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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情说案之与子偕刑-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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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说你承认这本手抄本是你的了?”胡大人目不转睛的盯着他,接着询问:“上面摘录的这些都是出自你之手对吧?”

    张新的身子就像是触电一般,站起来的身躯晃了晃之后,跌回凳子上。寒冬腊月里,他脸上的汗水却涔涔掉个不停,小眼睛不停的眨巴着,心理在做着一番艰难的斗争,好半晌,他才虚脱一般的点头承认:“是……是小人的。”

    “那你快说,那封敲诈信是怎么一回事儿!”胡大人面色冷厉的喝问。

    张新知道自己再无狡辩抵抗的能力,垂头丧气的应道:“那……那信也是小人写的。”

    他的回答让县衙门取得了第一回合的胜利,然而狡诈如狐的张新却知道,他这一承认将意味着什么,他不想死,于是他又巧言令色的编出了另外一个幕后主谋。

    张新告诉胡大人,他是受西留村两名屠户的逼迫,无奈答应了他写下那封敲诈赵竟的勒索信,自己从未参与过作案。

    为了保证案情的准确性,取得充实的证据,胡大人不敢轻率的将张新定罪,在三思过后,他下令将张新暂时收监,又命君宇带队去西留村,将张新供出来的两名嫌疑人之背景以及案发当晚的所有活动轨迹调查清楚,回来复命。

    君宇一整天在外奔波,此刻是饥肠辘辘,颗米未进,然而上峰之命不可违,尽管疲累交加,但抓捕凶犯是他职责所在的分内事,就算再饿再累,他也责无旁贷。

    “是!”君宇拱手领命,转身出了审讯室。

    外面,天色已经完全黑沉下来,阵阵寒风和着冰凉的雪滴席卷而来,从人体肌肤上扫过,似刀子般凛冽。

    君宇将一件连帽斗篷披在肩上,正打算招呼当值的下属出门,忽的听到身后有人唤自己。

    “君捕头!”

    君宇回头,就看到程安玖和容彻二人并肩站在长廊拐角处的耳房门口,微笑着看着自己,而容彻手上还提着一个三层的漆质食盒。

    “容公子这是来给你们送晚膳来了?!”君宇笑笑,踱步回来与程安玖和容彻打了声招呼。

    “是,君捕头也还未用膳吧,一起来……”程安玖邀请道。

    君宇笑着说了声客气,心里却暗赞容彻心思温柔细腻,像他们这些糙汉子,就算有心仪的女子,怎么也不会想到送爱心晚膳这一层。

    有时候最简单的一个举动,却能让人觉得窝心、感动。

    “你们吃吧,我得赶去西留村那边,来不及留下用膳了,下次吧。”君宇说道。

    “再紧张也不能空着肚子出去啊,外面又开始下雪了,饥寒交迫怎么受得了?”程安玖说罢,从容彻提着的食盒里摸出了一个冒着热气的小麦馒头,塞到君宇手上,笑着道:“路上吃吧!”

    君宇感激的道了声谢谢,用眼神与容彻致意告辞,大步走下了长廊。

    程安玖望着君宇走远的背影叹了口气道:“真希望这案子早些结束,最近大家伙儿都挺累的,天气又不好,年关又快要到了……”

    容彻侧首低头注视着她,程安玖喋喋的说着,双手交叉扣在胸前,没有一般女子的矜持温柔,更没有不食烟火的仙气,可不知怎的,他就觉得眼前这个女人是那么的可爱,率真,一举一动都那么的牵动人心引人注目,充满了个人魅力。

    容彻觉得有句古话说的不错,情人眼里出西施,过去的两年时间,他与程安玖也这般既是同僚又是朋友的相处着,可他却从未有这样的感觉。

    “案子很快就能查个水落石出的。”容彻对程安玖说道:“张新最后的攀咬,不过是垂死挣扎,棉袄上面的血迹、现场残留的那枚盘扣,都说明他出现在案发第一现场,你说他没有参与作案,怎么能说的过去?”

