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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归魂-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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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清微说:“如果我没有哄着你下井去鬼观,你不会……”
路无归“哦”了声,她想了想,说:“我觉得我死总比你死好。我死了,你还可以养着我。我有本命镇魂玉镇身,除了要香火供奉和正午时分太阳最盛的时候要避开阳光直晒外跟做人没太大的区别。”
“我在投胎前,当了三十多年的鬼,都习惯了。”
她看着游清微说:“你这么弱,脾气心眼都好,又没怨气和执念,你要是死了,说不定连做鬼都做不成,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她想到游清微如果死了,心中就很难过。
游清微问:“你很怕见不到我吗?”
路无归点头,说:“怕呀。你要是不见了,我想吃供饭都不知道找谁给我做。”
游清微:“……”好一会儿,她苦笑一声,摸摸路无归的头,说:“我没养过鬼妖,有什么注意和避讳你得告诉我。”
路无归连续“嗯”了好几声,用力地点头。她掰着手指头“吧啦吧啦”地告诉游清微她爷爷以前怎么养她的,还时不时地强调她爷爷以前穷很多地方只能省着花,游清微不穷,可以在哪哪哪对她多花点。
有时候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提的要求有点过份,游清微居然毫不犹豫地点头同意,轻轻柔柔地说一声“好”。
她不确定地问“真的?”,游清微又点头,那表情特别认真,一点都没有哄她的意思。
路无归说:“每个月八千块的工资你还是得给我。唔,我还去事务所上班挣钱的吧?跟以前一样的吧?”
游清微点头。她听着路无归说的每一句话,每一句话的背后都透着路无归对现有生活的不舍和珍惜,路无归并不想当鬼,哪怕是成了鬼,仍旧努力地想做个人。
不知不觉间,她俩竟聊到了天亮。
有阳气溢了进来,早起的人忙碌的声音、店铺开门的声音纷纷响起,镇上的人们又开始了一天的劳作。
游清微说:“天亮了,你要不要……去休息?”见多了阳气一出就躲得无影无踪的鬼,对路无归这个有道行的鬼妖一下子很不适应。
路无归摇头说,我不困。她说:“游清微,你的黑眼圈出来了。”她朝自己的眼眶比划了一下,说:“你的眼睛肿得像核桃,下面还有黑眼圈,可憔悴了。”
游清微轻轻摇了摇头,又强扯出一个笑意,说:“我没事。”她站起身,说:“我去洗把脸。”她顿了下,问:“你想尸骨埋到哪?是埋回柳平村还是我在镇子附近看块地?”
路无归说:“烧了,然后洒了。我有螭龙八卦盘附身,不需要留着尸骨。”
游清微想了想,说:“我把骨灰带回去,先放我那吧。”
路无归对游清微想留着自己的骨灰没什么意见。
薛元乾和左小刺都起了个大早。
他俩在吃了早饭后,用了一个旅行袋装上路无归的骸骨,提着路无归的骸骨出去了。
两人怕游清微和路无归受不了,没让她俩去看他们烧骨灰。
游清微又困又累又乏,却怎么都无法入睡。她闭上眼,眼里看到的全是小闷呆陷在血尸群里的惨状,以及抱着骸骨出现在门口的模样。她满心不安。
在墙角盘腿打坐的路无归蜷成一团翻来覆去的游清微,她能感觉到游清微的情绪。游清微现在这样子是最招鬼的,休息不足劳累过渡、阴气重阳气弱、心悸难安、神思不宁,最容易被鬼迷惑进而胡思乱想,做出些不好的事来。
路无归想了想,她挪到游清微的身边,说:“游清微,你安心睡吧,我守着你。”
游清微睁开眼看向路无归。
路无归说:“我就在打坐,守着你。”她歪头想了下,说:“要不,我挨着你睡?”
