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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不住公主-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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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赵乾永克制自己不去看那副形销骨立的模样。
  侍卫带上翠微。
  翠微端正地跪在苏合身边,没有看她一眼,向所有上位者行礼。
  赵步光留意到,翠微今日刻意打扮过了,比平时多几分女人的娇媚,甚至她抹了色彩明丽的胭脂在唇。
  “翠微,朕来问你,中秋前夜,你是否去见过玉阳宫的宫女苏合?”赵乾永好心地指了指,“就是跪在你身边的这一位。”
  翠微抬头仔细看了一眼苏合,平静地点头,“平常公主亥时躺下,那一日子时三刻,奴婢去玉阳宫外见了苏合。奴婢和苏合有一个暗号,只要奴婢吹响竹哨五声,她就会出来见奴婢。”
  赵乾永上身靠回座椅,眯起眼,冷冷睨着翠微,“你为了什么事去见苏合?”
  “陛下这些日子,是为了什么事情夜不能寐呢?”
  不等赵乾永回答,翠微抬起精心装扮过的脸,毫无畏惧地直视上座的娘娘们,妩媚地笑了笑,“娘娘们最好一生能有一夜这样的福气,让陛下镇日挂心,奴婢只要想到陛下这挂心,有一些是因为奴婢,此生就已经没什么遗憾了。”
  “放肆!这么口无遮拦,亵渎圣上,怎么还不掌嘴?王公公,你就是这么服侍陛下的?凭着这个女人在这儿胡说八道!”澹台素冲动着想打断翠微不要脸的说辞,而赵乾永对翠微的说法竟有了兴趣,这让她几乎想豁出去把翠微撵出去。 
  “确实有辱圣听,臣妾认为,翠微一派胡言,陛下可以不必理会。”闻人欢拢了拢袖子,站起身,吩咐王祥福:“带下去,这张满口谎言的嘴留着可恨,公公处理了罢。”
  赵步光眼皮一跳,正想说话。
  听见赵乾永曼声道:“今日朕亲自审问,请爱妃们来,是认为皇嗣一事,兹事体大,不想以后后宫再出类似的事情。既然是朕来审,偏听则暗,理当审清楚每个犯人、问清楚每个证人。”
  闻人欢不得不坐下,她目光游移,心事重重。
  澹台素嘴唇动了动,本想再说什么,但看闻人欢都不作声了,不甘地坐了回去。
  “翠微,朕在问你,你应当好好回答。”
  翠微淡淡地笑,众人都有些感叹,虽然只是个宫女,用心打扮起来,也不比嫔妃差。第一次见到翠微的情形浮现在脑中,赵步光记得那会儿还挺惊讶,一个二十多岁的姑姑,多年轻呀,就成了一宫的主事。那时她只是感慨于翠微的年轻,这时才发觉,翠微也是个美人,虽然比不上澹台素,但比闻人欢已绰绰有余。
  翠微手贴着地,恭敬地磕了个头,“奴婢本就在好好回答陛下的问题,陛下因为丧子,没有找出幕后凶手而夜不能寐。而丧子的源头,就在奴婢这里,所以,陛下夜不能寐的事,就是奴婢指使苏合做的。”
  在翠微的口中,毒杀轩的事改换面目,命令是从长乐宫出的没错,但与苏合接头的人是翠微,翠微是长乐宫管事姑姑,以永寿公主的名义和苏合来往。
  “条件都是奴婢答应苏合的,长乐宫的侍女都由奴婢管理,奴婢能让苏合回来。至于那些好处,奴婢在宫中当差多年,可说是在宫里长大的,这些年积蓄的赏赐,已足够普通人眼花缭乱见之难忘。”翠微叹了口气,“可惜,苏合没有完成奴婢交代的任务。”
