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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娇杏记-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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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3晋哥中毒

夜里瞿元霍过来,见寝屋里素来亮堂的烛火;较之往日明显暗了下来;便知那娇人儿定是睡下了;心里一时有些诧异。
    借着微弱的烛光,步子轻缓地行到榻边,抬手掀起了帐帘;只看到一个背着身睡的侧影,就连小晋哥儿也睡在她的怀里;呼呼作响。
    瞿元霍微顿一下,觉得有些异样;凑近了身子去瞅她;原以为是真睡着了;不想却见她两眼瞪得大大,颗颗泪珠儿不要钱的往下掉,枕着的红色软枕都给晕湿了一块。
    他心里一揪,“怎的了?”也不顾自己还未梳洗直接坐在了榻边,一手抚上她抽颤的小肩膀,将她扳正了身子,问:“出了何事?”
    娇杏还在抽抽噎噎,一时答不上话来,瞿元霍急得不行,“快些说,到底出了何事?”
    娇杏一下坐起来,想也不想就扑进他的怀里,哀哀哭道:“她们要将晋哥儿抱走,呜呜呜——”
    原是这事。
    瞿元霍叹一口气,娘还真是等不及,竟是将这事主动与她挑明了,现下不哭死才怪。
    搂着怀中颤颤的小身子,衣襟一片湿热黏糊,瞿元霍又是想笑,这眼泪水儿还真是泛滥,不消一会儿就给湿了个透。
    知道现下笑不得,瞿元霍摸摸她的脑袋瓜子,“莫怕,答应你的话,我绝不收回。”
    娇杏抬了眼看他,杏仁眼儿红肿一圈,活似一只小兔子,瞿元霍终没忍住,笑了出来。
    娇杏见他笑,就更是想哭,自己担惊受怕这许久,心痛死了,他却还能笑出来,知道现下不是闹脾气的时候,关乎晋哥儿的大事,若是一招失算,真叫她们给抱去了,那自个日后还要不要活了。
    知道眼前这人才是掌家的,只要他放了话,就是王氏也不敢反对。故而她虽是害怕晋哥儿被抱走,但心里到底还是有些底气的,就凭这许久他对自个的宠爱,想是不会赞许她们的。
    现下又听他这样说了,心里松了口气,但到底还是怕她们紧追不舍,后患无穷。
    想想着,又是伤心地流泪,对着他呜咽道:“我信爷的话,但是……若是她们还是紧追不放,那该怎么办?”她说到最后又小声添了一句,“为何要抱走我的孩子?明明就是我怀胎十月难产生下来的,她们半点力气都未出,就想得着这样大的便宜。”
    瞿元霍心疼地抱紧了她,心里却在回答,就因你是个妾。
    娇杏似是有感应,低低泣道:“我知道,就因为我身份低贱,你们都轻贱于我,于你们而言,我不过是个生孩子的工具,用完了就可以扔掉。”
    她说的你们,瞿元霍心疼的不行,早先还有些摇摆不定的计策,登时坚固了不少,他吻了下她的头顶,沉声道:“莫担心,还有我在。”
    “嗯。”浓浓的鼻音。
    见她乖了,瞿元霍揪起的心才松懈下来,叫玉珠打了盆温水进来,亲自给她擦了面,再煮了两颗蛋敷了她的兔子眼,才抱在一处睡去了。
    第二日醒来,娇杏照常待在自个院里,她已经想好了,瞿元霍一日不解决此事,她就一日不去那荣寿堂,那两个可恶的老女人,她是一刻也不想再见到。
    ……
    荣寿堂,王氏此刻的脸色很不好看,她的儿子竟然想将那娇杏抬成平妻,她一张老脸都在气的打抖。
    就连平时不怎么吭声的瞿良材,也是一脸的阴郁。
    “你到底是怎生想的!”瞿良材难得对大儿子发了火,大郎是他最器重的儿子,自小到大,从未让他操过心,自打那个女人进了家门,他行出的事也是处处极端起来,全然不似以往那般讲究道德伦理。
    瞿元霍似是没瞧见二老的脸色,不紧不慢地说:“娇杏出身虽低,但她到底替儿子生了晋哥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晋哥儿如今叫她养着,身份低了总归不好。”
    瞿良材差点没背过气去,王氏急忙给他拍了两下,待好些子了,才又跺着拐棍指着他就是骂:“我看你是被那狐狸精迷了眼!早知如此,当日进京前,我就该把她卖了去,总好过今日闹得我家宅不宁。如今你官职在身,怎么说也是有点身份的人了,你就没思过若真将她抬了平妻,于你仕途可有影响!到时一个罪状下来,你担不担得起!”
