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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铅华-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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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岚此时与朱江面对面坐着，纤长的睫毛垂下，在脸上打下两道阴影，越发衬得肤白如雪。
“你愿意跟我结婚吗？”
“愿意！”虽然秦岚开口很突然，但朱江还是不假思索的回答。
“可是我不爱你。”
“我知道。”朱江嘴角勾起了小弧度，但很快又放下，“岚，相识这么多年，你我对彼此都了解。我知道你不喜欢男人，而我也至今没有遇到合适的人，我们两个现在结婚再合适不过了。”
“如果我要求你跟我签一份协议，即便是结婚也不会同居并且会在婚前做财产公证，甚至连婚礼在我看来也是不必要的，你也不介意吗？”
“都这个年纪了，跟你在一起我只求安心，其他的我都会尊重你的意愿。”
秦岚承认自己有一点卑劣，利用了朱江对她的好感。
但是眼下没有其他让她信得过的人，毕竟婚后的财产包括公司贸易往来方面很多都会产生影响。
“嗯，那好，我会尽快安排，准备工作做好之后我们就去领证吧！”
“行，我都听你的。”
朱江在秦岚面前一直保持着温文儒雅的形象，挽回了当初他做出过激行为而毁掉的形象，秦岚对他不由多了几分信任。
很快他们两个就领到了结婚证，对于秦岚来说，结婚证不过是一张废纸而已，而朱江则拿着结婚证看着，眸中幽光闪动，他拍了照片，发给了早已等候多时的唐琳。
唐家的复古小洋楼，位于三楼向阳的房间，久未露面的宋聿兮躺在床上，手里翻看着一本书，不是她一贯喜欢的浪漫主义的书籍，而是唐琳给她找来的金融管理类的书籍。
“兮儿，你身体还没好，看书不急在一时，现在你要多注意休息。”
看见推门而入的唐琳，宋聿兮放下了手中的书，眼眸多了一丝亮光，“姐，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去？一直躺在床上让我很难受。”
“不是姐不让你出去，而是医生叮嘱了你要静养，不能受任何刺激，不然会引发车祸后遗症。姐好不容易找到你，要是你再出了什么事情……”
唐琳七分真情三分假意，搂着宋聿兮，神色担忧而难过。
望着唐琳聿自己截然不同的精致轮廓，宋聿兮在心底叹了一口气，要不是那份血缘鉴定书放在她的面前，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竟然有着这么复杂的身世。
“好了！姐，我只是随便问问，不会有事的。”
面对如此神经脆弱的姐姐，宋聿兮也只能耐着性子安慰。
偷偷看了一眼宋聿兮的脸色，见她精神还算不错，唐琳觉得时机到了，便清了清嗓子，做出一本正经的模样，“兮儿，姐有个不太好的消息要告诉你。”
“额……”
“还记得姐之前告诉你，那个秦岚没有在国外跟人结婚吗？”
突然听到秦岚的名字，宋聿兮眨了眨眼，觉得眼角一阵刺痛，不由攥紧了手指，得知秦岚在国外并没有结婚，这让她非常愧疚，是她误会了岚了。
所以这些天，她一直努力配合着复健，就是希望能够尽快好起来，去找秦岚说清楚。
宋聿兮拽住了唐琳的手，一双清亮澄澈的眼睛多了几分急切，“姐，是我误会她了！误会她跟别人结婚了，然后我才离家出走，最后出车祸真的不怪她。”
宋聿兮知道唐琳一直为她出车祸的事情耿耿于怀，甚至不惜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去找肇事者，并且将秦岚认定为整件事情的罪魁祸首。
“兮儿，姐还没有说完。”唐琳犹豫了一下，怕宋聿兮接受不了，但瞅了一眼手机，她又狠下心，“虽然她在国外没有结婚，但是近几天却跟A市海天的总裁领了结婚证。”
