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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归魂-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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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无归愣了下,突然打了个激灵坐了起来,叫了声:“游清微。”
游清微的手刚触到开关,听到路无归的动静,问:“怎么了?”
路无归眨了眨眼,她又揉揉眼睛,不知道刚才见到游清微的背上有白鳞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说:“我看看你的背。”
游清微愕然问:“你看我的背做什么?”
路无归想说:“你的背上好像有跟你那变成怪物的爸爸一样的白色鳞片。”可她怕游清微会生气打她,就说:“就看看。”
游清微的眼里闪过一丝疑惑,转身趴在床上。
路无归凝神朝游清微的背脊凝神看去,清楚地见到有一道白色的鳞光从肌肤下渗出,那白鳞的颜色与游清微肌肤的颜色极为接近,但那鳞片的形状以及缭绕着极淡鳞片光泽使得它非常显眼。路无归伸手摸去,柔软的指腹落在游清微的背脊上,入手一片沁凉的肌肤触感,并没有鳞片的凹凸起伏感。她的手指沿着那鳞片一路往下摸去,触手皆是一片平滑。
游清微的肩膀缩了下,困惑地叫了声:“小闷呆?”
路无归说:“你别动。”她凝指,微微使力,压住游清微的脊椎骨往下摸。游清微的身子突然绷紧,有符纹的微光在游清微的背部脊椎骨上一闪而没。她略微使力,沿着脊椎骨一节一节地往下摸,一丝丝异样感从游清微的脊椎中渗出顺着她的手指传递过来。她摸到一半,就被游清微的裙子挡住了,不过从摸到的这些已经能看出游清微的情况。她收了手,钻回了被窝。
游清微长长地呼出口气,坐起来,看着像没事人一样躺回去的路无归,问:“你没个解释和说法?”
路无归说:“没事了。”她说完就见到游清微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浑身都往外冒着冷气。
她看着游清微这眼神忽觉熟悉,脑海里有一个模糊的影子闪过。她愣了下,仔细回想,觉得那人和面前的游清微很像,又与拿着折扇摇曳生姿的游清微重叠。她脑海里的那人影逐渐变得清晰起来。那是在她家,她在柳平观的家,砖瓦屋,一个很漂亮的大姐姐坐在她的床上、浑身冒着像冰块一样的冷气用冷冷的眼神看着她。漂亮大姐姐的身子绷得紧紧,微微颤抖,她紧抓住被子的手紧过度用力指尖都泛白了,发白的嘴唇因为抿得过于用力更白了,额头上浮起了一层虚汗。她知道漂亮大姐姐中的毒是从骨髓里渗出来的,又撞伤脊椎半身不能动弹,她这会儿正难受着,还知道漂亮大姐姐不想住她家,不想住她的屋子,但是她爷爷把她带到这来,她不良于行,走不了,所以又难受又生气地冷眼瞪着她。漂亮大姐姐很可能活不长,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就站在旁边默默地看着漂亮大姐姐……好像后来还有些什么事,但是记忆太模糊了,模糊到只是一个朦胧的感觉,她不记得了。
过了好一会儿,游清微的脸在面前变得逐渐清晰,漂亮大姐姐的眼神和面前游清微的眼神重合。她忽地意识到漂亮大姐姐和游清微其实是同一个人,一个是记忆中的,很多年前的游清微,一个是现在的游清微。
“啪”地一巴掌拍在她的额头上,把她给打醒了。
路无归打了个激灵,就见到游清微正盘腿坐在床上,眼神冷冷的嘴角噙着冷笑地睨着她。她摸摸那被凉凉的小手拍过的额头,不明白游清微为什么打她。
游清微问:“你刚才为什么摸我的背?”
路无归说:“摸骨。”她见游清微眼露疑惑,解释道:“你的脊椎以前伤过,治脊椎的时候用过很好的东西续骨治伤,我爷爷还用透骨法在你的脊椎骨上烙了符。”
游清微扫了眼路无归,接受了她这解释。她关了灯,在路无归的旁边躺下。
路无归闭上眼,正要入睡,就听到游清微轻轻地喊了声:“小闷呆。”那声音很轻很低,听在人的耳里生出一丝异样的感觉,像是有涟漪划过。她心说:“游清微的声音真好听。嗯,人也好看,就是脾气不大好。”
游清微忽然贴了过来,像晓笙姐姐抱她那样把她抱住,这动作还非常的熟门熟路,就好像以前游清微也这么抱过她似的。好在游清微的身上沁凉沁凉的,很舒服,她就没理会游清微。
游清微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那声音低低的和平时很不一样:“你想起什么了?”
