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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娇杏记-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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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眼望了望地面,已没了那令人瞧着便面红心跳的液体,心中微微松了口气。
昨夜虽是强行忍着,但也难保夜深人静,四下死寂,被人给听去了半点声响。
撑着身子起了床,一双纤腿刚一触地,便酸软的直打颤。她咬着唇,心中委屈的难以复加,今日她还如何在人前行走。
用罢了早饭,便要起身走了。
陈瞿氏虽是很有不舍,但也知他们必要走的。临走前还揣了个老大的包袱给她,凑在她耳边说是让她回去了多吃些,好好补补身子,早些为大郎生个大胖儿子。
娇杏自是扮作娇羞的应下了,心下却是压力重重。
回去的牛车上,明显不如来时那般轻快了。此时正怏怏无力地倚在他的身上,嘴上还不忘了抱怨两句,“都是你,害得我浑身不舒坦。既是吃不得酒,便不要逞能好了,昨晚上就跟发酒疯似的。”
瞿元霍自觉理亏,静默着没有答话。昨日他确实醉了,不然定不会在姐姐家里做出那等事来。
见他又是一副闷葫芦相,她就更来了气,“你个表里不一的,瞧着挺正经的一人,偏偏暗里却是个最不正经的!”
瞿元霍没忍住,笑了出来,“既如此,那便如你所愿。”
“……”
两人颠颠簸簸到了村门口,正要下车,那崔大哥便好心地叫了一声,“甭下来了,左右我无事,便将你们送到家门口。”
瞿元霍道了声谢,两人便又坐了回去。
到家的时候,已经临近正午。
瞿良材、瞿元俊与王氏三人已走地里收了轮苞米回来,现下正坐在堂屋喝着江氏煮的绿豆水解暑。今日虽是没出日头,但这天气要阴不阴,要晴不晴,最是潮湿闷热了。
王氏喝了碗绿豆水,略解了点渴,虽是坐在堂屋,但这耳朵还是时刻听着屋外的动静。听见脚步声,便知那昨日进城未归家的两人回来了。
便搁下碗,坐正了身子,一双眼睛紧盯着门口。那瞿良材与瞿元俊父子俩也听到了脚步声,便也朝着门口张望着。
瞿元霍走在前面,步子利落而沉稳,他朝着二老鞠了一礼,瞿元俊虽是不愿,但也不得不起身喊了声大哥。
瞿元霍略一点头,便在位上坐下。
娇杏则在他后头,也跟几人见了礼后,便立在了瞿元霍的后边。
昨日他让崔大哥给家里带了话,王氏也知道他俩的去向,因问道:“你大姐还好吧?”
瞿元霍自是点头答好。
“两个娃子都长高了吧?你姐夫还是那般不着调吧。”王氏叹气道,这大闺女是最懂事的,也招人疼。
虽是嫁到城里去了,上没公公婆婆要伺候,下没小叔姑子要照顾,按理说只要经营好自个一家子,这日子该是很好过的。可偏偏这个丈夫,是个不着调的,她又一叹气,索性这本性还是不坏的,就是迂腐了点子。
瞿元霍自是照实说了。
这时江氏端了碗绿豆汤进来,送到瞿元霍手边,“早起就煮下的,放凉了便放进井里浸了一早上,现下吃正是冰凉爽口。”江氏说着,她如今早也看透了,子嗣是不要想能怀上了,丈夫的宠爱她也就从没得到过,如今只求尽好自个的本份,求得一个安生立命的地便是好。
瞿元霍接过一口饮尽,那江氏复又贤惠地接过空碗。
王氏俱都看在了眼里,这时她转到了正题,看着大儿子道:“裴大夫如何说的?”
屋里除了瞿元霍外,其余几人俱都有些迷惑,纷纷转头看向他,只见他面色无波,语气十分寻常,“娘无需担心,裴大夫只说这种事,一是随缘,二是年龄尚小,因再等一二年,不可性急。”
一屋子的人俱都不傻,当下便明白了其中的意思,眼神又都往安静立在瞿元霍身后的娇杏看去,原是带她进城看病去了。
娇杏低垂着脑袋一边惊叹那瞿元霍连谎话都说的一本正经,叫人听不出来半点作假,一边又有些怨他没有事先告诉自己,害自己也跟着迷糊了一场。
江氏听了,心里亦跟明镜儿似的,那裴大夫是当地颇有名望的妇科大夫,专诊女子不孕之症。
无数成婚多年未有所出的女子,都在那看好了身子,她也是去看过的,只她没旁人那般幸运。裴大夫说她身子自小就受了损,体子极虚极寒,不易有孕。给她开了个方子,说是只看运道了。
如今看来,她这运道是极其差了。
王氏听言,虽是心中失望不满的很,脸色也很不好看,但终归是没有再说别的。
心里却是更加恨那个王伢婆了,花了银钱买回来的,也是个不中用的。还再等一二年,她不也是十五岁生的大闺女,到她这就娇贵了。
早知如此,当初她就该要大郎休了江氏,娶了同村的小桃的。
现下瞅着那娇杏,更是百般的不顺眼。
个狐媚子!
