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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不住公主-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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凿洞比钓鱼难度高太多,不留神也许会使冰面破裂。
不过赵乾德显然精于此道,把鱼饵放进水里之后,他扭头看了一眼。赵步光无聊地托着腮,一只手提拎着鱼线。
“可以稍微牵扯着动一动,鱼会误以为诱饵是活的,就会来追。”
赵步光依言而行,笑道:“你经常钓鱼吗?我小时候钓,长大就不大会了。而且我们那儿有很多鱼塘,丢一把鱼食,鱼很多,会争先恐后地蹿出水面,那个时候就算你钩上什么都没有,也会有鱼上钩。我钓过最神奇的鱼是有次和我爷爷去一片乡下的大鱼塘,还在试鱼漂位置的时候,我去拿蚯蚓,鱼竿居然被拽跑了。还好我反应够快,拉起来特别大一条草鱼。”
赵乾德静静听她说,食指与中指感应着鱼线的松紧程度。
“我还没有钓到过特别大的鱼,在军队里,闲时一年可能有三四次机会,可以去附近镇上找个客栈好好洗一次热水澡,之后弟兄们会去有水的地方垂钓。也不全是为了鱼,军队里很闷,大家找找乐子。”
“那你钓过多大的?”赵步光饶有兴致地问。
“最多钓过十斤的,我们去了三个人,就在野地里烧了吃。只放盐,别的作料谁都没有。不过挺香的,被烤得焦脆的鱼尾都吃得一干二净。”
说到烤鱼,赵步光确实有点馋了,专心握着她的鱼线,巴不得鱼儿快点上钩。
半个时辰后,赵乾德钓了六条,赵步光也钓了两条。
赵步光才注意到,除了食盒,赵乾德带着的另一个箱子里,装的都是烧烤工具。回宫前赵乾德说的,要带她看宫里的草泽,大雪,饮酒垂钓烤鱼吃,他都一一实现了。
微黄的火光照着赵乾德的脸,汗水在他的鼻端凝结。
赵步光掏出手帕,帮他印了去,暮色已开始笼罩大地,傍晚鲜红的云垂在天边,像仙女的裙子,波浪状的长发飘得很远,只有一张模糊的侧脸,与裙裾辉映。
“好了。”
赵乾德不止带了盐,还带着香叶、香料,也不知放了什么,总之挺好吃,赵步光足足吃了四条鱼,才坐在一边喝干最后一点酒,她把拳头大的酒坛倒过来,确实一滴也倒不出。
“尝尝这个。”赵乾德从箱子里取出两个拳头大的小坛子,赵步光笑着捶他,“带了也不早点拿出来。”
赵乾德不躲不避,拔开酒塞,醇甜的香气四溢。
赵步光吞了口口水,赶紧打开自己手里的,只喝了一口,唇齿留香,又有水果的鲜甜气息,忍不住喝了第二口,这一次她舍不得一下吞下去,把酒味留在舌尖好好品尝了一番,才吞咽入喉。
“这是什么?”赵步光兴奋地问。
“秘密。”赵乾德眉眼微微弯起。
天色从紫红变成青白交映,再后来彻底黑了下去,不过白雪映着,章钰台并不阴暗。
是时候回去了。
赵步光站起来拍了拍坐得冰冷的屁股,赵乾德收拾好东西,把湿透了的大氅挽在臂上。隐约的光亮中,赵乾德看着赵步光,说,“走吧。”
赵步光叹了一口气,“真不想回去。”
赵乾德走近她,两人挨得很近,随着赵乾德的每一次呼吸,赵步光都能闻到那香甜迷人的酒味,她抬头望着赵乾德温润的嘴唇,高挺的鼻梁,他在看她,眼睛里旁的什么都没有,只有她而已。
赵步光笑了一下,跑开很远,推开章钰台的大门,对赵乾德吼道,“你快点!这么晚还不回去,长乐宫多半翻了天了!”
