恃君宠-第1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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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甘明琮又立一功，加封为代国公，不日返回代州；卫长淮擢升为靖南军将军，调回苏州，领十万靖南军；陆云阙授朝议大夫，依旧任晋阳县令。
　　最令人瞩目的是陆星宸。
　　授靖南军将军，加封号云麾将军，位列从三品，比陆云阙高出了好几级。
　　圣旨一下，朝堂上诸臣看陆星宸的目光更加火热了。
　　然而此时，太常少卿袁宴施施然出列，长拜奏请：“昔日怀献太后临终之际，待后辈婚事尤为挂怀；今有陆氏女祥钟华胄，秀毓名门，堪配天子子侄，请为晋陵郡王聘陆氏为妃，以慰太后在天之灵！”
　　……
　　缓步跨入凤章殿，绕过屏风，素色衫裙的少女立于殿中央，眉心紧蹙，明眸蕴怒，莹白的双颊微微泛红。
　　这生气的模样看得人心生怜意，直想轻声细语将她哄得重现欢颜。
　　袁宴情不自禁软了声音问道：“殿下何事不悦？”
　　“你为何要为晋陵郡王请聘陆星宸？”林嘉若质问道。
　　她听到这个消息时，顿时有种阵营里出了叛徒的感觉，虽然袁宴经常自作主张，可这事，也未免管得太宽了吧？
　　袁宴对她的质问并不意外，微微笑道：“殿下觉得不合适吗？”
　　林嘉若噎了一下。
　　没有不合适，简直太合适了！合适得她心里火烧火燎的！
　　“这种事，为什么不先私下商量？你这样贸然在朝会上提出，怎么知道晋陵郡王和陆姑娘是否同意？”林嘉若胸口堵了一块，眉宇间尽是焦灼。
　　她不知道袁宴到底打了什么主意，但知道袁宴打的主意很少有不能达成的。
　　“私下商量……”袁宴唇角轻勾，眸光微凉，“郡王殿下，大抵是不会愿意的……”
　　“既然知道，你还这么做？”林嘉若蹙眉不解，“我与大哥一向亲厚，你这样逼迫他是要做什么？”
　　袁宴微微笑道：“郡王殿下若真的为公主殿下着想，就该应了这门亲事，否则——”他眼中闪过一道寒芒，丝毫没有掩饰。
　　“你什么意思？”林嘉若心中一紧，“陆氏兄妹本来就是自己人，何需晋陵郡王去联姻？”
　　“不需郡王殿下联姻，莫非是需要我？”袁宴似笑非笑问道。
　　林嘉若愣了愣，道：“我那天不过随口一问，你若愿意我自然帮你，你若不愿，也就算了，陆氏兄妹，原本就不需要与我们联姻！”
　　“不与我们联姻，难道要等着被韦、裴聘下？”袁宴道。
　　林嘉若顿时松了一口气，安慰道：“这你放心，不至于的——回头我亲自去问问陆氏兄妹的打算，只要陆姑娘心里没有想法，我总能保她干干净净离开京城！”
　　袁宴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突然一笑，问道：“是晋陵郡王亲口告诉殿下，他无意这门亲事？”
　　林嘉若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虽然没亲口，但也不可能愿意的。
　　袁宴又笑了笑，道：“如此，这件事就作罢吧！”
　　这样就好了？林嘉若狐疑地看着他。
　　袁宴点了点头，柔声道：“殿下说得是，晋陵郡王确实没有必要与陆姑娘联姻！”
