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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暴君的糟糠妻-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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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州王似有些不敢认,连叫了几声京州王的名字,京州王才懒懒地张开眼睛。
“快开锁,请扶王爷下车。”青州王道,“怎可如此待他?”
李恒知,青州王得胜,自然要摆出宽厚的模样来。
他定定地看着青州王的后脑勺,一刻也没放松。
魏先生走到他身边,“延之——”
李恒没有应声,眼珠子也没动。
魏先生放低声音,“解了鬼面,咱们好生说话?”
马蹄阵阵,后面的大部队也入营了。
青州王亲搀着京州王上高台,似要有一番话说。只五花大绑的败军之将对着衣冠华丽的夕日老友,恐也是无话可说的。
因此,京州王的眼里,是有怨毒的。
“先生,你可知龙口现在如何了?”李恒的声音如同钢铁摩擦的吱呀声,擦得人难受。
魏先生没说话,显是知道的。
“你为何袖手旁观?”他又问,“皎皎有小庄,有宽爷,有许星,自不会死。可她心善,必不忍龙口遭灾。你只需过问一声,柴文俊必不会那般嚣张。你,为何袖手?”
魏先生看着青州王将京州王推向前台,下方却是阵列的青州黑甲军。青州王要的,便是这般彻底的羞辱对手,和胜利。
“先生,你回答我。”李恒问了。
魏先生道,“延之,她是将军夫人。既是将军夫人,便当担起职责。若事事要人操心,可怎么好?若是连这般境况也无法处理——”
“先生自小教我,兄弟手足,亲朋近友,若有难,必援之。”
李恒转头,蓝色的眼睛透过鬼面落在魏先生的脸上,“先生教过的话,我一刻也没忘。”
魏先生没有躲避他的质问,道,“你娘死了十四年,这十四年我日日夜夜想的是怎么为她报仇。出手帮顾皎,得罪世子,王爷也不会心喜。我不允许中间出现任何变数影响到你,以至报仇无望。”
李恒复将头转向台上,青州王面对下方阵列的将士,意气风发,而京州王则盘坐在木地板上,只盯着脚上的皮靴子。他无意和魏先生争执,只往前走了一步,手搭上自己的剑柄。
魏先生只当他激怒在心,也不想继续隐瞒下去,问了一声,“延之,你知不知顾青山送去都城的是谁?那温家怎地多出一位外嫁的小姐?李代桃僵——”
李恒仿佛没听见一般,眼见得京州王缓缓起脚,皮靴的脚尖处一线亮色瞄准了青州王的后背心。有边上的护卫惊声,李恒和另一侧的卢士信立刻拔剑而起。两人速度差不多快,只一个攻头颈,一个对膝盖。
赤血飞溅,落了几滴落在魏先生脸上。他伸手摸了摸,灼烫得惊人。
耳边却留着李恒浅浅的话,“我猜着了,可那又怎样?”
魏先生再抬头,却见李恒立在青州王身侧,右手执剑,左手却拎着京州王的人头。
他的胸口,却不小心被卢士信的剑失手刺破,也喷出血来。
那血光里有一双蓝眼睛,和许多年前都城宫室里那双一模一样。
李恒看卢士信一眼,卢士信惭愧,立刻撤了剑。他的鬼面冰冷,高举左手,京州王痛苦扭曲的脸对上下方万千兵士,仿佛年迈猛兽终缓缓倒下。
高台静默一秒,随机爆出震天的欢呼声。
“李将军——”
第114章 他回来了
青州王帐中。
火盆通红; 烛光照得透亮,热水换了许多盆都带血; 满帐子酒精的味儿。
李恒赤着上身坐在榻上,看着军中大夫洗伤口,并用白布包起来。
卢士信立在边上,摸着鼻子道歉,“延之; 对不住啊,我手就松了一分劲儿。”
青州王也斥道,“你平日莽撞就算了; 怎么关键时候还粗心?若非延之手稳; 又及时用护心镜挡了,只怕你几条命都赔不起。”
卢士信也不嬉皮笑脸了,他深深地一鞠躬; “延之,你便原谅哥哥吧。下半辈子做牛做马,哥哥赔给你。”
李恒抬手让他起来; 只道,“不用下半辈子赔我; 只帮我一件小事即可。”
“你说。”卢士信起身,“一桩小事换下半辈子; 划算。”
“帮我去先锋军点一百兵士; 准备二百好马和三天的食水。”
卢士信心惊; “延之; 是还有甚重要人物没抓住?你现在有伤在身,交待哥哥一声便是。”
“我要回龙口,马上。”
青州王也惊异道,“延之,你出去好几个月,瘦了许多,身上明伤暗伤不少。不若在郡城好好休养,我自派人将你娘子接来,可好?”
