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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活不过这一集[快穿]-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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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乐支支吾吾不知如何答,婢女心有了然,轻声问:“安姑娘这是有些醉了?”
戚乐闻言,极快又不安的点了一下头。她似乎也不知道点头对不对,还有些害怕。
婢女觉着这位赵家表小姐真是养得太小气了,赵思乔也曾入宫见过贵妃,她却全然不似安明珠这般胆小怕事的模样,到底是从小没娘的。婢女瞧着戚乐眼中不免带了些同情,她说:“娘娘是宽容的主子,姑娘要是醉了,我替姑娘要杯醒酒汤来。”
戚乐闻言连低声道:“这岂不是麻烦。”
婢女温声道:“算不得麻烦,姑娘且稍等。”
婢女匆匆去了,系统好奇:“你没醉啊,好端端的要醒酒汤做什么?”
戚乐道:“你看这宫宴,每一样都是由贵妃安排布置的,若是出了事,贵妃难辞其咎。”
系统:“……所以?”
戚乐道:“所以太子妃在这宫宴上,是插不上手的。只有宫宴之外的事情才会有机会。”
“皇家年宴,这样的场合,谁敢当真喝醉?怕是微醺就要克制,就要出去吹风醒醒了。若说这宴上有什么是贵妃无法把控的,也就只剩下醒酒汤。”
系统被点醒:“你是觉得太子妃会从醒酒汤害你吗?”
戚乐摇了摇头,她说:“应当不至于那么直接,不过这醒酒汤,确实是唯一她能插手的地方。所以……凑热闹,自然也是从这里凑最方便。”
戚乐面上神情依然柔和,她却从荷包里取了样小小的东西。
系统一见那东西,心里简直一片“……”
系统忍不住道:“戚乐,你这样会让我觉得你很没手段。”
戚乐毫不在意:“手段有没有不重要,目的达成就行了。”
戚乐手中的东西正是她先前毒赵琅用过的飞燕草种子,系统瞧着她将这种子磨碎后的一撮捏在了指尖,对戚乐要干什么心里差不多也有数了。这是一株植物来回用吗?对付完王氏再对付太子妃?
只是安明珠这样的身体……哪怕毒性再弱,她若是真喝下去了,受得住吗?
戚乐:“哪里要真的喝了,只要这杯子里有毒就行。”
系统:……不喝怎么体现你中毒?
不一会儿,婢女便端着醒酒汤来了,戚乐端着醒酒汤,借着袖口的遮掩,将磨碎了飞燕草种子融进了汤里去,对婢女笑了笑,又轻声问:“我是不是该向贵妃娘娘谢恩?”
宫婢听见这话含笑颔首:“是这个礼。”
戚乐便真起了身,端着那碗醒酒汤在座位上向贵妃行了一礼。她行的太恭敬了,又故意严肃着脸,让贵妃瞧着都不免觉得逗乐。她说:“安姑娘那是坐在殿边了吧,那处地龙可不够暖和。总归本宫这处也空着许些地方,让安姑娘坐过来,替本宫添酒吧。”
替贵妃添酒也算是荣耀,侍从应了,笑着便下去宣了贵妃旨意。戚乐做出一副茫然表情,端着醒酒汤还未喝,看上去更有意思了。贵妃善心大发直说:“端上来喝,那东西也苦,本宫这有蜜饯。”
她这话就是全然将安明珠当成个孩子了。安明珠病弱,又未及笄,被当成个孩子倒也没什么不妥。
戚乐行了礼,由宫婢替她端着那碗贵妃赏的醒酒汤,走去了贵妃身边。
太子失仪,惹得皇帝不悦这事,显然让贵妃愉快,连带着她看着戚乐这张对付太子的王牌也越发顺眼。她招了招手:“身体弱就别傻站着,赐座。”
戚乐连声谢恩,贵妃瞧着她笑着同李妃道:“这孩子性子倒是一点也不像她父母,怪招人疼的。”
李妃含笑答道:“可不是么,瞧着第一眼,就惹人心疼,也难怪重光会喜欢。”
两人说笑了两句,贵妃也如言案上的蜜饯零嘴赏了戚乐。她瞧着戚乐要饮醒酒汤,说道:“这东西着实难喝,若你未醉的厉害,不喝也罢。总归咱们这处不是乾元殿,也没那么大的规矩。”
戚乐闻言连声道:“娘娘好意,民女着实感激。只是家中祖母叮嘱此来不可多饮,若是醉了,便及时解酒莫要失礼。”
贵妃最不喜欢听人约束,她听见戚乐这样一板一眼的话,心里不觉认为戚乐虽是赵熙的女儿却也已是个被教的无趣的木头人,除了漂亮点能让她用来对付东宫,也和那些模板一样的名门贵女没什么区别,心里渐也息了些与她亲近的心思。
而戚乐也有些坐立不安,她低声道:“娘娘,临行前太子妃娘娘也遣宫婢叮嘱了民女同样的话,明珠实在是不敢……”
贵妃听到太子妃三个字便有些敏感,她说:“太子妃人在暖阁,还特意来叮嘱你?”
