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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娇杏记-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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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村子里,瞿元霍便将她放了下来。这回步子略慢,配合着她慢地往家走。
    待两人慢走到家门口,天色已经快暗下来,家家户户都点起了油灯。
    一家子都等着这两人呢,到了现下都还未用饭。
    王氏面色淡淡,起初她还担忧着这洗衣裳的人,怎的洗的人都不见了踪影。恐她初来乍到,被那些个不识相的给欺负了去,便急匆匆地赶的河边。
    哪知人倒是没见着,就见到一盆子洗净的衣裳放在石块上。她心下一紧,不知这人哪里去了,左顾右盼,扯着嗓子喊了好一会儿,都没人答应。
    这心下就更是急得慌,暗想她不会这般背气吧,这花了大价钱才买来的生孙子的,这才两三天人就跑了?
    她再一想,这跑了还不算最打紧的,顶多是损了银子,虽然也肉痛,但总归好比被人拐了孙子好呀,虽然还不见得肚子里就有了孙子,但这事也是难保就有了啊。
    她急得都快老泪纵横了,还是那途经的蔡大爷好心告诉她,“你那大郎抱着他的小娇妾正往山里头去呢!”
    她这心中就是一堵,这实在太荒唐了,青天白日的还就给抱上搂上了,真真是丢死了她这张老脸,好生谢了那蔡大爷后,便抱着盆子怒气匆匆的往家走。
    这左等右等,天都快黑了,才总算是把这两个冤家给盼了回来。
    “爹,娘。”瞿元霍跟二老问了个安,便在位上坐下。
    王氏虽是有心想知道他俩一下午都做了些什么,但碍着一桌子人都在,便也忍下,暗想待饭罢后再来好好审问一番。
    “公爹,婆母。”娇杏亦是在他身后,怯怯开口。
    瞿良材略点了点头,王氏则是淡淡瞥了眼她,“坐下吧。”
    “是。”娇杏坐下,她的位置在江氏左手边,瞿元霍在江氏的右手边。
    那杨氏一双上挑的眼睛,将她从上到下扫射了一番,撇了撇嘴,碍着婆母在场,终究是没有说话。
    瞿元俊则两只眼珠子滴溜溜转,趁着夹菜扒饭的空当,时不时都要转到她身上好一会儿,他怎么觉着他这个小嫂子越发的娇媚起来,真真是勾死人也。
    若是什么时候能够一尝滋味,那真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哎哟~”瞿元俊差点子踢翻了桌子,王氏一个眼刀子飞过来,“整日疯疯癫癫的,便是吃个饭也不得安生。”
    瞿元俊瞪了一眼杨氏,看我晚上怎么收拾你,转过头来又满脸委屈地看着王氏,“娘,您就不能对儿子好点。”
    王氏又是一个眼刀子,“娘怎么对你不好了?”
    瞿元俊瘪嘴,“怎么就没见你唠叨过大哥呀!”
    王氏瞪眼,“你大哥什么时候跟你一般不懂事了?”
    瞿元俊还待伸冤,就家自家大哥漆黑如墨的眸子,毫无温度地扫过他的面上,刚想要出口的话,登时卡在了喉咙处。
    江氏握着竹筷,有些食不知味,吃进嘴里的饭菜都变得苦涩至极。
    一餐饭罢,其余人都各自回了屋,王氏单留下了瞿元霍、娇杏两人。

正文 10你个混蛋

厅屋里剩下三人,王氏坐于上座,瞥了眼下手边面色寻常,坐姿方正的大儿子,心中积郁的一股浊气,才稍稍纾解了点。
    她这儿子她是了解,自小就寡言少语,面上少有笑颜,整日里肃面以待,性子更是冷淡生硬的很。
    虽说如此,但从来没做过不合规矩的事,他们家虽不是礼教世家,但好歹他这儿子也是读过几年学堂,识得一些礼义廉耻,这种青天白日就与女子拉拉扯扯,伤及风化之事定是做不出来。
    那便就是这娇杏的错了。
    王氏一双有些浑浊的眼睛,冷冷地扫过她娇花一般的脸蛋,娇杏坐在瞿元霍的右手边,没来由就是一阵哆嗦,脑袋垂的更加低了,她似乎已经觉察到了不妙。
    王氏无视她一副小媳妇模样,转过头来冲着大儿子温声道:“大郎便下去歇着吧,让咱们女人说些私/密话。”
    瞿元霍知自己娘亲是要独留下娇杏一人问话,眼下这般说,只是为了支开自己。虽是心中明朗,但他终究是一字未提,径自退去了。
    见儿子已经走了,王氏面上适才维持的淡淡笑意早也褪去,瞬间变得阴沉如水,“跪下!”
