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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清平乐-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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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镇定看着魏贵人,手下不动声色地扶了夏侯沛一把,使她坐到自己身后,正好用她并不宽厚的背将夏侯沛整个身子挡在身后。
    夏侯沛顿时掩面,更是肆无忌惮地笑得浑身颤抖。
  
    第10章 

    “倘若我兄长真如外界所传有治世之才,也该先荐与大郎。”皇后就似不知夏侯沛在她身后的小动作那般,淡定如常,说起话来,亦是不温不火,不紧不慢,却无端使人觉得备受压迫,那是来自她十六年世家女的教养底蕴与身为皇后的威仪。
    夏侯沛笑过一阵就不笑了,从皇后身后探出脑袋,天真无邪地看着魏贵人,以图找到更多的有趣之处。漫漫冬日,不好外出,实在无聊得紧,好不容易来了个挺好笑的人,她是一定要看仔细的。
    那在夏侯沛眼中挺好笑的人,却委实不是个易与的。
    魏贵人受了拒,也不气馁,很体贴细致地道:“大郎是要持国的人,要学的多,近日边陲不安定,圣人一面着恼,一面也想趁此使大郎历练历练。他日日忙得脚不沾地,我怎好再去扰他?且大郎那宫里,各官员皆是配备齐全的,若让崔郎去?要崔郎何处立足?想到这种种,才敢起为三郎延崔郎为师的念想。”
    魏贵人低眉顺眼的,分明是好好在说话,无人迫她,她却将语气放得极是小心与恭顺,仿佛稍不留神就会受苦一般。
    夏侯沛看着看着就觉得很没意思,这殿中也没个男子,谁会喜欢她这做派?这位夫人真是将演戏做生命了。她想的多,再稍一延伸便想到“原来阿爹喜欢这个样儿的”。轻轻地唤了声:“阿娘。”
    皇后低头看她,那冷静的眼眸,却让夏侯沛心头一暖,她努力将眼睛睁大,显得十分的天真烂漫:“原来阿兄的师傅也是有定数的么?”
    皇后眼中便有了些笑意:“传道授业解惑,学无止境,师,又怎有定数呢?”
    夏侯沛便很高兴道:“那不与阿舅官做,直让他教授阿兄就好啦。”
    反正崔玄那心性,也不喜为官,受朝廷拘束,至于教授,拿着书本一对一地讲,是教,随意说两三句人生感悟来听,也是教,师傅是要传道还是要授业,学生听着便是。
    “重华说的是。”皇后眼中笑意更深,抬头,与魏贵人道:“阿魏先去问过圣人罢,有没有官做不打紧,为东宫效力即是强于一切了。”
    夏侯沛就是要挤兑人,哪儿能让魏贵人有还嘴的余地,十分顺溜地插了一句:“先斩后奏阿爹要生气的。”
    一句话让魏贵人悉心准备的所有说辞都没了用武之地。她能说瞒着夏侯庚么?不行。若是与夏侯庚说了,夏侯庚肯将如此一个经天纬地之才大材小用地去教一个皇子么?自是不能的,大郎与三郎间选一个,必得是大郎。魏贵人不糊涂,明白在圣人心中什么是最要紧的,纵使从前不明白,经过那一场中宫之争,她也明白了。
    魏贵人真是,进退维谷。去说,好好的人给了大郎,她的儿子与大郎差距就更远了,不说,怎么把崔玄弄来做她儿子的老师?经夏侯沛那一挑明,先斩后奏已是不行的了。
    原本魏贵人心中最恨之人乃是皇后,这下,这位碍事的十二殿下已快要与皇后平起平坐了。
    碍事的十二殿下说完话便扑到皇后怀里去躲着,如一个羞涩的孩童一般担心自己说错了话遭大人喝斥,更将她方才说的话衬得是真“童言无忌”。
    魏贵人再怎么样,都不好跟个孩子计较,更不会以为那么小的孩子就有健全的心智能刻意来坏她事了,定是凑巧而已。她强忍下恼怒,面上显出无助与委屈,低声道:“如此,也对,总不好绕过圣人的。只是边陲不稳,圣人正忙着,不好这时候去打扰,得再看一阵儿了。”
    皇后点点头:“本就是你提出来的,便由你看着办。”
    接下去便再无话说,魏贵人坐了一会儿,便告辞了,皇后也没想起身送她的意思,只令一宫婢代劳。魏贵人便委委屈屈地走了。
    魏贵人一走,皇后便将夏侯沛从她怀里揪出来,放一边。
    夏侯沛坐坐好,仰仰脑袋,望着皇后。
    “适才那些话,谁人教你的?”
