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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说她不娶妻-第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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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玉竹眨了眨眼,心里疑惑渐深,但她还是依言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腰背挺直,神态恭敬。
  “说说看你这些年过得如何。”
  林傲雪主动开口,问起了方玉竹在边境时的经历。
  方玉竹在来时便已想过这个问题,所以回答起来也没有磕磕绊绊,她将自己这几年在东域戍边时的经历简单说了一下,其中包括几场比较重要的战役,至于她这些年受的伤,则未有提及。
  待她说完,林傲雪抬眸看她,笑道:
  “朕听说那场大火把你的胳膊烧伤了,留下了一块疤。”
  方玉竹脸色一肃,她猜想到林傲雪应该对边关的情况是有了解的,但没想到她了解得竟这般详细。
  方玉竹下意识地抹了一把受伤的胳膊,的确如林傲雪所言,当初被烧伤的地方,留下一块巴掌大小的疤痕,而且这块疤随着她年纪的增长,越渐清晰,一点都没有要消退的意思。
  “是。”
  最后,她只答了这一个字。
  林傲雪看着她,眼里笑意渐深,又问:
  “你后悔吗?”
  此言落下,方玉竹立即抬起头来,脸上哀戚之色消失得无影无踪,眼里神态坚定,直言:
  “回陛下的话,臣,不悔!”
  不悔二字,她说得铿锵有力。
  林傲雪赞赏地点了点头,忽而哈哈笑起来,她将手里的笔放下,然后起身走到方玉竹面前,在方玉竹紧张得背后冒汗之时,突然开口:
  “把袖子提起来,伤给朕看看。”
  方玉竹喉头一滚,越渐紧张,但林傲雪面色柔和,眼里的神光格外温柔,将她心里的紧张一下子就溶解了。
  她想起自己从小到大,承受的关照,那点微不足道的紧张一下子就消失了。
  纵然只是她自己心里的秘密,但她一直以来,都将林傲雪当做亲近的长辈,既是长辈,看一看她的伤,也没有关系。
  方玉竹松了一口气,然后将袖口拉起来,将左边胳膊上那一块狰狞的伤疤露出来。
  林傲雪扫了一眼,心头有了计较,随后又道:
  “小伤而已,无事。”
  言罢,她心里便想着,等搞定了方玉竹,回头就让烟儿制些药膏,给这孩子用上。
  方玉竹有点发愣。
  林傲雪笑起来,然后指着自己的脸对方玉竹道:
  “你看朕这张脸。”
  方玉竹应声抬眸,什么也没看到。
  “可有伤疤?”
  “陛下天颜无双,哪里有什么伤疤。”
  林傲雪呵的一声笑了,然后伸手揉了揉方玉竹的脑袋,笑道:
  “非也,朕这张脸上,以前也有这样的疤,比你这个厉害多了,早几年,朕第一次以臣子身份入宫,将面具揭下来,还把前朝的皇帝吓了一跳。”
  方玉竹愣愣的,虽然没有说话,但她眼里的神色却透着两分不信。
  而且,她也不太明白林傲雪给她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林傲雪摇摇头,也没有要方玉竹一定相信,她踱步回自己的座位,重新拿起笔,在一本折子上写写画画,同时言道:
  “行了,没什么事儿,你去玉颜宫看看小语。”
  方玉竹感觉自己有点摸不着头脑,她心里当然高兴自己一入宫就能见到小语,但却不明白林傲雪林傲雪对她的态度,她拿不准林傲雪表现出来的亲近意味着什么。
  圣意难以揣度,方玉竹便干脆不想了,她起身朝林傲雪行礼告退,然后就离开御书房,朝玉颜宫走去。
  玉颜宫也还是以前的样子,宫人们每日都会细心打扫,所以宫中一直保持着光鲜亮丽的模样,方玉竹还未走近,便听到银铃般的笑声从玉颜宫中传出来。
  方玉竹一脚踏进玉颜宫,便见一个绣球咕噜噜地滚到她脚边,随后有一条白毛小狗朝她扑过来,作势要擒她脚下的绣球。
  “小竹子!”
  方玉竹眉头皱起来,她认出了这个女孩儿的声音,也听清楚了女孩儿口中唤出的名字,但她心里却升起一股诡异的感觉。
  这小竹子……应该是在叫这条狗吧。
  怎么跟她名字重了呢?