　　林嘉若正盯着他看，突然见他神色眸光俱软，耳边又传来他低醇如酒的声音，还没反应过来，便红了脸。
　　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脸，清了清嗓子，道：“你明白就好……陆姑娘那边有我……嗯……你退下吧！”
　　袁宴笑容愈深，对着她深深一拜，语声越发柔缓：“那我便告退了！”
　　林嘉若怔怔地点了点头，目送他离开后，捂着胸口回到软榻上，呆坐了许久，突然喊了一声小满。
　　“你说他……刚才是不是想勾引我？”
　　“谁想勾引你？”语气再正常不过的一句问话，吓得林嘉若差点从榻上跳起来。
　　林致之从屏风后不紧不慢地走出，看着她，温柔一笑，恍若随意地问道：“阿若刚刚说，谁想勾引你？”
　　林嘉若下意识地摇头否认：“没有，你听错了！”
　　林致之缓缓地朝她走来，神色温雅如常：“刚刚好像看到袁宴从这里出去了，阿若召见袁宴了？”
　　林嘉若对着走到自己面前的人乖巧地眨了眨眼，将他拉到身边坐下，抱着他的胳膊，附耳轻声道：“是啊，他要给你找王妃，我狠狠地训斥了他一顿！”
　　林致之笑着睨了她一眼，岿然不动地问道：“然后他勾引你了？”
　　林嘉若讪讪道：“没有，他那双眼睛生得勾人，我就多看了两眼而已……”
　　林致之忍俊不禁，这姑娘倒是老实，老实得叫人气都气不起来，他轻捏着她的下巴，低声道：“有多勾人？公主殿下的魂还在吗？”
　　他漂亮的眼眸离得这样近，整个人都触手可得，林嘉若情不自禁攀上了他的肩膀，抵住他的额头，悄声道：“刚才还在，现在不在了……”
　　林致之呼吸一窒，忙松了手。
　　“听说你让净植今晚跟着陆将军赴宴了？”他正襟危坐，语声温煦，仿佛从来没有被谁勾得差点失态过。
　　林嘉若道：“是啊！那么多人盯着陆星宸，我总得好好地把她送出京城！”
　　除了让净植跟在陆星宸身边贴身保护外，林嘉若也再三交代了甘明琮和卫长淮多加照应，甘明琮虽然靠不大住，卫长淮却是个细致的。
　　“敬酒的大多被代国公和卫将军挡下了，陆将军不愧出身世家，就是面对陛下，也谈笑风生，应对自如！陆大人也全程陪着陆将军，少有出言轻佻的，也都被陆将军三言两语化解了，不曾出什么意外！”净植回禀道，神色间不难看出钦佩赞赏之意。
　　“陛下和陆将军说什么了？”林嘉若问道，心里有点打鼓，爹爹不会还惦记陆星宸吧？
　　净植想了想，摇头道：“不太记得了，都是些冠冕堂皇的话，跟对卫将军说得差不多！”就是语气温柔和善许多，也多看了陆将军好几眼。
　　林嘉若点点头，挥手让她退下。
　　“对了！”净植又想起一事，“陆将军说，明天上午，想邀殿下煮茶叙旧！”

　　☆、第535章　我会负责的

　　林嘉若不知道她和陆星宸有什么旧好叙，想了想，大约是陆氏兄妹有什么话想对她说，又嫌宫里人多口杂，才邀她去陆家一谈。
　　然而到了陆家，才知道自己想多了，又或者是，想得少了。
　　陆氏在京有一座不大不小的宅子，之前陆云阙在京为官的时候就住在这里。
　　今非昔比，如今陆宅内外，站满了陆氏亲兵。
　　林嘉若一看，觉得比起自己的凤章殿的守卫也不遑多让了。
　　陆云阙亲自迎了她进去，蹙眉问内院的侍女：“你们姑娘呢？殿下都已经到了，怎么还没出来迎接？”
　　侍女满脸惊慌：“姑娘昨夜喝多了，刚刚才起，请殿下先进屋稍待！”
　　陆云阙顿时黑了脸，刚斥了一声“荒唐”，就被林嘉若制止了。
