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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归魂-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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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晓笙拿起手机看了下时间,说:“十一点多,还不算太晚。我们走到路口再打车回去。你吃这么多得消消食,不然胃该难受了。”她说完起身把路无背的背包斜背在背上,又提起自己的背包朝外走去。
路无归只好跟在庄晓笙的身后出门,紧跟在庄晓笙的身边。她晓笙姐姐的阳气足、时运旺,身上又有五帝钱,属于最不容易撞邪的这类人。不过,她还是说了句:“晓笙姐姐,这条街尽量少来比较好。”
庄晓笙问:“为什么?”
路无归说:“有些地方比较阴,在一些特殊的条件下就会形成阴阳路。这样的路即给活人走,也给死人走,虽是同一条路,却属于不同的两个世界,时运低阳气弱的人走在这样的路很容易撞到不好的或者是走岔路。”
庄晓笙憋了好一会儿,才说了句:“我从大学念书的时候就常来这边,也没见什么不好的。”
路无归说:“看不见不等于不存在。”
一语话说得庄晓笙哑口无言。
姐妹俩默默地走在这条路无归所说的阴阳路上。
庄晓笙想的是:自己这个妹妹真的不傻。
路无归则感到困惑不解:大城市里人气这么足的街道,居然会形成阴阳路。
通常来说,形成阴阳路,在当地总会有一些说法流传出来的,风水事务所里肯定有人知道。她问道:“晓笙姐姐,这条路的路名叫什么?”
“咦?游总的车怎么在这?”
她和庄晓笙几乎同时出声,然后庄晓笙“啊”了句,问:“你刚才说什么?”
路无归说:“这条路的名字是什么?”
庄晓笙说:“城隍路,听说以前有座城隍庙,后来被拆了,但路名保留了下来。”她说完,绕到停在前面的那辆特别骚气的跑车前一看车牌,说:“果然是游清微的车。”
路无归看不懂车,并没有在意。不过她看得懂路牌,然而,这会儿却看不懂路牌了。晓笙姐姐说这是城隍路,可是那路牌上分明写的是“黄泉路”。
城隍。
黄泉。
路无归隐约记得这两者之间是有关联的。她想了想,忽然,脑海中响起爷爷那苍老低缓而又幽沉的声音:“每一座城隍庙都有一口黄泉井,那口井直通黄泉抵达阴曹地府……”那悠悠的声音让她想起小时候,午后,自己搬着小板凳坐在院子里的井边探头朝井里看去时,爷爷走到自己身边也低头朝井里看,井里映出他俩的倒影,然后,爷爷说了这么一番话。
第二十五章
路无归想起左小刺说游清微放她鸽子让她一个人下黄泉井去了半条命,一个“游清微不会是跑去下黄泉井了吧”的想法一闪而过,就被庄晓笙一句:“盯着路牌发什么呆呐”给惊醒了。
她眨了眨眼,定定神,朝这路牌看去,只见上面写着“城隍路”三个字,她又半眯起眼看去,只见阴气缭绕中,那路牌名又从“城隍路”变成了“黄泉路”。她心说:“原来活人看这路牌是城隍路,死人看它是黄泉路。”
庄晓笙见到路无归又发傻,拉起她的手走到路边拦了辆迎面使来的的士径直走了。
第二天是周六,庄晓笙正在赶一个项目要去公司加班。她不放心把路无归一个人扔在家里,就带去了公司中,去到公司的时候顺便上楼看了眼,见到风水事务所居然正常营业,便把路无归放在了风水事务所。
风水事所务周末的生意好像比平时要好一些,坐堂的几个大师都来了,事务所里人来人往的,算卦的、起名的、看相的、求平安买风水法器的,各式各样的都有。
路无归没办公室,依然闲得无聊地坐在大厅的沙发上打坐。
快中午的时候,丘大师才来上班。虽说这已经算是深秋时节,但还不算冷,丘大师居然围了条围巾把脖子绕了起来。周老看到丘大师这样就打趣他:“这才什么时候就把围巾给围上了。”
