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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海盗时代-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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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塞洛缪耸耸肩，一副失落委屈的模样。
“安吉丽娜，为什么你问问题的时候总把目光放在尤利塞斯身上？我想只论英俊的话，我并不会比他差多少。”
“当然是因为我是她的情人，是吧，亲爱的？”尤利塞斯故意将嘴角提高几分，暧昧地说道。
安吉丽娜做了个翻白眼的动作，将脸转向巴塞洛缪，敷衍说：“好吧，那么，巴塞洛缪？”
“谢谢你的尊重，女士。”罗伯茨先生满意地颔首，“我们现在的身份是和海盗做生意的黑心商人不是吗？我们不如就干点符合自己身份的事吧。”
“……我们可不是来这里销赃的。”
“只是顺便，我的一些东西都快在仓库里腐烂了。”巴塞洛缪颇为厚脸皮地说，“要是你们有存活，不如也在这儿销……”
巴塞洛缪忽然闭了嘴。
一个当地人模样的青年正在向他们走来，他的打扮很普通，看上去应该既不是水手也不是官员，大约只是普通的当地工匠之类的家伙。
他们正在讨论的有关身份的机密当然不可能让外人知道，安吉丽娜本以为这是个路人，只是闭上嘴准备等他路过，可等青年越靠越近，她才发现——
对方的目光正灼热地凝在她脸上。
青年看起来有点紧张，他没有看站在她周围的另外两个男人，而是直接和她说话，语句磕磕绊绊，显得很羞涩。接着，青年红着脸递上来一个稍显粗糙的陶罐。
不过，很遗憾，安吉丽娜没有听懂其中他一大串话中的哪怕一个词汇。
她皱皱细长的眉毛，用胳膊撞撞尤利塞斯·斯派瑟——一个忽然用力搂住她的腰的男人——示意他翻译。
尤利塞斯没有理会安吉丽娜的要求，而是自顾自地回过去一段话。
青年的脸更红了，他颇为尴尬地收回陶罐，转身离去。
安吉丽娜感觉到他临走前，视线恋恋不舍地停在她空荡荡的左手无名指上。
“你们说了什么？”安吉丽娜眯着眼睛问，他直觉尤利塞斯又背着她做了什么不太光彩的事。
“没什么，和那群招揽客人的酒馆女人一样，他是来码头做生意的。”尤利塞斯坦然地说，“那是个本地的陶工学徒，来推销那个难看的罐子的。”
尤利塞斯顿了顿，在安吉丽娜紧逼的目光下镇定地转移视线。
“不过，亲爱的，我想你最好重新戴上一个戒指……你知道，为了避免麻烦。”
☆、第九十二章
安吉丽娜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空荡荡的左手无名指，巴塞洛缪的表情似笑非笑，双手抱在胸前摆出观戏的样子来。
但尤利塞斯没有再说什么，他解释道：“不过我想我们运气不错，赶上一个好机会。这里正在举行庆典……和红胡子有关的庆典。”
尤利塞斯并没有做太多的说明，但他们没费多少工夫就弄清楚了庆典是怎么回事儿。
“专门为纪念红胡子？”安吉丽娜从当地居民碎片似的西班牙语和英语中听说了始末后，不可思议地拔高了嗓音，“他可是个海盗！”
“一个英雄般的海盗！”刚才还讲得兴致勃勃地妇女不满地纠正道，她的英语别扭得要命，听起来就像一只螃蟹想把自己塞进寄居蟹的壳里，“他可是解救了许多人！”
安吉丽娜的表情大概依然算不上多信服，因为这位妇女用过重地眼皮冲她丢了个白眼。
“为什么你一点都不自豪呢，安吉丽娜？”巴塞洛缪问道，“我们也是海盗，有个上世纪的同行如此受到爱戴这是件好事，说明我们的职业没有看起来那么不光彩不是吗？”
“受到荣耀的人又不是我，没什么好好开心的。”安吉丽娜回答，对她而言这仅仅意味着增加了她成为世界上最出色的海盗的难度。