　　“无妨，我就进去等等吧！”林嘉若其实心里也有些奇怪，再怎么醉酒，也不至于这样失态，何况昨夜净植回禀说，陆星宸并没有喝太多酒，送回陆家时，仍旧神态清醒。
　　陆云阙连连作揖谢罪：“舍妹无礼，请殿下恕罪！不如殿下先前厅奉茶，容微臣作陪片刻？”
　　林嘉若摇头道：“不必了，我就进去等吧！”不等陆云阙再劝，顶着他遗憾的目光，直接抬脚进了内院。
　　陆云阙也生得好看，还是她最喜欢的江南俊秀少年模样，要是又不小心多看了两眼被某人发现了怎么办？
　　嗯……陆星宸该不会特意把她引来给陆云阙制造机会吧？陆云阙想做驸马的心思连爹爹都看出来了……
　　要不然，贵客到而主人不起，陆星宸那样出身的人怎么会做出这么狂妄无礼的事？
　　不是她自夸，她还真不是一般的贵客啊……
　　林嘉若一边胡乱想着，一边在侍女的带领下，向着陆宅最深处走去。
　　刚一进屋，净植和燕子便眼神一利，一前一后将她护了起来，喝问道：“什么人！”
　　随行的公主卫听到动静，迅速窜进了屋内，将林嘉若团团护住，兵刃出鞘，严阵以待。
　　陆家的侍女吓得脸色发白，哆嗦着喊道：“姑、姑娘，公、公主殿下来了！”
　　卧室内传来了重物落地的声音，伴随着一声闷哼。
　　林嘉若心头一震，不敢置信地望着垂下的门帘。
　　这、这、这、这是男人的声音？陆星宸的房里有个男人？！
　　男人的闷哼声正好验证了净植和燕子的发现，两人交换了一个眼色，燕子配合公主卫护着林嘉若退出屋子，净植则小心地朝门口靠近。
　　各自刚刚移动一步，屋内便响起了陆星宸的声音：“臣女失礼了，请殿下稍待，臣女这便起身！”
　　声音不同于往日的温婉大方，娇慵得令人怦然心动。
　　林嘉若抬手制止了侍卫们的动作，大概有些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了。
　　床板轻哑，是陆星宸起身的声音，依稀伴随着一声娇滴滴的轻呼，随即是男子的温柔安抚。
　　林嘉若揉了揉发烫的脸颊，这陆星宸，自己玩就算了，干嘛非要请她来看这么一场戏？人家还是个孩子啊！人家和大哥哥都没睡过呢！
　　不过真的有点好奇这个被大周第一女将看中的幸运儿，听着声音似乎有些耳熟……
　　门帘打起，陆星宸一副弱不胜衣的娇柔模样，在身旁少年的搀扶下走了出来，朝她柔柔一笑，歉疚道：“让殿下久等了，臣女有罪！”
　　“不！不！是我的错！”她身旁的少年忙将话揽了过来，无比温柔小意地将陆星宸往椅子上扶，口中轻声道，“你先坐下，别累着了……”
　　陆星宸握住他的手，抿嘴笑道：“殿下还没坐，我怎么能先坐？”
　　少年仿佛刚刚意识到林嘉若的存在，一张温柔俊秀的脸顿时涨得通红，期期艾艾地说：“殿、殿下——”
　　林嘉若以为他会解释什么，结果却是说：“——您、您快请坐吧……”
　　林嘉若默默地坐下了，少年小心翼翼地扶着陆星宸也坐下，看了林嘉若一眼，低着头不敢说话。
　　“陆将军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林嘉若冷冷道。
　　被人利用的感觉并不好，她对陆星宸也足够爱护了，有什么不能直接说，非要闹这么一出？
　　“这不关陆姑娘的事！”那傻小子立即挺身而出，为陆星宸辩解道，“都是我的错，我会为陆姑娘负责的！”几句不算气壮的话听得他身后的陆星宸笑靥如花，拉了拉他的袖子，柔声道：“月楼哥哥，你先去外面等一会儿，我和殿下说几句话……”