    “是啊,谁都知道他在扯谎,可从程序上讲,有新的嫌疑出现,查证到底,也是一种对案件负责的态度。”程安玖迎着他的视线回答,偏巧这个时候,肚子咕咕的叫了起来,让她尴尬得不得了。

    “饿坏了吧?快来吃饭吧,一会儿该凉了。”容彻一脸宠溺的说道。

    程安玖没有再客气,应声道好,随着容彻一块儿进了耳房。

    托程安玖的福,姚映雪和冯勇也能吃上了热腾腾的饭菜。

    对于容彻的这份同僚之谊,姚映雪铭感于心,她暗暗决定,以后找机会一定要回馈他。

    两个时辰后,君宇回来了。

    此刻已经是戌时,然而县衙门内依然灯火通明。

    胡大人的意思很明确,案子已经开审,就一鼓作气彻查清楚,一方面是给受害者家属一个交代,一方面也是为了向上峰高府尹和下辖的百姓们表明自己作为当地父母官办案的一种态度。

    君宇告诉胡大人,经过大量的人证和证据表明,张新供出来的作案同伙陈杰和萧明与他的关系的确甚笃,平素交往也甚多,二人也不是什么屠户,只是在屠宰场打杂。但案发当天,陈杰从屠宰场做到傍晚出来后,就与几个工友一块儿去了附近一家小面馆饱食一顿,接着又去了常胜赌坊拼手气,一直到第二天破晓才离开。而萧明,刚好成亲几日,正是新婚燕尔如胶似漆的时候,整日里与新媳妇儿窝在家里蜜里调油的,连门都没有出过,俩人压根儿就没有作案的时间和条件,张新的指控,不过是为了推卸罪责,扯谎嫁祸他人而编造的谎言。

    胡大人听完盛怒,尽管时辰已经不早,可他却没有打算给张新喘息的机会。

    召集了程安玖、冯勇几个人进书房探讨案情后,胡大人命君宇去将羁押的张新带出来,他要趁热打铁,再一次提审张新。

    时间到了亥时初,胡大人对张新发起了第二轮的猛烈攻势。他时而运用确凿的证据敲山震虎,时而针对张新编造的谎言漏洞进行点穴,时而进行喋喋说教,打得张新节节败退,只有装聋作哑一声不吭的抵抗,再无还手的余地。

    “胡大人怎么那么费劲儿啊,干嘛不对那个张新直接上刑抽打一顿,我看那厮是个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主儿,打一顿,说不准都招了……”姚映雪揉着困倦的睡眼对身侧的冯勇小声道。

    冯勇摇头,目光沉沉看着审讯室中间坐着的张新,开口道:“这是胡大人办案的一种态度,有些案子,如果可以不用暴力手段逼供就让凶犯老实交代案情,更显高明。”

    姚映雪认同的点点头,捂着嘴儿打了个呵欠,强自打起精神来。

 正文 第一百五十四章恶魔之手

    到了亥时中,面对着肃沉压抑到令人窒息的气氛和确凿的证据,张新的心理防线终于彻底崩溃了。

    他沮丧的地低下了头,对胡大人提出了一个要求:“大人,给……给小人一杯热水,中不?”

    胡大人点头,示意衙差去给他端一杯热水过来。

    张新捧着茶杯咕咚咕咚的喝了几口热水,可身子还是抑制不住颤抖。他哆哆嗦嗦的摩挲着陶瓷茶杯,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开口承认自己诱骗大柱二柱,制造绑架、杀人、写勒索信的整个过程。

    张新供称自己之所以将目标瞄准大柱二柱这兄弟俩,是因为他最近做买卖赔了不少银子,特别是他还欠了常胜赌坊一笔债未还,眼看着约定还账的日子越来越近,他开始着急了。

    而正巧那个时候,赵竟在赌坊赢了一百多两银子,且他那人好面子,四下里炫耀这事儿,更让张新嫉妒不已。而后张新觉得这或许是个契机,他得想个法子看看怎么从赵竟手里将那笔银子弄到手。

    张新没有念及邻居之谊,他甚至理所当然的想,那银子不过是赵竟从赌坊赢来的,也不算他的血汗钱,自己怎么就不能设计了他,拿来用呢?

