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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穿成本宫的猫-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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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道:“我那个十三妹妹呢?”
尉迟璟语声凛冽,即使在夏天的晚上,依然透着股凉意。
“十三公主的确是受了我父皇的人唆使,抱着除掉你,就能取而代之的心,给熊下药,想置你于死地。”
自从他给西晋皇帝送去回信,表明拒绝回西晋帝都的态度时,西晋皇帝就对容茶起了杀心,好让他断了念想。
或者说,在更早的时候,西晋皇帝就不想留下容茶了。
尉迟璟的内心,怒焰滔滔,冰火交融,所有的血肉似乎都要被这个事实给生生撕扯开。
年纪尚小的时候,西晋皇帝曾教过他,说要知礼义廉耻。在犒赏三军时,西晋皇帝也曾说过,底下那些身穿甲胄的将士,虽然出身低卑微,但他们用血肉护住了西晋的江山,值得他亲自敬他们一杯酒。
可正是亲口说出这些话的父皇,一手铸成了当年的悲剧,亲手葬送了数万将士的性命。
他曾三番两次劝说自己不能相信这个结果,可得知的事实,却是令他难以承受。
“茶茶,过去两年,是我对不起你。”他收回视线,低叹一声。
眼梢的余光却一直停留在容茶身上,希望她能说点什么,即使她骂他几句都好。
她若是激动地指责他,说明她的心里还是会在意他。
而他等了许久,并未等到容茶的答复。
容茶蹙了双眉,未做出回应,一双杏眸里,凝聚了化不开的浮冰。
看着满桌子的佳肴,也没有再动筷的念头。
她只默默地帮清离夹了鲜嫩的鱼肉。
清离和气地说道:“公主,在下不吃鱼。”
容茶遂收回筷箸,抱起小花,继续帮小花梳理被弄乱了的毛毛。
须臾,尉迟璟面露寒霜,冷静地站了起来,“二哥,你们先用膳,我还有事。”
既是已经得知真相,他便不能再安然地待在东晋皇宫。
他有想过去找年将军。
而年将军如今尚在西宁战场,又是担任了西晋大军的主帅。如今的西晋大军,正是士气高涨之时。若是主帅忽然出了问题,军心易被动摇。待西宁与西晋的战争结束,才是动年将军的时候。
考虑了良久,他毅然决定,他要去找造成当年惨状的罪魁祸首——他的生父。
“你们记得照顾好自己。”再次开口时,尉迟璟的眼里虽颇含留恋,但嗓音里多了坚定。
袍裾与桌边缘轻擦而过,胜雪的白衣渐行渐远,似乎融入晚间的月色之中。
望着那道修长的背影,清离的脑海中,逐渐出现一个模糊的少年背影。
不同的是,少年恣意潇洒,连走路和骑马时,都自带了风流意气。
而如今的尉迟璟,肩上仿佛多了责任和担当,仅是一个背影,就散出成熟的锐气。
“公主,你真的没有话要对他说吗?”清离将视线移到容茶身上。
容茶垂了眼睫,默然不语。
既然尉迟璟已经和她说清楚了,他们之间还能有什么话可说。
过去两年的事,她总不能悉数忘却,毫无芥蒂地同他重修旧好。
她也没有那个信心,认为自己能对付得了西晋皇帝。
清离缓缓道:“我想,他应该会离开东晋皇宫,回去找他口中的父皇,将那桩往事做个了结。”
了结?容茶心想,就算所有人都知道那事是西晋皇帝做的,西晋皇帝也不会怎么样吧。毕竟,西晋皇帝是借刀杀人。
而且,事关西晋皇室颜面,狗太子应该不会让如此丑事流传出去。
除了索命……
她心口一跳,暗道,狗太子难道想回去弑君?
狗太子够胆啊。
她问清离,“那你不阻止他去犯险吗?”
“这是他想做的事,他想要去慰藉那数万将士的亡魂。”清离浅笑着摇摇头,“我若是阻止了他,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容茶听罢,心情沉重地转过头,目光转向缥缈的夜色。
寻思许久,她终是站了起来,往尉迟璟下榻的宫室而去。
宫室内,唯有几名宫人在手持笤帚,负责洒扫庭院。
尉迟璟以及他带来的侍卫们,俱是不见踪影。
容茶心尖轻颤,寻思着,她吃顿饭的功夫,这边怎么就人去楼空了。
她问当值的宫人,“西晋太子人呢?”
