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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公主要谋逆-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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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起扶住她,连道歉也没来得及说,直接进入正题道:“瘟疫大面积爆发了。”
  “什么?”她连忙握住王起手臂,急切道,“那几个村子不是都已经封锁了么?为什么还会爆发?”
  “应当是那群人捣鬼,”王起面色阴郁,“我们这边还没查清楚凶手,人家却已经再一次动起手来了。”
  沈如茵一口气还没喘上来,只听得王起又道:“还有更坏的。”
  “更坏的?”
  “药材没了。”
  “药材没了?”她疑惑地半侧身子,指了指屋内的沈颜,“方才都还买得到呢,沈颜都吃过了,怎么会没了?”
  “是,除了先前给小少爷买药时顺便采购的那些,再没有了。”
  “这……”沈如茵一时之间六神无主,想起之前那个村落的面貌,不敢想象如果这瘟疫大面积铺开来将会是个什么景象,脑子懵得只能看向王起,问一句“怎么办”。
  王起的眉毛肃穆地锁紧,急促道:“我现在前来,就是要与姑娘商量一个对策。”
  他顿了顿,继续道:“眼下唯一的法子便是从别的地方买,只是这样一来,花的钱财便会更多。”
  沈如茵平复心情,沉静下来道:“钱没了还能再赚,先救人。”
  “姑娘有所不知,”王起有些犯难,“徳善商行近日情况不大好,若是这样大批从外地购买昂贵药材,会吃不消。”


第84章 寂寞
  徳善商行的事情; 她几乎未曾关心过,及到用时才晓得自己了解的还是太少; 于是虚心询问:“商行出了什么事?”
  王起面色踌躇,似乎在考虑要不要告诉她。大概好几个王起在他内心斗争了一会儿,他才嗫嚅开口:“这事说起来,还与蝶衣泄密有关系……”
  沈如茵脑子不大够用; 更加谦卑地问道:“和蝶衣泄密有什么关系?”
  一边问一边腹诽这王起说话老是说半截,老乌龟似的踢一脚挪一下; 急人得很。
  “蝶衣泄密,导致留住侯爷被杀,宋煜承袭爵位; 现下是新的留朱侯。”
  “啥?宋煜那泼皮也能当侯爷?!”惊讶地呼出声; 沈如茵才发觉自己反应太过,尴尬地清了一下嗓子; 继续踢乌龟屁股,“宋煜当了侯爷,然后呢?”
  “宋煜那毛没长齐的小崽子嫩得跟豆腐似的,哪能跟宋家那群老厨子斗。”兴许受了沈如茵影响,王起说话也放得开了些; “姑娘知道宋家善于经商; 大小店铺遍布全国; 这下子没了能管事的领头人,底下的斗得风生水起,自然影响到了我们商行。”
  “我们和宋家有经济上的往来?”
  “啊?”王起一时没懂沈如茵这句话; 不过想了想他大概猜到她要问什么,便也不多问,径自答道,“其实殿下最擅长运用‘润物细无声’的手段,所以徳善商行的存在除了赚钱以外,还有一个重要的作用,便是牵绊宋家。”
  沈如茵:“……所以我们和宋家有见不得人的勾当?”