  “你心肠歹毒,苏合毒害朕的次子,还会有什么未完成的任务?”赵乾永压抑着怒意。
  翠微尾指轻轻贴着自己的脸划过,忧伤地叹息道:“同样是个婢女,方冉在长乐宫时,归奴婢管理,是奴婢一时不察,让她爬上了陛下的龙床。她有什么资格,为大秦诞下皇子,即使是皇室血脉,也会因为母亲的低贱受到玷污。奴婢是为了陛下好。”翠微神情怔忪,看了一眼赵乾永,那目光足以让任何人浑身发冷,充满了占有和痴迷。
  “陛下年少时,不是如今这样,冷冷淡淡。要不是奴婢只是个宫女,要是能有机会进入王府,陛下不会记得,您还是皇子时,对下人有多好。奴婢……”她声音哽咽了一下,咬住嘴唇,“奴婢不想说给这些不相干的人听,想必陛下也没有心情听了,求陛下处置奴婢,就算死,有陛下的旨意,黄泉路上,奴婢也无怨无悔。”
  要不是和翠微太熟悉,从进宫以来,身边一直是翠微贴身服侍,赵步光几乎都快被她骗了过去。
  她甚至为了这一场审判,将十指尖尖都染成妖娆的红色。赵步光动容地看着翠微,她在为她脱罪,可这些解释都不够高明,都是一面之词。何况翠微是长乐宫的人,她出面为她脱罪,不仅不能打消她的嫌疑,反而更容易让人疑心翠微是故意来这么一手,甚至怀疑这是她被抓之前就打算好的脱身之计。
  赵步光故作轻松地看着赵乾永,想看他作何反应,要是换个场景,这可是相当动人的表白了。
  “永寿。”
  终于轮到她了,一直杵在那儿的赵步光敛衽为礼,没有下跪,答应道:“在呢。” 
  “朕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毒害自己的亲侄儿,惠妃诞下这两个孩子之后,你一直很喜欢他们,惠妃有哪里对不住你,你要迫害她的孩子?”
  赵步光捏着下巴费劲地想了想,忽然笑了笑:“是呀,究竟我为什么要毒害他们,我自己也很纳闷。”
  “赵步光!你别嬉皮笑脸的,陛下问话,你应当跪下回话!”澹台素叫道,随着审讯时间拖长,她心里积聚的不安越来像黑云摧城时迫不及待的大雨。
  两个侍卫一左一右对着赵步光的膝盖踹了两脚,赵步光跪着也不安生,动来动去的,赵乾永没有阻止他们,但从走进这间屋子,赵步光就隐隐已感觉到,赵乾永不会要她的命,像赵乾永这样精明的人,如果他相信她是杀害皇子的凶手,根本不会容许翠微出来对质。从前赵步光见过太多受害者家属,没有一个想报仇的家属是这样,在仇恨面前,嫌犯有没有被定罪根本不重要,他们只想要一个人出来偿命,为自己的亲人偿还。
  “她们两个说的话,属实吗?”赵乾永又问。
  “皇兄此话我就听不懂了,苏合说我许给她一些承诺,为了这些好处,她冒死去毒杀皇子,而向她许这些好处的,是翠微。我也是第一次听这个故事,觉得很是好奇,一时之间难以判断是不是实情。”
  赵乾永陷入沉思,嫔妃们窃窃私语起来,但都不敢大声说话。
  翠微一直直勾勾盯着赵乾永看,好像要把他烙刻在灵魂最深处,那模样看着像真的对赵乾永动了情。赵步光心里暗叹,刚想开口说什么,听见翠微说:“奴婢手里,有两样证物,一是与苏合接头时的竹哨,苏合那里,应该也有一模一样的竹哨。另外就是,给苏合的鹤顶红,这种毒||药很难得到,奴婢趁公主向顾安之大人学习时,从顾大人的药格里取走了一点,陛下可以让人向顾大人核实。”
  赵步光留意到,提到顾大人,闻人欢整张脸都有些僵硬。
  “翠微,此事如果当真,不仅你的性命不保,你的亲族都会受到牵连,朕还有一个疑问,既然已经有人顶上这件事,为什么你还要主动认罪?”