怕宋聿兮不相信，唐琳将朱江发给她的照片拿到了宋聿兮的眼前。
目光落在狭小的手机屏幕上，宋聿兮动了动唇却无力开口，感觉老天像是在不断的跟她开玩笑。
“我是你姐，不会骗你，这次她真的结婚了。赶紧忘了她吧！她不值得你爱。”
“怎么会是这样？”
脑子有一些转过不弯来，宋聿兮的心情起起落落。
胳膊紧紧揽着宋聿兮，唐琳故作忧愁神色，“秦氏一直在针对我们唐氏，这次她跟海天的总裁结婚，日后他们联手对付唐氏，姐到时候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听到唐琳的这些话，宋聿兮眉头紧锁，目光转到了她的脸上，唐琳没有回避宋聿兮的目光，而是坐直了身子，语重心长。
“兮儿，姐怀疑你出车祸跟她有关系，是因为姐觉得，从一开始她就设计好了，她不想让你妨碍到她跟海天联手。”
“不，不可能的，她不会这样对我的。”
“兮儿，你冷静一点，用自己的脑子去分析，姐不想误导你，但是你自己也要好好想想，不能一直天真下去。”
唐琳的手攥着宋聿兮的胳膊，力气大到让她觉得刺痛，但她却没有反抗，愣愣等着唐琳开口。
“你告诉姐，出车祸之前是有人绑架了你，你说你在鹿港镇除了她还有谁知道？而且你才出事没多久，她却这么着急跟海天的总裁结婚，你觉得这一切说得过去吗？”
唐琳不高不低的声音撞入宋聿兮的耳膜，使得她漆黑的瞳孔一阵剧烈的收缩，她有一种想要捂着耳朵的冲动，她不想听下去。
逃避是因为她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可是……可是……我已经离开了她，她没有必要这样对我……”
“她是商人，商人不可能给自己留下后路，她这么做也许是为了确保万一。防止你中途突然反悔，而再次纠缠她，到了那个时候，你就成了她的包袱，阻碍了她跟朱江的婚姻也阻碍了秦氏事业的发展……”
唐琳的这些话早在心里演练了几百遍，为的就是让宋聿兮彻底死心。
包袱？她对于秦岚来说只是包袱！
近期一直在服用一些药物，宋聿兮的脑子本就不太清楚，在病床上躺了那么多天，无助的感觉让她极度缺乏安全感，如今唐琳是她唯一可以依靠信赖的人。
唐琳此刻说的话无意深深烙印在了她的心里，如同魔音一般对她进行了彻彻底底的洗脑。她将整个人都蜷缩在被子里，苍白的脸上细汗不断滴落，衬得一双黝黑且深的眸子格外吓人。
唐琳也确实被她的模样给吓到了，心中有些后悔，将话说得太绝了，懊恼之际，她摸着宋聿兮的头，想要让她平静下来。
“兮儿，你可别吓唬姐。姐这么多年一个人支撑着唐氏，为的就是能够找到你，你是姐唯一的亲人，姐不能失去你，唐氏也不能没有你。”
宋聿兮惨白着脸，羸弱的肩头一直颤抖着，过了许久，她的下巴搁在了唐琳的肩窝上。
“姐，你放心，以后我会保护你，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和唐氏。”
海天与秦氏联手对付唐氏，这只是唐琳随便编出来的借口，却不想宋聿兮真的当了真。
而唐琳似乎也没料到宋聿兮心性如此坚强，心中却也有些欢喜，看来这件事情她是作对了，如其强行让她忘记秦岚，倒不如让她彻底对秦岚死心。
暗中盘算着，唐琳打定主意，给宋聿兮下一剂猛药。
夜深人静，习惯早睡的唐家，四下一片漆黑，宋聿兮车祸之后，身体不太好很容易乏累，也是早早睡下了。
只是她还未睡着，二楼书房的灯却亮了，隐约可以听见交谈声。
这么晚了，姐在谁在说话？
宋聿兮有点不放心，拖沓着鞋托，轻手轻脚出了房间，走到书房门口，却见书房的门没有关，里面传出清晰的谈话声。
“唐总，您再想想办法吧！唐氏可是你祖辈一生的心血，若是毁在了外人的手里，日后您估计也没脸去见他们。”
“南叔，这些我都知道，唐氏近年来在S市的发展越来越不景气，而A市那边秦氏和海天都有扩张的趋势，早就把我们唐氏看成是他们嘴里的肥肉，这些年也没少给我们苦头吃。”
