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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女土豪-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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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然,前尘种种,钱慕锦自觉地忽略,不过就是说清楚了自己为何会流落至此,又为何有家不归。
    但是显然,这些已经足够了。弄清楚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宋励从震惊到呆滞再到蹙眉,一直到最后的愤怒,终是忍不住,“他们这般歹毒,若是知道你尚且生还,必然还要再次动手!”
    钱慕锦刚要开口,宋励好像猜到了她要说什么,率先堵住她的口:“大嫂,你和周县令的话,我们都听到了。到了这个时候,你莫非还以为我们是怕了歹人祸及我们?我告诉你,你莫要再说出这样的话!”
    钱慕锦的话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她垂了垂眼,勾起唇角:“宋励。”
    宋励直直的看着她,心中因为这一个声音,莫名的跳了一跳。
    初初进门高冷疏离的倾城女子,此时此刻只有一个平淡的笑容。
    宋励一直以为,钱慕锦高冷淡漠的语气让人不寒而栗,却没有想到,即便是她心平气和的说出的话,也那样轻而易举的穿透人心,落在了最柔软的地方。
    她说:“我知道你们的好意。然人生在世,有时候不是什么样的好意你都能承受的起。对我而言,便是如此。一个人对你恶,你可以有千百种方法去对付,然一个人对你善,有时候即便是穷尽一生,也想不到什么好的报答。我不愿如此,你明白吗?”
    宋励的心头,忽然猛的一痛,他上前一步:“我不懂!我……我们是一家人……”
    “不要将我当做一家人!”钱慕锦豪不犹豫的打断,目光望向一旁,“至少现在不要。”
    钱慕锦:“钱府的事情尚未解决,倘若此刻你们被穆子宴用以要挟,我不保证能让你们全身而退。”
    宋励毕竟还是有理智有谋略的,当即想到了更大的问题:“如你所说,临城的丧事乃是一个假的丧事,那穆子宴必然会怀疑你并未身亡,他如今人又到了千穗县,若是周县令说了出来,岂非很快就会让他知晓?”
    钱慕锦闻言,并不慌张。她勾唇一笑,倒是淡定:“这个,就要看周亦琛如何做了。”
    宋励的随之沉了些。
    钱慕锦见他这番模样,竟笑着宽慰他:“其实你无须太过担心。周家在梁城乃是尊贵之家,但三年前,周家之女与商贾之子私奔,后不得善终,令周家丢尽颜面,此一事闹得满城风雨,周家自此立下家规,时代后人皆不得与商贾往来。”
    “周亦琛乃是周家之子,当是得知了我的身份,才叫人去查。穆子宴为人多疑且精明,他们今日的见面,不见得就是两人已达成什么交易。相反,若是周亦琛当真插足,那后头的关系就说不清了,但是家规这一条,他已经处犯了个彻底。”
    钱慕锦的一番话固然是安慰,可宋励并不能放下心来:“为官之人,哪个不是城府极深,谁又晓得,利字当头之时,他会是个什么样的决断……”
    钱慕锦忽然看了宋励一眼,轻笑出声。
    宋励被这一笑笑得有些莫名其妙,他脸上一热,清俊的容颜也飘上几丝红晕:“大嫂……你笑什么……”
    钱慕锦道:“我只是想到了你正在念书待考,只是一时间有些好奇,若是有朝一日你做了官,会是个什么模样。”
    宋励的目光渐渐沉寂下来,钱慕锦原以为这有关于一个男子的理想和抱负,可她没想到的是,宋励只是沉默片刻,便直接道:“倘若有一日我当真能在朝为官,首要一个,便是将父母好生安顿,护大哥……大嫂,还有小妹与妹婿一生无忧。”
    说完这些,宋励自己都笑了:“大嫂是不是觉得,男儿抱负应当志在四方,而非小家小事?”
    钱慕锦与他浅浅一笑,缓缓摇头:“孝顺父母,友爱兄妹乃是人之常情。俗话说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你并非一个好逸恶劳见利忘义之人。我深信,今日你能对家人如此,来日,面对天下百姓,你定然也能如同对待自己的家人一般对待他们。”
    钱慕锦的一番话,让宋励怔了好久。然微微西斜的日头洒出的金色光芒落在面前的女人身上,竟让人觉得她的周身都溢出几分让人忍不住想要靠拢的温暖。
    宋励的心慌了,这一慌,倒让他如梦初醒。他无奈一笑,“原本是在说大嫂你的事,为何又扯到为官的事情上,这……”
    “这就是告诉你,除了我的事情,尚且还有许多事情要你去操心,不只是你,还有宋光,小妹。你们原本就有自己要走的一条路,何苦将我的事情死死的挡在你们原有的道路上,叫你们看不见旁的事情了呢?”