    张新开始时刻关注赵竟家的动静,他摸准了大柱和二柱每日上学下学的时辰以及行走的路线,准备进行有计划的实施绑架。

    案发当天,包氏头风发作,到了接儿子下学的时辰都没有出门,张新躲在家里观察了一会儿,决定瞅准时机下手。

    张新推着一辆独轮车到了蒙学馆外面等大柱和二柱,之所以推一辆车去,也是他的心机,他想让他接下来编的谎言更具可信度一些。

    大柱和二柱在蒙学馆内等了一段时间,都没有等到母亲来接他们,于是兄弟俩商量着,自己回家去。

    出了蒙学馆之后,大柱听到有人喊他,抬眸发现那声音,竟是斜对门的张二叔。

    大柱拉着弟弟走过去,张新就告诉兄弟俩,说他刚从市集回来,路上刚好遇到了他们的娘亲,他们的娘亲在村头晕倒了,没法来接他们,他特意替包氏走一趟,接兄弟俩回家。

    大柱二柱一听母亲出了事,都很着急,张新就告诉他们,说自己可以带他们去找包氏。

    兄弟俩跟着张新一路往村头走去,没想到张新却直接带他们出了村。

    大柱看走了半天都没有见着母亲,就问张新母亲在哪儿,张新便说包氏是在村口晕倒的,看大夫不方便,反而是隔壁村西留村头有个药堂,包氏被人送去了那药堂看病了。

    兄弟俩没有迟疑,就一路跟着张新去了案发的那块果园里的小木屋。

    夜空蠕动着乌云,原野一片静谧,只有果园的秃枝在寒风中呜呜怪叫,令人毛骨悚然。

    大柱着急的问张新:“二叔,我娘呢?你不是说要去药堂的吗?怎么带我们来这儿?”

    张新胡乱的应了声:“你娘一会儿就来,是她让我们在这儿等着的。”

    他脑子里乱糟糟的想着,孩子已经被带到了这里,接下来该怎么办?俩孩子活生生的放在屋里没人看管,肯定不老实,再者,俩孩子都认识自己,万一他们跑回去告诉赵竟夫妇,他的计划还要怎么实施?

    强烈的金钱欲望,绑架孩童被揭发的恐惧感以及绑架计划实施后的满足感,让他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张新想了想,决定把那双罪恶的手伸向面前这两个可爱的,与自己素无积怨的无辜的孩子。

    二柱又冷又饿,他年纪比较小,慢慢就有些扛不住,哭着问张新:“二叔,我娘咋还不来?”

    张新目露狡黠的光芒,他指着外头黑漆漆的园子,狞笑着对二柱道:“瞧,你看你娘不是来了吗?走,二叔带你去接她。”

    随后,张新对大柱说:“你留在这儿帮二叔看着独轮车,一会儿二叔带了你娘过来,咱们再一块儿回去。”

    单纯的大柱点头应了声好,看着弟弟二柱被张新带走了。

    外面二柱提着灯笼,蹦跳着走在前头,想要快点儿见到母亲,他不知道死亡之神的手已经伸向他。身后张新掏出了事先准备好的麻绳,猛的套在了二柱的脖子上,狠狠的向后勒住,又用右手捂住他的口鼻。

    二柱没有来得及发出一声喊叫就瘫倒在地,两条小腿不停的蹬着。

    张新用力拉紧了麻绳,二柱的嘴角很快就有鲜血流出来。看二柱已经咽了气,张新便将他的尸身抱到果园内的一条干涸的小水沟里。

    大柱被留在昏暗寒冷的小木屋内,害怕极了,他不时趴在门口向外张望,当他听到渐行渐近的脚步声时,喜出望外,以为是娘亲来接他了,高兴的喊着娘亲跑出来。

    可他跑到小木屋外面的时候,哪里有看到娘亲包氏的影子?借着昏暗的灯光,他只看到了张新那张狰狞阴森,目露凶光的脸。

    “二叔,我娘呢?我弟弟呢?”眼前的情景让大柱惊慌了起来,他几乎是哭着问张新的。

    大柱没有等到二叔的回答,因为面前的张二叔,已经化身为恶魔,那双手就像是地狱里伸出来的罗刹,狠狠地掐住了大柱那稚嫩的脖颈。

    大柱没有挣扎几下,就不再动弹了。张新担心大柱没有死透,又掏出绳子勒住他的脖子,并且拿出匕首刺向他的喉部……

    张新杀了大柱和二柱后,稍稍平息了一下紧张的心情,就把俩兄弟的尸体抱进了小木屋内的炕上。突然,他好像看到二柱的头好像动了一下,惊恐之下,张新跑到了屋外,拿起一块石头,对准二柱的小脑袋猛击了数下。

    这下,大柱和二柱是彻底死了,张新脱力似的,扔下了手里的石头。

    随后,他点燃灯火,将兄弟俩的衣服全部扒下来,尸身拉到小木屋西边的一口井边,投入井内。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五章认罪