    “无人教儿,儿自己想的。阿娘不喜欢那位夫人嘛,儿帮阿娘赶她走!”
    用语言挤兑人家,也算得上赶了。有些小聪明。皇后弯了弯唇,严肃道:“谁说我不喜欢她的?”
    啊?难道是喜欢的?夏侯沛目瞪口呆,小嘴微张着,满是惊讶。就像满以为做了好事儿来要表扬的孩子被兜头泼了盆冷水,又有点垂头丧气。
    看这小人儿耷拉下来的眼角,皇后叹息着摸摸她的头发,温声道:“我是怎么教你的?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周边人的喜恶不该作为评定一人一事的依凭。”掌下的发丝软软的,皇后心软不已,却仍是硬着心肠,严肃道,“尤其是你,你是皇子,更该有自己的判断。”
    这是在教育她了。夏侯沛不敢再嬉皮笑脸的,忙坐正身子,恭敬地道:“是,儿谨遵教诲。”阿娘说得对,她是皇子,纵然对大位没念想,将来也是要开府第,择幕僚的,必得有识人之明。判定一人是否有德,是否有才,光看一人的相貌远远不够,乃至听人对他的评价也只是一个依据而已,究竟如何,还得自己去分辨。尤其是她,更要小心,不能留面善心恶的人在身边。
    夏侯沛知道皇后是为她好,小脸上没有半分不服气,懂事明理得让人心疼。
    皇后和缓了颜色,正要再说些和软的话安抚她,便听得夏侯沛低声嘟哝:“可是那位夫人怪模怪样的,阿娘不喜欢的人,重华也不喜欢嘛。”
    皇后一听,莞尔。
    到了夜晚,阿郑抱着夏侯沛睡。殿中让炉火煨得暖融融的,并不怕着凉。
    夏侯沛睡着了,阿郑正要退出去,便见皇后走了来。她忙让到一边,压低了声儿唤道:“殿下。”
    皇后点点头,坐到夏侯沛的身旁,见她脸蛋红扑扑的,睡得正甜,替她掩了掩被角,便出去了。
    行至殿外廊下,阿祁犹豫着道:“十二郎今日所为,真是解气,那位夫人,也着实烦人了些。”委婉地替十二郎说一说情。
    皇后道:“你觉得,我对她太严厉了?”
    “十二郎毕竟还小,亲近殿下,自然就帮着殿下,她哪儿想得到许多呢?”