　　吴月楼听话地点了点头，又看向林嘉若，面露惭色：“是我对不住陆姑娘，殿下莫要为难她……”说罢，行了个礼，就出了屋子，站在院子里，遥遥地望着陆星宸，似乎真的怕林嘉若为难她。
　　林嘉若默默拿起杯盖，一下一下地拂着茶沫，等着陆星宸开口。
　　“让殿下见笑了！”吴月楼一走，陆星宸就恢复了正常模样，一言一笑都是世家风范，只是眸光流转时仍旧带着几分娇羞，“月楼哥哥心中常记挂着姚夫人，我才出此下策！”
　　林嘉若嗤笑一声，道：“你出了下策，他就不惦记徐明珠了？”
　　陆星宸笑了笑，道：“他到了我身边，自然不会再惦记姚夫人了！”
　　这话说得极为狂妄，惹得林嘉若忍不住看了她一眼，却见她正往外望去，与吴月楼四目相对，神色间情意浓浓。
　　林嘉若轻哼一声，道：“你这样算计了他，未免对他太不公平了，你就不怕他日后知道了——”
　　陆星宸突然站起身，朝吴月楼招了招手。
　　吴月楼立即快步走了进来，走到她面前，小心扶住，关切问道：“怎么了？”
　　陆星宸抓住他的手，低声道：“月楼哥哥，我都是骗你的，我怕你拒绝，才假装喝醉……我是真的喜欢你，是我故意勾引你……你怪我吧……”
　　吴月楼一张脸再次涨得通红，呆呆地看了陆星宸许久，终于有了反应。
　　他缓缓地、小心翼翼地搂住了陆星宸，柔声道：“我不怪你，无论你有没有喝醉，我都是清醒的……都是我对不起你，你要我如何弥补，我都答应……”
　　林嘉若忍不住扶额，看来陆星宸还真是吃定了吴月楼这性子——只是，为什么非要拉她来作证？她跟大哥哥好久没亲热了啊，凭什么要被拉过来看别人亲热？
　　陆星宸从吴月楼怀里抬起头，含笑看着林嘉若，道：“臣女有个不情之请——”
　　“臣女自进京以来，承蒙陛下垂爱，多有关照，如今臣女觅得良人，想请陛下圣旨赐婚，不知殿下能否代为请示？臣女感激涕零！”
　　林嘉若抬眸看了她一眼。
　　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

　　☆、第536章　不敬公主

　　林时生听完，沉默了一会儿，笑了笑，当即挥毫，拟好了圣旨，看了一眼，道：“江南初定，卫长淮和陆星宸不宜在京久留，明日就让他们启程回去吧！”
　　林嘉若看他面有嘲讽之色，心里不禁有些埋怨起陆星宸来。
　　爹爹都封了她做将军了，将军宴上也以礼相待，还这样算计着赐婚，未免太小人之心。
　　“嗯……甘明琮也要回去了……”林嘉若随口应道。
　　马上入秋了，关外正值秋高马肥。
　　虽然夫蒙察被俘虏了，可戎人也不止这一个部落，倒下一个白狼王，还能起来成百上千个白狗王，甘明琮早就蠢蠢欲动待不住了。
　　林时生看看圣旨上墨迹干得差不多了，便随手一卷，扔进林嘉若怀里，走到她面前，叹了一声，狠狠揉了揉她的头发，道：“你啊！别傻乎乎被人当枪使了！”
　　林嘉若愣愣地目送着他离开，半晌才回过神来，打开圣旨一看——
　　这根本不是她以为的赐婚圣旨啊！
　　“……陆氏不敬公主，以下犯上，褫夺云麾将军封号……明日离京，不得有误！”
　　次日清晨，陆星宸与卫长淮仓促离京。
　　五日后，甘明琮离京。
　　中秋前夕，林嘉若是同徐窈宁一起过的，燕怀和林致之也在。
　　之前徐窈宁到京城时，是一个人的。
　　她是和燕怀一起离开的长安，半途突然听说了自己的身世，身为戎女的徐窈宁不能免俗地和抗戎大将燕将军闹起了矛盾，独自一人跑来了京城。
