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恃君宠-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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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是大梁的读书人?在我宋彬眼里,你林时生,就是大梁的读书人!”
  “可是如今,你是什么?你自己说!你成了什么?”
  “欺孤女!夺甥媳!军粮失窃,你大兴酷狱!储君失道,你斧戟相护!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林时生?是不是永康十四年那个傲然天地间的林时生!”
  宋彬眼中泪光隐隐,是恨,也是痛。
  可他对面的林时生,却始终面容冷静。
  这样的冷静,令对面的宋彬越发愤怒起来,他挺身向前一步,昂首道:“我不惧!当年不惧,今日亦不惧!翰林院编修、驸马都尉宋彬,谏天子,废储君,虽万死而不惧!”
  言罢,便一头朝林时生手上的长刀撞了过来。
  林时生大惊失色,忙将闪身避过,不料身后正好是棵大树,他急忙去拉宋彬的后领,才免了那一撞。
  可就像当年林时生带头时的一呼百应,宋彬起了个头后,立即也有书生站了起来。
  赫然竟是姚叔景,他亦怒目高喊:“我姚叔景,也不惧!”说罢,便要朝其中一名金吾卫的枪尖冲了过来。
  金吾卫在林时生的训练下,向来是令行禁止,此刻那名金吾卫虽然犹豫,却不敢退缩。
  林时生扭身大喊:“后退!”
  数排金吾卫一齐后退,却怎么躲得过姚叔景前冲之势?
  眼看就要血溅午门——
  突然,破空之声呼啸而至,姚叔景惨叫一声,左腿一弯,单膝跪倒在地,掉在他身旁的,是一支没有箭簇的木箭。
  又数声呼啸,一个个起身前冲打算殉道的书生相继跪倒。
  终于,位于前排的甘明珏抬了抬手,压下了其他人的愤慨,目光恻然地看着林嘉若一手持弓、一手执箭地穿过书生的阵营,一步一步走向她的亲人。
  当她经过自己面前时,甘明珏忍不住喊了她一声。
  林嘉若脚步一停,目光却还留意着他身后那些蠢蠢欲动的书生,曾经天真可爱的双眸中,锐气难挡。
  “阿若,这是大人的事。”甘明珏忍不住劝道。
  林嘉若比同龄的女孩子更修长一些,毫不费力地抬头直视着他的眼睛,持弓的左手却向着林时生的方向抬了一抬,道:“我爹在那里!”
  说完,面对着甘明珏,或者说面对着众书生,一步一步地退到了林时生身边。
  “阿若!”林时生无奈又感动地看着她。
  林嘉若朝他笑了笑,却看向了宋彬。
  宋彬的额头蹭破了点皮,并无大碍,只是被林时生抓在手里动弹不得,表情十分愤怒。
  “宋彬!”林嘉若面色紧绷,“我们曾一起为我表姐夫沈卿言午门鸣冤请愿,是不是?”
  林时生见宋彬软了眼神,便放开了他。
  宋彬整了整衣襟,缓声道:“是!四姑娘年纪虽幼,却也是宋彬敬重之人!”
  “那我林嘉若可有资格问你几个问题?”林嘉若紧紧盯着他。
  宋彬微微躬身,翩翩有礼道:“四姑娘请问!”
  林嘉若转过头,抬手指向那些青衫少年,大声道:“宋彬,我问你,你们齐聚午门,是想做什么?”
  宋彬亦大声回答:“我等午门请愿,为太子贪腐军粮一案,谏天子,废储君!”
  “那我父亲,左金吾中郎将,他的职责是什么?”
  “金吾卫,掌京师巡警、执御非违!”
  “午门喧哗,算不算非违?”
  宋彬面露不忿,想要反驳,林嘉若却抢先追问:“你只需回答我,算不算?”
  宋彬忍着一口气,道:“算!”又补充道:“可我们这是为民请愿,为国忠谏!”
  “我知道你们是为民请愿,为国忠谏!”林嘉若高声道,“我们也曾一起午门请过愿,我知道你们是为求大义,甘冒不韪!”
  “可是——”她语气一转,突然愤怒质问,“你们求你们的正义,为什么要为难我的父亲?他身为左金吾中郎将,掌京师巡警、执御非违,既然你们所为非违,他来拿你们,也是为国为君,尽忠职守,他何错之有?”
  “你们要取义,就一定要舍生?一定要血溅午门?一定要踏着我父亲的名声来成就你们的大义吗?”
