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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不住公主-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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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步光收回自己的随身脑洞,又咳嗽两声才道:“送亲之前,朱将军可见过本宫?”
  “这个……奴婢不太清楚。”
  赵步光点了点头,想是这妹子不方便说,理解道:“这不过是本宫与朱将军二人之间的事,但你也该知道,本宫成天要见的人太多,不记得那么一个两个很正常。只怕与朱将军本认识,却因为这点小事疏怠了他……”
  小炉上温开的水冲入茶叶中,一小撮茶叶登时丢盔弃甲,连带着赵步光也差点在朝月接下来的话里崩溃——
  “朱将军从前见未见过公主奴婢不知,奴婢只知……”
  赵步光竖起了耳朵。
  “奴婢与公主,是在送亲当日五更时分,才第一次见到公主。”
  赵步光难掩目中微诧。公主要远嫁,皇帝弄个一天都没伺候过公主的婢女来陪嫁,还当真是“疼爱”这妹妹啊。等到了塞外,身边连个顺手的下人都没,还得伺候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头。
  她喝了点茶,打算稳定一下情绪,但又不甘心地问了句:“从前在宫里,你也一次都没见过本宫?”
  朝月很是仔细地思索一番,小脑袋摇了摇。
  “先帝对公主很是疼爱,自幼养在长乐宫中,免一切缛节,不止用不着向太后晨昏定省,连着大小宫宴都免了。早年宫中还有议论说先帝对公主这样也不知道到底是宠,还是……”朝月小心翼翼地瞟了一眼赵步光。
  赵步光正听得津津有味,“还是啥?”
  “还是……不上心……”
  确实,免掉晨昏定省还好说,连宫宴也不让露面,倒像是把这个女儿当成空气一般。
  赵步光放下杯子,抓住朝月话中的重点发问——
  “早年这么说,那现在呢?”
  “先帝走时,将长乐宫独赐给了公主,许她一生居住,遗诏中还说……”朝月有点吞吞吐吐,目光闪烁,有一下没一下地朝外瞟。
  赵步光干脆把身挪过去,俯首帖耳:“你小声说。”
  突如其来的靠近让朝月吓了一跳,有点面红耳赤地后退开些,但又不好违抗主子的命令,终于贴过去悄声道:“遗诏说公主可以嫁娶自由,连皇上也不得下旨干涉。”
  赵步光神色古怪地咽了口口水。
  “你是想说,本宫是自愿嫁给北狄那个垂垂老暮的什么王的?”
  “荣膺王……”
  “管他什么鹰……”赵步光收敛了下表情,让自己看上去没有任何情绪地端着,压低声道,“本宫向你问的事情,你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包括你的情郎。”
  “奴婢还小……”朝月才十三,情郎还不知道在哪儿,听得就有点脸红。
  被赵步光不咸不淡地扫了一眼,朝月收着下巴微点了下头。紧接着就被一巴掌揽过肩头,赵步光的声音令她心里头生出不少古怪,“放心,本宫要是发达了,不会亏待你的。”
  经过这一路从边塞奔波回来,赵步光已不是送出去和亲的赵步光,谭小真也不是刚发现穿越时候的谭小真。她觉着,自己起码要活到在这个世界里找出个靠谱的,能确保把她送回自己身体上的角色来,才能义无反顾舍身取义。否则她这么草率地就把脖子送出去,万一没能回去,她的小丸子怎么办。
  小丸子是谭小真一岁半的儿子。
  马车回宫走的不是正门,而是皇宫侧门。
  此时是腊月间,先时在车内赵步光不觉得冷,一下车就赶紧让朝月把大氅披在身上,依然有点哆嗦,直到手里被塞进个手炉,总算缓过来些。
  朱羽送她至此,赵步光不经意一个回眸,正巧,朱羽也在看她。
  她都看见了,那将军还假模假式把目光挪开,赵步光心头好笑,也不说穿,呼出一口白气,摆了摆手朝朱羽道,“朱将军可要陪本宫进去?”
  “该当是要进去的。”朱羽低着头回话。
  此时一顶落满雪的小轿由得四个小太监抬到偏门来,请赵步光上轿。
  本着入乡随俗的原则,赵步光想了想,在怀袖中使劲摸来摸去,摸到空荡荡的手腕,不由得一愣。
  公主出嫁,本是有一身的金镯金钏神马的,但她不想招摇过市引人注意,公主吉服里三层外三层十分繁复,加上缀满夜明珠的头冠,这不是在脑袋上标个牌子告诉别人:来杀我呀!本宫在此!