魏先生立在后面,却未出声。
“不。”李恒挣扎着起来。
“这是为何?”卢士信连忙去扶他,又要给他找好衣裳换,手忙脚乱得很。
“我只怕去得晚了,见不着人。”李恒忍着伤口的痛,将衣裳穿好,披挂银甲。
青州王毕竟是王爷,掌着几十万大军,现又得了京州,哪儿有不通人事的?
他立刻皱了眉,目光扫过卢士信,魏先生,朱世杰和其它那些人。卢士信是懵懂的,魏先生面无表情却有些晦暗,朱志杰强行镇定,其它老将或谋臣或多或少有闪避。他眼睛微微一眯,大约是有点方向了。
只李恒实在人才,又着实令人爱又恨。
爱他智勇双全,爱他连京州王都敢杀。京州王虽战败,但好歹是一王爷,且和他有故交。若将他杀了,那杀他之人,只怕恶名要传扬天下。毕竟京州王亲朋故旧遍天下,又是士人中的顶层。因此,卢士信明明发现了京州王要利用军靴中的刺刀杀死青州王,却依然不敢砍头而失手伤了李恒。李恒却丝毫不怕,完全没有心理负担,直接削了那人头,担下那弑王族的罪名,彻底解除了青州王的后患。怎不令人爱?
可爱之余,则是恨。他为何非自己亲生?又恨他居然在军中声望如此高涨,衬得他几个儿子草包一般。
幸好,李恒还有一软肋,在龙口。幸好,京州当地士人只怕恨李恒入骨血。
青州王想通此节,两眼淡淡地从朱世杰身上扫过。朱世杰本就有些心虚,又被父亲看过来,后背早就炸毛,只差两股战战。柴文俊从后方抵住他,才令他冷静下来。
大帐门口响起声音,是朱襄在呵斥卫兵。
青州王见世子如此失态,还有甚不明白?他有些恼恨,“外面甚事?”
朱襄进来,身后却跟了崔妈妈。她道,“父王,早前崔妈妈来营中寻恒哥,然恒哥未回,我便将她安置在我账房中。现恒哥回了,我便将人带过来——”
朱世杰不可置信地看着朱襄,随即冷下来,反倒是清醒了。
“崔妈妈?”青州王眉头皱得更紧了。
“我十三岁那年,贪图父王的好马,偏要去骑。结果马不听我调令,惊了。是崔妈妈冲出来拉住马——”
青州王这才想起来,是李恒那个悍勇的阿姆。
崔妈妈听朱襄说话,二话不说捧出柴文茂写的那封信,跪下,“求王爷,给我家夫人申冤。夫人冤枉,龙口百姓无辜,请王爷做主,救救他们。”
青州王待要开口,李恒却已经穿好银甲出来,他伸手接了信,直接拆开看。
魏先生要斥责,青州王却道,“他情之所至,不必计较。”
李恒一目十行看完,身周围缠绕的血气更甚了,两眼死死地盯着朱世杰。卢士信心知有异,赶紧从侧门溜出去,先去点兵,再去备马和食水。延之什么都好,就是宠爱他家小娘子太甚,只怕是要大闹一场了。
果然,青州王也看了信,没看完便震怒地将信丢给朱世杰。
朱世杰接了,看完,面上显出震惊和难堪来。他道,“贱婢误我。来人啊——”
立刻有两个卫兵来。
朱世杰道,“立刻去我营中,将那姓王的女子斩了。她一暖床贱婢,父兄居然敢对将军夫人那般黑手,实在不可饶。速去。”
卫兵应了是,立刻出去。
营帐中俱静下来,朱世杰冲李恒拱手,“延之,是义兄管教不严,令弟妹委屈了。”
戏往常到此,也就该结了。
所有人,都等着李恒给一个台阶。
李恒走到朱世杰面前,良久无语。
直到外面传出凄厉的一声,“世子救我——”
李恒扯了扯嘴角,道,“大哥,我从不和女人为难。”
他又站朱襄面前,“襄妹,恒哥欠你一人情。”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出大营。
须臾,除朱世杰外的所有无关人等退出青州王的王帐。
只朱襄落在最后,听见帐中传来一声响亮的耳光,以及父王呕血的骂,“无能!”
