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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弟弟是暴君-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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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内室并不大,门窗紧闭,有些气闷,一张雕刻繁复的拔步床占了大半空间。姜玉城抱着薄衾,呆呆地坐在床上,面色蜡黄,形销骨立,看着骇人之极。
轻城心惊:今年春节命妇朝贺时她才刚和姜玉城见过,彼时,姜玉城还是脸儿圆圆,喜气丰满的模样,怎么才两三个月不见,就瘦得脱了形?
翠烟禀告道:“世子夫人,公主派了人来看你。”
姜玉城缓缓将脸转过来,略显呆滞的目光落到轻城面上,蓦地一凝:轻城虽然掩饰了容貌,但也只能骗骗不熟的人,自然是瞒不过姜玉城的眼睛的。
她神色微变,眼睛恢复了些许神采,立刻吩咐道:“你们先下去。”
几个在屋里服侍的丫鬟婆子领命,垂手鱼贯退了出去。
姜玉城这才转向轻城,一脸忧急:“公主,你怎么过来了?”她是知道轻城的情况的,何况轻城还乔装打扮了,显然不是在正常情况下来看她,“淑妃娘娘不会允你来此,你就这样过来了,被她知道了怎么办?”
到这个时候了,自己这个姐姐还是想着自己。轻城的眼睛不由湿润起来,说了句:“你放心。”快步走到姜玉城身边坐下,握住对方手哽咽道:“表姐,你怎么成这样了?”那手也不复先前丰润如玉的模样,而是骨瘦如柴,叫人看了心都揪在了一起。
姜玉城苦笑:“是我不好,当初不听你和二弟的劝说,如今追悔莫及。”
姜玉城从来要强,可从没在她面前说过祝允成一个“不”字,这是第一次。轻城皱眉:“可是祝世子做了对不起你的事?”
姜玉城垂泪不语。
轻城站起:“我去找他算账。”姜玉城的手却忽然反握住她,拉住了她。
轻城望着她,泪光盈盈:“表姐,你这个模样,知道我们看了有多难受吗,你何苦还要护着他?”
姜玉城道:“你去做什么?你是会吵架还是能暴露身份以势压人?”
轻城:“……”她难得义愤填膺一回,不带这么揭人短破坏气氛的好不好!
姜玉城摇头:“你啊!”怎么还是这么让人操心?她拉了拉轻城示意她再坐下,开口道:“你放心,娘和大嫂都来了,不会让我吃亏的。倒是你来得正好,我有话要告诉你。”她神情严肃起来,先前心如死灰的模样倒消失了。
她从十一岁就开始进宫陪伴小公主,两人从陌生到一点点熟悉,直到她出嫁,看着小公主一点点成长起来,为对方操碎了心,早就把对方当成亲妹妹一般看待。
她不能允许有任何人伤害到小公主!
姜玉城正色问:“你对承恩伯幼子郑潇可有印象?”
轻城一愣,怎么忽然提起这个人?她想了想,依稀记起那人是承恩伯的小儿子,郑丽妃的娘家侄儿,贪花好色,风评极差,四年前曾因为郑丽妃的关系进入过她的驸马候选名单。昔日福全和荣庆曾用将她嫁给这个人来要挟她,要她陷害赵玺。
姜玉城道:“你要小心这个人。”
轻城不解:“我和他并无相干。”郑潇那人,她后来在宫宴中也曾撞见过两次,长得倒是一表人才,又能言善道的,可眼神不正,看着她总是色眯眯的,叫人不喜。但事实是两人连话都没说过。
姜玉城道:“他在外面私下和人说,你本该是他的妻子,他总有一天会叫杜驸马倒霉,把你弄到手中。”
轻城目中闪过薄怒:“他好大的口气。”转而安慰姜玉城道,“他这种人也就是嘴上厉害,教训一顿就老实了。”不过是个浪荡纨绔子,口气倒是不小。
姜玉城摇了摇头,眼中泪光隐现:“你太小看他了。”她顿了顿,终究担心轻城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眼中闪过毅色,“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何会变得如此?”
她肯说了?轻城问道:“为何?”
姜玉城道:“世子有一天回来,要我帮忙,在你面前多说郑潇的好话。郑潇是什么名声你也知道,我起了疑心,就问他是何意。他被我逼问不过才告诉我,郑潇一心想成为你的驸马,找了他在我面前说项,还允诺他事成之后,会为他在京卫指挥使司谋一个正四品指挥佥事之职。”
轻城愕然:“祝世子真如此说?”