  “宋彬!我问你!你求的究竟是大义?还是名望?你要的究竟是废太子?还是史册上记你宋彬一笔——文死谏!”
  少女双眸如火,最后一句,几乎是指着他们的鼻子骂他们沽名钓誉了,宋彬满脸通红,却讷讷不能言。
  人群之外的某个角落里,一人摸了摸下巴,笑道:“几天不见,这小姑娘好像厉害了很多嘛?看来等不到士子流血的大戏了!”言语之间,颇觉遗憾。

  ☆、第231章 顾瞻要出事

  午门前,鸦雀无声。
  甘明珏上前一步,淡淡问道:“四姑娘以为应该如何?太子贪腐军粮五十万石,大梁危在旦夕,我等便是此刻不流血,等兵临城下,依旧是以命相搏!”
  “那就等兵临城下了再以命相搏!”林嘉若怒吼道。
  她指着甘明珏:“我大哥林致之,是你的亲表弟——”
  指向姚叔景:“是你在萧山书院的同窗——”
  指向宋彬:“是你在嵩阳书院的同窗——”
  “你们都认得他,戎人兵临倒马关,他毅然弃文从武,代州一战,至今生死不知——”
  “他在前线护着你们生,你们便是这样愚蠢地求死!”
  想到下落不明的林致之,林嘉若虽咬紧了牙根,却没能忍住眼泪。
  被她指了的三人也显出动容之色。
  沉默片刻,甘明珏沉声道:“我等不惧流血,也不惧牢狱,忠谏之心,虽刀尖不能破,虽牢笼不能困!”语罢,向着林时生深深一拜。
  林时生抬手一挥,卫士们便小跑上前,将书生们团团包围,却没有动手。
  一名校尉走到甘明珏,做了个恭敬的手势,甘明珏领头而去,其余书生亦大步跟上。
  金吾卫左右随行,如同护送的仪仗。
  宋彬也准备转身跟上,却被林嘉若喊住了。
  “宋大哥!”她轻声道,“我父亲是正四品的左金吾中郎将,今日之事,他原本可以不出现的……”
  宋彬心中一动,回头看向林时生。
  那个面对质问纹丝不动的男人,此刻却温柔似水地低头看着他的女儿,眼中似有水光。
  午门前,人渐渐散去。
  林时生摸了摸女儿的头,柔声道:“你怎么会带着弓箭来这里的?这样危险的事以后可不许做了!”
  想板起脸斥责一下,可心里软得一塌糊涂,话说出口也只能是软和的。
  “早上练箭的时候娘派人喊我,弓箭就一直带在身边了。”林嘉若简单地解释了一下。
  林时生愣了一愣,抬头,正看到徐窈宁向他走来。
  “你也来了……”他有些感动。
  徐窈宁“嗯”了一声,道:“早上听说这边的动静,我怕阿若要跑过来凑热闹,就一早派人把她接过去,没想到,还是叫她跑出来了!”
  林时生又忍不住对着林嘉若轻责道:“这是政事,你一个小姑娘掺和什么?爹爹难道不会处理吗?”
  林嘉若依恋地晃了晃他的手,软软道:“爹爹见不得女儿受委屈,女儿也见不得爹爹受委屈!”
  林时生差点就老泪纵横了。
  徐窈宁干咳两声,低声道:“那些士子,你要格外留意些,他们闹着要废太子,太子党只怕正恨着……”
  林时生眼中一惊,拍了一下林嘉若的肩膀,道:“回家等我!”匆匆走了。
  发生了这样的事,林嘉若哪里还有心思留在杏儿胡同,自然是回家等消息去了。
  林时生当天却没能回来。
  第二天,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却带回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这几天围着太子府的金吾卫一夕之间都撤了,转而包围了齐王府,而齐王本人,已经被召入宫中。
  第三天,太子出宫,齐王仍在宫中。
  第四天,林时生总算回了家。
  林嘉若早早得了消息,在门口迎接他。
  数日不归,归来又是满身疲惫,他却没有急着休息,直接去找了林敬生。
  一见面,便开门见山道:“顾瞻要出事了!”
  林嘉若惊得都忘记跨过门槛了,站在门外直愣愣地望着里面。
  林敬生也变了脸色,急忙追问:“发生什么事了?是跟太子翻案有关吗?”
  林致之已经死了,顾瞻就是大房的半个儿子,这几天顾瞻在收押中,林时生也是颇为照顾。
  林时生沉着脸点头道:“太子在御前一直喊冤,本来证据确凿,但是前天,陛下令顾瞻与太子最后对质时,顾瞻突然提出,说自己曾经见过太子典仓令和太仓署令交接账目,愿与太子典仓令当面对质!”
