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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妖记-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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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接触了相关知识,发现自己的联想某种意义上竟然算是有了理论和现实依据。
  比如勇者菌就是我想没准儿会有核能生物,然后关键词一搜索,还真有——对,勇者菌是真实存在的,也确实有研究者通过勇者菌往航天及外星生物领域方向深入研究和发展。
  ↑于是参考相关(不限于上述三种)理论,再进行自我发挥,如有谬误或者本质性曲解,欢迎指正。
  不过写文嘛,重点在发(瞎)挥(扯)(bushi(我自己爬
  …
  歪化石 59瓶;23548258 5瓶;楚延奚 4瓶;喝杯茶再走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四十五章 
  刹那间,玻璃坠地的“叮当”脆响平息了。
  池渔松开保护头部的右手; 手背划过锋利的玻璃边缘; 渗出一长串血迹,她移开视线; 看向金珉钦。
  混合了血色的雾气萦绕着他,吸引他的目光,他不由自主地追逐雾气。
  池渔趁机将那枚细长玻璃碎片塞入后衣领; 按着左肩从地上爬起来。
  罩护她的雾气在耳后盘旋片刻; 软趴趴地落在肩上。
  她能感觉到风弄水流的触感; 似乎看出她的意图; 那缕雾气在她肩头不安地扭动着; 但极为淡薄。
  金珉钦光脚踢开墙体上犬牙般参差的碎玻璃,大步走出房间。
  “我哪里说错了你可以纠正我,一味否认不符合科学家实事求是的原则哦; 金先生。”
  金珉钦双目赤红,血色光晕溢出眼眶; 随着行动快要拉出残影。和魔幻游戏里堆了一堆特效; 等着玩家组队来推的终极boss没什么两样。
  不妙的是; 她没有队友; 而boss即将进入狂暴状态。
  “用不着恼羞成怒吧; 这里……”池渔左右看看; “只有我们两个人。”
  ——再加一个状态十分堪忧的小神兽。
  无菌玻璃房是金珉钦的安身之所。作为天助镇实验展开后第一个畸变婴儿——或者称他为实验品更恰当——转化未完成,未确认外部环境不会对他的身体造成伤害,他坚决二门不出。
  他不开放无菌房; 小神兽就没有逃出生天的机会。
  好不容易把他激出门,还有一扇大门。扔她进来的那扇门不打开,小神兽还是无路可逃。
  这神兽当得也太难了。
  她有意往突出墙体悬在半空的门洞下方退,“您难道不好奇吗?为什么我知道你和金隆的关系。”
  金珉钦不为所动。
  池渔在心里叹了口气。
  反派一般死于话多,可这个变了身的反派话也太少了,没有一丁点求知欲。
  她必须拖延时间,能拖一时是一时。
  她不确定虚弱至极的陶吾是否还能读取她的想法,她一遍遍地在脑海里重复:有机会你就出去。离开这里。去找老陆。去找林鸥。
  “知道怎么出入天助镇的都是天助镇人。能去外面的,至少外表看起来和常人无异。金隆是年轻一代,那么就限定了身份。”不会是缺少防护措施的建设人员的后代,是研究者的。
  “被天助镇领导者信任,担负运输物资给养的重任,他还能带着年轻一代去蒲昌海镇放风,就说明他跟领导人并非死板权威的上下级关系。”沙某从长相认出她是江女士的孩子,正是因为运输司机金隆偶尔会带着孩子们到镇上。
  “他跟领导人关系密切。”血缘关系往往是一些人忠于职责的理由。
  “金先生是天助镇的领导人,所以……”
  退无可退,池渔背抵石壁。金珉钦不给回应,她没办法确定自己的推断有没有出现细节错误。
  有一点她暂时想不通,也是激怒金珉钦的关键:金珉钦为什么一定要让沙某带路?他这里的设备虽然落后,但发邮件不难,为什么还要一路尽心尽力地招待沙某?
  “说完了吗?”
  金珉钦微抬手,活动十指。缕缕暗红色烟气从他掌心溢出。他的注意力转向红烟,随意地挥动双手,观察烟气的行动轨迹,试图控制它。
  尽管和神兽驭使的雾气有所区别——一种清澈纯粹,一种浑浊沉闷——但那组合出不同形体的烟气确实受金珉钦驱使。
  池渔心下一沉,不止是特性,连能力也一并转移了么?