  赵乾永问的问题,是在场每个人都想问的问题。苏合深深垂着头,她拼命咬住自己的嘴唇,怪不得翠微让她什么都不要改动,如此一来,她完成了栽赃赵步光的任务,只是中途发生了意外,这不是她的错。
  翠微歪着头想了想,脸上浮现出少女的天真,赵步光忽然醒过神,也许,翠微真的喜欢过赵乾永,但那是被深埋在内心深处的东西,是永远不可能实现的梦想,是深藏绝望的希冀。但是真是假,却再难以确认了。
  “奴婢的父母早死,进宫又早,没有办法孝顺父母,是个不孝的女儿。为了一直留在宫里,奴婢做事谨小慎微却也不算是笨人,如果可能,奴婢不想做一辈子的奴婢。因为奴婢太有进取心,也因为身在皇宫不得不将心中所想都藏起来,奴婢也没有朋友,没有办法做一个有情有义的人。”翠微转头看了看赵步光,她笑起来时眼睛弯弯像月牙,赵步光陡然浮起心痛,眼睫剧烈颤动。
  “但既然进宫当差,就算因为与父母分隔无法尽孝,因为在宫中效力要像个木头人一样没有情感不能与人随意聊天,起码,我还有要侍奉的主子,我还可以选择忠心。陛下最亲近的人并没背叛过您,您可以放心了。还陛下最在乎的人一个清白,是此生奴婢唯一能为陛下做的事,奴婢也知道,陛下不会忘记自己的亲儿子,也不会冤枉自己的亲妹妹。将来陛下每年为二皇子哀悼,每一次见到永寿公主,都会想起奴婢来。”
  连一个侍女也看出来,赵步光是他最在乎的人。赵乾永面上却不为所动,冷冷注视着翠微。
  翠微重重向赵乾永磕了个头,又向赵步光磕了个头,她转过身去看了一眼苏合,“苏合只是被奴婢唆使,陛下有一颗仁善之心,奴婢相信陛下会有公断。”
  敏锐的预感忽然让赵步光站起身,但她的手完全没有翠微的动作快,她似乎从一开始就想好了怎么做,就近向侧旁的柱子一撞。
  那柱子离她只有三五步,旁边跪着苏合,苏合一直没有看翠微。听见那声闷响,苏合才抬起头,血花在她的眼前爆开,翠微的笑被模糊的血肉淋漓了一脸。
作者有话要说:  苏合配合翠微一是信任翠微有办法让她逃过一劫,小姑娘还年轻,其实不想死,但凡有不死的机会都不想死。
赵乾永没那么笨,下章会写到。
杀小皇子的人,不是澹台素和皇后这边的人,虽然她们想。前面有伏笔,在第一百零一章方冉纠结挣扎的部分,和第一百零二章末尾,放烟花的时候方冉已经知道孩子死了,没有立刻发作而已。方冉抓阄那儿也有明显暗示。
哦凑因为作者笔力脑力有限,写得不太缜密完善,所以还要自己出来旁白【哦凑你真的够了
我发誓这是本文最后一个不靠谱的雷
信我啊【尔康手!