  “姑娘言重了,哪能是勾当啊……”王起呵呵笑了两声,“就是一些光明正大的交易。”
  他着重强调了“光明正大”四个字,简直是欲盖弥彰。
  沈如茵善解人意地翻了个白眼,不打算追究字词上的“微小”差异,也理解了宁扶清的手段。
  她上辈子是商务英语专业,虽然重点是“英语”,但好歹也和商务沾边,在财经学校内熏染好几年,这点小手段她还是明白的。不过是商场上你来我往互相牵扯的事,日子一长牵扯久了双方互相依赖,若此时突然有一方抽身而出,另一方必定损失极大。
  对于德善商行,她还是知道一些情况的。
  宋家人也不傻,平白无故不会轻易与一个大商行合作太多,这种各自称霸的龙头老大,本来就不可能和平相处。
  但徳善商行虽也算得上说得出名字的大商行,在宋家的眼里也不过是牛背上长得比较粗的那根牛毛罢了,并不堪入眼。
  虽然华阳阁中的人一直都将这个商行称为徳善商行,但它指的其实并不止德善商行一家,只是因为徳善商行是最大的一家,所以简单称呼罢了。
  事实上,华阳阁下的商行多且小,散落在四处,单挑出来哪一个都小得不起眼,但若是聚集在一起,却是庞大的一支。
  “宋家毕竟是屹立百年的大家族,树根深得看不见底,这么多年以来,我们的商行尚且做不到完好地抽身,本想着再花上十年,等到另外几个家族寿数尽了,届时哪怕自损八百也要一举端了宋家。”
  说到此处王起砸吧了一下嘴,感叹道:“哪晓得那蝶衣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这时候伤了宋家,倒令我们很是被动。”
  他虽说着宋家厉害,沈如茵却知道,华阳阁更厉害。
  宋家确然根深且壮,但人家发展了百年,而华阳阁才多少年,便能与宋家抗衡了。可见这取之于民的力量,究竟有多么庞大。
  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上位者一直以为底层百姓是弱势,却未曾想到他们数量大。他们虽不一定能管好这个国家,但要搅乱这个国家,可是轻而易举。
  既然取之于民,便要用之于民。
  沈如茵沉思了一会儿,说道:“无论如何,你先派人去买药,赚钱的事情,总会有办法。”
  她想到了自己的姨妈巾生财计划,往常虽然也考虑了许久,但一直没有机会实施,眼下商行危机,她正好可以试试手。
  这天底下最好赚的钱,就是那些达官贵人的夫人们的钱,那群太太们整日里没事干,除了闲话家常就是搔首弄姿,既然百姓生活已经这么苦了,不如就拿她们的钱来作为补贴。
  当然,她这个对于偌大的徳善商行仍是杯水车薪,或许只能缓解一时危机,当下最紧要的还是尽快让商行与宋家脱离关系,毕竟连宋煜都当侯爷了,宋家离死期也不远了。
  王起答应一声,便匆忙离去。
  沈如茵回到房中继续衣不解带地照顾沈颜,杜白从睡梦中醒来听见了瘟疫爆发的消息,便自告奋勇地要上前线。沈如茵拦不住他,叮嘱了几句也只好由得他去。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王起一边奔波于买药,一边疲于查案,脚不沾地地四处跑,难得能在府上看见他。杜白更是干脆住在了外面,好长时间看不见人。
  偌大一个华阳阁内忽然变得空空荡荡的,沈如茵的身边忽然便只剩下了苍叶一个人。
  但苍叶为人沉默,不大爱说话,更多的时候像条影子似的不知躲在何处。
  自沈颜得病,沈如茵也不放心将他交给别人照顾,于是遣奶娘回家,仅留了一个小丫头在她身边帮忙。
  小丫头名叫婉月,年纪不大,只有十二三岁的模样,父母亲人皆已不在,从小被华阳阁收留。
  大抵是因为华阳阁中男人居多,又在宁扶清的影响下都终日板着个脸凶神恶煞的,将小姑娘的性子养得怯生生的,在沈如茵面前从来不敢抬头。沈如茵估计她到现在都不知道被自己伺候的这个人长得什么模样。
  无聊的日子里,沈如茵叫苍叶在院子里搭了个凉棚,抱着沈颜在石桌旁坐着,借着偶尔飘来的清风,也比屋子里凉快些。
  婉月为她沏了茶便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沈如茵见她在这儿待得难受,搞得自己也很难受,便挥挥手让她退下去。
  苍叶一言不发地搭了棚子就不晓得窜到了何处,沈如茵知道他大概心情不大好,也不多打扰他。
  其实她又何尝心情好呢?
  这些日子除了完善姨妈巾生财计划,她就只余下照顾沈颜一件事,时常以为往日一堆人聚在一处打闹的日子是一场梦。
  想她上次在华阳阁住的时候,除了杜白苍叶和周冶,胭影西隆也在,还有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宋煜。
  而现在,竟会这样寂寞。
  “小面团儿,”她刮了刮沈颜的鼻子,声音轻得像阵风,“我好想他。”


第85章 猜疑
  傍晚的阳光已不那么炎烈; 却依旧灼得树上知了闹个不停,整个夏天似乎都变得聒噪起来; 唯独怀中沈颜沉睡的小脸带着一丝静谧。
  沈如茵闭眼小瞌,忽然察觉身旁有人。那人并未刻意隐匿身形,被风掀起的衣袍哗哗作响。
  她睁开眼,转头看见苍叶笔挺地站在一旁; 仿佛知道她看见自己似的,看也不看她道:“王先生回来了。”
  “在哪儿呢?”