  “怎么做到的?”她忍不住问,“图灵方程、B…Z振荡反应和曼德布罗特分形理论怎么能让你变成……”
  她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转化完成的金珉钦。
  驺虞天生地养,守天道法理,至仁至慈,是神兽,仁兽。
  那他这种先天变异后天变态的,算是……人…兽?
  金珉钦俯视着她,右手不停握紧又松开,斜上方,一只巨大的紫红色的手掌缓缓成型。
  “上古神话说盘古开天辟地,日增一丈。如今,天文证据证明我们现在生活的宇宙亦始于爆炸,持续膨胀。
  “先圣老子云,‘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这不正是图灵用方程解释的——万物的创造源于最简单的规则,亦即‘道’。曼德罗斯特的分形理论是否亦和它有殊途同归之妙?
  “先圣云:‘无名,天地之始;有名,天地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恒有欲也,以观其所徼’。妙者,微之极者,万物始于微而后成。徼者,归之终也,当人类希望看到世界的终点与边界,世界才具有终点与边界。这又何尝不是现代人在有限的物理尺度下,对无限宇宙的另一种形式解读?”(注)
  “现代人类如今所做的科学研究,探讨的真理,试图弄清的世界的本源。先圣早在数千年前便已认识和阐述了。倘若不是对现实世界的观察,便是有他类智者向他传输了概念。
  “流传下来的神话,并不是人类穷极想象对自然的幻想式解释,是现实。被人类仰望的高高在上的神仙,也正是上古时期认识客观世界、征服物质的他类智者……”
  紫红手掌朝向斜上方,做出抓握的手势,而后赫然下坠。
  “我们从来不缺少理论,一切真理尽在经典。我们缺少应用理论的方法,小池。图灵预见了化学空间静态斑图,B…Z振荡反应在应用层面证实了远离平衡态结构的出现,说明加以适当干预,人类是完全有可能左右自然的进化,打破亘古不变的、不公平的平衡。
  “他类智者能够利用意识驱动外界反应,说不定人类的先民也能,可是人类却忽视了意识作用,人类只会借助工具,依赖工具。”
  金珉钦慢慢地晃动右手,烟气在地下密室形成气流,吹起额发,缓缓扫过时,如有实质地刺痛了皮肤。
  “天降大任于斯人,幸,斯人不辱使命。是时候回归本初了。”
  当紫红手掌紧握成拳挥击上来时,池渔不闪不避,“金隆的电脑在我手里。”
  金珉钦高大的身形一滞,浓郁的紫红烟气仿佛被无形屏障遮挡,冲散向各方,连带的,他眼中血光散去少许,流露出一丝迟疑。
  池渔眨了眨眼,保持呼吸平稳。
  “沙某和你约见的人在沙洲碰头后曾在夜里联系过你。你告诉他,让他们三天后到瓜州。”她回忆给JMQ发第一封邮件的具体日期,“从那以后,跟你联系的人是我,不是沙某。我想你应该看得出来。虽然我努力模仿他的口吻,但是无论如何我也不可能完全把自己变成穷凶极恶的杀人犯。”
  她小心地往左移,试图移开紫红巨拳投下的阴影。
  金珉钦也往左移了半步。
  “是我错了,对不起,我不该那样讲。”池渔真诚道歉,“不应该撕开您的伤口,还往上面撒盐。”
  她摸向后背,慢慢摸索到那枚锋利细长的玻璃碎片,“您设计让沙某带人来天助镇,坚持只用邮件和密文联络,安排好他的衣食住行,只给他日常所需的花费……”
  很多事情她早该想到的,端倪就摆在她眼前。但天助镇一直给她很不好的感觉,可能是得知它是核|试验基地后心存抵触,可能是她过于依赖陶吾,便不曾深思天助镇到底意味着什么。
  凡事有果必有因,有些东西是她到天助镇之后,甚至见了金珉钦才恍然觉出微妙。
  她对拿生物做实验的疯狂科学家没有兴趣,也就不会主动去思考他的动机。
  如果不是被逼到这种境地,她不可能设身处地站在金珉钦的角度,尝试理解他。
  她刺激金珉钦发怒,本是想激他离开无菌房,给小神兽制造一线机会。但金珉钦的反应如此激烈,说明他找杀人凶手沙某的目的,不仅仅是因为他被逼无奈向仇人求助。
  他有想要的东西。
  沙某蹲了二十七年监狱。他入狱前笔记本电脑是价值不菲且有价无市的高级货,他买得起买得到笔记本,何必为了一百块杀死金隆?