“其他地方的人未必有这么喜欢红胡子，但这里是米帝利尼——一个五百年都不见得会有什么名人的海滨小镇。”尤利塞斯笑着说出最好的答案，“一个希尔顿·蕾斯足够他们开心的了，何况他还不是那种行为特别恶劣的海盗。”
为了表达对这位叱咤风云的大海盗的崇敬，米帝利尼的居民决定为他举行一个长达整整一周的庆典，最后一天将是最隆重的一天，所有人会在城市最大的广场上聚集，还流行装扮成海盗的样子。据说这也是男女互相示爱或是定情的好日子，在最后一天的大舞会前，无论男女都会尽力寻找能够发展浪漫关系的人，因为水手们总是很少有机会和情人团聚的，因此要珍惜每一刻陆地上的时光——说实话，这样的理由有点牵强，如果不是世界上所有的节日最终都得变相成为情人节的话，安吉丽娜不得不怀疑米帝利尼的确非常缺乏像样的活动。
安吉丽娜他们的运气大概算不上好，抵达这儿的时候已经是庆典的第五天了，这意味着他们只剩下两天的时间来正大光明地了解和红胡子有关的一切。
很难找到什么事情比一支和海盗有关的商队，在一个和海盗有关的节日上，向当地居民询问那个海盗的生平更正常。
船上的一部分水手，包括船长和大副们在内——安吉丽娜并不否认她对这种节日还挺有兴趣的——都被分配到城镇的各个地方去打探消息，为了提高效率，他们全都分头行动。
当地人显然不认为英语或是西班牙语对提高他们的生活质量有什么帮助，大多数人面对安吉丽娜的询问都露出茫然的表情，或者回上几句带着口音的土话，让摸不着头脑的家伙变成安吉丽娜。这不得不让安吉丽娜意识到他们这趟旅行的翻译人员太少了。不过，幸运的是，她多少还是碰上几个能和她说上几句的家伙，虽然有时候不得不英语，夹杂西班牙语，再掺和几句法语来帮助沟通。
“红胡子吗？噢，那是个厉害的家伙，你想听他所有事迹的话，我可以和你说上三天三夜！”
“他是他们四个兄弟里最小的一个，但也是最有才能的一个！他最大的哥哥的孙子前两年还住在米帝利尼……但最近搬去了阿尔及尔，他在那里会受人尊敬的……”
“嘿，比起说那些老家伙的传说……女士，其实我后天晚上的舞会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伴侣……”
“其实红胡子以前住的老房子我们还留着呢，差一点就砸了……好吧，事实上，它现在和废墟也差不了多少。如果你想去看看的话，随便哪个米帝利尼的人都可以给你带路。”
安吉丽娜连着问了几个热情的路人，被他们各种各样的说辞弄得晕头转向，但终于还是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红胡子小时候住的房子吗？听上去像是个有价值的地方……
安吉丽娜在心里暗暗记下那人指的方向，接着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
她正走在这个芝麻大的小城市中最繁华的街道上，到处都洋溢着浓郁的节日气息。人们的脸颊扑红，嘴角几乎要咧到耳旁。
有两个大概只有七八岁的男孩打闹着从安吉丽娜的眼前跑过，其中一个男孩生了一头灿烂的金发，在阳光下跑过时，忽然让安吉丽娜晃了一下神。
这个孩子的样子莫名让人眼熟。
安吉丽娜脑海里模糊地浮现出另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的样子，同样有有一头让人睁不开眼睛的从发尾发光到发根的漂亮金发。
接着，能够和她印象中的孩子形象重合，只是无论哪个方面都要更成熟一些的少年在离她十几步远的街道末尾出现。索尔被几个衣着鲜艳的女孩子围在中间，但他比她们高出好多，因此安吉丽娜一眼就找到了他。
索尔显得无措又不耐烦。
“该死……我说了，我听不懂你们在说些什么……”安吉丽娜走近以后，就听见索尔用和平时一样缺乏耐心的口气道，“让开，如果你们不知道任何有用的事——”
