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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清平乐-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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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侯沛恼了:“阿娘!”
    见孩子被逗生气了,皇后适可而止:“你别急,总有办法的。”
    这还差不多。夏侯沛让皇后一哄,还有一点生气,但不那么生气了:“儿不要娶她们!”
    本也不大相宜,皇后正想法子,约莫有些影了,只是细处还需完善,皇帝那边,也得合计该如何应对。
    听夏侯沛这一说,她道:“也没要你娶她们。”真是傻孩子,只是逗一逗,就当真了。
    因在室内,便有一些昏暗。坐在榻上望出去,殿外庭前,明亮光辉,阳光温暖,青草离离。皇后便道:“陪我出去走走罢。”
    夏侯沛闻言,忙上前扶她。
    过几日就是上巳,少男少女聚于城外,王公贵族也将出城踏青,享受这大好春光。
    走到庭前,皇后微微眯了下眼以适应这刺目的阳光。
    夏侯沛觉得,在这深宫中,活在阿爹的压制下,阿娘是不会快乐的。
    皇后是不能随意出宫的,可是太后的限制便少了很多。夏侯沛暗暗下了决心。
    “你可有心仪人选?”二人走出长秋,踏入上林,宫人们跟在后面,约有一射之地,是听不到她们说话的。
    虽然觉得重华应当是没有心仪之人的,但皇后还是问了一句,以免错过。
    夏侯沛一听,就有点慌,她,她,她结结巴巴道:“有,有一个意中人。”
    皇后一愣,停下了脚步,这是一处树荫,背后的大树枝繁叶茂,阳光漏过苍翠的树叶洒下,洒金般落在二人身上。
    夏侯沛也跟着停了脚步,微微抬头看着皇后的眼睛,她现在只比皇后低了一点点,并不需要仰视了。
    皇后看着她,似有片刻的怔悚,她轻轻的开口:“哦,是哪家小郎君?”
    “不是小郎君……”夏侯沛十分紧张,却仍执拗地抬头,看着皇后。她眼中的无措不安与期待落入皇后眼中。震惊被心软压下,皇后抬手,抚了抚她的脸颊。
    她的手,那么柔软,那么光滑,那么,让她放不开,夏侯沛眼中闪着光芒,她一瞬不瞬地盯着皇后。
    皇后笑了一下,她温和地问:“那是小娘子吗?”纵然心底已是翻天覆地,惊涛骇浪,她仍旧维持着表面的优雅,心平气和的发问。
    夏侯沛像被人扼住了声音,她像失了声,她期待地、矛盾地、不安地、温柔地看着皇后的眼睛,她多想不管不顾地说出来。
    今日的阳光格外温暖,就是在树荫下,都能感受到春日的美好。阳光漏在她们身上。
    仿佛这一刻就能永恒。
    夏侯沛终究压制住了内心的渴望,她微微的笑,有点勉强,却又是那么的自然,她的眼睛近乎执拗地盯着皇后,她认真地说:“她,是个很好的人。”
    明明知道阿娘不会猜到这个人是谁,她仍是忍不住紧紧地盯着皇后面上每一分变化。皇后唯有怜惜她像小动物一般的不安,她安慰地轻抚她的肩膀:“总有办法的,总有万全之策。”看似没头没脑的话,夏侯沛却明白她的意思,她瞬间涌起一阵想哭的冲动,她动了动喉咙,忍耐住泪意,低下头:“我……”我可以为她做一切。
    她没有说出来。皇后却仿佛明白,这一变故来得太突然,她原先的谋算兴许都要推翻,但即便如此,她也没有颓然或恼怒,重华能得到幸福,是最重要的。
    
    第61章
    
    三月三,上巳。
    王公贵族,相邀成群,于城外踏青。
    每年这时,朝廷便会休假一日,以示皇家,与民同乐。
    既然放了假,就没理由撇下诸王自己玩。夏侯沛便也受到了世家子们的邀请。
    世家是比较倾向于夏侯沛的,她的母亲出自世家,是一个十分贤德的世家女,这样的女子教导出来的皇子,能使他们放心。
    崔、潘、秦、李,这些有数百年底蕴的家族,在天然上便更喜欢夏侯沛。
    看看魏师那冲动的性子,有这么一个舅家,太子便罢了,他是正统,夏侯衷,他们委实信不过;而夏侯恕,他的生母是个宫人,早早就过世了,他长那么大,前半生都被皇帝忽视,也没什么出彩的地方;其他的几个皇子,不是没有优点,譬如夏侯谙,他的母亲出自世家李氏,可是夏侯谙本人不够出挑,且又不占嫡不占长,很不好扶持。总结起来就是都不如十二郎。
    故而世家行宴,诸王之中,夏侯沛受邀最多。不过如今的世家,也不是百年前坚信“士庶有别”的世家了。百年前,寒门子连世家门都不得入,更遑论坐下与他们言谈。乱世出英豪,眼下朝堂上有不少寒门出身的重臣,世家们相对便对士庶之别宽容了许多。
    故而,今日潘氏相邀,如魏氏这般就在这一两代崛起的家族,也受到了邀约。
    夏侯沛手执兰草,她一出现,众人便纷纷上前来拜见。夏侯沛亦与他们厮见。见魏善也在,便与他多说了几句。并不谈政事,也不涉东宫,只是展现出她宽和的处世之道:“尊君可好?”