    皇后身姿笔直,她看了眼月,月亏如钩,她缓缓地道:“慧心朗识,发于髫辫。你看她小不懂事,其实她已在熟悉这世间万事万物了。正因如此,更要让她知道,小聪明是不可取的。今日是魏贵人,说回去就说回去了,倘若来日是圣人,可也能这般当面就挡回去?该让她明白道理。”
    阿祁脸色一白,忙道:“婢子不及殿下想得远。”小孩正是定性的时候,她做了什么,你夸她,她便会记在心里,下回也这么做,你骂了她,她便心有余悸,下回不敢了,可长久如此,难免就怯懦。最好的便是与她分说明白。
    阿祁心里仍有疑虑,殿下如此与十二郎分说,十二郎当真听得明白?皇后却没有这方面的忧虑,夏侯沛是她教的,她的悟性与能耐没人比她更清楚。
    皇后径直往前走去,与阿祁说道:“重华与别个不同,她要过得好,就得比旁人努力。我会为她留意,你们,也留心看着。”
    阿祁郑重地答应了。
    一片乌云经过,遮住了那一弯残月,连那一点光亮都没给人间留下。仿佛在预兆着前路灰暗艰难,饶是如此,想到白日重华将魏贵人噎得说不出话的场景,皇后仍是觉得好笑又暖心。
    两三岁的孩子最喜欢亲近对她好的人,最害怕的应是对她严厉的人。如此,十二郎该避着皇后才是。可是她不,十二郎最喜欢的就是皇后殿下,一日不见,都不成。有时皇后忙,顾不上十二郎也是有的,十二郎也不哭闹,只自己挨着宫室去寻,直寻见皇后为止。
    宫人们啧啧称奇。
    清晨起榻,穿戴好了,夏侯沛站在廊下,天儿还冷得很,清晨的空气清新又寒凉,脸上凉飕飕的,呼出的气儿瞬息间便化作了朦朦的白雾。
    阿郑拿了顶帽子来罩她头上戴好,夏侯沛抬手摸了摸帽子与皮肤接触的边缘,问:“阿娘呢?”
    “殿下用早膳呢,十二郎的早膳也好了,可要端上来?”
    “要。”
    照旧是米糊糊,夏侯沛擎着一柄长勺子,专心致志地用膳。
    吃完了,夏侯沛道:“我何时能吃肉?”她磨磨乳牙,牙齿都长齐了,该给肉吃了吧?
    阿郑笑:“每日都有肉与十二郎,十二郎莫不是忘了?”
    那是肉末,没滋没味的,夏侯沛是想吃庖丁煮好的,放了各式调料的珍馐佳肴。
    “不是那个。”夏侯沛嘀咕道。
    阿郑仍是那不温不火的样子:“十二郎去问殿下,听听殿下怎么说的。”
    跟着皇后的人,都有皇后的一些特性,譬如说不显山不露水,譬如说看着心平气和,可真要在她手上讨到好儿,可难得很。
    真是……怎么看怎么亲切。
 
    第11章 
    
    每日清晨,只要无意外,就是皇后教她读书的时辰。
    夏侯沛与阿郑说了一声儿:“我往阿娘那里去啦!”就抱着书本开心地往皇后殿里跑去。
    皇后那里已备下书几等她了。
    今日教的是诗文,夏侯沛看着书页上那一个个熟悉的字,跟着皇后念了一遍,然后将读音与字对应起来,这里的文字与她上一世所用的汉字是一样的。
    跟着念过一遍,夏侯沛便记住了,皇后又与她讲了一遍释义,又尽量深入浅出地拓展开,夏侯沛听得津津有味。皇后非大儒,但她的学识涵养是很不可低估的。她用平稳清浅的语气,将蕴含了深刻道理的典故娓娓道来,夏侯沛不知阿娘为了这一个时辰的早课花了多长时间去准备,光听着一个个无比确切、契合诗文本意的典故,也知必然是费了不少心力的。
    夏侯沛非稚子,她有眼睛,会看,知道谁对她是真好,谁对她是别有所图。圣人看着她的目光也算得上慈蔼了,却远没有阿娘那冷清镇定的目光真实可亲。
    正因如此,夏侯沛便竭力将自己表现得是一懂事的小孩儿,让阿娘少操心,让她能省力一些。譬如此时,皇后已在教她认字了,夏侯沛便想学得多一些,撒娇道:“儿欲习字,阿娘教儿写字嘛。”
    头一次听她主动要求,皇后愣了一下,而后将目光下滑,落在夏侯沛的手上,沉默了片刻,道:“怕是不相宜。”
