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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不住公主-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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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七
突如其来的刺杀,却一点风声也没有漏出去,嫔妃们看完烟花从望月楼下来,也没发觉什么不妥。
唯独有一点遗憾。
“陛下明明说今晚也会来,怎么到现在也不露面。”允嫔不满地抱怨。
瑾嫔朱怀素身边站着都翠,也在东张西望,不经意看到一旁等候的苏烟,又忙收起顾盼的样子,乖乖呆在瑾嫔身边。
“可能临时被朝堂拖住了,咱们妇道人家,也不懂这些。方才姐姐不是说要大家一块儿抹骨牌的?”朱怀素说。
允嫔一想起来,也不管赵乾永来不来了,从入宫之后,她几乎就没再想过得宠,除了最初的几个月按祖制办事,一年也就能见到皇帝两三面,都是在逢年过节的时候,因此也没那么在意。
允嫔招呼了几个玩得好的姐妹,拉扯着去她宫里抹骨牌,皇后、贵妃不去都在情理之中,惠妃也不去,允嫔走出之后难免和人背后嘀咕几句,被人拉扯着不住口说“大皇子”什么的也就住了口,走远了却还是不服气地说,“不就是有个肚子会生么?有什么了不起,要不是本宫不会使那些下三滥的手段,轮得到她给皇上生儿子……”
方冉从容不迫地走过去向皇后、贵妃行礼,状似不经意地提及:“陛下刚才抱了永寿公主回去,好像公主身子不大舒服,在楼上晕倒了。怎么二位姐姐都没有留意到?”
闻人欢脸色忽变,“皇上也来了?”
“是,姐姐们刚上楼不久,皇上就来了,只是不想惊动大家,没有让人通传。”
“皇上抱着永寿下来的?”澹台素也变了脸色。
“那倒不是,陛下搀着永寿公主下楼来,但公主好像身子不适,我也没太看清,只觉得与其说是身体不适,更像吓坏了。陛下见她走路蹒跚,爱妹心切,索性抱起她离开了,应当是回长乐宫去了。”方冉低垂眉睫,续道,“他们出来之前,王公公和几名侍卫也在楼里,好像架着个布袋出来的,我也没看清那里面是什么,反正是不会动的。我已经派人去跟着瞧瞧了,只是下人还没回来。”
澹台素眼珠几转。明日是三月三,要送走赵步光的日子,什么当头上生病不好,这日子可不好,她得过去看看。
澹台素抿唇笑了笑,“陛下也是太紧张了,本宫回去玉阳宫恰好顺路,过去看看。”走出两步后,澹台素猛地又回头,看了眼闻人欢和方冉,“皇后姐姐和惠妃妹妹可也要一起去看看?”
方冉低头看了眼怀中抱着的孩子,笑摇了摇头,“云儿早就困了,等回话的人过来,我就回去了。”
闻人欢道:“你去看看吧,帮我也带句好。”
澹台素告辞。
方冉陪闻人欢在院子里走了几步,燃放烟花的硝味还没散尽,阴影里小跑出来个小太监,站定后谨慎地瞥一眼闻人欢。
方冉道:“有什么是皇后娘娘不能听的,说吧,那麻袋里装的是什么?”
小太监头死死埋着,肩膀发抖,显得有些害怕,声音也颤得厉害:“奴才看见,看见侍卫把那麻袋拖到清凉殿后那片无人打点的林子里,架起柴堆,一把火给烧了。”
“看清是什么东西了吗?”方冉问。
闻人欢脸色煞白,后退了半步,连忙稳住身形。
“王公公起先一直不走,奴才不敢出去,等王公公走后,奴才才敢去看。是、是一个人,宫里的规矩,要是当天收拾了人,烧了的,要明日一早才会收拾骸骨。清凉殿原先算废弃的冷宫,端王眼下再也不会回来,就又成了冷宫,那后面已好久没有烧过死人了。”
方冉看了一眼闻人欢,低声安慰:“姐姐别害怕,这奴才看花了眼也是有的。”话罢就是当胸一下窝心脚,“糊涂东西!什么死不死的,待会儿再带人去仔细看看,别看岔了。”
闻人欢身子摇晃了一下,摆了摆手,“既然是皇上的意思,就别去看了,省得惹上麻烦。”短暂的失态后,闻人欢抬起脸正色道:“此事本宫会让人去问清楚,妹妹不用管了,快带云儿回去休息,小东西已经困得不行了。”闻人欢视线转向孩子,强扯出一丝笑容。
方冉离去后,闻人欢整个身子发软,被宫人扶住。
“去看看,春如姑姑在不在。”闻人欢脸色惨无人色,她已有种不祥的预感,只是不想说服自己相信。
去而复返的侍女回禀:“姑姑不在,听她房里的小宫女说,入夜之后姑姑就不在凤栖宫里。”
侍女发出一声痛叫,连忙抑住声音,被踹得生疼的双膝跪地,不住请罪。
没有宫人见过闻人欢发怒,他们有一位温柔娴静的皇后,即使失去孩子,她也没有迁怒过宫人。
宫人们面面相觑,都不知道皇后怎么了。闻人欢只站了一会儿,毫无征兆地晕倒在地。
☆☆☆
“快,收拾了丢出乱葬岗去。”穿得像根绿葱的年轻太监指挥更年轻的小太监收拾骸骨。
小太监怕得很,却又不敢不听指示。
那三个小太监中,有一个格外机灵,发觉有些不对,蹲在地上,拿根树枝拨开烧成灰的皮肉,疑惑地问大一点的太监:“怎么少了一块指骨,这人没有中指吗?”
