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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家骄妻_千金扇-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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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沈缙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清了清嗓子,声音依旧冷冷的:“走吧。”
  说完也不管阮诺,转身抬脚便往大门走去。
  看着沈缙的背影,阮诺忍不住勾了勾唇角,侧头一笑。
  刚刚他根本没看懂她的手势,摸鼻子是尴尬了?有意思了……
  互相觉得彼此有意思了的阮诺和沈缙在阮家管家的带路下兜兜转走到了相国府的正厅,一进正门便看见阮岑坐在正位上捧茶啜饮,因为他低着头,阮诺倒是没看清她这位“父亲”的神情。
  记忆里这个阮相国对原主的态度并不亲近,甚至可以说是淡漠,如果不是因为御旨赐婚的事情,他根本都想不起来自己元妻还给他留下了一个女儿,更遑论平日里的照拂了。故而原主在相国府生活的这么多年里,日子不算清苦,但却是一直仰人鼻息的,心里对这个父亲也从一开始的期待到了后来的绝望,如今身子里换了心儿,阮诺看着阮岑时眸底也是一片冷清。
  依着规矩给阮岑行了礼以后,阮诺便垂首站到了沈缙的身后,又露出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端的如过去的十六年一般。
  沈缙蹙眉看着阮诺神态的变化,心里暗暗生疑,面上却丝毫不露,也朝着阮岑行了一个礼,抬眼时看到阮岑面色不郁地看着自己身后的人儿,眉头一皱侧身挡住阮岑的目光,缓缓开口道:“日前是小婿未曾照料好阿诺,今日特来赔罪,还望宽恕则个。”
  他说话时面色淡漠如常,便是眼底也无半分笑意与敬意,阮岑冷冷一哼,道:“倒是有心了。”
  场面一时有些尴尬,站在沈缙背后的阮诺轻轻地撇了撇嘴,这一个两个惯会说些口不对心的话,看着倒像是暗斗已久的架势。所以这当今皇帝是怎么想起来牵了这条红线做了这个媒,冤家变亲家,这该掐的架还是一样会掐,何苦还要搭进去一个小姑娘呢?
  阮诺心里不解,只顾凝眉细思,冷不防听到阮岑唤她的名字,一个激灵就抬起了头。
  入目是一片绛紫色暗纹的绸缎,阮诺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是挡在她跟前的沈缙的后背,连忙朝着一旁挪了挪步子,抬头飞快地看了一眼阮岑又埋下头去。
  阮岑看着唯唯诺诺的女儿,目光里带着三分嫌恶,沉声道:“既然回来了,就去给你母亲请安吧。”
  这母亲指的就是阮岑的继室兰氏了。
  阮诺盈盈抬首看了一眼沈缙,见后者抿唇不语后,在心里撇了撇嘴,朝着阮岑福了福身子就转身走出了正厅。
  月荷一直站在台阶下等着,见到阮诺出来,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小跑着来到她跟前,道:“老爷没有为难你吧?”
  轻轻地摇了摇头,阮诺伸手比划:“月荷,我该去给母亲请安了。”
  想起面上一把火内里一把刀的兰氏,月荷脸色微变,迟疑道:“兰夫人她……”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月荷,一味逃避可不是什么好法子。”
  “可是万一兰夫人又为难您怎么办?”在月荷看来,她家小姐如今已经贵为将军夫人,何苦还要去看兰氏的脸色?
  知道小丫头是在担心自己,阮诺嘴角勾了勾,露出一丝浅笑,歪头比划道:“难道说往常在家时能应付得了她,如今我是将军夫人了还怕她刁难不成?”
  一句话可谓点醒了梦中人,月荷伸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咧嘴笑道:“还是小姐聪明!”