唐琳背对着宋聿兮，站在她面前的一个中年男人，阻隔了宋聿兮的视线，宋聿兮虽然看不见唐琳的脸，却也能够想象得出她满脸的忧愁。
“本来我想着唐氏若是被他们弄垮，我可以宣布破产，大不了在牢里呆一辈子，但是现在找回了兮儿，唐家本来就亏欠她，若是再连累她，我这个做姐姐的，以后就更没有脸去见爷爷和爸妈了。”
“所以你必须振作起来，就算他们联手，你也不能轻易认输。唉，其他的我也不多说，你自己看着办吧！南叔能够帮到你的也有限。”
谈话声越来越小，宋聿兮正准备回避，却不想中年男人恰好走出来，面容略显沧桑而严肃，，他看了一眼宋聿兮，但终究没说什么径直离开。
抿了抿唇，宋聿兮这才看向书房，唐琳还维持着刚刚的动作坐在办公桌后，她低垂着眼眸，看不清神色。宋聿兮却能够感觉到她的疲惫，心底不由涌现出一丝心疼与愧疚。
算起来，唐琳比她大不了几岁却承担了唐氏所有的担子。
“兮儿，是你在外面吗？”
唐琳似乎才察觉到宋聿兮的存在，语气中不乏诧异。同时也收起了一脸颓然之色，换上了宋聿兮熟悉的温暖笑颜。
这一幕落入宋聿兮的眼里，让她倍感心疼。
她走过去，从未有过的亲昵，手紧紧扣住了唐琳的腰。
“姐，你让我帮你吧！我既然是唐家的一份子，就有义务捍卫唐家的利益，竭尽全力地跟你一起去对抗我们的对手。”
“傻丫头，这些事情交给姐姐就好！姐姐只希望你以后可以开开心心，不要再想到那些伤害过你的人。”
宋聿兮片刻的恍惚，随即抿唇点头，“姐，我已经决定了，不再做以前那个怯懦的宋聿兮，不会傻乎乎地被人玩弄，不会受到伤害之后不做任何反抗。现在我哪怕不惜一切代价，也会守护自己和自己珍贵的东西。”
“有这个心便好！姐姐不求别的，只希望你日后能找个好归宿，他能在姐姐照顾不到你的地方，替姐照顾好你。”
“不，姐姐，我想帮你，我也想让自己变得更强大。”
☆、转变
因为车祸伤到了头部，宋聿兮原本就稀疏的头发，已经被剪得七零八落，她现在的模样真的算不上好看。但她有一双熠熠生辉的眼睛，明亮得让人挪不开眼。
唐琳看着有些失神，在没有找到宋聿兮的时候，她一直在幻想着，妹妹会是什么样。是可爱的，还是任性的，但总归是能够像依赖自己的。
但宋聿兮显然不是她理想的，看似乖顺的一个人，骨子里却继承了唐家人的独立，这种感觉让她很没有安全感。
静默了一会儿，唐琳恢复了浅笑，揉了揉宋聿兮的头，“如果是这样的话，兮儿那你就听姐姐的安排。过些日子，等你身体养好了，姐姐安排一些商业上的伙伴给你认识，等时候你跟他们培养好关系，人脉对于现在的唐氏非常重要。”
“介绍合作伙伴给我认识？”
原本信心满满，听到这个，宋聿兮有些怯场，她最不擅长的是与人沟通，也厌烦那些虚假的交际。
看穿宋聿兮的心思，唐琳浅笑，她如今在商场上的八面玲珑也不是天生的，都需要磨练，“对自己有信心，你可是我唐琳的妹妹，不会的我会教你的，用不了多久你就可以独当一面了。”
“好了，姐不说了，不然你该嫌我啰嗦了。”唐琳吻了吻宋聿兮的额头，神色柔和，“回去休息吧！明天见，我亲爱的妹妹。”
穿过奢华的廊道，目光掠过一件件艺术品，手摸着纹路繁琐的大理石墙壁，宋聿兮带着陌生的眼光看向四周，心里产生了片刻的迷茫。
这一切就像是一个灰姑娘的梦。
不过是眨眼的时间，她居然成了唐家的小姐，有了疼爱她的姐姐。
有时候想想，老天爷对人还是公平的，失去了珍贵的，又得到了补偿；陷于绝望中，又看见了希望……
“这里是S市，距离A市有一千多公里，以后不会再有交集了。”回到房间，望着远处繁华的都市，她忍不住喃喃自语，“对了，也不知道肖雅姐跟兜兜怎么样了，我突然失踪，她们已经担心坏了吧！”
心中多了一丝牵挂，宋聿兮一晚上辗转难眠，第二天一早，听见唐琳起床的动静，她飞奔下楼。
咬着面包，看着报纸的唐琳，扫了一眼气喘吁吁站在她面前的宋聿兮，忍不住勾起红唇，“妹妹，一个晚上不见，这么着急见姐姐，姐姐真的好感动。”
习惯了唐琳打趣自己，宋聿兮理了理衣服，坐到了唐琳的身边，蹙着眉头，犹豫着如何开口。
