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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陵醉-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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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从来谣言可怕,但无知更可怕。三人成虎,以讹传讹,不知道伤害多少人。
  “都给我听清楚了,我是省里来的沈医生。我告诉你们,她不是什么妖怪,是跟你们一样正常的娃娃。谁都不许再欺负她,听清楚了没有?”跟他们解释不了太多医学专业,只能直接警告。
  所有人都望着我,连小狐仙也抬起头来。
  孩群中个头最高年纪最大的孩子,不服道:“她真的不是好人,不信你问她自己,为什么会在山上?还有她身上……你自己去看啊!还有她的眼睛跟我们也不一样,只有妖怪才有那种颜色。”
  顺着他的指向,我看到小狐仙突然透出一个与年纪极端不符的苍凉绝望神情,目光躲闪,头垂的很低,下意识抱紧身上的衣服,身体蜷成一团。我心里一抽,放开胖墩,走了过去。
  身体止不住地发抖,小狐仙死命抓紧领口。我轻轻对她说:“不要害怕,还记得我昨天说的吗?阿姨不是坏人,是治病的医生。让我看看好吗?”
  小狐仙没理我,更加抓紧了衣服。我看到他右后颈侧有一粒疱疹,已经发炎化脓了。心中一惊,急忙扯开她腰上的布带,顺势拉开她的衣服,眼前的景象让我倒抽一口冷气!身后的孩群也惊恐地叫着,不断向后退。小狐仙头更低,不敢看我,身体抖的更厉害了。
  整个上身,从肩椎到整个背部乃至前胸腹,甚至胳膊上,都布满了红色带状疱疹,有的已经破裂流水,感染化脓了。总之触目惊心,惨不忍睹,如果她的容颜是天使,那她身上的状况绝对是恶魔地狱。
  我一把拉过医疗箱,取出手套戴上。
  仔细拨开头发,果然头皮上也有数粒红疹。我仔细查看了各处疱疹的形态,心里略微有了底。只是这孩子到底病了多久?又被耽搁了多久?昨天晚上我竟然一点都没发觉,实在太大意了。
  我轻轻抬起小狐仙的头,柔声道:“来张开嘴巴,让我看看。”小狐仙略微迟疑,缓缓张开。还好,口腔内无病变感染的情况。阳光下我终于看到他眸底的紫光,昨夜光线太暗我没看出来。
  难道这就是他们说的异样?紫眸虽不常见,但地球上绿眼睛、蓝眼睛、灰眼睛等各色瞳孔的人还少吗?就连我们一般成人的瞳孔也不是纯黑色。所以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这只能说明他可能有混血的基因或者别的什么因素导致基因产生变化。而且随着年纪的增长,眼睛的颜色不是一成不变的。
  我继续向下剥小狐仙裤子,这套衣服不能再穿了,而且只穿一件不得病才怪。
  猛然,我停住,眼前明显的性别标识让我再次震惊,说话都有些结巴,“原来……你…你…是男生!”
  这怎么可能,从第一眼起,我就没想过他会是雄性生物。男孩会美成这样吗?还有这长长的秀发,哪家父母会这样打扮儿子?
  难道他真是狐仙,才有这种飘忽性别的美。可这一身的病疹又怎么解释……我从来没有遇上如此纠结的事情。为什么自车祸后,发生的事情一件比一件离奇!
  我提醒自己是个专业的医生,现在面对的是个重症患儿。我要保持应有的职业素养,我对他说:“别害怕,小妹……小弟弟,让我继续为你检查。”
  下半身并无太多疱疹,较之上半身好很多。只是两腿根部及……有着明显的瘀痕,发黑发紫,甚至还有异样的肿大和炎症。这症状分明就是……我忍不住又倒抽一口冷气,气的发抖,一把抱住小狐仙,激动问道:“谁干的?孩子,你父母家人呢?”
  小狐仙发疯似地挣扎,发出惊恐的咿咿呀呀。我才意识到失态,急忙放开,小狐仙伸手就要往身上招呼,被我一把拦住,“不能碰。再抓破,你就别想好了。”他现在应该是痒痛交加,但水痘切忌抠破,留下疤痕还在其次,最怕感染引起并发症,严重的话也会危及性命。
  我记得小狐仙昨晚全身冰凉,而如今已经开始发烫了。
  帮他拉好衣服先穿着,得赶紧上医院。
  我冷声问身后的孩子:“你们之前谁欺负过他?我是问除了刚才打他以外,谁还欺负过他?”我看着那个最高年纪最大的孩子,他最有可能,“是不是你?”现在的孩子早熟,难免因为好奇或者劣根,做出一些伤害行为而不自知。
  但他摇头,所有孩子都摇头。
  “不承认是吧?故意伤人是重罪,警察来了一验伤,你们谁做的一个都跑不掉。你们家长作为监护人也要受牵连。不想被家人打死的话,我劝你们趁早说实话。谁干的?”