  “……”                        
作者有话要说:  嗯,写的还是有些生硬了 _(:_」∠)_

  ☆、滚滚

  穿过回廊弯曲,走过水榭石桥,阮诺主仆俩一路来到兰氏住的雅兰居。
  守门的小丫鬟看见袅袅婷婷走来的阮诺,慢慢悠悠地站起身来打帘,一面又朝着里面扬声道:“三小姐来啦~”
  阮诺抬脚跨门门槛走进屋内,绕过一扇雕花屏风,一眼便看到正坐在暖炕上的兰氏,以及依偎在她怀里撒娇的阮汐。
  阮诺眸光轻闪,嘴巴发不出声音的她只能往前走了几步,到了兰氏的跟前方才屈膝行了一个礼。
  兰氏似是才发现屋里多了这么一个人,轻轻松开怀里的阮汐,上下打量了一眼阮诺,方才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伸手召她到跟前,握着阮诺的手,道:“好孩子,可算是盼到你回家来了,这些日子我嘴上念着心里想着,一直担心得紧呢。”
  虽然兰氏面带微笑,可是前世见惯了商场上风云诡谲的阮诺却敏锐地发现她眼中的笑意并未达眼底。
  呵……
  阮诺轻轻地抽回自己的手,右手手指微曲指了指自己的头,又对着兰氏摆了摆手,双手微合成虚拳放在身前,侧着头露出一个柔柔弱弱的微笑,端的一派天真依赖的模样,让看着她的兰氏见状不由颔首。
  示意阮诺入座后,兰氏才吩咐小丫鬟上茶端糕点上来:“知道你今儿回来,我早起还特意吩咐厨房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松子糖和榛子酥,待会儿你可要多吃一些啊。”
  闻言,阮诺面色微僵,天知道她最怕吃的就是甜腻的点心糕饼了!而且,兰氏今日无端端对她这么和蔼,和记忆中以往漠不关心的样子大相径庭,是她记错了,还是事出反常必有妖?
  在她愣神的功夫,两盘糕点便放到了她手边的条几上,一直没有说话的阮汐也眨眨眼睛笑道:“陈婶做糕点的手艺可是又精进了哟,你快尝尝看罢!”
  阮汐口中的陈婶是相国府厨房里专门负责做糕点的厨女,一向都是专门负责兰氏和阮汐屋里的点心供应。她的手艺极好,做的糕点香酥甜软,造型又很别致,让人见了就不由食指大动。
  正如此刻,一向不爱甜食的阮诺看了都不由抿了抿唇,那松子糖每一颗大小不差,互不粘连,粒粒带有糖刺,看上去有些剔透玲珑,而那金黄的榛子酥看上去一团一团的又可爱喜人得紧,阮诺轻轻地移开视线,朝着兰氏笑了笑,伸手比划道:“母亲好意原不该辞,只是大夫叮嘱让我近日不要沾甜食。”
  “既是医嘱,很该好好遵从的。”看懂了阮诺比划的推辞之意,兰氏也不恼,只是长叹一声,开口道,“你在沈家受的委屈我多少也知道一些,只是有些事情我不得不提点提点你几句。”
  “阮诺”摔下石阶受伤的事情兰氏居然是知道的?可是据月荷所言,那沈缙早就勒令不许人外传的,这兰氏是怎么知道的?
  阮诺心下生疑,面上却依旧是一派孺慕,明眸清澈带着一丝疑惑看向兰氏。
  兰氏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地开口道:“你也知道你爹素来和你夫君政见不和,过去在朝堂上两个人说是互相看不顺眼也不为过,可是如今御旨赐婚,你嫁了过去,阮沈两家总不能像过去那样一直僵下去……”说到这里她顿了顿,方又继续,“今次你意外受伤,你爹是不知情的,依着我的意思也别告诉他了,免得他回头气坏了身子,又和沈家扯脸皮,他到底不比年轻后生,你做女儿的总该心疼体贴他一些不是?”