    魏善笑答:“家君一切都好,劳殿下挂心。”
    夏侯沛比较看好魏会。众臣之中,她有两个人,是极为想要收至麾下的,其一是魏会,其二是秦勃。
    杨为哉这样的,虽然手上有兵,掌的还是禁军,夏侯沛却没想过延揽。动作太大,会使皇帝忌惮,哪怕满朝文武都称你贤能,刺了皇帝的眼,必不得善终。夏侯沛的想法是暗中收敛几个关键的人,可既是关键,怎能轻易便收拢了?
    魏善对夏侯沛有一定的了解,早年间,夏侯沛还向他施展过善意。二人笑语一番,崔琦便来了。
    三人厮见过,夏侯沛四下一看,问道:“阿舅呢?”
    “昨日梦见竹林之后有美景,他今晨起来,便带着二三十个仆从寻去了。”崔琦习以为常道。
    夏侯沛也是一笑。
    “崔郎真名士,性情风流。”魏善便赞道。这是真心话,京中有怎么也想不明白崔玄为何不肯出仕的,对他为人风采,却多是慕名钦羡。
    崔琦与魏善都在武职,自然也有话聊,他有那么一个父亲,自己便早熟,且风采沿袭自崔玄,令人一见便心生好感。谈诗论画,顺手拈来,军中趣事,也是一件一件。魏善也渐放下警惕,心道崔氏子果真不凡。
    三人说了一阵,又不断有人加入。凡事不可一蹴而就,夏侯沛释放了足够的善意,不出意外,魏善回家,应当是会说与魏会的,便看了崔琦一眼,崔琦会意,渐渐也与他人言。潘氏子要问崔琦他们家那香可还有,他母亲十分喜欢。他的母亲,是崔琦的表姑母。
    世家间相互联姻,关系比较复杂。
    待到这一阵契阔过去,众人沿着洛阳池朝前走。
    三五成群,欢声笑语。
    见四下无人注意,崔琦便与夏侯沛道:“阿爹令我说与十二郎,杨将军与郑王勾搭上了。”
    勾搭,嗯,确是阿舅用词的风格。夏侯沛便奇怪道:“怎地是郑王?”
    说起来夏侯衷比夏侯恕要强不少,杨为哉怎选了弱的那个?
    崔琦便道:“听闻,杨将军与魏大将军不大对付。”
    杨为哉是个将军,将军便需军功,十几年前,对突厥那次,杨为哉在边陲屯兵屯的好好的,兵也练得差不多了,结果就在即将开打,被调去了扬州。这回也是,他在扬州十几年,将士都已熟识,眼看着就可取军功,一道诏书下来,他被调回京了。两次,替代他的都是魏师,军功唾手可得,他还想将爵位晋一晋,好歹也得有个国公,结果,都让魏师给截了,辛苦得的果子,就让人给摘了,他心中怎能甘心?
    让他去扶持魏师的外甥,那是不可能的!他是想要拥立新帝,以此得功,但他也是有傲气的,魏师与他,可以说是夙敌了。
    夏侯沛想通了其中关碍,又想到下诏的人是皇帝,也不知道杨为哉对皇帝是否有怨言。
    三月三日天气新,洛阳池边多丽人。
    一群青俊之才沿着洛阳池,池畔杨柳依依,芳菲遍地,可见小娘子们结伴而游,不远处有几位小娘子骑着马过来了。
    看她们恣意飞扬,夏侯沛又想到皇后曾说的“京郊十景,我处处都去过。”,那时候,阿娘可也会在上巳之际,从洛阳池畔打马而过?