戚乐慢慢说:“是……太子妃娘娘也是担心我初次赴宴,惹出些事端。”
贵妃面上却浮出古怪神情,她说:“太子妃担心你么?”
戚乐睁着眼说瞎话:“太子妃娘娘与贵妃娘娘体恤民女体弱,民女都是知道的,自然也不敢放纵了,与娘娘麻烦。”
贵妃闻言笑了声,她意有所指道:“本宫确实是担心你。你是安林竹的女儿,陛下看中你的父亲,本宫自然也是要照顾你的。至于你那亲姨嘛……”贵妃嗤笑了一声,瞧着那碗醒酒汤道:“提醒了你,倒也没让人来为你先备上一份。”
替戚乐取醒酒汤的婢女神色略动了一瞬,戚乐注意到了这点。她本来还有话说,见了这一幕,话临到喉头去拐了弯,转而说起些小女儿家无知的趣话了。
戚乐这话听着是没有任何毛病的,怕是每个初次入宫便受荣宠、又无大人在身侧帮持的小姑娘都会说的话。李妃听那话已经忍不住弯了眼,贵妃身边的婢女见状连忙在贵妃的耳边说了几句。
贵妃脸色瞬变。
戚乐见情况差不多了,她端起玉碗欲饮,那变了脸色的贵妃却忽厉声道:“等会儿!”
戚乐被一吓,手抖的差点摔了碗,还是那婢女稳稳当当接住了碗,虽然其中液体洒了些,却大部分还在。贵妃瞧着戚乐神色变换,忽又笑着道:“这汤苦,你且还是别喝了。”
李妃顺口就说:“醒酒汤哪有不苦的。”
贵妃笑道:“唉,这碗特别苦。我瞧着不适合安姑娘饮。还是命人重新多加些红枣等甜物重做。”
说了贵妃撇了一眼自己的婢女,婢女即刻从戚乐手中取走了汤药,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婢女又回来了,她对贵妃耳语了几句。
贵妃脸色瞬变,戚乐瞧见她都快要搅碎帕子了。
面上,贵妃还要对众人示意无事安抚,末了,她却对李妃说:“我忽想起来还有一事未做,怕是要先离席了。这宴,还请姐姐多看顾一二。”
李妃不明所以,但贵妃所请,她自然不敢不应。贵妃又对戚乐笑了笑,戚乐能瞧见她眼底有后怕的神情。
贵妃道:“醒酒汤喝着总归不爽利。今日也无大事,你不如便去本宫殿里小憩一二,总好过你喝苦汤。”
这样大的荣宠,戚乐哪敢说不,就这么茫茫然地,被贵妃一个眼神示意后的贴身婢女,带进她那铜墙铁壁一般的宫殿里去休息了。
戚乐忍不住笑了声,她瞧着匆匆而离的贵妃道:“唔,热闹凑完了,这下大约能打起来了。”
系统:“……?”
剩下的事情戚乐便真没参与了。
在贵妃的宫里,所有人都是她的人,那领着她来的婢女到后期更是紧张到连戚乐要喝口水都要用人来试一试毒。
戚乐本来是精神奕奕地,但不知为什么,却感到身体有些困倦。
她直觉感到不对劲,连问了系统一句:“事情怎么样了?”
系统不像戚乐心大,一直关注着赵琅那边。戚乐问了,它便转播道:“嗨,你别说,真打起来了。赵琅也不知道哪儿得来的那么多消息,居然让一个被太子欺辱过的宫女来鸣冤了。这事本来还在僵持着呢,贵妃忽然冲进来朝着皇帝就是一顿哭,说有人要害她——男女混合轰炸啊,我看皇帝离被闹到崩溃也不远。”
戚乐却说:“我不是问殿里,我是问太子妃。”
系统道:“太子妃?太子妃也被招过去了啊?你这拱火拱的挺到位的,贵妃是真觉得太子妃要一石二鸟呢,现在比赵琅还恨不得接出当年的事情。”
戚乐“唔”了一声,她说:“那么安明珠的危险解除了吗?任务算完成了吗?”