  因而换衣服的时候,她把身上戴的东西一并换了……这会儿想打赏点子东西都拿不出来。
  “朝月。”
  朝月候命。
  “今儿本宫得的好东西,拿过来。”
  朝月很是疑惑,对上赵步光闪了又闪的目光示意,恍然大悟,拿出个攒珠的首饰盒子。
  赵步光优雅万端地抬起下巴,似乎想用下巴告诉朱羽,这是本宫赏的,今后念着点本宫的好。她本就是个直来直去的人,到了这地面上不得不收敛,只好文绉绉道,“这一路亏将军周全,否则本宫早已命丧黄泉,区区薄礼,收着赏家里侍妾吧。”
  赵步光素来不拘礼,从前也最烦给人挑礼物,挑得不合心意吧,还不如不送。最好的闺蜜结婚,她也就是包了个厚点的红包。所以这事在赵步光看来,她简直做得棒!
  当日下午朱羽回了府,拿出来一看,不值钱的珊瑚珠子,别说赏给侍妾……就是赏给丫鬟他都有点不好意思……登时便觉得顶替赵步光这宫女心胸太也狭隘,怪不得女子与小人难养。                        
作者有话要说:  改几处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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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身脑洞
朱羽:没处赏这东西留着干哈,丢了!
作者:浪费!你可以自己戴!
朱羽:本将军戴在哪儿?
作者:耳环你说戴在哪儿?
朱羽:……【默默把盒子收好了
作者:啧啧,这么便宜的东西也仔细收着,放心,没人偷
朱羽:……喝喝,我找对象从来不管对象有没有钱,反正没有我有钱。

  ☆、不为奴

  四人抬的轿子走得很是平稳,赵步光在轿中昏昏欲睡。
  轿子忽然停了下来,外头传来个桀骜的男声——
  “哟,这是谁的轿子?不知道舜天门专供正四品以上官员走马?”声音听着很年轻。
  轿子落地,赵步光没忙着露脸,在轿子里闭目养神呢。
  倒是外头传来个声音听着就是太监,细嗓子——
  “这不是国舅爷吗?今日好雅兴,进宫可是为着看望皇后娘娘?皇上前些日子得了三匹东夷好马,正等着国舅爷什么时候来看看。皇上可说了,让国舅爷先挑。”
  “姐夫真有心,我骑的这匹是老幺找来的,说是北狄战马,可你看看,这没精打采的样儿,要不是入宫来,我还不骑它,免得败了精气神。东夷的马听说是比咱们的马还要矮一头啊。”
  只听见少年兴致勃勃说着马的事,竟把不合规矩在舜天门内走的轿子里坐着什么人的事给忘记了。赵步光挑起纱帘,只望见一匹高头大马的屁股。
  嗯……
  那是很好很圆的一个屁股。
  轿子足足在宫中转了半个时辰,宫人在外唤醒赵步光,下得轿来,立时便有两个穿红挂绿的宫女过来扶她。
  赵步光这才算知道,为什么朝月要说先皇疼宠,于驾崩前将长乐宫赏给公主独住。
  长乐宫分前后殿,飞檐耸峙,四角隐约看得见龙头。前殿临水,眼下天寒,水未结冰,清澈见底,微风一来,便如千万泛光的鱼鳞抖开。
  长廊一眼望去见不到底,轿子自西面行来,东面水上拱廊又不知伸向何方。
  “公主?”