她顿了一顿,柴文俊却转头道,“阿朱,怎地不走了?”
朱襄看着他,他却道,“担心我?放心,这遭虽有点失手,但也不是没用?你且等着,父王虽不得不封赏李恒,却也要开始忌着他了。你也拿着他一个人情,以后可用来讨账。”
朱襄冷冷地看他一眼,没吱声。
只崔妈妈站在魏先生的帐门口,略有些埋怨,“魏明,你这次怎地不管?让柴文茂闹得那般凶狠,知晓死了多少人?若不是夫人让我抓着柴文茂写信送来,那半道上土匪和民夫逃兵的事,岂不又要算夫人头上?”
魏先生面色如铁,道,“管?管得那龙口温柔乡一般,不懂好歹?事事巴望着将军?”
崔妈妈说不出话来。
魏先生这才道,“吃过苦头了,晓得外面的厉害,才知道将军的好。”
“你这般做恶人,何苦?还是有甚私心?”
私心?
魏明人生最要紧,为阮之报仇;次之,带着李恒君临天下。不管那顾皎从何处来,有何目的,若是挡了路,或招了天下非议为李恒惹来大祸,令阮之报仇无望。他必——
他缓了口气,道,“将军爱重顾皎太过,恐伤大志。”
崔妈妈皱眉,“甚话?夫妻恩爱,岂不好?”
魏明看看王帐,笑了一下,“现在嘛,是好的;以后,就不好说了。且行且看吧。对了,清平,你今次来——”
崔妈妈叹口气,“大营难入,在门口被拦住了。是郡主找出来,将我挪去她的营帐,趁了这个机会才出来。”
魏明微微点头,似是明了。
李恒点了一百兵士,领了白电。
大营门口聚了不少将领,一来挽留,二来送行。
李恒一一谢过,打马便走。
他心如火焚,唯恐晚了一秒,便再见不到她。他的皎皎,稍微冷一分便全身冰凉,稍稍吃得不好些便要闹肚子,可怎么熬那寒冰里的煎熬?
李恒越想,越是怒火如涛。对自己的恨,对魏先生的怨,对顾皎则是疼。
他小时候,娘亲总抱着他看天上的星星,说每一个亮点便是一个太阳。太阳周围还有许多不放光的星星,上面也许生活了许多人。而他们,也是在某个不发光的星星上,围着那太阳在旋转。那时候魏先生还小,明明听得津津有味,却说娘亲说谎,星星那么小,怎么可能站得住人?
“三千世界,无限星沙,你怎知没有天外天呢?”娘反问。
“若有天外天,该是什么模样?”他好奇。
娘亲望着星星许久,道,“天外天啊,肯定比现在好。比镜子还平的路,比马跑得快的车,天上飞的铁鸟,海里比楼房还要高的大船。”
“那岂不是神人一般无所不能了?”
“当然不是无所不能。不过,以你现在的理解,也可以是无所不能。”
魏先生问,“你怎地知道?仿佛你去过一般。”
“我去过呀。”娘亲笃定地说。
“梦里吧?”魏先生哈哈大笑。
娘亲不说话,只点着幼年李恒的鼻子,“说不定,娘亲就是从那处来的。不然,你们猜我怎么能懂那许多?”
“可娘亲不是说从很远的地方来的吗?”
“天外天不远?”
“回不去的那种远?”
“对,还是只有一个人的那种远。”
后来,娘亲当真回不去了。她在烈火里冲他喊,不要伤心,她只是回家罢了。
只有一个人。
怪不得顾皎言行与此间人不同;
怪不得她初面对他的时候,那般恐惧;
怪不得海婆将她看得那般紧;
怪不得她千方百计,就要讨他一个承诺。
即使和他在一起,也偶尔会在梦中惊醒,然后又拍着胸口睡下去。
她想要掩饰的那些,她懂的那些,是不是都来自天外天?
如果她死了,是不是,也是走了?
李恒用力摇头,停住胡思乱想。他绝对不允许第二次失去!