露天焚烧的尸体,不可能像熔炉中的高温烧成灰烬,除了十恶不赦的人,任凭谁都会保存完整的尸骨。
大一点的太监无所谓地摇了摇拂尘,“给狗叼了去吧,你管那么多,鬼精灵不用在正途上,皇上不开心的时候怎么没看你小子出来活络,净躲在哥哥们后面怕被师父抓住!”
那太监挠了挠头,只得继续装袋,等装好了,趁着清晨出宫的牛车,一起出宫丢去乱葬岗,左不过还是被狗儿叼去。
五更天刚亮,朝月已经替赵步光挽好了头发,按礼制今日不必太隆重,只是为女子幸福祈福,无关国运,只要略做打扮就行。
“发式梳得简单一些,待会儿拆解起来也容易,可以省一点时间。”朝月手很稳,不见半点紧张。
赵步光暗自庆幸选对了人,朝月心细如发,性子也沉稳。
“一直没有来得及问你,你真的打定主意陪我一起离开吗?”赵步光看着镜子里的朝月,她手顿了顿,旋即若无其事地替赵步光插好发簪。
“是,奴婢想好了。”
赵步光知道朝月对魏武有点意思,魏武对朝月应当也有点意思,要是被她拆了这一对却不好,不过她也是逼得只能出此下策。对于出宫后的一切,她根本预测不到太多,按照澹台素的说法,东夷人会一直把她送到目的地,直至她在南洲安顿下来。但万一那些人生了异心,毕竟只要送她出了宫,澹台素的心愿就已经达成。以前考试谭小真就有个习惯,总要在公布成绩之前,想好最坏的分数,这种潜意识的影响现在也影响着她对未来的估测。
“要是能顺利到达南洲,一切就好办了,无论如何,我怀着的是端王的孩子。”赵步光说。
朝月抚着她的发,对镜子微微笑了笑,似乎也为她高兴。她不知道的是,魏武是端王的心腹,从前她只知道魏武给端王当过兵,却不知道赵步光的弦外之音,如果能顺利和赵乾德会和,那么朝月也能和魏武团聚。
“对了,安胎药。”赵步光忽然想了起来。
“放心,奴婢前几日已经托人送出去了,还有一些金银,包括公主平时用的短剑,都在奴婢家中。出宫之后公主随东夷人先走,奴婢去取回东西,再来追赶你们。”
赵步光欣慰地笑了笑,“还是你想得周到,带着你看来我可以轻松几天了。出宫之后不要再叫我公主,称我作小姐,你自己也得改个称呼,不要再奴婢奴婢的。”
朝月应了。
宫人在外通知赵步光去凤栖宫时,她已经收拾妥当好一会儿了,路上遇到朱怀素,两人便相携着一同前去。
给花神娘娘上香的宫殿就在皇宫北面一座小庙,那里供奉着许多非主位的小神,直接从皇宫北门出去,沿着与宫外不想通的一条小径再走三百米,就到了小庙。
而这条小径两侧有宽五米的河,河的外围是高十数米的宫墙。
澹台素刻意和赵步光保持着距离,但她身边带着个赵步光不认识的宫女,想必就是朱槿了。赵步光身边带着的,恰好是朝月,她已经吩咐朝月,在上香时就返回长乐宫中。
闻人欢脸上遮盖着厚厚的粉妆,众人都以为她是为了今日的仪式刻意打扮得隆重一些,赵步光却很清楚,只是因为昨夜春如刺杀她不成,被赵乾永击杀。春如于闻人欢,比翠微于赵步光更为亲密,要是赵步光之前对澹台素指证皇后的话有一丝怀疑,经过昨天,却再也半点怀疑都没有了。