  正愣神的赵步光被太监恭敬的声音唤回,不怪她觉得这声音耳熟,便是此前在舜天门替她解围的公公,纱帽掩不住两鬓斑白。
  赵步光轻咳嗽两声,示意他有事便说。
  “公主稍事梳洗,皇上今日不定什么时候来,烦请公主不要四处走动。”
  赵步光欣然点头。
  反正她也不认识路,正好熟悉熟悉环境。虽然在殿外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但长乐宫其内之奢华,还是让赵步光有种想跪的感觉。
  在电视上看到的宫殿,和身处其中的感觉不可同日而语。置身其中,就像是一枚被放进棋盒的棋子。
  赵步光的第一反应是,找不到地方坐……
  看遍了这间宫殿,也没找着张椅子,看来这个空间,恐怕是要坐在席上的。果不其然,走进后殿,宫女引着,赵步光被带进一间看上去有点人气儿的屋子。起先所见的宫殿,大是大,屏风鼎炉倒是有,可是没地方给人睡。
  而现在进来的这间不同,先是六折的美人屏风,屏风上的画有点像唐朝仕女图,但有所不同的是,图上的六个女子生的是瓜子脸,没有开额,眉毛也是正常的两道柳叶弯。
  没等她看个够,十数名宫人从门口鱼贯而入,手中各自捧着衣服头饰各色小盒子。其中唯独有一名宫女略年长,手里也没捧盒子,站定在赵步光跟前,略低垂了眉眼。
  “皇上早几日便吩咐下来给公主重新置办了梳妆等物,宫侍计一百零七人,这十数人专司洗面梳头妆扮等事……”
  轮到赵步光头疼了,一水儿的年轻宫女,涂脂擦粉个个面色白里透红,额间一点红梅,穿着打扮全都一样……
  脸盲症内心的挫败感一拥而上。
  “奴婢是新到任的掌事姑姑,今后公主衣食住行方方面面的事务务必均信赖告知奴婢,奴婢定当尽心竭力。”
  话说到这儿,重点才开始浮出水面。
  跪在一众宫女前面,离赵步光最近的这名年长宫女,始终未曾与赵步光目光相接。
  大概这也是一种礼仪?赵步光心道。虽说封建制度是要被历史淘汰的,但不能直视主子这条让赵步光捡了个大大的便宜,她已经连姑姑脸上有几颗痣都数得一清二楚了。当然这不是什么好得意的……
  “嗯哼。”
  只是轻轻一咳,赵步光敏锐地捕捉到,眼前跪着的宫女们个个背脊都不易察觉地挺直了点。
  她该说什么呢?
  请教姑姑芳名?
  姑姑,您叫啥啊?
  姑姑贵姓?
  别的穿越者到了古代好像都适应得不错,为什么她一来连话都说不顺溜了!
  赵步光登时有点想掀桌。
  而此时此刻她与宫女们是对坐着的,面前连桌子都没有。
  正在一筹莫展之际,姑姑终于掀眼皮看了赵步光一眼,眼光尚且没到达赵步光的眼,只是意思一下看了看她欲言又止的唇部表情。
  “还愣着干什么,伺候公主沐浴更衣。”
  赵步光不得不说话了,“本宫在宫外洗过了。”
  漂亮的二十多岁的姑姑奇怪地瞟了一眼赵步光,大概没想到公主的画风如此直接又粗鲁,但也只是一瞬,便又温顺地垂下眼去,“那便请公主再沐浴一次。”
  “……”
  赵步光脑内闪现出还珠格格里的容嬷嬷:请格格再走一次……
  两个时辰后,宫女捧着面半身镜蹲在赵步光身前,她坐着,心不在焉地瞄了眼镜子,只觉得在看别人。本来这皮子也不是她的,洗个澡冷静多了的赵步光认为,首先,她应该至少知道,这位姑姑叫什么。
  于是她开口了——
  “姑姑。”
  话一出,只听“嗵”的一声,刚才还威风得不行指挥殿内十数名宫女有条不紊地给赵步光熟悉的姑姑就跪在赵步光跟前了,听上去膝盖都疼。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个奴婢,公主这是要折杀奴婢,奴婢翠微,请公主示下。”
  ……
  赵步光在心头默默数出五个“奴婢”,简直要被这种说话方式累死,心烦意乱地摆摆手,酝酿了下措辞道,“本宫什么时候能见皇兄?”
  “王公公交代了,皇上今晚要过来用膳,最迟不过是晚膳那会子。奴婢知道公主思念皇上,皇上也思念公主……”
  “停!”鸡皮疙瘩迅速占领赵步光的皮肤,她按住抽搐不定的额角。现在还没吃午饭,这个皇帝要晚上才来,中间大概还有七七八八个小时。
  “咱们找点乐子吧……”
  眼见着翠微的表情又有点不对劲了,赵步光赶忙改口,“本宫一路舟车劳顿,这会子乏了。”
  一干宫人鱼贯而出之后,赵步光松下口气,觉得方才说那话真像甄嬛传里的华妃。这样不行,连话都不会说,怎么活下去?起初对自己寝殿的赞叹这会儿已经完全变成了哀叹,她一个人住能容纳几百人的宫殿,早晚得得抑郁症。
  得想个办法,至少学会怎么说话。
  才刚屏退左右的公主喊了一嗓子“来人啊”,进来的是张熟面孔。赵步光心头轻松多了,朝站在门口候命的朝月道,“咱们宫里有话本子吗?”
  朝月想了想道:“奴婢去问问翠微姑姑。”
  赵步光一点头。
  不一会儿,朝月便带着一摞话本子进来了,然而赵步光没能想到的是,除了话本子,朝月还带来个男人。
  男人看着五大三粗,胡子都没刮干净。太监也是长胡子的吗?赵步光心道,下巴朝男人努了努。
  “带他来干嘛?”
