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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风盛开之塔-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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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隆的手猛然一抖,“为什么?!”
希珀慢慢抬起头来,果然看到从前清亮的绿色眼眸又是震惊,又是受伤。
还溢满了泪水。
眼眶周围泛起殷红,泪光闪闪,她想向后抽回手,像个受伤的小兽。
“塞隆……我并不是……并不是想扔下你,我不会的。我们的契约永远在。”
“老师……”塞隆咬紧了牙,声音像是从牙缝里冒出来的,“可我对你不能有任何要求,主人不动用契约,随便把契约魔兽扔到哪里都可以。我看过那本书,我不是个什么都不懂的野兽……我也希望……希望您能对我诚实,我有什么错误,就不能先告诉我,让我改吗?”
她说着说着,眼泪扑扑簌簌地落下来,希珀想伸手去摸手帕,但塞隆的手挣了一下,她就不敢松手,只好用另外一只手,用一个很困难的姿势去掏自己的手帕。
“别哭啊……并不是你的错误,是我的。”
塞隆就更不解了,希珀有什么错误,是必须是要把自己赶走的吗?不管她有什么样的错误,她都可以原谅啊,只要还能再呆在艾梅科特斯,和元素君王在一起。
希珀又怕她逃走,又想帮她擦眼泪,又怕法术伤到她——再轻微的伤也不行——就只好把她用双腿禁锢着。她把塞隆锁在两腿之间,抬起手抹掉塞隆眨眼之间掉下来的泪珠。
“要参加毕业考试成为一个正式法师,你需要了解一些考试的小技巧,我已经毕业太久了,所以我也不知道现在的命题走向是什么,你得自己到学校里学习一下。大多数在塔里学习的学生也都 有回到学校这一步,这并不是……并不是说我厌烦了你的陪伴,我不会的。”
哽咽的小野兽渐渐止住了眼泪,“真的不会吗?”
“当然了,我保证。”
塞隆撅着嘴,点点头,那表情像是在说“是啊,我这么值得喜欢”。
希珀笑了笑,擦掉了一颗刚要掉下来的泪珠,“我们最近的课程,古斯尼亚语,进展并不太好,我知道是我讲得不好,也许你应该去学校里听。”
“还有一些通史课程,我离开学校太久了,所以也不能教得很好,这也需要你去学校学习。”
然而塞隆仍然撅着嘴巴,这些明明都能在家学的,只要……只要……只是需要时间罢了。
她倔强地扭开头。
希珀伸直了腿,整了整她的领子,准备开始讲话,可就在这时候,塞隆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从希珀的钳制中逃了出去。
大法师立刻抬起手,束缚龙卷的咒语在她口中刚刚说了几个字,塞隆忽然回头,噙着泪水,咬牙说了一句话。
希珀愣了一下,忽然耳边一片宁静,她的咒语和元素隔绝开了,手中的咒文也变得无效,金光一下子从指尖溢出。
塞隆趁机跑了出去,图书馆厚重的大门被欢快的风元素用力关上。水领主先她一步飞到门口打开大门,好让她能不受阻碍地跑出去。
但这段时间已经足够塞隆跑下楼了,希珀提着袍子下摆,一口气跑到楼下,一把推开大门。
风灌了进来,外面空荡荡的,甚至连个脚印也没有。希珀茫然地松了口气,慢慢走上楼,碰到提乌斯在楼梯口徘徊。
“提乌斯,塞隆呢?”