  年纪小些的孩子之前早已被小狐仙的痘疹创面吓坏,再被我一喝,忍不住哭起来,顿时一片惊慌。
  年纪稍长的孩子勉强答道:“我们今天才遇到他。之前士族的大人们抓来一个痘疮妖关在山上,那天我们偷偷看到那个妖怪穿的就是这身衣服。爷说他专会幻化小孩的模样出来吃人,尤其孩子碰见他会死,全村的人都会被他害死。所以村长禁止所有人上山。我们今天是偷偷上来玩的。他躲在草丛里,又不是我们村的人。普通人怎么会有那种颜色的眼睛,他身上有疮,不是妖怪是什么?如果不打死他,我们全村人都要死!”
  我沉声,“我再说一遍,他不是妖怪,跟你们一样,只是个孩子。他身上不是天花不是痘疮,只是一般的水痘和湿麻疹,由于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才会扩散恶化。只要医治得当,是不会丧命的。而且世界上各色眼睛的人都有,你们没见过不代表人家都是妖怪。所以你们不能欺负他。听到了吗?”
  领头的还是不信,说:“不对,爷说过痘疮是妖魔的武器,很久以前村里有人被妖魔下了痘疮,结果让全村的人差不多都死了。最后只得将他烧死,才幸免死绝。他就是妖魔,我们走,去村里喊人烧死他。”
  我气极:“我也从山上下来,身上怎么没有?我告诉你们水痘虽然不是绝症,但也会传染,如果你们没种过疫苗,再敢欺负他,一旦被传染上了,我是不会管你们的!”虽说是气话,主要是想阻吓他们再接近小狐仙,但水痘的确会传染。虽然并不可怕,但小孩子在护理期间比较麻烦。只要不引起病发症,护理得当,治愈后可终生免疫。
  果然听了我的话,一众孩子聚到一块,相互依靠着壮胆,有人指着我说:“你们看她的衣服,还有头发的色儿,也不是好人。她一定也是妖怪,他们是一伙的,我们快跑。”说罢尖叫着一哄而散。
  我微愣,看着身上普通的休闲外套,发梢还残留以前焗染的酒红色,有什么不妥?这里不会封闭到连这些都不知道吧。算了,走了也好,人多我也不能安心处理小狐仙的病况。
  小狐仙的美眸半眯,似要睡着,我抱起他,发现他的体温突然又低了很多,刚才还发烫,这会儿怎么又发冷?难道引起病发症了?
  突然,小狐仙呼吸急促,开始不断抽搐,白沫从口角溢出。没有一会儿,一翻白眼,双眼一闭,没了呼吸,心跳骤停。我大惊失色,马上实施CPR,人工呼吸加胸外按压。不应该啊,即使水痘病发,也不该这么快夺人性命。
  足足五分钟的心肺复苏,终于让地上的小人儿传来一声轻哼,紧闭的双眸又微微撑开。我稍稍松了口气,但小狐仙的情况没有改善,随即又有白沫从口角溢出,呼吸又急促起来,嘴唇发紫。这……是中毒的迹象!到底怎么回事?
  草丛中传来蟋蟋索索的声音。
  “什么人?”我心慌意乱大喊一声。
  小小的身影钻了出来,好像是刚才那帮孩子中的一个。她有些胆怯对我说道:“他被蛇咬了”。
  我一惊,“咬哪里了?”
  “脚……!”
  果然脚底板上两个血点,已凝固成紫黑色。
  “你怎么知道的?”我都没注意到。
  “他推开我,才被大家发现的。结果……他被咬了,本来应该是我的……”
  我明白了,原来小狐仙并未被他们发现,只是看到有蛇咬这个孩子,终于还是出手救了她,自己却被毒蛇咬了,还被他们当妖怪打。鼻子又是一阵发酸。
  “你刚才怎么不说?”现在来不及了,打也被打了,更糟糕的是这孩子本身的患病已经很严重,如今还有蛇毒侵体,小小的身躯恐怕再难承受!!