“唉!别提了!”丘大师摆了摆手,打开门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路无归心想:“不就是跟青面鬼近身搏斗拼力气拼输了脖子被掐出了淤青不好意思让人看见。”
路无归周六在风水事所务坐了一天,晚上晓笙姐姐带她去坐地铁、坐公交,教她怎么认线路,怎么坐车公交和地铁到公司,之后又买了些牛奶、面包、牛肉干、麦芽糖、薄荷糖回家。
晓笙姐姐告诉她明天星期天她要补睡眠,会睡得很晚,让她饿了就起床自己吃点面包喝点牛奶。
路无归应下了。
她晚上又离魂了,不过这一次不是离魂去找游清微,而是梦到一口井,这口井呈八卦形,旁边种着一株老槐树,迷朦的夜雾补着井口那往外溢的阴气,路无归果断地默念回魂咒把自己送了回去。她瞪着眼睛,等过了子时才又睡下。睡了没多久,就听到门铃声响。
确切地说是有人在楼下大堂门口按他们家的铃。
路无归听到这铃声,不由得想到“半夜三更鬼敲门”翻个身就想继续睡不搭理,可是那铃一直响,然后,晓笙姐姐的手机又响了。晓笙姐姐抓起手机喊了声:“左总”,立即醒了,问:“您这么晚还没睡?”她又啊了声,以最快的速度趿了拖鞋冲到门口看了下门口的监控显示屏,就按了开门按钮,然后转身以无比迅猛的速度扒下睡衣,换上身居家的衣服。
路无归被庄晓笙这举动惊得有些懵,她心说:“这半夜三更的哪样?”
不一会儿,家里的门铃响,庄晓笙去开了门,就看到之前她在晓笙姐姐公司看到的据说是晓笙姐姐的老板、游清微的老妈的女人扶着一个头发都白了穿着一身白色中山装的老头、身后跟着一个三十来岁左右站得笔挺特别像电视里那种保镖样的人一起进来。
那女人一进来就说:“小庄,这么晚还来打搅你,实是在很抱歉。”
庄晓笙说:“不打扰,左总请。”又对那老头微微躬身行了一礼,客客气气地喊:“游老好。”
那老头微微低头回了一礼,说:“打扰了。”又看向穿着一条宽松睡裙、盘腿坐在床上半张着嘴有点傻愣愣地看着他们的路无归,招了招手,喊:“小归归,过来。”
路无归想了想,一脸困惑地看着他问:“我认识你吗?”
那老头说:“十二年前我们见过。那时候你才这么高。”说完抬手比了下高度。
路无归嘀咕:“半夜登门,无事献殷勤,肯定没好事。”她想了想,能让这老头被游清微的妈陪着半夜三更跑过来,而不是游清微过来,那肯定是游清微来不了,而且是出了非常大的事。她恍然大悟地叫道:“啊,我明白了!游清微肯定是那天真的下了黄泉井,她没有回来,所以才是你们过来。”她顿了下,又问:“那你们来我家做什么?”她想了下,说:“哦,我明白了,你们不知道游清微下的是哪口黄泉井是吧,就是城隍路的那口,她的车还停在路口的。”
庄晓笙站在房里看着路无归,张了张嘴,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咳”了声,反应过来,问:“左总,不知道您们这么晚过来有什么事吗?”
左总说:“清微和小刺失踪了,我们在城隍路的路口找到清微的车。”她顿了顿,说:“本来这么晚不该来打扰你们,只是我爸说眼下最有把握把她们带回来的就是路小姐,所以我这才连夜找了过来。”
路无归抓起手机看了下时间,说:“今天晚上肯定回不来了。”
那老头拄着拐杖走到床边,说:“小丫头,别磨蹭赶紧穿衣服跟我走。”
路无归一眼看到他手里的龙头拐杖,说:“啊,那天晚上吼我‘回去’的人是你啊,老头,你中气挺足的嘛,我看你再活十几二十岁没问题。”
那老头说:“东西我都准备好了,你拿上你用得衬手的法器我们就可以动身。”
路无归把头摇得跟捣蒜似的,说:“不去!”她又说:“危险!”
那老头一噎,一脸便秘的表情说:“不危险我能来找你吗?”他在床边坐下,说:“那下面是口万鬼窟,这两个孩子不知轻重深浅直接就跑了下去。她成天在外面跑,我也不知道她下了井,直到昨天周末没回来吃饭,我打她电话又没打通才觉得不对劲,让人查了下她的行踪,这一查,好了,下了城隍路的那口黄泉井。这都过了一天一夜了,明天晚上要是找不回来,就是再在下面呆上一天一夜,这……”他深吸口气,说:“这样,你说你想要什么,游爷爷给你买!”
