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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敬不如认命-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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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次的全力一掌,正打在尹一铭攀附的这个柱子上,震得尹一铭虎口都有些发麻了,偏殿的房顶上有些许灰尘和蛛网都本震落了,柱身旁边挂着的那盏青灯,也跟着无风起晃。
趁底下众人没有反应,尹一铭顺势拼了命地往上爬,一把扯过灯笼的提手,满面憨笑地拽在怀里,再假装双手放开了柱身没有了攀附的着力点,脸上跟着变了颜色,挥舞着灯笼朝底下大喊,“道长救命!道长我功夫实在不行啊,要摔下去了,啊救命啊!”
说着要摔,尹一铭还真不含糊,松开两腿,惨叫着就倒栽葱地摔下来了。
几个出家人毕竟都是慈悲为怀的修行隐士,虽然一时被尹老爷子的话激得动怒,但没有人是那见死不救的狭隘小人,底下几人包括那追打尹一铭的道长,听她叫的害怕,脸上立刻变了颜色,运气于掌心站成一个环,将她摔落的大部分力道卸去。
为首的道长最先接着尹一铭的肩背,伸手拍她后背,尹一铭也顾不得地上灰土脏兮兮了,赶紧顺这个力道横着滚出去很远,停了还在那不起来,哼唧。
“疼疼疼疼……哎呀真是多谢几位前辈救命之恩。”尹一铭坐在地上呲牙咧嘴地朝着几个道士抱拳,感激的话说的别提有多真诚了。
但是几个道人都不说话,一个个脸色非常难看。
尹一铭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到自己身边这个半损毁的青色灯笼,立刻明白了,站起来又扑通倒下去,一屁股坐在灯笼上,将整个骨架给坐毁,灯笼纸也给撕破,顺手开启影后附体模式,“啊后辈愚蠢,多亏前辈几位仗义相救,不然今天我这小命就保不住了,让我出去找了家师,一定要重重答谢诸位慈悲的道长。”
为首的道人在门口站得笔直,朝尹一铭稽首,“小道友过谦,智勇如此,日后未可限量。”
道士们被破了阵夺了灯笼,本来都是羞愤难当的心思,听尹一铭如此说,算是保全了自己的面子,心里也渐渐宁静了,听尹一铭一口一个救命恩人,都有些愧不敢受,由最小的师弟将尹一铭搀扶起来,其余人跟着为首的道人一起甩袍袖鱼贯出了偏殿。
尹一铭带着一身灰尘,手里扯着那个破灯笼一个个将道长们让出门,自己才走出来。
这里比武的规矩是十分严格的,谁拿到灯笼就是赢家,这是胜利的象征,输赢双方都必须尊重,可以意外损毁,但是不能随手丢弃。
文曦就这样,在一大堆仙风道骨的老者身后,看见如同拾荒儿童一样可怜兮兮的尹一铭,那个灯笼就好像她千辛万苦从垃圾堆里刨出来的战利品一样,搭配着主人一身凄惨形状,真是凄苦无比,我见犹怜。
“尹一铭!你怎么样,这是怎么了?有没有受伤?”
文曦忘记掉之前的争吵隔阂,更顾不得尹一铭身上脏了,几步走过来一把拉住她,一面连珠炮一样发问,一面上下左右地查看尹一铭周身,生怕她又要骨折脱臼或者内外瘀伤。
这拍打拉扯间,从尹一铭的身上腾起来一阵烟尘,尹一铭怕呛着秀弱的文曦,立刻不好意思地往后退两步,“老师我没事儿,就是贪玩不小心跌下来而已,幸亏有几位道长相救呢,一点伤也没有。”
这位就是传说中的师傅了?
那几个道士听见尹一铭对文曦的称呼,眼睛都直了,最年轻的走在最后,转回身望一眼文曦,看见文曦这一番样貌,立刻不敢再抬头,低下头送法号就要转身走开。
文曦听了尹一铭的话,大方自然微笑着朝他们致谢,老道们只好一一还礼后才离去,再没有人将找她比武切磋的事情提出来。
尹一铭在背后吐了吐舌头,想要到后院去寻找爷爷一起回去,手却又被文曦拉住了。
文曦替她拿着那个破烂的灯笼,又将她那双脏兮兮的爪子紧紧牵在手里,非常大将风度,“不用找了,爷爷这次犯的错误太严重,刚刚被我批评教育过了,估计一时半刻是不肯露面,你先跟我回去,再要偷偷溜出去乱跑,下场参考爷爷!”