很明显，就像索尔完全不能理解女孩子们在说什么一样，这群年轻的希腊姑娘也完全无法理解索尔·马丁内斯，但这不妨碍她们深深地被索尔漂亮的外表吸引，安吉丽娜能从她们火热的眼睛、急切的语气、按捺不住的动作判断出她们对索尔的兴趣很浓厚，恨不得立刻将他打晕搬回家。
噢……这可真是有意思的一幕。
说实话安吉丽娜能够理解这群大概也只有十四五岁的小姑娘为什么会围住索尔，这个男孩子已经长得似模似样了，有略显消瘦却不失健壮的体格、日渐长开的出众外表，是个在青色中已经浮现出红色的将熟的苹果，而这只苹果的形状和色泽都在告诉所有人——他会是即使在最好的果园里也少有的出色果实。
安吉丽娜不由得双手环胸，准备静观事情的发展。毫无疑问，如果将她眼前发生的一切汇报给人在西班牙皇家港的马丁内斯船长或是老杰克的话，那两个老家伙一定会高兴地开一瓶香槟来庆祝！哦，当然，还少不了调侃……她还记得她十四岁时第一次被尤利塞斯强吻的时候，那群该死的人是怎么捉弄她的，索尔一定不能少了这一步……
“让开！离我远点——”索尔的不耐几乎写在脸上，他的额头渗出细汗，沾湿了些许金发，接着，在一瞬间，他的目光在半空中和安吉丽娜戏谑的视线交汇，“安吉丽娜！”
索尔咬牙切齿地瞪着她。
安吉丽娜有一点后悔自己没有在刚才就当机立断躲起来。
“你站在那里做什么？快让她们滚开！”
比起尤利塞斯、巴塞洛缪或是标准的绅士摩西·托雷斯，这些安吉丽娜碰到过的比较成熟的男性，索尔无疑更缺乏对女性的礼貌。
安吉丽娜摇了摇头，扬眉道：“你把她们推开不就好了？哪怕语言不同，这样的动作也能让她们理解你的意思。”
索尔咬了咬唇，他显然无法做到这些，因为接触女性的身体对他而言太陌生了。
与此同时，女孩子们的视线也随着索尔的发声，落到了安吉丽娜的身上。安吉丽娜并没有在意这些，她只是稍微往前走了几步。然后，围着索尔的少女们却下意识地让开了，只有一个黑发女孩坚持地留在原地。
她们的反应反而令安吉丽娜感到一丝疑惑，可是语言障碍又令她无法开口询问。
索尔趁机从她们中逃出来——难得他看起来竟然这么狼狈——冲过去一把抓住安吉丽娜的胳膊，黑发的少女试图挽留他，可手指却让他的衣角从指缝间滑过了。
“回船上去！”索尔拖着安吉丽娜说，他的口气平静了下来。
“其实你可以试着和她们中的某一个聊聊的，我猜她们一定不介意听不懂你说的话。”安吉丽娜随意地说道，她开始明白当年在索尔号上那群船员的心情，在事不关己的时候，看看年轻人的互相追逐是挺有意思的。
另外，她感觉到索尔已经不像过去对她那么执着了，这让她可以放心地开些感情方面的玩笑……但是，毫无疑问，他们两个都在有意识地回避在无人岛上发生的事，无论是那个吻还是别的什么。如果有一天能肆无忌惮地拿这些事来开玩笑的话，才算是真的释然……总之，安吉丽娜仍然认为喜欢上别的什么人对索尔来说没有坏处。
索尔不屑地低头扫了一眼安吉丽娜。
“我和那群肤浅的蠢货不一样，并不是谁都能试的。”
☆、第九十三章
对于安吉丽娜来讲，像米帝利尼这样的庆典是件新鲜的事。以前还在索尔号时，他们也不是没过过圣诞节，但这通常只意味着海盗们会更加肆无忌惮地喝酒，然后醉醺醺地倒在甲板上，像死鱼一般，还散发着恶心的臭味。
而在陆地上碰到什么节日，竟然还是第一次呢。
安吉丽娜一直想要停下来看点什么，但索尔却没有这个意思。安吉丽娜第一次发现这个男孩的腕力已经出奇地大，她竟然拗不过他，只能被一路拽着走。
“喂，小鬼，你就一点好奇都没有吗？”安吉丽娜无奈地向索尔喊道。
“没有。”索尔的回应很冷淡。
“好吧。”她耸耸肩。
傍晚十分，去岸上的海盗陆续回到他们所租用的假商船上。
二三十岁的年轻人们看起来热热闹闹的，显然比安吉丽娜玩得痛快得多，她不由得有些恼火于他们的散乱，于是瞪着眼睛要他们汇报从岸上听来的消息。
当然，她着实不能指望这群连自己的母语都说不好，更不要提会写的海盗们能从语言不通的米帝利尼探听到更多有价值的消息。
最后，大家一致同意，等天亮以后，先去红胡子的旧居看看。
“安吉丽娜。”
尤利塞斯倚在安吉丽娜房间的门边向她微笑，一看就是专程在等她。