    日头西斜,乡村的道路上一片赤橙。很多年以后,当宋励回想起今日,依旧能记得那个素来冷言冷语的女子,露出的是一个怎样的温和笑容,说出的,是怎样的励志之语。
    那是他不曾见过的钱慕锦,也是被他记在心中的钱慕锦。
    钱慕锦伸手在眉骨处打了个凉棚看着远处,“走吧,回去了。”
    转过身,见宋励还杵在原地,钱慕锦难得的没有露出不耐烦的神色:“还有问题?”
    宋励望向她,薄唇张张合合,好半天才问道:“大嫂,如今你是有家归不得,倘若有一日……”
    宋励的话还没说完,钱慕锦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是想问,她留在这里做宋光的媳妇,究竟是权宜之计,还是心甘情愿。
    钱慕锦转过身往回走:“二弟,生意人最讲究诚信。我说过要做宋光的媳妇,便不会欺瞒于他。且我与他早有半年之约,只要我解决的了自己的事情,便就是实实在在的宋家媳妇。”
    这是最合适的回答。
    但宋励并没有很快露出欣慰的笑容。
    看着远去的背影,宋励垂了垂眸,缓缓跟了上去。晚上的饭菜,是为了专程答谢杨村长做的。有鱼有鸡,很是丰盛。吃完晚饭,送走了杨村长,宋家二老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三个孩子进了西屋,好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而留在堂屋的钱慕锦和容景之反倒成了陪着说话的人。
    钱慕锦:“宋励马上又要去书院,小妹和宋光都有些东西托他带回来。再者一家亲兄妹,总有个说兄妹间的悄悄话的时候呀。”
    宋大娘点了点钱慕锦的头:“我们家可没这个习惯!”
    还是宋老爹在一旁说了一句:“孩子的事情,你不用问那么多。”望向钱慕锦的目光,不由得安详了许多。
    如今的钱慕锦已经能在三兄妹不在的时候陪着两老说说话,比从前不知道强了多少倍。宋大娘自然也是知道的,现在看媳妇是越看越顺眼,长得又好,人也本事。重要的是德行好,不似徐村长家那个杨婉,有几分姿色,就总是媚眼乱飞。
    钱慕锦这样,正好!正好!
    儿媳有了亲切感,宋大娘有些话也方便说出口了,趁几个男丁不在,宋大娘捉着钱慕锦的手说起了她的肚子。
    “老大也不小了。他现在正是能干活的时候,你们趁早生个孩子,年轻,生了孩子也好养活,这再过几年就大了。老大娶了媳妇儿一两年都没孩子,这说出去也不好听。”
    宋大娘是好商好量,并没有责怪和催促,只是想着再这么下去,村里人有几个碎嘴子说些不好听的话,老大和老大媳妇儿都会不开心。
    是个婆婆都会关心这些事情。钱慕锦没有嫁过人,但也知道比人家的婆婆与自己的比起来,凶悍程度要上多少个台阶。宋大娘好商好量,她也是平声静气。
    “娘,孩子要看缘分。若是因为担心旁人的几句闲言碎语,那日子还要不要过了?日子是过给自己的,应当是想着法子让自己舒坦,您倒好,想方设法的给自己找不自在。”
    钱慕锦说完这番话,宋大娘就小脸一板,摆着手撇清自己:“说的倒像是我找你们的不自在了似的……”又觉得没撇干净,干脆让钱慕锦走了,“罢了罢了,我也不问了!你说的是,孩子是缘分!行了行了,早些休息吧,叫老大他们也早点休息。”
    话题才起了个开头就被儿媳妇堵了回来,宋大娘也不说了,和宋老爹早早的回房休息。而另一边,西屋的门一直关着,宋家三兄妹也一直在里面呆着,或是宋励在传达下午和她谈话的内容,或是三兄妹当真有什么话要说,钱慕锦也不去打扰,兀自到后院去悉数。
    可是到了后院,钱慕锦就有些犯难了。
    自从她进了宋家,起居饮食向来都是宋光打理的,宋光不止打理了,还打理的妥妥帖帖,单说每日的洗澡水,那都是宋光守着烧好,一桶一桶搬进房里给钱慕锦用的。
    所以等钱慕锦站在灶房里,看着一前一后两个大锅,破天荒的有些愣。
    “摊牌了?”温润的声音传过来时,人已经出现在身边。
    钱慕锦点点头:“总要说清楚的。”
    容景之:“他知道怎么说?”
