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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医女_么么愚-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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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宋铎没有再说什么,背着手转进屋里。
顾采薇已经习惯了他时时发作的冷热病,低头继续去弄自己的药,当然没有看到宋铎背对着她,微翘的嘴角。
第十八章两人的生活
“这是白头翁,二月采花,四月采实,八月采根……”顾采薇弯腰用小锄头挖着地,跟身后站着的宋大爷说。
“闭嘴。”宋铎突然打断她。
顾采薇诧异地扭头看他,见他目光望着远处,双目炯炯,连忙噤声。
宋铎弯腰,从靴筒中抽出匕首,突然扬手一扔,远处传来一阵扑腾声。顾采薇捂着胸口,紧张得心都要跳出来了。
有刺客?射中了?
“去捡回来。”宋大爷嘴角轻轻翘起,背着手命令道。
顾采薇哆嗦着站起来,腿都麻了,差点摔倒:“表哥,虽然我不怕见血,但是怕见死人啊,也害怕见半死不活的人,还是你去吧。”
宋铎没好气地说:“是野鸡!”
顾采薇心也不跳了,腿也不抖了,脸上立刻堆满笑容,箭一般地窜出去。
“出息。”宋铎鄙视她,嘴角笑意却更大了。
“哇哇——”远处草丛后传来顾采薇夸张的欢呼声,“一箭双雕,表哥,你太神了。”要是这个宋大爷是村里的男人,她一定厚着脸皮以身相许,这辈子吃肉都有保障了啊。
她把匕首拔出来,也不嫌弃野鸡身上血淋淋的,干脆利落地在两只还扑腾的野鸡脖子上各补了一刀,把血放干净,才开怀地拎着战利品回到宋铎身边。
“晚上吃叫花鸡,油炸小河虾,拔丝山药,再来个蒜蓉青菜。”顾采薇指着药篓里的山药和野鸡说道,“想想都觉得幸福。”
宋铎见她跑的脸蛋红红,眼睛如同星辰,熠熠发光,仿佛被她的情绪感染,心情轻松了许多。山间清风徐徐,隐约听到溪水流动的声音,初秋到处都是姹紫嫣红的情景,让人心旷神怡。
也许,当一切尘埃落定,回归山林,也是很好的吧。
宋铎心里第一次生出这种念头。
“走,表哥,去看看我的党参怎么样。然后我们就回家做饭。”太阳已经西下,很快就会天黑。
宋铎沉默地跟在她身后,听着她黄鹂鸟一般,给他讲解遇到的药材。他突然想知道,没有他的那些日子,她一个人,没被饿死,没被话憋死,也算是一个奇迹。
“还在。”顾采薇看到自己没舍得挖的那几株党参还好好地长在那里,顿时放下心来。
“这附近,又没人采药,这个也不能做粮食,没人要。”宋铎看她很是心满意足的样子,忍不住言刺道。
“这都是银子,总是不放心。”顾采薇小心翼翼地掩好,并不计较他的态度。饱汉不知饿汉饥,他这种大少爷,哪里知道人间疾苦。
宋铎却想起,她当时趴在地上向人求救的狼狈,以及接下来的几个月里,实在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她一个弱女子才能有片瓦遮身,也委实不易。想到这些,他向来冷硬的心,仿佛柔了几分,望着她的眼神也不再充满挑剔。
顾采薇可不知道他心里这般柔肠百转的,她满脑子都是晚上的饭菜呢。
走到山下,快到河边,她解下腰间的荷包递给宋铎。
宋铎看着她的举动,不解,就听她笑着解释:“那些孩子肯定在河边等我们呢!刚才上山的时候,你那么严肃,肯定吓到他们了,一会儿一人给块糖,我来给铜板。”
顾采薇拍着自己腰间另一侧的钱袋。
“不用。”宋铎生硬地拒绝。他天生就是冷脸,也不喜欢孩子,当然,也没有孩子缘,小点的见了他就哭,大点的不哭就跑。
“你这样怎么行。”顾采薇硬把荷包塞到他手里,“你将来不得有孩子?得学会哄孩子啊。”
宋铎用看白痴的眼神看她,心想男人为什么要哄孩子,但是相处下来,他已经知道这个姑娘脑洞向来开的大,也不反驳她,皱眉把荷包塞进袖子里。
“哇,这么多。”两个大荷叶,包着鼓鼓囊囊的新鲜河虾,打开就活蹦乱跳。
顾采薇惊喜地说,打开钱袋,对面前几个八九岁的男孩说:“来,一人两个铜板。记住,不准去河水深的地方,要不下次不给你们糖吃了。”
孩子们看到铜板都很高兴,这意味着回家可以得到大人的表扬。听顾采薇说到糖,都流着口水,眼巴巴地看着她。
顾采薇用胳膊肘碰碰宋铎,见他假装没感受到,仰头望天,又低头对孩子们说:“糖在宋叔那里,跟宋叔要。”
几个孩子看看宋铎,你推我我推你,既害怕宋铎的冷脸不敢上前,又舍不得难得吃到的糖。
“表哥。”顾采薇有点郁闷了,“你要留着自己吃了么?”