姜玉城羞愧:“我也没想到他竟会如此利欲熏心。”姜玉城和祝允成成亲后,姜家就为祝允成在五城兵马司谋了个副指挥使一职。祝允成先还感激涕零,渐渐便回来向她抱怨事情琐碎,官职低微,常常要受气,一直撺掇着她回娘家帮他说项,想要挪个位置。
楚国公却是个古板守旧的性子,只嘱咐女婿好好当差,总有出头之日。姜玉城夹在父亲和丈夫之间,左右为难。小夫妻的感情也渐渐不复从前。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丈夫竟会为了一个正四品指挥佥事之职,被郑潇这种东西诱惑,竟要出卖小公主。
轻城觉得不可思议:“我已经有准驸马了。”若说郑潇早就看中了她,那杜琮守孝三年时怎么不动手,偏偏要等到她即将成亲前?
姜玉城道:“这正是我觉得奇怪的地方。听他们的口气,似乎笃定你和杜公子的婚事会不成。”
轻城心中掠过不安,又提出另一个不对劲的地方:“以郑家的势力,又哪有能力在京卫指挥使司谋职,还是正四品的官职?”郑家要不是出了个郑丽妃,有个二皇子,早就败落,如今也就比勇安伯府略好些。他们要有在京卫指挥使司谋四品官职的能力,郑潇也不至于至今还游手好闲了。
这件事,怎么想都觉得蹊跷。
姜玉城道:“这个我没细问,可听世子的口气,郑潇拿到那个职位也是费了好大的工夫,把空白的任命状都给他看过了,这个承诺还是可靠的。”
这就稀奇了。空白的任命状可不是一般人能弄到手的,郑家想要谋取这样一个职位不容易吧,会为了娶她,宁可把这么一个好差使拱手让人?
“表姐就是为了这个和世子生分的?”轻城其实能想象姜玉城的心情,她一定是失望极了。一下子瘦了这么多,可见她这些日子的备受煎熬。
轻城忍不住伸手,温柔地搂住姜玉城瘦得硌人的肩膀,柔声道:“其实表姐只管先答应了世子,回头来劝说我,听不听是我的事,与表姐无关,哪值得因为这个坏了自己的身体。”
姜玉城苦笑:“你不懂,他是我自己要嫁的。”
她是真的喜欢祝允成。第一次见到他,她就体会到了什么是怦然心动的感觉,想到那个英俊的少年郎会成为她的丈夫,她便满心欢喜。
当初轻城从太子妃那里得来的消息,包括姜羡鱼调查得来的消息,都证明祝允成的前一桩婚事解除得蹊跷。可她那时偏偏鬼迷了心窍,被祝允成的甜言蜜语一哄,便全信了他。
恰好夏夫人也担心解除婚约会影响她的名声,见她嫁入祝家的态度坚决,祝允成又信誓旦旦,再加上楚国公又是个迂腐古板之人,本就不同意悔婚,便也就依了她维持婚约。
现在想来,如今流的泪,全是当初脑子中灌的水。当倾心恋慕的丈夫终于露出真面目时,这种幻灭尤其叫她痛苦。
她的良人,其实是个贪图富贵,恋慕权势的伪君子。
她的眼泪扑簌簌而下:“你根本不知道他做的事有多龌龊!”
祝允成见她不肯答应,竟然威胁她要纳妾。
她嫁入祝家三载有余,至今未有一男半女,婆母早就不满,不过碍于楚国公府和祝允成不同意,才没敢多说。等到祝允成一提,祝夫人立刻兴奋起来,迫不及待地将身边早就备下的美婢赏了下来。
她做梦也没想到,恩爱三载的枕边人会来这么一手,竟将两人“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誓言拿来做筹码,硬生生地往她心上插了一刀。
她绝望伤心之下大病一场。祝允成却还是不肯干休,依旧日日前来逼迫劝说她。
他知道今日轻城会出现在公主府,一早就来催促她打扮打扮去公主府。她忍无可忍之下给娘家送了信,这才有了轻城刚刚看到的双方对峙这一出。
可即使是对着夏夫人,她也没脸说出全部真相,只说祝家要逼迫纳妾。
轻城知晓了全部原委,心中歉疚:“都是因为我连累了表姐。”
姜玉城摇头垂泪:“怎么能怪公主?他原本就是这样的人,只不过正好碰到这件事,露出了真面目罢了。要怪只能怪我自己眼瞎。”她以为他是如玉君子,岂料却是条中山狼,枉将一腔真情错付。
轻城默然:这可真是一道无解的难题。这个世道对女人何其不公,嫁了人便再无退路。姜玉城看错了人,甚至没有重新选择的机会,更无法责怪他人,只能咽下自己酿成的苦果。
她问:“表姐有什么打算?”