她王氏不是个瞎的,自个儿子怕是已对她动了心,瞧他现今那脸色,虽说还是往日的面无表情,但明显气质软和了点,身上也少了些清冷的味道。
买她进门是为了给她生孙子,她倒好,竟是将她的宝贝儿子的心给勾搭上了,叫你皮子贱痒,且等着我日后来收拾你!
王氏心中愤怼,挥了挥手,众人便退去,她也气哼哼地回屋躺下了。
正文 15炜哥病重
娇杏回到自个的小屋里,看着桌上的两匹布料发呆。
“轰隆——”天际突然响起一声惊天雷鸣,将坐在桌旁发呆的她给吓了一跳,心跳骤然加快。
她抚了抚胸口,行至窗边,往外头望了望。见原本阴沉多云的天空,霎时变得乌云密集,又是一道惊天的闪电,紧接着就是一阵震天动地的巨雷声,像是天老爷大发烈怒了一般。
她心跳漏了半拍,外头立时狂风大作,潜伏多时的暴风雨急不可耐地落了下来,迅速而密集。
一颗颗豆大的雨珠砸在窗台上,溅到了她的脸上和身上,她急得立马就要关上窗子,怎奈外头风暴实在嚣张,她使了蛮力才给合上。
只那外头的混沌雨声依旧清晰入耳,年数经久的窗棱似乎将要承受不住地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她转身拿出手绢拭了拭脸,屋子里光线暗淡。此时还只未时二刻,将才用过午饭不久,天色已跟傍晚时差不多了。
昨夜被他弄伤了身子,左右见着无事,便倒在榻上歇下了。
睡梦中,迷迷糊糊听着一女子哭得声哑力竭,混着磅礴大雨的壮烈声,无端的令人感到一种悲戚的绝望。
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便紧蹙着双眉,意欲不管,径自要沉沉睡去。
谁知,那呜咽暗哑的哭泣声,非但没有消失,反倒越发的清晰起来。
她一翻身,便自梦中醒来。披头散发地自榻上坐起身来,见那梦中的哀泣声仍旧清晰可闻,心里没来由便有些发悚。
开了房门,便见那隐隐哭声竟是自那西屋传来,她也不顾冒雨,披头散发地便奔了过去。
说来,这还是她首次来到西屋。
还没进屋,便听见那素来看她不惯,总爱与她斗嘴的杨氏哭得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她心下一惊,连忙加快了步子奔进屋去。
屋里昏暗沉沉。
里面坐着婆母王氏,公爹瞿良材,小叔瞿元俊,主母江氏,同样流着小眼泪的敏姐儿,连那瞿元霍也在场。
几人的面上,都与这天气一般暗沉的令人发悚,似乎即将有个惊雷一般的消息,将要自这阴暗潮湿的屋内轰炸开来。
娇杏几步上前,见那垂挂着有些泛白的大红色帐帘下,安静地躺着一个稚儿。那稚儿面色青白,嘴唇乌紫,若不是那小小身子还在几不可见的微微起伏,定会以为是个断了气的。
她的到来,除了那榻边哭得伤心不能自抑的杨氏外,其余几人都向她投来了目光。
被这几道目光,瞧得浑身都不自在。她有些不安地朝着瞿元霍身边挪动,潜意识里,这个家里,相对来说只有他才能给自己一点安全感。
良久,王氏打破了沉寂,“眼下外头大雨滂沱,雷雨交加,进城请大夫也是难能请来的。”她坐在位上,用手撑着额头,叹气道:“原先村子里有个孔大夫,一年前便已仙逝了,不然好歹还有个盼头……”
还未待她说完,那杨氏便尖声厉叫:“您甭说了!只当我不知道呢,嘴上说的是好听,心里怕是早也盼着我儿早些去死!”