路无归说:“你不想住我家,不想住我的床,瞪着我。”她说完,游清微就把她给放开了,然后滚到床的另一侧贴着床沿睡了。
过了一会儿,游清微说:“以前我的脊椎经常整夜整夜地又麻又痒又疼,有时候是从脊椎到背上一大片一起麻痒发疼。我到你家的头天晚上难受得睡不着……在那陌生的荒村破屋,一个性格怪癖的独眼老头带着一个傻愣愣的小女孩,那气氛非常诡异,我不习惯,又难受又害怕,缩在那哭。你小心翼翼地靠过来,用手按在我的脊椎上,一节一节地往下按,你的手很凉,冰凉冰凉的,比我还凉,但是那凉意就像在骨头上抹了薄荷一样,清凉清凉的,驱散了疼痛。你用短小的胳膊像哄孩子似的抱住我,你说‘不怕,不疼,能治’,慢吞吞的声音像是说着什么事实一样坚定。我忽然就不那么怕了。”她顿了下,说:“小闷呆,你那时候只有七岁。”她转过身,看向路无归,问:“七岁的孩子,居然能够镇住我爷爷都镇不住的疼痛,我爷爷都不敢说我的伤能治,你却能那么肯定。那天我们刚去,许道公似乎不喜欢我爷爷,根本不搭理我们,连句话都没有和我们说过,更没有看过我的伤。能治,是你自己下的结论。”
路无归静静地听着,不明白游清微说这些话的意思。
游清微说:“你刚才摸骨,摸出了别的。是什么?”
路无归不好说,没作声。
游清微没再追问,就这么一直安静地看着她,也不睡。
路无归被游清微看得睡不着,只好说:“你的皮肤下有白色鳞片,从脊椎里的骨髓中渗出来的发于皮下。不过,被镇住了。”
第四十一章
游清微反手在背上摸了摸,什么都没摸出来,又起身去照镜子,仍是什么都没有看到。她问路无归那白鳞是什么、有什么来历或影响。
路无归说:“不知道。”她说不好是什么,只是觉得游清微背上的白鳞有些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再一想,不就是跟游清微爸爸身上的鳞一样嘛。游清微的爸爸身上有,游清微的身上也有——挤到她身边的游清微打断了她的思绪。
游清微侧身靠在她的身边,抱住路无归的一条胳膊,把额头挨着她的肩膀上,低声说:“睡吧,很晚了,子时都快过了。”
迷迷朦朦中,她看到有淡淡月光映照在白色物体上折射出来的光芒,朦胧微光中一条通体雪白晶透的像蛇一样的动物缓缓爬过,那蛇很大,足有她吃饭的饭碗粗细,它仰起头,吐着舌信,额头上长着一只像犀牛角的东西,耳边还有老道士教一群小道士念:“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
那老道士念得非常有意境和韵味,听得大白蛇直摆脑袋,大白蛇摆脑袋,她也跟着晃着脑袋念。
“小闷呆,小闷呆……”
冰凉的手掌拍在她的脸上,那绕在耳边的声音飘远,游清微的脸出现在眼前。她看到游清微一脸崩溃的表情问她:“你睡不睡啊?半夜三更的晃着脑袋背道德经……”
路无归迷迷糊糊地回了句:“总比离魂好。”翻过身,趴着,又睡着了。
黎明的第一缕曙光照亮天际。
路无归脑海中纷杂的声音消失了,那摇头晃脑背道德经的声音也消失了,整个世界刹时间清静下来,她又眯了一会儿,懒洋洋地下床,去到洗手间洗漱,待到牙膏挤好才忽然惊觉到不对劲,退后几步探头朝卧室的床上一看,床上的空荡荡的,游清微不见了!