“拿去。”宋铎生硬地把荷包塞到一个孩子手里,大步往前走。
“这个人!”顾采薇跺跺脚,把孩子倒完糖还回来的荷包接住,小跑几步追上他,“别扭
!不别扭能死么!”
回到家,顾采薇像只辛勤的小蜜蜂,在厨房里忙活,宋铎洗去身上泥土,坐在炕上望着她,眼神却透过她,思绪飘了很远。
他想起自己小时候的事情,想起已经故去的慈爱的母亲,想起在宫中成长中的谨小慎微,想起十一岁时候被舅父抱在马上,一路西行进军营,触目所及,只有漫天的黄沙和粗野的汉子……
他已经忘了,什么叫做温柔相待,柔肠百转。
那些故去的生命,那些难以忘却的耻辱记忆,那些鲜血洗礼过的仓皇与冷漠,在这样一个炊烟袅袅、满院夕阳的温馨院落中,统统涌上心头。
宋铎握着手里的剑,手背青筋暴起。
“表哥——”不知道过了多久,顾采薇婉转脆亮的声音从厨房中传来,“来帮帮忙。”
思绪被打断,那些凄苦和悲壮瞬间溶于空气中,“君子远庖厨”的教条也被放到一边,宋铎慢腾腾地来到厨房,见顾采薇正对着一个一尺见方的泥疙瘩,眼睛发光。
“表哥,帮我砸开,太硬了。”她递上一把小斧头。
“退后。”宋铎见她头都快凑到泥疙瘩上,口水也要流出来,忍不住训斥一句。
第十九章熟悉彼此
叫花鸡很成功,带着包裹荷叶的清香,肚子里满满的调料让鸡肉很入味,野鸡肉虽然少,但是很有嚼劲,顾采薇吃得不亦乐乎。
宋铎更喜欢小河虾,喝了一碗加了药材的野鸡汤,直到肚子隐隐抗议,他才发现自己竟然吃太多了。
于吃食上,他向来克制,如此失控的时候很少。看着对面拍着肚子直呼肚子疼的姑娘,宋铎觉得自己好像被她传染了。
如果顾采薇知道他的想法,肯定会哈哈大笑,用邪恶的眼神告诉她,我就是要拉低你的格调,怎么啦!
“出去走走,消消食吧。”顾采薇主动邀约,前世时候学农的时候去农村住过一个周,那里也有小河,晚上少男少女们在河边围着篝火跳舞,有彼此有意的就偷偷摸摸暗诉情怀,她这样傻呵呵的,就属于跟着傻乐。
她喜欢月光下流淌的溪水,安静而美丽。可惜来到这里之后,晚上关门闭户都害怕,更不用说出去了。
本来做好被拒绝的准备,不想宋大爷今天心情好,竟然“嗯”了一声答应了。
河边草地柔软,河水在月光下闪着粼粼的光,安静流淌。
“表哥,”顾采薇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其实下午时候她就想问了,“你多大了?”
“二十有二。”宋铎难得没有犹疑,很快回答道。
“那你应该成亲了。”顾采薇很确定地说。这里的女人,基本都是十五六出嫁,男人十七八娶亲,到二十不娶,那都是老大难了。
她突然很八卦,他的妻子是什么样的人?怎么能忍受他这么挑剔又不体贴的男人?他有几个小妾?会不会有妻妾斗?会不会像大宅门一样精彩纷呈?
然而宋铎接下来的话,打断了她飞到九霄云外的遐想:“并无。”
顾采薇愣了一下,没想到他竟然没娶亲,跳脱的思维马上让她想起,这货是不是那方面有问题?不,不,不对,她给他处理伤口,目测一大包;而且把脉也并无异常。
她自以为自己的这番思量隐秘,却不知道自己突然的沉默和不经意间扫往宋铎腰部的眼神,被夜视能力极好的他,完全捕捉到。
“下次赶集,一定记得买《女诫》,还有戒尺!”宋铎咬牙切齿地说。
顾采薇心里哀嚎:宋大爷,您怎么又想起这茬了!