甚至赵步光想起了当初澹台素死活不肯承认的那场东夷刺客从中安一路追击她和朱羽到西境的刺杀,澹台素至今没有承认过,幕后主使悬而未决。在赵步光看来,皇后一直是进退有度、识大体、温顺娴静的好妻子,纵然她阻挠过自己和闻人皎那点还没长成就被掐断的萌芽,那也是出于闻人家族的利益考虑,没有什么不对。
只要想到在宫里隐藏的敌人不止皇后、贵妃,也许还有别的嫔妃,赵步光就满背冷汗,要是她只有一个人,这些都不算什么,左不过这么多次风浪她也逢凶化吉了,而且最近日子都过得比较平静。但要是不止这些看得见的敌人,没有谁可能时时刻刻保护她,她不能拿孩子冒险,她想让他安全健康地出生,堂堂正正地成长。
随着皇后跪地拜神,众人都跪下给花神娘娘礼拜。
之后两个侍奉花神的小童,将姹紫嫣红的各色花瓣抛洒在众人身上,花瓣带着香气,在场的都是女子,个个欣喜无比,再次叩拜。
上完香之后,澹台素身边的侍女走到赵步光身边,不远不近地随着。参加跪拜的人很多,娘娘们都带着两三个侍女,因此侍女混在人群中并不起眼。
一直到了没有人同行时,朱槿才贴身跟近赵步光,赵步光带着她回到长乐宫。羽林卫并不熟悉长乐宫的每一个宫人,且又是赵步光带着的贴身婢女,无人盘问。
等着回到寝殿,赵步光才松下一口气。
朝月已等着了,替她梳头换衣服,那朱槿就在屏风外等候。
没片刻,赵步光换上翠色的宫女衣饰,但在脸上用笔点了不少红点,为了逼真,还涂红了一大片,看起来就像红肿一样。
朝月取来帷帽给她戴上。
等拿到朱槿的木牌,朝月将另一名宫女的出入令牌给她,低声嘱咐:“凭着这个才能出入长乐宫,待会儿你就回去,今日都不要再出门。”
剩下的,就全是等待。宫女将在午时出宫,眼下时辰还早,要一直等待。赵步光忽然感觉有些不妥,“午时才出宫,这么早就换了衣服……要是有人来……”
“就说公主累了一早上睡下了,不会有人怀疑。”
赵步光想了想也只好这样,反正她也常常大白天睡觉,而且赵乾永很少在上午过来长乐宫,想必今日也是一样。
于是赵步光干脆往床上一躺,拿手按着帷帽纱帘遮住脸,低声嘀咕:“我睡会儿,到时辰了叫我。”
☆、一三八
一切让人担心的事都没有发生,在床上舒舒服服躺到接近晌午才被朝月叫起来。换上合身的宫装,这些日子的功课都没有白做。宫女走路的姿态和公主还是有本质的区别,公主可以横行无忌,虽然也不好太王霸,宫女则更像是要维持体态优雅但不能逾越的小型犬种,比贵宾有余比博美不足。
一路胡思乱想着已到了宫门口,侍卫拿过朝月的木牌查验,朝月对侍卫说:“玉阳宫朱槿,她前日开始起疹,脸兴许有些吓人,侍卫大哥小心一些,大夫说也许会传染。”
正要去揭帷帽纱帘的侍卫犹豫了一下。
侍卫头儿把木牌还给朝月,不客气地喝道:“出宫令牌呢?”
赵步光状若手忙脚乱地摸了出来,拈着木牌一只角,小心地递给侍卫。
头儿对查验的侍卫打了个眼色,那侍卫撩起赵步光帷帽的一角,见果然一脸的疹,几乎一瞬间就放了下来。
那侍卫头儿也啐了一口,觉得不太吉利,很快放赵步光过去。
要出宫的宫女众多,赵步光和朝月混在人群里并不显眼,很快通过皇宫西门。
朝月小心确认没有人跟踪,带着赵步光走进离皇宫西门最近的一家胭脂铺。老板娘体态丰腴,正在算账,头也没抬地招呼道:“姑娘们随意看,别的不敢说,咱们铺子里可都是上好货色……”
招徕的话语被朝月打断,“大嫂!”