晓笙姐姐说:“游总睡眠不好,向来睡到很晚才起床,你起床后手轻尽量放轻,千万不能吵醒她,不然她的起床气会把房顶给掀了的。”
路无归暗暗嘀咕句:“这叫晚起?”就又钻回洗手间刷牙洗脸,等她洗漱好,晃到客厅,一眼看见怀里抱着一只毛绒绒的大狗熊玩具、身上裹着毯子的游清微趴在沙发上睡得正香,连毯子有一大半掉在了地上都不知道。
她怕开门声吵到游清微,连回家换下睡衣都不敢,默默地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打坐,等游清微醒。
她等到肚子都饿了,游清微还没醒。
路无归睁开一只眼朝墙上的挂钟瞄了眼,见到都十点了,游清微只翻了一个身,一点要醒的迹象都没有。
又过了十几分钟,突然游清微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
路无归高兴坏了,心想:“这一下该起来了吧?”然后就看到游清微翻了个身,似乎很烦躁的样子,用怀里的毛绒玩具熊把脑袋和耳朵都给捂住了。这不像是要起的样子啊!她想了想,悄悄地走到茶几旁,把游清微的手机塞到了游清微的枕头下,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冲回单个沙发上盘膝打坐,装成一副入定状,但又没忍住,于是眯起一条缝朝游清微看去。
游清微痛苦地□□一声,一把抓起手机,看了眼手机号码,放在耳边有气无力地说了句:“没睡醒,中午不过去吃饭了。”说完就把手机扔到了沙发的另一头。
路无归眼巴巴地看了看手机,又看了看“没睡醒”的游清微,蔫蔫地捂住饿得咕咕叫的肚子,突然就好想晓笙姐姐。就算晓笙姐姐周末要晚睡,头天晚上一定会把她第二天的早餐备好,不让她饿着的。
游清微的手机又响了,一遍一遍又一遍。
路无归看着游清微那铃声响个不停的手机,觉得游清微的手机和她一样可怜。
游清微“噌”地一下子坐了起来,烦躁地一揉头发,抓起手机,看了眼号码,喊:“妈,做什么啊?”
左总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这都几点了?赶紧到你爷爷家来,都到了,就等你。”
游清微捏着电话连续几个深呼吸,挂了电话。
路无归见游清微一副有气没处出的样子,没敢说自己饿了,默默地看着游清微。
突然,游清微满眼愤怒地看了她一眼,抓起一个抱枕朝她砸了过去。
路无归眼疾手快地接住抱枕,抱在怀里捂住咕咕叫的肚子。
游清微的手拢在头上似拨拟揉地扒了自己的头发几下,回屋洗漱去了。
路无归见到游清微醒了,不怕再吵到她,赶紧抓起自己的钥匙回自己家去打开冰箱翻出晓笙姐姐买的牛奶、水果、面包,堆在面前大口地啃着。她觉得在游清微那住实在太可怜了,连早饭都没得吃。
她吃饱后,刚把衣服换上,游清微就按响了她家的门铃。
她打开门就见到游清微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跟梦游似的站在她家门口有气无力地冲她挥了挥折扇,说了句:“跟我走。”转身朝电梯走去。
路无归飞快地回身拿起晓笙姐姐说的出门三件——手机钥匙钱,塞进自己装有法尺和符纸的背包里跟着游清微走了。
她进了电梯就见到游清微按了b2楼的电梯键,然后电梯到了地下停车场,领着她到一辆亮紫色、矮趴趴、扁得像被压过似的车前。游清微一把拉开驾驶位的车门,对路无归说:“上车。”
路无归打车都是坐后座,她习惯性地去拉驾驶位后的车门,没看到车门,然后发现这车居然没有后座。她只好绕到副驾驶位打开车门,就见到游清微把墨镜挂在脸上,打了呵欠,“嗡”地一脚油门把车开了出去。
车子虽然矮,但是座位很舒服,游清微开着车不说话,路无归无聊,就又想起了昨晚的梦。
虽然在梦里跟着摇头晃脑地念道德经很开心,可是她现在回想起来又有些不开心,脑子里隐约有一个声音在对她说:“大白不见了”。
“谷神不死,是谓玄牝。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绵绵若存,用之不勤。”