王氏面上一僵,随即方显出了伤心之色,“说我没怎么疼宠于他,我倒是承认。可再是如何,他都是我嫡亲的亲孙子呀,你这话说的倒是有些伤了我的心,我怎会不想他快些好起来呀。”王氏说的动情,自个的眼睛也都湿/润了。
可这番作派,在自来就对她意见颇深的杨氏面前,就是令人作呕犯吐的惺惺作态。
她几近疯狂地嘶吼道:“你给我闭嘴!你个偏心眼的老妪婆!我不稀罕!我儿不稀罕你!我——”未待她吼叫完,便被人重重扇了一耳光。
“啪——”瞿元俊冲到她面前,冲她吼道:“怎么跟娘说话的!”
杨氏捂着脸,满脸的震惊与不信,她一下就自地上站起来,在瞿元俊还未反应过来前便与他厮打在一起。
“你个畜生!你个孬种!”
“儿子命都快没了,你还有脸护着你那将你当根杂草的老母——”
“啪——”又是一耳光,杨氏被重重扇在了地上,嘴角淌下一条鲜红的血渍。
娇杏在旁吓得赶紧闭了眼,这瞿元俊还真是个畜生!
瞿元霍实在看不下去了,便强硬地上前钳制住了他的手脚。
那瞿元俊还待挣扎,便听到一声怒吼,“住手!”原是那平日里,没说过几句话的老爷子瞿良材开了口。
“你们这些要死的畜生!小孩儿已经在榻上躺着不省人事了,不说想法子救他,反倒在这里打打杀杀,你们这做父母的究竟是怎么想的!一定要将我那孙子弄没了,你们才高兴了吗!”瞿老爷子平日里不说话,是性子使然,可这一开口,却都是说到了点子上。
老爷子嘴上说着,一双平里日沉静的眼眸还不忘狠狠瞪了王氏一眼,这一眼,在旁人瞧来就有些意味了。
“公爹——”杨氏对他老人家有些敬意,以为他定能想着法子救他的儿子。也不顾面上生疼,便跪在他跟前,哀声求道:“公爹呀——想法子救救我儿吧……救救我儿吧……”
瞿良材示意她起来说话,捋着半长的胡须叹息道:“如今要想救炜哥儿,便也只能想法子进城了。只这旅途颠簸,若是出了意外,也只能顺天意了。”
杨氏听了,眼泪又是流个不停,她心痛地点点头,“媳妇知道,若是半路出了意外,媳妇谁也不怪。只怪我儿命薄,跟了我这个没用的娘,叫他年纪小小,就……”
瞿良材止住她,“行了,既如此,赶紧收拾了上路吧。”又转头对着瞿元霍道:“你与那崔家小子熟络,去请求他务必发发善心,帮个救命的忙。送他们两口子进趟城吧。”
瞿元霍领命去了,瞿元俊夫妻俩便开始收拾东西。
杨氏颤着手脚给炜哥包得严严实实,旁边瞿元俊见她手脚不稳,便要伸手接过来。那杨氏只当没看见,一双充血的眸子透着疏离与愤怼。
瞿元俊讨了个没趣,便将一旁哭累睡着的敏姐儿抱起,送到大嫂江氏屋里去。
待瞿元霍请了牛车来,外头仍下着瓢泼大雨,雨势半点都没转小,反倒有了越发强势的架势。
杨氏紧紧抱住炜哥儿,脚上绣鞋湿了也只当不知道。旁边瞿元俊打着一把油布伞替她娘俩撑着,一家子送到了门口,见他们上了车,也就回屋去了。
崔家小子也是个热心肠的,本来这雷雨天气,乡下人都避讳出门,只这情况特殊,总不能见死不救吧。当下驾着牛车行驶起来,虽是念着雨天,不好疾行,但终归救人要紧,便也依照平日的进程驾着车。
送走了人,一家子非但没有放下心来,反倒越发显得心事重重。
这幸与不幸,终究都还是个未知数。
翌日,晴空万里。
盛夏的日头依旧灼/热滚烫,似乎昨日的狂风骤雨已成了往事一般,随风消散。
瞿家众人,今日都未下地劳作。各人的心情脸色都与这烈日当空的景象形成对比,俱都静默寡言,面色凝重。
毕竟这炜哥儿,至今还生死未卜。
“不要——呜呜呜——我要娘——我要娘——”午饭桌上,敏姐儿哭闹着不肯吃饭。
江氏心疼地拿出帕子替她擦着面上的泪水,软声哄道:“敏儿姐乖,你娘一会儿便回来了,炜哥儿也要回来的。咱们快将这饭吃了,一会儿才有力气抱炜哥儿不是?”