  “为何多此一举?”林敬生眉心紧拧,眼中已经有了隐隐的惊惧。
  顾瞻原本只需再次确认帐目即可。
  “顾瞻与太子典仓令见面后,否认了自己曾经见到的是此人!”林时生道。
  林敬生震惊地看着他。
  “根据顾瞻描述的那人的长相,袁宴指出了是齐王府的人!”
  “袁宴!”林嘉若失声喊道,震惊地看着林时生。
  林时生亦回头看她,沉重地点了点头。
  “是袁宴!”他的语气有些无奈,“陛下令人召齐王府家臣入宫,让顾瞻一一指认,最终指出了齐王府的一名主簿!”
  “是袁宴!一定是袁宴威胁他要这么做的!”林嘉若跑了进来,焦急地说,“爹,顾二哥哥一定是有什么把柄落在了袁宴手里!”
  林时生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继续说道:“陛下立即派人查了齐王府的粮仓——齐王的粮仓根本存不下四十万石粮食,但齐王粮仓的账目同样有些不清不楚——”语气一收,看着林敬生。
  “阿瞻糊涂!”林敬生痛心地说,“太仓署大半官员都跟着他指认了太子,太子已经是罪证确凿,国子监生都请命废了,他一人突然翻供——仕途名声尽毁矣!”
  林时生点头道:“他本是科举出身,最是清贵,如今……”叹息摇头。
  林嘉若听得糊涂:“到底是谁盗走了军粮?”
  “太子绝不无辜!”林时生为她解释道,“各府粮仓账目不清是正常的,但是太子府的账目出入更大,人证物证都比较全,可是顾瞻一翻供,就要看陛下的判决了!”
  皇上的判决?
  林嘉若猛然想起昨日传来的消息,太子出宫,而齐王未归。
  “皇上相信了太子?”林嘉若心里说不出的失望,为她曾经在太子那里的遭遇,也为那日午门请愿的士子。
  “皇上捏着证据,听太子喊了好几天的冤,动用金吾卫抓捕闹事士子——”林时生苦笑一声,“说明他根本不想动太子!”
  “这些他都知道?”林敬生突然面色古怪地问。
  林时生点头:“是我告诉他的!”
  林敬生脸上的神色千变万幻,最终化为汹涌之怒:“畜生!”

  ☆、第232章 姚叔景之死

  林敬生怒火之下,雷厉风行。
  第二天一早,便当着林老夫人的面,宣布要同顾家退亲。
  “不!我不同意!”林嘉兰第一反应便是反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林老夫人惊疑不定,“朝廷要给司农寺定罪了?”
  一提起顾瞻,林敬生便怒火冲天。
  “顾家祖宗不佑,竟出了这样一个不肖子弟!”
  “父亲!”林嘉兰杏眼圆瞪,“顾瞻到底做错了什么?请您明说!”
  林敬生抬手向外一指,道:“太子不贤,贪腐军粮,人证物证俱在,文武百官皆知,天下士子皆知,他顾瞻,竟为逢迎上意,替太子翻供!简直丢尽了读书人的脸!”
  “我们林家的女儿,岂能嫁与这样一个小人!”
  林嘉兰呆住了。
  林敬生怒气难散,连向林老夫人告辞都是语气硬邦邦的,就更顾不上女儿的情绪了。
  林嘉若想着大姐和顾瞻的那些纠缠,心里也有些难过,上前拉了拉她的袖子,轻声道:“大姐姐,走吧!”
  林嘉兰失魂落魄地没有回应。
  直到被林嘉若拉出了慈荫堂,她才猛然回醒,揪住林嘉若,焦急地问:“阿若,我爹说的是不是真的?”
  林嘉若沉重地点了点头,道:“原本所有人都在指认太子,士子们午门请愿,废黜太子,差点闹得血溅宫门,可皇上迟迟不愿处置太子——”
  “这个时候,顾二哥哥突然翻供,皇上顺水推舟拿齐王作了太子的替死鬼,司农寺上下所有指认太子的人都被定为污蔑,如今牵扯到军粮案里的所有人,只有太子和顾二哥哥无罪开释!”
  林嘉兰怔怔地消化着这段话里的信息。
  她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何况阿若说得这样明白。
  “我不信……”她轻轻摇着头。
  “大姐姐,顾二哥哥已经自毁清白,投入太子门下!”林嘉若面露不忍,却依然坦白地说道,“他科举出身,最为清贵,如今却甘作太子走狗,即便他日太子上位,他也不过是个佞臣!”