  我无力问道:“最近的医院在哪里?哪里能打电话?他必须马上抢救。”心里却知道,即便医院就在山脚下,也来不及了,蛇毒扩散的速度相当惊人。小狐仙面无血色,唇色也变的黑紫,抽搐着再度弥留。
  不出意料,那小孩也是一脸茫然加惊恐地望着我。
  从昨夜与小狐仙相遇,我们一起吃东西,到现在一天还没有,难道就要眼睁睁看他死在面前?小小生命不该如此脆弱。作为医生关键时刻无计可施,我真的无能。眼泪忍不住落下。
  我蹲下用力捶打地面,打在行李箱上。想着至少给他换身干净的衣服,不要带着一身的污秽离开!翻找衣物时,我触碰到箱角上的一个硬物。
  我一震,那是……那是蛇毒血清!!!我激动地想大叫一声,难道冥冥中真有天意?
  同事们说的没错,每次出行,我总会杞人忧天地备上很多用不到的药品,蛇毒血清就是其中一项。因为几年来从未用过,加上这两天意外太多,差点忘了。我恨不得用力敲打自己的猪脑袋。
  颤抖着拿出救命药,我看了药效期,忍不住狠狠亲了一口,还有一个月!
  全省一年被蛇咬的病例不超过十例,因此就算是我们那样的三甲大医院,储存量也很少。三年前我“利用职务之便”,存了一盒放在身边。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感激过自己的婆妈。
  从伤口上我判断不出他是被什么蛇咬伤,但只要不是眼镜蛇,就可以抵挡。只是不知道他对血清有没有过敏排斥反应,加上水痘严重感染的带状疱疹,会不会有抵触?搞不好的话,也会毙命当场。
  但眼下不可能做皮试,也没时间再犹豫了。既然老天让我遇见他,让这药还没过期,那就再拼一次吧!
  我迅速取出注射器,吸取药液,排出气泡。举起小狐仙的左臂,发现这孩子太瘦弱了,我竟然一时找不准静脉,当下决定保险起见实施皮下注射。
  我对小狐仙说:“别睡,坚持下,看着阿姨为你注射血清,有一点点痛,你千万不要动。一下下就好。”
  说着,立即刺针入肤。一般孩子都恐针,拖的时间越长哭闹越大。小狐仙只是略微痛缩,尽力撑大眼睛望着我,我安慰道:“别怕别怕,不痛不痛,马上就好。”
  拔出针头,只要半小时内无不良反应,他就有希望了。紧接着,得把他脚底的毒血挤出来,身边实在没有那么冷僻的工具,只好……
  我狠狠将吸出来的污血吐在一旁,直到吐出来的血色不再黑紫,呈现正常的颜色才作罢。打开一瓶矿泉水冲洗伤口,再来酒精消毒,小狐仙疼痛难当。我抓紧他的脚裸,轻声道:“不要动,疼过就会好。忍一忍。”我取出消炎药抹上,用纱布包扎好,最后套上我的厚袜套。从现在开始到脱伽,他的脚不能沾地。小狐仙终于闭上眼睛昏睡过去。
  我用矿泉水漱口,才留意到刚才折返的孩子,正惊奇地盯着我们。
  我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俺叫小五,他……好了吗?”
  我摇摇头:“现在不能确定,需要到医院好好观察治疗。你能带我们下山吗?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哪里?”
  小五直摇摇头:“不能下去,他……”
  “他不是坏人,否则也不会救你对不对?”
  小五很纠结地想了想,最后点点头,但还是阻止我们下山,“村里的人不会放过他的。士族的大人也说过看到他下山可以随时处死的。”
  “杀人是要偿命的!”法治社会怎么会容许这样乱来?何况还是对一个孩子!
  “是真的,村长、保长、爷还有村里的叔伯们都是这样说的,下山的各个出口都有人看守,一旦发现就会召集全村人打死他。”小五说的煞有介事。
  我气极无语,但也觉得小五不会一再撒谎骗我。也许这里的情况真的比较特殊。再看看小狐仙满身的伤病,让我不得不改变主意。
  我们国家的确还有不少地方保留了很多陋习,建国多年难以改变。而政府为了保留一些非物质文化遗产和基于对生态的保护,对很多自然村采取少过问甚至不干涉的政策,让其保持原始风貌,任由他们继续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别谈法律了,连迷信都没破除。
  我曾不止一次听说过,只是以前从未亲历过。难道真的保持的这么完善?与平等的人权都相悖了,为什么还让它延续?
