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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妖记-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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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错了吗?
就在机身突兀转开方向时,镜头仿佛被雾气笼罩。之后,转回小楼,分辨率降低前一秒,小池总的那位朋友忽然扭头,视线不加游移地看向……
她看到方向是……
镜头?
不对。
她看的是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其实也写完了,不过还要再磨一下。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十三章
月朗星稀,飞机闪光灯替代星辰点缀夜空; 乘风破浪的游艇渡轮点灯挂彩; 辉映着明亮的城市天际线,夜色愈发朦胧模糊。
屠宰场一如既往沉静; 是名副其实的化外之地。
雾气升腾时,非人们没有像往常那样步入薄雾舒展身躯,而是围坐在池塘附近; 一张张惶惑不安的面孔倒映在波光水面。
——那人又使唤‘误认鸡’来了; 飞了好几个时辰呢!我们应该抓住那只‘鸡’。
——林总要我们以逸待劳; 莫理会; 莫慌。
——可是被人类发现了怎么办?被人类发现了; 我们一定会神魂俱灭。
——已经被发现了。这几天好多人来,每天都有人想翻墙进来。
——墙这么高这么厚,还有精卫给我们站岗放哨; 怕什么?
——你们说陆伯知道吗?我们要不要去找陆伯?
——陆伯知道了也没办法,小池总禁止他来屠宰场的啊。再说了; 就算我们去找陆伯; 他八成又让我们躲起来; 不然就是回画里睡觉; 我不想回画里。
——我也不想。
——不想。
——阿植你想回去吗?你怕了吧?你好惨哦; 人类都认识你。
——我不怕; 我不想再害怕。拍就让他们拍吧。我长这么高不是当过街老鼠的,被抓走也要当一条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再说……
——什么?
——那位回来了!
——哦……?
——哦!
无声的神念交流中,非人不约而同将目光投向东北角小楼。
“你们2部的人真有意思; 一个个精得要命,防我跟防间谍似的,现在都知道我是你姐姐了,还跟以前一个尿性。”
“特别那赵依澜,你让我薅她回来,下午去下面还不带我,到底去干嘛了嘛?我还想套她话来着,见了我就躲。”
“哎等下,二号机你藏着掖着不给我看,总不能是给她看的吧?不是,你给我通个气吧小祖宗?”
“……哎哟喂,小祖宗,怎么又睡了?陶吾,陶吾?你给她下迷药了吧,天天睡,一眨眼就睡……”
“没有。”这是陶吾。
“不会是生病了吧……喂!天黑了,起来晒月亮啦!小阳都升级几回了,你看我尾巴都长出来了,你怎么一点儿动静都没有,老陆那狗东西是不是骗咱们……”
声音越来越近,池渔懒得睁眼,挥手虚推一把,只觉气流从手背上窜过去,听林鸥“哎”了声,而她扬起的手被半空拦截,握在温暖的掌心。
“喂!渔宝儿知道你是变脸怪吗?”林鸥的声音是冲着上方去的。
抬眼一瞧,对面林鸥脸色发青,指着陶吾的手似乎在抖,不知道是冷的,还是中了陶吾什么招。池渔拎起绒毯揉成一团丢过去,隔开剑拔弩张的两人,“穿条秋裤吧姐姐。”
“不穿,穿了就没这待遇了。”林鸥嬉笑着披上毯子,祸水引向陶吾,“你是没看到,这货变脸跟翻书一样。老话说得好啊,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渔宝儿,你好好看看清楚……”
池渔扭头看了眼,陶吾的瞳孔犹自放大,细长椭圆缓慢恢复到正圆,面容被冷月浸透,神色凉冰,唇角却在她视线下滑的前一瞬上扬,春风拂面,若无其事。
她换了个姿势,从咸鱼躺腿变成咸鱼瘫怀,无骨鱼柳般懒懒说道:“那又怎样?”