  “正往这里赶。”
  “哦。”沈如茵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 倒了一杯茶水一口下肚。茶水被夏日滚烫的空气熨得温热,平白给她心上添了一丝烦躁。
  沈颜还在睡着,她手臂有些发酸; 便站起身来将沈颜递给苍叶; 吩咐道:“把他抱进屋子里去。”
  苍叶:“……”
  他的一双手摸过刀剑,沾过鲜血; 长满了粗糙的茧子,此时面对这个柔软的小面团,却不知从何处下手,一向瘫着的一张脸竟不自觉地流露出腼腆情绪来。
  沈如茵有意要让他感受这世间温情的一面,固执地将沈颜横在他眼前; 似笑非笑盯着他。
  苍叶推脱不得; 摊手去接; 到半空却又觉得唐突,于是收回手在身侧衣裳上擦了擦,这才僵硬地将沈颜接过来。
  小孩安静地躺在他双臂上; 一抹说不清的滋味轻柔而又不容抗拒地撞进心底。
  苍叶就那样在原地呆怔半晌,方缓慢地弯起手指,小心翼翼地捧着沈颜转向屋子,连呼吸也不敢放得太重。
  沈如茵抱臂看向苍叶背影,坏笑地撅起唇。
  未及苍叶走到门口,王起便已经入了院子,人还未停下,声音先至道:“夫人,属下查到了!”
  她转回身,这一次不急着从王起嘴里挤话了,只耐着性子淡淡地看着他,待他停下来喘了几口气,自发解释:
  “将整个苏安城内治瘟疫的药材买下来的,是宋家人。”
  “宋家?”她皱着眉,“他们要做什么?”
  王起正端着茶盏喝了一口,闻言吐出一声冷笑——他一向脾气好,除非有人要杀他的斗鸡,一般他都是笑脸待人,沈如茵还是头一回在他脸上看见类似讥讽的表情。
  他将茶盏重重墩在石桌上,恨恨道:“一群|奸商,还能做什么。”
  “难不成……”沈如茵觉得不可置信,“难不成他们要坐地起价?”
  “不是要,是已经做了。”王起怒不可遏,脑袋上的头发几乎要立起来了,“所以说商人最是无耻,这宋家的人真是比以英雄帮当做兵马的莫家还他妈不要脸!”
  沈如茵被他的破口大骂惊呆了,正欲劝两句,便听他又道:“虽然往日我也晓得宋家做事毫无下限,可那时候他们还好歹是夹着尾巴偷偷摸摸办事,现下可好,竟光明正大地干起这样的勾当,真当老百姓都是纸片人么!”
  “他们明晃晃地打出了宋家的旗号么?那……那不是将把柄递到宁扶胤的手上任其宰割?这也太蠢了些……”
  王起怒气消了些,声音低下来,“那倒也没有,只是若要费心查一查,很容易便能查到。”
  说着他又忽然想到何处,疑惑地看向沈如茵,问道:“夫人怎会直呼皇帝的名讳?”
  沈如茵一愣,想起自己从未在华阳阁暴露过她曾经的身份,现在的情况更是不能暴露了,否则恐会招惹一身麻烦。
  于是她打了个哈哈转移话题:“这宋家看来是要走到尽头了哈……”
  王起也没将那个问题往心里去,很容易被她带着跑,感叹道:“宋煜那小子成天玩乐,本来就没本事,宋家又个个都是人精,确实压不住他们——这事儿说不定还是宋家祸起萧墙,一方给另一方挖的陷阱……”
  “应当不至于吧?”沈如茵怀疑地思索了一会儿,继续道,“此事若闹得太大,宁……皇帝又有心要制裁他们,便是整个宋家的灭顶之灾,这内乱归内乱,总不至于断了自己的后路……”
  “这事闹得再大,也不可能制裁整个宋家,顶多将稍有牵扯的都处置了。”
  “不……”
  她本不愿意将人心想得太坏,却又忍不住朝很坏的那方面想。
  这样的坏,实在比当初眼睁睁看着乾枭刨开孕妇的肚子还要令人胆寒。人性真是这世上最纯粹的东西,也是最可怕的东西。
  王起似乎没想到她所想的那一个层面,此刻正纳闷地瞧着她。
  沈如茵不知这个想法该不该说,可王起的眼神太期待,于是她忍不住吞吞吐吐道:“你有没有想过……这一整件事有可能都是宋家做的?”
  “一整件事?”王起想明白她的话,猛地握紧拳头,“您是说,这场瘟疫的开端,便是由他们造成?”