  一番话,兰氏说得情真意切,末了她甚至还拿出绢帕揩了揩了眼角,才又露出微笑,对阮诺道:“我知道我说的啰嗦,可到底还是为了你好啊。”
  “母亲的话,我记下了。”阮诺乖顺地点点头,心里却是不以为然的。
  阮岑在过去的十几年里都没有想起过“阮诺”这个女儿,如今她被御旨赐婚嫁给了他的政敌沈缙,他不连着看不惯她就是好事了,哪里还会为她这个可有可无的女儿出头?
  想到这里,阮诺心底忍不住疑惑起来,说来原主的娘亲是这阮岑的元妻,记忆里夫妻俩倒也和睦,为什么自从乔氏意外身亡后,阮岑对自己这个女儿就疏远冷落起来?是害怕看到她就想起乔氏?
  阮诺抬眼看了一眼兰氏,伸出手轻轻地比划道:“我想回萱草园去看看滚滚。”滚滚是“阮诺”出嫁以前养的一只白猫,“阮诺”出嫁时被留在了萱草园,这会儿正好成了阮诺向兰氏请辞的借口。
  兰氏深深地看了一眼阮诺,摇头叹道:“还是这么一副爱猫成痴的性子,罢了,你自去罢。”
  看着阮诺起身福拜离开后,兰氏面上的笑意减了三分,扭头看向一旁专心拨弄腕串儿的阮汐,开口道:“你也该与你三姐亲近些才是。”
  “哼,刚刚我不是想亲近来着,可是人家可不愿搭理,连最爱的糕点都不愿意尝呢。”阮汐轻轻地哼唧了几声,语带不屑,“不过就是个小哑巴罢了,要不是……”
  “住口!”兰氏瞪了阮汐一眼,“你个姑娘家这是什么说话语气?”
  阮汐吐了吐舌头,抱住兰氏的胳膊,嘻嘻笑道:“别生气呀娘,我不过是一时没注意而已,以后一定会注意的!”见兰氏笑着颔首,阮汐才又黛眉轻皱,轻嗤道,“这个阮诺果然是烂泥扶不上墙,就算是做了将军夫人,也还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兰氏伸手抚了抚阮汐柔软的发丝,嘴角一勾道:“若不是这么个性子,你以为这桩婚事回落到那丫头身上?”
  “啊?”阮汐讶然,连忙问道,“娘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兰氏笑了笑,淡淡地道:“你日后便会知道,不急在这一时半刻。”
  ……
  离了雅兰居,阮诺本意打算往前院去寻沈缙,走了两步以后又停下来,深深地叹息一声,转身对身后的月荷做手势道:“你说滚滚现在还认识我吗?”
  原本就想提醒阮诺去看滚滚的月荷见自家主子终于想起来问了,眼睛不由一亮,连忙答道:“滚滚那么亲近小姐,怎么会忘了您呢?”
  阮诺却摇了摇头,在她看来,猫儿不同于狗,狗呢只要养了几天便会认主,而这猫就算养了半辈子,只怕也是养不熟的。前世阮诺年少时看着阮心养猫,心血来潮也央着阮老爷子给她弄了一只波斯猫,养了一年多,最后还是伸出了利爪挠破了她的手。自那以后,阮诺对猫一向都是敬而远之的。
  “滚滚见了我,不挠我,我就得念佛了。”笑着看了一眼月荷,阮诺双手合十放在身前,眼睛里流露出一丝狡黠来。
  月荷无奈地摇了摇头,滚滚那么温顺的性子怎么会挠人呢?然而来到萱草园,看到滚滚全身毛发炸开、竖着毛茸茸的雪白尾巴朝着阮诺龇牙咧嘴的样子,月荷嘴角一抽,这才七天,滚滚就翻脸不认人了?它那么大的一张猫脸翻起来也怪辛苦的!