林鸥瘪了。
还真不能怎么样。
她又不是成心跟陶吾争风吃醋,基因里少了嫉妒,炸开的毛轻而易举被一条毯子捋顺。之所以不满,全赖陶吾藏不住的大尾巴——这位变脸功夫炉火纯青,对她妹是一张面孔,对别人是另一张面孔,不能不让她心生警惕。
才这么一想,林鸥突感后颈一凉,再看陶吾仍低着脑袋,黏糊糊地缠着她妹,顿时更觉恶寒。
说来奇怪,她虽有类兽血脉,可格外畏冷。室内开有暖气,但为了直晒月亮,天窗和落地窗敞开。她裹紧毯子小步挪到暖风机前,弹指揿下开关,选择最大档。
“上次被拍,我们人都在大罗湾,还有得解释,要是再被拍……”
“你有闲工夫替他们操心,不如想想怎么多给我赚点钱。”池渔嗤之以鼻,“你能顾他们一时,顾得了一世?自己没点骨气,活该山穷水尽。”
“道理谁不懂,现实……”
林鸥忧心忡忡地望向池塘,雾气已然升起,非人们仍围坐池塘边,看不出什么表情。
但她眼前浮现出一张张愁眉不展的脸。
以前她也觉得非人怂得离谱,个个都是成精几百年的老妖怪,遇事却举棋不定,裹足不前。后来她才陆续了解到妖怪们都遭遇了什么——人类对待不合群的少数群体尚令人感慨“他人即地狱”,更何况异类非人。
屠宰场视频爆出,网上众说纷纭。迷宫乐园特效演练目前是主流引导的风向,但主流归主流,悠悠众口流传的生物试验怎么压也压不住。
不时有人提到“妖怪”,然而不等林鸥出面交涉,便被网站迅速屏蔽删除。
拿不到官方身份证明、禁止讨论的存在,没有人搭把手,让他们谈什么骨气,凭什么自力更生?
“所以说,再被拍,干脆出柜好了。”
“出柜……”
不确定她这轻描淡写的话是无心还是有意,林鸥揉揉眉心。
——远的姑且不提,前几年有些国家和地区还对“出柜”人士处以石刑、绞刑、甚至斩首示众。
江对岸的大厦灯带接连熄灭,圆月升上高处。
百米高空或许看不出,三楼露台却能看到萦绕在非人周围的薄雾正似漩涡旋转,非人们三三两两离开池塘,走向雾气。
余光忽然瞥见楼下出现一道黑影,林鸥吃了一惊,“赵依澜?她还没走?她留在这里干什么?”
非人们也看到生人,集体断线木偶般僵立原地。
雾气尚未蔓延到小楼,赵依澜拖着细长的影子孑孓独行,然步履飞快。她理应听不到楼上闲谈,却能感受到盯视,在林鸥看她的同时回了头。
“我去,”林鸥瞳孔一缩,绷着嗓子问,“你2部招人……你选人看血统的?”
所谓的类兽血脉让她五感灵敏不少,相距数十米的夜空下看赵依澜面目突变小菜一碟。
不过一转眼,没看清赵依澜的容貌特征。
但这已经够了。
足够解释为什么赵依澜会被点名带回屠宰场。
“什么血统?”池渔手支额角,一脸“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当我这双变了异的眼睛是摆设吗?”
林鸥两眼圆睁,上眼线宛如刺青般深长浓重,深色瞳孔骤然放大,几乎挤占了眼白,乍一看,其实有点吓人。
“好意思说别人变脸怪。”池渔别开目光,向赵依澜以及后面的非人们招招手,表示“自己人,没关系”。
“等等。”眼看赵依澜的背影没入雾中,林鸥恍然醒悟,“我带她回来,她还是个人。一下午没见,她变人…妖,你不会真的在搞……”
“你好奇的话,问问依……咳。”池渔懒散地翘起二郎腿,在后颈欲语还休的拨弄下改口,“赵副主管。”
林鸥纵身跃下三楼。
她一走,世界回归清静。
鱼柳依旧无骨,见林鸥和赵依澜肩并肩,池渔贴着人形神兽,抿了口她温热发烫的耳垂。
人形神兽闻弦知雅意地借听觉给她。
“……下面?”赵副主管口风紧,且过于泰然自若,“抱歉啊林总,我签了保密协议,除非小池总授权,否则我无权向您透露任何信息。”