那女人抬起脸,打扮得很是艳丽,秀眉微拧起,刚要说话,一个颇有分量的钱袋被放在柜台上。
女人笑逐颜开,手拿起钱袋掂了掂,目光对着赵步光来回瞄。
朝月说:“是我宫里的姐妹,嫂子忘了今天什么日子。”
“对了,听你大哥提过一嘴。既然你要家去,帮嫂子把这尾鱼带回去,就是忘了今儿你要回来,鱼买的小了,怕是不够吃,要不要再去买一条,嫂子这里拿钱。”话是这么说,女人却把钱袋里的银锭都倒出来用手指拨弄数了数,直接丢进钱匣子。
“不用了,我们要换衣服。”
女人似乎松了口气,撩开门帘让她们进去,帘子虽然放下了,说话声仍然在絮叨:“哎,还好那年没有真的远嫁,要不是你帮衬着,家里可就难了,你也知道你那大哥是个没出息的,就知道吃喝赌,要不是嫂子看得紧,恐怕这个家早就不成了。家里又还有五六张嘴等着吃饭,难嘞!”女人重重叹气。
这时赵步光她们已换了寻常大秦女子的衣饰,赵步光仍然戴着帷帽,离开时随手把两个耳坠子丢在了朝月嫂嫂的柜台上。
出了门,朝月重重出了口气,歉然道:“公主……”
“你又忘了。”赵步光四下看了看,她出宫的时候不多,但因为总想着有一天会离开中安,为数不多能在中安城里转转的时候,仍然记过路。
“小姐。”朝月忙改口,“我回家取东西,小姐先去城南青衣巷吧,沿着这条街往东走,到大道上向南一直走,留神你的右手边会有一架高高的门,上面写着东马市街,进了门再走五六百米,左手一直走到一间戏院,那戏院门口常年摆着一套撑开的武生行头,青衣巷就算走到了底。贵妃说的那间民居,就在那条巷子里。”
赵步光点头表示知道,没再多耽搁时间,就和朝月分道扬镳。
按照朝月的说法,赵步光轻而易举找到了青衣巷,站在巷口就能望见朝月所说的戏院。整条巷子安静得不像话,戏院大门开着,却没有任何人进出。
赵步光眼睑跳得厉害,她躲在巷口等有人从巷子里出来,再决定要不要进去,诡秘的安静让她多了个心眼。
足等了快一刻钟,赵步光才看见一位佝偻着背的老妪从戏院走出,手里挎着个菜篮子。
老妪走近之后,她装作若无其事地靠墙站着,等老妪走过,再尾随她往外走,走了约摸五六百米,赵步光才上去拍了拍老妪的肩膀。
老妪几乎立刻停下了脚步,她眼睛不大好,看人时不能很好对焦。
“婆婆,今日没人演戏吗?怎么不像往常锣鼓喧天,是不是戏班老板有什么事出去了?”让赵步光觉得不安的正是那诡异的安静,本应是熙来攘往的地方,她站了那么久,才出来一个老太太,实在匪夷所思。
老太太一手拢在耳朵边,仔细听赵步光说完,回道:“今日不演戏!”
“为什么呀?我是替家里老爷来问的,我家老爷命我来请,要是请不到人,回头该我挨骂了!”赵步光犯难地说。
“去东头请凤来班的人吧,青衣巷来了不少官差,大家都没法做生意。赚银子重要?保命更重!官府咱们可惹不起!找别家罢!”老妪摇着手不愿再多说,绕过赵步光就走了。
青衣巷不能再回去,赵步光不能确定官差是抓贼的,还是等着自己。但她也不能离开,她在街对角可以看见青衣巷内动静的茶铺坐了下来,要了一碗茶,边嗑瓜子边听人说书,状似津津有味,实则在观察青衣巷的动静。
等朝月取了她们要带走的东西,必然会先到青衣巷找,青衣巷没人才会顺着去南洲的官道追赶。
要是抓贼,官兵最多到天黑就会收兵。赵步光觉得烦躁,说书人说的话也全都听不进去,磕完了瓜子又要来一碟炒白果、一碟糖瓜条,边吃边等,似乎就能化解去一些烦闷。
眼看着天黑下来,买菜的老妪已经回去戏院,青衣巷里还没有动静。赵步光视线内已经锁定那间挂着黑布灯笼的民居,实在是没有民居是挂黑色灯笼的,那一间格外扎眼。
茶铺不供应晚饭,赵步光觉得有些饿了,虽然没什么胃口,还是找了家饭馆先把自己喂个饱。
也许是她太着急,总觉得这一下午时间格外难熬,一直在纠结究竟要不要冒险过去,万一官兵要抓的人不是她,可能会错过最佳的离开时间。如果今日不出宫,到了晚上,很可能赵乾永就会去长乐宫,进而发现她已经不在宫里,之后封锁城门,她虽然学了点防身的功夫,但飞檐走壁还是完全不会。
这种感觉就像小学逃课,生怕在学校周围遇到熟人撞破逃课的事实,即便是相对自由的,也囿于内心而坐立难安。
等到天彻底黑下来,黑色的灯笼被点亮之后,点灯人并没有立刻离去,而是在门口张望。
巷子里光线十分阴暗,赵步光坐在街对面一家可以吃点小食的店内,为了不惹人怀疑,这已是她换的第八间店铺。
而天色已晚,再待下去,今日就真的出不了城了。
赵步光拿起包好的糖炒栗子,戴上帷帽,碎银子丢在桌上,小二过来收拾。
正要离开时,她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就见一名纤瘦的女子一边往巷子里走,一边四下张望。
赵步光立刻拿起栗子往外走,店小二在身后不住叫:“钱,姑娘,找您的钱!”