    本朝纲律虽然风气开化,当年太/祖皇帝连年征战,各地战火硝烟,死尸遍地,在他坚韧不拔,百折不挠的毅力下,终是打败敌寇,一路攻城掠池,自一个边疆附属国,成为统霸一方的千古之帝。
    如今大盛王朝,建国已有数百来年。太/祖皇帝侯擎天生性霸道冷酷,行事毫无章法,好随性所欲,他一生中妃嫔夫人无数,皇后也是相继替换了三人。
    一日,他见自己素来器重的臣子吴珂,愁眉不展,朝退后,便刻意独留下他问话。那吴珂平素与他亲厚,便将自己一肚子苦水道与他听。
    原想着必要得他一番劝慰,不想却迎来了一个喜讯。
    侯擎天听后,只不屑地一摆手,自有宫人伺候笔墨,他几笔一勾,便给无数男子带来了喜讯,也给无数女子带去了灾害。
    原来,侯擎天拟了一条旨意:一男三妻四妾,一正妻,二平妻,四良妾。令人写入本朝律例,自此算是生效。
    那吴珂自是喜不自禁,一心想将这喜讯告知心上人,匆匆去了。
    然而,旨意一下,满朝哗然,众大臣一众上奏:“陛下,此举不为人道,有违礼教人伦,还请陛下三思,撤回旨意啊!”
    侯擎天哪里肯听,他祖上本是出生草莽,生性粗暴野蛮,哪里会听这些文臣雅士口中的天伦道理,自然不去理会。
    朝臣无奈,终不敢再次冒险上奏,这事也就这般不了了之。
    数百年过去,如今宝顺二十七年,今上崇尚教义,自幼博览群书,生性宽厚仁德,最是讲究礼教规矩,早已不是当年太/祖皇帝时期的那般专横跋扈,粗野不逊。
    虽然可娶平妻这一条律例,至今还未被废除,但有眼识的人都知道,今上于此并不推崇,只念在太/祖皇帝亲手所拟,不敢擅自废去罢了。
    但到底还是无人敢娶纳平妻,除了一些府门低贱,满身铜臭的无耻奸商外,平头百姓也好,当朝大元也罢,俱是无人敢逆。
    瞿良材不信自个儿子不晓得其中利害关系,他只信儿子是被狐狸精迷了心。
    瞿元霍确实知道,他如今就是要利用这点,让爹娘表个态,省得日后他身在府外,还需时时提着心。
    见爹和娘气的不行,瞿元霍适可而止,“爹,娘,是儿子思虑不周,险些行差踏错。只是昨日晋哥儿一晚上哭个不住,闹得儿子心焦睡不好,一问起才知,昨日受了惊,母子两个都是一晚上噩梦连连,瞧着就叫人揪心,不知是出了何事?”