系统本来看宫廷大戏看的还挺兴奋,被戚乐贸然一问,犹如浇了盆冷水。它查阅了数据,忍不住低喃:“怪了,怎么还没算完成。东宫都倒了,安林竹也来了,为什么安明珠还是活不了?”
还有什么事情是依然没预料到的吗?
有贵妃相帮,又在同一时刻全部闹出来,东宫要想翻身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东宫除了,安林竹也来了,还有什么是能威胁到安明珠性命的呢?戚乐实在是想不出。
宫宴这一闹,直闹了通宵。
第二日清晨,贵妃方才回来,来接安明珠归府的仆人也才至。贵妃回来时眉梢眼角都带着喜意,那看来东宫的处境就不能算是好了。戚乐又问了一句系统,系统的回答还是没成。
系统道:“……难怪这任务这么多人都没做成。安明珠这是惹了哪路神仙啊!天要她死吗?”
戚乐答:“天要她死,我也要她活。”
她的眼中浮出厉色,随着侍从出了宫门。宫门外,安林竹在等着她。
戚乐乖巧叫了一声,安林竹原本透着肃杀之意的面上也浮了些暖意。
他绝口不提昨日的事,只问戚乐:“昨夜睡的可还好?没被闹着吧。”
戚乐答:“昨夜发生了什么事吗?朝云殿太安静了。”
安林竹说:“没什么事,不过是点小事。大事是你能和我回家去了。”安林竹微微笑着,“走吧,爹带你回家。”
戚乐怔住,但安林竹瞧着是真将这事当成了大事。他还问戚乐喜欢什么,回去第一件事得是替她好好装饰下屋子。
戚乐用安明珠喜好的东西一样样答着,她说了两三句,呛了一口风。安林竹便不叫她再开口了,只恨不能用斗篷将她裹得更严实。宫道那么长,但安林竹带着戚乐走,到让戚乐觉得比昨日走的要短上好多。
她一上马车,便见赵琅也躲在里面。
赵琅看见了她,面丧道:“别赶,我爹知道我和李闻道关系好,他是敢去李闻道府上要人的。不想回家被打死,我只能去你爹那住。”
安林竹道:“我是看在李闻道的面子。如果不是他准备了后手,又有贵妃相助——就你那点子,想扳倒东宫简直是在说梦呢。”
赵琅嘀咕了两句,安林竹冷哼了一声搁下了帘子,倒也没赶他走。
安林竹在车厢里的时候,戚乐有许多话不能说。等到了安林竹的家里,戚乐寻了个由头支开了他,方才得了同赵琅交流的机会。
戚乐开门见山:“太子如何?”
赵琅道:“被软禁了,陛下盛怒,又有贵妃在,应该得不到好。”
戚乐道:“那就是说太子应该是无力再对付安明珠。”
赵琅点头,他刚想说戚乐是不是快能往生了,却不想戚乐沉下了面孔道:“安明珠的生死之忧还是没解。”
赵琅一惊,他连道:“这怎么可能,事情都做到这一步了!”
戚乐道:“我说了我是为安明珠生来的,若她无事,我第一时刻便能走了。可我如今还在,这就意味着安明珠仍处于危险中。”
赵琅:“可是……可是这天下没有人会再恨明珠了呀。”
戚乐思忖一瞬,问道:“贵妃……我是说解酒汤里□□一事,太子妃是如何申辩的?”
赵琅道:“我一听毒是飞燕草,就知道你在帮着忙了,太子妃自然要申辩,但最后查出来,醒酒汤确实是她准备的,她也难辨白。”
戚乐道:“那……那碗汤里,是真的只有飞燕草么?”
赵琅不明白戚乐为何问这个,他点了点头。
戚乐便说:“关于那碗醒酒汤,你把所有事情仔仔细细地和我说。”
赵琅便一一答了,连招来皇长孙,皇长孙亲口回答了皇帝这汤是太子妃让他备着送给戚乐的话也答了。听到这里,戚乐古怪的问了句:“她亲自吩咐皇长孙,要灵风备下?”
赵琅点了点头:“对,这又哪里奇怪了。”
戚乐答:“当然奇怪,因为我先前在暖阁里已经激过她了。她若是要替我备汤,里面不放东西才奇怪吧。”
赵琅忽而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的确,如果太子妃已恨上安明珠,那为什么还要叮嘱皇长孙这句话,这不是放着把柄给人吗?
戚乐慢声道:“除非是有什么是她必须要说的。”她问赵琅:“灵风,这人是赵府陪嫁的侍女么?”
