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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清平乐-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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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提皇帝便罢了,提了皇帝,夏侯恕满是苦涩道:“我岂不知有阿爹青眼,则事半功倍?可,阿爹总不欲与我多处。”他的嫡长子,只比皇长孙小三个月,皇长孙早已封了郡公,他的嫡长子却无人问津。
看他这又是愧恨又是羞耻又是酸涩的模样,杨为哉心下暗哂,他沉默半晌,最终缓缓道:“如此,便只得那一个法子了。”
什么法子?夏侯恕抬头欲问,猛地触上杨为哉那双冰冷严酷的眸子,胸腔顿时像注入了一腔冰水,冷得让人瑟缩。脑海中灵光一闪,夏侯恕瞳孔收缩,他失声尖叫:“将军慎言!”
杨为哉看他这怂样便烦得很,还不得不哄着他,夏侯恕越是害怕,他便越是坦然,严肃地与他分说:“成了,晋王、秦王功劳再大,也不过为您打天下,不成,至少不必活着受羞辱。”
是,不错,确是如此,他们领兵在外,他近水楼台,只要下了这个决心,功成便可坐拥天下,所有人都要跪在他的脚下听他的号令。夏侯恕好不容易稳定了情绪,眼珠子黑得如墨一般,眼眸绽放着精光,越来越亮,越来越亮。可瞬间,他就像被抽了魂,萎了下来:“谈何容易,阿爹不是哀太子,我亦不及阿爹远矣。”
二十年前的历史想要重演,可不是他们二人在这不见天日的书房中张张口,就能成的。他比不上皇帝深谋远虑、阴狠冷酷,皇帝也不是哀太子不知兵事养在深宫中一派天真,想要成事,难于登天。
夏侯恕勉强一笑,道:“将军好意,我心领,只是这等大逆不道的事,万不可再提。”
杨为哉看着他,将夏侯恕看得浑身不自在。
“臣所言,皆是为殿下,与臣自己,有什么好处?臣出身草莽,拼杀至今,有权有势,深荷圣恩,圣人对臣,多有倚重亦多信赖,算算日子,土都埋到脖子了,还有何不足,还有何可进?倒是殿下,”杨为哉哼哼地笑,“殿下还能活多少年?接下来数十年便一直趴着讨饶讨好,苟且偷生吗?臣真是不忍目睹,真到那日,臣便先自决了,不看殿下之狼狈,也算全你我君臣之缘了!”
夏侯恕握紧拳,指节骨头捏得咯咯响,杨为哉的话不中听,可事实何尝不是如此,连日来的愤怒都被翻了出来,他不能对杨为哉发怒,忠心他的人没几个,不能让人心寒,如此,一腔怒火竟都朝着皇帝去了,若不是皇帝不看重他,让他如此艰难地挣扎于世,他何至于连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
夏侯恕眼睛都红了,不知是忍的、怒的还是气的。
杨为哉见差不多了,便道:“臣言语不中听,就有些急了,殿下海涵。”
夏侯恕没滋没味地摆了摆手:“你也是为我。”
“臣的话,殿下不妨想想,趁如今京师与羽林都在臣手中……”
他话还没说完,夏侯恕腾地扭过头来,他怎么没想到,杨为哉是领军将军,管着整个京城的防务,连同羽林,也一齐划给他了。
就如在铺天盖地的黑暗中艰难前行突然见到了曙光,光芒虽弱,却是黎明的预兆,夏侯恕笑了两声,看看杨为哉,又笑了两声:“将军是我贵人。”
摸不到希望便罢了,摸到了,怎么肯就此罢手?
一座城池,经战火洗礼,鲜血浓稠的腥味夹杂着汗水与火光,处处荒凉苍茫。
夏侯沛进城,她的甲胄上也溅了不少鲜血,因顾不上处置,原本鲜红的血色逐渐凝成了暗红。若是在京城,她定受不得这污秽不堪的恶心,势必沐浴更衣,从头到脚洗得脱去一层皮,而到了此地,除了有一个独立的营帐,她与将士们同吃同起,吃苦受难,绝不躲在人后。
于进攻策略,亦不□□,光听谏言,除却偶尔补充,甚少有反驳朱遂的时候,不显霸道,反是谦仁,不压着将士们的功劳,亦不因个人喜好对谁格外偏爱,公允爱人,逐渐为将士们接纳。
一入城,便闻到一股皮肉烧焦的味道,夏侯沛扭头便看到数十具尸体在火海中焚烧,这是敌军的尸首,战争之后打扫战场,多半就是焚毁了。
这座繁华的城池笼罩在一片肃杀与血腥的阴影中,俘虏,平民,官吏,皆四下逃窜。
在京城盛世中成长起来的夏侯沛,从不曾见过如此触目惊心残酷卑微的场面。
在这里,人不是人,比畜牲还不如,男子被轻易翻倒在地,拳脚相加,他们反抗不过,亦不敢反抗,只能麻木地承受。街角,一个惊慌无措的民妇被几名狰狞的大兵围着,她的身边还有一个小男孩儿,小男孩放声大哭,被一个大兵拎起来甩了出去。撕拉一声破碎撕裂的声音,衣服被撕毁,民妇的眼中充了血,她疯了一般地朝儿子冲去,却被人拦腰拖住,狠狠按在地上!