“呜汪呜汪呜汪!”可能是很严正的指责,提乌斯身体向前倾斜,不停吠叫,大概持续了三十颗沙的时间,它才停下来,不停喘气,可能是叫累了。
“呜嗷!”方方的棉垫指着房间的方向,希珀叹了口气,望着塞隆的房门。
迭戈大概半年前曾经来信提醒过她,孩子的十四岁是非常让人头痛的,脾气会有什么改变完全无法预测,只是叫她小心。
可塞隆一直很懂事,她们相处的模式也几乎一成不变:希珀对她有任何期许,她都会尽力去达到,希珀会因此鼓励她,奖励她,塞隆也会十分开心。这似乎是一件十分平常的事情。
希珀心想这大概是迭戈形容的现象终于发生了。她抬手敲了敲塞隆的房门。
她不厌其烦地敲,一阵元素波动,门缝下挤出来一滩蓝色的水。
不一会儿它全部滑出来了,是伦宁。
“大法师,真不凑巧,我的主人说她现在不想跟您讲话。”
希珀一瞬间觉得啼笑皆非,“她倒是已经学会使唤你了。”
这个椭圆形的绅士优雅地行礼,直起身的时候还整了整自己脖子上大片的金色首饰,“这是我分内之事。”
希珀冷笑了一下,伦宁忽然察觉到异常,旋转着身体打算逃走,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海克特拉张成一个荚膜把它包裹起来,从内部陡然间长出许多冰刺,横七竖八地穿透了伦宁的身体。
它是水,这种物理攻击并不能直接对它造成伤害,然而急冻的冰刺把它的身体冻上了。
大法师逸散着金色辉光的手覆盖在门把手上,低声念着:“‘豁然洞开’!”
门锁咔咔作响,叮地一声弹开了。塞隆蜷着身子缩在床上,还在大颗大颗地掉眼泪,直到希珀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她才受惊似的弹了起来。
她想往外跑呢,然而门缝里挤进一缕缕的寒冰,很快把整个门口封冻了。她生气地倒在床上,转身背对着希珀。
“塞隆……”
“什么时候?”
“一周之后,你会先去读预科,以参加两个月之后的中级升学考试。”
“……您早就准备好了是吗?”
“……当然。”希珀顿了顿,“这些事必须未雨绸缪。”
这话落在塞隆耳中,却有另一层意思:“早已策划好把你丢出去”。
她鼓着一张小脸,红红的眼眶里不停掉出水滴,时不时吸吸鼻子。
一条细细的水线从冰封的大门里流出来,在床边像触手一样竖起来,帮塞隆把眼泪擦掉。
“就不能……就不能不去吗?”
希珀摇摇头,“不能,我已经说过了,这对你的前途是相当有利的。”
“如果我……如果我不想毕业呢?我可以一辈子和你呆在一起,做你的学徒,不离开这里好吗?”
希珀沉默了很长时间,久到塞隆以为这事还有商量,爬起来转身看着她。
清亮睿智的绿色眸子充满希望的看着希珀,她几乎又一次要投降了。
“……很遗憾,塞隆,不能这样。你必须要成为一个正式的法师,这是我对你的承诺,也是我对你的要求。”
“可我现在不想了!我想……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希珀叹了口气,又沉默了很久,久到塞隆以为她生气了。
“塞隆……”她伸手摸了摸塞隆的脸, “你是一个非常有天赋的人,你会成为一个伟大的法师。”
小野兽有点生气,大声冲她喊:“如果代价是离开你,那我宁可不要!”
“塞隆!”大法师的眼神陡然变得锐利,周围的风躁动着,塞隆打了个寒颤。希珀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生气地对待过她。
“我命令你。”
熟悉又陌生的刺痛在锁骨上跃动着,麻痒的感觉让她难受得想叫也叫不出来,浑身的力气都像是被抽走了一样,她捂着烙印,痛苦地低下头,只等着她的命令出口。
“坐下!”
她终于等到了命令的内容,迫不及待地坐下,身体摇摇晃晃地,好一会儿才稳定住。
“塞隆,我喜欢你的才华,珍惜你的才华,可你需要打磨才能成为真正的无价之宝,我不想它就这样被糟蹋了以至于我以后都要生活在悔恨里。大法师有无尽的寿命,而你呆在塔里你又能陪我多久呢?五十年?六十年?那之后呢?”
“我……”塞隆呆呆地坐在床上。
大法师站起来,严厉地看着她,戳着她的烙印说:“只是宠物的话,我已经有一只了,不需要花巨资再去养一个。我要的不是宠物,可你如果甘于一辈子做个学徒,那你就永远只是个宠物,没有和我平起平坐的资格!”