  这些自然村落,大都远离都市。如果我贸然下山,自己尚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情况,更别说还带着个他们口中的妖魔了。如果小狐仙下身的伤跟他们有关,那么这个村不仅是法盲,根本就是个滋养罪犯的团伙了。这孩子再经不起折腾。
  于是我问小五:“那有什么地方可以先住下来吗?”
  小五想了想指指前方,“再往下走半晌,半山腰处有个棚屋,以前爷和叔伯们上山打猎,就住在那里。现在封山了,那里没人。”
  我将行李收拾好,包挎好,然后小心翼翼抱起小狐仙用衣服扎好背在身后,迷糊中小狐仙发出痛苦的嘤咛,我柔声道:“别怕,阿姨带你去安全的地方。”背上恢复平静。
  我对小五说:“能不能帮我拖着这个箱子,就像我刚才那样。带我去你说的地方,好吗?”
  小五很新奇地拖着箱子在前面带路,我问:“你们一直说士族,你们是士族的吗?”
  这个问题绕在我心中好久。他们的打扮跟我一点都不一样,一点都市痕迹都没有。我也去过不少农村,很少穿着有这么大差异。就像刚才那群孩子不论男女,都像小五这样把头发编成辫子顺着发际盘在头上,还有飘带,有的则是头巾。
  那也难怪小狐仙有这么长的头发了。他们身上的衣服都是民族风,无领袖子却很宽大,有点汉服的味道。典型的少数民族打扮,有点像某个电视节目里介绍过的、好像在云贵那里的某个民族。
  小五摇摇头:“不是,我们是树族。”
  树族?有这一族吗?也许吧,56个民族,我背不全。
  大约又是一个多小时,汗水沿着我的发际不断落下,累到迈不动步子的时候,小五终于说到了。

  ☆、第 4 章

  面前的与其说是屋子,不如说是茅房,呃,茅草和树干,就是木头和草搭建的屋子。当时不觉得,此刻想起山上的房子,真算是豪宅了。看样子,又不会通电,这日子怎么过?!
  我小心翼翼托了托背上的小狐仙,推门而入。
  连在一起的两间房,一个姑且称为厨房吧,因为我看到简单的灶台上架着一口锅,另一间有床有桌应该算是起居室。
  没电我认了,总不能没水吧?小五指指后面,说屋外有口井,但有的时候有水,有时没水。所以每次村民上来的时候,都会自备饮用水。
  那根本就是口枯井吧,跟季节有关,雨水多的季节,地水丰富,就会涌出一些,但谁知道现在是不是雨季呢,我忍不住又叹口气。
  刚刚两天,我已经不知道叹了多少口气。就算我真的能遇随而安,也不要一再挑战我的极限吧。
  还好,我看见自己在井中的倒影了。
  拿起一旁破烂到古董级的木桶打了小半桶上来。找了块破布,将床面擦干净,被褥全部扔到一边。小五说过封山没人上来,所以这里的东西不知道多久没人清理。就算山中再无污染空气清新,我也不敢给病人用。
  紧闭窗户,我将薄毯铺在床上,解下小狐仙让他躺在上面。打开医疗器械箱,带上手套,剥掉他的脏衣服,酒精消毒,刺疼让他在昏迷中不断叫喊挣扎。我尽力压制他的阻挠,迅速换上我的保暖内衣套。算算时间,没有出现明显排斥反应,于是我为他注射第二针血清。还有两针,他就能彻底脱险了。我把棉服羽绒服当被子为他盖好,让他好好睡一觉。
  带上房门,我拉过小五的胳膊,果然没有接种过任何疫苗。于是我赶紧把小狐仙的脏衣物付之一炬。
  小五好像没见过打火机一样,眼中闪烁着惊奇。我笑着问她这里有没有吃的?她点点头。一转身不知道从哪里扒出一个小袋子,刚打开袋口,一股不知道什么味道飘出来,让我打了个喷嚏。看清了里面的东西,我不禁想问小五,这不是用来喂鸟的吗?我在公园看过。
  小五说是粟米。应该算杂粮的范畴吧?能吃就行,经我非专业判断,没有变质。
  天色暗下来,小五要回家了。晚了,不安全,哪怕她是本地人,毕竟是个孩子。
  我拿出一袋话梅送给她,嘱咐她暂时不要告诉旁人我们在这里。小五点头,不但保证自己不说,还肯定之前那群孩子也不会说,因为他们是偷偷跑上来玩的,不敢给家人知道。大人越是禁止的事情,越是挡不住小孩子的好奇心,事后还要保密。谁小时候不是这样!