“你今天几乎没有说话。”安吉丽娜不满地说，“我还以为整艘船唯一一个能和当地人沟通的家伙可以提供比其他人更有用的信息呢。”
“抱歉……那你真是高看我了。”尤利塞斯并不愧疚地说，“我能知道的并不比你们多上多少，唯一了解得更多的只有当地的风俗……”
安吉丽娜用略带不屑的眼神扫了他一眼，不过在情人之间，这种小动作比起鄙夷更像是*。
尤利塞斯说：“好吧，要是你知道我来找你的原因也是不务正业的话，恐怕要更生气了……实际上，安吉丽娜，我是想来问问你，后天晚上，你想不想和我一起去庆典？”
“你的说法就像是我还有别的选择一样……当然，除非我们在那之前找到了放在这儿的宝藏——目前看来希望渺茫——否则我猜船上那群白痴不会愿意留在船上的，到时候，除了你我还能选择谁呢？”
安吉丽娜分析道，她努力装出对节日的最后一天一点也不感兴趣、只是迫于无奈的样子。
尤利塞斯配合着一脸认真地说：“是啊，你别无选择。我会把其他试图邀请你的男人都抓去喂鲨鱼的，毫无疑问。”
安吉丽娜失笑。
第二天一早，他们就率领着二三十个人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往红胡子的旧居出发了。
这个地方并不难找，所有的当地人都热情而自豪地乐意为他们指路，而尤利塞斯在场的话，也能够听得懂。
只不过，等他们抵达这个目的地后，安吉丽娜才意识到，他们带来的人太多了。
昨天和安吉丽娜对话的本地人说得没错，这里和一片废墟差不了多少，看上去像是原本准备完全拆掉，可中途由于意外而停工。一半勉强算是完整的房子和一半支离破碎的木屑石块堆在一起，而且他们还能从毁了半边的窗户里看见一些古旧的家具。
这么小一块地方，说不定都不够所有人一起站上去。
安吉丽娜一脚踢开挡在她脚边的一块碎屑，随手指指离她近的几个海盗。
“你，你，还有你，去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东西。”
“喂，安吉丽娜，不会是那个吧？”索尔忽然皱起眉头，抬手指指窗户内。
“什么？”
安吉丽娜刚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索尔已经几步踏上废墟，从裂开的半面墙跨进屋内。由于房屋的破败，里面的东西都一览无余。在乱七八糟的垃圾中，竟然有一张桌子突兀地摆在屋中间，而上面还放着一个铁盒。
……太怪异了。
如果仅仅从可疑的层面上判断的话，大概很难找到什么东西比它更符合标准。
“小心，先别碰那——”
安吉丽娜急道，可在她的话说完前，索尔已经匣子捧起来了，什么都没发生。
索尔拉了拉盖子，道：“打不开。”
“给我看看。”尤利塞斯走过去，可他从索尔手中接住铁匣子时，却毫无挣扎地踉跄了一下。
“……比想象得沉。”他道。
安吉丽娜有一瞬间似乎看见索尔略带得意地嘴角微微上扬。
尤利塞斯的笑容淡下去几分，他擦了擦铁盒的表面，意味深长地道：“没有灰。”
“上面有字，尤利塞斯，你认识吗？”巴塞洛缪凑过来，手指轻轻擦过盒上方，那里有几个不平整的凹陷排列在一起的字母。
“只有海洋的歌声才能开启下一扇门的钥匙。”尤利塞斯翻译道，他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安吉丽娜，“好吧……不管过程有多怪，看来这就是我们要找的东西——或者就是混淆视线的仿冒品。”
安吉丽娜的两条眉毛紧紧地被逼在一起。
“未免太轻松了！我们是在寻宝，可不是玩小孩子的过家家游戏——”
“我明白你的意思，这看起来像个圈套。”尤利塞斯安抚道，“反正我们没有别的线索不是吗？试试也无妨。”
“这可能是个危险的东西——”
“我也赞成先试试看打开这个……安吉丽娜，我还以为你会是更有冒险一点儿的女海盗呢。想要获取最大的利益，总是要付出一些风险的，这是我当海盗这么多年最大的经验。”巴塞洛缪·罗伯茨摸了摸帽子上的羽毛，微笑地站在尤利塞斯那一方，还亲热地去要去拍他的肩膀。
