捉来，活捉，应该不是很难吧。然后把她扔到孟澜那里，随便他们怎么折腾，你若是不放心，就派人看着，或者跟孟澜好生谈谈……”
关在一个营帐里，他们俩人相爱相杀，都随他们去了。
宋铎想了下，点头出去找孟澜去了。
也不知道他如何跟他说的，反正之后吕豹带了人，真的把勒宁捉了来。
“嫂子，”吕豹小声叫了顾采薇一声，把怀里啼哭不止的孩子递给她，“这真是个爱哭鬼，人我给你带来了，也不知道大将军怎么想的，让我去捉个女人，还不让我伤着她，这要是日后让人知道，怎么说我……算了，不说了，我走了。还有那一千多人，大将军让我去处理呢。”
抱怨了一通之后，吕豹退下了。
顾采薇接过襁褓中的孩子，看着他哭得发红的小脸，有些心疼，轻轻晃了晃，交给了身边的奶娘：“带下去，好生照顾。”又让下人们都退下，营帐里便只剩下她和勒宁。
被五花大绑的勒宁，一点儿也没有沦为阶下囚的自觉，反而冲顾采薇大喊大叫：“孟澜呢，让孟澜出来见我。”
顾采薇看着她道：“公主，好久不见。”
勒宁恨恨地看了她一眼：“害人精！”
“公主何出此言？”她语气平静，指着旁边的座位道，“请坐。本来不该如此待客，但是我想单独跟你说会儿话，你我力量悬殊，只能得罪了。”
勒宁挨着椅子坐下，看着她道：“要不是你，要不是你男人，孟澜不会背叛我。”
虽然她出言不逊，但是顾采薇听她这般说，心里竟然还有些高兴——时至今日，勒宁仍然在给孟澜开脱，她对他的感情，并没有生变。
“就算不为我，也改变不了他是细作的事实，不过早晚罢了。”这个锅，顾采薇不背。
勒宁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可是心里真的，舍不得恨他，只能恨别人。顾采薇把她说得哑口无言。
“我不跟你说了。”勒宁道，“我要见孟澜。”
她千里迢迢，背叛了父兄，就是要来找他要个说法的。甚至于她想着，就算死在这里，也比她日日看着跟他一模一样的儿子，思念入骨来得好。而且她心里有一种近乎扭曲的疯狂想法，为什么要她一个人痛苦难受，她要拉着他一起难受！就算用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她就不信，她的血泪，在他生命中，留不下任何痕迹。
“孟澜被关起来了。”顾采薇严肃道。
“为什么？”勒宁大惊失色，瞪大眼睛看着她，仿佛想要从她脸上看到说谎的痕迹。
“因为你。”顾采薇面上没有丝毫破绽，“你带着这么少的人，就敢上门来，将军自然怀疑你的动机。又因为你指名道姓要孟澜出去，他怀疑孟澜和你有关系，想从他嘴里问出些什么，也是正常。”
“孟澜根本不知道我要来。”勒宁急道。
“可是你提前给他送信了。你知道，私通敌军，是何等罪名。”
“没有，他没有。”勒宁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一般，“是我让人给他带信，他并没有回我。你，你告诉你男人，他没有私通漠北。你是知道的，在漠北，他是驸马，我又那么护着他，他都不肯背叛大靖，现在我恨他要命，他又怎么会背叛呢？你们不要冤枉他。”
顾采薇没有做声，面露难色。
勒宁继续急急道：“做人不能忘恩负义。孟澜在漠北的时候，明里暗里照顾你和你的儿女多少，你就算为了报答这份恩情，也不能让你男人这么冤枉他，折辱他！”
顾采薇忽然抬头看着她眼睛问：“公主，我想先问你一个问题。你到底是恨他，想要跟他算账，还是……”
“我当然恨他！”勒宁恨声道，“我为他做了那么多，他都毫不回头地离开我。可是，可是他是英雄，不应该被冤枉。”
“冤枉不冤枉这些，都是男人们的事情，我恐怕说不上话。”顾采薇道，“听将军说，他怀疑孟澜对你余情未了，私通匈奴。为了让他自证清白，让他迎战，取你性命。可是他不肯，将军震怒，于是令人把他关了起来，严刑拷问……”
勒宁眼睛都红了：“你们，你们怎么这么不讲道理！”她和他的情感纠葛是一回事儿，想到他牺牲了那么多，甚至包括自己和儿子，竟然会被这样对待，她就替他不平。
顾采薇露出爱莫能助的表情：“公主，您也知道，我们中原女子不可以管外事。虽然我也相信孟澜，可是我真的尽力了。”
勒宁咬着嘴唇，眼眶里盈满泪水，却倔强地抬头不让泪水落下，半晌后道：“顾采薇，你摸着良心说，我对你，对你的子女如何？”
“多亏公主昔日多有照拂。”顾采薇实话实说。
“我也不敢说如何照拂，现在想来，大部分都是孟澜在暗中引导我那样做，你应该记他的恩情。你们中原人不是说，‘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吗？我不要你涌泉相报，只要你能做到当初我们对你那般就行。”勒宁面上闪过坚毅之色，“孟念，我们的儿子叫孟念，你帮我照顾他。”