姜玉城缓缓将脸埋入双手之中,任泪水浸湿手心,声音软弱:“我想回家。”她说的家,自然不再是勇安伯府。这个地方,她是一刻都呆不下去了。
轻城揽住她肩头的手紧了紧,心中酸楚:“好,我们回家。”
姜玉城凄凉地摇了摇头,幽幽道:“可我已经是祝家妇,祝家不同意,我根本走不了。”休说祝家,便是楚国公也不会同意。她甚至不敢跟夏夫人他们说出这个请求,怕他们为难。带信给他们也只是祝家要纳妾,请他们来看看。
轻城柔声道:“要祝家同意做什么,你要走,咱们现在就收拾了走。”
姜玉城抬起头来,满脸惊讶地看向她。
轻城依旧神色柔和,仿佛刚刚那句强硬的话根本不是出自她口。
“公主?”姜玉城呆呆地喊道,不敢置信。
轻城道:“你先叫她们收拾起来,我很快安排好。”
轻城走出姜玉城的内室,任金色的阳光流泻全身,吁了口气。她微微侧头,便见到赵玺正站在廊下,勇安伯陪着小心和他说话,他却一副心不在焉,爱理不理的模样。
不远处,隐隐传来韦氏尖利的声音:“我们千娇万宠的妹子送到你家,就是给你们这么糟践的?没孩子,没孩子难道是我们妹子一个人的事吗?趁早别和我们找这些乱七八糟的理由。”
对方不知辩驳了什么。
韦氏道:“这事我们绝不会同意。”
姜羡鱼也道:“当初世子上我们家求亲,赌咒发誓会对姐姐好,原来气病了她就叫好吗?”
轻城心里叹了口气,心中恻然:如果姜玉城和祝允成之间的问题只是没孩子就好了。
赵玺耳朵尖,听到轻城出来的动静,转过头来,关切地问道:“怎么样?”
轻城走到他身边,对他附耳低语了几句。
赵玺点点头:“不过是小事,你放心。”转向勇安伯道,“麻烦伯爷安排一辆车。”
勇安伯惊讶:“殿下要用车?”他不是有车过来的吗?
赵玺道:“皇姐想念世子夫人,想接她回楚国公府住几天,方便见面,又怕她脱不开身。刚刚皇姐这宫女问过了世子夫人,世子夫人说可以抽出空来。”
勇安伯一愣,现出喜色:“好,好。”姜玉城不是一直不肯去见荣恩公主吗,这是想通了?
轻城看得明白,勇安伯这表情,显然是知道郑潇这事的。她垂下眸,藏住眼底的讥讽,淡淡道:“有劳伯爷了。还请伯爷派人和世子及楚国公府的人说一声。”
勇安伯自然一口答应。
轻城心情不好,也懒怠应对其他人,对赵玺道:“殿下,我先回去向公主复命?”
回去的马车上,轻城怔然许久。
赵玺正当担心,忽然听到她开口问道:“如果有一天,你发现自己最亲近的人表里不一,一直在骗自己,你会怎么样?”
第52章
春风吹动车帘,扑面不寒,赵玺却猛地被呛到,剧烈地咳嗽起来。
轻城吃了一惊,忙伸出手帮他拍背,见他咳得止都止不住,又找出阿卞事先准备在暗格中的热茶,斟了一杯,单手递给他。
赵玺缓了缓,就着她的手一饮而尽。轻城越发担忧:“慢慢喝,不着急,当心又呛着。”随手又倒了一杯给他。
恰在这时,马车一个颠簸。轻城整个人不由自主地一晃,眼看一杯热茶就要交代到两人身上,赵玺反应何等之快,及时侧身,伸手抓住她纤细的腕。
两人原本便坐得极近,轻城一手帮他拍背,一手绕到前面喂他喝茶,等于绕了他半个身子。这会儿在晃动间被他拽住右腕,陡然失了平衡,整个身子顿时在惯性的力量下撞向他的怀中。
赵玺下意识地伸手一挡,忽地觉得手下软绵绵的触感不对。他疑惑地用指尖捏了捏,随即低头看去,顿时石化。
耳边响起轻城咬牙切齿的声音:“你的手还不收回去?”赵玺呆呆地“啊”了一声,忽然反应过来,触电般将手收了回去,整个人从头一直烧到了脚:原来女孩子那里竟是这么软的吗?