  “不!”林嘉兰大声道,“阿瞻不是那样的人!我不信,我要去问他!”
  说着,便转身向外跑去。
  林嘉若不放心,便追了上去。
  到了门口,两人便停住了。
  京城四公子,无一不是相貌极佳的翩翩少年,哪怕眉目间已不复当年清朗,也依旧是一名俊秀郎君。
  林嘉兰看着他,便觉得满腔委屈:“他们说你……我是不信的……你——”语声一滞,目光落到了他手上的锦囊上。
  这个锦囊是她一针一线亲手所绣,绣的是兰叶缱绻,明月皎皎,里面是一对夜明珠,这是她赠予顾瞻的文定信物。
  当年,她还悄悄地在锦囊内衬里绣了一行小字。
  兰心欲诉瞻明月,暂与珍珠寄相思。
  “林大人已经上门退亲,我父母也已经同意了——”他脸上闪过一丝笑,很快又恢复了淡然,“这些年,确实是我耽误了你,如此也好,我便不再耽误你了——”
  他微微一顿,低声叹道:“你我婚事,就此作罢吧!”
  “你说什么?”林嘉兰怔怔地望着他,仿佛在怀疑自己的耳朵。
  顾瞻缓步走到她面前,深深地看着她,轻声道:“林大人是直臣,道不同,不相为谋——”
  “可我们不是相为谋……”林嘉兰无助地看着他。
  他犹豫了一下,拉起她的手,将锦囊放在她手上,便不再多说,转身而去。
  “你别走!”林嘉兰抓着锦囊便要追上去,林嘉若忙将她拉住。
  她挣脱不了,便喊着顾瞻的名字,顾瞻却越走越快,到最后,索性奔跑离去。
  林嘉兰又哭又闹,情急之下力气不小,林嘉若听着心烦,索性让人将她打晕了扛回去。
  刚进家门,却碰上林时生行色匆匆,正打算要出门。
  林嘉若心里一个“咯噔”,忙问:“爹,又出事了?”
  “太子派人进诏狱了!”
  林时生甚至都没停下脚步,只丢下这么一句话,便大步出门,跨马疾驰而去。
  太子派人进诏狱?
  林嘉若愣了一愣,瞬间脸色大变,不顾一切地冲了出去。
  等她跑到诏狱门外时,便看到林时生站在那里,戎装挺拔,却满脸灰败。
  他微微抬着脸,双目轻阖,眉心拧出了痛苦的形状。
  站在他身旁的是林嘉若见过的一名金吾卫将领,也是满脸无奈,低声安慰着:“幸好,就死了一个……”
  “谁死了!”林嘉若尖声问。
  话音刚落,便有几个卫士抬了一架担架出来。
  林嘉若冲上去掀开了白布,熟悉的面容直撞眼底,痛得她眼泪直流。
  初见时,她被奶娘训斥不得捉池塘里的鱼,他便亲自下水帮她捉了一只,还即兴作了一幅童子戏鱼图送她;
  他生了一张严肃端方的脸,一身耿直无惧的胆,以及一颗柔软如绢的心。
  她见过他许多模样,见过他的自责惭愧,见过他的欲言又止,见过他的正义凛然,也见过他的伤情痛苦。
  却唯独没有见过他扭曲到可怖的面容。
  只看了一眼,林嘉若便捂着嘴移开了眼,恰巧看到他的右手紧紧地揪着胸前衣襟,被揪在手里的一端,显露出异样的形状来。
  林嘉若心中一动,将手伸入他的衣襟内,摸出一个小小的布包。
  拆开,一支乌木兰花簪静静地出现在眼前。
  林嘉若握着木簪,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
  他不如其他人俊美潇洒,亦不如其他人聪明慧黠。
  他活着时,就不是光彩夺目的人,便是死,也死得这般不值。
  他再没机会作那刚正不阿的忠谏之臣,也再没机会向思慕多年的少女送出珍藏的发簪。
  他年轻的生命,就这样戛然而止。
  京城,仿佛是一个会吃人的地方,她熟悉的面容,一个接着一个地消失。
  恍惚中被人拥进怀里,她抱着林时生哭喊着:“爹爹,我想回家,我想回余杭,我不要待在这里,我们回家……”
  哭得不能自已。
  纷杂的耳边,突然捕捉到一阵焦灼的脚步声,蓦然停在距离她的不远处。
  一人惊恐而无措:“将军,里头不好了!”