    她想着,便停下了步子,丽人们近了,夏侯沛认出了其中一个,是寿安公主。
    寿安公主行九,比夏侯沛大了几个月,已说与赵氏为妇,只是还未成婚。见了她,寿安公主勒住缰绳,笑道:“快停一停,这是我们十二郎。”
    贵女们皆利落下马,嬉笑着上前来拜见。
    夏侯沛与他们点点头,望着走近的寿安公主道:“九娘。”然后唇边显出一丝坏笑,上前跨上一步,凑到寿安公主耳畔,低声道:“赵郎在此,可要沛来安排?”
    寿安公主原本明快的小脸顿时一红,嗔了句:“阿沛!”却没拒绝。
    这里人多,大家都在,男女说上几句话,并算不得私相授受,且这二人都订婚了,只要没什么不好的事,世人能公主予以最大的宽容。
    夏侯沛笑意更深,引着寿安公主上前,做得极自然,介绍与众人道:“这是我寿安公主。”语气十分柔和。
    众人一听就明白了,赵家小郎君红着小脸,上前拜见:“见过公主。”
    夏侯沛拍拍他,笑道:“我家九娘很和气的。”
    这么多人看着,哪儿能说许多呢?然而短短只言片语,便足以使二人各自红着脸。
    小儿女心思,最是动人。
    手中兰草仍旧执着,那日与皇后坦白后,皇后也问过那小娘子是何人,她又是什么心思。夏侯沛只推说她并不知晓,皇后见她不愿多说,便也没再问了。
    此时看着寿安公主与赵小郎君,夏侯沛突然间便涌起一阵羡慕,羡慕之后,便是坚不可摇的决心,能有一个喜欢的人,是多么不容易,她怎么会舍得放弃?再是艰难,她都不会放弃与皇后相伴终生。
    她想着,耳畔忽然有人轻唤:“十二殿下。”
    夏侯沛扭头,便见一小娘子在她身前,眼生,想来是不曾见过,岁数似也不小,当有十八九岁的样子,这个年岁的小娘子大多已为人妇,这位,却未梳妇人头。能与公主一处,身份必不会低。
    夏侯沛不认得,也没失礼:“这位娘子可是九娘好友?”
    那小娘子一笑,福礼道:“家祖尚书左仆射秦冀州。”
    夏侯沛明了,回了半礼:“秦小娘子。”她已经想起来了,秦勃有个不肯嫁人的孙女,算是个标新立异之人,只因她什么缘由也没说,就是不肯嫁。想来就是眼前这一位。
    倒不知这位不肯嫁人的小娘子特意上前,是有什么事。
    秦氏却不再说了,她不说,夏侯沛也懒得理会。
    回宫后,夏侯沛将她的兰草送给了皇后。
    古之习俗,三月上巳,之溱、洧两水,招魂续魄,秉兰草,拂不祥。
    今日宫中亦有曲水流觞,皇帝领着后妃。皇后应应景,赋了首诗,无人能出其右,赢了一樽玉盏,便赠予夏侯沛。
    
    第62章
    
    上巳那日,秦小娘子的靠近并未引起夏侯沛的注意,若是秦勃有意示好,也只会遣孙子而不是令个孙女来。如此,必然是这小娘子自己的主张。
    一个小娘子的自作主张,于秦王殿下而言,完全没有放在心上的必要。
    然而,没过几日,那小娘子又出现了。
    这回,她们边上没有旁的人。
    却说上巳之后,舞阳长公主在府上设宴,遍邀青年才俊,贵女丽人,夏侯沛也在受邀之列。舞阳长公主的帖子,夏侯沛能去还是去了。
    到舞阳府,少不得与人契阔。
    说是饮宴,不止是饮宴,还有游园嬉戏,觥筹交错自不必说,还有人提议赋诗。夏侯沛文采不错,赋诗亦是手到擒来,不过,一专注于文采的皇子,落在皇帝眼中,说不准便是“不务正业”,故而,她便没有开口,将展现的机会,让与文人雅士。
    诸人见秦王并无赋诗之意,自也不会没眼色的相邀,只请王点拨评论。
    宴至中途,夏侯沛便被舞阳长公主的侍女请去了偏厅。