  她再抬头,便见一个宫装的漂亮姑娘快步朝这边跑来,然后,在距离方玉竹十步开外的地方停下来。
  宁阙语看见了方玉竹,她有些愣神,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方玉竹的身份,只下意识地感觉此人眼熟且面善。
  她微微提着宫装的裙摆,愣愣地看着方玉竹,唇齿翕动,却半晌没有出声。
  “臣方玉竹,拜见公主殿下!”
  还是方玉竹率先回神,竭力掩饰了她内心的紧张,然后故作从容地躬身叩拜,将喧嚣汹涌的思绪压制下来,表现出与平常无异的样子。
  “方玉竹……”
  宁阙语檀口微张,喃喃地重复了一遍。
  那条被唤作小竹子的小狗叼着绣球摇头摆尾地凑到宁阙语脚下,状若邀功的模样,宁阙语却连看它一眼的心思都没有了,又朝方玉竹行了两步。
  宁阙语没让方玉竹起身,方玉竹便一直弓着身子,直到一双绣花鞋出现在她的视野里,她知道宁阙语此刻就站在她面前。
  “你真的是方玉竹?”
  宁阙语背起双手,居高临下地看着方玉竹,又问了一句。
  方玉竹心尖一颤,莫名紧张,哪怕独自一人面对数十悍匪都不曾害怕的方玉竹在这一刻竟感觉到两分心悸。
  她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了出来,恭敬地回答:
  “是,微臣便是方玉竹。”
  “本宫听说今日放皇榜,想来你是考中状元了,双魁?”
  宁阙语依旧没让方玉竹起身,她感觉自己的腰都快僵了,但听到这一句话,方玉竹心里涌动起一股莫名的感觉,今日的宁阙语与往年不一样了,很不一样。
  “是。”
  她又回答。
  小竹子在宁阙语脚边又闹又跳,宁阙语俯身将小竹子抱起来,小竹子的尾巴甩得可欢快了。
  “戍边四年,可辛苦?”
  宁阙语不知为何,就是不愿叫方玉竹起身,但她又总有问不完的问题,每一个都叫方玉竹心里心绪莫名,她有些闹不明白,宁阙语究竟是在与她叙旧,还是在责问她经久未归。
  她内心失落又痛苦。
  “公主殿下……”
  方玉竹呢喃着开口。
  “本宫在问你话!”
  宁阙语的声音忽然拔高,语气中隐含震怒,将方玉竹激得浑身一颤,心里惶惑之感越渐重了,她只好强行压下复杂而困惑的心绪,忍住内心的惊慌与疼痛,启唇回答:
  “为陛下分忧,臣不觉辛苦。”
  在方玉竹看不见的角度,宁阙语脸上神情苦涩,一双眼睛已经红了,眼泪盈在她的眼眶里,摇摇欲坠。
  她紧抿着唇,银牙扣在嘴唇上,将下唇咬得泛白。
  她哪里认不出方玉竹,但她心里怨,怨方玉竹不辞而别,一走就是整整四年。
  作者有话要说:  哟嚯~更新送达,今天也是开开心心写文的一天~
  新书专栏指路,《程序媛脱单计划》!


第159章 皇储番外 新君·上
  方玉竹去东域的第一年年节,宁阙语同往年一样; 期待着这一天; 哪怕每年方玉竹来了过一夜就会匆匆离开; 但她知道; 姐姐一定会来。
  但是那一年; 她没等到方玉竹,那一夜她坐在玉颜宫外的石阶上; 望着空荡荡的回廊,等了一整夜; 是母皇告诉她说; 方玉竹去了东域,今年不会来了。
  初时她还不信; 直到一年又一年,方玉竹始终没有出现,她才明白; 方玉竹真走了,不回来那种。
  她怨怼极了; 恼怒于这样等待的滋味; 从她入宫那一日开始,对方玉竹; 她始终是在等待,一年又一年地等待,用一整年的时间,去换那一日的相见。
  她以为方玉竹同她一样重视; 结果方玉竹走了就不回来了。
  后来母皇母后见她一个人在宫中闲得发慌,做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趣,便送了她一只小狗,她给小狗取名字的时候想到了方玉竹,便恶狠狠地给这小狗取名叫小竹子。
  哼,方玉竹还不如小竹子和她亲。
  方玉竹一直躬着身,感觉自己的腰都快折了,终于,一声温柔的轻唤自宁阙语身后响起,是云烟的声音:
  “小语,是谁在哪儿?”