  金珉钦闭门不出,又怎么和沙漠另一端的杀人凶手取得联系?
  那么笔记本电脑的来历就好猜测了,是他从司机金隆那里拿来的。
  她蹲下来,冲着暗沉地板上更深沉的影子吐出一口气,抬头问:“金先生,那台电脑里还存着金隆的照片,你想要吧?”
  金珉钦的反应比她预想得更激动,他急切地拉住她的手臂,“电脑在哪儿?!在哪儿?”
  猝不及防的动作打乱了池渔,尖锐的玻璃边缘戳进皮肉,她倒抽一口冷气,却把视线落在金珉钦手上,“你弄疼我了。”
  金珉钦松开她,用暗红色的烟气包裹她,将她从地上扶起来,“你、你给我。你把小隆的电脑给我。给我。”
  他焦躁地转着圈子,想伸手触碰池渔,又似担心伤她更重,仓皇远离。
  池渔捂紧了后背伤处,按着那枚摇摇欲坠的碎片,翘起唇角笑了笑,“那你是不是得先让我出去?”
  “哦,哦,是的。”金珉钦抓抓头发,回身指向玻璃房的操作区。
  遥遥可见各色按钮有序起伏,他对烟气的操控愈发得心应手。
  可是陶吾……
  池渔沉下心,不动声色地抽出玻璃碎片,收进袖口。目光在金珉钦后背来回逡巡,寻找一击毙命的要害。
  别急,她告诉自己。
  然而脚下却不受控制地往前走。
  她鲜少让恨意升级到恨之入骨的程度,在意识层面加深恨意意味着行动层面的无能无力。但这一刻她却想生啖其肉,生食其骨。
  “嘀嗒——”
  液体滴落地面的声响倏然打破了此间短暂的宁静平和。
  金珉钦猛地回头,池渔来不及掩饰,握着玻璃碎片的右手顿在身侧。
  “嘀嗒——”
  又一滴血直直落地。
  “你手里是什么?”金珉钦耸动鼻翼,狐疑地问。
  听上方滚轮“吱呀”移动,池渔慢慢抬手,让玻璃碎片滑到肘部,她摊开手,露出血肉模糊的掌心,“刚才被玻璃划到的,没什么。”
  金珉钦看了她几眼,隔空点按操作台的动作显然慢了许多。他意识到什么,停下手上动作,一步冲到池渔面前,“姓沙的呢?他为什么把电脑给你?”
  池渔思索着是否告诉他真相,却听金珉钦喃喃道:“他死了。”
  他如遭雷击地疾步后退,“我惩罚了他,我杀了他。”
  他眼中亮起明黄光芒,表情却显出一种回溯往事的恍惚,露在外面的皮肤纹路闪烁起岩浆流动的暗红火光。
  池渔再也抑制不住滔天怒火,她快步走向金珉钦,丝毫不顾忌是否会引起他警觉。
  理智唯一能做的是把“我杀了你”四个字死死堵在牙关。
  ——我杀了你!
  ——杀了你!
  从天而降的庞大黑影却在她之前砸中了金珉钦。
  那东西穿着考察组早期用的防护服,像头巨熊似的撕咬金珉钦。
  都快被忘到脑后的“孟庆来”。
  魔物附身的考察组组长。
  “小池总,让开!”上方又一道黑影随声音一同落下。
  池渔冷笑一声,握紧玻璃碎片刺向推开“孟庆来”站起身的金珉钦。
  “小池总!”安兆君伸手拉她。
  池渔脚下一趔趄,随即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那怀抱在她刚站稳时便烟消云散,好像刚才的温度只是错觉。
  “没事了。”陶吾飘浮在离她不远的地方,用灵感传音说。
  池渔混沌的大脑几乎无法思考,她看了看半透明的陶吾,又看了看扭作一团的“孟庆来”和金珉钦。
  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安兆君居然还拉着她不放。
  都他妈什么事!
  池渔甩开安兆君,伸手去抓陶吾。
  可是抓了一空。
  她明明看到自己摸到了陶吾,可是一眨眼,手指穿过了她触摸的部位。手中空无一物,如同穿过一道风。
  “我饿了。”陶吾小声说,随即摇摇头,带着几分羞赧更正,“也不是特别饿,一点点。”
  “嗯。”池渔点点头,“要吃多少魔物能喂饱的一点点?”