“好。”顾采薇一口应下。
“然后，我还有一个要求——”
第五百八十一章苦肉计
“公主，在我能力范围内，我可以帮你。但是如果是放了孟澜，恐怕……”顾采薇十分为难道。
“放心，我不为难你。”勒宁道，“他是你们怀疑的叛徒，我是匈奴公主，把我们关在一起，不为难吧。”
顾采薇仿佛愣住，顿了一下才道：“公主，你身份尊贵，纵然现在被将军所擒，也只是让人看着你，衣食用度都是好的……”
“不必如此。”勒宁脸上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从我出走的那一刻起，我就不是匈奴的公主了。九哥绝对不会因为我，答应宋文扬的任何要求的。”
当初九王子从边城回去之后，左谨便在他面前添油加醋告了勒宁一状，勒宁被九王子狠狠甩了两级耳光，又让人把她关了起来，直到两个月后，匈奴单于想这个女儿，想见她，九王子才放了她。
勒宁在被关的时候想了很多事情，许多从前迷迷糊糊的事情，一一缕来，其实都有清晰的脉络可寻——孟澜实在做了太多太多露出马脚的事情，可是她被情爱迷住了眼睛，浑然没有发现。
也是在这个时候，她发现自己有孕了。那么多年求而未得，偏偏在他离开之后得偿所愿，勒宁心中喜悦、思念、怨恨……各种复杂情绪交错。
可是到底，喜悦是占据了绝对的上风。这一辈子，她不知道和孟澜还有没有可能，有个身上流淌两人共同血脉的孩子，让她觉得未来不至于那么灰暗。她开始明白过来，为什么面对左谨一次次刁难、欺辱，顾采薇都可以忍受，因为她有所爱的人，还有那么柔软可爱的孩子。
同时勒宁也知道，九王子若是知道，是决计不可能允许她生下这个孩子的。所以她回到宫中，便闭门不出，对外称是驸马病逝，伤心过度不想见人。
孟澜的“病逝”，是九王子对外声称的，他不可能承认，自己默许和支持下，亲妹妹找的驸马，是中原人的奸细。
孩子出生之后，勒宁给他起名“孟念”，心里的思念像疯长的野草，她疯狂地想当面质问他，可曾真正喜欢过她，背叛时候可曾有过一丝丝犹豫？
她做出了失去理智之事，带着自己的亲卫直接“自投罗网”，心里其实做了最坏的打算。
可是即使是死，她也要见到他，问清楚。
她离经叛道的行为，也意味着她成了匈奴人的叛徒，她再也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
“我想见孟澜。”勒宁关上回忆的闸门，坚持道，“我没有利用价值，军中的事情，我从来不管。现在，我只是孟澜的女人而已。夫贵妻荣，不是你们中原人说的吗？那么他下了监狱，我就去陪他。”
顾采薇没有一口应下，拖延道：“你先回去，晚上我跟将军提一下。你有什么生活上的需要，记得让人找我。孩子叫什么名字？我会让人好好照顾他的，今晚奶娘会到你营帐里，孩子有些什么习惯之类，你尽可以都告诉她。这是长治的奶娘，带孩子很细致。”
“孟念。”勒宁道，“我信你，是个好人。若是孟澜有什么不幸，你就帮我们照顾他吧。怎么说，他也算大半个中原人。不要告诉他，他的母亲是匈奴人，我怕他会自卑……”
任何女人，提起自己的儿女，都会变得无比柔软。
“你放心。”顾采薇应下，让人带了她下去。
把勒宁忽悠回去，宋铎从营帐的柱子后走出来——从始至终，他都在盯着勒宁，听着她与顾采薇对话。她是身怀武艺之人，顾采薇又对她心怀感激，防备心弱，他实在害怕出什么意外。
“信口开河。”他点点她的鼻尖。
“我这也是没办法。”顾采薇挑挑眉毛，“不用苦肉计，你以为勒宁能够转过弯来？恐怕不知道要闹多久……表哥，你现在还觉得，勒宁是弄虚作假，别有目的么？”
宋铎道：“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毕竟她是匈奴公主，这层身份改变不了。”
顾采薇无语，也知道宋铎警戒心十分强，于是退了一步道：“那就按照之前跟孟澜说好的那样，让他自己好生看着勒宁，别出什么事情。眼下，当务之急还是先让勒宁原谅孟澜。”
宋铎还是对孟澜要受的苦和自毁前程的做法耿耿于怀，道：“为了个女人，要他受这么多罪不提，也毁了他一辈子的前程。”
顾采薇讨好地道：“难道就许表哥为了美人，不顾世俗眼光，抱着牌位拜堂成亲，就不许别人千里投夫，不许别人放弃世俗喧嚣，悠然南山么？”
她和宋铎谈过，如果孟澜执意和勒宁在一起，那么为了避嫌，也为了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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