游清微朝旁边挪了挪,给路无归让出位置。
路无归的眼睛一亮,麻利地钻进了游清微的被子里,她问:“你冷不冷?我身上会不会阴气重?会不会冻着你?要不你燃道聚阳符吧。”
游清微说:“你脖子上挂着本命镇魂玉,阴气锁得牢牢的,对我没妨碍。”顿了下,说:“不过,有你在我旁边,我安心。”她说完,将头靠在路无归的肩膀处,闭上眼,深吸几口气,让自己放松,什么都不要想,休息。
作者有话要说: 睡觉了,晚安。
=。=昨天停电,热得一晚上没睡着,今天又没睡成懒觉,那叫一个悲催。
第129章
路无归听着游清微逐渐沉稳的呼吸声,感觉到游清微一点点压在她肩膀和手臂上的的重量,那全然放松下来的暖暖的软软的身子靠着她让她觉得可舒服了。她不知怎么的,心里竟有点美滋滋的窃喜感。
路无归一点睡意都没有,精神十足,特意是游清微那贴在耳边的呼吸声和香香软软的身子让她总觉得心里痒痒,手也痒痒的。她见游清微睡得沉,觉得自己肯定吵不醒游清微,于是悄悄地伸过手去拉住游清微的手。
大白从游清微的颈后钻了出来,露出那因长个变得比核逃还大的脑袋,没好气地冲她翻了个白眼。
路无归知道,肯定是附身在游清微的大白感觉到她在偷偷拉游清微的手。她斜睨着大白,悄悄地用另一指手指指向门外。
大白不服气地立起身子,原本只冒出一颗头的它顿时脖子和前爪都露在了外面。它忽然想起什么,又顿了蔫了下来,灰溜溜地钻回了游清微的背脊中。
下午四点多,左小刺和薛元乾回来了。
左小刺回屋后打开背包,从里面取出一个精致的雪白的瓷罐,交给游清微。
游清微忽然觉得那小瓷罐有千斤重,竟不敢伸手去接。她定了定神,深吸口气,这才接过瓷罐,没敢看,小心翼翼地放在摆在墙边的桌子上。
左小刺又取出一个红起来的红布,说:“装骨灰的时候,我们发现了这个。”她摊开手,展开红布,露出几颗大如食指粗、小如米粒、大小不一的几颗色彩斑斓、晶莹剔透宛若五彩琉璃的珠子。
游清微愕然惊问:“舍利子?”她诧异地看向路无归。舍利子不是佛门高僧才有的么?
路无归拈起其中一颗看了看,说:“好像是我的。”说完扔回左小刺的手里,还“呼”地一声吹了吹烫得有点疼的手指。
左小刺无语,说:“从你脊椎骨里烧出来的东西,当然是你的。”
路无归看了看,把左小刺托在掌中的那红布一包,塞给游清微,说:“这对人来说是好东西,快收着。”
左小刺很无语地看了眼路无归,一脸不解地说:“我和乾哥嘀咕了一路都没研究出这是什么东西。说是鬼道三人走阴挖坟找的那种阴珠吧,阴珠属纯阴,沾阳气就化,焚尸炉里的高温一烧早没影了。难道是鬼妖阴珠变种?”
游清微把那几颗珠子裹起来塞给路无归,说:“这东西对你有好处,你如果知道怎么吸收它,就把它用了,如果不知道,拿其中最小的那颗给我,我拿去找鬼叔他们交换吸收方法。”
路无归一脸嫌弃地说:“我要供饭,不要这个。”
游清微看得出来路无归是真的嫌弃,只好把这个收下,说:“那我装进你的骨灰罐里?”
路无归说:“我觉得你可以把它串成手链戴手腕上避邪。”
左小刺“呃”了声,问:“避邪?有香火力的鬼妖阴珠,鬼见到了得跟像遇到唐僧肉似的扑上来吧?”
游清微诧异地看向路无归,问:“这不是有香火力的阴珠?”
路无归斜眼看看左小刺,又看看游清微,说:“这是得到香火供奉、常年行走在阳光下的大鬼吸收到的香火和阳气凝出来的。这个打在那些比较弱、扛不住阳气的鬼身上能把它们烧死。”
左小刺挠着额头,一脸不解地看向游清微,问:“我的智商有问题?”她从游清微的手里接过那枚珠子,看了看,说:“像是烈火烧出来的琉璃,但好像不是克制鬼怪的纯阳东西……呃,珠子。”
路无归说:“一般的鬼怪沾到阳气就被烧死了。得了血食香火的鬼就能把吸收不了、又排不出去的阳气凝压在体内,这是香火力包裹阳气在至纯至阴中凝出来的阳火,对鬼来说就是阳毒。如果鬼压不住它,就会被这阳火毒烧得干干净净。”她对游清微说:“你戴着它,没鬼愿意靠近你。”
左小刺秒懂!她想到了她俩以前中阴毒的事,看来这珠子对鬼的杀伤力比阴毒对人的杀伤力大得多。
游清微沉默片刻,问:“这个对你有防碍吗?”