  那男人本一脸冷漠,听这话眼底微光一闪。
  “翠微姑姑说这是从前专门给公主念话本子的楚相公。”
  “哦,那你过来吧。”赵步光不甚在意地挪开眼,注意力都在话本子上,这个朝代的话本子多是讲朝堂上的官员怎么做出一番政绩。
  只听她一声两声叹,本来整齐的一摞话本被她翻得七零八落。
  一本青色封皮的话本被递到眼皮底下,赵步光抬眸,那“楚相公”冷淡而疏离的声音说,“上回念的这一本,但已有些时日,想必公主记不得了。我从头给公主念。”
  总算来了个不自称为“奴”的人,赵步光好奇地多看了他两眼。
  相公这词在赵步光的印象里是称呼夫君的,长乐宫中下人称呼他是楚相公,想必是姓楚,头衔嘛听着有些暧昧。
  给公主念话本。
  差事也有点暧昧。
  男人生得并不文弱,说话声低沉而磁性,很有一股硬朗的味道。但若说这人是面首,又似乎黑了点,楚相公生得肤色略深,身量竟似比朱羽还要壮三分,青碴更添三分沧桑。最重要的是,他对这个公主的厌恶和冷淡丝毫不掩饰,似乎就算因此得罪主子也无所谓。
  比起长乐宫中旁的下人,除了不自称为奴,他还有个显著特征,便是没有奴性。
  比如现在,赵步光根本没有命他坐下,他已自顾自盘腿坐在她对面席上,翻开那本《含四言》。
  不片刻,“楚相公”又给了赵步光个新的惊喜。当娇媚的女声从男人口中发出时,赵步光已有些坐不住了。
  口技出众。
  难怪永寿公主要留他下来念话本,赵步光是头一次见活人在自己眼前精分出各种不同角色,语气惟妙惟肖便罢了,无论是男女老少的声音,这个楚相公都能驾轻就熟。
  听完一个故事,赵步光已有些怔住了。
  她听见自己发出了痴迷的声音,“你是谁?”
  楚相公讥诮道,“贵人多忘事,我可记得你是谁。”
  说罢那楚相公招呼也不打一个,便双手撑地,起身头也不回地朝殿外走去。
  ☆☆☆
  过午之后,一干大臣总算从朝上吵到朝下又吵得在宫中用完膳,总算肯放过皇帝,一个二个气鼓鼓地从承元殿出来。
  临到殿前,四十多岁的吏部尚书还冲六十五岁的右相哼了声。
  右相倒是像尊笑面佛,捋着胡须不说话。
  无论大路哪边开,办公场所都在北面宫宇,最终吏部尚书还是得同右相大人走到一处去。
  红黑龙袍加身的赵乾永疲惫非常地站在高台上远望那群吵吵嚷嚷的大臣消失在宫道上,这才掉转头,抱歉地同闻人皎笑笑。
  “看来今日没法陪你去选马了。”
  闻人皎只比赵乾永小得几个月,是皇后闻人欢的胞弟,二人感情极好,这三人几乎是从小玩到大,纵使赵乾永还有旁的嫔妃,却谁的兄弟也没这样能随时出入内宫的荣宠。
  “一匹马而已,臣弟莫非还缺好马,哪日去选都听姐夫的。”
  这声姐夫听得赵乾永龙心大悦。
  毕竟无论他再不想承认,年龄终究是天子的心结。虽说当朝青年才俊多羡慕赵乾永年少登位,但年纪太小,难以服众也是硬伤。
  得叫一声“姐夫”,便使他平白生出老成持重的错觉来。
  “今日还有许多政务要理……”赵乾永苦笑地望着堆得像山似的奏折,言下之意,也没空陪闻人皎玩。
  闻人皎平素也不缺玩伴,这会儿见外头天色渐暗,像是要落雪,本来高昂的兴致,等了这么两个时辰,怎么也磨平了,便摆摆手道:“姐夫忙姐夫的,无须顾及闻人。”
  一直在旁候命的王公公此时冲宫侍使个眼色,内宫填上三根烛火,由铜人捧着,光线明亮起来。
  赵乾永对待政事比大秦任何一个先皇都要仔细慎重,他这皇位说不得是几个外族捧起来的,先帝驾崩仓促,未有遗诏。而他的三个兄弟里,一个早年见恶于先帝被幽禁宫中,两个生母卑贱,这两人中,又有一个患有腿疾。
  再加上几大家族势力牵扯,赵乾永以东夷郡主澹台素为侧妃,凭着东夷威势和母亲薛贵妃的母族十万大军占尽先机,于先帝驾崩后的三天里彻底控制京畿。
  如今他的母亲已是薛太后,一月前移居皇家园林吃斋礼佛,后宫诸事移交中宫皇后闻人欢。
  烛光把内殿映得一片黄澄澄的暖光,起先赵乾永还望闻人皎那儿看两眼,后来便一头扎进折子里。
  闻人皎在这皇帝处理政务的承元殿素来是厮混惯了的,窝在张巨大的吊睛白额虎皮上怎么也坐不正,那书上的字儿跳来跳去愣是一个看不进眼。
  又两个时辰过去,总算等到赵乾永的目光从折子上移开。
  趁着赵乾永伸懒腰的功夫里,闻人皎见缝插针地晃着脑袋喊了声“姐夫”。
  赵乾永嗯了声。
  “今儿我可瞧见了,这事儿你要不给我说,回头我可不在姐姐跟前给你遮掩。”
  赵乾永茫然地抬起眼,“你又瞧见什么新鲜的了?”