爷爷哦,嘿嘿,不是老伯是爷爷哦。
第44章 有所谓祸不单行
白云观后门,身穿锦缎练功服的尹老爷子,正动作敏捷身形帅气地腾挪闪转,附身探路扶墙,朝着后门的方向鬼鬼祟祟地挪动。
这不同寻常的太极功底给了他不同寻常的猥琐气质,鬼祟老爷爷制造出的不同寻常的气氛也吓坏了门口当值洒扫的小道士。
大家纷纷停下手中劳作,心情沉重地注视着他们曾经日夜崇拜过的武林前辈将自己演绎成一个飞贼,而那双精光四射的双目里面,也只剩下“逃命跑路”这样一个丝毫与荣耀无关的逗比目的。
尹老爷子则对自己的表现非常满意,他知道自己太帅,偶尔引来围观总是一个高手应该面对的考验,他认为自己应该多多加强相关方面的练习,在诸多粉丝崇拜的目光面前,保持足够的镇定和理智。
然而即使他“镇定”如此,尹老爷子呕心沥血规划的逃跑事宜,并没有十分顺利地得逞。
因为正在小道士忧心忡忡间,一个须发全都银白了的老道,从后院的一间小屋里面颤巍巍地追了出来。
这个老人家真的是太老了,老得可以穷尽我们所有对于超高龄老年人的想象力。
他走一步就要颤两颤,晃一下就要颠两颠,用一种类似漂流的移动方式赶在了尹老爷子前面,动作拖沓苍老,看上去没有任何美感可言。
但是有心的,或是有些功底的道士却能看得出,自家掌门这一身轻功简直使出了出神入化的味道。
此刻虽然是冬天,老道长身上是厚重的棉质道袍,院子里花木枝杈、人来人往,加上回廊柱架,他都像看不到一样直直地撞过去,等到有些人忍不住惊讶地大喊“师祖小心!”他才像刚刚回过神来一样,用一种几乎是违反物理规律的姿势迅速绕过障碍,继续颤颤巍巍地漂浮向前。
尹老爷子急着走,对于突然出现的拦路客非常不耐烦,但是轻功又没人家那样厉害,就只能烦躁地用手推搡老道士,“你说让我帮忙教训不成器的徒弟,现在事情也算圆满办好了,你谢我也就罢了,怎么还挡住我逃命的去路。”
老道也伸出一只胳膊与他架在一起云起云落地推了开来,但是一开口却并不像手里动作那么沉稳镇定,颇有一股气急败坏的味道,“你的孙女儿是块儿好料子,但是她的靠山也太可怕了一些,几句话严丝合缝步步有理把你我说得惭愧难当,贫道几十年没有遭受过这样强烈的指责了,心灵脆弱着呢。现在如果不让我做点什么弥补一下过失,那贫道这心里可真是过意不去了。”
“快拉倒好吗大哥,她那老师刚刚主攻目标是我,指责也根本是冲我来的,我刚刚生无可恋的表情你难道没有目击吗?想要弥补过失,那好啊,把你这看家的轻功绝学传授给我家孙女。铭铭刚刚从你那偏殿大梁上摔下来,幸亏没怎么地,要是出事儿了,她爸妈先不说,她老师这一关我都过不去,。”
尹老爷子这番话说完,对面的老头就顿时沉默了,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尹老爷子也不急逼迫要答案,只是一边倾尽能力地白话,一边偷眼观察老道的脸色,想要透过那长长的寿眉,看清楚他真实的想法。
……
尹一铭从偏殿里面出来,虽然知道这些是爷爷早就跟道士们安排好的,可是回想刚刚打斗的过程,还是觉得惊险万分。
这个屋子也不知道有多长时间没进去过人了,满地灰尘得有一指头厚,当时屋子里面光线昏暗没有看太清楚,等再出来,一看文曦瞅着自己的表情,尹一铭就觉得有一种没有穿衣服的神奇窘迫感扑面而来。
她顺着文曦的眼神往自己身上一看,嘿,虽然有心理准备,知道自己身上不会太干净,但是眼前的景象已经脱离了不干净的范畴了,职业乞讨人员的行头也没有如此破败脏乱,此刻让她做到天桥下去手持二胡,前面再摆上一个破碗,肯定有一种日进斗金一夜暴富的福相。
尹一铭这件薄薄的风衣,肩膀、手肘、后背,几个部分都有非常细小狭长的划伤,整齐划一却不深入,只把衣服的表面划破了,沾满尘土之后,才越发有些明显。
尹一铭不明就里,文曦就更不明白是这些破口是如何由来的了,她伸手在那些划破的地方触动几下,“疼不疼?”