    夏侯沛顺着她的目光,看到自己肉肉的爪子,又小又嫩,想是握不住笔的……
    夏侯沛受到了打击,整个人呆在那里,她知道自己还小,却不曾想小成这样,连写字都受限制。
    皇后摸摸她的脑袋,道:“别着急写字。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之台,起于累土。先背好诗文,记清字,与你有好处”
    纵然受到皇后安慰,夏侯沛仍旧恹恹的,兴致不高:“阿娘每日教儿辛苦,儿想学快一些,学完了,阿娘就好歇歇了。”她想学快一点,学多一点,这样阿娘就不必每日忙于琐碎事务之余还要空出间隙来教她,还要费心去挑拣教她的东西。可偏偏,身子太小,连写字都不成。夏侯沛沮丧得便如一只淋了雨的猫,浑身的毛都耷拉下来,贴在身上。
    “重华。”
    夏侯沛抬起头,一双漆黑的眼眸轻轻的下耷,很不开心的样子。皇后看着她,既是欣慰,又心疼她小小年纪已如此懂事。轻抚过她稚嫩的背,皇后嗓音低柔温缓:“阿娘教你,不辛苦。重华能为阿娘着想,阿娘很欣慰。”
    “真的吗?”夏侯沛眼巴巴地望着她。
    皇后一笑:“自是真的。”
    夏侯沛高兴不已,想到今日的早课还有一点没讲完,她立即就振作起来。
    于是就坐着,照着原先的节奏,将剩下的半截讲完了。夏侯沛仔细听罢,又留心品味了一番,记住了。
    现代人与古人是不一样的,不但言语习惯不一样,连同思维习惯也是不同。一篇古文,翻成现代文,同一个意思,却绝对没有古文的韵味与气势,就同将汉语翻成英文,翻不出汉语独特的味道是一个道理。
    人也是如此,今人与古人各方面都有差异。
    夏侯沛虽然是个成人,但到了古代,她要学的委实是数不胜数。幸而皇后事事教她,时时为她打算。
    夏侯沛觉得,变回了一个婴儿、一切从头开始是不幸的,但有了这样一个一心一意疼爱女儿的母亲,千般不幸也成了万般幸运。
    讲完了,皇后将书本置于书几上,温声道:“凡事都需循序渐进,你还小,不必着急,”见夏侯沛信赖地看着她,皇后顿了顿,继续道,“重华已做得很好了。”
    夏侯沛眼睛一亮,嘴角止不住地上翘,很快活的样子。
    这厢母女极是和谐,那边儿母子便不大相宜了。
    魏贵人在长秋宫受了挫,深恨皇后端架子,不肯帮她这忙。两年前,她与还是贵姬的皇后争那后位,到中途棋差一招败了下来,她自是不甘心,扶持了旁人与皇后争斗,最终,还是没斗过。
    皇后入主长秋,她便极少去见她,身份有差,再相见底气不足,魏贵人岂肯自找气受?此番,是不得不去了。三郎与大郎只差两岁,聪明伶俐,并不比大郎差,所差,不过只这两年的岁数罢了,连母家都是同一个。
    圣人当年亦是如此,可圣人没认命,所以他现在是圣人。有此先例,难道三郎肯认命?
    自是不认的,她不认,三郎亦不肯认。
    她知道她的长兄大将军魏师,审时度势,是他专长,若是三郎比大郎更有价值,他是不会介意转投三郎的。
    崔玄风头正盛,十二郎又小,暂不需拜师,便正好与三郎,也借崔玄父子的名望为三郎张目,也好提一提声望。崔玄人物风流,性情疏朗,平白上门,恐让人推拒,魏贵人想来想去,只得纡尊降贵地去了皇后那里求助。崔玄素疼爱幼妹,若皇后肯相助,再没有不能成的。
    皇后一口便回绝了她。
    加上插科打诨的十二郎,魏贵人气得要命。
    魏氏虽无崔氏那般有底蕴有名望,受世人敬仰,但魏氏如今掌权,在朝中声音极响,加之圣人有意照拂,何人能与争锋?崔氏与魏氏结好,益处张目可见。
    而三郎要争位,自是越少敌手越好,后宫中也需人支持。
    魏贵人自以皇后若能识时务,与她摒弃前嫌,乃是两利之事,来日三郎上位,她也必不会亏待了她,这点胸襟,她还是有的。谁料,皇后根本不肯服软。
    莫非,她是想要借十二郎去争一争?