  “恩……”她的呼吸也有些不稳,“你想,杜白的医术在天底下应当是数一数二的,而且他还恰好见过这个病,却也花了一些时间才找出解决的法子,可他们宋家竟然几乎与我们同时买了相同的药材,甚至比我们还要早些——这是其一。”
  她的手略颤抖着为自己倒茶,喝下一口茶安抚住内心的慌张,才继续道:“其二,瘟疫的第二次爆发,是发生在药材被卖空以后——这就好像、好像他们提前就知道瘟疫会大面积爆发一样……”
  “所以您觉得,这群王八蛋故意策划这么一件事,就为了搜刮民脂?”
  “我不知道……”沈如茵深吸一口气,“我也只是猜测……我本来不想这样猜测的,可是……”
  王起怒意迭起,将额头上的青筋都逼了出来,“属下立刻便去查,若这件事真是他们所为——我定要叫他们不得好死!”
  “你冷静些,这件事需要好好查清楚。宋家固然可恨,可若是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那才是真的不公。”
  “属下知道怎么做。”
  王起行了一礼,抬头看见沈如茵面色苍白,顿了顿,劝道:“殿下也许不日便能回来,还请您务必保重身体。”
  “我知道。”沈如茵瘫坐下来,无力地点了点头。
  王起后退两步,正要转身离开,忽见一小厮出现在门口,恭恭敬敬道:“夫人,副阁主,留朱侯来访。”


第86章 故人
  留朱侯; 宋煜。
  虽然宋家搅出一堆混账事,但沈如茵从来未曾怀疑过他; 而他如今跑到华阳阁来,又是为什么呢?
  王起看向她,与她对视一眼,只见她点头道:“请。”
  那小厮应了一声连忙跑走; 不多时便领着宋煜回来。
  沈如茵站起身来,看着久别多日的故人。
  他大概是来得匆忙; 一身的风尘仆仆之意。他头发有些微凌乱,眼睛下面裹着浓重的黑眼圈,下巴上挂着细碎的胡渣; 身上衣裳布满褶皱; 那一身气质与往常大不相同,变得十分沉稳; 还有说不出的疲倦。
  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突然怀念起往常那个嬉皮笑脸的无赖来。
  宋煜见了她,肩膀顿时松了一口气似的垮下来,瘦得只剩一张皮的脸上扯出一个笑,眉眼依旧弯弯。
  他笑嘻嘻地冲她摆摆手; 又侧身向王起摆手; 用同往常一般吊儿郎当的语气打招呼:“嘿!好久不见!”
  可惜那声音里的沙哑彻头彻尾地撕破了他的伪装。
  宋煜原地一僵; 随后若无其事地放下手,大咧咧地坐下来给自己倒茶喝,“哎呀; 这一路可渴死小爷我了!”
  沈如茵看得心里发酸,待他喝完那一盏茶,又亲自为他续上,温和道:“那就多喝点。”
  王起不计前嫌地暂时忘了宋煜拔掉自己斗鸡毛的事,在沈如茵的一个眼神中一起坐下来,看向宋煜的目光也带了些朦胧的恻隐。
  宋煜在王起的目光里显得不自在,于是作死道:“虽然小爷我难得来一次,但是接风宴也不必太丰盛,有斗鸡汤喝就行!”
  王起差点一个冲动敲碎眼前这人的脑壳。
  宋煜东张西望了好一会儿,问道:“我家小胭影呢?”
  沈如茵也不瞒他,“在京城呢。”
  “啊……”宋煜失望地将胸腔内的气舒得干干净净,“我好想她……”
  想起自己在不久前也说过同样的话,沈如茵感同身受地再次给他续茶,安慰道:“你也不是不知道她在哪儿,有空去看看不就得了。”
  “没空。”他仰头将茶一饮而尽,厚脸皮伸长手地将茶盏放在沈如茵面前,随即厌恶道,“宋家太脏了,小爷正忙着打扫呢。”
  沈如茵正在倒茶的手一顿,微微转头与王起面面相觑,继而干脆直入正题问道:“你来这里,到底有什么事?”
  宋煜也不含糊,头也不抬道:“来求妹妹帮忙。”
  “帮什么忙?”
  “帮忙买药。”他面色终于正经起来,“想必你们都知道了,整个苏安治疗瘟疫的药材都已经被宋家买走了,现在他们正抬着高价出售。”
  “我知道,”她点点头,将茶盏递给他,“那你为什么来求我们?”