她转过身,飞快地跑过空旷寂静的宫道,宫道上的雪都被宫人们清扫干净,只有那扇门背后,是独属于他们两个的冰雪世界。赵步光跑得很快,冰凉的夜风掠过她的耳朵,拂过她的面颊,她的嘴唇冻得冰冷,她的心却一片火热。也许是那些酒都没有进肚子,而是灌进了她的心里,在她的胸腔中不停鼓噪。朦胧的宫灯垂坠在宫道两侧,赵步光大叫了几声,回声欢快地在深巷里回荡。
赵乾德关好章钰台的门,看了一眼门上的字,摸了摸门环上的兽头,他站在门前看了一会儿,才走向赵步光的方向。
☆☆☆
仲春三月,赵乾德被封为端王,领端王印赴南洲属地。紧接着后宫为赵乾永选妃的事儿也张罗了起来,三月底,大秦的美人们从各地涌入京城,随朱门一闭,没入神秘不可冒犯的皇宫。
四月初,在闻人欢、澹台素、朱怀素的主持下,由德高望重的尚宫带领,各级宫中司仪部门操作,严格为皇帝挑选妃子。
量足、印手、观蛮腰丰臀、相面,之后才是考校琴棋书画,女子德行、舞姿。
赵步光的身份在宫里略有些尴尬,她不是赵乾永的妃子,按说这种选美活动没有她的份。但也不知道是闻人欢的意思,还是澹台素的授意,凡需要观礼的活动,都请她过去坐坐。
一边看赵步光就一边忍不住对比了下忍冬这身子,第一关就得被刷下去。第一关选的是三寸金莲,让姑娘们把纤纤玉足放在碗里测量,放不进去的就淘汰。
回长乐宫后赵步光特意让翠微找了个碗,虽说目测就放不下去,但还是忍不住试了试。
翠微在旁宽慰道:“殿下是天家的女儿,自然不受这些束缚。”
当然,没有驸马爷有那个胆让人去量公主的脚长脚宽,只有公主让婢女去测量驸马爷腹肌的先例。
但一关关选下来,仍然打击了赵步光身为女性的自尊心。
按照这个年代的审美观,忍冬的身子真算不得上三品,不符合皇家要求的地方多了去。
最后一日,考校舞姿,在这之前,待选的千金有十五日排练的时间。
难得有这么一天,不用去和娘娘们碰面,赵步光说要学画了,赵乾永命人给她找了个据说全大秦最好的丹青画师。
此刻赵步光的脸上七零八落都是墨迹,她趴在桌上,凝望着不远处怀抱着京巴的苏合,正在发呆。
苏合动了动胳膊。
赵步光忙叫道:“别动别动,你一动本宫更没法画了!”
苏合哭丧着脸,“殿下,您都画了快两个时辰了,欧迪有两个时辰没有下过地……您看?”
两个时辰没撒尿的欧迪估计也撑不了多久了,赵步光正好找着借口,转脸对白胡子一大把的画师说,“本宫的狗需要休息,大师,您也说了,这作画最好一气呵成,本宫看今日是不成了,不如明日再画……吧……”
话音未落,戒尺先行。
赵步光心惊胆战地看着吹胡子瞪眼的老头,大师深刻皱纹的脸板着,动了动嘴唇:“微臣教不了公主,请公主另请高明。”
“哎哎哎,大师,别!大师留步!”
画画的老头特别有风骨,说走就走半点情面都不留,不过赵步光心里是很高兴,刚学了两天画,她已经深刻认识和检讨自己没有学画的天分,她根本坐不住。
看着大师走出了门,赵步光忙冲苏合喊:“下来下来,不用了,把欧迪放下,咱们晚上去划船吧,玉矶池的船呢?怎么这几天,好像没有了似的……”开春以后,宫里比较无聊,妃子们乐意玩儿的那些咏诗赏花弹琴,赵步光一去就打瞌睡。好在玉矶池还能划划船,每日永寿公主早起之后,就关着门神神秘秘地在自己寝宫里不知道捣鼓什么,半个时辰后才让人进去伺候。
据公主自己说,她在练一门高深的武功。
“本宫出宫不是去了一个神奇的地方,治好了大皇兄的疯病吗?这门功夫就是本宫从那儿学来的,叫——”赵步光鼓圆了眼睛,侍女们吞咽的声音响起,“瑜、伽。”
“这门功夫对女子身体的柔韧度要求很高,本宫骨头硬,不能让你们参观,等过阵子,小有所成之后,必定让皇嫂在后宫推广,对大家的身体是很有好处。”
于是赵步光一天里有小半日在研究瑜伽,从前她也上过瑜伽课,但是太久没练,都生疏了。好在大秦官方的音乐不乏静谧悠远的,适合用来练瑜伽。
再就是划划船,遛遛狗。
春天本来是放风筝的好季节,但宫里没什么地方好放,一不留神就要碰见赵乾永的妃子们。她现在能不出长乐宫尽量不出长乐宫,宫里多了几十个秀女之后,赵步光遭遇过各种形式的“偶遇”。
比如说——
“我们小姐不小心把毽子踢到树上去了,惊扰了殿下,罪该万死。”
如果不是斜刺里冲出个婢女跪在赵步光脚下,她完全没有留意到哪里有毽子!