    娇杏身子一颤,扬起脸蛋,满脸的不解。
    “我命你跪下!你可是耳聋了?”王氏呵斥道。
    娇杏咬唇,似有不甘,但终究是在人之下,便朝着她直直跪下,口中有道:“婆母,娇杏竟是不知哪里惹得您老发了怒?”
    王氏拿眼死命看着她,“你真是不知道?”
    娇杏摇摇头。
    王氏一拍案几,几上的茶盏险些都跌了下来。娇杏身子一缩,还未待她反应过来,那王氏就一下子冲到她的面前,二话不说抬手就扇了她一个耳光。
    “啪!”娇杏险些被她一巴掌扇在了地上,可见她是下了多大的力。
    这次她咬紧了银牙,未有哼一声,嘴角边留下一条鲜红的血渍,嘴里腥味蔓延。好汉不吃眼前亏,现下在人之下,唯一的活路便是认错求饶。
    规矩地朝她磕了个响头,抬起头来,一手捂住高高肿起的左脸,面上又是胆怯又是害怕,充分表明了对她的敬畏,“娇杏知错了,往后再也不敢犯了,还请婆母大人有大量,且先饶过了娇杏这一回罢。”
    王氏见她面上挂了彩,又有些后悔了,这不知情的人,只当她是虐待儿子的小妾呢。
    见她认错的态度诚恳,心中的怒气便缓和了点子,因说道:“你可知你错在了哪里?”
    娇杏睁着水汪汪大眼,还是有些不解,不知自己哪里做错了。
    但她左想右想都是洗衣裳洗到了晚上才回来,怕是这事惹得了她老人家不快,便态度诚恳的认错道:“娇杏知错了,往后洗衣裳一定快些洗,定不会耽搁这般久了。”
    王氏见她面上不似作假,便有些无奈地提点道:“非是说你洗衣裳之事,你这一下午都跟大郎在一起做了些什么?”
    她一愣,原来她恼地是这个啊,但是她又是走哪知道的?
    王氏自是看的出来她的不解,便说道:“你甭管我走哪里知道的,你就说说你们这一下午都做了些什么?”
    听罢,她的面上就是一红,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她总不能说是差点被个有恶心又丑陋的男人给占了便宜,之后才跟着大郎去温泉里洗身子,至于后头发生的事,全然是水到渠成啊。
    王氏见她这样,心下便也猜到了几分,适才收敛的怒目,登时又狠狠地剜向她,“你个小蹄子,早知你不是个规矩的!现下才来几天,就勾得大郎为你犯了戒……看我怎么收拾你!”
    王氏越说越激动,心中的火气蹭蹭蹭直往上冒,眼看她又要来打自己,娇杏吓得连忙尖叫出声。
    屋外候着的瞿元霍,听到她尖利的叫声,终是没能忍住,徒步进来。
    王氏未想到大儿子会突然回来,面上的凶相还没来得及收敛,那瞿元霍便朝着她施礼道:“娘,此事儿子也有错,若不是儿子一心想着快些有了子嗣,便也不会做出惹得你老不高兴之事。”瞿元霍难得展开了柔情攻势。
    王氏一懵,适才她被愤怒席卷了头脑,差点子坏了大事。
    又见儿子难得露出这等哀愁之色,心中更是被揪的难受的紧,原来儿子表面不说,心中还是着急的很。以至于白天都要奋力耕耘,生怕在家里被人撞上惹了闲话,便跑到那林子里去。
    真真是,王氏心中一叹,那条件得是多艰苦啊。
    她连忙拉起还跪在地上,一脸怯意的娇杏。伸出手碰了碰她红肿的半边面颊,语气中夹着一丝讨好,“你先跟着大郎回屋去啊,娘一会儿便给你送个活血散瘀的过来。”
    王氏噔噔噔地跑进自个睡觉的屋里,翻箱倒柜起来。
    娇杏抬眼看他,见他面上仍是那副处变不惊,不为所动的模样。心中就越发委屈的很,都怪他,若不是因着他,她也不会白白挨了一巴掌。
    当下就气呼呼地越过他的身子,朝屋外走去。
    回到屋里便将房门插上,径自坐在床头默默流泪。
    她觉着自己就从没这般倒霉过,今日可谓是受够了!