  宁阙语嘴里轻轻哼了一声,飞快地对方玉竹道:
  “你起来吧。”
  言罢,她转身便走,抱着小竹子朝云烟扑过去:
  “母后,方玉竹来了。”
  宁阙语今天一次也没有开口叫过姐姐。
  方玉竹心里有点痛,但又觉得理所当然。
  以前宁阙语还小,童言无忌,不懂尊卑,自然敢肆无忌惮地叫她姐姐,也好在女帝大人和皇后并不追究。
  如今宁阙语已经十五岁,心里通透,明白了方玉竹于她而言只是一个卑微的臣子,自然不会再叫姐姐了。
  方玉竹起身,缓了一下僵硬的腰背,抬眼看着朝自己走来的云烟,皇后天人之姿,再过多少年,依旧雍容华美。
  方玉竹双膝跪地,俯身一拜,呼道:
  “臣方玉竹,拜见皇后!”
  云烟的目光十分柔和,她笑吟吟地看了一眼方玉竹,便道:
  “行了,以后都不用再行礼了,既然来了,就先到屋里来坐。”
  “母后。”
  宁阙语心里别扭,向云烟撒着娇,扯着云烟的衣袖来来回回地晃。
  云烟失笑,宠溺又慈爱地刮了一下宁阙语的鼻梁,言道:
  “待会儿你母皇回来之后要检查你的功课,你可准备好了?”
  宁阙语小脸儿上颜色一变,立即不敢闹了,龇牙咧嘴地抱着小竹子跑进宫里,从始至终没多看方玉竹一眼。
  方玉竹内心苦涩,又无可奈何,何况,她早就该有这样的觉悟,只是过往那么些年,林傲雪允她入宫与小语相见的恩惠让她忘记了自己的本分,所以这时候,才格外心酸。
  但她心里已经暗下决定,一定要调整自己的心态,不能逾矩。
  “小语心里还在怨你四年前不辞而别,闹着性子,你别往心里去。”
  云烟的温柔令方玉竹十分感动,但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有资格去怪小语,不管她今日遭受了什么,都是她应得的,何况,本就尊卑有别,小语不认她,她也觉得在情理之中。
  “陛下让臣来玉颜宫拜见。”
  方玉竹所言避开了宁阙语,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阐述自己的心情,便干脆不言不语。
  云烟没有逼她,只道:
  “她的意思是让你来玉颜宫等候,待会儿她有话要对你说。”
  云烟的话让方玉竹抬起头来,眼里露出疑惑之色,她眉头微蹙,目光里充满探究之意,想从云烟口中得到解答。
  今日林傲雪对她的态度让她感到奇怪,此时云烟说出的话更让她惊讶,但她却无法从这话语中分析出更多的深意,不由心里有些忐忑着急。
  然而云烟话音落下之后,就示意方玉竹跟着进去,方玉竹没能将话问清楚,只好跟在云烟身后,迈步走进玉颜宫里。
  方玉竹有些拘谨,走进前厅之后,云烟安排侍女给她看座,然而方玉竹却手足无措,甚至不知道该将手脚放在何处。
  宁阙语去温习她的功课,屋子里只有云烟和方玉竹。
  云烟亲自烫杯沏茶,方玉竹坐在下首,待一杯茶泡好了,云烟将其往方玉竹面前一推,同时开口:
  “玉竹。”
  方玉竹神情一凛,立即挺直了背脊,应了一声:
  “臣在。”
  云烟失笑,轻轻摇头:
  “你不用如此拘谨,在这玉颜宫,可不以君臣相称。”
  方玉竹讷讷地应了一声,但还是下意识地端坐着。
  她双手捧着茶杯,且在心中思量,云烟究竟想与她说什么,却忽听云烟言道:
  “你可还记得,我第一次教你沏茶?”
  方玉竹的眼神柔和下来,她怎会忘,那时候她们还在玉江城,刚被林傲雪救下来不久,林傲雪和云烟将她们待在身边,不仅给她们吃好穿好,还教她们沏茶。
  “玉竹记得。”
  她的语气没那么僵硬了,态度也变得松缓一些。
  云烟微笑着看她,又道:
  “那什么时候,你再替我们沏一杯茶?”