“兮儿，你这跟谁学的变脸，怎么又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倒是挺像爸爸的兰多的。”
在宋聿兮思考兰多是谁的时候，一旁送餐的管家不厚道地笑出声。
兰多其实是已故唐先生养的一只哈士奇。
宋聿兮无奈叹息，为什么她总是跟高智商的人呆在一起，时时刻刻有一种被戏弄的感觉，感叹过后，她小声开口，“姐，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当然，你是我妹妹，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要姐帮你做什么？”
“我有一个很重要的朋友叫肖雅，她是一个单亲妈妈，一个多月前她陪我一起从A市搬到了鹿港小镇。我突然出事也一直没有跟她联系，我很担心她们母子。你能派个人回去帮我看看她们吗？如果可以的话，再给她们送点钱……”
唐琳默默听完，微微点头，“若真的是你最好的朋友，不妨把她们接过来。”
“不，姐，现在一切都变了。发生在我身上的这些事情，我自己都不能接受，也没有勇气再面对过去。而且我不想打扰她的生活……”
“好，姐都听你的。”唐琳眸色深沉，话语一顿，“不过姐也确实不想你再跟以前那些朋友接触，偶尔让人想起不愉快的事情，多多少少对你是有伤害的。”
“姐，你说得我都懂。出车祸这件事情像跟刺一样扎在我的心里，不管是不是她做的，我现在都没有办法面对。”
“如果是她做的，你会恨她吗？”
睫毛微微一颤，宋聿兮苍白得几乎透明的眼睑垂下，她环绕着唐琳的腰，将脸贴在她的肩上，声音透着几分绝望，“姐，我恨她！”
恨那些美好的回忆如泡沫般破碎。
恨从头到尾她或许从未付出过真心！
恨她得到自己的真心之后却又毫不犹豫地转投他人怀抱！
“恨就好！恨就不要再有所留恋！从今以后，你是唐家的掌上明珠，只有你能轻看别人，而没有人能够再轻视你。”
唐琳对宋聿兮这个失而复得妹妹宠爱至极，几乎有求必应，唯一让她觉得遗憾的是不能高调宣布宋聿兮的身份。
但是若有一天，唐氏能够整垮了秦氏，那个时候，秦岚将不会是威胁，她就可以让宋聿兮光明正大的以唐家二小姐的身份出现在公众面前。
宁静的鹿港小镇不受外界任何的干扰，而画室却弥散着感伤的气氛，肖雅母女还有赵大俊父女在屋子里收拾宋聿兮的物品。
肖雅眼里噙着泪，得知宋聿兮死讯之后，她接连几天都吃不下睡不着，想不明白活生生的人怎么说没了就没了。
“妈咪，宋宋阿姨再也不会回来了吗？”肖怀心尚且不能理解死亡的她，仰着脸问一旁的肖雅。
肖雅握着宋聿兮的画笔，脸色惨白，动了动唇却说不出话，只掩面哭泣。
“小雅，人死不能复生，你看开一点。”赵大俊露出哀戚之色，将肖雅搂进怀里，见她哭得喘不过气，既难过又担心。
“赵叔叔，妈妈怎么哭了？是不是我说错话了？”肖怀心见肖雅哭了，顿时不知所措，蹲在一旁潸然欲泣。
赵松溪虽然只大一岁，但懂事不少，她红着眼圈，牵起肖怀心的手，“怀心，我们去一边玩吧！爸爸他会照顾你妈妈的。”
将肖怀心带到一边，赵松溪替她擦干净眼泪，努力说笑话逗她开心，心情却难掩低落。
她知道宋老师已经死了，去了另外一个世界，以后再也不会回来了。
肖雅在赵大俊的连声安慰下，强忍住了悲恸，埋头继续整理宋聿兮生前留下的画稿。
她打算将一部分完成的交给出版社，希望能够发表出来，让更多人见识到宋宋的才华。没完成的那些她会拿到车祸的地点，全部都烧掉，寄给远在另一边的宋宋。
“啪嗒！”
肖怀心玩闹之间，不小心打翻了调色盘，燃料铺了一地，肖雅正准备发火，门外忽然走进了一个人。
这人相貌普通，看上去还算和善，他走进画室，扫视了一圈，目光落在了肖雅的身上。
“请问你是肖雅小姐吗？”
“对，我是。”连忙擦掉脸上的泪痕，肖雅神色奇怪地迎上去，她并不认识眼前的这个人。
然而这人却有些自来熟，对着一旁的赵大俊微笑点头，“这位是？“
赵大俊蹙眉，“我是他的未婚夫。”
“你好，鄙人姓王，幸会幸会。”这位王先生礼貌笑着，又转向了肖雅，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一个信封，递给了她，“肖小姐，这是给你的。”