    想到十二郎,好好一个孩子给皇后养成了这副妖孽样。魏贵人悚然一惊。
    “阿娘,你可想好了?”夏侯衷坐在那里,目光阴沉。
    魏贵人回神,缓缓道:“你见过十二郎,觉得此子心性如何?”
    十二郎?那是一个小奶娃。夏侯衷皱眉想了想,道:“还算伶俐,”唇角一翘,“宫中聪明的孩子还少么?他年纪摆在那,不足为惧。”
    魏贵人一听,也放下心来,十二郎差大郎十一岁,差三郎九岁,等他长大到能入朝的时候,朝中诸公早已心有所向,诸方势力定已全数瓜分,哪里还有他的容身之处?
    生在皇家,排行至关重要,生得迟,做什么都迟,迟得多了,便来不及了。
    魏贵人抛开夏侯沛不再去想,言归正传:“皇后不肯答应,需另设法。”
    夏侯衷冷笑:“想也知道。”
    魏贵人稍一沉思,便道:“过几日,你便上崔门去求,执弟子礼,做出好学的样子来。”
    夏侯衷到底还是个十一岁孩子,仍自不解。
    在后宫斗了多年,今稳居三夫人之一,魏贵人自非蠢人。她嘴边显出一个如罂粟般带毒的微笑来:“成与不成且另说,让世人看看你广平王尊师重士,大度好学,崔玄答应,你就赚了个好师傅,崔玄不应,是他没胸襟,不将皇家放在眼里,你阿爹定容不得他。”
    进退得宜,总之亏不了就是。
    这一解说,夏侯衷瞬间便明白了,欣喜起身一揖:“多亏阿娘多智,儿必遵阿娘之言行事。”
    魏贵人看着爱子,目光柔和下来,缓声道:“还有一件,不论何时何地,你都不可忘了。”
    夏侯衷不明所以地看着她。魏贵人一笑,眼神愈加温柔:“讨好圣人,最是要紧,休要将他做你的父亲,将他做皇帝,将他当做一个不相干的人,去讨好,让他时时顺心,去算计,自他那里得到好东西。你体自圣人,荣辱得失皆系于圣人,只有圣人说你好了,你方是成功。”她顿了顿,眼中温柔尽失,余下一片冷意,“我败给皇后,固有不如她的地方,可何尝不是圣人不愿魏氏女再为后!”
    这道理,她狠狠跌过一跤才明白过来。她摔过的地方,不可再叫三郎也去跌上一跤,魏贵人盯着夏侯衷,问:“你可听明白了?”