  方玉竹端着茶杯的手猛然握紧,眼里荡起氤氲的水光,她抬起头看向云烟,目光与云烟对视。
  后者温婉又慈爱的神情与方玉竹故去多年的母亲重合在一起,叫方玉竹眼角的泪一下子便涌上眼眶。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她想回答,却不知如何回答。
  她哪里有资格为女帝和皇后沏茶,只怕是她辜负了她们太多期待,为自己的不成熟,和随着时间越来越深的贪念而愧疚。
  年幼无知的时候,以为拒绝她们的恩惠才是独立而正确的选择,如今,就只能自己咽下这苦果。
  但在她想好如何回答云烟这句话之前,云烟却先她一步开口,微笑着说:
  “其实,除了你自己,我们从来没有将你当外人看,陛下尊重你的选择,放你去外边自由发展,头几年还好,毕竟女傅府上还有人照看,但你去东域这些年,她时常愁眉不展。”
  云烟娓娓道来,从她口中道出的每一句话,都让方玉竹感到震惊。
  “前年不是来消息说你出去剿匪受了伤,她夜里在榻上辗转难眠,短短两个月的时间里,就愁白了鬓角,好在之后又有消息传回来说你伤势已经无碍,她这才好一些。”
  “你别看她外表风风光光,洒脱得很,但她心里计较的事情可多,她不爱把这些话挂在嘴边,可她不言,你又如何知道她的苦心,每每拿到有关于你的消息,她便常在嘴里念叨,说你这个孩子样样都好,就是不自信,太谦卑,总把自己想得低人一等,这样不好。”
  方玉竹已经说不出话来,她努力睁大眼睛,才能尽可能抑制住汹涌在眼眶中的泪水,直到云烟最后一句,她的眼泪终于像断了线的珠子,滴滴答答地落下来。
  “玉竹,她等你叫一声母皇,已经等了十年。”
  十年前,林傲雪对他说的话还在耳边,她说如果自己不愿和小语一起成为她们的养女,便要彻底斩除和小语之间的关系。
  但事实上,林傲雪没有那么做,她不仅给了方玉竹再见小语的机会,还给她的未来铺好了路,让她走得从容又潇洒。
  她从一个一无所有的乞丐,到获得如今这些成就,从她遇见林傲雪的那一天开始,一切就变得不一样了。
  她所拥有的这些,不管哪一样,都是林傲雪给她的。
  她原以为林傲雪是为了小语,却从未想过,原来自己也曾备受期待,那些她曾经主动放弃的,如今愧疚的一切,又都摆在了她面前。
  方玉竹眼角的泪越淌越多,但她那一颗习惯了自卑的心,却无法轻易得到解脱。
  哪怕她已经感动得泣不成声,她还是下意识地思考,自己有没有资格得到这份眷顾,承担这份期待,她的人生已经经历了太多惊喜,她此刻的决定,又是否会影响小语。
  她的嘴唇不住颤抖,眼里流淌着渴望与怯懦,她有多渴求成为这个家里的一员,她便有多害怕自己的存在会影响了小语的未来。
  她的脑海一片混乱,一时间,竟理不清思绪,找不到答案。
  忽然,有脚步声从屋外传来,林傲雪来了,她眼现惊愕地行至桌前,见方玉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不由疑惑地看了一眼云烟,奇怪道: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哭成这样?”
  她一边说着,自然而然地从袖口取出一块锦帕替方玉竹擦去脸上的泪。
  结果方玉竹因为林傲雪这个动作又想起了刚才云烟对她说的那番话,眼泪哗啦啦往外淌着,怎么都止不住,林傲雪越擦,她脸上的泪就越多。
  方玉竹哭得快断气了,云烟朝林傲雪耸了耸肩,脸上的笑容有几分无奈,林傲雪略有些嗔怪地看了她一眼,想必是云烟给方玉竹孩子说了些什么,才会变成这个样子。
  云烟接收到林傲雪的眼神,却一点悔改的意思也没有,还朝林傲雪挑了挑眉。
  林傲雪无奈,只好走到方玉竹跟前,抬手揽住方玉竹的肩膀,让方玉竹靠进她怀里,嘴里却口是心非地责怪起来:
  “唉,什么事情值得这么伤心?都是上过战场的人了,还哭哭啼啼的像什么话?”
  方玉竹再也承受不住,她眷恋这个怀抱,留恋它的温暖,她不由自主地抓紧了林傲雪的衣襟,将脸埋在林傲雪怀里,呜呜咽咽哭得撕心裂肺。
  坐在一旁的云烟则斜了斜眼眸,似笑非笑地扫了林傲雪一眼,多年以前,林傲雪碰见伤心事,哭起来可不比方玉竹好到哪里去。
  林傲雪装作没看见云烟调侃的目光,她拍了拍方玉竹的肩膀,安抚她的情绪,转头又对云烟问道:
  “小语呢?怎么没见着她?”