    容景之一句话说的有些含糊,但钱慕锦下一刻已经回道:“我的事说穿了,与你并没什么干系,在宋光和小妹面前,你我依旧是兄妹。宋励是个爱往心中藏事之人,有关你的事情,想必他已经想好了说辞,你不必担心。”
    容景之并没有表现的有多么的担心,转而道:“如今人已经找到这里,你准备如何?”
    “我准备……”钱慕锦沉吟,“先洗个热水澡,再好好睡一觉。”
    容景之失笑,也不多言,撸着袖子走到锅边揭开盖子,又拎了水桶过来,用瓢将热水一勺一勺的舀出来,“你要多少水?”
    钱慕锦怔住:“你……”
    容景之回头看了她一眼:“我说,多少桶水才够?”
    钱慕锦:“水?”
    容景之不再理她,专心舀水:“他们三兄妹的话只怕一时半刻说不完,你莫非要等到那个时候?”说话间,手里的活儿是半点都没有停。
    钱慕锦这才发现,他虽皮肤白皙,手指修长生养的好。但撸起袖子,胳膊却是一点也不瘦弱,手臂上更是有一道不大不小的伤痕,似是刀伤,让那只胳膊平白添了几分狰狞。
    容景之其人,看似养尊处优,但做起这些粗活,竟然也毫不陌生,动作自然流畅。若不是之前就见过他,钱慕锦打死都不会相信就在不久之前,面前的男人还处于气若游丝奄奄一息的状态中。
    容景之似乎真的只是单纯的帮忙,大锅里的水刚好两个桶的分量,他打好了,一手一个拎了起来,转过头的时候,发现钱慕锦有些出神。左手握着右手手腕,指尖细细摩挲。
    这个动作,容景之之前就已经发现。
    她每每想事情又或是出神的时候,就爱用左手去握着右手的手腕,好像那手腕上有个什么似的。
    收回目光,容景之利落的做起了以往宋光才做的事情,两桶热水倒进澡盆,再掺一些冷水,就能泡澡了。
    宋光三兄妹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宋光也一直没有过来。
    钱慕锦沐浴完毕,推开门就见到等在堂屋里的容景之。容景之也不废话,好人做到底,将水也倒了。
    看着紧闭的西屋,容景之盘腿坐在搭在堂屋的门板床上,“你和周亦琛的话都被他们听了去,相比现在,比起你的身份,更让他们担心的是穆子宴的举动。”
    说到这里,容景之细细的看了钱慕锦一眼,直言挑破,“你今日专程去和周亦琛说那么一番话,实际上是在试探他?”
    西屋那边忽然传出了动静,钱慕锦神色一敛,一句话结束了话题:“管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了。”
    宋光他们终于出来了。
    但是脸色并不好。
    钱慕锦也不准备在这么多人面前说什么,转身进了东屋。
    宋励本就是在小妹那边打地铺,站在西屋门口看着和钱慕锦一同进了屋里的大哥,宋励竟然觉得有些气闷。直到小妹催促他赶快梳洗早些休息的时候,他才回过神来。
    这一边,已经得知真相的宋光比平常要沉闷了许多倍。钱慕锦坐到床边,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空位:“过来坐。”
    宋光从前都是十分欢快的粘过来的,但是这一次,他居然迟疑了。非但是迟疑,更有一种距离感。仿佛钱慕锦是三十三重天上的神女,他却是九十九层地狱下的魍魉一般。
    迟疑着坐到钱慕锦身边,宋光低着头。
    “都听二弟说清楚了?”
    宋光抬头,然目光将将触及到钱慕锦的下巴,又身子一僵,把头低了下去,久久的才“嗯”了一句。
    钱慕锦终于有些恼了:“把头抬起来说话!”