    舞阳长公主是今上嫡妹,当年哀太子与今上相争,她是两不相帮,今上弄死了哀太子,她还气不过,入宫去骂了皇帝一通。就这样,皇帝都未曾怪罪,还将她的食封扩了一千户,可见其手腕高明。
    在京中,有人欲谋出仕,至舞阳长公主府投靠,比往汉王府要有效得多。
    这次舞阳长公主唤了夏侯沛来,也是有一事要求相帮。是她夫家一侄儿,欲入仕,看中太学博士一职。太学博士,并没什么权力,却端的是清贵万分,且任职者皆是满腹才华的学者,要谋这职位,很是艰难。
    舞阳长公主一想,太学如今在崔氏手中,十二郎不正是崔氏外孙?便请了来说一说。
    说的时候,舞阳长公主也十分的有分寸,只说请十二郎从中周旋一二,并未言必要有个结果。
    夏侯沛正是需要宗室支持的时候,舞阳长公主几乎就是宗室中的领头者,她岂有不应的,也没做出“此事很难,但为姑母,侄儿便答应了”的勉强,十分干脆道:“侄儿去与祭酒说一嘴,却不能保证必能成。”
    谁不知崔氏父子的强硬?夏侯沛如此回应,她反是安心,若是夏侯沛回答“必为姑母办成此事”,她倒担忧与人麻烦,与己麻烦。
    “崔祭酒君子之风,十二郎能去为姑母说一声,便很不容易了。”舞阳长公主想到崔远道那脾气,也很担心她的侄儿遭斥,“若是不应,也无需勉强,京中官那么多,总有别处可做。”
    舞阳府的偏厅,在一处青树红花之间,夏日凉爽,冬日温暖,春秋气息清爽,花香扑鼻。夏侯沛与舞阳长公主相对而坐,闻此言,夏侯沛笑道:“侄儿竭力而为即是。”
    舞阳长公主笑了一下,她年已四旬,因保养得宜,肌肤胜雪,美貌依旧,只是随年华逝去沉淀下的底蕴与风韵体现得恰到好处,她的眉眼不那么柔和,倒像一个说一不二的人,唇角上扬,目光清澈有力,听了夏侯沛的话,她笑道:“得十二郎此言,我还有什么不放心呢?”
    心中给夏侯沛加了好几分,不将话说死了,又表明尽力,事后若不成,是崔祭酒坚于原则,若是成了,便是她竭力周旋,总而言之,这人情是欠下了。
    舞阳长公主还挺高兴的,她出身皇家,自是希望皇室蒸蒸日上,若是侄儿们个个都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拙劣之人,她还得忧心家业不保,佞臣当道。有精明人,这很好啊。
    二人又说了些旁的,舞阳长公主是爽快之人,夏侯沛也不喜欢绕来绕去,姑侄两挺相投的。
    问候过几位表兄,舞阳长公主看了眼窗外,便道:“拉着你说了怎么久,倒忘了你们少年人不喜久坐了,出去与他们玩吧,随意一些,不要拘束。”语气比刚坐下时少了客气多了慈祥。
    夏侯沛抿唇笑道:“与姑母说话,侄儿亦有所得,哪就不喜久坐了?只是今日姑母东道,总不好不露面,侄儿这就告辞了。”
    二人相携而出。舞阳长公主入了内院,夏侯沛往前庭去。
    行至半道儿,有人拦路。
    是秦小娘子。
    夏侯沛挑了下眉,也站住了脚步。
    此处静谧,无人经过,秦氏上前,照例拜见:“见过秦王殿下。”
    “免礼。”夏侯沛站着,随口说了一句。
    秦氏直起了身,见夏侯沛并无主动开口之意,心下明白,秦王能在此时停下,都是看在她祖父的面上。要想她主动开口相询,是万不可能的。
    秦氏估算了此时处境,唯有坦言相告,再是顾左右而言他,秦王必也不耐烦听。她面上掠过一丝犹豫,只片刻,犹豫便成了不可动摇的坚毅,她敛衽一礼,身姿婉转动人:“闻殿下选妃,殿下看,我可适合?”
    如此惊人之语,夏侯沛微微挑了挑眉,却仍是面不改色,淡淡道:“小娘子有此言,可问过尊君尊祖?”
    秦氏早知她会有此问,也就娓娓道来:“家君家祖皆不知,此我一人之念。此事若成,与殿下大有裨益,殿下何不考虑?”