“持而盈之,不如其已。揣而锐之,不可长保。金玉满堂,莫之能守。富贵而骄,自遗其咎……”
那苍老悠然的声音在耳畔回荡。
她闭上眼,就仿佛看到了青山绿水,看到了白云霞光。清晨阳光铺洒下来,照在那被群山环绕的小山村,那光与雾交织成一圈又一圈一层叠一层的光晕,光影交错间,又有那悠悠道音荡出:“大道,在太极之上而不为高;在六极之下而不为深;先天而不为久,长于上古而不为老……”
声音缭缭,她竟生出浮云悠悠、天地苍茫的感觉,又似面朝天、背接地,承天地阴阳交汇之气感日月流转之精华看月之阴晴圆缺……
车速慢下来的感觉把路无归的思绪拉了回来,她睁开眼扭头看去,见到车子拐进了一个非常眼熟的小区,在绿荫道中又开了一段路,开到了一座门前左右两侧各种了一株河柳的宅院前。是游老头的家。
院子里停着好几辆车,游清微把车停到了院子外树荫下的停车位,领着她进去。
路无归跟在游清微的身后进入客厅,就见到客厅沙发上坐了好多人,似乎是有什么事。
“嘴不留德”也在,看见游清微就阴阳怪气地说:“哟,大小姐终于到了啊。”看到她,又说了句:“啧,怎么把外人也带来了。”
游清微慢慢悠悠地过去,懒洋洋地窝在沙发上,对“嘴不留德”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对钱姐喊:“钱姨,周末我们就住这了,你给小闷呆收拾一间卧室。”又让钱姐给她弄点吃的。
路无归就被钱姐和左总领去了餐厅。
她听到“嘴不留德”说:“什么东西!老爷子分家不会还分一份给她吧?”
没一会儿,游老头下来了。
他们确实是要分家,“嘴不留德”好像不满意,看了一份文件后就闹开了,是说游清微分得多了,她家敬明和清禹分少了,又拿转到晓笙姐姐名下的房子说事,又说事务所虽然是游清微在打理没错,但那家事所务至少值一千多万,转到游清微的名下只给游清禹二百万太欺负人。
游清微懒洋洋地回了句:“经营事务所,爷爷只给了一百五十万的起步资金,这么多年一直是我在打理,事务所值多少钱跟你有什么关系?”
“嘴不留德”叫道:“小唐不是你爷爷的人?没你爷爷和小唐帮衬,你一个黄毛丫头开得起事务所?没你爷爷挂法人代表的名头,会有人找你看风水?”
路无归听他们吵得厉害,她听得头都大了,跟“钱姐”说她出门的时候刚吃过早饭就避去了院子里。
她觉得游老头分家是对的,就冲“嘴不留德”这钻钱眼里的闹腾劲,早分早好。如果不趁现在游老头还经得起折腾把家分了,等岁数大了折腾不起了,游清微能和“嘴不留德”打起来,到时候绝对是家无宁日。
路无归站在院子里无聊地左顾右盼,打量着游老头的院子去看游老头的风水布局。
她上次来的时候没太注意,这次才发现游老头家居然是个八卦布局,草皮、绿化植物、石子路是按照八卦方位布的。这是一个八卦阵,且整个阵势都是引向主宅的。她凝神顺着阵势引导朝小楼的顶端望去,她虽不懂阵,但懂得望气,一眼看出阵子里的八卦阵引到房顶上汇成了阴阳二气组成了一个太极,太极盘踞在房顶上旋转,那由气汇成的淡淡光晕从紧贴在房顶上的太极中垂下,像是渗进了房子里罩在了某处。
下意识的,她觉得这太极下面有东西!游老头的这八卦阵跟那太极下面的东西有关联。
第四十二章
又或者,是游老头家有什么不妥,需要八卦阵来镇宅。
她想起游清微爸爸变成的白鳞怪物、游清微背上的白鳞、梦中的大白蛇,她知道这之间一定有某种关联。
她和白蛇一起听经的那一幕又从脑海中划过。她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为什么梦境会和现实有关联,她不知道这到底是梦还是现实。她想到游清微爸爸怀里的东西,想到大白不见了,再次涌现起丢了很重要的东西、忘了很重要的事情的强烈感觉。
她想,如果找到游清微的爸爸或许会有答案。
她想给自己脑海中那些纷乱的记忆或幻觉理出个头绪,她不想再这样懵懵懂懂地迷茫下去。
客厅的大门突然打开,“嘴不留德”被两个穿得格外齐整的年轻人架到院门外,把她关在了外面。
路无归愣了下才反应过来:这是闹得太厉害被扔出去了?