“我们小姐前不久扭伤了脚,奴婢一个人没法带小姐回去,请公主派几个侍女帮帮奴婢。”
赵步光微笑着派人去,心里却在咕哝,没法带回去,你到底怎么带出来的呢!
她还是比较喜欢简洁大方的交友模式,比如——
“我家小姐久仰公主美名,心向往之,希望今晚能和公主一同赏月游湖。”
这样的就很好,虽然有点像约会mode,但赵步光骨子里是更喜欢直接的方式。
正好这日赵步光想游湖了,于是派人去找那个,想要和公主赏月游湖的秀女。
宫人回来禀报时,翠微正给赵步光收拾头发。
“殿下与刚进宫的秀女有来往吗?”亭亭玉立的一只玉蝴蝶在赵步光的头发上微微颤动,翠微从镜子里看她。
“没有啊,她说想邀本宫游湖,正好今晚本宫想游湖。”
“还有十日,就是最后一场选秀,届时皇后娘娘会选出能留在皇上身边伺候的嫔妃,公主也是参与评选的贵人,不如回避的好。”翠微劝道。
“划船又不意味着本宫会选她,只是游湖罢了,姑姑可别扫兴。你们不陪本宫玩,难不成,还不许别人陪本宫玩玩?”赵步光放下袖子笼住手,转头张望了一圈,蹙眉问,“本宫的紫茉莉香粉呢?用那个,再备一盒没有用过的,选几对首饰,不要太出格的,寻常的就好,当本宫给这位秀女的见面礼。”
翠微只以为赵步光是心性天真,无意为之。
赵步光坐下喝了两口茶,眉毛一高一低,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个赵乾泱真是唯恐天下不乱,总想从赵乾永身边的女人身上动手,赵乾永偏偏又是个不好女色的。不知道这次送进来的,是哪个倒霉蛋子。
☆、五十六
要不是看见缨红头上那枚观音佛像挑心,赵步光真要怀疑这是缨红的孪生姐妹。赵步光按捺住内心惊涛骇浪的疑问,缨红是个气节高冷的女子,加上赵步光给她赎了身,让她和楚九书好好过日子,实在没必要蹚这池子浑水。
“本宫和苏姑娘有女儿家的梯己话要说,不用这么多人跟着。”
“民女会划船。”缨红笑看赵步光一眼。
虽然翠微一脸着急,赵步光仍然没带一个侍从,就随缨红上了船。缨红摇橹,赵步光在船里坐着,端起一小碟子瓜果吃着。船离玉矶池边的灯光越来越远,翠微显然不很放心,带了一圈数十名宫人在岸边候着。
船渐渐滑入湖心,在水上飘摇。
“进来罢,这里说话方便。”赵步光扬声道。
缨红穿了身素净的青衣,裙边绣着白色的花,比起其他秀女的华贵,她显得十分清冷出尘。
“前几日,我都没认出你来,相面的时候我也不在。说说,进宫干嘛来了?”
在睿王府,缨红与赵步光有数面之缘,知道她平日就是这么个样,她也知道赵步光在听风楼见到自己,是真的喜欢。素手勾起酒壶,给赵步光斟满杯子。
赵步光端起酒,却没喝,只是歪着头打量缨红。
“放着细水长流的好日子不过,进宫来选秀,要是我记得没错,你的身份,好像不能进宫吧?”赵步光尖锐道。
“公主不是希望,民女能和楚相公夫唱妇随,比翼齐飞吗?”缨红并没生气,举袖掩口喝了一杯酒。
“怎么讲?”
缨红叹了一口气,“九书心里,有一件事,始终放不下。此次进宫,民女并不愿意。”
动了情的女子,都十分被动,当初给楚九书买了缨红,还担心她刚硬的性子,会看不上去了势的楚九书,没想到她不仅对楚九书动了心,还愿意为了楚九书入宫。
“睿王知道吗?”
“民女的身份,是睿王爷出面安排的,如今民女的父亲,是个从五品官员的女儿,那家人姓苏。”缨红微微咳嗽一声,眼角有些发红,她抬头又饮一杯酒,苦笑道,“民女一直都不知道,究竟自己姓什么,本以为是姓了楚,不料又姓了苏。”
赵步光眉头拧得很紧,游湖的兴致全败光了,她把杯子一放,正色道:“楚九书到底想干什么?他让你进宫刺杀皇上吗?”