希珀的脸前所未有的严厉,塞隆从未见过的凛冽气质震得她几乎失去了动弹的力气,她秀美清俊的脸因为怒气而微微变形,眉头间皱出了深刻的皱纹。
她看了门口两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解开的水领主一眼,两个体积有所区别的蓝色大水球不约而同往后退了一点。
“海克特拉,开门。”
伦宁战战兢兢地让开一条路,而海克特拉把门打开了,希珀叹了口气,说:“我希望你好好考虑自己的前途,我回房间了,你也休息吧。”
门“砰”地一下关上了,伦宁看了门口一眼,有点不知所措地飘到年幼的契约者身边。
“小女士……”
塞隆扑到它怀中哇哇大哭,边哭边说:“我从来就没有想要做个法师,她说我能留下做她的学徒,我就留下,她喜欢我学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我就学,她现在又要让我离开!……呜……”
第77章
“噢……小可怜……”
大概哭了三个沙漏的时间; 她才慢慢止住哭声; 伦宁看着手里聚集的泪水,已经可以做个冰块了呢。
“小女士……大法师也不愿意和您分开的。”
“胡说; 她都要赶我走了!”
“据我所知; 有不少法师就算有了自己的法师塔; 也能长期住在别人的法师塔里; 比如说合作伙伴什么的,有一些人是联合做研究的。您也可以把自己的塔建在附近,或者设一个同在枯叶城的传送门; 有了传送门,来来去去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并非回不来了。”
“真的吗?!”前脚还在伤心的小野兽忽然露出开心的笑容,一把抓住她的蓝色大水球。
“呃……当然是真的了,我想人类世界的规则没有那么快变化的。”
伦宁模棱两可地说。事实上,一般离开法师塔的学徒都会被收走独属于老师的塔的钥石。但大法师并非真的迫不及待把她赶出去; 所以至少如果是做客的话,她还是会来接这位小女士的吧。伦宁在心中补充。
她开心了一阵子,傻傻地笑了一会儿; 又变得愁眉苦脸。
“可我见不到她了。我要去多久?听路斯特家的双胞胎说高级学校要念三年?”
“大部分是这样; 但只要修够了学分就可以提前结业。此后; 如果您还要参加毕业考试,就必须参加三大科目的考察,这个您是清楚的吧?通常大家是一年考一门,也有人一口气考完三门。”
“……多吗?”
伦宁表示:“不是很多; 但我那轻浮的表亲的主人确实是其中之一。”
它指的当然是大法师本人。
“这样啊……”
“您从学校结业之后就可以开始准备基础笔试了,通常大家会选择在学校准备考实战科目,和同学们一起,因为到时候要组队。”
“噢,那就是说想要毕业,必须在学校多呆一年。”
“没错,就是这样。”伦宁欣慰得有点夸张,一看就是哄人开心的嘴脸。
塞隆马上就识破了,因此并没有感到开心,她还是怏怏不乐。
伦宁稍稍有点挫败,接着谄媚地说——这种情绪它最近觉得很难避免,塞隆身上和那位大法师身上类似,都有一种让元素生物忍不住臣服的气质——“但我要说的并不是这些,有一件事我猜您很希望了解。”
“是什么?”
“论文。”
“论文怎么了?”
“论文通常来说学生应该跟着他的指导老师完成,塔中的学生很占便宜,他们的老师一般都是大有来头的法师,论文评级也会高很多。您就是塔中的学生啊,您有一到两年的时间去完成论文,而且大法师绝不会赶走您的。您的论文上要写她的名字,您毕不了业,最头疼的当然是……”这话它说了一半就停下了,它当然知道塞隆应该打什么主意:拖着论文不写完。
但那样大法师就会大为不满,她最得意的学生,居然无法毕业,大法师的脸面都会丢净的。
塞隆也意识到了这件事,马上就开始为了距今五六年的事情烦恼操心,忧愁都写在了脸上。
伦宁凑过来说:“然后您就是和大法师平起平坐的法师啦。她再也不能用这个狗项圈威胁您了。”
但塞隆显然并不介意“狗项圈”,只不过即将到来的分离让她六神无主。
她还挺喜欢的。
深褐色的印记,纠结的伤疤,无论洗多少次都不会掉,希珀的名字烙在她身上,甚至烙进她的骨血里。