路无归脱口而出:“大房子。”
游老爷子拐杖往地板上一剁,说:“中!”站起来就摆手,说:“走。”
庄晓笙听到万鬼窟就知道这事不好了,赶紧叫道:“游老,我妹妹她不懂事,还是个孩子,这么大的事怕是难当重任!您看这要是误了救游总就不好了,您是不是另请几位年岁大的靠得住的?我看丘大师的本领就挺好。”
路无归见庄晓笙不动意,下了床的她又钻回了床上。
游老爷子说:“小归归的镇魂本命佩还在清微那,清微要是回不来,小归归的本命佩也得落在那,她本来就有魂落在黄泉回不来,一直在找,这要是再把本命佩落在黄泉,至少得丢半条命。”他又用力一跺拐杖,叫道:“攸关生死,还磨蹭什么!”
路无归突然想起刚才离魂飘到那呈八封形状的黄泉井的事,“噌”地一下子跳起来,拉开衣柜就去拿自己的背包,又喊:“晓笙姐姐,我穿什么衣服。”又说:“老头,说好了你要给我买大房子。”
左总又拉着庄晓笙的手,央求道:“小庄,不看别的,看在你和清微共事这么多年的份上,让路小姐去把她带回来,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她握住庄晓笙的手都在抖,指尖冰凉,显然是真的急得不行了。
庄晓笙明白左总和游老爷子担心游清微的心情,她也不想游清微有事,要是要去那什么万鬼窟,她更怕自己妹妹有事。她想了想,问:“二丫,你有把握吗?”
路无归拉开背包清点自己的东西,听到庄晓笙问,说:“打不过总能跑嘛!再说,我身上的阳气弱,关键时候拍道匿阳符在身上还可以装鬼骗一骗那些鬼。”她忽然想起一事,“哎呀”一声叫。把屋子里的人都吓了跳。
游老爷子问:“怎么了?”他正低头看着路无归的家当。他怎么觉得这家当好像少了很多。
路无归说:“我应该在离开老家前下趟井把爷爷落在井底下的雷击桃木剑和七星枣木钉找回来的。”她一敲额头,说:“笨啊。”
游老爷子脸上的肌肉抽了抽,问:“你爷爷的雷击桃木剑和七星枣木钉落在黄泉井下了?”
路无归说:“对啊!”她又一想,说:“哦,不对,好像下不去了,爷爷死前好像把那口井封了。”
游老爷子面色沉重地问:“那你现在还有些什么家当,给我看看。”
路无归把东西翻出来,说:“就这些。”
游老爷子问:“盘龙墨呢?”
路无归问:“什么盘龙墨?”
游老爷子说:“一个黑色的墨斗,上面雕着盘龙,还有千年墨。”
路无归说:“千年墨弹墙上用完了,那墨斗送村里的阴阳先生了。”
游老爷子抡起拐杖就想打人,骂:“你个败家子。”再一看路无归包里的东西,问:“你爷爷的东西就剩下这么点了?”
路无归点头说:“对啊。”
游老爷子痛心疾首地叫道:“保安观那么厚的家当就剩下这么点了……”
左总叫道:“爸!时间不等人啊。”
游老爷子说:“你去把衣服换好,我们马上走。一会儿车上说。”他看庄晓笙这屋子小,就带着人出去外面等。
庄晓笙给路无归挑了身深色的运动服,说:“二丫,千万小心。”
路无归说:“放心吧,就算打不过,我还能跑不过了?”
庄晓笙怎么可能放心得下。
路无归换好衣服背上衣服就朝外走,庄晓笙一把抓起钥匙和手机也跟着出去了。
一行人不耽搁,匆匆忙忙地坐电梯出门,上了路老爷子的车。
游老爷子则让那三十来岁的长得跟保镖样的人开了后备箱,提了一个包出来,提到后座,他和路无归、庄晓笙挤到了后座,左总则坐在了副驾驶位上。路老爷子说:“知道你是个不存财的,但没想到你是这么个败家的。好在我有先见之明备了点东西,你看看有什么用得着的。”
路无归打开包,往里一翻,先翻出一个招魂铃,一脸嫌弃地看向游老爷子说:“万鬼窟里全是鬼,还带招魂铃去?”一副你怎么想的啊。一把一尺来长的金钱剑,看了眼就给扔边上去了;降魔杵、镇坛木、八卦镜、阴阳梭等一样一样地往外扔,等把法器都拿了出来还不相信地翻了翻包,问:“没了?”最后拿了盒朱砂,把那配好墨的墨盒扔边上,拿了一盒没配的墨,一支画符的毛笔,以及最适合用来骗鬼的替身符塞进了包里。
游老爷子问:“就这些?”