    瞿良材听了也是一脸的揪心相,不知他的宝贝大孙子是怎么了,昨日晚上隐约听到王氏念叨着要抱孩子抱孩子,便朝着王氏看去,果真见她面上有些不自然。
    王氏心里暗骂着,这个小妖精还真就这般脆弱了,她还未来强的,只动动嘴皮子就给受不住了,实在是令人糟心。
    瞿良材重重一咳,随即抬眼看了下大儿子,原来闹了半天全是唬人的,这里才是重点。
    他叹了口气,只要儿子大事上不行错,这些家宅里的小事他都可撒手不管,便说:“你快些去吧,晋哥儿如今还小,自是该由她带着。”
    王氏被人打了脸,面上自是不好看,哼的一声进了里屋。
    瞿元霍得了保证,心里还未放松,只现下得寸进尺不好,便想着晚上再来,听了他的话,自行去了。
    ……
    待到了夜里,夫妻两个坐在圈椅上,等着日日都要来省昏的大儿子。
    王氏还在往嘴里塞东西,瞿良材见了就瞪一眼,摇摇头,瞥开了视线,兀自喝着茶。
    “这都大晚上了,你还吃个啥子茶,还想不想歇了。”王氏嘴巴里含糊不清。
    瞿良材没好气驳一句,“你吃你的就是,莫要管我的闲事。”
    王氏正待发火,瞿元霍就进来了,她还在生儿子的气,哼的一声便把脸撇开。
    瞿元霍视而不见,照旧行了礼,喊了声爹与娘,才说:“娘还是早先歇息吧,儿子有些话要与爹独说。”
    王氏正了脸,“你是要说什么见不得人的话,偏还要避开了我,打量着我不知道你那些个小把戏,还不就是为了那个狐媚子。”
    “娘!”瞿元霍忍着气,面上有些阴沉,“她也未做过什么错事,您为何偏要这般如此的针对于她?说到底您还得捧着她,若没有她,又哪来的晋哥儿!”
    王氏被他吼的臊了面,站了起来就叫道:“我看你真是被她迷了心,晋哥儿晋哥儿,天下女子多了去,我还怕找不着一个生孙子的!”
    瞿元霍抿唇不语,到底知道再争论下去不好,只看着瞿良材。
    瞿良材无法,站起身来,推了老伴儿进屋,再又出来时说道:“说吧,究竟是有何事?”无非还是那个女子罢了,他在心里帮他回一句。
    瞿元霍几句道清了来意,瞿良材才看了他一眼,“你就真这般喜欢她?”
    瞿元霍未正面回答,只说:“到底是晋哥儿的亲娘,身份低了不好。”
    瞿良材点点头,进了屋。
    瞿元霍在外头等着,不一会儿,果然听到一阵谩骂声自屋里传来,王氏在里头“乒乒乓乓”撒泼不干,瞿良材怒地一吼,才给消停。
    出来时面上也是难看的很,塞到他手上,转身就进了屋,果然里头又吵起来了,瞿元霍赶紧提步走了,实在被闹得头疼。
    ……
    娇杏正抱着晋哥儿刚躺在榻上,小晋哥儿今日还真有些不对劲,失了往日的活力,一整天蔫蔫的,让她光瞧着就心疼。
    见了他回来,连忙告诉了他,“不知怎回事,一整日都这样。”
    瞿元霍面色沉了又沉,难得冲她发了火:“既是如此,怎就不去请大夫,你与我说有何用,我还会看病了不成。”
    娇杏面上白了又白,忍着泪没有流出来,眼圈红红的,“是我想岔了意,那现下快去请大夫来吧。”
    瞿元霍稍缓了面色,知道自己不该冲她发火,她不过凡事都依赖他惯了。
    兀自走到门边招了丫头吩咐下去。
    不到一刻钟功夫,邢大夫便来了,正是娇杏险些小产那次请来的大夫。
    他为晋哥儿细细把了脉,面色有些沉重,“小少爷像是中了毒。”
    屏风后头传来一声惊怖的叫音,“怎么会?”随即又是刻意压制住的低低啜泣声。
    瞿元霍紧攥的拳头紧了又紧,眉头拧的死紧,上前一步,“可有大碍?”