肖雅回头与赵大俊面面相觑，犹豫了一会儿，她拿过纸巾擦干净手，接过了信封，沉甸甸的信封让她一愣，小心地打开信封，里面厚厚的一摞钞票让她愣住了。
“这……你为什么要给我这么多钱，你是什么人？”
“这我不能说，是你的一个朋友委托我交给你的。她还有一句话想转达给你，她希望你能够好好把握自己的幸福，不要错过了不该错过的人。”
王先生一边解释，一边却朝着门外走去，等肖雅追上来的时候，他已经坐上车离开。
望着车子远去，肖雅脸上浮现凝重之色，是会给她钱？又会对她说那番话？
一个念头在脑海一闪而过，她瞳孔陡然收缩起来。
回到屋里，所有人都注视着她，她盯着搁在桌角的信封看了两眼，快步走到了座机前，拨通了A市的电话。
“请问你找谁？”
电话那头传来秦岚低沉的声音，她刚哄安安睡着，小家伙的手圈着她一根手指，限制了她的行动。
“我是肖雅，有件事情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
“你说。”将情绪都深藏在心底，秦岚很平静却有些不自然。
“昨天有人来拜访我并且给了我一笔钱，他说是我的朋友给我的，除了宋宋我根本想不到其他人。”
“所以……”
肖雅捏紧了拳头，声音笃定，“我觉得宋宋根本没有死！”
猛地将手指从安安的手里抽回，秦岚猛地站起身，撞到了一旁的茶几，茶几上玻璃杯玩具等等噼里啪啦响声一片，而睡着的安安被惊醒，瞪着一双黑眼，瘪瘪嘴，下一秒便哇哇大哭起来。
秦岚手撑着桌角，清雅的五官有些扭曲，半天才回过神来。
她拿过一旁的奶嘴塞进了安安的嘴里，趁他安静的时候，踱步走到了外面的廊道。雷雨时节，天空阴沉沉的，狂风吹起了她宽松的外套，有沙子迷得她睁不开眼。
“那你知道那人现在在哪里吗？”
“他已经走了，不过我听他的口音好像是S市的人。”
肖雅莫名的紧张，手心不住冒汗，她太希望自己的猜想是真的，宋宋还活着。
“好，我会立刻去调查！”
这个消息对于秦岚来说，就好像是深渊里的萤火，给了她渺小的希望。
尽管宋宋的骨灰现在就放在她的房间里，但她却常常觉得宋宋还活着。
有人说，爱人之间有心电感应，那么她感觉是准的？
这样想着，她按耐不住，短短半个小时便筹划好了行程。
接到她短信的万小希匆匆忙忙赶到了别墅，恰好与正准备出门的秦岚迎面相遇。
“小希，帮我一个忙，替我照顾安安几天，我要去S市，我怀疑宋宋还活着。”
片刻的错愕之后，万小希拽住了秦岚，神色犹豫，“岚，这可靠吗？你确定不是弄错了？”
视线瞥过一旁的柜子，利落打包了几瓶水，秦岚放下肩上的双肩包，将水塞进去，“有一点可能我也要去找，不会耽搁多长时间，找不到人我会立刻回来。”
“你一个人去我还是不放心，会不会是有人早就设计好的？我怎么觉得整件事情越来越像一个阴谋了。”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
秦岚计划是独自开车到S市，找到当地的蛇头，让他帮忙找出给肖雅送钱的人。只要找到那人问清楚，一切都迎刃而解。
她全程都会隐藏自己的行踪，不会惊动任何人，让想打她主意的人也无从下手。
“要不你找沈陌陪你去，她在国内的人脉也挺广，关键时刻说不定能帮上忙。”
“嗯，我现在就联系她。”
万小希心思一向细腻，想到了沈陌。
秦岚清冷的眸子多了几分自嘲，她一时急糊涂了，忘记了还有沈陌这个人才。沈陌常年在秦氏的董事会工作，与国内各地圈子都有交集，让她帮忙事半功倍。
先行出发前往S市，秦岚给沈陌订好机票，叮嘱她第二天一早在S市与她汇合。
沈陌位于A市华亭府的高档公寓，素白窗帘随风飘动，屋子到处一尘不染，茶几上她养的一只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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