胜利者,施加在战败者身上的□□掳掠就在眼前。
这不是人间,这是地狱!
夏侯沛瞳孔收紧,几乎找不到自己的声音,终于,她定住了神,暴喝道:“统统住手!”
这道怒火冲天的声音,自然引起了人的注意,军士们见到元帅,慌忙下跪。
那民妇看似得救了,可她的脸上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只有麻木只有空洞,这麻木空洞在看到远远倒在地上的小男孩儿才被惊恐替代,她发出撕心裂肺地惨叫,手脚并用地冲了过去。
战争,意味着杀戮,意味着劫掠。
大兵俸禄低微,都想着在攻下一座城池后洗劫一通来发财,更因常年闷在军营里,看到女人,眼睛就发绿光。
这是大夏的兵,这是楚国的百姓。
他们对立,他们相互仇视,可他们在三百年前,同属一国,同是华夏子民。
哪怕无数次听过“百姓受苦”、“水深火热”、“路有饿殍、民无噍类”,都及不上亲眼看到来的震撼,这个世上是真的有人活得不像人的。
这还是攻下的第一座城池,之后呢?
大夏攻下楚国是为了凌虐楚国的百姓吗?这些人是楚人,可是在城破那一刻起,便都是大夏皇帝的子民!
“都给本帅住手!”夏侯沛再度喝了一声,她高声道:“传本帅军令,但凡有扰民者,不论是兵是将,官位高低,一律军法处置!”
此言一出,寂静无声。
朱遂就站在夏侯沛身后,他皱了下眉头,碍于元帅威严,到底忍住了没说。
不让小兵抢掠便是断了他们的好处,不给他们好处,又要他们用命拼杀,未免太过不近人情,最多约束着不要弄出人命来就是了。
夏侯沛说了,就会做到,她一挥手,身后的亲兵便将军医找了来,提那小男孩看了看,还好,只是背过气去了,并不要紧。
当夜,郡守府,一干将领在此开会。
一条军令不是元帅说了,便能要求人一丝不错的遵循的,就连皇帝,下一道诏书,也得有理有据。
众人脸色都不怎么好。
夏侯沛知道,她道:“依诸位看,朝廷攻打楚国,是要将这一片广阔的江南沃土抛荒,变作南疆不毛之地,还是要纳入我朝版图,创一个万邦来朝的盛世。”
一片寂静。
也不知她做什么说这个,左将军马明不耐道:“自然是后者!”他性子直,语气便不大恭敬。
夏侯沛也没怪他,笑笑道:“让士兵们把能抢的都抢了,这些百姓是亲近楚国还是亲近我朝?来日朝廷再派亲民官来,你让人家怎么当官?怎么治理?”
脸色不大好的将士们总算平息了怒气,仍旧是不高兴,不抢,不是白卖命了?他们还好,还能加官进爵,还有大义在心,可底下大字不识一个的小兵呢?能说得服吗?
朱遂道:“元帅此言甚是,可底下人,不好交代啊。”
“将军可曾打过不战而屈人之兵的仗?”夏侯沛突然问道。
朱遂一愣,元帅说什么呢?
“将本帅今日所言,传扬出去,下一回攻城,百姓可还会殊死抵抗?”
众人皆愣。
“将俘虏的将士们收编,与我军一视同仁,再将此事宣扬出去,风闻的城池,楚军可还会顽抗不降?”