宫人回道:“公主,西晋太子已经令人收拾过行李,动身回西晋了。”
容茶想起尉迟璟方才欲言又止的样子,明白了些端倪。
敢情狗太子来找她和清离之前,就计划好今晚离开的事。
他方才想跟她道别,但是她不愿意搭理他,他显然也不知如何开口。
“走了多久?”
“约莫一刻钟的时间,我们的陛下和七殿下都去为他送行了。”
一刻钟?容茶迅速地估算着,尉迟璟现在到了何处。
一边想,她一边提起裙摆,往宫门的方向奔去。
剩下一头雾水的宫人在她身后喊道:“公主,需不需要奴婢为你备轿撵?”
容茶嫌轿撵的速度太慢,觉得还是自己的双脚靠谱,头也不回地一路狂奔。
皇宫各处的宫人见了她的身影,纷纷发出惊叹声。
他们没有料到柔柔弱弱的十一公主,跑步的速度竟然如此之快,简直像风一样。
在众多不可思议的目光中,容茶跑到宫门处。
东晋皇帝和范溪正在皇宫门口为尉迟璟送行,说着场面话。
远远望去,容茶在众多人马中,一眼就辨认出为首的尉迟璟。
“等一下。”
一句话当即脱口而出。
迎接她的即是众多人迥异的目光。
范溪很是嫌弃,遂单手握了拳,抵在唇边,轻声谴责:“小妹,你这也太有失礼节了。”
容茶喘了数口气,扶了扶略显凌乱的发髻,再走到尉迟璟的面前,语声镇定道:“我也有话同你说,请西晋太子借一步说话。”
尉迟璟的眼眸里,映出女子娇。喘无力的模样时,添了些柔意。迷蒙的夜色中,这抹柔意中和了他眉间的冷霜,让他的容颜尤显俊美。
他优雅地颔首,仪态翩翩地过去,随她登上宫门口的城楼。
登城楼时,他觉察到容茶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朝容茶递去一只手,曼声道:“我扶公主一把。”
容茶心知这是他的一番好意,也没有推拒,将手放到他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掌之中。
他的掌心带有微热的温度,她能感受到些微的暖意,以及他愿意给她提供的依靠。
容茶落下眼帘,看着脚下的台阶,心想,她就算放空,不小心滑倒,他应该也不会真让她摔下去。
这些日子以来,他的一举一动,她都看在眼里,明白他是想要诚心挽回。
可惜……
她叹道:“我知道,你千里迢迢跑来东晋皇宫,是为了挽回我。现在,你因故离开,或许不会甘心。所以,有些话,我还是想要同你说清楚。”
“公主所言不假。我与公主有过半月之期,而今,我事出有因,需要先行离去。这并非代表我已放弃公主。”尉迟璟也不避讳,侧了眼眸时,眸里流露出些许渴慕之意,“若我能安然无恙地将事情处理完,会重返东晋皇宫,不知到了那时,公主可否愿意等我?”
容茶的纤浓羽睫轻颤,小手微动,悄悄地从他的手掌里抽出。
“如果我说不会呢?”她提起裙摆,继续攀登城楼。
尉迟璟遥望漆黑的夜幕,眉目间徒添失落。而有了夜色的遮掩,谁都看不到他的失落,除了他自己。
浅淡的月辉洒落在他的白袍上,让他的俊颜如玉,身姿若翩然出尘。
尉迟璟心叹,果真如此。
他将双手负于身后,以调侃的口吻笑道:“有些话,公主不妨放在心里。不然,今晚过后,这世上恐怕又要多一个心伤之人。”
“我若是不说,跟你不清不楚地纠缠下去,等到将来,我怕你的失望会更大,”容茶的言语间,却尽是认真之色。
说话间,两人已踏上城楼。
只消一垂眼睫,便能将东晋皇城收尽眼底。
容茶在城楼站稳,深吸了两口气,转过身,远瞭底下繁华的东晋京都。
“我知道,你很想问我,有没有喜欢过你。说实话,无论是外貌还是学识,当世几乎没有能与你匹敌的男子。加上你不时的温柔关怀,一般女子很容易沉沦。若说我从没有动过心,那是不可能的。”
尉迟璟的目光向她的身影寻去,面上的柔色更甚,心里亦是添了喜色。
容茶却是又道:“我知道你现在也喜欢我。但对我而言,你的喜欢,是虚无缥缈的空中楼阁,随时都有坍塌的可能。仅凭你的喜欢,和那份无可避免的心动,并不足以让我去冒险。我是个自私的人,只希望自己的性命无虞。”
“我若是毫无顾虑地进了那座空中楼阁,等哪天,楼阁真塌了,万劫不复的人就是我。与其赌上风险,我倒不如去割舍那份不足为道的心动。”
晚风轻拂,吹得她的裙摆和袖管股股发胀,凌乱的鬓发被拂向颊边。
尉迟璟挨得近,脸颊也被她的发丝刮到。
分明是很轻柔的抚摸,却像是莫名地带了刺,刺得他的脸颊和肌骨生生发疼。
尉迟璟闲然地将手放到墙垛上,话里却多了涩意,“你过去对我有所戒备,是担心我会因为当年的仇恨,将你和东晋逼入绝境?即便现在真相大白,我愿意用余生来弥补你,你也不愿意再回到我的身边吗?”