尹一铭受宠若惊,立刻送上谄媚甜笑,眼睛眯成月牙,“嘿嘿嘿,当然疼了,真是好疼啊,想被子弹擦过一样,火烧一样……”
她还没来得及说:“你关心完我之后,这伤口就不疼了”的肉麻转折,文曦的脸色就已经由关心转为冷漠了。只见美女老师一转身,愤愤地将手抽回来,想要揣进自己的口袋里取暖。
尹一铭非常有天分地领悟到,保持良好的心理素质,换句话说,保持较厚的脸皮是谈好一场恋爱的关键,她也顾不得自己身上脏兮兮了,凑过去演绎非常违和的小鸟依人,慢慢地把文曦的手腕握住,手指掰开,再把自己的手放进去,帮人家合拢。
“文老生气的样子也很好看,哎,简直了,造化不公。”尹一铭对自己充斥着猥琐气息的“偷袭”非常满意,满意得连自己的心里话也说出来了。
文曦的脸瞬间涨红,想要立刻转换成人民教师的高能模式,女王气息浓郁地挥舞手臂,想要挣脱。
然而作为一个合格的演艺界实力派达人,尹一铭并没有被这锋利冰冷的气场吓到,她顺势拧起眉头,做痛苦状“哎呦”起来,好像文曦碰到她哪里,她哪里就骨折了一样。
“哎,你,你又怎么了,尹一铭?!”
让真正的银幕影星都要羞愧而走的演技吓呆了文曦,文老她一动不敢再动,伸出另一只胳膊,想要将昏昏欲倒的尹一铭抱在怀里。
尹一铭在心中给自己竖起几十万个大拇指。
奸计得逞,可要避免得意忘形啊,尹一铭驼着背,将自己的大脑袋依靠在文曦的颈窝里,脸上强作疼痛难忍,心中欢天喜地。
幸福来得突然,但也架不住突然出现的各种意外。就在尹一铭想要换个更舒服的姿势体现自己的虚弱以便长久地腻在文曦身上时,后院突然传出救火般急切的喊声,嘈杂哄闹,具体的内容听不太清。
文曦被这突然的变故吸引了注意,她单手拖着尹一铭的大脑袋,扶着她沿回廊向后院走了几步,很快在转角处看到一个正在慌忙奔跑的小道士,赶紧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不好了施主,我们家观主跟今天来的尹姓客人打起来了,好像是客人偷了观里的什么东西,现在正在后院打得不可开交呢,我去问问师傅要不要报警。”
尹一铭听完,脑袋立刻嗡了一声,脑仁砰砰砰地疼。心说爷爷这不来则以,一来就是要大闹天宫的高度啊,完全制不住了啊。
她现在背也不疼了腰也不算了腿脚也不瘸了,拉着文曦就能小跑了,虽然从奔跑的目的背景上看,真是跟浪漫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
后院看热闹的人还真是非常多,这大家里三层外三层围起来,让尹一铭看不清里面的状况。
她一着急,踩着身后一张石头圆凳子,伸长了脖子想要看个清楚。
只见这院子当中一个枯黄的大槐树底下,有两个影子正在迅速移动,一前一后走马灯一般好不热闹,围观群众都退开远远地看着,插不进去手,也不敢上前插手。
尹一铭知道自己爷爷最差劲的部分就是轻功,这样拼了命地跟人家道长比脚程,一会儿非出事儿不可。尹一铭知道高手对决,自己去的话,想要分开缠斗的两人,简直是痴人说梦,但是考虑到爷爷的身体状况,她还是不能够袖手旁观。
于是她赶忙分开看热闹的人,挤到最里面那圈,刘海都被里面两人带起的风给吹起来了,刚想咬牙往里闯,就见那白胡子老道突然伸出一只手,在路过尹一铭的时候突然抓住了她的胳膊,将她冷不丁地拖进战团之中。
尹一铭就觉得自己今天真是将倒霉这件事情做到了极致的高度。
别的没干,就光挨揍了,徒弟揍了师傅还要接茬揍,有完没完!