缨红狭长的眼睛看了赵步光一眼,扯起嘴角摇头,“民女怎么刺杀得了皇上,九书没说想让民女做什么,只说让民女得到皇上的宠爱,将来他会接民女回去。”
“荒谬!”赵步光怒道,“你就信了吗?与其到了宫里来赌一个没底的将来,就留在楚九书身边,他能把你怎么样?”
缨红怅然地望着映照出漫天星斗的湖面,手指摸到湖水,水流从她的指缝间溜走。
“他不能把民女怎么样,但他可以当民女不存在。”夜色安宁地流淌过缨红绝美的面容,“民女三岁被卖到听风楼,五岁开始习舞,十二岁登台,从来没有一个人,像楚九书那样,视民女如无物。他会摆弄不少乐器,可曲高和寡。他心里有太多事,可他不愿意和民女说。这是他第一次向民女提出要求,民女无法拒绝。”缨红哀凄的神色让赵步光觉得十分陌生,当初在听风楼看见的那个傲然得不可一世的女子,一支高妙卓绝的舞让赵步光认为她配得起楚九书。
却没有想过楚九书竟铁了心不让任何人走进他心里,更可怕的是,在赵步光没能看到的那些一朝一夕里,缨红对楚九书动了真情,这真情使她心甘情愿为了他的一句话去服侍另一个男人。
沉默的缨红心事重重,想必想起了关于楚九书的一些事情,赵步光忍不住问她,“你没想过,离开他吗?是我买的你,要是你想,我可以放你走。”
“要不是公主买了民女,民女怎么有可能脱贱籍,怎么能摆脱出身,怎么能认识九书。民女今夜来,只想让公主再帮一个忙。”
赵步光睨起眼睛,却无法看透眼前的女子到底在想什么。
“最后一关于你而言,根本不成问题。你的舞姿,大秦还没有几个女子能胜得过。”赵步光重新端起酒杯,把视线从缨红身上挪开,她心口闷着一口气,竟然有些气短。
“民女希望,最后一关公主不要选民女。”
赵步光看了膝行到自己面前的缨红,喝干杯中酒,说,“好,听你的,不过本宫只帮你这一次,本宫不喜欢没完没了的麻烦。”
赵步光相信这一夜的谈话,缨红会如实转达给睿王。
“本宫不能在后宫插手太多,否则过于刻意,会引起皇兄不满。”
缨红了然地点了点头。
此后二人都找不到话说,船上有琴,缨红于音律一道很是精通,好在有琴声掩饰,缓去赵步光心头的不快。
她既不想帮赵乾泱办事,但赵乾泱给的毒发作起来比每月一次的姨妈痛都要人命,也不想站赵乾永的队,但赵乾永年纪轻,朝堂这么不安生,偶尔在赵步光面前暴露的脆弱,有点激发出她的母性。
有时候赵步光忍不住想,要是他们都是史书上的人物就好了,她可以知道历史必然趋势,放任他们大江东去。
但他们不是,就显得似乎真有其人,确有其事,受伤了会痛,死了就没了。每当赵步光想置身事外,就会觉得,没准这是她的最后一条命,玩儿挂了就没了。小时候玩儿松鼠大战,当只剩下一颗红心,赵步光就会玩得特别认真,每一次跳钢管都格外仔细。虽然还是会挂,但最后一条命总会比之前玩得久一些。
现在的赵步光,差点被赵乾泱杀死一次,正握着自己的最后一条命,看这里的每一个人,目光也不同于从前,她更认真地对待他们,留意生路,她隐隐期冀能挣脱赵乾泱的机会,也许这机会会是赵乾德带来的,但她不能肯定,又常常陷入抑郁纠结。不过好在每一次彻底的睡眠过后,她都能短暂地抛开心里积累的担忧。
琴声戛然而止,缨红站在船头,划船去岸边。
道别之后,赵步光裹着翠微取来的大氅,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她喝了一点酒,困意几乎霸占住了她的眼睛。
“殿下,皇上来了,已等了殿下不少时候。”翠微低声禀道。
赵步光正按在嘴上的手停了住,被呵欠带出的泪珠凝在睫毛上,“怎么宫里发生了什么事吗?皇兄近来不是都去昭纯宫看方采女?难不成今日吃了闭门羹,来本宫这里讨茶吃?”