　　不过燕怀第二天就到了，也不知他们俩是怎么商量的，等林嘉若见到燕怀时，已经和好如初了。
　　“我已经打算好了，等你和……”徐窈宁瞥了某人一眼，“成亲了，我会去蜀中待上几年。”
　　“和燕伯伯一起吗？”自从上次看到燕怀从徐窈宁房里出来后，林嘉若乖觉地改了口。
　　徐窈宁脸上一红，没好气地睨了她一眼，明知故问很好玩吗？
　　林嘉若嘻嘻一笑，改口问道：“冯文通在长安还好吧？你没为难他吧？”
　　徐窈宁来京都好几个月了，也是这阵忙得，一不小心就忘了不太重要的人，这会儿想起来心里还有点过意不去，大不了等会儿多为他说几句好话吧？
　　徐窈宁嗤笑道：“致之还在这儿坐着呢！你那么关心冯文通做什么？”
　　林嘉若笑嘻嘻地抱着她的手臂摇了摇，她才满脸不情愿地说：“你都特意写信交代了，我还能吃了他不成？”
　　林嘉若眨了眨眼，问道：“娘，你是不是也觉得他说的是真的？”她娘可不像一封信能劝住的人啊？
　　徐窈宁面色微黯，道：“也不是没可能……那时候，萧环月确实一直纠缠他……不过他们冯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可能就是想害了你为萧环月腾位置……”
　　她看冯文通去长安没带家人，便信了他几分。
　　“那冯家人……”林嘉若犹疑地看着她。
　　徐窈宁撇了撇嘴，道：“我不过将他们赶出了京城，又没害他们性命！”要不是阿若不喜欢她造杀孽……哼！
　　林嘉若弯眸一笑，娇娇地搂住她的脖子：“娘，我们现在有好多更重要的事要做，那些不重要的人和事就不要管了，回头爹爹和大哥哥要是打起来，还要娘帮忙呢！”
　　徐窈宁瞥了始终含笑看着林嘉若的某人，嗤笑道：“我可谁都不帮，这点事都搞不定，凭什么娶我女儿？”
　　林致之以茶代酒敬道：“岳母大人说得是！”
　　徐窈宁不受：“你一个姓萧的，还为窦氏守孝！”
　　“娘！”林嘉若无奈地喊了一声，她才饮下了一杯，问道：“你们这事，打算什么时候解决？一直悬着，叫人心里没底！”
　　林致之笑道：“过了中秋，我便向陛下自陈身世！”
　　之前是担心局势不稳，林时生待阿若姐弟也有些说不准，但如今，这些都稳定了。
　　只是以林时生对女儿的宠爱，发现他不是亲兄长后……日后恐怕想见上一面都不容易了。
　　徐窈宁嘲笑道：“那你可得抓紧些，阿若的爹最近一直在向我打听阿若是不是有心上人了呢！”
　　林致之含笑应下。
　　这几个月以来，林时生简直是把打探女儿心上人的事当作重大侦缉案件来处理，导致林嘉若每次在他面前都战战兢兢的。
　　“昨天致之陪你一起出的城？”林时生问道。
　　林嘉若一边整理着奏折，一边小心翼翼地“嗯”了一声，心里万分后悔。
　　都叫大哥哥不要一起去了，非要跟着……虽然她也是很想他，不过这样被爹爹看出来一定会很生气的……
　　“听说你半路碰到袁宴了？”林时生又问。
　　“啊……是啊……碰巧碰到的……”不会还是怀疑袁宴吧？
　　林嘉若正想着，随手翻开的奏折上就看到了袁宴的名字，下意识地多看了两眼，顿时变了脸色。
　　“我出去一下！”林嘉若匆匆丢下一句，便怒气冲冲地跑了。
　　林时生愣了愣，吩咐道：“去看看公主去哪儿了！”
　　一刻钟后——
　　“殿下去了袁家！”
　　林时生错愕了许久，不是否认了吗？怎么还是觉得袁宴嫌疑最大呢？
　　……
　　“砰！”
　　院门被撞了开来，素色衫裙的少女破门而入。