可惜此刻,也根本由不得她分神了,她的左脚的脚跟,脚踝,膝盖窝和腰部几个穴位被人用气连续打中,酸胀痛麻的感觉直冲头顶,把她疼得一个哆嗦。
老道凑到她耳边念念有词,“娃娃,你自己感觉一下这几处经络运气移动,我现在给你念一遍口诀,记得住你就照这个回去练习,记不住就是咱俩没缘分,一切拉倒。”
尹一铭一咬牙刚把腰支起来,一股气力又击中她的右脚,这道士出手之迅速,或者说出手之“狠毒”,真是她所未曾料到过的。
更让尹一铭气绝的是,自己那老顽童一样的爷爷不仅不说搭救,反而借着这个机会跳出了战团,抱着胳膊一脸臭屁和得意。
第45章 冗长过度止于此
尹一铭深感自己的身心皆处在崩溃边缘,但就目前这个状况,也没有机会多想了,那白发的老道嘴唇一开一合之间,一大串没标点最古怪的口诀就冒了出来,声音又低又轻,像是生怕别人听懂一般。
尹老爷子对这个状况倒是非常满意,昂着脑袋笑呵呵看着,脸上更是闪耀着一种狐狸偷到鸡般的贼光。
那几个在偏殿收拾尹一铭的道士也在人群中,看见师祖把自家武功里面的不传之秘都倾囊教授给一个不知名的后辈,心里别提有多酸了,但也不敢上前阻拦,只拿着围观诸位小道士撒气,“都没事情做了吗?你,前殿的台阶上全是灰尘也不知道及时洒扫。平日里都不知道是干什么吃的,现在看这热闹倒是有兴头得很,聚在这里,成何体统!”
众小道士都是辈分低于他们几位的,被这样一呵斥,哪里还敢多待,立刻默默都低了头,灰溜溜排着队,贴着墙根从偏门绕出去。
那白发的老头子在圈里听见,哈哈笑着打圆场,“弟子们平日苦修,枯燥乏味得很,你们,就不要这样严厉了,都好生各自散了吧。”
那几个人听见师祖发话了,虽然心中仍有不忿,可也一起噤了声,诺诺地一摆拂尘,施礼退下去。
他们这些人一走,文曦就能清楚地看见院子中间的情况了。之间尹一铭此刻正在扮演天字第一号大怂包,被老道撵着绕树疾走,脚下步伐快得出了残影,根本看不清两个人到底是谁在前谁在后。
“行了不要闹了,你们有完没完,这样欺负一个孩子很好玩吗?”
那老道士虽然是在传艺,但是脸上心下还是一副玩闹的况味,他瞅着尹老头没有撒腿逃走,就以为现在的状况还算安全,倒是忘了尹一铭的这个老师还没有走呢。
老头听见文曦发话,立刻不敢再折腾尹一铭了,再轻声念了最后一句口诀,立即收敛了气息,甩袍袖就要逃回内院。
他走得利索,尹一铭可就遭殃了,脚底下收势不住,直接一脑袋撞在老槐树粗壮的树干上,捂着鼻子哎呦。
“哎你个臭牛鼻子,让你教我家娃娃点功夫,是给你将功赎罪以及报答我的机会,你还敢耍小脾气啊。”尹老爷子当他是故意,跑上去扯住老道的袍子,不依不饶地想要分辨个明白,两人就在这院落之中吵了个不可开交,连前院的弟子都几乎能听得真切了。
“你们两位前辈,加起来能有一百五十多岁,你们……”
看着瞬间安静下来的两个人,尹一铭顿时被自己的老师深深折服了,可惜她深知自己爷爷本性,老爷子怎么能就这样罢休。她深深地呼吸一下,准备继续看戏。
果然,文曦的话还没说完,这两人就不在一起分证了,一起拉扯着走过来找文曦评理,七嘴八舌像是有一千只鸭子在同时唱歌,吵得文曦捂着耳朵摇头,“一个一个先来,道长您年纪比较大,您先说吧。”
老道得到偏惠,立刻高兴了,甩了尹老头一个白眼,扯起嗓门诉苦,“这位小老师,你是误会了。我刚刚呢,觉得尹家这个后辈人品性格都非常过得去,就打心里喜欢,故而将祖师爷传下来的轻功教授她一二,说不定以后有些用处。并不是要为难她的意思。”
“你个臭牛鼻子,净是会说些好听的,你是因为自己弟子做得出格了,委屈了我家铭娃娃,所以你那良心上不安,教轻功也是要让你弥补过失的意思。我就知道你心里不服,教的也不诚心,不然为什么到最后突然收手,让我们孩子撞了头呢,孩子本来就不聪明,这一撞,大学都不能再念了!你看你把我这孙女收拾的这个惨,肩膀袖子的衣服都撕破了,你回头拿什么赔。”
尹老爷子没有得到先发言的批准,心里正不服,听见老道说一句,立刻就上前驳斥一句,而老道哪里服气,毕竟又辩驳回去才罢:
“你胡说,我教她的可都是正统正牌的祖传功夫,一句句说得清楚明白,经络血脉都替她指点打通了,最后收势这一下,怎么不得来点随堂小测验啊,你说是不是小老师,你们上课的时候难道还不能给学生提问题了?你这当爷爷的不反思自己家娃娃根基差应变能力低,反倒怪起我老人家,还讲不讲理啊!”