    回来之后,张新挑了一些没有染血的衣物作为敲诈用,其余的便用布包了起来,连同那架独轮车一起推到了西留村桥下河墩下面丢弃就匆匆回了东阳村。

    抵达起居的房子时,已经是夜里戌时末了,大晚上又下着雪,街坊邻居们都关上了门上炕歇息去了。

    张新心里有些得意,这样安静的环境给他提供了便利,他即刻就写了那封措辞凶狠的敲诈信,用大柱和二柱的衣物包上,顺着赵竟家的屋檐扔进了院子。因当时张新心情紧张慌乱再加上衣物包裹不严实,且夜里寒风凛冽的缘故,衣物被和那封勒索信就散开了,信落在屋檐顶上,只有衣物被送进了院子里。

    “真他娘的不吉利!”张新骂了一句,扯了扯领口赶紧猫回了家。

    他躺在炕上翻了一会儿,觉得还是不放心,赵竟夫妇只见衣物不见信的话,还怎么给自己送银子?

    于是张新又坐了起来,重新写了一张小纸条,将纸条塞进一只棉手套里,再次扔进了赵竟家的院子。

    回来后,张新总算长舒了一口气,而后他发现自己的灰色棉袄上面沾染了血迹,为了避免自己的恶行被发现,张新连夜将棉袄洗刷干净。

    将这一切都做完后,张新这才美美地爬上炕,做起了金钱的美梦。

    案发之后,县衙门找到了大柱和二柱被害的第一现场,又从井里捞到了俩孩子的尸体,张新害怕死了,他想到了逃走,可又担心自己这一走,反而暴露了身份。

    为了掩人耳目,张新告诉自己要假装得若无其事才行。他跟着村民走上了村头,在百姓们鼎沸的怒骂声中,他跟着铿锵激昂的附和:“一定要抓住凶手,抓到他,非得把他一刀刀片了不可……”

    舆论的声音越来越浓,张新就越来越心虚,出门的时候,他感觉仿佛有千百双眼睛在盯着自己,那些传入耳中的怒骂,也仿佛是在骂着自己,再后来,他终于扛不住自己紧张的神经,索性躲在家里,再不敢出门了。

    然而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任何一个人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恶,到了最终,都是要用性命,要用最深刻的教训来偿还的。

    张新为了不属于自己的钱财,犯下了如此令人发指的罪行,罪大恶极,依律当判处斩刑。

    胡大人沉沉的吐了一口气,抬头看了苟师爷一眼。

    苟师爷会意,将整理好的卷宗送到张新跟前,让他自己看看证词,若无疑问,就签字画押。

    张新不停的掉着泪,到了这一刻,他是后悔的,也是解脱的。

    粗略看了下卷宗后,张新拿起笔,哆嗦着写下了自己的姓名,又用拇指沾了印泥,重重的按了下去。

    案子审查完毕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丑时了,然而所有人的面容上,都不见疲惫,那一双双闪烁着矍铄光芒的瞳孔里,只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怡然。

    胡大人向此次负责案件调查奔波劳碌的所有下属以及州府衙门支援而来的冯勇、程安玖、姚映雪等人郑重的道了声辛苦了,案子能够圆满的结束,离不开所有人的共同努力!

    “你们明日就在家里好好歇一天吧,后日再来上衙即可!”胡大人对君宇等人说道。

    君宇拱手谢过了胡大人,转头招呼冯勇几个:“走,某请你们几位喝酒去。”

    冯勇记挂着家中的娇妻,担心宋玉梅一直等着自己,就委婉的拒绝了君宇的邀请。

    “……下次有机会再聚,在下还可以介绍几个兄弟跟大家认识认识,现在不早了,再去喝酒,就得天亮才回家,在下……”冯勇腼腆的笑了笑,不用再多说,大家都明白他要表达的意思。

    “嗨,是担心嫂子还在等你吧?冯哥好福气!”君宇笑着道,再没有勉强。

    出于安全考虑,离县衙较远的姚映雪在后衙的厢房凑合了一晚,而冯勇和程安玖则相伴着一道回了东阳村。

    路上,有灯笼的光辉和雪色交相辉映,并不是特别昏暗难行。

    冯勇和程安玖并肩走着,两人一路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彼此都毫无倦意。

    冯勇问程安玖:“阿玖,你和阿彻是不是……嘿,要不要我们从旁出出力?”