    宋光闻言,这才缓缓将脑袋抬了起来,目光中尽是局促不安,还有深深的忧虑。
    和钱慕锦猜的一样,宋励给他们的真相,也是真假掺半。就好比在这个时候,他依然把容景之的身份润色了一遍。只说他是去投奔钱府的亲戚,不料一同被陷害,事后与钱慕锦失散,同样是有家不得回。
    宋励这么说,是有他的顾忌的。倘若他现在说容景之是一个外来陌生之人,还有拿捏大嫂买凶揍徐进的把柄,有威胁之意,那无疑会让家中更加不得安宁。宋光和宋怡能接受还要,万一不接受,一个不小心又闹到了衙门,仅凭衙门后院现在住着的那两位客人,对钱慕锦来说都是个不大不小的威胁。
    介于钱慕锦已经说过,容景之多半也是落难之人,并无十分的恶意,宋励还是将他也编在了这个故事当中。
    宋光把宋励说过的话嘀嘀咕咕的又说了一遍,然后带着担忧的神情再一次确认:“锦娘,县衙那两个人,是不是真的要对付你?如果他们知道你还活着,是不是真的……”
    钱慕锦蓦地抬头,下一刻,整个人已经被有些慌张的宋光搂到怀里紧紧抱住。
    这是宋光第二次抱她。
    第一次,他是纯粹的心疼。这一次,除了那纯粹的心疼,还多了一些……同仇敌忾。
    “锦娘,你放心。这一次我们绝不叫他伤到你分毫!就算是死,我也会护着你!”宋光的力气很大,好像要把钱慕锦揉到自己身子里一般,钱慕锦被他这样蛮力的箍着,就是推都推不开。
    半晌,她无奈的笑了笑,索性伸手回抱住宋光。
    纤纤媃胰落在男人的背脊上时,钱慕锦明明白白的感觉到了宋光身子一僵,下一刻,他便将她推开了。
    钱慕锦:“你……”
    宋光的脸红了,比第一次见到她和她同床而眠时还要哄,说话也结结巴巴起来:“我……我从今儿个起,就睡在地上。”
    “你这是干什么?”钱慕锦蹙眉。
    宋光也不晓得怎么解释,伸手就把自己的铺盖扯过去,又在屋里翻箱倒柜的找出来一床单破席子,就这么随意的铺在地上,裹着被子就要睡。
    钱慕锦起身走到他身边,奈何宋光已经把自己裹成了蚕宝宝。
    “宋光!”钱慕锦光着脚对着宋光就是一踹。
    常年干活,宋光一身都是肌肉,他闷闷的受了这一脚,闷闷地说:“锦娘,我现在知道你为啥要跟我延后半年再同房。我……我现在懂了,都懂了!以前是我不知道,可是我现在知道了,我就不能碰你。”
    钱慕锦又给了他一脚:“现在都几月了,你还睡地上?”
    宋光纹丝不动,“锦娘,现在他们还没走,你就还有危险。也……也许你以后还有机会回去,要是让他们知道我和你同床,一定会对你指指点点……”
    钱慕锦气笑了,“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都与你同房了,还在乎旁人说同床?还是你以为,你这样做,旁人就不说什么了?”
    宋光嚯的一下坐了起来,眼神里多了一丝难以撼动的固执:“总……总之你以后还有可能回去……就……就不能不是完整的身子……别……别人会笑你……”
    “啪!”清脆的一声响,宋光的声音戛然而止。
    钱慕锦的手挥出来还未收,语气寒栗:“还要说吗?”
    宋光死死的抿着唇,忽然站了起来,直接高过钱慕锦,垂着眼看着她:“旁人会笑你一个千金小姐,和山里的男人同房同……”
    “啪!”又是一巴掌。
    “再说一遍!”
    钱慕锦生气了,一双眸子盛满了怒意,两巴掌下去,她的手掌从刺痛转为了胀热。而挨了两巴掌的宋光,无声的红了眼。
    钱慕锦定定的看这宋光:“说完了吗?”
    宋光抿着唇,别开眼。
    钱慕锦轻笑一声:“你说完了,是不是该我了?”
    宋光这才看着她,“你……你要说啥?”
    钱慕锦与他相对而立,微微仰视着面前的男人,语调冷清:“我初到宋家,所有人都不信我是真心给你做媳妇,只有你一人信我。如今我仍是那句话,仍是留在这里给你做媳妇,为何你就不信了?你既知道我姓钱,就该知道我也是生意人。我钱慕锦说话从不打折扣,别说今日我只是一个千金小姐,他日即便我做了女皇帝,你也依旧是我的夫君!”
    宋光呆住了,可是钱慕锦的话还没说完,“今日的话,我不想再听第二遍,更不想再从别人那里听到!你给我用一百二十万的心记好,我已经是宋家的儿媳人!再说这种话,你索性滚得远远地,永远别让我见到你!我瞧不起你这样的男人!”