第二天早上在饭桌上,气氛相当尴尬,希珀冷淡地和她打招呼,之后就再也没说过一句话。本来她们早上在饭桌上会随□□换一下自己最近看的好看的书,发散地谈一谈对这些书的想法。
塞隆很喜欢这样,像是和她手牵手去散步一样。
可是希珀缄口不言,灰色的眼睛似乎没有焦点,只是盯着前面某个地方发呆,而不是像往常一样,总是落在她身上。
这样的沉默一直持续到上课的时间,希珀在座位上坐了一会儿,塞隆则一直盯着她,等她宣布开始上课。
然而她也没有。她戴着眼镜坐在那里发了一会儿呆,终于,那双总是闪着漂亮的银灰色光芒的眼睛落在了塞隆身上。
少女欣喜若狂,高兴的心情都写在了清亮的眼睛里。
希珀冷淡地对她说:“我需要调整一下心情,顺便有一些东西要查,今天不上课了。”她说完推开了椅子,夹着一本日记本走进了图书馆深处。
塞隆怅然若失地看着她消失的地方,像是被火烫了一样弹起来追了过去。
大法师的身影就在书架尽头,一扇窗子正好把她的剪影框进去。亮色的光,蓝色的天,深色的轮廓,还有面无表情的脸。
塞隆怀着忐忑的心情走过去,大法师当然注意到她了,图书馆里只有她们两个,背景音是恒常的风啸,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异常清晰。
可她并没有扭头,只是仰着脸看着书架上面一行一行的书。
“老师……”
大法师深深叹了口气,无奈地回过头,低低地叫着她的名字:“塞隆……”
“嗯!”只是因为她的回顾,塞隆心里就忽然充满了喜悦。
“我现在……不是很想看见你,让我自己一个人静一静好吗?”她看起来确实很疲惫,可说出来的话让塞隆的心重重地痛了一下,泪水从眼中涌出来,模糊了希珀的脸。
“别哭……”希珀的手碰到了她的脸,温柔地擦掉了快要溢出去的水滴,又低又轻的声音直接吹进她的耳廓里,“别哭啊,我们都需要静下来想想。”
“老师……”
她并看不清希珀的动作,只有黑色的影子不停在面前晃来晃去,塞隆感觉到黑影离她越来越近,希珀温热的嘴唇轻轻压在她的额头上。可还没等她享受久违的温暖气息,希珀就抽身离开了。
冷冽的空气迅速涌入,代替了她的位置,一条水柱替她擦着眼泪,等到她的啜泣停止之后,伦宁从不起眼的缝隙里钻出来,小声在她耳边说:“大法师已经走了。”
塞隆点点头,拍了拍哭得通红的脸,在原地跳了两下,走回了图书馆门口。
希珀不在,可能是真的不想见她了,她去哪了呢?也许在起居室,她犹豫着要不要去起居室里找希珀。可一方面她并不是一个纠缠不休的人,另一方面她也很惧怕会惹得希珀不悦。
就看一眼……就只是看看她在不在。
她慢慢打开起居室的门,怀着希望寻找着那个美丽的身影。可这里什么也没有,提乌斯听到声音,吧嗒吧嗒地跑过来,抬起前脚扒在她身上,呜嗷呜嗷地表达自己的担心。
塞隆弯腰抱起它,沉甸甸的身体让她飘摇不安的心稍微落下来一点。她抱着提乌斯走下楼(还挺重的),找了一扇深深的窗台窝了进去。
伦宁的身体几乎把这个窗台填满了,还好它能随意改变形体,所以它现在维持着窗子的形状,头朝下凑到两个宠物附近。
“我只是个爱哭的宠物,对老师来说……”她自暴自弃地表示,然而提乌斯不满地汪了一声,像是在说“做个宠物有什么不好”。
五十年、六十年,对她来说已经是好长的时间了。书里说过人类的寿命大约是七十年,在这期间会经历生老病死,可除了死,她都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从她八岁到塔中一直到十五岁已经七年了,这段时间让她觉得几乎占据了生命的全部。六十年也许够了,只要每天都能呆在希珀身边,享受她的重视和注视。
“伦宁,老师说大法师的寿命几乎是无尽的,这是什么意思?”
“唔……这是个好问题,理论上来说,强大的力量会保护承载它的肉体不朽,在各个领域都有这样的生物。”
“比如说?”
“嗯……比如说大法师,强大的法力保护了法师的肉体,使得肉体几乎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衰老,所以说理论上大法师有无穷的寿命。”
“可现在最老的大法师有多大?”
伦宁低头想了一下,“可能大约是一百七十七岁。”
“古塞悌难道就没有出过大法师吗?”