赵琅摇头:“不是,赵府的婢女多用花草命名,再来便是四季,少有用这样的名字,若是有,我必然记得。”
戚乐笑了声:“那便更怪了。你们查了这人吗?”
赵琅古怪:“这人有什么好查的,一个婢女。”
戚乐道:“我知道你路子多,你就把这事捅给贵妃,她肯定会去查清楚的。东宫幽禁却未下废太子的旨意,她等不及再来个消息呢。”
赵琅虽然并不认同戚乐的话,但他还是去帮了这个忙。将灵风这个名字,以及她身上可能有太子妃秘密这样的事传给了贵妃知道。
贵妃雷厉风行,就这个名字,很快就抓住了人。
等贵妃把人抓住了,众人方才知道,灵风根本不是什么婢女,她是个女方士!
皇帝沉迷方士炼丹,而这皇宫里最不缺的就是方士。只是皇帝追求的是登仙,那么求仙道及会炼丹的方士自然会被倚重,似灵风这般长于巫道的,便得不到什么重视。甚至她还得遮掩着,因为连皇帝都憎怕能以咒夺人命的巫道。
灵风道人因此一直不得志,在她琢磨着不如离开,重归江湖的时候,太子妃找上了她。
也不知道太子妃从何处得知了她懂巫道一事,借着此事又胁迫又重利,逼着灵风替她咒了一人。那人便是赵熙。
赵琅幼年瞧着赵熙自缢身亡,他以为是旁人迫害,但从众人瞧见的视角来说,赵熙的确是自缢。
所以连安林竹都寻不出半点证据来,因为她的确是被巫道蛊住,自己将白绫绕上的。
“太可笑了,巫蛊之术,我才不信!”赵琅愤愤,摔坏了戚乐屋中的摆件。
这事别说赵琅不信,连贵妃都不太信。巫蛊之事乃是大忌,太子妃又警惕的很,一应罪证都销毁的一干二净。单靠一个方士的证词也未必能让皇帝当真质疑起太子,一个弄不好,皇帝还会怀疑去贵妃自己的身上。
不过赵熙的死与安明珠的身份,贵妃倒是在审出后寻了个私下的功夫全告诉皇帝了。皇帝自然是震怒万分,他当场便拟旨废了太子,并且全当自己那夜的指婚没发生过。
似乎一切都在向好,除了安明珠绕不过去的死期。
巫蛊之事赵琅不信,戚乐却不那么想。她都被系统绑定了,这世上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戚乐问赵琅:“你问过她有无咒杀安明珠了吗?”
自然也是有的。太子妃让皇长孙传那句话,其实就是在对灵风下达指示,让她去咒杀安明珠。太子妃知道这婚事难避,正巧安明珠的存在已经有些碍眼,倒不如便让她也消失来的干脆。
只是赵琅他们发难的太快,灵风还没准备好一应用具,东宫便先出事了。她是个见风使舵的人,东宫都出事了,她自然也不会再去做,而是要跑。没跑的掉,只能说是命运使然。
但赵琅不信这些,所以具体也未问的更细。
戚乐却说:“你还记不得记得,咱们去国寺那天,有个和尚说我有‘夺魂射魄’之相?当时你我都以为是指我附身安明珠一事,现在想来,会不会指的是安明珠本身?”
赵琅怔住,他烦躁说:“那也不对,她不是最终也没对你下手吗,你感到危险应该也不是因为这事。”
戚乐持不同意见,只是那女方士已死了,贵妃恐惧巫蛊之术,哪里容得她活,就算是戚乐想要追查,也再没了线索。
戚乐左右思量,反正也没别的线索了,倒不如去问问国寺的和尚。
但赵琅肯定是不愿意去的,他压根不信这些。更不信是这种东西杀了赵熙。戚乐无法,只能拜托了李闻道。李闻道倒是和赵琅态度相反,他以为戚乐是在查赵熙死因,对戚乐说:“总得试一试,一样一样去排查,总能有最后的答案。”
李闻道陪着戚乐去见了国寺的和尚。那和尚听闻来意后,瞧着戚乐好半晌说:“施主还能活着,也是不容易。”
戚乐忍着脾性同他表明了来意,这和尚倒也干脆,对她道:“不瞒姑娘,我也只会看个相,更深的却也不知道了。不过姑娘有‘夺魂射魄’一相,却是事实。如果从咒术来解释,有可能是受母体影响,沾染了些许。”
他见戚乐皱眉,或许是出于出家人的慈悲为怀,他对戚乐道:“咒杀是需要媒介的,若姑娘觉得自己被咒杀,不妨去寻这媒介。”
戚乐道了谢,起身告辞。
李闻道见她皱眉深思,迟疑着问了句:“你还要查吗?北地巫师不少,若是你执意……我可以替你寻一个来。”
戚乐转而问:“你信这些吗?”