敏姐儿抽噎一下,卷翘的睫毛上还挂着泪水,“敏姐儿要吃,一会儿还要抱弟弟,吃了有劲儿。”
总算肯吃了,江氏松了口气。
娇杏扒着饭,一家子都没什么胃口,吃了点子就撤了。
堂屋里,王氏正撑着额头,面色有些差,瞿良材亦是一晚上没睡好的样子。
瞿元霍见了便道:“爹、娘,你二老先去进去歇歇吧。儿子现下去趟崔家,昨儿跟他嘱咐过了,今日进城去老二那里探探消息,现下也该回来了,儿子去看看,稍后便回了您二老。”
“也好。”两个老的,确实有些累了,便听话地回屋歇去了。
瞿元霍刚走出院门口,便碰着了面色匆匆的大伯母。
这大伯母姓萧,是瞿元霍老爹的亲大嫂子,虽是住在一个村里,院子坐落的也不是很远。但平日里少有走动,除非是逢年过节,办酒祝寿才必会来往。
眼下见她一副急匆匆的神色,便有些奇怪,“大伯母。”瞿元霍喊了声。
萧氏只顾着跑路了,没注意到前方走来的侄儿。见他一副要出去的模样,便急得拉住了他的手,“走走走,跟大伯母屋里去,先别急着出去,天大的事也比不过这事要紧。”
瞿元霍被她凝重的语气给惊到,便跟着进了屋。
两个老的才歇下不久,便又被闹醒,这还不要紧,你当他们听见了什么?
这还真是祸不单行,天降祸患呐!
正文 16重逢无期
听得外头的动静,娇杏便放下手中的针线篓子,起身出了屋。
外头日头正毒,面上出了不少的汗,她拿出帕子边擦着面上,边往堂屋走。
刚走到堂屋门口,还未跨进门槛,便听见一阵惊骇声。
王氏坐在位上,一张老脸哭成了菊/花,捶胸顿足道:“作孽呀!真是作孽呀!我可就这两个儿子呀,该怎么办才好呀!”
娇杏心下一惊,不知又是出了何事?这王氏竟哭得这般惊天动地。
她心内惴惴,步子小心地步了进去,屋里除了瞿元霍外,其余三人俱都没有发现她。
那王氏只顾着哭闹,瞿良材则坐在位上摇头叹气,面上也是愁苦的很。还有一个不曾见过的婆子,亦是拿着帕子抹着眼泪。
只那瞿元霍见她进来,只稍瞥了一眼,便收了目光。此刻面上的神情十分的复杂,竟叫她瞧不出来情绪。
这种时候,就突显了她的地位卑微。即便是心中再担忧着急,都不好随意发问,只得规矩地立在瞿元霍身后,微微低垂着脑袋,暗自垂听。
瞿良材被王氏哭闹的脑仁直疼,心下烦躁,摆摆手示意她安静下来,“现下哭闹有何用?只看这事能不能有个商量?”
话一说完,那萧氏便叫了一声,“我的好二叔诶,你可是年纪越大,脑袋就越发糊涂了!这朝廷做事还容我等老百姓可以置喙的?嘴上说的好听是征兵,但其实就是不管你愿或不愿都得去!”
说着,她又擦了擦眼角,“我那女婿在县太爷底下做了个小文职,这事还是他回去与柳姐儿说的,这通告不定明后天便就要下来了。眼下正是不知怎么办才好呀!”萧氏拍着手。
王氏一听,便抓住了她话里的关键字,起身来到她身边,面带希翼,“大嫂子,你那女婿不是在衙门里做事么,何不让他在县太爷跟前讨个恩情,救救这一家子的兄弟呐!”