路无归说:“我是很厉害很厉害的大鬼。”
游清微听着路无归那骄傲自夸的语气有点莞尔,但更多的却是心酸,想笑,又更想哭,最终只能沉默着、默默地收下了那几枚珠子。
左小刺见到游清微难受,又从背包里拿出一顶宽沿运动帽,说:“小归归,给,这个帽子够宽,回头再在里面镇几道能挡住阳气的符纸,这样就算是正午时候你戴着帽子也可以顶着太阳出门了。”
路无归接过帽子捧在怀里,甜滋滋地说了句:“谢谢。”扔下句:“我去找鬼眼老头要画符的东西。”抱着帽子打开门出去了。
左小刺震惊地扭头看向游清微,问:“她都……这样了……还能画符?”
游清微亦是满脸惊愕,她的惊讶不比左小刺少。
左小刺说了句:“去看看。”赶紧跟出去,就见到路无归踩着凳子在货架上拿画符的黄纸。
夕阳斜斜地照进屋子里,屋里的桌椅货柜拉出一片阴影。阳光洒落在路无归的背后,如同照在透明玻璃上般直接透了过去——她没有影子。
左小刺惊得半张着嘴,呆呆地看着路无归,只觉自己的脑子都不够用了。
手上拿着旱烟的鬼眼老头坐在沙发上歪着头看着路无归,连烟灰掉下来都不知道。好一会儿过后,他扭头看看外面的太阳,又再看看路无归,又再看看太阳,使劲地揉了揉眼睛,重重地“咳”了声,问:“小丫头,你昨天捧回来的骸骨是你的吗?”
路无归从叠得整整齐齐足有一层多厚的纸里面抽出自己要的黄纸,跳下凳子,说:“是我的呀。”她说话间,翻出裁纸刀把黄纸裁成符纸大小,又取出画符的朱砂、墨水开始调墨。
她调好墨,拿起符笔准备画符,想了想,又跑回屋去把螭龙八卦盘抱出来掂在脚下,再起手拈诀凌空画了一道太极,以太极镇身又掐着诀来了通太极无极阴阳借法,这才提笔画符。
游清微见此情形,突然明白螭龙八卦盘对路无归来说意味着什么。
路无归把螭龙八卦盘给她意味着把命交给了她。
路无归为她而死,死后还把性命相依托的螭龙八卦盘交给她保管。
游清微怔怔地看着路无归,心腔间被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所填满。
鬼眼老头起身朝路无归走去。
游清微上前两步拦住鬼眼老头,立在鬼眼老头的跟前看着他。
鬼眼老头没好气地翻了翻那本来就够多的眼白,说:“我就看看。”
游清微非常恭谨地抱了个拳,弯道行了一个大礼。
鬼眼老头悠悠地看了眼游清微,说:“这丫头缺心眼,你往后可得看牢她。”他那满是眼白的眼睛打量一眼游清微,又晃晃悠悠地坐回大门旁的凉板沙发上抽起旱烟来,他抽了两口,突然问了句:“小归归,你还能画天罡神雷符吗?”
路无归忙着画符,听到这么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下意识地回了句:“要用螭龙八卦盘布阵才能画。”
鬼眼老头没再说什么,继续抽旱烟。
左小刺也看出些端倪,她小声嘀咕句:“确实缺心眼。”她等路无归把手上的几道符画完,就赶紧收起路无归画的符,让游清微收起螭龙八卦盘拉上路无归回屋。
三人回屋后,游清微关门落锁,她的神情是罕见的凝重,对路无归说道:“小闷呆,以后,尽量少在人前晒太阳……”她见到路无归面露不解,说了句:“你没有影子。”
路无归“哦”了声,挺郁闷地嘟着嘴,不过,怕她不是人的事露馅,依然点了点头,说:“知道了。”
游清微说:“你的本命镇魂玉千万不能离身,螭龙八卦盘不能在人前用,也不要在人前画符。”
路无归问:“为什么呀?”