    “咚咚咚”,木板门被屋外的人敲响,娇杏知道是他在敲,便转过身子扑倒在榻上,用被褥蒙住脑袋,试图隔离那令人心烦气躁的敲门声。
    过了一会儿,屋外没了响动。
    娇杏自被褥底下出来,面上起了层轻薄的汗水,心下又有些失落感。
    他就这般没有毅力,说走就走,全然没把她当一回事。这样想来,她就更加伤心了,嗷呜一声又扑倒在被褥上,呜呜哭泣起来。
    哭了好半晌,终是疲倦了,嗓子也开始哑了。
    她便摸索着起身,欲图倒杯水润润喉咙。屋子里不曾点灯,她一转身,便见到桌案旁坐着一个人,且从身形上看还是一个男人,心中顿时一骇,腿上就有些发软,屏着呼吸,不敢出声。
    过了一会儿,待她就快破功的时候。那人发出一声叹息,她浑身徒地就是一软,跌在了地上。
    那人走过来,动作温柔地将她自地上抱了起来。
    娇杏气愤地伸出粉拳砸向他,语带哭音地控诉他,“你混蛋!你混蛋!你要吓死我了……呜呜呜……”
    瞿元霍抱着她在榻上坐下,抓住她的两只小粉拳,放到唇边吻了一吻,扳正她的身子,语声低沉中带着一丝温柔,“乖,别动。让我看看你的脸。”
    娇杏不动了,任由他粗糙的指腹她的左颊上来回打圈涂抹,冰冰凉的触感令她舒服的呻/吟出声。
    “你走哪儿进来的?”娇杏似才想起什么来。
    瞿元霍未答话,只伸出修长的手指朝着窗子的方向指了指。
    她会意,惊奇道:“怎么没听到半点声响?你是做贼的?”说罢,被撅着小嘴,气呼呼地望着他,尽管屋里光线黯淡,看不太清他的容貌表情,但她还是能猜出他定又是那副常年不变的面无表情。
    瞿元霍不理她的无理取闹,俯低了身子搂着她卧在了榻上,轻轻一声,似叹非叹,“睡吧,明日我还要去县城。”
    娇杏原本还想闹他,但一听到他说要去县城,登时转了心思,凑到他耳边,呵气如兰,“霍郎~你也带我去嘛~”
    瞿元霍暗自皱眉,“尽是几个爷们家进城做买卖,你个妇道人家去作甚。”
    她撇了撇嘴,有些气恼地冲他说道:“妇道人家怎么了?妇道人家就不可进城了?”
    瞿元霍有些不耐她的无理取闹,背转身子,便要闭目安歇。
    那娇杏许是有些时候有些一根筋,见不得别人不将自个儿放在心上。
    当下便自他身后搂住了他的腰身,脑袋贴在他的后背,语气有些落寞地叹气道:“你不愿带我去便算了,我知自个在你心里没地位。今日所生之事,俱是我活该倒霉,全然也怪不到你身上去。”
    说罢,搭在他腰间的手臂便慢慢缩回,轻轻翻转了身子,两人背对而睡。
    田里的蛙在叫个不停,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窗外一轮弯月在夜里散出朦胧飘渺的白光,天际边还漂浮着几朵乌云,时不时将那朦胧的月亮给遮蔽了起来,天色顿时大暗,瞧不清一丝物事。
    可是不消一会儿,那乌云又渐渐离开了月亮,没了遮蔽,那朦胧的月光便又洒落每家每户。
    良久,瞿元霍转过身子,见那今日一天都在断断续续与自个赌气的人儿,此时背着他,小小的身子在微微的起伏,竟是睡着了。
    他略一叹气,动作轻柔地将她揽进了怀里,亦闭眼睡下了。

正文 11愁容难展

日子一晃,便过去了两月。
    这日夜里,娇杏散了发髻,坐于窗边。今日白日才下了雨,去了不少的燥意,现下这会儿子,窗外吹来凉爽的夜风,令人烦躁许久的心绪,变得平和了不少。
    “唉……”她叹了口气。
    秀气的眉头紧攒,面上带了些解不开的愁容。
    这几日她都过得有些不快活,说是不快活,更多的还是心虚与害怕。
    这原因无非就是,她没履行好自己的职责与义务。瞿家将她买进来,目的意义就是为了给瞿大郎生儿子,可她这肚子已过了两月,仍是没有半点反应。
    王氏也从起初的满心欢喜期盼,变成了如今的各种看不顺眼加之不待见她。
    旁人或许都以为是她这肚子不争气,心中由不得为这瞿大郎掬了一把同情泪,这厮恐怕是这辈子与子无缘。这女人进了他家,都是个怀不上的。
    可她这心里,却是一清二楚。原因无非就是,早先在侯府喝了不少三奶奶周氏赏下的避子汤。
    这避子汤是有短期的与长期的,短期的喝下一碗,一个月内,论你怎么行房事,种子撒的再是多,都发不了芽。这长期的,就是一年了。
    想来,这三奶奶这般嫉恨于她,必是给她喝的为期一年的。
    娇杏咬紧了牙,手中帕子被她扭得变了形。这样算来,她是去岁十月多喝下的,到如今还未满一年,那岂不是还要再等两个多月的时间。
    她自己知道时间,倒是不怎么着急。可这王氏与瞿大郎这一家子,就指不定要多着急了。
    前几日,那王氏还说要带她去城里的医馆查查,看看是不是身子出了毛病,才没给怀上的。她当时一听见,面上虽是没什么大变化,但这心里却是如同惊涛骇浪一般,吓得不轻。
    心想若是被他们发现了自己以往喝过避子汤,那她不就是死路一条?