“……您问2部人员组成?哦没错,我是主管人事这方面。不过人事报告我都交给小池总了,您有兴趣的话,不妨……”
“别给我搞这套虚头巴脑的,太小瞧你们小池总了吧,你指望她帮我翻邮件给我摘要?我是早上去晚了没赶上你们开会,早几分钟去我至于跟你低三下四?行行行,你不说,我……喂!那个谁……”
“什么东西?”赵依澜古井无波的语调终于掀起了涟漪,“林总,您……”
林鸥怪笑了两声,“在外面不好明目张胆,但你都到屠宰场,还端。你放心,咱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你逃不了。”
一阵窸窣,赵依澜再度开口。
“……2部的人说万里挑一并不夸张。不靠关系进集团,到中层,多半拎出来有二两真金。能力肯定是有的。空降飞升总经办,心里嘀咕啊,不紧张是假的。到的前几天,哪个不是两股战战,唯恐出一点纰漏。但是都有一个特点,不退缩。没有退缩。受得住。能力范围之内,不会辜负小池总的期望与重用。”
“有一点点野心,但不要太多,太多是容易迷失,野心化为争夺猎物的兽性。一点野心用来上进,留给自己多点文明理性。你知道,我们2部有不少人读的专业出来其实是搞金融的,但大家最后都没去金融中心。”
“比一般有天赋有能力的人又要通达些。甚至还有一点叛逆。”
这叛逆不是明面上忤逆父母、师长,而是跟他们背后的社会环境、家庭使命、千百年来传诵的真理、生物的本能……种种约定俗成的章法对着干。
是谁要求年轻人必须脚踏实地继而出人头地。让他们为五斗米躬奉上司,顶礼客户,真正的腰如垂柳,不复刚直。
“我们这代经历过人为制造的攀比恐慌。每天打开社交圈都能看到这样那样的恐吓信息,地产商搞营销策略,好像不买一套房不结婚,你这辈子基本宣告完蛋。没在三十岁之前攒够多少多少万你就是loser,不买一辆能开进会所的代步车,你就是不入流的打工仔。所以我们妥协了。但也不是认命。林总。”
“金融业者在挣扎,纳米技术解放了必须寒窗苦读数十年的医疗从业者,但又有多少人一夜间前路未卜?互联网贸易又让多少个体业者无路可走?留在亿城是妥协。是在对大环境持保留态度的前提下,让自己活得更滋润的主动选择。”
“如果有个机会能让自己与众不同……”
……
——想要超能力吗?
——想。
组建2部讲先来后到,赵依澜是第二个,因此屈居副主管。
在会议室提出那个问题,她的想望最强烈,以至于神兽为之侧目。
人么,一念得道,一念疯魔。
既有大道可寻,何必放任自流。
无骨鱼柳渐渐找回精气神,不再靠着人形神兽——背不落空,眼就落空了。她才没兴趣看团团朦胧雾气晒月亮。
陶吾稳若泰山地给她看。
不是往前端正僵直的小学生坐法。手肘支在藤椅扶手,姿态慵懒而惬意,没什么多余动作,单单用润亮的眼睛回望着她。
池渔一直觉得,神兽驺虞的眼里能够盛装世界,但此刻,她眼里只有自己。
“我最近做很多梦。”池渔说,“一醒过来就忘了七七八八。还好,应该不算噩梦。”
像很久以前浮光掠影的宇宙起源一瞥,因为过于浩大,小小人脑难以负担,醒来的刹那梦中一切化为齑粉,洋洋洒洒散去了。不知为何鸡贼地留下一地灰尘,给她窥见一斑。
她没正式告诉过陶吾,不过她给陶吾看了全盘记忆,想来对方清楚。这种事又没什么好隐瞒。
“你呢?”池渔随口问。
“觉给你睡。”陶吾笑说,“我不用睡。”
笑着笑着,目光忽然有些闪躲,或许反应过来池渔并不是问她的睡眠,或许是想起不太好的事情,抿了下唇。
“不睡觉你干嘛?”