她连忙岔开这个话题,继续之前的问题:“那订亲了?难道你和她,谁要守制?”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理由了,作为不差钱的豪门子弟,也就是父母丧,能延误婚嫁了。
“没有定亲。”宋铎想起曾经的事情,想起那女人给他的羞辱,口气有些冷硬。
“你怎么逃过去的?告诉我!”顾采薇羡慕地说道,“我也不想成亲……算了,算了,不提这事了。表哥,你打算什么时候走?我可不是赶你,我只是想看,用不用准备你过冬的东西。”
这里的农家人,冬天都是在屋子里窝冬,提前都会储备好粮食。
“不想给我解毒了?”宋铎突然出其不意地问道。
顾采薇说:“我想的差不多了,下个集去回春堂给你买点药材。有南方的药材,我们这里没有。我虽然没有十成把握,但是估计也差不了太多。这个下毒的人最卑鄙的,在于用了两种很容易混淆的毒……”
说到本行,顾采薇开始絮絮叨叨,等到说完,完全忘记问宋铎归期的事情。
不过他没娶亲,也没定亲,虽然不能八卦了,但是也免于将来来个贵夫人,来找麻烦。人类几千年进化,唯有女人的心眼,一如既往地小。
第二天,顾采薇又叹着气,去春花家里学做衣服,到中午回来的时候,像胡乱做作业的小学生一般,忐忑地把“作业”交给宋铎。
宋铎望着皱皱巴巴的一团布,伸手抖开,蜈蚣般歪歪扭扭又显眼的针脚,丑到刺眼。
“拆了重做。”
“不行。”顾采薇也是有脾气的,立刻炸毛,伸出自己伤痕累累的指尖,快哭了,“打死我也不再做了。”
她这手,是拿针给病人扎针的,才不是缝衣服的!术业有专攻,懂不懂!
宋铎冷眼瞪她,顾采薇也不气短,立刻回瞪回去——这个问题,坚决不能妥协。
最后,宋大爷难得退后一步,顾采薇也见好就收,在他的要求下,拆了几条太丑的,就着油灯重新缝好。
宋铎最后一副吃了便便的表情,勉强收下。可随后又立刻支使顾采薇烧水,他要擦身换内衣。
顾采薇:“……”
苍天啊大地啊,家有精分,快来个雷劈他!
呸呸呸,乌鸦嘴,不要打雷,不要下雨,等她修好房子。怨念很深的顾采薇一边认命地往灶里塞着柴火,一边碎碎念。
好在现在水的问题她已经解决了,每天三文钱,隔壁石大哥早上来,把水缸灌得满满的,还把两个木桶都盛满水。
古代人就是朴实啊!不对,想起挑剔的宋大爷,她默默改口,古代农村人朴实!
把水烧开,兑上凉水,温度正适宜,顾采薇摇摇晃晃地把一大木盆水端进屋里。
宋铎瞥了一眼说:“下一集去买个浴盆。”
顾采薇点头,伸出两根手指晃晃:“买两个。”
退出主屋,她无聊地搬着小凳,拿着烧火棍去捅灶里剩下的火星玩,眼神无意中瞥见墙角堆放的红薯,心血来潮,跳起来去捡了三个小的,把火星扒拉开,将红薯埋进灶里。
宋铎来回折腾顾采薇换了三四次水,才算彻底洗完。穿着新的内衣,躺在炕上,头靠在炕沿,让顾采薇帮他擦头发。
“表哥,你头发真好,比我的还顺。”顾采薇一边擦一边嫉妒地说道。
宋铎闭着眼睛,感受着她柔软的双手,听见她的话,眼前浮现出她用手帕包起来的一头青丝,心里竟生出几分旖旎。
“我在灶里埋了地瓜,你吃过烤地瓜么?可香了。”顾采薇说。
宋铎猛地睁开眼看她:“收起你的口水。”
顾采薇吃吃地笑。
第二十章八月十五
烤红薯其貌不扬,但是香味浓郁,宋铎本来是看不上眼的,但是被顾采薇强塞了一口到嘴里,觉得还不错,吃了一个。
两人洗漱后,各自睡去,无话。
第二天,顾采薇揣着银子,到了理正家。理正听了她的来意,当即表示可以。
不过理正婆娘不是善茬,不仅房子要了十五两,厢房里那一堆破烂还硬以三两的价格卖给她。都是破柜子,破板凳,亏她能张这么大的口!