轻城羞恼道:“还有另一只手。”
赵玺忙不迭地收回另一只手,见她雪白的腕上已经留下一圈红痕,却是他刚刚情急之下多用了几分力,留下了印子。
他紧张起来:“疼不疼?”
轻城没好气:“你试试看就知道疼不疼了。”这小子出手实在没轻没重。
赵玺懊恼:女儿家都这么娇嫩吗?随便一碰就留下印子了,那他刚刚不小心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不会也把姐姐弄疼了吧?
赵玺这十几年的人生中,几乎是和女性绝缘的。小的时候生母和他水火不容且不说,后来在军营里更是连一个女人都见不到;等到他回了宫,前来服侍的宫女全被他练武的要求吓跑,他的身边便只剩钱小二、阿卞这些小太监;最后到的西岭书院,更是个和尚窝,以至于他对年轻女性的了解几乎约等于零。
他知道自己手上的力道,不由担心起来,眼睛不自觉地偷偷瞄了过去,一看就看住了。
毫无疑问,轻城是个美人,肤若新雪,发似乌檀,尤其是那对妖娆含情的桃花目,更是潋滟含波,勾魂摄魄。可赵玺却是第一次注意到,她的身段竟也是如此动人,双肩如削,纤腰一束,袅袅婷婷,愈显得胸口鼓鼓囊囊,曲线惊人。
他刚刚不小心碰到的就是那里?赵玺有些恍惚,第一次发现,女儿家和男子的身体竟然有如此大的区别。
赵玺懊恼:女儿家都这么娇嫩吗?随便一碰就留下印子了,那他刚刚不小心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不会也把姐姐弄疼了吧?
赵玺这十几年的人生中,几乎是和女性绝缘的。小的时候生母和他水火不容且不说,后来在军营里更是连一个女人都见不到;等到他回了宫,前来服侍的宫女全被他练武的要求吓跑,他的身边便只剩钱小二、阿卞这些小太监;最后到的西岭书院,更是个和尚窝,以至于他对年轻女性的了解几乎约等于零。
他知道自己手上的力道,不由担心起来,眼睛不自觉地偷偷瞄了过去,一看就看住了。
毫无疑问,轻城是个美人,肤若新雪,发似乌檀,尤其是那对妖娆含情的桃花目,更是潋滟含波,勾魂摄魄。可赵玺却是第一次注意到,她的身段竟也是如此动人,双肩如削,纤腰一束,袅袅婷婷,愈显得胸口鼓鼓囊囊,曲线惊人。
他刚刚不小心碰到的就是那里?赵玺有些恍惚,第一次发现,女儿家和男子的身体竟有这么大的区别。
正当出神,忽听“砰”一声响,轻城手中茶杯重重顿到马车中的固定小桌上。褐色的茶汤从杯中溢出,流到了桌面。
赵玺心中一凛,回过神来,收回目光,眼观鼻鼻观心的,苦着脸认错道:“姐姐,我刚刚真不是故意的。”他已经不是懵懂无知的小孩子了,自然知道刚刚的行为可以算得上很过分了,若她不是他姐姐,做了这种事,那是得把人家姑娘娶回家的。
轻城当然知道他不是故意的,他要是故意的,她就,她就再也不要原谅他了!可心中到底意难平:平白无故被他轻薄了,却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那滋味真是难以言喻。
赵玺见她半晌没有做声,小心翼翼地抬眼看她。这一看顿时慌了手脚。轻城安静地坐在那里,鲜花般的红唇紧紧抿着,眼眶却已经红了。晶莹的珠泪挂在长长的眼睫上,欲坠未坠。
他已经很久没有把她惹哭了。
那一张脸儿虽然用妆粉遮掩过,可一对雾蒙蒙的桃花眼却依旧顾盼多情,盈盈垂泪的模样,如朝霞露珠,动人之极,直叫人恨不得将所有奉上,只求换取她的展颜一笑。
“对,对不起。”赵玺心慌意乱,伸手想帮她拭泪。结果摸了半天没找到帕子,干脆心一横,拎起袖角往她脸上擦。
轻城哪肯让他擦,往后直躲。赵玺一心赔罪,直把她逼到角落无处可退,强硬地一手捧起她脸,袖子胡乱擦了上去。
然后,赵玺对着轻城被擦花的脸与脸上新出现的红印子呆若木鸡,除了连声“对不起”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轻城脸上火辣辣地疼,气恼地推了他一把,却哪推得动。
她气道:“你让开。”
赵玺乖乖地往后缩了缩。
轻城又道:“镜子。”
赵玺从暗格中翻出一面靶镜。
轻城举起靶镜照,但见自己脸上用来遮挡肤色的脂粉被赵玺刚刚那几下擦得一道一道的,再加上他用力过度留下的红印,红、白、黄交替出现,活脱脱一张花猫脸。
她这下是真的生气了:“赵玺!”