  宋煜闻言抬起头,深深地看着她。他捧着茶盏迟迟不动,沉默许久,突然站起身来,后退两步扑通一声跪下去,双手放在额头行了一个深深的叩拜礼。
  沈如茵一惊,猛地站起来去扶他,然而她加上王起两个人也没能将宋煜扶起来。
  “如今,只有华阳阁能救百姓一命了。”
  他脸上仿佛笼着一层乌云,雷雨欲来的千钧沉痛尽脱于言语之外,“宋煜清扫多日,却发现宋家的污垢早已深陷地下,掘地三尺也除不干净了。待此事了了,宋煜会亲自将宋家的所有罪状递到京城,还请华阳阁,救一救苏安与留朱的百姓。”
  说着,他身子向前一倾又是要拜的姿势,沈如茵忙道:“我们已经派人去别地买药了,你先起来……”
  “多谢。”他站起身来,却再不肯在桌前坐下。
  沈如茵回想着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突然意识到自己方才的确说了一句话,让他神情猛变。
  她暗暗叹了一口气,未想那癞皮狗似的宋煜,内心竟会敏锐至此,当下便解释道:“我问那一句,并非要摆什么架子,只是好奇你为什么不上报朝廷。如果你真的有心清理宋家,大可直接上报,届时也不过是剜去几个毒瘤,并不会危及整个宋家……”
  “上报?”宋煜凄惨地笑了起来,眼中几乎浸出几滴泪水,“我如何报?我在凌霄殿外等了整整两个日夜,只等来一句皇上身体欠安,你叫我如何报?”
  沈如茵恼怒地锁紧眉,“皇帝他居然打算作壁上观?”
  “不,”宋煜深吸一口气,道,“他是打算做那只黄雀。”
  “黄雀?”她有些疑惑,“那螳螂是谁?”
  “自然是那个传播瘟疫的人。”
  “你是说……”
  沈如茵侧头看了宋煜一眼,心里愈发后悔自己口不择言。
  其实先前她之所以要问宋煜为何找她,是想试探宋煜敢不敢上报朝廷。若他敢,那就说明传播瘟疫的不是宋家,若他不敢,那便……如今看来,那件事的确与宋家无关。
  可宋煜说还有个螳螂。
  若宋家是被捕的蝉,那么一手策划了这件事的,会是哪只螳螂呢?
  这些事她真是一点也看不清楚,若是宁扶清在就好了……
  想起那个人,她一时有些恍惚。宁扶清离开华阳阁以后仅写过一封信回来,后来不论她发出多少信,都再没有收到回音了,若不是胭影说他还在与玉棠楼联系,她几乎都想要冲去找他。
  一直没出声的王起忽然道:“若叫殿下知道皇帝打着这样的算盘,他一定不会再犹豫。”
  这话宋煜也许听不懂,沈如茵却听懂了。
  是啊,螳螂也好黄雀也好,难道为了除掉一个宋家,就可以置上万百姓的性命于不顾么?
  这些所谓上位者,不过是动动嘴皮子,便能打着拯救更多百姓的旗号肆意杀人。
  这样卑劣手段下流的血,还不如让它光明磊落地挥洒在战场上,至少那样牺牲的人们心甘情愿、视死如归。
  宁扶清以一个阴狠的名声闻世,但他从来不会用这样的手段行事。
  所以王起说,若让他知道,他一定不会犹豫——不犹豫地将宁扶胤踢下那个位置。
  “你坐下吧。”
  沈如茵松开宋煜,唤来婉月,吩咐她多添一个人的晚饭,又回到自己的位置与宋煜对面而坐。
  宋煜终究还是坐下了,熟悉的神情跃上脸面,沈如茵却敏锐地察觉到有什么不一样了。
  从她生疏地问出那一句“为什么来求我们”时,就已经不一样了。
  宋煜也许原本将她当自己人,所以故作轻松不让她担心,待她事无遮掩。他来到华阳阁见到她时整个人都松懈下来的模样,明明就是将这里当作家。
  可她亲手打破了宋煜内心的期望。
  他在宋家如履薄冰,内心本就紧绷着一根弦,回到华阳阁却发现本以为可以作为依靠的故人也在怀疑他,他会如何想?
  可她要如何解释,她并非怀疑宋煜,她只是怀疑宋家?
  没有办法解释了。因为不论是否怀疑,有那么一个瞬间,她的确未曾将宋煜当做自己人。至少在问出那句话时,她确实是在谨慎地试探。
  她的内心此刻覆满了挥之不去的苍凉。
  浮萍相遇,水面上浅浅一触,或曾也是真心相待。可自分别以后,各自在水面上沾染飞虫,沾染淤泥,再见时的那一个招呼,便已掺杂了一些别的味道。
  曾也接踵相交与,徒留寂寞空山影。
  所谓物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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