　　窗下临帖的袁宴抬头一看，顿时眸光一亮，搁笔起身，迎了出去。
　　不等他迎出，林嘉若便冲进了屋内，将手中奏折往桌上一摔，怒声质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阻拦不及的家奴在她身后惶恐作揖：“少主——”
　　袁宴挥了挥手，家奴便收了解释，无声退下，净植和燕子互视一眼，也留在了门外。
　　袁宴看了她一眼，唇角情不自禁扬起。
　　眉梢眼角染上的怒气令她整张脸都鲜亮明媚起来，他看了一眼，便觉得心软心怜，恨不能用尽天下最温柔怜惜的话语来安抚她，直到她重现欢颜。
　　林嘉若一见他笑，更怒了：“你笑什么？”
　　他眸中柔光流转，含笑道：“殿下貌美，臣见之忘忧。”
　　林嘉若顿时一怔，他这是……在调戏我？
　　袁宴笑着俯身捡起滑落地上的奏折，翻开看了一眼，笑容渐渐敛起，缓缓问道：“怎么？殿下觉得不妥吗？”

　　☆、第537章　怎么能和他两情相悦

　　林嘉若看着他，气得心里发疼，他以前不是很善解人意的吗？怎么一次两次地，总要盯着这件事？
　　“上回我不是和你说了——”
　　“上回殿下说的是晋陵郡王无需与陆氏联姻！”袁宴打断了她的话，拍了拍奏折上的灰尘，随手放回桌上，抬起头，似笑非笑，“谢氏摇摆不定，若晋陵郡王有心为太子殿下打算，牺牲一下并不为过，何况，谢氏嫡女，也配得上郡王妃之位吧？”
　　林嘉若紧了紧拳头，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道：“我从未打算让任何人去联姻，谢氏态度暧昧，联姻也未必有用，举凡大事，应以利益合，婚姻之事，不过锦上添花！你何必一直盯着晋陵郡王的亲事？”
　　袁宴轻笑一声，道：“原来殿下也发现了，我确实是，只想盯着晋陵郡王的亲事……”
　　林嘉若刚压下的怒火被他轻轻一句瞬间挑起，怒瞪着他：“为什么？”
　　袁宴蹙了蹙眉，目光深究地看着她一会儿，朝门口瞥了一眼。
　　林嘉若深吸一口气，令净植和燕子退到院门口，继续含怒看着他，等着他的解释。
　　袁宴向着她走近了一步，语声低缓问道：“殿下从来不觉得……你们兄妹走得太近了吗？”
　　林嘉若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急声追问：“你什么意思？”
　　他又离得近了几分，目光渐渐锐利，声音却压得更低：“殿下可知，男人看着心爱的妹妹，和看着心爱的女人，眼神是不一样的……”
　　她呆愣在原地，清澈如洗的眼中却闪过一丝惊慌。
　　他的声音近在耳畔，低徊而蛊惑，带来一种莫名的危险感。
　　“殿下可知，你的那位好哥哥，一直对你心怀不轨——”他说到这里，微微一顿，目光自她脸上滑过，倏地一利，冷声一笑，语声渐渐沉下，“原来你是知道的……”
　　他靠得太近，林嘉若慌不迭朝后退了两步，他却又紧追而上，声声逼迫：“你知道的？你一直都知道他对你心怀不轨？你什么都知道？是不是？”
　　林嘉若不能否认，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被他欺得步步后退。
　　直到撞上了他的书案，退无可退，反而生出了胆气。
　　“是！我一直都知道！”林嘉若站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