容茶点点头,侧过脸来,望进他幽深的眸底。
平日里那双波光盈盈的杏眸,此时,亦是决绝万分,“就算不提过去两年的事,光凭你身边潜伏的危险,我也不想去背负压力,不敢放任自己去喜欢你。如今的生活,平和安逸,我很喜欢。相比而言,西晋皇宫危险重重,我不想再回到那个压抑的牢笼里去。”
“我自诩,我对你的感情也没有深到能够生死相许的地步,不值得让我放弃我现有的生活。所以,及时放手才是最好的选择。”
尉迟璟以前没有想过,眼前那般柔软美丽的女子,一旦下了决心,却是比任何人都能狠心。
她的声音也向来是软软的,即便到了摊牌的时候,她也没有摆出一派疾言厉色。
可不费一兵一卒的她,却能轻易地干扰他的心神。
虽然从她出现的那一刻,他便明白,她要说什么。
但听她亲口说出时,他亦是溃不成军。
尉迟璟的双眸更为幽深,深到令人探不见底。
他一直盯着她,满眼皆是她。
袍裾随风翩飞,猎猎作响,而他的身姿却是岿然不动。
容茶也任由他看。
不同的是,她并没有看向他,而是安静地看向披了银色月辉的皇城。
须臾,尉迟璟却笑了。
他笑得璀璨,令那双凤眸有了生气,生出熠熠的水光。
容茶回了眸,微诧道:“你笑什么?”
尉迟璟双手撑着墙垛,唇际溢出几分自嘲的冷意,“我在笑,若我给不了公主安全的保障,让公主担忧的事成真,那我当真是配不上公主了。”
容茶的粉唇翕动,叹息道:“我们没有谁配不上谁,而是彼此不合适。我也担不起你的厚爱。世上女子千千万,你大可将目光放到其他女子身上。”
“来不及了,公主已经成为我心中的执念。我不会放弃公主。”尉迟璟抬眸,望了一眼天际的皎洁明月,呵着夏日的凉风,风眸涟漪。
他的决心坚毅,从唇中溢出的话语,清朗有力,“为了心中的执念,我会为公主披荆斩棘,为公主扫平所有的危险。而公主你只需站在万人之中,绽放你的风姿便可。”
他此番回西晋,不仅是为了二哥和无辜枉死的数万将士,也是为了妻子。
思及此,尉迟璟又是一笑怅然,“但我若是做不到,不消公主开口,我自是永远不再出现在公主面前。”
容茶倒是真没想到,他还会有这般决心。
她在风中静站片刻,心绪起起伏伏,终是垂目道:“西晋太子,你该走了。我已经耽误你太多时间了。”
尉迟璟的脚步却向她移去几步,衣带随着风,被吹拂到她的手背上。
他轻声道:“在我离开前,我对公主只有一个请求。”
“什么?”