路无归“嗯”了声。
左总不放心地问:“要不要都带上,有备无患的好。”
路无归想了下,又看了下那堆东西,说:“都是没什么用的。”
庄晓笙握住路无归的手,又叮嘱道:“千万当心。”
路无归“嗯”了声,又朝车窗外看了眼天空,结果没有看到有星星!城市里就这点不好,灰尘旧把天都遮住了,看时间还得看手机或手表。凌晨三点。她对庄晓笙说:“晓笙姐姐,今天晚上下去后肯定是赶不回来的。”说到这,又“哎呀”一声,说:“得备吃的。”
她这么一说,车里的人都愣了。全把这给忘了!
游老爷子眼尖,说:“前边路边,有便利店。”
庄晓笙、路无归、游老爷子、左总又一起下了车去便利店买急的。便利店的店员看到大半夜开着豪车来这么几个老老少少的跟难民似的买东西都惊傻了。
游老爷子拄着拐杖喊:“那什么牛肉干、巧克力全拿上,水,水也多带点,那地儿的水不能喝。”
路无归说:“我喝不了这么多水。”
游老爷子说:“那两个丫头下去两天了,我估计她们没带吃的,你得给她们带点。”
路无归看到吃的什么都想背,可是晓笙姐姐说要装什么高热量、高能量的,尽最大限度地往她的背包里塞肉干、巧克力、能量棒,在路无归的坚持下她顺利地捞到几袋盐焗鸡腿。
买好吃的,一行人便又上了车,直奔城隍路。
庄晓笙说:“我对城隍路那一带还算熟,从来没听说过什么黄泉井。”
游老爷子说:“不是干这一行的是找不到黄泉井的,就算是见到了也不认识。”
路无归看到车子拐进城隍路后,那开车的司机就贴了道符在车玻璃上。
她赶紧翻出一道符要给庄晓笙拍上。
游老爷子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说:“省点用吧!就庄丫头身上这阳气和手腕上的大五帝钱,这点阴气还沾不了她的身。”一把夺过路无归手里的符,拍左总身上了。
路无归指着游老爷子叫了声:“你——”
庄晓笙不解地问:“这是?”
路无归说:“我们现在走的不是城隍路,是黄泉路。”
第二十六章
庄晓笙听说是走在黄泉路上,好奇地朝车窗外看去。除了夜雾重了点,她什么也没看到。
过了一会儿,她忽地惊觉不对劲,怎么拐进城隍路这么久还在开?从他们拐进城隍路到现在有十几分钟了,车子一路直行,并没有在路口调头、转弯,也就是说现在他们还在这条路上直行,还在城隍路上。城隍路是条笔直的路,且不长,晚上路况好的情况下三五分钟就开过去了。
庄晓笙不由得背后一寒,打了个寒颤,有点害怕地握住路无归的手。
车速降下来,拐到路边停下。
庄晓笙下了车发现外面的路灯不知道什么时候灭了,一片漆黑。车灯照进黑暗里似乎都被这黑暗所吞没,可以说是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路无归摸出一道符夹在右手的食指与中指之间,轻轻一晃,那道符便燃了起来从她的手里飘到前方约有一米处,照亮了周围三米内的范围。路无归对庄晓笙说:“记住,黄泉路上莫回头。这里虽不是阴间的黄泉路,但也不是阳间道。”
庄晓笙“嗯”了声,紧紧地抓住路无归的胳膊。
路无归领着庄晓笙往前走,说:“阴阳道是阴间和阳间世界重叠在一起的道路,走在阴阳道上即要注意避阴间的东西也要注意避阳间的东西,所以要点一盏引路灯。”她说话间,跟着那灯慢慢地走。她见庄晓笙抓住自己胳膊的手在抖,说:“晓笙姐姐你别怕,你的时运旺阳气足是不会有事的。”
庄晓笙也想不害怕,可恐惧实在难以克制。她便找话题分散注意力,问:“怎么看阳气足?”