尹一铭捂着自己的鼻子,在一边听得几乎要吐血,这俩人要再说下去,她也就没有什么人生价值可言了,去废品收购站人家都不要,都得交了占地费才能帮忙保管。关键是文曦还在一边听着,怎么样也不好在老师面前丢这个人啊。
“好了好了,爷爷、道长你们别吵了。我什么事儿也没有,真的真的,都是我基础差能力低,你们都少说两句。”
她拿话解劝,俩老头都也就顺坡下来,不再折腾,白胡子道士走近来,伸手指点她衣袖和背后的衣服上,几处撕破的地方。“你老实说,这几处破损,是什么时候弄的。”
尹一铭见他说的严肃,也不敢多问,只照实际回答,“进去偏殿之前,还没有什么,裤腿上有跟人打架的一处撕裂,其余,想是跟道观里几位老前辈切磋的时候弄的。”
老道听了眼前一暗,也不再那么红光满面了,褶子里面居然涌起了一股杀气,长长的寿眉把眼睛遮住,不知道他又再想些什么。
尹老爷子现在才看见尹一铭身上这个狼狈的样子,顿时好奇心也起了,走过来围着孙女转一圈,回头对着老道士不满,“这又怎么回事儿啊,之前可不是这样商议的吧,你个臭老道,今天可得给我个圆满的说法。”
俩人重新不可开交起来,闹得尹一铭的脑袋嗡嗡直响,回到医院很久了,还觉得耳朵旁那一千只鸭子都没有散会的意思,嘎嘎叫着说要换个场子续谈。
文曦倒是没有早晨十分那样紧张,冷冷淡淡送了尹一铭回去医院,就借口有事回学校去了。
尹一铭知道,文曦那么聪明,爷爷这点小伎俩根本瞒不过她,顿时有些忧虑自己被迁怒,让文曦误会自己跟爷爷两人串通好了一起惹她担心一样。但是那担心,却又是实实在在没有任何水分掺假的,顿时又有些感动和开心。
她就这样在自己的病房里笑一阵,思索一阵,又皱眉一阵,连护士查房时那顿自知免不了的训斥也不放在心上了,人家说得义正言辞,她一脸天然呆地出神,让护士立刻充满了帮她联系精神科的冲动。
然而在她还没能将想法付诸实际行动之前,另外一个更能帮她打开新世界大门的人,就猝不及防地出现了。
“嗨,小鬼啊,听说你住院啦?”
开场白,来人用一个非常雷的句子将场面控制住,并且如愿得到两双四个白眼。
“她都要出院了。”尹一铭还没说话,护士小姐就忍不住替她开口,从周菲菲身边走过的时候,再次对她手里拿着探望病人的东西表示了专业角度的指责,“别什么都往医院拿啊,想要业余娱乐可回家去,别的病人还需要安静的环境休息呢。”
周菲菲被这样犀利而不留情面的霹雳风暴式打击弄得震惊不已,眼睛里面闪烁着被惊艳到的光芒。她立刻非常狗腿地点头答应,“这些都是我工作上要用的设备,不是给这个小鬼的。啊对了我是一个同传翻译,这是我的名片,您惠存,惠存啊哈哈哈……”
尹一铭不想被闪瞎眼睛,倒在枕头里面闭目塞听,但是周菲菲怎么能够放她一个人消停,远远送走护士小姐,就赶快凑到尹一铭的病床前面来,一把把她的枕头从脸上掀开来。
“都这么些天没见了,居然还是这副挨了窝心脚的衰样,到底是什么纪元年代你才能不熊啊?”
尹一铭没了枕头,越发烦躁,又见她说中自己心事,干脆跳下床,赤脚绕着床躲闪。
周菲菲也不着急,见她暴躁,明白自己说到了点子上,异常得意地在尹一铭的病床上坐下,朝她挥挥手,“我知道你现在有一种非常强烈的心情叫做请我吃饭,况且我也不想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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