是这个道理,朱遂自然也知道,可是……
夏侯沛站起身来,走到一旁的花瓶旁站住,这花瓶品相上佳,看得出是前朝古物,必是出自官窑。
“楚国这些做官的,光顾着搜刮民脂民膏了,这座郡守府,折成银线,也不知价值几何,更不必说仓癝中的好物了。”夏侯沛自言自语地叹息。
朱遂眼中精光一闪,他明白了。
寻常百姓能有什么好东西?将郡守府瓜分一部分,也足够了。
攻下一城,所取财物,都是要造册收入国库的,这是明面上的事,私底下,却是先让将军们分了,再将剩下的造册入库。
此事,皇帝知道,将军们亦知道。只要不闹得过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
朱遂站起身,一抱拳:“属下领命。”
这样安排是最好的,众将军都服了,一齐起身,齐声道:“属下领命!”
私下将所得分给士兵,无人揭穿倒罢了,不然,倒是一个现成的把柄。夏侯沛十分尊重眼前这些能征善战的将军们,说话时语气便温和了些,道:“且不忙,待我具本上奏,禀明圣上。”
如此,便将事情做得更好看了。这笔支出,便是对士兵攻下一座城池的奖励,想来皇帝也不会吝惜这点钱财。
人人都满足了,夏侯沛却是沉甸甸的。
她用过晚膳,在城中巡视,处处焦土,断壁残垣。此处守军见抵不住了,便在城中放了把火迷惑人心,自己带着几个亲兵从另一门跑了。
他们走的利落,剩下的无辜百姓却吃足了苦。半座城葬身火海,无数人颠沛流离。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想想郡守府中无一处不精致无一处不讲究的陈设,再观百姓苦难,这句诗,真是丝毫不差,鞭辟入里。
夏侯沛叹了口气。
她想念阿娘了,满腹心事,无处诉说,若是阿娘在这里,她就能毫无禁忌地拍案而起,疾言厉色痛斥官吏的严酷腐败了吧?
她想着皇后,皇后又何尝不想她?
自夏侯沛远行,宫墙边的柳树枯了又绿,一年的时光匆匆流逝,时光中的人踽踽前行。
窗外在飘雨,自入新年,便淅淅沥沥地下了几场及时雨,想来今年又是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去下碗长寿面来。”皇后漫声吩咐。
今日是十二郎生辰。
十七年了,头一次,在谷雨这一日,她们分隔两地。
第74章
洛阳三月花如锦,多少功夫织得成。
大约是战况渐入佳境,攻下楚国不过或早或晚的事罢了,皇帝与大臣还时时留意战事,洛阳百姓却已渐渐忘记了江南战火弥漫。
花开花落二十日,一城之人皆若狂。繁花似锦,一年之中踏青赏花的时节又来到,满城绿意青翠,一派繁华盛世。
民间游园饮宴,皇家因用兵而节衣缩食,便免了一年一度的赐宴。
太子仁孝,见皇帝每日都勤勉国事,极少有放松的时候,便要用东宫的份例置一席酒宴,召诸王公主,陪皇帝聚一聚。夏侯恕听闻此事,忙赶到东宫,说与太子道:“往年阿爹都是要去南山行宫住上一两月的,今年特殊,便算了,不过,弟以为与其置宴,不若奉父皇往汤泉行宫,离京两日,也好松快松快。”
太子一想,有理,汤泉行宫较南山行宫近得多,且只去两日,花费不多,也免于离京太久,皇帝放不下战事。比起置宴,确实更为周到。
再看这总爱在背后使坏的二弟低眉顺眼地立着,无一丝不恭敬,太子便想到那在外征战的两个弟弟。夏侯恕深忌晋、秦二王,太子又何尝不是,只是他天生就使不出过于阴暗的手段,更做不出在人后向皇帝进谗言,便只好自己发愁,再努力拉拢朝臣。
眼下见夏侯恕在他跟前服软了,太子便有一丝同病相怜的味道,他叹了口气:“你所虑甚周全,与我一起去向阿爹进言吧。”
夏侯恕也不推辞,笑着答应了。
兄弟两一齐去了太极殿。
恰好,夏侯沛那一路又打了个大胜仗,皇帝正高兴,听太子与郑王如此一劝,也觉得这一年来用足了力,是该休上两日解解乏,何况,也是儿子们一番孝心。
他与太子想的一样,汤泉行宫不远,快马一日的功夫,只去两日,也碍不了什么事。
皇帝便这般兴致勃勃地决定了,打发人去与皇后说一声。
太极殿来人之时,皇后恰坐在窗下读夏侯沛的来信。
“春燕归,巢于林木。”
燕子天性喜爱在人家的屋檐下筑巢,何时会筑巢于林?
短短七字,触目惊心!