咱们好好谈恋爱好么咩~

  ☆、一〇八

  
  细雨拍打窗棂,殿内燃着一股甜甜的香。睡梦中的赵步光很不踏实,几次翻身之后,猛然坐起。
  赵步光的脸色迷茫,坐了会儿,才抿了抿干裂的嘴唇,叫道:“翠微……”名字一出口,她脸色转而发白,值夜的宫人进殿来,显出朝月娇小的脸盘,她小心地打量赵步光,轻声问:“公主要什么?奴婢去拿。”
  赵步光头痛欲裂,嗓子里像有一把火在灼烧,回到长乐宫就开始发烧,吃了药,睡足了三个时辰,却也不见好。
  她披衣坐起,无聊地看着雨水在灯光里汇成一条条线滑过窗。
  “给我倒点水吧。”赵步光吸溜着鼻子,水来之后,缓慢地啜着。
  朝月担忧地望着她,“公主身上还烧得厉害吗?皇上命顾太医今晚留在宫中值夜,要是公主哪里不妥,奴婢就去请太医来。”
  赵步光烧得发红的眼睛看了她一眼,她垂目看自己手里的杯子,白地里烧制出三枝红梅,犹如雪里怒放的生命,恣意张扬。
  “陪我躺一会儿。”
  朝月收了杯子,吹灭殿内的灯,寂静中响起窸窸窣窣地脱衣声,她躺进被窝里,带入一股寒意。
  赵步光因为身上发烫,不仅不觉得冷,反而下意识将手臂贴上朝月微凉的皮肤。赵步光眼皮沉重地半合着,声音很轻:“等过几天,你帮我送几样东西给翠微的弟弟,嗯,我得好好想想,送些什么去。”她叹了口气,“送什么,都没意义了。”
  朝月没有答话,她转过身,手臂横过赵步光的肩头,两人挨得很近,几乎脸贴着脸,赵步光滚烫的呼吸涌动在狭窄的空间里。
  “公主。”
  “嗯?”赵步光吃力地睁开眼睛,她脑子里迷迷糊糊的,像有一层膜笼罩住所有思绪。
  “那天清晨,翠微姑姑一早就在梳妆打扮,她穿了自己最好看的衣裳,涂了从来舍不得用的名贵香脂。当时奴婢在门口看见了,奴婢第一次发觉,翠微姑姑真是好看。虽然大家都称她一声姑姑,但她还很年轻。”
  翠微受审时的艳丽姿容浮现在赵步光脑海里,她心中一绞,下意识攥紧了手中握着的细瘦胳膊。
  朝月微微蹙眉,没有挣脱,她说:“直到翠微姑姑叫奴婢过去,奴婢才知道,她早已经从镜子里看见奴婢站在门口。她对奴婢说了许多掏心窝的话,姑姑从来不和大家多说什么,平日里就是说,也是因为谁犯了错,姑姑斥责,侍女们都有些怕她。可那天,她和奴婢聊天,语调很是轻松惬意,还把不少没用完的东西给了奴婢,她说,将来也用不上了。”
  大概十多个时辰以前,翠微坐在屋子里,在镜子前细细端详自己,化一个从没给自己化过的精致妆容。
  赵步光沉沉闭上眼睛,听见朝月脆而怯弱的声音:“姑姑说,让奴婢以后好好照顾公主,还有几句话,要转告公主。奴婢当时很奇怪,为什么,姑姑不能自己告诉公主呢?”那嗓音哽咽起来。
  赵步光伸手,掌心贴着朝月瘦骨嶙峋的肩头,依旧没有睁开眼睛,她问:“她要你告诉我什么?”
  “姑姑说,让公主……提防贵妃……”如赵步光所料,她默不作声,却听见朝月的声音继续说,“还有……惠妃娘娘。”
  犹如一记警钟悬挂在头顶,赵步光心底生出一缕寒意。苏合早早改投澹台素,提防澹台素是应当的,可为什么要提防方冉?翠微当时知道自己将死,让朝月带给她的话,绝不会是没有意义的话。
  “她还说了什么?”赵步光抑制住轻颤的声线。
  朝月在赵步光臂弯中摇了摇头,霎时间沉寂再次降临,唯独窗外冷雨细细吟唱,宛如一曲哀歌。
  一夜冷雨,皇宫中睡不着的不止赵步光一个。
  玉阳宫彻夜灯火通明,赵乾永在宫人簇拥下走出正殿,宫人撑开伞盖,刚走到赵乾永身边,就被赵乾永喝令不许任何人接近。
  一身绯红长裙的澹台素回过神,追出门外,她光着脚跑下台阶,却不觉得冷。
  “陛下!” 