    好在她进瞿家也就两月之久,还可用时间太短来搪塞一下,那王氏也就罢了口。
    可若是还要等上两月之久,那到时又该如何应对?她有些头疼,趴在土炕上欲哭无泪。
    正在这时,瞿元霍进来了。
    他的身上与发上都还带着水珠,想是才在外头冲了澡。
    娇杏连忙收拾了心情,起身拿了干爽的帕子为他擦身子,现下能依靠的只有面前这人,她还不得好生伺候着。
    待擦干了身子,她便拉着他在木凳上坐下,转而又拿过一条干爽的帕子,为他绞着头发。他的头发乌黑粗亮,摸在手中的质感很好。
    她俯低了身子,偷偷瞥了眼他的脸色。
    见他古铜色的脸上,五官雕刻,轮廓分明,鼻梁高挺,双目有神,一张泛着健康色泽的薄唇下边生出来不少胡渣,使得他有异于京城高门贵族子弟的清贵儒雅、温润如玉,反倒更添了几分男子刚硬之气。
    见他面色微微有些倦意,她便伸出玉手于他太阳穴上轻轻按揉,试图缓解他的疲倦。一边俯低了身子,与他交颈相缠,口中轻声细语,“霍郎既这般疲累,不如早些歇息罢。”
    女子在颈边呵气如兰,瞿元霍心有躁动。便依言起身,径自来到桌案边,倒了杯茶水喝下,便于榻上卧下。
    见他歇下了,娇杏便也除去了外衫,只着了件白色莲叶纹肚兜,与白色裘裤上了榻。
    今日降了雨水,晚间有些凉意,她便扯过床榻角落叠得整整齐齐的薄被随意搭在身上,那大郎却是只着一条里裤,赤着膀子闭目卧着。
    “霍郎?”她偎过身子,轻声唤道。
    “嗯?”仍旧是他一惯的淡淡音色,展臂将她搂在了怀里。
    她靠在他怀里,小手在他胸前打着圈圈,抿着唇道:“你可怨我?”
    “为何怨你?”瞿元霍有些不解。
    娇杏嘟着嘴,眼睫微垂,“还不就是怨我没替你生儿子。”
    瞿元霍有些好笑,“你就这般急切?”
    娇杏恨恨地捶了下他,委屈道:“你这人,我不过是为了你着想,可怜你一把年纪了,膝下连个儿子都没有。”
    瞿元霍一听,眸色顿时一暗,翻转身子便将她压在了身/下,“你既这般为我考虑,我便成全了你。”
    娇杏一听,登时气的说不出话来,活像是她在求他一样。且他现下便是再卖力耕耘,都是无用的啊。
    夜色沉沉,清风凉凉,满室春意浓。
    转眼,天色已亮,只今日还是一片灰蒙蒙。
    透过窗棂,依稀可瞧见那从天而降的丝丝缕缕细雨,顺着屋檐上瓦片的凹缝处滴答滴答的溅在地面上。清早的凉风拂起面料粗质的碎花布帘,涌进阵阵清新而潮湿的冷意。
    素色帐帘后,两人交颈而卧。
    瞿元霍作息规律有原则,今日依旧照常醒来。见外头又下起了雨,不用去山中打猎,便有些贪恋床榻之间的温香绵软。
    被褥下,两人俱都未着寸缕。她一身肌肤柔滑香嫩,大掌在上面反复摩裟,似有取之不尽,用之不完的满腹柔情。
    “嗯~”娇杏娇哼出声,小手扯开那只在她胸前作乱的大掌,睁着乌黑水蒙的杏眼,委屈的咬唇道:“那里好疼,不要——”
    瞿元霍听了,手上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回味一般又反复揉磨了好一番,才算作罢。
    待他过足了手瘾,娇杏已经浑身发软地瘫在他结实有力的臂弯上。
    感受到他越发滚烫的身子,她一张小脸上惊现出惊惶,忙将脸埋进他宽厚的胸膛,可怜兮兮的祈求道:“我浑身上下都疼的紧,求你不要——”
    瞿元霍不自在的略一叹气,强行压制住身体的欲/望,起身/下了榻。他是个十分自律的人,可自从榻上这人出现后,他便渐渐变得有些异于往日了。
    可他再一想,这男人不都是贪图美色的?他是个正常男子,身边放着这等娇媚的女子,若是还能无动于衷,那岂不是有些不太正常?