    邢大夫舒一口气,“还好,小少爷只是闻着了毒气,倒是没有吃下去,开个清肠排毒的方子吃个两顿就妥了。”
    末了,他又看了一跟前身姿伟岸的瞿元霍,好意提点一句,“家贼难防啊,这朝阳花在枝头上开着不会有毒,但一旦摘了下来,离了日光,那毒性就慢慢延发了,你将它晒干了藏在荷包里,还能发出淡淡的清香味,一般不识毒性的人,还会喜欢这气味,或是插戴在髻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点缀。”
    瞿元霍面沉如水,“有劳邢大夫。”
    邢大夫点了头,收拾了箱笼,又扔下一句,“这抛毒之人,是想将小少爷弄得痴傻呢。”
    邢大夫一走,瞿元霍立刻令人速去熬药,一边将晋哥儿抱起往屏风后头去。
    娇杏一下子扑上来,哭道:“一定是湘琴,昨日下午就是她抱着晋哥儿出来的,我看着了。”
    瞿元霍点了头,语声狠厉,“你放心,我定要她付出代价。”

正文 54湘琴被卖

攸关晋哥儿性命的大事,娇杏自是不能松懈;一边命了秋萍守着炉子熬药;一边招了昨日看顾晋哥儿的三人进来。
    三人跪在地下;脸色都有些发白,适才动静不小,自是知道了晋哥儿中毒一事;一时心下俱都开始不安起来。
    娇杏将睡熟了的小晋哥儿紧紧抱在怀里,自己则身子发软地靠在瞿元霍身上;抬眼看了下底下同样脸色泛白的玉珠,心里对她说不失望那是假的。
    此时那股子后怕才一阵阵袭来;轻薄的嘴唇微打着颤;“你们昨日到底守没守在晋哥儿身边;竟让他遭了这样大的罪,若是出了意外,你们担待的起吗?”
    姨奶奶几句话虽说的绵软无力,但落在底下三人耳中,却都是一阵打抖,她们如何会不知,这小少爷是姨奶奶的命根子,又是大爷的长子,若真是出了差池,自个脑袋怕是真要不保。
    玉珠低了头,两个拳头攥的死紧,她咬牙往前膝行两步,重重磕了头,“是奴婢失职,求主子处罚,奴婢绝无怨言。”
    两个妈妈见她这般,也跟着磕头认罪。
    瞿元霍眼睛一眯,长腿一伸,朝着跪在最前头的玉珠就是一个窝心脚,冷斥道:“现下不是认罪的时候,快将昨日上午在荣寿堂的一点一滴,俱都细细道来。”
    玉珠何曾遭过这样的罪,在宝香苑里自来就是副小姐当着,如今当着众人的面挨了主子爷的一个窝心脚,早已疼的泪流满面,这下是里子皮子都扫了光,日后的地位也是不保。
    想想着,就是伤心个不住,捂着心口哭哭啼啼,断断续续道清了那日前前后后,琐碎零杂的事也都给掏了出来。
    两个妈妈也在一旁颤巍巍的补充。
    瞿元霍眼底一沉,“这般说,那日你们都未离开?”
    “是。”玉珠含着泪,“那香味奴婢是闻着了,当时奴婢还说怎的突然有些头晕,陈妈妈与崔妈妈也是这感觉,只那时并未在意,毕竟是在……”
    “行了。”瞿元霍打断她,转头看向两个妈妈,问,“那气味你两个也闻着了?”