眨眼已看不清走进夜幕的赵步光,小二纳闷地摇头:“这年头还有人银子都不要了,真是怪!”
黑灯笼投下的光格外阴暗,暗巷中随朝月走进而响起犬吠,赵步光站在巷子口,捡了两个石子丢她。
大概因为巷子里太过安静,朝月立刻直起身往石子投来的方向看。
民居大门就在那个瞬间打开,刺眼的强光让朝月有刹那失明,等再看清周围,就被一把长刀架住了脖子。
直至民居关上门,赵步光才敢挪动身体,她头也不敢回地转身就走,向着出城的东门而去,越走越快,后来跑了起来。
她清楚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按住帷帽加快脚步,小腿肌肉因为紧绷而发酸,但她一步也不敢停下,只能快步往城门口走。
城门口排起了长龙,赵步光按着帷帽,压低声音问排在前面的一位老伯:“怎么不让出城了吗?”
“我也不知道啊,我外孙子出生了,要是今夜不能出城,只有等明日才能过去看了。平时这时辰都能出去,今儿不知是怎么回事,姑娘要是没有什么急事,不如等明日再出城,再等半个时辰,实在不行老头儿也要回去了。”那老伯边说边摇头,脸上挂着因为无法尽快见到外孙的遗憾。
一时间无数个念头在赵步光脑中打转,她侧身踮脚张望,看见城门守卫手中拿着画像,一个个查看出城人的样貌。赵步光忽然想起,和宫中画师学画时,确实有画师为她画过像,加上朝月被捕,她心中的侥幸几乎被杀得干干净净。
可要是现在回宫,今日的一切都白费了,再想出宫恐怕比登天还难。
究竟应该怎么办?
一团漆黑中,嘈杂的人声传不到赵步光的耳朵里,有可疑的女子被赶下马车,人群缓慢地向前移动。
赵步光仿佛石化了一般,她一边随着队伍移动,一边两眼发愣地看着前面人接受盘查。又一个女人被请到了一旁,那女人还大着肚子,完全不符合画像特征。赵步光意识清醒了点,守门的士兵本着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的原则,只要是女人都被请出了队列。要是到了那间民居,换了男装就好了。赵步光沮丧地想,但旋即又想到,她可以现在去找男装。
赵步光东张西望起来,趁无人注意时溜出队列,返回城中找成衣店。偏偏她熟悉的是街道而不是店铺,这一转就是半个时辰,没有改换装束,她不敢直接去城门硬碰硬。
最后只得随便找了一间客栈投宿,一整日的奔波和紧张让赵步光十分疲惫,简单洗漱之后,她就躺到了床上。
怎么离开中安显得一筹莫展,朝月也被人抓住了,赵乾永会怎么处置朝月,他会像处置刺客那样,割了她的耳朵,削去她的鼻子吗?在城中徘徊时因为紧张而按捺住的胡思乱想,在这寂静的夜晚都像是堵不住的妖魔鬼怪趁虚而入,也不知道晚上会不会有人搜查,她特意选了一间临街的一楼。赵步光不住提醒自己不能睡得太熟,起初是因为胡思乱想全无睡意,当睡意涌上来,却又顾不上什么不能睡得太熟,一下子就睡得死沉。
随着夜晚深沉,中安城中灯光渐次熄灭,唯独敲梆人走在街上的灯笼一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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