“看你呀。”
池渔伸手戳她唇畔的小窝,手感不错,“林鸥没说错,你就是变脸怪。”
林鸥以为她没发现。
小神兽的每个变化她都清清楚楚印刻在心里。
久别重逢,初逢时喜悦,喜悦过后不自禁比较。分别的日子会把对方印刻在意识、记忆的形象点雕点镂,澄黄瞳仁是融化寒潭的暖阳,就连滔天怒火也是极致爱护。说起来,她还没给过小神兽多少次耍脾气的机会,她就开始一心一意为她了。
画里回来的陶吾还是会害羞,还是喜欢出入相随,寸步不离。还喜欢周道熨帖地照顾她。
但绝不只是近乎讨好的入微体贴。其中掺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就好像,入画前的陶吾是一团毛球,很容易看透彻。从画里回来的陶吾很有主见,也有真真正正属于“神兽”的风骨。
她倒是不介意小神兽长成神兽,她当然也可以问“你打什么主意”,可是……
出神沉思的时间有点久,陶吾倾过身碰碰她额头,刚想说什么,池渔推开她,“其他事能偷懒就偷懒,我跟你之间还偷懒,有点不上心了。给我点时间,我自己猜。”
“嗯。”陶吾眨眨眼,忽而抬起头,遥遥望着高空,“那东西回来了。”
池渔顺着她的指向看过去,隐约看到一道黑影。小小的一只,飞鹰般掠过屠宰场上空。
“拦么?”陶吾问,接着指雾气,“它丢了东西进去。”
“不用拦。”
说话间,无人机飞到小楼上空,肆无忌惮地在她们头顶上空盘旋。又趁夜色浓黑,丢下一枚按说不起眼的纽扣。
那小小的窃听器尚未落地,便被陶吾接下。
“放你一条生路了,还不见好就收?”池渔望着上方,状似自言自语,“想红?想出名?想要钱?好啊,我满足你。”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十四章
'快看快看,提米疯子又直播了:网页链接'
'哇哦来了快乐源泉我来了。返程路上看提米一点儿也不暴躁呢/可乐/微笑'
'刚看完历史视频; 欢乐又疑问:他是真的疯了吧?'
'疯了; 而且疯得不轻。'
'疯子怎么了,吃你家面丢你家脸了?Timmy自己玩自己的; 不爱看憋看,人参公鸡反手浇你一脸/小黑boom'
'楼上是不是忘加狗头了↑_↑今日份人间迷惑:疯子居然有粉,瑞思拜瑞思拜'
'(划掉)讲道理; 我觉得如果tm疯子脑子瓦特了; 前段时间迷宫乐园和少当家岂不是无妄之灾; 太惨了; 被一个疯子碰瓷泼脏水。(/划掉)'
'哪哪儿都不缺洗地狗。yc和mgly至今没回应; 反而爆料人‘疯了’,怕不是被灌了药@网警0039'
'↑_↑xxj?我一介贫下中农都能想出二十种办法保证某疯子无声无息消失,少东家有必要让这种傻叉小丑上蹿下跳?'
'↑_↑今天少当家洗地了吗√今天孟教授有消息了吗×今天屠宰场封了吗×今天……'
'====只有我觉得还没家人朋友送他去医院有点奇怪吗?'
'我有个旁友想请他去龙华寺拜拜; 太清宫也可。'
'别啊我春节就指提米活了。我想好了,回去就给我爸妈看; 告诉他们提米就是被逼婚逼疯的233'
'没拿到奖学金的我仿佛看到了希望。'
'没找到女朋友的我已经找到了借口。'
'没升职加薪的我学到了'
'感谢提米'
'感谢提米'
……
堵在返程路上的人们找到了共同的乐子; 提米疯子直播间热度节节攀升; 提米疯子的热词再度出现在地区及娱乐版块。
临过年; 结束一整年工作; 却未能在辞旧迎新的长假获得喘息之机。可预见的; 同学攀比、父母逼婚、子女教育等等逃不开的话题论点,必将压得人喘不过气。
横空出世的提米疯子却让人们久违感觉到欢乐。
无他,近几年网络整顿低俗内容; 鲜少有博丑/臭/抽出位的——正经出道的包袱三千吨,靠脸的网红没有那种勇气。
提米却带着直播翻车鼻祖碧螺氏的光环,演绎着网络原始时代小月月的荒诞怪奇。
加滤镜特效是直播界方兴时便常看常新的技术和风向,不过充其量也只是锦上添花,不至于到影视级别的专业特效。
所以起初,真正吸引观众的是提米那跟随直播的实时特效。
他以真人演绎的方式出镜,假装自己无意间不小心打开摄像头,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开始直播,期间不停嘀咕“屠宰场”、“迷宫乐园”、“亿城”、“你们完了”等字眼。
而后画面一闪,提米的左肩冒出黑色雾气,逐渐形成细长鬼影般的黑色西装五官模糊男。
实时特效着实令人惊赞,提米中途离开电脑桌去接水,鬼影静悄悄地追随着他,不时做着卡脖子、拍肩膀等动作。
提米视若无睹——实际上,友人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甚至表现出一副“啊我怎么开直播”的惊讶,并反问友人“什么黑影、什么特效?”