  阮诺双手一摊,瞅了一眼地上胖乎乎的雪白团子,无奈地在心底叹道:“都说猫儿最有通灵的本事,这雪白团子此刻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莫不是看出了什么不成?”一边想着,一边蹲下身子,阮诺伸出手慢慢地试探着去摸滚滚的毛。
  “喵呜~”原先还一副炸毛模样的雪团子似是受到了什么惊吓,尖锐地叫唤了一声就往后退,却不料脚下步子不稳直接翻了个跟头在地上滚做一团。
  阮诺被它蠢萌的模样逗得忍不住噗嗤地笑出声来,而后喉间的灼痛感让她立即就皱紧了眉头。
  一旁的月荷见状忙上前扶起阮诺,担忧的问道:“小姐,嗓子又疼了?”见阮诺闭目摆手,她忍不住瞪了一眼在地上缩作一颗球状的滚滚,呵斥道,“真是一只小白眼狼,才几天不见就把自己的主子忘到天边去了!”
  滚滚看了一眼一脸怒色的月荷,又探出脑袋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阮诺,无辜地“喵”了一声,就睁着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趴在地上。
  它那一副无辜的模样的确让人心软,月荷嘴里剩下的话儿就被堵在了嘴边,一时不免郁闷,这会儿阮诺扯了扯月荷的衣袖,比划道:“算了,一时片刻它反应不过来也是正常的。”说着,她笑着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滚滚,摇摇头,抬步走进了萱草园“阮诺”的闺房。
  不似一般大家闺秀的绣房那样陈设精巧,也没有太多珍贵的古玩器具,只有满满一面墙的书架,上面摆放着各种古籍,临窗的桌案上摆着一个棋盘,黑白子棋钵却放在同一边。阮诺眯了眯眼,仿佛看到曾经那个安静柔顺的女孩儿独自一人坐在窗前,左手与右手博弈,眉目间一片娴静。她微微的叹了一口气,抬步走到窗前的案几前,却发现棋盘上摆着一局残棋。
  阮诺虽不通棋艺,可是以往跟着阮家老爷子到处走动的时候也围观过老爷子和别人对弈,故而她不会解棋却能看出布棋的高明与否。
  轻轻落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阮诺支着下巴看着盘上残局,好看的桃花眼慢慢地眯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校园网崩溃无线来凑_(:зゝ∠)_

  ☆、试探

  应付完难缠的阮岑以后,沈缙信步来到了萱草园,才进门便觉得这院子有些安静的过分。
  难道人没来这儿?
  沈缙微微蹙眉,待听到珠帘轻响的声音,抬头便看见月荷从屋内挑帘出来。
  没料到沈缙会跑来萱草园的月荷看到他先是一愣,回过神来以后立即走上前屈膝行礼:“见过将军。”心里则盘算着要不要扬声提醒一下阮诺。
  就在月荷要开口通报的时候,沈缙抬手止住了她,而后在月荷诧异的目光注视下,一步一步慢慢地踱进了屋子。
  书香扑鼻不似闺房,这是沈缙对这间屋子的第一印象,他目光游弋,转眼便落在窗前的身影上。一身淡紫色衣裙,秀发轻绾,那一支翡翠滴水发钗映着阳光熠熠生辉,愈发衬得佳人如玉。阮诺无疑是绝美,这一点沈缙在洞房花烛夜挑开喜帕时便已经知晓,只是这会儿却仍然教他看呆了。
  “喵呜~”
  一声猫叫响起,沈缙蓦然回神,目光收回落到脚边雪白的一团上,嘴角隐隐一抽。
  这只猫儿是吃什么长大的,怎么肥成了这般模样?
  沈缙的目光并不和善,可滚滚一点儿也不怕,反而十分亲昵地蹭了蹭了他的脚,又长长地“喵”了一声。
  “……”
  阮诺虽然对着棋盘发呆,可是这边的动静她还是察觉到了。抬头看过来,发现沈缙长身玉立在那儿时她有点儿意外,可眼角的余光瞥到地上那明明是只猫却十分狗腿的滚滚,也忍不住眉头一跳。
  这只肥猫以前也没见过沈缙,怎么就那么亲近他,反而对她敬而远之呢?难道它还能分出谁的大腿更粗不成?