一合上眼,仿佛看到一片焦土,一座亡城,哀嚎遍野,血流成河。
“殿下?”宫娥轻唤。
皇后睁眼,眼中宁静淡然。方才直击心扉的悲哀仿佛不存在。
“何事?”皇后问道。
“太极殿来了人,圣人欲往汤泉,请殿下同行。”
皇后皱了下眉头,将手中的信笺折一折,塞进袖袋里妥善放置,便往太极殿去了。
她去时,太子与郑王仍在,皇帝正在夸奖太子孝顺懂事,知道体谅君父。郑王站在一旁,就如一个陪侍,但他唇角含笑,无半点不悦,目含暖意地看着皇帝与太子父子情深。
皇后眉心一跳,目光在郑王身上多停留了片刻,只觉一阵矛盾违和。
“皇后来了。”皇帝站起身来,见了皇后也挺高兴的,走上前半步,算是迎接。
太子与郑王一齐向皇后施礼,皇后稍一颔首,道:“免礼。”
既然皇后来了,太子与郑王留着也不像样子,毕竟,皇后非生母,比太子与郑王也不过长上三五岁。二人便告退了。
皇帝兴致正高,眼看着太子走了,乐呵呵地与皇后道:“你是为汤泉一行来的?”
皇后道:“这几日宫中正忙着,我且抽不开身,圣人出行,也不能无人照料,不若让刘淑媛伴驾?”
皇帝无可无不可,横竖只去两日,帝后同行,仪仗卤簿声势浩大,皇后不去也好。
皇后见他果然只是客气,也没多意外,想到郑王那恭顺温文的模样,便道:“我有些日子没见二郎,今日看他平和不少,倒与太子有几分相似。”
夏侯恕慈眉善目的模样,皇帝自然也注意到了。战事顺利,儿子又越来越懂事,简直无一处不顺心,这样一想,皇帝笑意便更真了:“他以前确实是没气度,我因此也不敢对他委以重任,现在看来是长大了,毕竟将近而立,也是独立的时候了。”选择性的忘记了夏侯恕十几年前就独立出去的事实。
皇后听他这一番不知哪里来的慈父心肠,自然也不好说旁的,便回去了。
因太子与郑王一齐建言,皇帝便带上了他们,再加之去的不久,便将朝政托付高丞相,自己带足了羽林,出城去了。
人对危机,常有一种名为预感的先觉,皇后起初觉得不对,让皇帝那一说,便暂且放下了。
皇帝出城第三日,崔玄拿着一纸供认状,整个人都要疯掉了,他查了半年,终于让他查出来,郑王要反!
却说夏侯恕下定决心造反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皇帝积威日久,光他的名头便足已使人闻风丧胆。况且夏侯恕自己也不是那么果决的人。然而,随着大捷的喜报一道道传来,京中交口称赞这晋王与秦王之贤,而太子,也坐不住了,屡屡拜见皇帝,皇帝对太子,显然比对他待见。
这种种,都压得他喘不过气来。让他如钝刀子割肉般饱受折磨。
一个念头,一旦生起,想要压下去便难了。自从杨为哉提过那一个法子,夏侯恕不时便想起来。
他屡屡劝说自己忘了,又屡屡放不下。
大军得胜归来,京中势力必然重新划分,他会被挤到角落里,夏侯衷与夏侯沛会越来越受爱戴。而杨为哉,到时也未必能稳坐领军将军的位置。
到了那个时候,他想反,也没条件反了。
而现在,若是操作得当……
想到这里,夏侯恕便眼冒精光。头一回想起,还能勉强压下,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皇位的诱惑,令他抓耳挠腮,坐立不宁。
他未必不能成!
只要调度得当,安排得好,皇位就是他的!
至于之后,安定民心,收拢军权,自可徐徐图之。
经过半月艰难斗争,夏侯恕终于下定了决心。
杨为哉乐见其成。
造反不是一朝一夕的事。首先便要确定如何兵变。
皇城城墙高而厚实,若是强攻,半月都未必攻得下来,也不是不能收买守城的将领,可哪儿那么容易?羽林中不少都是贵胄子弟,譬如崔骊,譬如魏达,高宣成有五个孙子侄孙也在羽林,他们又不是傻子。动作一大,为人所觉,反倒是搬起石头来砸自己的脚。
这么一想,唯有将皇帝弄出宫来。最好连太子也一起。
到京城外埋伏。然后接着銮驾,再从容入宫,窃取皇位。自然,夏侯恕并不以为那是窃取,他只是去取迟早属于他的东西罢了。
一切按计划行事,发动就在回京途中。
能入羽林的,其他不说,战斗力必然不弱,去时众人定小心谨慎,归途便相对要疏忽一些。
羽林军有五千,杨为哉弄了一万精兵埋伏在途中。这一万精兵是由金吾卫与郑王府中的五百甲士。金吾卫比羽林军容易收买,花了半年功夫,使了点手段,又占着他总领京师兵马的便利,到底,让他拿下了。
再选一个适宜埋伏的地方,待銮驾经过,打他一个措手不及。就是退一万步说,哪怕一万精兵打不过五千羽林,郑王就在皇帝身边,到时候,哼哼,趁其不备,杀了皇帝,羽林只能束手就擒!