  陶吾指了指后方,“孟庆来”再一次扑倒金珉钦,“这两只应该够了。”
  “好。”
  池渔退开。
  陶吾没有立刻上去,她在空中起伏了两下,惴惴地说:“吃好了我可能要睡一会儿,不过陆伯快来了,所以没关系。不要担心。”
  池渔笑:“是饭困吗?”
  陶吾也笑:“有一点点累。”
  池渔看着她,张了张嘴,到底还是没问:要睡多久?
  四五道人影从上方落下,阻挡了池渔的视线。
  队友终于来了,她心不在焉地想,可惜站的不是地方。
  挡光了啊朋友们。
  她没力气叫他们散开,本来充当凶器的玻璃碎片也慢慢从手中滑落。
  模糊的视界只见老陆上蹿下跳,手中展开一张横幅长画卷,冲着一团白光喊:“快进来。”
  白光磨磨蹭蹭,一步三回头地望着池渔。
  “别看了!来不及了啊小祖宗!”
  老陆拿的是画经,他想让陶吾入画呢。池渔没来由地想。
  不要去,回来。
  太累的话……还是去吧。
  记得早点回。
  ……
  人影团团围上来,一切动静归于湮灭,四周只听一道道或粗或轻的呼吸。
  “结束了吗?”
  池渔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问出口。
  再不结束,她真的要把这地方炸了。
  温暖的水流盖住她的眼皮。
  地面升起的雾气笼罩她。
  “结束了。”
  “可以回去了吗?”
  “现在就回。”
  “早回去就没这事了。”
  池渔闭上眼睛。
  回答她的不是陶吾。
  作者有话要说:  注:「妙者,微之极者,万物始于微而后成。徼者,归之终也……」引用的是王弼的注解。
  本卷还有一章结束,放心不虐的。很甜哒。(最虐的已经过去了(爬
  乐四 10瓶;阿十诶 5瓶;意错林 2瓶;喝杯茶再走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四十六章 
  金芸奶奶给金珉钦立了一座衣冠冢,墓碑是木头做的; 简简单单刻着“吾儿”两个字; 离天助镇大雅丹堡三公里。
  池渔走到那儿,安兆君已经到了; 捏着只黑色扁酒壶仰脖灌酒。
  “我告诉毕金芸,她儿子过去好几十年没死,活得好好的; 还是天助镇镇长; 拿全镇人做实验。奶奶都快把她大腿拍折了。翻来覆去一句话; ‘想不到啊没想到’。”安兆君嘲弄地哼出声; “我又问老太太当时跟谁好的; 害羞了还。”
  金芸奶奶说她不知是谁,只记得黑暗中一双有力大手,和潺潺流水般柔和的嗓音。
  对她来说; 那是埋在记忆深处的一段美好回忆。
  虽然结局不怎么完美。
  安兆君拧上酒壶盖,潇洒地随手抛来。
  沙漠入了秋; 一天能把春夏秋冬四季轮回好几遍; 寒冷异常的清晨和夜晚; 白酒等同暖身饮品。
  池渔没接; 看着它插进沙子。
  安兆君也不指望她能帮捡; 脚尖一挑; 伸手稳稳接住,“气色挺好,恢复得不错嘛。”
  池渔便猜想; 出门前安导肯定照过镜子了。
  她像是变了个人,往前的风发意气大约是被天助镇消耗殆尽,两眼乌青,头发毛糙糙支棱,浑身酒味。
  “我就很奇怪,是我接受能力太差?”安兆君又抿了口酒,“你们怎么就跟旅游看了出皮影戏,什么感觉都没有。尤其是您,小池总,业务挺繁忙的哈。”
  池渔歪了歪头,不置可否。
  她这几天的确做了很多事情。打了无数个电话,发了无数封邮件,和无数人交谈、争论,做各种计划安排。每天忙得沾枕头就睡,并且彻夜无梦。
  所有人都告诉她时间是治愈创伤的良药。
  她啼笑皆非。
  治疗创伤,首屈一指老陆。她能第二天生龙活虎爬起来,全靠老陆彻夜作法。
  老陆说,妖异精怪寿命动辄以百年计,神兽千年计。虽然多数时候神游六合天外,感受不到时间流逝,但就在日复一日的时间冲刷中,诸般过往慢慢淡了。
  池渔深以为然。
  所以她才不会让时间过得那么蹉跎却又匆忙。
  她知道安兆君来找过她几次,但每次都是有话要说不知从何说起的吞吐支吾,她也顾不上理。
  事情基本尘埃落定,池渔主动约了安兆君。
  “我以为你不想见我。”安兆君把酒壶拿到耳边晃了两下,听声响,里面没剩下多少。
  池渔受不了酒味,站去上风口,“我没正式向你道谢。”
  生硬、干瘪,但真情实感。
  老陆无意间漏过话,多亏当时安兆君拉了她一把,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至于什么后果,他倒锁死了牙关。
  安兆君吸了吸通红的鼻头,“行了吧池总,说什么客套话呢。我什么都没做,要谢还是谢那……你们管‘他’叫什么?”