“将军,休息一刻。”偏将出声。
李恒见坐下的马粗喘气,晓得累了,直接换马。他复又扣上鬼面,冷声道,“跟得上的继续,跟不上的整队休息,休息好了继续来。”
“你的伤——”
“那不重要。”
偏将无法,只得跟随。
快马跑了一日一夜,眼见得龙口便到了。
还是那般小城,还是那般的势头城墙,却显得寂寥了许多。
是路边的人家少了快要过年的红色灯笼,是关口那处无人通行,也是一路来居然没有任何牲畜的叫声,更是城门口围的那群衣衫褴褛之人。
李恒的铁骑到了城门下,如同奔雷。城下的流民惊恐四散,城上的守官也失了半个魂魄。
偏将大声,“李将军回城,开城门。”
李恒大名一出,举城皆惊。守官不见主将果然戴着鬼面,又是黑衣黑甲,旗帜也没错,立刻跑回去找城守。城守飞奔来迎,大开城门,既幸又惧。
幸的是,他没跟着王家人发疯;惧的是,李恒要找他一起算账,怎么好?
因此,城守脸上摆出最真诚的笑,躬身几要俯地。
然铁蹄入城门,却偏偏停在他的面前,他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王家人可在城中府邸?”李恒的声音还是那么冷,还带了铁器的干腥。
城守满头大汗,起身见那鬼面狰狞,本能地点头说了方向。
马过,拖地的长画戟在石板上磨出火花,火花溅在城守的靴子上,惊得他一屁股墩下去。紧接着便是轰轰的雷声,如同地龙翻身一般。
直到马尽,看守城门的小吏将他扶起来,他才只剩了半口气,连声道,“赶紧,叫人回去通知夫人小姐,收拾东西,走!”
柴文茂也早跑了,王家死定了,这地儿不能呆了。
弃官,走人。
第115章 我的皎皎
入腊月; 龙江水白,江边淤流处起了薄薄一层冰壳子。
顾皎的日子; 开始过得比较舒坦了,只除了一日三餐有两餐都吃土豆菜外。
和当初做红薯菜时候一样,勺儿得到土豆后迸发了强大的热情。切丝炒的,切块儿煮的,和各种肉类一起炖的; 磨碎了取粉的,不一而足。
因关口闭了,没有外人进出; 那些地主大户也出去避祸; 因此顾家便再没什么遮掩。
辜大领着庄子里选出来还算壮实的叔伯们,小心翼翼地去了一个山崖。然后在崖边高声叫,上面便有滑溜溜的绳子放下竹筐来; 框中满是肥大的土豆,和庄人在山中挖的不同。顾家的几个叔伯这才知道,原来顾青山早和山民做了交易; 允许宽爷他们提前去避祸。这些土豆,也是在山里面挖出来的。
只那放下来的绳子也奇怪; 一节一节的带着牙齿一般,居然只一个小孩子便能操作。
日日从山上搬下许多土豆; 趁夜里挨家挨户去送。
言明了; 将军夫人送的; 不要钱。许多庄上的乡老来谢; 还有人家将好不容易藏起来的小袋子麦粒也送来,说是感谢夫人。顾皎是不许看门的小子们收的,奈何那些大婶和姑娘太热情,往往拎了东西直接一扔,人便跑了。后来全收拾出来,各种杂粮都有,甚至还有绣得很好看的鞋垫和鞋底。
她将合适的鞋底选出来穿,杂粮却让送去工坊,熬了粥食分给大家吃。此番工作便是杨丫儿和含烟去做,配合长庚能说会道,完成得也很好。
因此,顾皎算是脱了一大半的身出来。
现在,她却窝在软塌上,享受着火墙的温暖,思考青州王和京州王的战事。若青州王输了,她该如何逃脱王爷和世子的迁怒;若是青州王赢了,如何从私藏军粮这个锅上脱出来。
延之啊延之,如果能有一封信来,该有多好。
顾皎想得头痛,只觉这一场已经用尽了脑汁,需要一个懒洋洋的冬天来恢复智商和肥肉。
晕晕噩噩,便睡了过去。
睡梦中当然是有李恒的,他穿着她请人给做的,绣了暗银花边的黑色锦袍。只依然戴着鬼面,看着她一言不发。她很热情地跑过去,拉着他的手撒娇。他却不理她,背过身去。她如同往常一般耍赖,还邀功说。
“延之,你看我将龙口管得好不好?”
然李恒依旧不为所动,只道,“你到底是谁?”
她是谁?她是顾皎啊!