如此看来,已是万无一失。
皇帝哪里想到他那小时候畏畏缩缩,长大了才稍微好了一点的儿子能鼓起勇气弑父杀君、取而代之呢?
就是崔玄,让夏侯沛一说,便有意留心郑王府,也是留心了半年,趁着郑王出京,暗中令人拿下他的一个心腹门客才得到这么一个要命的秘密。
杨为哉瞒得紧,关乎身家性命,郑王也甚为小心,每有交谈,必在郑王府的书房中,外头守着心腹,确保一丝不漏。
这门客之所以知晓,是因他的妹妹是郑王一爱妾,郑王对外防得紧,对与他休戚相关的爱妾不免信重。爱妾刚生了个儿子,也是心怀大志,不让须眉的巾帼,跟她兄长知会了一声,令她兄长好生辅助郑王,事成便是满门富贵。郑王根本不曾将此事告知她兄长,但不妨碍他做国舅的美梦,外头饮酒,不慎流露了一丝口风,就叫崔玄盯上了。
许多事,就是坏在小人手中的。
怀揣那一纸供状,崔玄就要准备出城去禀告皇帝,走出两步,他猛地顿住了脚步,昨日,杨为哉带着金吾卫出城操练去了!
每年这时,金吾卫都要出城操练,且杨为哉早就向朝廷递过申请,是光明正大从城门出去的,并不惹人怀疑。
但两处联系起来!
崔质道在江南,崔远道在太学,且不知兵,崔骊倒是知晓,可他也出征了!
崔玄一面使人去叫崔素来,一面脑筋转得飞快,既然此时还未有风声,说明定不是在去的路上发动,汤泉行宫是在山上,易守难攻,杨为哉与郑王篡逆,首先便是要快,最好一举拿下,定不会费时攻守,如此便只能在归途设埋伏。
此事既已揭破,夏侯恕已不足为惧,一入京师便可诛杀。如此,若是皇帝与太子不幸死国,夏侯衷便成了长子,十二郎虽为嫡,却少不得有人以国赖长君为由要立长,加上魏师手中的兵……崔玄最终摇了摇头,江南正在用兵,若是此时皇帝出事,后果不堪设想。
这么一想,他急死了,此事棘手的很,弄不好,就要被迁怒!
“你急惶惶要往哪儿去?”崔素让仆役叫了来,见崔玄快步朝外走,便拦住问了一句。
崔玄倒也从容停了步子,看看他,龇起一口大白牙,温柔一笑,道:“来来来,随我来,我有东西与你。”
什么东西啊?能让他称作好东西。崔素也好奇。崔玄已抬步走了,崔素跟了上去,崔玄反手递了那供认状与他,崔素看罢,一身冷汗。
这种好东西,他宁可不要好吗!
第75章
即便崔玄与崔素皆已年过四旬,在家有尊长的情况下,也是小辈,这等关乎家国天下的大事,他们是顶不住的,得禀过尊长。
二人一路朝廷尉府疾驰。
崔廷尉,崔氏族长,崔玄与崔素的堂伯父。
一碰到面。话不多说,崔玄奉上那张供认状,崔廷尉接过一看,顿时面色煞白。他也想到杨为哉带着金吾卫出京去了,这绝不可能是一个巧合!他身在九卿,知道的比崔玄还多一点,杨为哉带出去的金吾卫足有一万,而护驾的羽林军,将将五千!
杨为哉还会用兵,到时再埋伏,皇帝危矣!
崔廷尉心慌只是片刻,于堂上来回踱步,很快他便镇定下来,高声道:“备马!”
仆役飞快地奔了出去。
崔廷尉回过头来与崔玄、崔素道:“此事干系重大,非你我可承担,你们随我一同,去寻高相做主!”
此刻天已黑了,城门紧闭,想要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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