  阮诺对滚滚的好感越来越低了,连着对沈缙也懒得搭理,只是迎着他沉冷幽深的目光,她却觉得头皮发紧,只得站起身来朝着他行了个万福礼。
  小姑娘神态的变化一丝不差地都落入了沈缙的眼中,他嘴角一勾,弯腰提溜起地上的滚滚,朝着阮诺挑眉问道:“这是你养的猫儿?”
  猜不透沈缙的意思,阮诺只能老老实实地点头。
  “打算带回将军府去?”
  “……”才承认了那是自己养的猫儿,阮诺也不好否认,只能继续点头。但是说实话,她真心不想把这只小白眼猫儿带回去放在身边,不然哪天被挠了她都不知道。
  沈缙看了一眼阮诺,又看了一眼耷拉着脑袋的滚滚,嘴角轻扯,才微微松开手,滚滚就挣脱了钳制连滚带爬地跑出了屋子。
  “有趣。”
  沈缙意味不明地说了这么一句,抬步走到阮诺跟前,目光悠悠地落在棋盘上,只一眼他就伸手从棋钵里拈了一枚白子搁到棋盘上,原本的棋局就情势大转,黑子顿时就成了无气状态。
  “先前听你父亲提起你最擅棋艺,不如对弈一盘如何?”
  清冷中带着磁性的声音响起,阮诺才缓缓地收回惊讶的目光,她眨眨眼睛,打心眼里想要拒绝,可是手举到半途看到沈缙眼中的玩味就又收了回来。
  阮诺转身坐下,伸手把装着白子的棋钵推到桌子的另一边,朝着沈缙做了个“请”的动作。虽说擅长棋艺的是那个阮诺而非她,但是常言道输人不输阵,无论如何她也不能教这沈缙看轻了去。
  将白子放到阮诺跟前,自己取了黑子棋钵,沈缙掀袍落坐,淡淡地道:“你执子先走,每局我让你三子,三局两胜如何?”
  本以为阮诺肯定会点头同意的沈缙意外地看到对面的小姑娘摇了摇头,然后他茫然地看着阮诺朝着他比划了一会儿,才略显尴尬地开口道:“你的意思是?”
  沈缙看不明白她的手势,这自然是在阮诺意料之中的,可是她还是露出了恍然的表情,朝着沈缙歉然一笑,随即就站起身走到一旁的书案前取了笔墨纸过来。
  “既是对弈,当要公平,何来让子一说。”
  娟秀的簪花小楷笔法古朴肃然、体态自然倒是颇具几分东晋卫夫人的遗风,沈缙看完之后眉峰一跳,心里对自己的这个小妻子的认识不由又被刷新了。
  “好,不让便不让罢。”沈缙拾起棋盘上的黑子放到自己跟前的棋钵里,淡淡地道,“既如此,你还是执白子先走。”
  对于这个提议阮诺自然是不会再继续推辞的,毕竟她只是个半吊子,之前说那一句已是赌气,这会儿到底不再自我勉强了。
  几个回合下来,阮诺看着棋盘上迅速落于下风的白子撇了撇嘴,对面这人还真是说不留情就不留情!
  最后一个活眼被堵上,阮诺搁下了夹在两指间的白子,取过一旁的笔和纸,信手写下四个大字:再来一局!
  沈缙没有说什么,只是伸手取下棋盘上的棋子,一局重开的时候才挑眉问阮诺:“这一次可要我让你三子?”
  话音落下,一张纸又送到了他的眼前,上书行云流水两个大字:不要!