路无归说:“你身上那么烫,跟碳火炉一样,我都嫌你热。”
庄晓笙问:“你还嫌我?”
路无归说:“被你捂着可热了。”
庄晓笙说:“那是你手脚冰凉,身上也不暖和,我见你冷才给你捂捂。”
有风吹来,庄晓笙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游老爷子对他身边的男子说道:“给买路钱。”
路无归嘀咕句:“钱多啊!”她反手往身后的背包一摸一抽,就把法尺抽到了手里,大声喝道:“活人借道,阴灵让路,若然来犯,量天法尺,定斩不饶!”
清亮的声音划破夜空,传得格外远。
凉叟叟的森冷夜风悄无声息地消散了。
游老爷子、他身后那位正准备掏钱的男子、庄晓笙、左总四人都被路无归给惊得愣了下,每个人的表情各异,但都诡异地沉默了。大概是没见过活人向死人借路还这么凶的,觉得这不像是借路,更像是抢路。
好一会儿过后,游老爷子干咳一声,说:“低调点。”
路无归满脸严肃地说:“冥钱要两块钱才能买一撂,很贵的。”
几人又是一阵沉默。
直到那符纸燃烧的光亮照见一株干枯狰狞像是被大火烧过般的老槐树时几人才停下。枯死的老槐树下一口八卦形状的幽幽古井特别醒目。
四周一片漆黑,唯有眼前的这点微弱的光亮照出这棵树、这口井,显得格外幽森。
路无归没往前,她只抬眼打量着这株被火烧过的枯树,说:“槐树鬼木,鬼木成鬼,聚阴地,黄泉井!”她无比坚决地说了句:“不去!”调头就要走,被游老爷子一把拽住。
路无归叫道:“不去!下面必有鬼窟,大凶!”
游老爷子吼道:“没有鬼窟我还找你下去啊!这不来之前就跟你说过了吗?”这不靠谱的熊玩意儿!到地方了还撂挑子!游老爷子急得脖子上的青筋都鼓了起来。
路无归被游老爷子吼得愣了下,她又想了想,说:“可我不知道是下阴井啊!”
游老爷子说:“阴井和阴阳井有什么区别?就算是阳井,大白天的也回不来。”
路无归一想,也是。可好像又有哪里不对?阴井和阴阳井有区别的吧?
庄晓笙不放心地问:“这……这下去真没危险?”
游老爷子说:“清微和小刺都还在下面等着救命呐。快下去吧,求你了!时辰马上就要过了。”
路无归被游老爷子催得直发懵,这么一打岔就忘了去想阴井和阴阳井的区别,她“哦”了声,朝黄泉井走去。她走到井沿边,突然想起一事,又问:“这树死了多少年了?”
游老爷子深吸口气,重重地叹出一句:“三十多年。我知道这趟凶险,不然也不会把你找来!别磨蹭了!”他双手合抱拱手道:“求了你小祖宗!”
路无归说了句:“不着急。”她以手为尺,先量了一下这井的宽度,又再看了看这死去的老槐树和井之间的距离,想了想,又看向游老爷子说:“七天,如果第七天还没有回来,你得摆法坛给我们引路。”
游老爷子慎重地点头,说:“行!”
路无归把手里握住的法尺横咬在嘴里,就要准备下井。
庄晓笙看见路无归要直接往下跳的架势,吓坏了,叫道:“不……不要绳子吗?”
游老爷子说了句:“不用。”
路无归先是单手撑着井沿,再是双手展开撑着两侧井壁,又以腿蹬着两侧井壁,呈大字型地以两掌双腿贴着井壁飞快地往下滑去。
庄晓笙紧张地看着路无归下了井,她再一回头就看到游老爷子那神情是罕见的凝重和忧虑,那本就悬着的心“咯噔”一下子沉到了谷底。她颤声道:“游老……”
庄晓笙感到周围的温度又低了一些,寒气渗进衣服直往骨头里钻。
左总也捂住胳膊,“咝”地抽冷气。
路无归点燃的“引路符”也灭了,周围陷进一片黑暗中。
跟在游老爷子身边的那男子又燃了一道符,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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