    夏侯衷利索做了一揖:“儿明白。”
    母子二人定下计策,却不好立即施行。
    前朝不稳,这时不宜大动。
    突厥合五大部落之力,自是有备而来,大夏应对仓促,不免就落了下风,又因楚国虽疲,也防他趁人之危,派了原要去北陲的骠骑将军杨为哉往上柤,震慑楚国,改命原要往上柤的大将军魏师带兵火速赶往北陲,凉州刺史李愈,宣威将军赵颢领军就地抵御外敌,大鸿胪魏会为监军,都督军事。
    突厥势如破竹,连下数城,烧杀劫掠,百姓遭灾无数。宣威将军战死,凉州刺史李愈弃襄武、首阳二城,退守长水郡。
    战报传至洛阳,夏侯庚大怒,就要御驾亲征,经太子与百官苦劝,好不容易才稍平息了怒火,分析起此次战事。
    
    第12章 
    
    皇帝在前朝忙碌,后宫也不会闲着。
    前方战事,无人不关心,魏贵人自不必说,她魏氏最出息的两根顶梁柱都在北陲,其他妃妾,亦不乏家族有儿郎参战的,再者,圣人近日心绪与战况息息相关,了解一些,圣人来了,也知该喜庆的笑还是收敛着点。
    长秋宫中,李华在殿中禀事,夏侯沛坐在一旁抱着个九连环在拆。她并不专注,一面拆,一面将注意力往皇后身上去。当李华说到“圣人将魏大将军与杨骠骑的委派颠了个个儿,不令魏大将军去上柤了,令他带兵去抗突厥,本该与大鸿胪往陇西的杨骠骑被派去了上柤,防着楚人使坏。”
    时时注意着皇后的夏侯沛敏锐地发觉,阿娘的双眉极小的皱了一下,速度极快,只一刹那,若非她看得仔细,是万万发现不了的。
    魏大将军,杨骠骑。夏侯沛将这两人记到心里。只是大将军与骠骑都是官职,不知名字是哪两个。又想阿娘大约不赞同这调转的任命。又想阿爹真是倚重这位魏大将军,本可建功的杨骠骑心中想是不平。
    “楚国可有动静?”皇后问。
    李华想了想,回道:“还不曾听闻,想是安分的。”
    皇后自冥思。
    李华继续道:“与突厥的战况不容乐观,突厥人势如破竹,大夏且战且退,折了不少兵将进去。圣人气坏了。太极殿那边儿都战战兢兢的,气儿都不敢多出一下,昨日见了赵九康,他还抱怨了一声,说是圣人跟前的差使越发难当。”
    说这些前朝的事,并非一板一眼,就同谈论今日天况如何一般的说来,皇后只听,甚少发表言论,但她每日都会来了解一下。夏侯沛在一旁看着,便觉得,就如前世看报纸,报纸上的事,大多是用不上的,但得知道,以防有一日突然就有需要了。与常人看过就算不同的是,想必阿娘心中对每一事都十分留心,且都有自己的见解。
    听李华说罢,皇后少有地开了口:“大将军与大鸿胪连璧,夷狄也只逞得一时强。”
    于是夏侯沛又将大鸿胪三字记在心里,只是苦于不知这大鸿胪究竟姓甚名谁,出自何门何氏。
    李华便笑了:“殿下之言,必是准的。”世人只知崔玄,言必中的,只有少数几人知道,皇后不轻易开口,但每一开口,从无落空。
    九连环解开了。夏侯沛漫不经心地拨弄,一不留神,就解开了。李华要禀的也禀的差不多了。这些事,皇后惯常不会避着夏侯沛,也不会刻意说与夏侯沛,一直都是放任的姿态。夏侯沛也是有一耳朵没一耳朵的听,遇到格外关紧的,方会记上一记——她还小,做什么都太早,且不必急的。
    夏侯沛高兴地将拆开的九连环捧去给皇后看。皇后表扬了她,又与李华道:“十二郎生辰近在眼前,不逢整十岁,前朝又是那般光景,圣人想是顾不上了。就简单整一顿宴来,邀诸王公主一同私下饮宴一回便罢了。”国难当前,也不好太过欢乐。只朴素低调一些就是。
    夏侯沛就很感兴趣地望向皇后,她生辰要到了,阿娘定会赠她礼物的,去岁阿娘就赠了她一整套的玩件,皆是上好白玉所制,极为精致逗趣,好期待今年的~~~~
    殿中众人都注意到她几要冒出光来的眼睛了。阿郑笑道:“到时十二郎便可与十一殿下与九殿下玩耍了。”诸皇子中,只有这两个与夏侯沛年龄相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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