  “上午我入宫来,路过专给官员过马的舜天门,一顶软轿抬了个人进宫来。也不知闻人的眼神是不是不好了,瞅着那轿子不太像闵姐姐坐的,该不是姐夫又从宫外寻了新人来吧?虽说咱们大秦不讲究这个,但先帝丧期未过,太后是主持着按照礼制给从前姐夫府上的人封了位次,还从宫中挑了九位采女,算是家事国事两头并进,希望姐夫趁着年轻力壮早日开枝散叶。可从宫外找的总是不一样的,姐夫什么时候瞧上的?在哪儿瞧上的?”闻人皎话里免不了一顿揶揄。
  赵乾永想了想,一旁听着的王祥福俯身过去把接赵步光回宫的事一说,赵乾永登时哭笑不得:“你是想着打听打听上哪儿偶遇个美人也抱回家去吧。”
  闻人皎嘿嘿笑道:“眼下是不能娶,但我总得留意着,待丧期一过,家里总归要催,不如早作准备。”
  闻人皎生得面庞白净如玉,又是闻人家娇生惯养出来的少爷,自小和当今的皇帝混在一块长大的,赵乾永和闻人皎的发蒙师傅同出国子监,宫里府里的事情都见得不少。可惜就是闻人欢管束得比他爹都严,时时耳提面命,你姐夫大事未成,不指望你帮忙,要敢扯后腿,就打断你的腿。
  如今闻人欢进宫,回回说是入宫来找姐姐说话,其实闻人皎同闻人欢见面的时间,远远不如直接面见他姐夫。
  都是少年人,说起女人来,话也可敞亮了。
  “朕给你留意着。”
  “那是再好不过。”闻人皎嘴角弯翘,“但若是我看上什么人,姐姐要是不肯,姐夫定要替我做主。”
  赵乾永忍不住被逗乐了,“你小子不敢去你姐跟前挨骂,就让朕去挨骂。”
  “姐姐遇上姐夫,那还不是只温顺的小白兔。”闻人皎不满地撇嘴,“对着我就不一样啦,那就是头母豹子。”
  赵乾永没奈何地抓起道折子就往闻人皎脑袋上砸,被闻人皎接个正着,还念了出来——
  “北狄荣膺王有不臣之心……请战的折子……”
  他眼风飞快一扫,看见上折子的名字是朱羽,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是谁。
  赵乾永神色却凝重起来,也不同他多话,站起了身。
  “姐夫这去哪儿?”
  赵乾永吩咐王祥福找两个人送闻人皎出宫,肃起一张端正的脸,虽然年少,近半年来已磨出几分威仪。
  “姐夫还有事忙,不留你在宫里用膳了,你姐那边……”
  “哎哎哎,这就走,不去我姐那儿。”
  闻人皎把个毡帽往头上一戴,飞快走出承元殿,外头大雪纷飞,宫侍立刻拿着伞盖上前替他遮雪。
  赵乾永望着闻人皎被雪湮没的背影,似乎感觉到了自己纨绔风流的日子彻底结束。他心里有一道门缓缓阖上,既紧且沉。

  ☆、四

  一群宫侍簇拥着赵乾永挪了个地方,远远的,朱羽便瞧见那众星拱月般的天子行来。
  “爱卿怎不入内等候。”
  赵乾永顺手便将自己的大氅取下,朱羽被围了个浑身暖洋洋,连带心底里也暖了。才六品。他咬咬牙,但这待遇,岂是寻常六品官员能有的?
  殿内坐下议事,地龙暖着,朱羽被冻得雪白的面孔渐渐恢复血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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