“公主能再抱抱我吗?”尉迟璟敛尽笑意,俊容诚恳,显然不是在开玩笑。
容茶一时没反应过来,站着没有动。
尉迟璟不想得到到了这种时候,还听到她拒绝的声音,先一步侧过身,将她揽入怀中。
他用下颌压着她的发顶,感受鼻尖的馨香,餮足地阖了眼。
作者有话要说: 狗太子:得不到,只能靠抱抱来满足了,卑微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沐清桐、每天都在蹲更的Delia 5瓶;温如颜 1瓶
第68章 爬床
容茶感受到怀中的暖意,以及他的渴望后,心思婉转。
须臾,她抬起手,抱住他的腰,将下巴抵在他的肩头。
感受过令他魂牵梦萦的温香软玉后,尉迟璟亦是满足。
虽仍是有所遗憾,但时间不容他留下。
“走了啊。”尉迟璟徐徐松开她,颇含意味地说道:“若是想我了,记得多抱着猫说想我之类的话。走到哪里,都要将它带着。”
在夜色下,他白衣胜雪,俊雅风流,眉心的朱砂殷红,夺人心魄,而望向她的眼神,却是含了些许柔情。
容茶以为他后面半句话是在开玩笑,没有放到心上。
她还从没有想过,两人之间竟还能有如此纯粹的时候。
对上他灼灼的目光,容茶的眸里,映了浅浅的月色,眼神澄澈得如同婴儿。
她的颊边漾起浅浅的小梨涡,对他道了一声“珍重”。
*
西晋,皇宫。
皇帝近来眼花的次数愈发多了,到了晚间,难免会有眼花的时候。他遂多点了几盏灯,将整座养心殿照得灯火辉明。
今晚,皇帝着一身素白的宽袍,手持一份奏章,轻垂了眼睫。
花白的发丝和发白的胡髯,为他平添几分沧桑。
翻阅了一会奏章,皇帝平和地问身侧内侍:“太子可启程回西晋了?”
内侍道:“从传来的消息来看,太子并没有回来。”
皇帝默然摇头,不再提有关尉迟璟的事,转而问道:“派去风阳关的人,可见着琏儿了?”
“回陛下,大殿下……大殿下他……”内侍支支吾吾的,似有为难。
皇帝睇他一眼,他才胆战心惊道:“大殿下他已经不在不风阳关了。”
“才多大点事,你怎么给慌成这样了?你在朕的身边待了那么多年,是见过的风浪太小了吗?”皇帝不以为意地问道:“你说说看,琏儿不在风阳关,能去哪里?”
许是因着他的话,内侍不敢流露出异样的情绪,定了心神,如实禀告:“早在三个月前,大殿下就已潜逃至西楚国,如今,他应当身在西楚皇宫。”
“西楚皇宫?”皇帝凝神细思,眸里透出些许讽意,“西楚那位女帝,貌似才十八岁,风华正茂,尚未有夫。琏儿可的确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到了风阳关,都能为自己想后路。”
内侍道:“大殿下想必是以为自己被陛下彻底放弃了,才会为自己寻出路,为自己争取它国的同盟。”
“可惜啊,他是聪明反被聪明误。”皇帝撂下奏章,招手让内侍去揉肩捏背,也不忘叹息道:“若是他真心悔过,安分守在风阳关,储君的位置说不定就是他的。可惜啊,只差那么一步。”
“到底是大殿下让陛下失望了。”内侍边揉肩边附和道。
皇帝阖了会眼,再次睁开时,问道:“五皇子近来如何?”
内侍:“五殿下倒是安静地待在宫里,素日里,也就欣赏些花花草草,吹箫解闷。”
皇帝的瞳仁微亮,淡淡落声:“去传他来见朕。”
“喏。”
内侍得令,准备去开殿门。
然而,当他开门的刹那,殿内铜灯的火苗晃动,其中几盏倏然被门外的劲风熄灭。
一声惶恐的“太子殿下”落下后,殿门瞬间被人再次阖上。
皇帝的视线迟疑地朝殿门口探去。
不曾想,竟是对上一道挺拔修长的身影。
本该身处在东晋的太子,不知何时,已回到西晋皇宫。
如过往一般,尉迟璟的眼梢噙了淡笑,神态闲适。
而沉重的步伐,手里握着的一柄长剑,却是昭明了他的来意。
“回来了啊。”皇帝曲肘,将手臂搁放到桌案上,只表露出些微讶异后,便恢复了容色。
他像是同他话家常,乐呵呵地笑:“你回来,怎么都不提前跟朕说呢?”