    夏侯沛一笑,透着彻骨的冷意:“我若有一个惯爱自作主张的王妃,只怕死无日。”十个秦氏帮她都不顶用。
    秦勃谨慎之人,怎地有了这么个任性的孙女,不看好了,一世清名,毁于一旦。
    夏侯沛说罢,举步便走。
    秦氏急了,她手中本没什么依仗,能来此,已是耗费了她全部筹谋,成或不成,就在今日了。想到那个人,秦氏咬了咬牙,上前拦住了夏侯沛的去路。
    夏侯沛身后还跟了个邓众呢,见此,上前喝道:“娘子自重,休拦王驾。”
    秦氏望着夏侯沛,眼中闪现着哀求,她俯身再拜道:“望殿下拨冗,听我一言。”
    此时四下无人,若是闹起来,引了人来,还不知要传出什么话。
    夏侯沛对秦氏一丝好感也无。她往日打交道的女子,无不是干脆利落,就是玩弄权术,也皆是高明果敢,皇后自不必说,舞阳长公主是其中佼佼者,就是看似羞涩的寿安公主,谁若踩了她底线,她下起手来,也绝不留情。
    从没见过如秦氏这般……黏黏糊糊的。
    夏侯沛眉头紧拧,盯着秦氏道:“你去外边看着。”
    秦氏登时松了口气,眼望着邓众走向入口处,方婉声道:“谢过殿下。”
    “说罢。”夏侯沛负手而立,转开眼,望着道儿旁的泥土地,心下已决定了,与她片刻,若是说个没完,此处主人家也不会置身事外。
    她的不悦已十分明显,秦氏深深吸了口气,并未因此而慌张,她缓声道:“娶我为妃,秦氏立场分明,与殿下大有裨益。我非喜爱自作主张,只此次,别无他法,若有幸得偿心愿,自以殿下为主。”她说起话来,也是条理分明,看着也算有说服力。
    夏侯沛冷冷看她,未置一语。
    秦氏只得继续说下去:“家祖忝居尚书左仆射,朝中讯息,还算灵敏,今诸王与东宫相争已不是秘密,殿下为王,必有所抉择,东宫,仁慈而使果决,非明主,郑、晋二王,亦庸才,殿下与其依附,不若自立。若要自立,则需朝臣相助,需圣人之心,此二者,家祖皆可备。”她说明了秦氏对夏侯沛的重要性。
    “我亦有所求,愿殿下以我为妃,来日登大宝,许我一愿,旁的,别无所求。”说完这句,秦氏拜道,“望殿下斟酌。”
    若是区区一弱女子的三言两语就能打动,秦王,就不是秦王了。
    秦氏眼光不错,朝中的症结都让她看出来了,可惜,有什么用呢?她做不得左仆射府的主。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是私相授受就能成的。
    夏侯沛道:“孤今之所有,皆因圣人,唯圣人之命伏从,别无二念。秦小娘子若无旁的事,就请让一让。”
    “我能设法,光明正大成为秦王妃。”秦氏再道。
    因这一句话,夏侯沛才算正视了她。
    清风过境,发丝轻拂,两旁的灌木发出轻微的枝叶摩擦声。
    夏侯沛侧过身,正眼看着秦氏。
    秦氏看着十八九的模样,姿容婉约,眉间柔和,如江南烟雨中打伞而过的俏丽女子,如此清婉的容颜,却有一双明亮有神的眼眸。她望着夏侯沛,认真地重复了一遍:“我有办法,能光明正大的嫁与殿下,不失殿下为人诟病。只有一个要求,希望来日,殿下功成之时,能为我,保一个人。”
    她们的婚姻,并不是她们的婚姻,而是左仆射与秦王的联盟。这对秦王,好处自不肖说,而她,只希望到那时候,能够保护一个人,使那人性命无忧。
    听她这么说,夏侯沛脑海中转了一转,道:“看来,那人处境堪忧,只有孤能救?”
    秦氏咬了咬唇,似在犹豫是否要说,迟疑片刻,她方道:“唯殿下可永绝后患。”
    这般玄乎?夏侯沛略略有了些兴趣,只是面上仍旧容色不改,淡淡问:“可是让你不肯嫁人的人?”
    没想到她转得那么快,立刻就想到她不肯嫁的事上。秦氏有些惊讶,然而,她不愿出嫁的事,京中知之甚众,能想到也不惊奇,秦氏复又平静下来,看着夏侯沛,点了下头。
    夏侯沛笑:“这就有趣了,你心不在孤,这本也无妨,可偏生又说与孤知晓。一个心有所系的王妃,纵然孤娶了你,也不会看重你,来日,说不定还会因此厌弃你。你值得吗?”
    她所说,秦氏又何尝没有想过?她静静道:“殿下也许不明白,有些人,你愿意为她做一切,只要能保她平安,就是以命易命,也在所不惜。”她知道,秦王需要的只是左仆射的支持,她今日特来此,将话阐明,只是为一个约定,以防止来日秦王借口拒绝。至于她自己,嫁做他人妇后,她也就这样了吧,能保那人无虞,便已是万幸。
    她说得动容,夏侯沛只冷眼旁观,她的神情,从头到尾都没什么变化,心思深沉得让秦氏猜不透她是愿还是不愿。照理,秦王殿下应当没有拒绝的理由,若是怀疑她诚心不够,再商议便是了,却为何迟迟不语。
    见夏侯沛一直不开口,秦氏便显出一些不安来。
    直到她试图再进行说服,方听夏侯沛缓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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