    宋光一直是一个坚强的男人。从小到大,最苦到一家人只能分一口粥,他以大哥的名义自己饿肚子让弟弟妹妹吃饱,最穷到连一件像样的衣裳都没有,他将所有的保暖的好衣裳全都给弟妹,自己宁愿多砍几担柴热乎身子也不花钱做好衣裳都不曾红过眼,而今,钱慕锦的一番话,让他彻彻底底的红了眼。
    “锦娘……我……”宋光有些哽咽,一双手好像都不知道该放到哪里。
    钱慕锦伸手抚上他的脸,只感觉到了火辣辣的烫。这两巴掌,她下手不轻。
    “宋光,我实在的告诉你,我不与你同房,并不是你想的‘有朝一日我回到钱府易遭人诟病’之类的原因。你应当知道,穆子宴一心针对我,我自然要先将这个麻烦解决掉。若我现在与你同房,怀上孩子,又哪里有精力去做那些事情?”
    这话说的一点也不假。
    古代的女子,除了那些笑脸迎人事后喝药将自己的身子糟蹋的不成样子的青楼女子,几乎没有一个嫁了人的女子会刻意回避自己怀上孩子的可能。出嫁从夫,老来从子,孩子是依靠。放在怀山村这样的小地方,更是不会有什么健康卫生的避孕方式。
    加之古代的医疗卫生条件全然不必现代,女人生一次孩子,就相当于走一趟鬼门关。若是钱慕锦真的有了孩子,还被穆子宴盯上,才是真正的麻烦。
    这个原因,果真与宋光想的不一样。
    宋光只是憨直,但并不傻。道理告诉他,他就明白,况且事关钱慕锦,他很快就明白了这各种利弊。
    粗大得手随意的摸了一把脸,宋光吸吸鼻子,又开始傻笑起来:“锦、锦娘。对不住。我明白了,我都明白!”
    钱慕锦舒了一口气,踢了踢地上的铺盖:“还不收了!”
    宋光一拍脑门儿,赶紧收了,免得碍钱慕锦的眼。
    一番闹腾,终于能安安心心睡觉。
    两人一直以来都是隔着睡觉。宋光恪守约定,从前是不明其意强压着自己,如今已经是打心底里不愿去碰她。
    两人刚一躺下,宋光一颗脑袋就转了过来:“锦娘……”
    钱慕锦“嗯”了一声。
    宋光:“你和我约定半年……那这半年,你本来是想做啥的?那个什么穆公子好不好对付?”
    钱慕锦也转过头看他,发丝与枕头摩擦发出了沙沙声:“就算我现在告诉你,你也能懂?”
    好吧,锦娘就算要对付回去,她那颗复杂的脑袋里想的事情,他自然是猜不到的。想到钱慕锦现在还犯着病,大夫说要少伤神,多休息,宋光就不问了。
    “锦娘,我懂得不多。但我一定会将你护的好好的!”
    钱慕锦那边没了声音,宋光却一直傻傻的等着。
    “宋光。”
    “嗯?”
    “脸还疼吗?”等了半晌,钱慕锦直接抛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宋光悄悄的伸手摸摸脸:“疼。”
    然后,是暗夜里翻身的声音。
    钱慕锦翻了一个身朝着里面:“疼就对了。不疼记不住。”
    宋光张了张嘴,愣是没说出个一二三来。夜已经深了,经过一番精神洗礼,宋光还是带着火辣辣的,面颊睡过去了。
    东屋里渐渐传出了均匀的呼吸声。整个宋家似乎也进入了夜间模式。然而堂屋里,一身单薄中衣的男人在东屋门口已经站了很久很久。
    主子没睡,梁忠是不会睡得。
    如今主仆二人每日都是在门板床上睡的,等到容景之迈着步子重新走到木板床边坐下时,梁忠方才压低了声音沉沉道:“公子大伤初愈,还是早些歇息才是。”
    容景之没说话,而是重新起身走到大门口,抽掉了门闩,缓缓打开门。
    夜间的月光冷清而幽静,自大门打开的那一刻涌入了一些。容景之负着手出门,幽幽的光亮打在了他的脸上。
    那是一张俊朗无双的容颜,面容白皙,偏近苍白,一双桃花眼中情绪复杂繁冗,挺拔的身姿立于这样一个农家小院中,周身都被月光笼上了一层冷清。
    梁忠跟了出来,手中是一件披风:“公子,夜深露中,还望公子保重身体。”
    容景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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