尤利塞斯下意识地回避，让他拍了个空，但黑色准男爵先生并未因此而生气，只是缩回手，优雅地正了正帽子。
“它不是要海洋的歌声吗？我想指的是海浪……”罗伯茨船长提出自己的观点，“我们把它扔到沙滩上让它听个够，派几个船员在远处守着。我想这样一来，即使它会爆炸也足够安全了。”
各种各样的念头在安吉丽娜的脑海里挨个儿转了几圈，她总觉得这样太不谨慎，可又挑不出巴塞洛缪·罗伯茨话里的刺。
他好像说得没错。
“……你的船上不是有固定的熄灯时间吗？”安吉丽娜不甘心地问，“别指望我的船员做所有的事。”
“你还是不信任我，安吉丽娜。”罗伯茨船长苦笑着摇摇头，他稍微考虑了一会儿，又道，“好吧，守着这个盒子的事可以完全由我和我的同伴们来承担。相对的，如果这个盒子通过这个方法打开了，我们有有限了解铁盒内信息的权力。我想这是很公平的。”
安吉丽娜下意识地想反驳，但尤利塞斯飞快地抓住她的手。
“是啊，很公平。”他习惯性地露出令人捉摸不透的微笑来，如同挂上一张和他的长相一模一样的人皮面具，“你觉得呢，船长？”
要是安吉丽娜再不明白尤利塞斯希望她答应，那迟钝过头了。她按捺住埋藏在心底的隐隐的不安，勉强点了点头。
巴塞洛缪礼貌地道：“那我们就这样达成共识吧。合作愉快，安吉丽娜。”
“你为什么要答应巴塞洛缪？”回到船上后，安吉丽娜把尤利塞斯推进房间里，眯起眼睛质问，“你知道，那家伙……实在让人很难喜欢。”
“我们两艘船之间互相协助的时候太少了，偶尔还是应该做些看上去更像一个团队的事，不是吗？而且，我想他打不开盒子的。”尤利塞斯不自觉地伸手去玩安吉丽娜落在他眼前的头发，可安吉丽娜立刻把自己的头发拽了回去。
“难道你有什么办法吗？”安吉丽娜困惑地眨了眨眼，她心中灵光一闪，“难道你告诉他的翻译是错的？”
“我在你心里已经不光彩到了这种程度吗？”尤利塞斯装作十分委屈的样子。
安吉丽娜冲他轻蔑地翻翻眼皮，表示自己对他透支的信用度的不屑。
“我告诉他的翻译当然是真的，不过我不认为那样轻易的理解可以解释‘海洋的歌声’。”尤利塞斯缓声道，“你注意到了吗？安吉丽娜……‘开启下一扇门的钥匙’，这句话意味着什么？当然，我不是很确定，但我想……恐怕寻宝是有顺序的，所以才会有前后之分，就像所有小说里写得那样。”
“所以？”
“所以，如果米帝利尼的上一站是人鱼岛的话，海洋的歌声……为什么不能指的是你呢？”
安吉丽娜心脏一跳。
尤利塞斯总能用奇怪的手段说服她，这一次也不例外，而某种强烈的预感甚至更强烈。
“不过……”黑发男人低吟了一会儿，“不管怎样，那个铁皮盒子出现在那儿是件古怪的事。它那么干净，一丁点灰都没有……除了有人刻意搁在那儿让我们拿到它，我实在想不出任何解释。”
☆、第九十四章
第二天早上，等船上的人从熙光中转醒的时候，被丢在海岸边听了一晚上海潮的铁盒子没有一点儿动静。
等他们再次把它从沙子中捧起来的时候，安吉丽娜甚至产生了这个盒子正在嘲笑人类愚蠢的错觉。
巴塞洛缪·罗伯茨显然不能接受这个结果，他的眉根深深陷入额中，显得困惑不解。
“……这怎么可能呢？”他低低地道，“难道海洋的歌声还能是指别的东西吗？”
“别沮丧，巴塞洛缪。要是宝藏这么轻易就能找到，也轮不到我们来找了。”安吉丽娜虚情假意地安慰罗伯茨船长。
巴塞洛缪沉默了一会儿，才重新微笑起来，道：“你说得对，亲爱的安吉丽娜，现在放弃还太早了。我刚才想到……也许需要特定某个时间地点的海潮的音乐才能开启它。你能允许我再所有它一会儿吗？我希望至少让它接受一整天的潮声。”
安吉丽娜内心深处实际上非常想亲自尝试一下开启这个盒子，毕竟在内心深处有一个若有若无的、潘多拉般的声音在不停地怂恿她，让她觉得自己才是那把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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