赵步光边走边用侍女递过来的香帕子擦手,在宫人的簇拥下往内殿走。
“已经去过昭纯宫了,似乎今日有什么特别之处……皇上还赐了筵席,等着公主上岸开宴。”
赵步光眉毛动了动。这就怪了,她忘了什么事吗?这赵步光的生辰也才过没几日,赵乾永赏了不少珍奇古玩。今日也不是过节,赵步光沉声道,“知道了。”提拎着裙子走过王公公眼前,懒洋洋笑着看赵乾永:“皇兄怎么想起过来了?这几日我可安分着,什么坏事都没干。”
殿内摆着精致的碗碟,带汤水的都以器具温着,好几十个菜,满满当当排了一桌。
赵步光愣了愣,旋即笑着拿起个核桃酥吃起来,“这是给我的?那我不客气了。”
赵乾永不悦地皱眉,让宫人捧来飘着花瓣的净水。
“净手。”
赵步光哦了声,匆匆洗完手,迫不及待揭开一个个盖子,再掩饰不住身为吃货的满足感。
“今儿这么好,皇兄又想吩咐我什么事儿?小的一定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不过得等小的吃完这一顿……”入口即化的肘子带来的鲜嫩肉味,在口腔中四下乱窜。
赵乾永坐到桌边,没动筷,精灵的宫人看皇帝的脸色,斟出两杯酒。
赵步光本来不想再喝了,她酒量着实就那么点,但一看赵乾永板着个脸,龙威不可冒犯,只得端在手中。
“下去吧。”
宫人们都退了出去。
赵乾永看着赵步光红扑扑的脸,那执着专注的眼神,让赵步光不敢吃东西了。她讪讪放下筷子,瞪着眼睛看赵乾永,迟疑道,“不会皇兄打算明日砍了小的,这是最后一顿送小的上路吧?”赵步光听见自己吞口水的声音,十分响亮。
沉默了一会儿,赵乾永才尽量按捺住怒意,放柔语气,“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赵步光吞了口口水。
“不、不记得了。”
“朕许你记着。”
“……”她实在是记不得!
“你不是朕的亲妹子,你是忍冬。你八岁被卖到朕的府上,一直立志要做朕的……”赵乾永的声音忽然停住,他神色复杂地看了赵步光半天,举起酒杯,“今天,是你的生辰。”那声音顿了顿,像是一种宣告,“朕还记得。”
☆、五十七
喝完赵乾永敬的酒,赵步光明白过来了,在赵乾永眼里,现在的她不是赵步光,也不是谭小真,他看到的,是从前那个婢女忍冬。从头来与赵乾永相对的一幕一幕浮现在眼前,谭小真看来,忍冬不过是赵乾永一颗可有可无的棋子,用来联姻,用来挡箭,用来拼死去他的敌人那里盗取情报。
赵步光笑出了声,“皇兄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赵乾永定定看着她,“你明白。”
“皇兄想要的,是忍冬呢,还是皇妹永寿呢?”笑意盈满赵步光的眼眸,“您只能选一个,选了,就不能后悔。我只有一具身子,难不成能演成两个人?”
赵乾永仰脖喝干杯中酒,眉峰略略皱着,连饮下数杯。
赵步光注意到,他来时就有一点醉意,大概在旁的地方受了什么刺激,心里不由叹了口气。
“皇兄您喝醉了。”
“朕没醉。”赵乾永晃了晃脑袋,“朕清楚得很,你是忍冬,你是……”他嗝儿了一下,眼角发红,“朕没护住闵妹,朕也没护住你。”
在能用忍冬挡箭的赵乾永心里,忍冬和闵妹茗怎么能同日而语呢?
赵步光冷嘲道,“皇兄真的醉了,我陪你喝两杯,送皇兄去歇息。”
“今日……是你的生辰。”啪一声赵乾永抓住了赵步光的手,他虚虚眯着眼去看硌手的是什么,看见一个墨玉的镯子,笑道,“这好看,什么时候我赏你的,我都不知道。”
连“朕”都不称了,当真醉得很厉害。
赵步光也不激怒他,给赵乾永斟酒,也斟满自己的杯子。
“既然是祝寿,那再陪我喝几杯。”
赵乾永举起杯子,醉眼朦胧,右手在空中乱比划,“看,我说你是忍冬,你就是、就是忍冬。”
赵步光知道赵乾永喝醉了,什么也听不进去,索性也不辩驳了,细细尝酒,一桌子好菜,吃在嘴里都没了滋味。
也许,这个忍冬,从前真的很喜欢赵乾永吧,像缨红喜欢楚九书那样喜欢,才会为了赵乾永踏上一条不知道有没有命留下来的不归路,假冒公主,多大的帽子。听说那个荣膺王,都够做忍冬的爷爷了。
赵步光抿着唇,又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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