  赵乾永脚步顿住。
  澹台素快步跑到他的面前,倨傲不屈的东夷郡主,不可一世的贵妃娘娘,匍匐在地,雨水把地面冲洗得湿润光滑。
  “您已经冤枉过臣妾一次,还要冤枉臣妾第二次吗!”澹台素嘶声叫喊,湿漉漉的脸上分不清哪是雨水哪是泪水。
  赵乾永抬脚将抱住他腿的澹台素踹开些,澹台素颓丧的模样让他也有些难受,他阴沉着脸,“朕为了你,一而再,再而三委屈别的嫔妃,你却不知收敛,变本加厉,以后,你就好好呆在这玉阳宫反省,每日抄写佛经,为大秦祈福,没有朕的旨意,不许踏出玉阳宫半步!”
  澹台素扑到赵乾永的腿边,抓住他的衣袍,狼狈不堪地站起,身子颤抖摇晃,“你是为了我,还是为了和东夷的邦交?别的嫔妃委屈,我就不委屈了吗?”澹台素浑身激烈发抖,雨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在她眼睛里没有赵乾永,只有负心人。
  “要不是、要不是你心中怀着苟且,何必急着遮遮掩掩。”
  赵乾永看着眼前女人花了一脸的妆容,一整晚对质和哭闹,澹台素声音嘶哑,抿着唇角笑,即使面对赵乾永铁青的脸也毫无畏惧,“她人在长乐宫,你就每日去长乐宫,她人在明粹宫,你就每日去明粹宫,她和人私逃出宫,你不处罚她。她让人谋杀你的儿子,你也无动于衷,刺杀她的人是东夷人,你就认定了是臣妾所为,那个苏合,在长乐宫当差数年,翠微是她的心腹,一面之词,你就偏听偏信。陛下,你不觉得自己的心偏吗?你敢看着臣妾的眼睛,说一句你只当永寿是妹妹吗?”说了一串子话,澹台素渐渐平静下来,鲜艳的唇红被雨水融化在下巴上,凄艳非常。
  赵乾永没听出澹台素话中有话,不带一丝感情地说:“她是朕的妹妹,不是任何嫔妃,后宫朕向来不管,都交给皇后打点。皇后有孕,接连发生刺杀、谋杀,朕把后宫交给你暂代,是对你的信任。”他看了澹台素半晌,记忆游荡到很久之前,那时的澹台素还是一个很少会计较他宠爱别人的少女,撒娇的时候多,从不撒泼。她高贵的身份不容许她像个泼妇似的骂街,今夜的她却近乎歇斯底里。
  赵乾永茫然地望着黑沉沉的夜,“是朕错,朕把后宫诸人的安危交到你的手里。” 
  澹台素虚弱地拽着赵乾永的袍袖。
  赵乾永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雨水粘连住的睫毛一颤,水珠滚过他棱角分明的脸,他嘴唇开合,说话声很轻。
  澹台素不敢置信地跌坐在地,宫侍扶着赵乾永上了辇。
  玉阳宫的侍女才敢跑过来,手忙脚乱地扶起澹台素,澹台素脚下直打滑,近侍煞白着脸上来相扶。
  澹台素面无表情地转过脸去,抖索着麻木的嘴唇,说了一句:“他什么都知道了。”
  近侍再要安抚,却听见澹台素崩溃的声音:“那贱人什么都说了,你去,传本宫的命令……”
  近侍脑中一片空白,半晌才反应过来,是拿钱财买通的那个婢女把什么都告诉了赵乾永,一时也有些腿软,强撑着紧紧扶住澹台素,“不,娘娘,那宫女,娘娘最好还是放过她,现在皇上不曾对娘娘做什么,说明他心中还有疑虑。要是娘娘真的对这宫女下手,怕是那一分疑虑也会烟消云散。”
  澹台素慌道:“那本宫应该怎么办?”