游清微噎了下,在考虑该怎么跟路无归说。
左小刺“呵呵”两声,说:“通常来说,干我们这一行的要是在外面遇到了被什么灵体啊、鬼怪呀附身的东西,一般来说是两个选择,能毁则毁,毁不掉就封住,让附身在那些东西里的灵体鬼怪一辈子都出不来是最好的。”
路无归瞬间想到鬼村祠堂里那些被封在陶瓮里的鬼,赶紧把螭龙八卦盘紧紧地抱在怀里,不作声了。那表情,分外可怜。
游清微轻睨一眼左小刺,没好气地轻斥一声:“别胡说。”她想了想,说:“小闷呆,你的来历和一般人不一样。当年那乾坤胎就是从这螭龙八卦盘上孕育出来的……我想你与螭龙八卦盘之间应该有些什么牵连使得它能保住你不惧阳光和等闲法器……如果螭龙八卦盘出现差池,你会很危险。你今天这样使用螭龙八卦盘,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我不想你有事。”
路无归“嗯”了声,默默地低着头,闷不吱声。
游清微看得出来,路无归是难受了。她知道路无归想继续像以前一样生活,可路无归毕竟已经不再是人。她在路无归的身旁坐下,说:“以后我们在家里画符,想怎么画符就怎么画符。”她揉揉路无归的头,说:“符道大师画符,哪能随便让人看,对吧?”
路无归抬头,挑眉看向游清微,说:“我知道你在哄我。”
游清微说:“我说的是实话。”
路无归想了想,叹了口气,说:“好吧,信你。”她把螭龙八卦盘塞到游清微的怀里,说:“你帮我收好,没螭龙八卦盘的话,我扛不住阳气画不了阳符。”
游清微起身去把左小刺的背包提了过来,将左小刺的东西从背包里清出来,把路无归的那些法器包括螭龙八卦盘都放了进去。她对路无归说:“自己性命攸关的东西,自己收好。”她顿了下,说:“回头我们还要回柳平村安葬我爷爷和我爸,鬼道三人还要修墓,你把螭龙八卦盘贴身放,好防身。”
路无归张了张嘴,说:“还回呀?”
游清微说:“柳平村的大鬼还在,得布风水局把它们镇住。再有就是那里的风水太凶,不布置妥当,我不安心。不然,一旦出事,周围的村镇都得遭殃,到时候我们造的孽就大了。”
第130章
第二天,天刚泛亮,薛元乾便去了县里,到上午九点的时候,他已经接了左娴、庄富庆他们回到镇上。
路无归听到庄富庆两口子的声音从棺材铺门口传来,她到外间便见到庄富庆和蔡芬、左娴都在门口,旁边还停着冷冻车。她刚要缩回头就听到蔡芬喊她“二丫”一脸激动地到她身边拉着她、把她从头看到脚。她看着浑身阳火旺盛跟庄晓笙有得一拼的蔡芬,心说:“幸好我有本命镇魂玉护身,不然让蔡芬这么一抓胳膊就得露馅。”
蔡芬问:“没事吧?”又念叨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这两天总心神不宁,梦到你出事了,没事就好。”
路无归心虚地看着蔡芬,心想:“是出了一点点事。”
跟在路无归身后出来的游清微听到蔡芬的话,很是愧疚,有些无颜见庄富庆两口子。她定了定神,喊了声:“蔡姨。”又朝走过来看路无归的庄富庆喊了声:“庄叔。”
庄富庆和气地冲游清微“哎”了声,对蔡芬说:“看吧,我说二丫有清微照顾出不了事,你偏不信。”
蔡芬横了眼庄富庆,说:“我这还不是担心她。二丫没事我就放心了。”她又问路无归有没有给游清微添麻烦,好一通絮叨后,突然想起还有事忙,催促站在街边跟几个柳平村的人聊天的庄富庆,说:“不是要陪小乾去拉河砂水泥和砖吗?快去,一会儿都中午了,下午还要装车送过来,去晚了就不好。”
因着左娴、庄富庆他们回到镇上,不方便再住在鬼眼老头家,便搬到了镇上的宾馆住下。
午饭后,游清微、左小刺、薛元乾去柳平村给游道法和游敬曜选坟地,顺便把他俩的尸身送去回柳平村。
路无归不想去柳平村,赖在窝在宾馆趴在床上看电视,死活不愿意出门。
下午三点多快到四点钟的时候,她听到楼下有吵闹声,还有人大声吼,又有人跑来踹她左边隔壁的门,大吼:“出来!”她记得左娴住在她的隔壁,赶紧一个翻身下了床,打开门抬头一看,见到八个柳平村的人把左娴的大门堵得严严实实的,一个个凶神恶煞义愤填膺的样子。她只记得这几人是柳平村的人,但是,不记得他们的名字了。
那些人看到她开门,有人赶紧指着她,凶巴巴地说:“庄富庆的二丫在这!二丫,你赶紧让这些姓游的出来!”