    两个妈妈连忙点头称是。
    瞿元霍面色阴晴不定,一摆手,“退下吧。”
    “是。”几人躬身退下,出了门槛,才算松了口气,两个妈妈回头看向落在后头的玉珠,却见她面色十分苍白,满脸是泪地跑回了屋。
    ……
    秋萍熬了药端来,瞿元霍抱着晋哥儿,娇杏拿了小银勺小心地喂进晋哥儿的嘴里,前一口还给吞进去了,后几口全给吐了出来,娇杏瞧得慌了神,连忙朝瞿元霍看去。
    瞿元霍叹一口气,伸手接过,也喂了几口,仍是吐了出来。
    他一双剑眉拧的死紧,娇杏瞧了,吞了吞口水,才说:“给我吧,我喝了,再给他吃/奶就是。”
    瞿元霍想想觉着可行,便由了她。
    娇杏皱着眉头一口喝尽,秋萍忙找了颗蜜饯放进她嘴里,她含着蜜饯,看着秋萍端了药碗出去合上了门,才又靠在了他怀里,口齿含糊,“爷要怎么处理?难道就样不了了之了吗?”
    瞿元霍包了她的小手,攥在手心里,“自然不会就此放过。”
    ……
    到了第二日,瞿元霍赶早到了荣寿堂,两个老的才刚起来,头脑还不甚清醒,被他这一说,都给唬的不行,一下子就清醒过来。
    王氏嚷嚷着立刻就要去宝香苑看大孙子,瞿元霍一把拦下,“现下不是看人的时候,这时最该做的就是立刻查清,究竟是哪个黑心胆大的竟然要谋害晋哥儿!”
    王氏听了他的话没再嚷,回到位上坐下,看着他屏退了其余下人,留了湘琴在旁伺候,又命了两个丫头去了怀瑾院,请了江氏来。
    江氏也是被骇了一大跳,不知出了何事。
    厅屋里,王氏与瞿良材两个上座,瞿元霍坐在右手边,湘琴立在王氏身后,江氏上前见了礼,就要坐在丈夫右手边的下座。
    瞿元霍看她一眼,淡淡道:“晋哥儿中毒了。”
    “什么?”江氏惊呼一声,刚要坐下的身子,登时直了起来,满脸都是担忧,“怎的回事?请大夫看了没?”
    瞿元霍答:“自然是请了,现下已无大碍。”瞿元霍看着她的眼睛,又道,“只那黑心烂肠的毒妇却是没寻出来,依旧逍遥法外。”
    江氏眼圈蓦地一红,“爷怀疑是我做的?”
    瞿元霍未正面回答,只说:“你与湘琴都接触过晋哥儿,自然都有嫌疑。”
    湘琴也是一惊,一下跪在了地上,只不说话。
    瞿元霍命她抬了头,“说来,你的嫌疑最大,那日你可是抱了他整一上午,说说看你都做了哪些事?”
    湘琴眼皮子低垂,不去看他的脸,只盯着地上,心口“砰砰砰”直跳个不停,一声一声地说着那日的点点滴滴,起初还说的顺溜平稳。
    越到了最后,屋里子静的只剩下她一人的声音,一时心慌意乱,嘴皮子一个打抖,出口的话也就不再顺溜了。
    她急急刹住车,瞄了眼座上的瞿元霍,见他正一脸似笑非笑的神情看着她,心中一突,脸快埋进了胸里。
    答案显而易见,王氏气的面色涨红,就似活活给人扇了一个耳光,气的坐在上座,身子直打抖。
    她一个抬手,便抄起手边的茶盏狠狠朝着她砸去,湘琴尖叫一声,倒在了地上,捂住了额头,那里鲜血直冒。
    “说!你为何要这样做!”王氏大吼,几步来的她身边,又是狠踹了几脚,“平素我待你不薄,将你当了亲闺女一般看待,说个老实话,我自个的亲闺女还没你这般享福过,你倒好,就用这番行为来回报我,倒真是没令我看出来!”
    湘琴忍着痛,才回味过来,抱了王氏的腿就是哭,“太太冤枉我,我可没承认是我做的,你们可有证据?再者,我为何要这般做,我又不是****奶,三少爷倒是碍了我什么路!”
    王氏顿了手脚,转头看向江氏,狠声道:“她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你快过来给我说清楚!”