当他半信半疑地跟随电话指引转身,那道本来跟着他的黑影突兀消失。
提米当场字面意义上的屁滚尿流,反应和国外整蛊视频被吓到的路人如出一辙。
但屏幕画面,或者说观众的眼中并不存在黑影。
提米从惊吓中回过神想往外跑,同时直播间的全角度摄像头打开,无死角地向所有观众直播提米所在房间。当然了,门锁是打不开的,窗扉也是紧闭。
提米在空无一人的房间上演着被细长鬼影追赶的独角戏。
观众们就知道了,这是个人直播秀。
提米的演技真不赖,他演得真情实感,观众看得也真情实感,尤其他那惟妙惟肖跟空气对打的场面。
他哭喊着说:有黑影在摸他的脸,拽他的头发。
然而镜头拍摄到的却是他拽自己的头发,手肘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扭曲,抓挠肩背。
他抱着手机和电脑问:你们真的看不到吗那x鬼就在这里。
观众看到的却只有他自己。
提米的恐惧和惊骇越是逼真,整个人越歇斯底里,喜剧意味便越浓重。
拍别人的疯癫是违法侵权,自己上镜表演那可是……干嘛不在堵途中给自己找点乐趣呢。
除夕这天,提米疯子来到熙熙攘攘的步行街头,在人群中以一句“它不能追我到这里”开始了新一轮表演。
“它又来了,就在那儿!”
“你们看到了吗?”
步行街上有人认出举止怪异的路人就是这阵子疯狂卖傻的提米疯子,既好笑又避之不及地离开他镜头范围,远远地指指点点。
“你们看到——叮咚!”
声嘶力竭的大喊被信息提示打断,林鸥:'池家人差不多到齐了,就等你和老头子了。'
池渔点右上角忽略信息,问陶吾:“他这状态持续多久?”
陶吾凑过来看屏幕,定格的癫狂面孔狰狞扭曲,她疑惑道:“昨天应该就结束了。”
池渔点继续播放。
画面剧烈晃动,光影黯淡,模糊的脸和惊鸿一现的细长鬼影别无二致。
“是这样,”陶吾正襟危坐,“如果他知错就改,放弃不择手段博人眼球的念头,清心寡欲三天,未成形的魔物就会慢慢消散,他也可以恢复正常生活,但……”
但是提米疯子离不开网络。
确切地说,离不开无数人的关注。
——我被鬼东西缠上了。
——人们都在看我。
——那玩意儿变成了只针对我一个人的噩梦。
——我火了。
……
“魔物孳生于他的欲念,欲念一日不除,他也一日无法摆脱魔物,直至魔物成形,或他成魔。”
陶吾掷地有声。
池渔回给她的是模棱两可的“是么”,以及打开后密密麻麻的礼物弹幕。
个人直播间也可以投送礼物,开播短短十几分钟,成排的免费/收费礼物持续刷屏。弹幕间隙,是一张被恐惧和狂喜撕扯的丑陋的脸。
她望着陶吾,用漫不经意的口吻道:“我搞不清他是接受惩罚,还是奖赏。”
如何惩治提米疯子——想红想到被魔物附身的偷拍者——她和陶吾没有分歧。
陶吾将魔物袚除大半,留下一部分作为警示,另外给提米开了天眼,让他在一定期限内看得到未成形的魔物。
按道理,做了亏心事的人应该惧怕夜半鬼敲门,然而提米从每分每秒剧增的粉丝数获取了无上动力。
尽管在人群中大喊大叫“我被x东西缠上”,他也很注意——或者说很谨慎地不爆出太多会导致直播间被屏蔽的消音词,而且行为举止也没到扰乱公共秩序的地步。
否则,一个口口声声嚷着鬼缠身的疯子怎么可能在闹市中直播而不被收容拘押。
见此景,陶吾沉思片刻,不确定地说道:“是惩罚吧,怎么会有人愿意跟魔物共处呢。”
人形神兽流露出的迷惘不似作伪,池渔心想这点儿还没变,以己度人,便不知人心莫测。她摇摇头,关掉直播窗,回拨林鸥的视频电话。
对面在视频请求即将超时挂断时接通,“渔宝儿到了吗?”
“还没。”
镜头对着的地方墙壁浆白,隐约可见斜下方的台阶,看上去在楼梯间。
扬声器继续传出林鸥的声音,“我收到消息,老头子下飞机了,据说堵在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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