  “娘娘别怕,您的舅舅还在大秦。”近侍沉声谨慎道。
  一丝希望闪过澹台素漂亮的凤眼,她五指紧抓着近侍的手臂,稳住身形,昂起头颅,即使妆花了,身上衣衫也全湿了,仍旧有不可冒犯的威严。
  ☆☆☆
  次日赵步光在一阵乱七八糟的嘈杂声中醒来,有和尚敲打木鱼的声音,她口中既干又苦,朝月早已不在床上,侍女捧来水给她漱口,一面禀奏道:“昭纯宫惠妃娘娘为小皇子做法事,国师正在长乐宫念往生咒。”
  赵步光一慌,把漱口水咕咚一声吞下去了。
  “哪个国师?”
  “国师司千大人。”婢女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赵步光急忙起来洗漱,刚要出门,就见一身缟素的方冉在婢女搀扶下走来。赵步光笑对她点了下头,“我正要去看法事,给小皇子也念一遍往生咒。”
  虽然不能穿红挂绿,但妃子繁复的衣饰犹如一种累赘,瘦弱的方冉看起来像随时会被压垮。
  失去了一个儿子,无论如何,对母亲而言是最大的伤痛。赵步光心头一软,让开路,吩咐侍女去备茶点。
  放下茶杯,方冉抬起脸,那脸瘦削得下巴尖尖的一点,颇像是长在悬崖上的柔弱花朵,让人心生怜惜。
  “还没恭喜你,现在你是惠妃了。”赵步光以茶代酒,敬给方冉。
  方冉手指贴着茶杯,并没举杯,她淡眉舒展,看着门外,“用儿子的命换来的妃位,没有什么好恭喜的。”
  赵步光也没觉尴尬,自己举袖饮完一杯茶。
  “殿下在浣濯局受苦了。”方冉转过脸,她的脸本来生得平淡无奇,唯一双眼睛有些灵气,不过在宫里浸淫久了,赵步光觉得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替她抱狗的小丫头。赵乾永处置她不是为了方冉,她很清楚,因此对方冉也没有什么感觉,甚至有些可怜她失去了个孩子。
  “不算受苦,浣濯局毕竟没敢对本宫用刑,只不过关了几天,正好本宫睡了几天。”赵步光一边眉毛上挑,“可惜了本宫平素最信赖翠微,原来她深爱皇兄,要是本宫早点知道就好了。”
  不管方冉有没有回应,赵步光自顾自说了下去,“做皇兄的妃子有什么好,帝王家谁不薄情,难不成还能一生一世只爱一个人。本宫那皇叔也豢养了一院的歌舞伎,轮流着带出去陪着遛鸟,再好看的人,将来也是一堆白骨而已。翠微说做下这桩事只为了让皇兄心里有她,可光是心里有有什么用,她连一个时辰,一天的幸福也没有得到过,让皇兄亲手画眉的不是她,陪着皇兄每日傍晚用膳的不是她,她也没有嫁过人,没有生育过子女,做女人的一生还没有开始,没有和心爱的人正大光明在一起过一天半日,就是死了,时间会抚平一切,等皇兄不再为二皇子伤心时,怎么还会记住她?”
  宽大的袖子笼盖着方冉掐出血的手掌,她面上却分毫不显。
  “殿下说得是,不过听说,那罪人是为了给殿下澄清,也许皇上看见殿下时,也会想起她。对她而言,因为无法祈求和陛下在一起,所以能让陛下记挂就是幸福。”方冉长出一口气,定定望着赵步光,“不是每个人,生来都有那样的福气,能有资格陪在心爱的人身边。”
  “是啊,况且世事无常,本宫这次就差点把命都玩儿掉了。等有资格的时候,又未必还有命能呆在心爱的人身边。”赵步光愣了会儿,才笑起来,歉然道:“本宫就爱瞎说几嘴,娘娘现在是皇兄心尖上的人,可别为了这几句和本宫生气,本宫可好不容易才被放出来。”赵步光拍着胸脯,一副心悸后怕的模样。
  方冉端起茶缓缓喝了一口。
  赵步光笑眯眯看着她的手掌,那里有几个很浅的印子,虽然血已经在袖子上拭去,却还是留下了深刻的指甲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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