“你骗我,你根本不是——”
顾皎一下子被吓醒了。
妈呀,这样的梦真是太丧了。现在她闯过了第一个恶关,该当是兴奋的时候,怎么会做恶梦?算了算了,梦都是反的,李恒才不会想那么多。
然顾皎准备再睡,却怎么也睡不着了,只隐隐听见外面潮水一般的声来。
她是见识过千人汇聚那磅礴的气场,其实很有些创伤后遗症,立刻就惊了。
“柳丫——”她呼喊。
没人应。
“勺儿——”顾皎更大声。
还是没人应。
顾皎觉得有点不对劲了,赶紧站起来,抓了一件大衣裳披上。难道是关口闭得久了,出意外了?不应该啊,辜大和许星不是吃白饭的,他们日日骑马巡视,将整个关内把持得滴水不漏。顾青山又将几家留下来的管事都请过来,联合了庄上的人组织联防队和不同功能组别的队伍,连只苍蝇也不会乱飞。怎么可能渺无音信就出事?
她出东院,只听得外间的声音越来越大,如同浪涛洪流一般。
“许星!”顾皎这次是真害怕了,声音里还带着抖。
可仿佛是故意一般,别说是许星了,连往常守着院子的小子们也不见了。
娘呀,别当真是出什么大事了吧?
顾皎在逃命和就义之间徘徊,却听得那些声音近了,最后仿佛整个大地都在颤抖一般。
无数的马蹄声,人的呼啸声轰然而至,然后又立刻停了。
顾皎瞪大了眼睛,一步步挪去前院大门,却听得大门一声撞击。
马的喷息声,铁甲撞击的声音。
她两手撑在门框上,只探头出去一看。
白马红袍,画戟鬼面,冲天的血气,不是李恒又是谁?
她张了张口,想叫一声,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只李恒早已看见了她,丢开画戟,翻身下马,一步步朝她走来。那鬼面狰狞地冷笑着,两只蓝色眼睛里却有深不见底的炽热岩浆在翻腾。是李恒,只偶尔在情热的时候,才发现他会这般看着自己。
李恒走近,干哑地问了一声,“皎皎,你可好?”
顾皎想答一声好,却发不出声音,只连连点头。一点头,眼泪却飞了出去,真是太丢脸了。
“你不好。”李恒伸出手,一滴泪落他手背上,滑下去的时候却是赤色的。
顾皎这才发现,李恒的红披风上全是暗红色的血印子,两手更是血淋淋地。她终于能问出来,“延之,你——”
“你很不好。”他呼吸有些重了,“怎么瘦了这么多?还有谁?还有谁对你不好,你说,我便去——”
她终于感觉不对起来,这个李恒的情绪既狂躁又压抑,极端冷静又极端疯狂,仿佛随时要干掉天下人一般。听他呼吸,看他满身鲜血,只怕是刚厮杀一番。她顾不得想太多,直接伸手,去揭他的鬼面。
“夫人小心——”一声惊呼,“将军发狂了——”
庄门口冲入几个黑甲大叫。
可话音未落,鬼面已经落地。
铿锵的金石撞击之音,让一切安静了。
顾皎看见了李恒,满面霞色,双唇如血。
这是全身血气上涌,完全失了神智的模样。
“延之。”她叫一声,“我是皎皎,我现在很好。没谁对我不好,我在小庄很安全。”
李恒定定地看着她,似还未回神。
那几个黑甲手里握着绳索,缓缓靠近,其中一个示意顾皎退下。他们似要合围,制服李恒。
顾皎没退,干脆地上前一步,拉起他血污的手,“我是皎皎,你不认识了?我送你的金鞭呢?去哪儿了?是不是搞丢了?我让你用大炮仗呢?用了没有?你现在跑回来做甚?”
李恒眼珠动了动,长长地舒一口气,伸手紧紧地抱住她。
煞神李恒,回龙口的头件事便是进城,将王家父子宰了,脑袋挂去城门墙头上。王家亲眷,跑的跑,逃的逃,没人为他们收尸。后实在不成样子,孙家的老爷亲自入关寻了顾家老爷,不如入土?顾老爷顾念孙老爷在灾中伸了援手,便亲来替王家人收尸。
只取下人头那日,顾老爷在城门口望着滴干血的头颅半晌,咕哝了一句什么话。
除了孙老爷,没人知道是什么。
有好事人去问孙老爷,孙老爷两眼一瞪,“那么好奇,怎不去亲问。”
问的人自然无趣,讪讪地走了。
可转身,孙老爷后背却是一层层的汗。
只因顾青山那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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