尉迟璟不答,而是一步步地朝皇帝逼近,周身的气息森冷,且令人惊骇。
“到朕的身边来。”皇帝忽略了尉迟璟手中的异常,指了案几上的青花凤凰纹酒壶和略为凌乱的棋局,感叹道:“朕近日得了一千古残局,正愁无人能同朕解局,你回来了正好,过来陪朕饮酒对弈。”
话音落,皇帝亲自为尉迟璟斟了一杯酒。
而他还未来得及将酒递出,尉迟璟手里的长剑已是出鞘,落在皇帝的脖颈处。
殿内的气氛蓦然冷凝,只余几人的呼吸声,以及噼啪响的蜡烛火苗。
“父皇急着召大哥回来,现在又想见五弟,莫非是对儿臣有所不满,想要换人来当储君?”尉迟璟手握剑柄,和煦的话语若潺潺流水。
皇帝看着眼前的太子,但见窗外的月华落在他身上,隐隐地笼了层寒芒。
太子的眼里,似乎也迸溅出些许锋芒,如最为锋利的箭矢。
皇帝观察了一番,心里了然。
“你今晚敢来,想必是早将养心殿内外都换成你的人?”他斜眼,觑了眼脖颈上的剑,又望了眼一动不动的内侍,感慨道:“璟儿,你长大了,也出息了。朕教导你多年,却没想到,你会亲手谋划弑父一事,对你的生父,拔剑相向。”
尉迟璟的双眸冷冽数分,自嘲地笑道:“我也没想到,多年来,欺骗我最深的人,竟然也是我的生父。父皇,你亲手将自己的儿子和对你忠心耿耿的将士推入火坑后,可曾有过歉疚之心?”
“为君者,所做的一切,都是合乎章法,怎么会有愧疚之心。”皇帝叹了一声,微挑眉梢,吐字清晰,“那些将士们,当年在白虎滩誓死拼杀,挽回西晋的颜面,尽了他们的职责,也算是死得其所。”
见他提及当年之事,尉迟璟的指关节止不住地打了颤,亏得他将剑鞘拿稳,没让长剑落下。
“父皇,我记得,当年,你亲自带我去南边幽云关时,曾指着千军万马,对我说,当你还是帝王时,也曾带兵打过仗,在被逼入险境时,那些将士们啃树皮,饮马尿,将所有的口粮都让给你,与你一起共苦过。你说,对你而言,他们不仅是普通的将士,而是最该受你敬仰的人。”尉迟璟将长剑往前推移一寸,贴上皇帝的皮肉,一双凤眸已是被猩红的血色晕染。
他吐露的话语里,亦是含了诸多不忿和斥责,“可时隔多年,你却能反过头来,害死那些最该受你敬仰的人。”
“璟儿,那不一样。”皇帝的老眼盯着尉迟璟的双眸,眸光犀利,“对朕而言,那些将士们是该受朕敬仰不假,可允儿和他的幽云骑不一样。一山不容二虎,若是皇子的风头盖过帝王,朕的威严受到挑衅,那对整个西晋来说,并不是好事。”
“朕当年会那么做,也是出于无奈,为了除去隐患罢了。等你做了皇帝,你就会明白朕的无奈。”
尉迟璟听罢,眉间尽现嘲弄之意,“有何不一样?父皇,你不要再为自己找借口了。从头到尾,变得不是他们的心,而是君心。”
“因为君心变了,你开始宝贝你的皇位,心中生出一些没有来源的猜忌。因为你的猜忌,你可以狠下心肠,让数万将士葬送在白虎滩,甚至,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放过。到了此时此刻,父皇,你还认为自己没有错吗?”
皇帝的眉目中却是敛尽寒霜,双唇一张一翕,呼着浊气,似是因太子的不敬而感到极度的愤恼。
须臾,他笃定地吐字:“朕是君,朕没有错。”
尉迟璟的手微顿,笑:“比起当年的二哥,这两年来,我的风头更盛。可是,父皇为什么没有对同样充满威胁的我下手,置我于死地?难道不是父皇你早已意识到,你当年铸成了一桩大错,不想再重蹈覆辙罢了?”
皇帝微恍神。
浑浊的老眼里,他的目光闪烁,那是心事被人戳中的心虚。
皇帝将视线落在不远处的青瓷花瓶上。
他盯着花瓶看了许久,才移回视线,铿锵有力地驳道:“你既然知道朕对你手下留情,那你也该明白,世上最没资格责怪朕的人,就是你。允儿他们可以怪朕,你在九泉之下的母后可以怪朕,天下也可以谴责朕,但唯独你不行。朕或许是对不住他们,但朕扪心自问,从未对你有过亏欠。”
“允儿自出生起,就被人寄予厚望,朕将他当成储君培养,特意不去亲近他。可你不同,在你小的时候,朕可以随便抱你,亲自给你喂饭,带你一同去狩猎,同乘一骑,给了你所有皇子都羡慕不来的恩宠。在允儿过世后,朕将对他的愧疚,都弥补到你的身上,让你执掌大权,一昧地纵容你。”
“朕日日提醒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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