萧氏何尝没有想过,她摇了摇头,“你说的我亦都跟他说过了,他只说行不通,在县太爷跟前他还没有那般大的脸面。只他后来见我一副颓萎之色,便说只有一法,他也未说清,只点到为止。他说,‘征兵一事选的都是身体健全之人。’”
话落,屋里便是一片死寂。
几人都不笨,当下便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要想逃脱那去前线送死的命运,就必须得付出相应的代价。
王氏颤颤巍巍地回到座上,已是心碎地说不出话来。
那萧氏见话已带到,便也不多留,抹了抹眼角,便就走了。
这时,沉默良久的瞿元霍开了口,这不说还好,一说便将王氏的心给刺了个透。
他自位上站起来,身躯伟岸而挺拔,面上满是坚毅认真之色,“爹,娘,这事您二老无需再伤神,儿子自有主张。”话落,人便已大步而去,只留下一个决绝不容置喙的背影。
王氏伸长了手,到嘴的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只得趴在桌上,哀泣连连。
娇杏亦是眼睛火辣辣的疼,一张小脸上已爬满了泪水。心中只反复回荡着一句话,“他这一去,怕是再也回不来。倘若命大,回来了,她也不见得还在。”
是夜,夜风轻轻拂过,院子里栽种着一株古树,发出沙沙的响音。田里的蛙,也在尽情地叫唤,为这寂寥的夜,增添了几分热闹。
娇杏坐在灯下做着针线活,非是她勤劳,而是她今夜有些失眠,躺在榻上竟是睡不着觉,便索性起身做了衣裳,好歹起个消磨时间的作用。
“唉……”又是一声叹息,这已经不知是几日第几次叹气了。
她定了定神,告诫自己莫再胡思乱想了,且过好当下吧。
“吱呀”一声,房门被人推开。
她心下一惊,待听见熟悉的脚步声后,紧绷的身子,方才松懈下来。
她仍静坐在灯下做着针线活,往日他一来,她便热情的迎上来伺候,今日反差这般明显,他怎会觉察不到。
“安寝吧。”他叹了口气。
见她不理自己,他也不再多说,径自合衣睡下了。
良久,待他快入梦时,床榻里边微陷。
片刻之后,便有一条纤细的胳膊搭上他的腰身,一点一点地将他抱紧,女子面颊贴在他的背上,语声含怨似诉,“你就忍心抛下我吗?你这一去,究竟何年才能归家?”
只怕那时,失了你的庇护,我与你已是天人之隔,她在心中默念。
瞿元霍心中微涩,但终究是没能给她答案。
……
城里来了消息,炜哥儿好些了。夫妇俩即日便会回村。
那日,仍是晴空万里。
村头领着十来个汉子,挨家挨户地抓获壮丁,抓了的人俱都用绳索捆住了手脚装入马车里。
家家户户都犹如披麻戴孝一般哀恸阵阵,这都是家里的命根子呀!这一去,不知还能不能活着回来。
跟众人一样,瞿良材家里亦是哀声连连。
王氏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将儿子紧紧搂在怀里,怎么也不肯他被人带走了去。旁边瞿良材亦是难得流下了老泪,这可是他的嫡长子啊,自小就万分器重的嫡亲儿子。这一去,不知还能否平安回来。
两个女人亦是掩面哭得伤心欲绝,江氏擦了擦泪,将怀中的包袱揣给了他,“这里面有些你平日里换洗的衣裳,还有我新做的两双鞋,你都拿好,往后总会需要的……”还没说完,便捂着嘴呜呜哭泣起来。
瞿元霍心有触动,便搂了搂她的肩膀,“我这一走,爹娘便交给你照顾了,你自个也要保重好身子。”
江氏抽噎着点了头。
见她应下,他便转过头来望着娇杏。但见她一双往日极其迷人的杏眼,周边一圈红肿,眼眶里更是还在片刻不停地流着眼泪,颗颗晶莹饱满的泪珠自莹白的面庞滑下,砸进满是泥土的地上。
“我也给你做了两双新鞋,你且收着。往后我们都不在边上,你鞋坏了定是没人会给你做,你且爱惜点穿吧。”她抬头望他,哽咽地话不成调,“你,你定要平平安安回来,我等着你。”
她又踮起脚尖,瞿元霍会意,便俯低了身子,她凑在他耳边,语气既伤感又期盼,“你,你莫忘了我……”
瞿元霍眼睛微辣,朝着她点了点头。还待与她说上两句,那边候着的人便是一声大吼,“走了!甭磨叽了!又不是生离死别。”
娇杏一双猩红的眼眸淡淡扫过他,谁说的不是生离死别?
“好好照顾自己,等我回来……”
他扔下了这句话,便随着一大帮队伍走了。
重逢之日,遥遥无期。
正文 17青衣书生
他这一走,一家子难免都消沉了几日。
这日早饭过后,一家子便下了地。除却那歇在榻上,嗷嗷直叫的瞿元俊与照顾两个小的杨氏外,就连娇杏也被指派着去了。
你道那瞿元俊又是怎么回事?
原是那日他听到了风声,朝廷正大肆抓捕壮丁,欲送往那寸草不生的边疆充实军伍。他虽天生性孬,但也晓得那上前线作战的厉害。
那地儿经年硝烟四起,战火纷飞,分分钟便有无数的士兵将领战死沙场,所谓刀剑无情,战争残酷,莫过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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