    冯勇以为容彻和程安玖之间的那层窗户纸迟迟没有捅破,是因为两人都不善于表达、太过于腼腆害羞的缘故,作为兄弟兼朋友,若是能从旁使把力成就好事,冯勇是乐见其成的。

    程安玖当惯了女汉子,在她的字典里,爱情是这世界上最为美好圣洁的东西,没有什么难以启齿的,故而她对冯勇的询问没有表现出任何的窘迫和羞涩。

    她爽朗的笑声在夜色里荡开,如同银铃一般清脆动听。

    “你是担心我嫁不出去么?”程安玖收住笑,摇头道:“感情需要水到渠成,需要一个合适的timing,我觉得自己和容彻现在这样处着挺不错的,你千万不要为了我给容彻压力,我怕把他给吓跑了……”

    虽然个别字眼没有听懂,可冯勇还是因为程安玖的措辞大笑出声。

    他不明白阿玖究竟在胡思乱想什么呢,容彻对她明明爱的要死,单看每天专车接送,还有今天晚上专程为她而准备的丰富爱心晚膳就可见一斑了,她还担心自己会吓跑了他?

    这种担心简直就是多余的……

    “行,你不让我瞎使力,我就安静的看着!”冯勇含笑道。

    “嗯,这样就好!”程安玖笑笑,而后她倏然想起了文哥儿和武哥儿兄弟俩的那个父亲,好心情就顿时飞到了九霄云外。

    察觉到程安玖情绪上的变动,冯勇关切的问她:“怎么了?”

    “冯勇,我自从受伤后前头的很多事情就再也记不得了。”程安玖仰头看着他说道。

    冯勇给了程安玖一个安抚的眼神,轻声询问道:“怎么忽然又感慨起这个?”

    “没有,我觉得忘记了或许是好事,至少我现在再看到那个男人,不会受前尘往事的搅扰,伤心、难过、不知所措。”程安玖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接着说:“以前怎么样我不清楚,但现在,我对他全无感觉了,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的牵扯纠缠……”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六章为自己而活

    冯勇听得糊里糊涂的,不明所以的拉住了程安玖的手臂,追问道:“等等阿玖,你说的他……是谁啊?”

    “文哥儿武哥儿的爹啊!”程安玖烦恼的甩了甩头:“那个不要脸的男人,竟然找上门来了,不知道他究竟是要做什么……”

    冯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阿玖说什么呢?

    当初那个抛弃了阿玖母子的男人,回来了?

    “阿……阿玖……”冯勇结巴着喊了程安玖一声。

    程安玖知道冯勇在担心什么,拍了下他的肩膀,失笑道:“放心吧,以前的事情我全忘了,不会再跟那种没有担当和责任感的男人牵扯不清,从今以后,我会为了自己而活的。”

    冯勇很开心听到程安玖这么说,这几年,他们都不敢在她面前提及文哥儿武哥儿的父亲,就是担心她还放不下,还在苦苦等候……

    当年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有何内情,冯勇和范霖周舟他们并不知道,他们认识程安玖的时候,文哥儿和武哥儿就已经在襁褓里了,而程安玖每天都是水里来火里去的,像个女汉子似的跟着他们在外查案冲锋陷阵,她说她有一对儿子要养活,只能拼命的做事,早日从最低等级的小捕快提上去,拿多一些俸禄养家糊口。

    过去他们并肩出堪的情景,冯勇依然历历在目,他知道程安玖这些年过得有多么的不容易,对于那个伤害了他们母子的男人,冯勇也是不赞同他们再在一起的。

    容彻才是能够给予他们母子仨温暖和幸福的归宿……

    “阿玖,你能这样想很好,以前你已经吃了够多的苦了,从今往后,就好好地为自己活着,勇敢的去追求自己想要的幸福!”冯勇目光温和的看着程安玖说道。

    程安玖笑笑,点头道:“会的,谢谢你冯勇!”

    “瞧你说的,咱们是兄弟,说谢的话就见外了!”冯勇嗔了一句,一路将程安玖送到门口,看着她进了屋,才转身往自个儿的家走。

    翌日,县衙门在琴楼张贴出了大柱二柱这起杀人勒索案的凶手信息,整个东阳村一片哗然。

    “凶手竟然是张新?”

    “天呐,这怎么可能,张新不是就住在赵竟家斜对面么?孩子还管他叫声张二叔呢,这张新疯魔了不成,竟能对看着长大的孩子下这样的毒手……”

    “那张新看着就是乖戾孤僻的主儿,正所谓人心隔肚皮,他那样让父母兄弟嫌弃、独身居住的人,心地能好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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