赵玺知道闯了祸,缩了缩脖子,灰溜溜地伸出手掌道:“我错了,要不,你直接打我两下出气吧。”
轻城抬起手来,毫不客气,“啪”的一下就打了上去。赵玺连眉毛都没动一下,反而是她自己被反震的力道震得生疼,手都红了。她揉了揉手,眼眶更红了:“不打了!”
赵玺心都揪成了一团,四处找了找,也不知从哪里翻出一把铁尺,递给她,殷勤地道:“刚刚是我考虑不周,用这个打,不会手疼。”
轻城抓起戒尺,高高举起。赵玺闭上眼,一脸英勇就义的表情。
却迟迟没有等到戒尺落下。
他再睁眼,就见轻城将铁尺丢在一边,自己用茶水浸湿了帕子擦脸,一点点露出原本白皙细腻的肌肤,只是那红印一时半会儿却消不掉。
赵玺心虚,试探着问道:“你不生我的气了?”姐姐没打他,是不是说明,她对他到底还是不忍心的。
轻城淡淡道:“送我回去吧。”
赵玺心里一咯噔,小心翼翼地建议道:“现在回去已经过了饭点,怕要饿肚子,我先带姐姐去用膳?”
轻城倒没想到这一茬,想了想,点了点头。她就算生气,也不会因为赌气和自己的肚子过不去。
一顿饭吃得安静异常。赵玺几次想说话,都被轻城用“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挡了回去。
赵玺哪受过这种憋屈,忍了又忍,终究忍不住,重重将手中筷子拍在桌上:“别气了,你真的心里过不去的话,大不了我娶你好了。”
这一下语出惊人,原本坐在隔壁桌安静吃着的阿卞脸色一变,飞快地放下筷来,拉着兀自稀里糊涂的钱小二避了出去。
轻城一口气差点上不来:这混账,说的什么话?
她深吸一口气,依旧维持刚刚用膳的速度,将自己碗中的食物吃完,这才放下筷,看向赵玺道:“这些年在书院学的规矩都哪里去了,连娶自己姐姐这种话你都敢说?”
赵玺不服气:“你明明不是……”他刚刚其实也是没过脑,脱口而出,可被轻城这么一斥责,他的犟劲反而上来了:这种话怎么就说不得了?他们又不是亲生的。
轻城打断他,目光幽幽:“原来我对你再好,在你心中,也还是隔了一层。”
赵玺:“……”她这算说的什么戳人肺管子的话?气道,“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轻城的目光紧紧盯着他,温和而坚定,“蛮奴,有些玩笑开不得。”她的身世一天不揭露,她就一天是宣武帝和夏淑妃的女儿,赵玺的话哪怕是开玩笑,被有心人听到,也会害了他。
赵玺颓然。
轻城见他一副斗败了的公鸡的模样,不忍生起,从那件尴尬事发生起,一直积聚的郁气忽然就消散了:这是她看着长大的弟弟,他的无心之失,她何苦要揪着不放,将他逼到这等地步?
她伸手摸了摸他的发,心平气和地道:“对不起,是姐姐不好,心里过不去,拿你撒气了。刚刚不过是个意外,怪不得你,我们把它忘了好不好?”
她这样柔声细语,软语相求,是他最无法抵挡的模样。
赵玺的心里却更难受了,闷闷地答道:“好。”
一场风波算是暂时揭过。至于起初引起风波的那个问题,自然再没人提起。轻城是没有心绪再提,赵玺则是不敢提,打定主意等送轻城回去后要好好排查,看看是不是有人漏了口风。
两人吃完,时辰已经不早,轻城说要回公主府。郑潇觊觎她的事情始终让她心里不安,纵然觉得那人掀不出什么风浪,她还是决定上了马车后把这件事告诉赵玺,让他出面去给杜琮提个醒。至于涉及到姜玉城夫妻间事的,姜玉城不希望别人知道,她自然要守口如瓶。
赵玺不知她的心事,见她依旧不大开心的模样,开口建议带她出去逛逛。他们吃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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