路无归问:“什么事呀?”
那人怒道:“什么事?你跟这些外地来的人把柳平村毁成什么样了?啊,还有没有王法了!还讲不讲理了?没你们搞什么风水邪术,柳平村能成现在这鬼样子?”
路无归经过她爷爷办丧事被老财家的人讹诈了回,再听到这人这么一说,瞬间明白了。她知道庄富庆带着薛元乾去买砖,怕他被人坑,跟去柳平村守着结账去了,蔡芬好像因为要走,说下午要去走哪个亲戚。她跟庄富庆家断了亲缘,又是死了的,不好跟着蔡芬去走亲戚,就没走。她想了想,转身趴在她右边壁隔庄富庆两口子的门上听了下,确定这两口子都没在,转身捧着她的骨灰出来,说:“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吗?”揭来盖子抠出来一点沾在手上,问:“要尝尝吗?”
那人绷着脸问:“什么鬼玩意儿?”
路无归说:“不是鬼玩意儿,是我的骨灰。我没跑掉,死在了柳平村,不过我死后把我的尸骨给带了出来让乾哥和左小刺帮我烧掉了。我死得可惨了,被啃得身上的肉都没了,浑身的骨头都散了架。”她见这些人不信,“嘻嘻”一笑,说:“手机有手电筒功能,打开照我看有没有影子。”她等着他们看到她没影子吓得一轰而散。
她说完就听到有人骂:“有病。”
左娴的门打开,喊:“小归归”。她不愿出来面对这些人,可路无归傻愣愣地跑出来,她不能让一个孩子出来顶事,还在这胡说。她对围在门外的人说:“有事坐下来慢慢谈,别为难人家一个孩子,都是同村的人。”
“出来就好!”当即就有人要去揪左娴让她谈赔偿。
左娴往后退,结果没退掉,被人一把揪住衣领。
路无归一看,一个四十多岁的大男人揪住左娴的衣领,揪得毛衣领子都扯开了,一激动,抡起自己的骨灰坛就砸了过去,准准地砸在那人头上,骨灰坛应声而破,那人的脑袋也破了,鲜血混着骨灰往下淌,那人一声惨叫痛呼,松开左娴捂住了头,路无归也发出一声惨叫:“我的骨灰——”
有人看到路无归用装着白灰样的东西的小瓷坛把人的脑袋打破了,顿时怒了,上来一把揪住砸路无归就朝她的脸上一耳光扇了过去,骂道:“你还敢打人。”
又有人从那堆骨灰中拣起一寸多长烧得发白的骨灰块,定睛看了看,吓得手一抖把那骨灰块扔到地上,脸色“刷”地一下子就白了,说:“真……真是骨灰。”
路无归被打懵了。她长这么大,还没挨过耳光。
左娴尖叫一声:“你干什么——”就要冲上前去护路无归,又被人一把揪住。
那人揪住左娴吼:“干什么?干什么?你们还要干什么?打人,跟我去派出所!”
路无归忽然想起自己当年被柳平村的人活生生地挖出来晒死在老柳树下的事。她当年会被晒死,是因为柳平村有人起贪念要挖大白的骸骨。今天,他们看在左娴他们是外乡人、举目无亲又有钱,觉得讹他们钱左娴他们也只能认。
左娴叫道:“放手!”她用力挣扎也没能挣开那紧抓住手腕的手。
路无归听到左娴的声音回过神来,她缓缓地扭头看向刚才打了自己一耳光的人,突然,一把揪住那人的手腕“咔”一声裂响声伴随着惊天动地的惨叫声响起,那人的臂骨生生地被路无归折断,断裂的骨头刺破皮肉露在了外面,鲜血顺着断骨处往下滴。她的步子一迈,滑到左娴的旁边,一把揪住抓住左娴手腕不放的那人的胳膊,用力一扭,那人的手顿时被扭成了麻花,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路无归听着惨叫声,她的脑子里不断地回荡着自己惨死的经过,又想起爷爷教她念经告诉她要行善,不能害人、不能作恶,她觉得自己满心怒气,她想杀人,可她又知道杀人不对。可是她是鬼,她死了,鬼报仇是了因果,她要他们偿命天经地义的事。爷爷说帮她投胎,让柳平村的人还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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