她看到“嘴不留德”朝她看来,似乎要把气往她身上撒的架势,赶紧一扭头回到了客厅里。
游清微依然懒洋洋地窝在单人沙发中;游清禹隔着落地玻璃窗频频朝外看,似乎不放心“嘴不留德”;游敬明则是沉着脸没说话,旁边坐着一个西装革覆的大叔对着文件念着,听起来好像是在分割财产。
等他念完,游敬明才坐正身子,微微朝游老头方向倾了倾,看向游老头问:“爸,我想知道为什么。”
游老头说:“因为你大哥生死未卜,得有人继续找下去。”
游敬明站起来,怒道:“大哥已经死了!这些年找他死了多少人,还找!为了他一个人,要死多少人才够!”
游清微抬起头看着游敬明,说:“我爸还活着。”声音不重,但一字一句格外清晰格外坚定。
游敬明说:“我随你们!”他抓起笔,飞快地在文件上签了件,拿起外套往外走。
游清禹看了看他爸,又看了看游清微和左娴一眼,也飞快签了字。他对游老头说:“爷爷,那我们先走了。”
游老头点头说:“好好念书,爷爷等着看你的画展。”
游清禹羞涩地笑着挠挠头,“嗯”了声,起身走了。
路无归心说:“原来这么多年,游老头和游清微一直在找游敬曜。”黄泉很大,地面上的黄泉井比汽车站多得多,要在茫茫黄泉井中找到游敬曜比人走丢在汽车站可难找得多。至少人丢在汽车站还能贴寻人启事还能找人打听,丢在黄泉井,那比大海捞针还难找。
她走过去,在没人的那张单人沙发上坐下,习惯性地盘起腿,说:“我想跟你们一起去找游敬曜。”
游清微惊愕地抬起头看向路无归,难以置信地问:“什么?”
路无归说:“游敬曜拿了我的东西,我要找他把我的东西拿回来。”
游老、左娴、游清微似乎都被惊住了。
旁边那四十多岁、西装革覆的大叔非常有眼力地收拾起文件,说:“游老,那我先去办事了。”
游老头点点头,对西装革覆的大叔做了个“请”手势,说了两句客气话。
左娴既有些期待又有些忐忑地问:“有把握找到吗?”
路无归想了想,说:“黄泉很大,黄泉井之间又是相通的,这么多年过去,即使知道他下的是哪口井,也不见得就能找得到,他很有可能走得离那井很远了。”她歪着脑袋想了想,说:“人不吃饭会饿死,他要活下来就得找吃的,黄泉井底下不太好找吃的,要找吃的必得下阴河。别的井我不知道,反正我家那井纵使有水脉,离阴河还是有一段距离的。黄泉路的那口井离得就就更远了。”
左娴一听,燃起的希望就又大了几分。
游清微略作沉吟,说:“到我房间去说。”
路无归起身跟在游清微身后上楼,她刚走到楼梯口就听到游老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是去找一种能够往来阴阳两界的蛇,这种蛇通体纯白没有任何花纹,头顶上长有一独角,有剧毒,人被它咬了必死无疑。它逐风水龙穴、择阴阳交汇之地而居。”他顿了下,又说:“以前柳平村就有这种蛇,后来柳平村的风水破了,这蛇就绝迹了。”
路无归回头看向游老头,问:“小白龙?”
游老头问:“你知道?”
路无归说:“应阴阳说的。”她心说:“才没有绝迹呢,那蛇还把老财给咬死了,还被我飞了一刀。”
游老头点头,说:“小白龙是俗称,有人称它为阴蛇或蛟蛇。”
路无归想起游清微爸爸变成白鳞怪物,又再联系到游老头说的,便觉说得通了。肯定是游清微的爸爸跟小白龙沾上了因果,然后为了去了结因果才走阴找小白龙。那么游清微身上的白鳞应该是从她爸爸那沾到的。
她跟在游清微的身后进入游清微的房间,游清微请她坐下后大概说了下这些年寻找游敬曜的情况。
游家从两方面入手找游敬曜,首先第一点自然是游敬曜下黄泉井的目的——找那通体雪白带角的阴蛇,只是找了这么多年,连阴蛇的影子、甚至连阴蛇可能出没的风大大脉都没有找到过;第二点则是以游敬曜当年的本事来说,他还没有本事自己一个人下黄泉井,必然会找帮手,他要张罗人手、要准备大量下黄泉井的用品就必然会留下丝索和痕迹,这些年游家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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