    收拾好情绪,那娇杏也就起了身。
    她只披了件单衣,便走近他跟前为他更衣。
    事实上,在她还未出现之前,瞿元霍的一应穿衣梳头都是自己动手,江氏也没这般讲究过。可自她来了之后,但凡歇在她的屋里,这穿衣,梳头都是她亲力亲为。
    瞿元霍原以为她顶多是觉着在他家中为妾,地位卑微,便想着要好好伺候自己,以便日后遇事有所依靠。
    私以为她的手艺必定生涩不熟,不曾想到她还很有一番手艺,这穿衣裳就很有几分讲究,梳头更是纹丝不乱,服帖利索。一番动作下来,如同行云流水,十分的娴熟流畅。
    他心下就有些纳闷。
    娇杏为他扣好了衣扣,但见他靛色衣袍袖口上颜色有些泛白,还脱了线,便想着为他做几件新衣裳,但眼下她手上没有布料,如何去做?
    便想着叫他进城,捎带几匹布料回来,因说道:“霍郎今日可要进城?”
    “怕是不会,你有何事?”洗漱后,接过她绞干的帕子擦了擦脸。
    她自己也跟着洗漱了一番,现下正坐在木凳上,对着桌案上的一方小铜镜梳着头。他家里没有专供女子梳妆打扮的镜台,这镜子也只能照个头脸,身子上却是照不到的。
    就这一方小镜子,原先也是没有的,还是她冲着他撒娇才得来的。
    依照他们一家的勤俭度,是不会买这些不中用的东西回来,可这对她来说,却是十分重要的,要想到整日不知自个面上怎么个妆容,那她还不得难受死了。
    见他问起,她便也细声回道:“我想着,若是你今日进城,便捎带着买几匹布料回来的。”
    瞿元霍亦坐在木凳上,正在喝着茶水,这茶还是昨日的,现下喝下去还有些凉意。听她这般说,便扬眉看了看她,见她一身粗衣麻料,与她那一身的细皮嫩肉确实不符。
    他频繁进城,城里的姑娘们的穿着打扮也是时常见到。
    那乌黑瓦亮的长发绾成各式各样精美的发髻,发髻上插戴着色泽鲜丽,流光溢彩的簪钗步摇,身上着的也都是薄如蝉翼,刺绣精美的罗衫锦裙,腰间环佩叮铃,一走一摇样子好不婀娜动人,娴雅曼妙。
    又观她生得花容月貌,年华豆蔻,比那城里的多数姑娘颜色好了不知多少倍。
    偏偏一身粗衣麻料,髻上单单只插了一支普通的银簪子,样子十分的寒暄。心下便有些心疼加自责,全是他这个当家男人没能给她个好日子,让这娇娇的人儿日日过着粗糙不堪的生活。
    现下见她主动提起,哪里还有不依的道理,便是买不起那上等昂贵的丝绸绫罗,也要买些过得去的裙衫哄她一乐。
    当下便说道:“既如此,你便与我一道进城如何?”实在不知女子喜好什么样式的布料,便只得将人带去了,亲自挑选。
    娇杏还在梳头,原以为他还要再问上几句,不想,却答应的这般爽快。
    当下就乐的掷了手中木梳于桌面上,扑进了他的怀里,眉眼弯弯,“真的吗?”上次要求进城,他可都是不许的。
    瞿元霍心中有些不是滋味,摸了摸她柔顺的长发,“自是真的。”
    她高兴地一搂他的脖颈,亲了下他的耳朵,“霍郎,你真好。”随后,便将脑袋搁在他的宽肩上。
    他一摸耳垂,上面烫的厉害,古铜色的面上微微有些泛红,不仔细瞧还瞧不见。娇杏见了,一双眉眼,弯的更加深了。
    吃罢早饭,两人便进了城。

正文 12进城买布

雨渐渐大了起来,和着冷风,吹刮着大地。
    两人出了院门。
    娇杏手持一把青油布伞,那油布伞半新不旧,伞柄上有几处霉点,顶上有个小洞。些许雨滴自小洞里滴下来,落在她的发髻上或是颈项上,便是一阵激灵,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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