  小五在我反复嘱咐下欢快地奔下山。
  看着沉睡中的小狐仙,我寻思着先生火烧点水也好。
  找遍里外,没有水壶没有水瓶,连碗也只找到五个残缺不全的。铁锅一口配上一块霉变的木块,应该是锅盖,还有一把弯度超过20度的锅铲。
  我去过农村,知道没有天然气时的生火方式。可事实证明,理论和实践存在巨大断层。
  当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水烧开,灌进杯子里的时候,成就感难以形容。
  直到晚上九点多,小狐仙才从昏睡中缓缓睁开眼睛,一下就想爬起来,却因体力不济只能坐着。他警惕地看着周围,我急忙阻止:“别害怕,别害怕,是我,只有我。快躺下,你病的很重,需要休息不能着凉。快躺下!”
  小狐仙一如既往地无语盯着我,过高的体温让他脸上泛出异样的潮红。果然,他不支又要向后倒去,却倔强地用手撑住。我知道他很难受。数病俱发,即便是个成年人也很难扛过去。可我自始至终没见他流过一滴眼泪。难道这就是男孩和女孩的区别?好像坚强过头了。
  我端过水杯和药片:“阿姨不是坏人,我是专门治病的医生。这叫阿洛昔韦片,可以治你身上的痘疹,还有这是消炎片,能减轻你的难受不适感。你看这水杯是你喝过的,记得吗?来吃下去,睡一觉就好了。”我试了试水温刚刚好。
  小狐仙还是看着我不动,我端在他嘴边半天,他才迟疑地张口吞了下去,接着大口大口喝完了杯中水。
  我对他说:“还有最后一针,打完蛇毒就没了。你乖乖不要动,就像之前一样,一下下就好了……”
  我已经不期待小狐仙的回应,径直拿出血清装进注射器,扎在他的胳膊上。娃娃真的很配合。拔出针头,我忍不住夸张地亲亲他的面颊,却被他迅速撇过头躲开了。我亲在他的发际上。
  接着,我又端来一碗用“鸟食”煮的粥,告诉他病人需要体力,无论如何都要吃些。小狐仙愣愣地看着面前的勺子,终于张开嘴巴,让我一勺勺喂进去,缓缓咽下,不一会儿破碗见底。
  擦擦嘴,我半抱着他躺下,告诉他只要捱过24小时,就没那么难受了。打湿了毛巾耽在他的额上,小狐仙突然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划过我的鼻子。
  我微愣,他收回手,小手指上沾了些黑色的东西,我拿出镜子照照忍不住笑了,脸上全是黑灰。肯定是生火做饭时留下的锅底灰,小狐仙一定觉得很滑稽。
  既然小狐仙不再像之前那么排斥我,干脆拿出指甲剪,把他小手的指甲全部剪的光秃秃。然后是小脚丫,一个个剪干净。水痘痊愈至少要二周,期间搔痒难耐,尤其小孩子忍不住会挠。抓破了感染更难痊愈,还会留下痘疤。
  至于下面的伤,我自创地想了个方法。就是捻碎消炎药,铺在卫生巾上。卫生巾本身具有一定的消炎杀菌作用,加上消炎药,效力应该更强些。我颤抖着垫在他的档下。如果我的判断不错,这该是暴力性侵的痕迹,对这么小的娃娃下手,犯案人早该被枪毙了。幸好没引发感染溃烂,否则落下隐患一生都难根治。
  这一夜,小狐仙睡的很不安稳,病痛引发梦魇,不停的呓语,翻来覆去,小手不停挥舞,高烧不退。没办法,即使在医院,再多药物治疗,挂水、有家人陪护,退烧的过程也需要病人自己扛过去。
  我只能不停替换他额上的冷毛巾,不让他打被子,再定时喂他喝点水。整整一夜,直到黎明,他的体温仍然居高不下,又从早上睡到黄昏,才清醒过来。第一件事还是再喂他喝了一大杯温水。
  “蛇毒已经解了,你的痘疹也会好的。但是这些天身上会很难受,这是正常情况,只要过去了,就会康复。”消毒时,我不停说话分散他的注意力。小狐仙在刺痛中似懂非懂地看着我,没有挣扎。紧接着我把随身仅有的四环素软膏和紫药水,涂在他痘疹上,尤其那些脓包破裂处。
  小心拉上衣服,我又盛了一大碗“鸟食”粥,呼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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