“噢,您看过的百科全书上肯定不是这么说的。”
“对,我知道,第一个大法师诞生在古塞悌中期,但后来就再也没有关于他的记载,他最后还是死了,对吗?”
伦宁点点头,“没错,第一个大法师是自杀的。强大的力量让肉体免于腐朽,但致命的伤害仍然能让它们消亡。人类是短命的种族,寿命和精灵等种族相比简直不值一提,但人类又必须活在人群中,孤独比什么都能折磨人,所以当这位大法师的家人朋友都死了之后,他也觉得没有什么活下去的价值了。”
塞隆抬起头来看着伦宁,“人类历史上第一位大法师,是因为忍受不了孤独才自杀的吗?”
第78章
“可以这么说吧。”
塞隆露出思索的神情,孤独对她来说并不陌生,但她并不怕孤独,或者说她从未感受过孤独:她身旁总是环绕着元素,在非常寂静的地方她就能听到它们不停地低声诉说经历过的所有事情。
“就没有什么能够抵御孤独的方法吗?比如说交新的朋友,或者像老师一样,躲在塔里看书?书是看不完的,世界上也有无穷无尽的知识等着人去发现和整理,更不要说写书也是十分需要时间的事情了。这些事情就一点都不孤独。”
伦宁嘻嘻一笑,“这些事情只有您经历过了才会明白,言语无法传达这种虚无缥缈的复杂感觉,想必您也应该明白感情的复杂之处。”
“‘非诗歌无法传达’。”
“没错,‘非诗歌无法传达’。”
这话是希珀曾经说给她的,感情是相当非理性的东西,必须用同样非理性的方法表达。
“哦……”
伦宁很满意塞隆的妥协,接下去说:“既然您也对‘孤独是一件迫切需要解决的致命情绪’有所认同的话,我就可以继续往下说了。除了您刚才所说的这些任何独居的法师都会尝试的方法之外,还有一种危险的……被列为禁忌以至于书中几乎没有记载的方式,它们只以流言的形式在人群中传播。”
这话引起了塞隆的兴趣,“是什么?我总觉得所有的事情都会被以某种形式记录下来。”
“这没错,但记录的载体有可能佚散,因此记录也丢失了。相反的,普罗大众虽然健忘,可流言永不消逝。”
“所以是什么?”
伦宁的眼睛搭着一根水线从窗框里伸出去,左右巡视了一下,才偷偷地说:“变成巫妖。”
塞隆恍然大悟。
巫妖这个词塞隆并不陌生,在她早先的记忆里维吉尔曾经不止一次开玩笑似地提起这个词,大概三四年前维吉尔跑到艾梅科特斯说要去西边挖龙骨的时候,希珀还开玩笑似地让他挖到巫妖的骸骨就带回来。
伦宁继续说:“自从这个禁忌的方法被末代塞悌王子发现之后,几乎所有的大法师都变成巫妖了。巫妖的感情和人类大不相同,自然也体会不到孤独,但我希望您不要对这种经历产生好奇以至于去尝试。”
“我不会……”塞隆对伦宁的想法倒是挺惊奇的,“我毫无兴趣,你应当明白我的兴趣何在。”
伦宁耸耸肩:它的小主人唯一感兴趣的事情总结起来就是围着大法师打转,欣赏她以便使某种强烈非理性以至于几乎无法分析归类的感情有所缓解。
“也因此……当然我也是听说的,这都是我们水领主圈子里的小流言。传说法师工会的成立有一部分原因就是为了解决这样的事情:所有的大法师授勋时都会由监察委员会的所有人共同施放一种法术,并用一种珍贵的岩石作为依凭维持这个长效的法术。这个岩石做成的雕像就放在法师协会的深处,如果一个大法师的生命开始消退,这个雕像也会黯淡崩解。对于力量无比强大的大法师来说,他们的生命几乎不可能受到来自外界的威胁,只可能是他们自己选择成为巫妖。”
“原来如此……那之后呢?”
对于巫妖的强大和冷酷,塞隆也多多少少是有所了解的:它们是不死生物里的学者,热衷于用活的生物做各种各样死灵法术的试验,不同于元素法师有可能把整个实验室炸掉,死灵法术试验失败之后更有可能造成的严重后果是把一整个城镇的活人活物都变成半死不活的怪物。
对于活着的人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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