  “魔物。”
  是该谢谢“他”,池渔心说。千里迢迢送人头。
  “哈,魔物。是挺魔幻。”安兆君用力揉着左脸,脸上五色杂陈。酒喝出红,风吹出青紫,眼圈乌黑,铺在蜡黄的底色上,汇成一个大写的凄惨落魄。
  觉察自己过于关注对方,池渔移开视线,“你……还好吧?”
  “多谢小池总关心。不过没必要,真没必要。你不适合问好,给我感觉像奔丧。”安兆君仰头喝光了剩下的几滴酒,从冲锋衣口袋又掏出一瓶,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墓碑,“哦,是奔丧。”
  酗酒算不算创伤后应激障碍的一种表征?池渔心想。
  安兆君灌了半壶酒下去,人摇摇晃晃站不稳,支着墓碑滑坐到地上。“我想不通自己为什么疯魔了似的一心想找到‘孟庆来’,后来得加上他三个学生。没想到找那么深,深到十八层地狱。其实就是着了魔,魔怔了,是吗?”
  附身孟庆来的魔物“宋辉”,确给和孟庆来关系密切的三个学生下了魇——老陆说魇术可以理解为“催眠”,他让三人迷失自我,对孟庆来产生强烈的归属感,这样……可以作为备用粮。
  就像把骸骨留在沙漠的小蔡和刘。
  不过安导看样子不是征询答案,而是以此打开了倾诉的缝隙。
  “那天,我们就像四条循着肉味的狗,一直钻到地底,就想必须找到他,追上他,然后把自己……”
  他们在那条通往无菌室的巷道找到了“孟庆来”。
  常亮第一个看到他,喊“老板”。
  “孟庆来”朝他招招手,叫了声“亮子”,常亮便小跑过去,屁股扭得像极了见到主人甩尾巴的狗狗。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是安兆君这段时间的噩梦之源。
  “孟庆来”把头盔抬起一半到鼻子高度,露出一张鲨鱼般的血盆大口,多排尖牙反射着强光手电的白光,常亮却没看到似的,径自冲到“孟庆来”面前。
  尹同伟压根没看到,也迷迷瞪瞪凑上去。
  安兆君只来得及拦下周启明。
  两人眼睁睁看着“孟庆来”吞下常亮伸长的胳膊,一股黑烟随即吞没他全身。
  尹同伟终于看清了老板的真实面目,屁滚尿流往回爬,然而眨眼间,黑烟缠上他的一条腿,把他往后拖。
  周启明见势不妙,用力拽过安兆君,拿她去顶黑烟,自己撒丫子逃。
  “吃人啊,小池总。”安兆君咬紧瓶口,含糊不清道,“我都没想过能躲过去。”
  黑烟来势凶猛,迅速将巷道染成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强光手电完全失去作用,安兆君也失去了方向感,不知该往哪里逃。
  伴随黑烟而来的,是一股腐烂恶臭。
  “我以为我也被‘他’吞了,那么臭。”安兆君啐了口带血的唾沫,“我就站在那儿,心想我要死了,我怎么会死在那儿,我想不通。”
  但不知为何,黑烟到她身前忽然分作两股绕开她,在她身后又合二为一,去追周启明。
  巷道尽头响起“吱吱呀呀”声响,黑烟撤向身形暴涨的“孟庆来”。孟的三个学生不见踪影,地上留下三套防护服。
  也不知哪儿来一阵妖风,厚重防护服四分五裂,里面裹着的原是一具具可以直接拿去医学院做教学标本的骸骨!
  安兆君有多少年没感受过“怕”的情绪,然而在那一瞬间,恐惧压垮了她。
  她握酒瓶的手颤抖不已,显是余悸未消。
  池渔不解了,“既然怕,你为什么还要跟‘他’一块儿下去?”
  她对安兆君的阻拦耿耿于怀。要不是安兆君拉住她,她认为自己有机会刺出致命一击。她又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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