李闻道迟疑了一瞬,摇了头:“不信。”
戚乐笑道:“或许你是对的。”
李闻道看了她一会儿,又道:“但没别的法子的时候,也不是不能试试。”
戚乐微讶,李闻道竟然还真找了个北地的巫师来。赵琅知道的时候直骂李闻道陪着戚乐胡闹,却被李闻道半哄着给拉走了。
那巫师检查了戚乐,最后也说了“夺魂射魄”,国寺和尚那还多说了一句“媒介”呢。
戚乐瞅着那巫师,顺着他的话多说了两句,便发现这巫师说话有自相矛盾的地方,极大可能是个骗子。
赵琅愤愤道:“我就说是个骗子了!”
戚乐没了法子,她心想,不好,这个任务可能要失败了。解咒法子找不到,媒介也找不到。就在她觉得失败估计是板上钉钉的时候,天命似乎在眷顾她,又帮了她一把。
皇帝不知被什么说动,最后竟然又觉得自己罚的太狠。他废了太子,但保住了皇长孙,封为皇太孙,为此又赐了太子王位。太子虽做不得王了,但他儿子依然可以,赐婚赵思乔。但这么做显然会得罪安林竹,他总要个背锅的,所以最后皇帝赐死了赵煦——而按赵琅得来的消息,这些还都赵颉促成的。
就像当日牺牲赵熙一样。赵颉为了保住赵家的权势,毫不犹豫又舍了赵煦。以赵煦的命换了太子一个缓刑,更是捞出了皇长孙,持续着与高氏的对抗。
这可捅了马蜂窝。
人性之无情在这一刻体现的可谓淋漓尽致。赵煦昔日为赵家杀了赵熙,如今也因赵家而死。她心中的仇恨在最后的这一刻尽数爆发,赵琅听来的消息,说是王妃的死状相当可怖,血浴全身。
而她死的时候,大约是恨极了,最后竟是狂笑着自撞柱殁的。她死了,但留给了赵琅一封信。
信中写的是赵煦当年做过的所有事。她详细写了当她发现太子做下的丑事后,是如何立刻联络了赵颉,处理了情绪不稳的赵熙。他们原本处理的很好,唯一的例外是众人忘了赵熙可能怀孕,未给她添一碗避子汤。赵熙有孕,态度便缓和了一些,为了稳住赵熙,她便允了赵熙保住胎儿——更何况,太子对赵熙一直怀有不切实际的妄想,他还期望着有着个孩子,能让赵熙安安分分去做他的外室。
赵煦觉得可恨又可笑。她一方面恨太子,另一方面却又不得不为了自己与赵家的地位帮着太子。这样扭曲的情感,到了最后便全投射在妹妹的身上。她连赵熙也恨上了。
尤其是赵熙在遇上了那些事情后,居然还能反抗,精神奕奕地反抗,就好像在她身上永远没有“认命”二字一样。
赵煦恨上了所有人,她的行为开始偏轨。但往日里严格教导她的父亲,却对她于赵煦事上的偏轨持默认与支持的态度。赵煦在信中说,赵熙的死,不是太子逼迫的,而是为了保住太子以护荣华的赵家、她的母家逼死的。
赵颉准备的白绫,金氏提醒的方士,王氏袖手旁观,赵母驱散的众人。
所有人都是帮凶,没一个是手上没有染血的。但到了最后,他们竟然想要赵煦一个人去担了所有的血污,就像他们当初要毙死赵熙去担了太子的糟污一样。赵煦自然是不甘的,她要所有人都陪着她万劫不复。
在这天下里,所有人都是会为了表面的荣华藏起脚下的脏污的。只有一个人不会,那人就是赵琅。所以赵煦在预感到自己将死时,写了这封信交予赵琅,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
告诉他这天下比他想的还要肮脏,他根本连救都救不了。
他恨赵煦谋害赵熙都是恨错了人,他也该痛苦。
赵琅瞧着那信说不出话来,戚乐接过看了,还给挑了重点:“太子妃当年是真的恨赵熙,她连诅咒赵熙的媒介用的都是太子金印。这下好了,太子金印不废,这咒根本没法解。”
赵琅恍恍惚惚,他低声问戚乐:“明珠的生死,当真系在咒术上吗?”
戚乐道:“不清楚,只是有这个可能,除此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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