为了维持跟理正的良好关系,顾采薇咬牙给了十八两,找了村里德高望重的老人见证,写了协议。
揣着地契往家走,顾采薇觉得心扑通扑通的跳,她终于有了自己的房子了。这在现代,也是极大的成就了——一切托宋大爷的福。
回家之后,她看宋铎都觉得顺眼了许多,把买房的情景跟他说了,又殷勤地给他泡了茶,才哼着小曲,拿着厢房钥匙把门打开,清点她三两银子买的破烂。
“真是没什么能用的,只能劈柴烧火了。”她郁闷地自言自语。
“回头都置办新的,不必心疼。”不知道何时,宋铎站到她身后,也许是看到她心疼得脸都抽搐了,出言安慰道。
“对。”顾采薇握紧拳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鼓励我更好地赚钱!”
宋铎嗤笑:“靠你卖药?”
顾采薇不服气,也有些底气不足:“我还可以给人看病。”
宋铎用眼神鄙视了她。
吃人嘴短,得,她闭嘴,还得靠金主来装修这破房子呢。
下午,顾采薇也不上山采药了,兴致勃勃地拿几根灶里没烧尽的棍子做炭条,在宣纸上写写画画。
“得有厕所,可惜没有抽水马桶,不过即使这样也要建成斜的,这样秽物都流出去,定期让人清理;边上是浴室,夏天可以在外面洗澡,不会弄得满屋子水;圈个后院,我可以种菜……”
宋铎听着她说,难得没有立刻嘲笑和反对。
等她都说完,才在她画的四四方方的图上拿笔圈了两下:“这两处各建一处狗窝,隔壁石兄弟家的狗快下狗崽了,品种虽然一般,但是在土狗里算好的,我跟他要了两条,回头也算有守门户的。”
顾采薇之前也想过养狗的事情,可是她自己都养不起,养狗太奢侈。不过现在房子也有了,宋铎走后,她一个孤身女子,确有安全只忧,所以她咬牙点头:“好。”
古代修缮房子并没有现代那样长的工期,李四哥帮忙,在村里找了八九个青壮男子,用了七天的时间,就全部弄好了。
按照之前说好的,每人每天管一顿中饭,十个铜板。顾采薇舍得,考虑到乡下人都讲究实在,也没整费事的菜色,顿顿都是白面馒头管饱,一大碗五花肉炖菜,大骨汤随便喝。
不过令人觉得很心酸的是,第一天吃过之后,几个小伙子就小声问李四哥,能不能把饭菜带回家,给老人孩子吃。
李四哥低声呵斥他们,被顾采薇都听到。
第二天开始,顾采薇就说,中午管饭,晚上也管饭。晚饭每人三个馒头,一大碗菜,带回家去吃。
大家都很感激她的体贴和善良,修缮房子真是不惜力气,商量后大清早就去山上砸石头,额外在院子里铺了一条青石路。
别说顾采薇,就是宋铎都有些动容,破天荒关心琐事,让顾采薇多给两天工钱。
“知道,每人多给二十文,李四哥帮忙张罗,领头干活,我再偷偷给春花嫂子补五十文……”
结果自然是皆大欢喜。
李四哥又帮忙找了木匠,打了柜子、梳妆台、炕桌、椅子等等家具,因为顾采薇的坚持,都用的上好木料,花了足足八两银子。
房子修好的第二天,就是八月十五,顾采薇望着翻修一新的房子,心里激动难抑,一口气做了八个大菜,做了月饼,包了水饺,又拿出她珍藏的酒,在院子里摆了一大桌。
“表哥,你先等等,我先拜拜。”
宋铎站在内门门前,看她从厢房里拿出盆子和纸钱,放在地上烧起来。她小声念叨着什么,他听不清楚,只隐隐有只言片语传来。
“爷……很好……不记挂……有房子……”
蹲着烧完纸,顾采薇想了半天,对着月亮的方向跪下,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倒了一碗酒,轻轻洒在地上。
爷爷,阿薇过得很好,您在天上也要好好的。从前您最喜欢我自己酿的葡萄酒和酒,所以刚来的时候我就酿下了,您尝尝,可是从前滋味?