  ☆、第233章 她要的,是你爹

  林时生将诏狱的乱子丢给了另一位中郎将,带着林嘉若回了家。
  “太子令人鸠杀领头闹事的士子,姚叔景一见太子府的人便怒骂不止,第一个遭了毒手!”一边说着,一边接过林嘉若拧来的帕子,仰脸盖在上面,半晌都没有拿下来。
  林嘉若揉了揉哭红的双眼,踮起脚,取下他脸上的帕子,重新水里拧了一遍,亲手为他擦拭。
  “我进去的时候,他们正要对明珏动手……”他闭着眼睛,无力的语气中犹带上了悲愤。
  “太子竟如此嚣张?”林嘉若震惊得停了手。
  林时生冷笑一声,突然拉下林嘉若的手,双目怒睁,几欲噬人。
  “何止嚣张,简直是丧心病狂!亏得明珏有些身手,否则我拿什么脸面去见你大伯母,拿什么脸面去见甘家、卫家!”
  说完,又痛苦地闭上了眼。
  林嘉若默默地收回了帕子。
  甘明珏没死,但姚叔景死了,还有……
  拉着林时生到桌边坐下,柔声道:“爹,你先吃点东西吧。”
  他哪里还有胃口,但是对上女儿担忧的目光,还是乖乖拿起了筷子。
  马马虎虎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筷子。
  林嘉若忍不住劝慰他:“爹,太子残暴,这不是你的错——”
  “是我的错!”林时生抬头看着她。
  “叔景之死或许我可以逃避一二,可宋彬之死——”
  当他们在外为姚叔景之死悲痛的时候,宋彬在狱中毒发身亡。
  林嘉若知道,就算不是他动的手,可是士子们是他亲手关入诏狱的,也真真切切地死在了诏狱里,那些读书人,那些清流,都会指责他,唾骂他,骂他是帮凶,骂他是侩子手。
  读书人,儒教,是菩萨也斗不过的存在,她可以想象他即将面对的是怎样的可怕。
  “爹爹,你先睡一会儿吧……”林嘉若轻声道,“既然都已经发生了,不如养精蓄锐,再作图谋,我相信,总有方法解决的!”
  她虽然语声柔软,却一字一句,都清晰坚定。
  林时生被她说服了,任凭她将自己拉到床边,顺势躺下。
  他实在是太长时间没合眼了,一沾枕便闭上了眼睛。
  林嘉若替他掖好被角,正要离开——
  “阿若!”他声音低沉,饱含杀意,“宋彬不是太子鸠杀的!”
  林嘉若心头一紧,转身忙问:“是谁?”当时她留在外面等林时生,并不知道里头的具体情况。
  林时生说了一个她怎么也想不到的答案:“是宜阳公主!”
  “虽然那天午门请愿是宋彬与我对峙,但真正的领头人是明珏,他才是太子的目标!”
  “太子的人根本没碰过宋彬,但是更早的时候,宜阳公主来过,她亲自为宋彬带了吃食——”
  “宋彬是铁板钉钉的驸马都尉,宜阳公主作为未婚妻前来探望,没有任何人生疑,但那是宋彬今天唯一的进食!”
  “宜阳公主为什么要毒杀宋彬?”林嘉若颤抖着声音问道,心中突然升起恐惧。
  林时生没有回答。
  沉默了一会儿,细细的鼾声传来。
  林嘉若压下心头的惊恐,蹑手蹑脚走了出去。
  掩上门,她深吸了一口气,仔细回味着林时生方才说的话,以及话里的语气。
  在她的印象里,宜阳公主虽然跋扈,却远不及她的亲姐姐须城公主。
  更何况,在须城公主被贬后,宜阳公主更是收敛了很多。
  但是她唯一一次出手,便是让裴瑾瑜生不如死。
  想到这里,林嘉若心念一转,便往裴瑾瑜房里来了。
  裴瑾瑜虽然是世家之女,又是皇上赐下的妾,可到了林家的后宅,却安分得毫无存在感。
  白霜来挑衅过,苏柔来示好过,她都毫无反应。
  她仿佛什么都不关心,只除了林时生。
  看到林嘉若,她眼里闪过一丝讶异,面容却依旧一潭死水。
  “宜阳公主杀了驸马宋彬!”林嘉若开门见山地说。
  她相信,裴瑾瑜比她更懂宜阳公主。
  裴瑾瑜果然脸色大变,思索越深,眼神便越是惊恐。
  “她要做什么?”林嘉若问。
  裴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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