  倒是有骨气。
  沈缙右手手指微曲,目光幽深地看着对面的阮诺,半晌才收回视线,淡淡地道:“那就继续吧。”
  “……”
  三盘棋结束后,沈缙站起身来,声音清冷中带着三分探究,看着阮诺道:“看来传言并不可信,阮三小姐的棋艺也不过尔尔罢了。”他想起当初他亲娘拿着阮诺的画像把她夸得天上有地上无,嘴角不由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被杀的片甲不留的阮诺听到他这么一句嘲讽的话,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看了一眼沈缙,桃花眼里流露出一丝愤懑,随即别开脸,轻轻地哼了一声。
  恃强凌弱、蛮不讲理。
  先前阮诺还以为沈缙是为了缓和二人的关系才和她对弈,到了这会儿,她听着他话里的讥讽之意,心里顿时就窝了一团火,发不得只能别开脸。倏尔,阮诺的眼底划过一笑意,她拿起笔,垂眸在纸上写写画画起来。
  沈缙说那话的时候心里是存了几分试探之意,这会儿见阮诺又低头写字便生出几分好奇来。
  “将军只知传言不可信,却不知眼见不一定为实,当日的事情将军从未容许阮诺辩驳半句,这是否有失公允?”
  阮诺虽未写明是何事,但是二人都心知肚明,沈缙看完后微微蹙眉,半刻才开口道:“你这话是何意?”
  阮诺却不应,只静静地盯着沈缙看,最后嘴角一勾,低头在纸上继续写道:“如果我说当初推人的并不是我,将军可信?”
  沈缙面色一冷,皱眉道:“不是你,难道是姜雨柔陷害你不成?”
  “将军既然不信,阮诺多言无益。”写完这一句,阮诺随手搁下笔,抬起头迎上沈缙微微诧异的目光,眼底一片冷静再无丝毫唯诺与慌张。
  之所以会提笔问沈缙,不过是为了试探一下他究竟又没有半点儿是非观念,这会儿看他的反应,阮诺想,那个姜姑娘在他心里的分量倒是不轻。
  与沈缙对视了一会儿,阮诺静静地收回了视线,而后侧身绕过沈缙,抬步就向屋外走去。
  留在原地的沈缙看着阮诺的背影越走越远,整个人眉峰紧皱,想起方才阮诺清凌凌的目光,他第一次在心底暗问自己,难道真的是他误会了她?
  ……
  出了屋子以后,看到蹲在秋千架前逗滚滚的月荷,阮诺嘴角噙了一丝笑意,莲步轻移就朝着秋千架走去。
  本来还任由月荷揉脑袋顺毛摸爪子的滚滚注意到走近的阮诺,立即就躬起了背露出一副防备的姿态,“喵~呜~”
  “这是你主子,真是小白眼狼,再这样就不给你吃小鱼干了。”月荷伸手给滚滚顺毛,一边仰起头看着阮诺,疑惑道,“小姐你说奇不奇怪,滚滚以前最粘您了,今儿这样实在有些反常啊。”
  阮诺看了一眼滚滚,心里思量着这只小肥猫倒是个识主的,一时有些感叹又有些无奈,但是她知道自己必须消去滚滚对自己的那一份防备,不然指不定就让月荷察觉出什么来了。虽说她打心眼里不想欺骗月荷,可是却不得不多顾虑几分,毕竟借尸还魂什么的实在太过诡异,若是让人把她当成妖魔鬼怪可不就得惹一身麻烦了?
  可是于阮诺而言,怎么应对滚滚这只猫儿也是一件十分棘手的事情。
  她朝一脸疑惑的月荷扯了扯嘴角,伸手比划道:“我觉得滚滚这是在嫌弃我了。”抬起袖子,皱着鼻子嗅了嗅,才又继续比划,“猫儿的鼻子灵,我身上的药味儿只怕它不习惯呢。”
  仗着滚滚看不懂手语说不出人话,阮诺表现得一派从容,至少月荷看明白后就露出了恍然的表情,甚至还点头表示理解。
  “……”看着月荷懵懵懂懂的样子,阮诺险些要笑出来,可是她最终还是忍住了,只伸手又比划道,“你替我拿一些小鱼干来吧!”
  闻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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