祭奠完了,她起身,拍拍膝盖上的泥土,回头冲宋铎露出一个笑容,却发现后者面无表情,眼底写满不悦。
顾采薇想了下,试探着问:“表哥,你也有要祭拜的亲人?”
难道是她没替他准备祭品,他生气了?可是这边好像没有八月十五祭祀的习惯。她向来随性惯了,每逢佳节倍思亲,所以才临时想起的。
“没有。”宋铎一挥袖子,径直走到主座上坐下。
真难伺候,精分男,明明下午看她熬枣泥,做月饼,情绪还挺高的,这会儿又犯病了。
看在大房子的面子上,原谅他。
顾采薇给他倒上酒,给自己也倒上。
宋铎情绪不佳,不喜欢说话,她沉闷,就指着自己做的菜,一一介绍,自说自话。宋铎上次喝酒没说什么,这次好像明显不喜欢,动也没动,顾采薇自己喝了一碗又一碗。
她内心是高兴的,她有了房子,再也不用担心刮风下雨;可是她又是难过的,她觉得自己跟前世,彻底割裂,漂泊的时候,仿佛还可以再回去另一个时空;可是真正安家下来,才无法继续骗自己。
酒后劲很大,顾采薇知道,可是有宋铎在,她想放肆恣意地醉一场;他走了,她这般放纵的机会就很难有了。
宋铎吃了几口菜,就见她一碗一碗把自己灌醉。
这是借酒浇愁,缅怀前夫?
宋铎觉得心里塞了一团棉花,闷闷地难受,可是又不知道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情绪,纠结之下,面色更冷。
第二十一章来人
“表哥,我给你唱支歌……”顾采薇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双颊绯红,眼含秋水,朱唇漾起。
宋铎的一句“你喝多了”,不知道为什么鲠在嗓子中没有说出来,看着她笑得如同月下桂神,他竟生出贪念,想听听她到底唱什么。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人间,今夕是何年……”
顾采薇声音本就婉转,加上几分怀念的哀愁,声音仿佛也蒙上了薄雾,迷蒙而疏离。她一身鹅黄短袄长裙,亭亭而立,发髻落下,长发及腰,眉眼含情,五官精致,在月下,美得触目惊心。
唱到半截,她竟然翩翩起舞,身材窈窕,舞姿婆娑,一颦一笑皆是风情,让宋铎看直了眼。
顾采薇对自己的举动浑然不觉,如果她是清醒的,肯定会尖叫。上辈子她学舞蹈,学了半个月就哭着不肯去,而这辈子,怎么会跳如此高难度的舞蹈!
这辈子她会跳舞的事情,直到很久以后,自己才知道。
跳到最后,顾采薇整个人铺在青石板上,像一朵盛开的花,月华流淌在她身上,裹上一层银霜,更加清丽。
然后,宋铎发现她没有动静了。
他叹了一口气,走过来俯身查看,这姑娘,果然睡着了。
他把她抱起来,她很轻,腰肢柔软,许是下午做桂花馅月饼的原因,身上带着淡淡的桂花香气,和少女本身若有若无的馨香揉在一起,令宋铎心里像有一片羽毛在撩拨。
床板已经换成了雕花大床,李四哥问过他放在哪里,虽然是未婚夫妻,当然也需要避嫌,应该铺设在厢房,他却鬼使神差地说还放在原处,扭头不去看李四哥困惑的眼神。
宋铎把她放到床上,替她脱下鞋子,拉好被子。
顾采薇醉得狠了,脸色红扑扑,额头、鼻尖有细密的汗珠冒出,宋铎去厨房接了一直温在锅里的温水,拧了毛巾,替她擦了脸,站在床边盯着她的脸,出神了半天。
真是醉了,没有胡言乱语。也没有叫让他觉得不舒服的人。
宋铎熄了油灯,自己慢慢踱到院子里,坐到一桌已经凉透的饭菜前,拿起一只河蟹,慢慢拆解起来。
月光清冷,满地银霜。
他端起碗,喝了一口酒,带着淡淡的苦涩——这是给别人酿的,不是他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隔壁石大娘家的狗吠了几声,宋铎突然警觉,手里一只蟹螯利箭一般射向东面围墙墙头,另一只手已经握上了宝剑。
“找到了。”外面传来一个虚弱却又惊喜的声音。
声音太过熟悉,宋铎哑声问:“刘辛?”
“爷,是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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