  云烟倒了一杯水给林傲雪递过去,笑着回答:
  “哝,听说你回来要查她的功课,这会儿去抱佛脚了。”
  林傲雪接过茶水,闻言鼻间哼了一声:
  “她早上听说今天放皇榜,一早就没心思看书,我都猜到了她今天肯定没完成任务。”
  伏在林傲雪怀里的方玉竹耳尖一动,她原本沉浸在莫大的悲恸之中,忽然因为林傲雪这句话心间颤动起来,她红着眼睛抬起头,眼里写满不可置信。
  她心里忐忑又惊喜,却不敢将那点心思表露出来,唯恐自己自作多情。
  却听云烟在旁扑哧一声笑了,补充说道:
  “那丫头早上花了好些心思打扮,可比前阵子参加宫宴的时候隆重多了。”
  方玉竹愣怔着,甚至忘了继续伤心难过。
  宁阙语会为了什么事情特意精心打扮呢?加上皇榜和她方玉竹,一切就变得不一样起来。
  她可不可以大胆且私心地认为,宁阙语是为了她?
  可方才她见宁阙语的时候,对方的态度又让她心里难过又疑惑。
  林傲雪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润喉,将茶杯放下之后又抹了一把方玉竹脸上的泪,然后在云烟身侧坐下来,问方玉竹道:
  “你接下来怎么打算?”
  方玉竹才刚哭完,脑子里还晕乎乎的,哪里有什么打算,她面上神情呆滞,愣怔地看着林傲雪和云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林傲雪的问话。
  林傲雪见她好像还不在状态,她偏着头想了一下,然后起身走到一旁的书架,从夹层里面抽出一个小盒子,将其拿在手里走回桌前。
  林傲雪将盒子打开,从里面取出两份文书,方玉竹认识那两样东西,十年前她曾见过其中一份,是林傲雪收养宁阙语的时候,为宁阙语准备的户籍文书。
  那另外一份……
  方玉竹心跳如鼓。
  林傲雪将另外一份文书在方玉竹面前摊开,不再对她有所隐瞒,言道:
  “这两份文书都是十年前就备好的,小语那一份十年前就尘埃落定,但你的这一份,还差最后一道手续。”
  方玉竹的目光落在那张泛黄的纸上,眼里又有眼泪要涌了出来。
  只差她在那文书上签字,她就将拥有她曾梦中渴求过的所有,身份、地位、权势,以及,妹妹和两位慈母。
  林傲雪和云烟,从来都不曾看低她,是她自己看轻了自己,不敢太过贪心。
  她的手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脸上显出难以言喻的挣扎。
  林傲雪依旧平静地凝望着她,眼里带着温柔的微笑,说道:
  “你有什么话可以直说,若你依旧不愿,我二人自也不会强求。”
  十年前,方玉竹只有七岁,她虽然比同龄的孩子更加成熟,但终归保留着孩童的稚嫩,即便自己做出决定,也无法保证日后不会后悔。
  林傲雪和云烟很看好这个孩子的心性,便愿意给她一个机会,才许了她十年之约。
  如今的方玉竹,再过两个月便满十八,她的思考更加理性成熟,也已经能为自己的未来和人生负责,林傲雪重新将这份文书拿出来,等待方玉竹的决定,不管她想要的是什么,林傲雪都愿意许她一个成全。
  方玉竹泪眼汪汪,泪珠在她的眼眶里打着旋儿,她抿了抿唇,而后站起身来,双膝下跪,伏地叩首,犹犹豫豫地开口:
  “陛下,皇后,两位于玉竹大恩,玉竹此生无以为报,但玉竹不欲因一己之私对小语的未来造成影响,玉竹甘愿以臣子的身份为皇室效忠,万死不辞。”
  她若签了这份文书,那便意味着,她拥有了传承皇位的资格。
  林傲雪对她这般栽培看重,她唯恐自己夺去了本该属于小语的东西,所以她选择克制,选择隐忍,选择按捺内心的渴求,强忍住满心酸楚,拒绝了林傲雪和云烟的好意。
  林傲雪和云烟都没显出意外,十年时间,足够她们将方玉竹了解得透透彻彻,知道这个丫头就是如此倔强,死性不改。
  云烟与林傲雪对视一眼,最后摇了摇头,既然方玉竹不愿,她们紧赶着也没意思。
  林傲雪便将手里的东西收起来,想说此事揭过,往后再也不提,结果旁侧偏厅忽然传来一声怒吼:
  “方玉竹!”
  林傲雪和云烟同时闻声回头,见宁阙语怒气冲冲地走了过来,十五岁年纪的小公主,穿着一身华丽的宫装,像个精致的瓷娃娃,但她横眉竖眼,硬是走出了一股汹汹气势。
  方玉竹缩了缩脖子,随后又觉不妥,喉头一滚,胆怯地转头看向宁阙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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