    江氏心凉到了底,她看了眼神情淡漠的瞿元霍,心中发冷,才嗤笑地看着底下跪着,面上糊满了血渍的湘琴,话是冲着王氏说的,“一个贱婢说的话,您老也相信,儿媳入你瞿家多年,为人品性如何您还会不知?晋哥儿是大爷的长子,妾巴不得抱来了自个养着,岂还会对他下毒暗害!”
    两方可持己见,一时也分不出到底谁是谁非。
    瞿元霍旋着手中的茶盖儿,看了眼跟前一站一跪的两人,开了口:“江氏禁足半年,湘琴打发卖了。”
    短短几个字就给两人判了刑,江氏无所谓,禁足于她而言,就不用日日再来请安,省了不少被王氏奚落的机会,她静默地立在一旁,心里对这个男人早也冷了心。
    湘琴懵了,她是卖的死契,生杀大权都在主子手里掌握,大爷竟是要将她打发卖了,想想自己不知要被卖到哪里,她就一阵打冷战,现下早也忘了当日邀宠的心,只想着保命为主,她可不想真被卖了。
    她求了王氏,知道王氏最疼她了,再次抱了她的腿就是哭,“太太!太太救命啊,奴婢没做,奴婢怎敢去谋害三少爷,奴婢是被冤枉的,太太救我啊!别让大爷卖了我!”
    王氏铁青着脸,到底还是伺候了这许久,有些感情,试着跟儿子打商量,“要不且饶了她这次,毕竟你也未找着证据。”
    瞿元霍阴了脸,但凡要使坏的人,哪里还会将赃物留着,自是早也被处理了。
    是以,他并未命人一间间屋子的搜查,只抓了两个最有嫌疑的人前来审问,他早也想好了,不论结果如何,这湘琴都是留不得的,早也看出来她那不纯的心思,往日在娘跟前一味的讨好献媚,全是为了得到她的器重提拔。
    “人心叵测,这丫头留不得,今日放了她走,没准儿还是为了她好,若是哪日身在府里,又生出了何歹毒的心思,只怕下场就没今日这般简单了。”
    话音一落,哀哀求救声便戛然而止,湘琴怔怔地望过来,半晌才道:“大爷说的没错。”她心里如何会甘心,经此一闹,她在王氏心里形象必然大打折扣,府里地位也会不如从前,与其这般,倒还不如求去。
    只是不知她会被卖去哪里?
    湘琴不声不响地被卖走了,在荣寿堂里还是掀起了一阵不小的风波。
    “太太那般宠爱她,她是犯了什么大错,竟是沦落到了被发卖的地步。”
    “我猜必是大爷发的话,没看大爷方才那副要吃人的脸色,定是与那……”那丫头鬼头鬼脑地四处望了下,才凑近她耳边,“定是与宝香苑那位有些关系……”
    “嘘……”那丫头连忙命她打住。
    ……
    娇杏听着这个喜人的消息时,正抱着晋哥儿在吃午饭,他吃了两顿奶,精神确实好的差不多,将他抱了起来,再亲了一口,眼底的神色复杂,隐隐有着歉疚。

正文 55两个酒鬼

吃罢了午饭,母子两个倒在榻上歇午觉;娇杏瞌了眼睑;却怎么也睡不安生;心里一阵阵发慌,她亲了亲晋哥儿的脑袋,将他抱得更紧了些。
    闭上了眼;心绪翻涌。
    晋哥儿是她的亲子,她自然不会真的去害他;有这样一个想法,也是因着王氏、江氏几人咄咄相逼;偏瞿元霍护得到一时;却护不了一世。
    她自知自个身份低贱;今生怕是顶多只能是个妾了,便是那讨人厌的江氏短命死了,自个也不可能被抬成正妻。大盛朝没人敢有这番作为,她不信瞿元霍会去开这个先例,依照他那般冷静自持的性子,顶多会多分与自己一些宠爱罢了。
    他爱的了自个一时,却不能爱自个一世,况他现下对自己怕是也还没有爱,只能说是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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