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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说她不娶妻-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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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傲雪莫名其妙地被罗文栋仇视,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但她简单思量一番后并没想起来自己在什么地方得罪了罗文栋,便摇了摇头,回自己的营帐里取了银钱,准备上市集去把自己的腰牌换回来。
  北辰隆正伏案研究关外的地图,这段时间蛮兵虽然没有来闹事,但那一柄开封之剑已经悬在他的头顶,让他不得不时刻警醒,寻找破局的办法。
  眼下邢北关内驻军十五万,铭峥五万,鄱岩十万,这三大关口加起来共有三十万兵马,蛮族整合之后,可出战的兵力不得而知,但在北辰隆的估算中,蛮族举兵来袭,由于城楼易守难攻,即便蛮兵聚合三十万兵马,北境也有超过六成的几率可以守住。
  但北境现在面临的主要问题,第一点,是皇帝不肯增兵,而且对北辰隆颇为提防,不愿将更多的兵权交到他的手上,第二点,则是邢北关的奸细尚未查清,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在北辰隆背后捅他一刀。
  除了这两点不确定因素之外,还有蛮兵到底掌握了多少邢北关的情报,蛮兵的兵力又究竟能抽调多少出来,所有这些,都让北辰隆感到忧虑。
  正当他头疼欲裂地思量着这些邢北关面临的严峻问题之时,门外的卫兵突然来报说都尉罗文栋求见。北辰隆头也没抬,直接吩咐让罗文栋进来。
  “将军!属下有一事禀报!还请将军为属下主持公道!”
  罗文栋走进营帐,当即双膝一屈,在北辰隆面前跪了下来。
  北辰隆面露讶异之色,他抬头来看着罗文栋,疑惑问道:
  “罗都尉,你何故如此?”
  罗文栋脸上露出悲痛之色,颇为苦痛地红了眼睛,与北辰隆说起自己苦命的侄儿昨日冲撞了林傲雪,林傲雪竟为了一个女子痛下杀手。北辰隆闻言,颇为震惊,呵斥罗文栋将事情讲清楚。
  被北辰隆一喝,罗文栋用力吸了一口气,将罗七昨日在福云庄喝酒时与林傲雪发生冲突,以及之后被人无端杀死在巷子里的事情细细讲来,言语之间,都透露着林傲雪动机最大,她就是杀人凶手的意思。
  北辰隆额角青筋暴跳,他已经为蛮族整合,关内奸细之事伤透了脑筋,这罗文栋还拿出这样一件事来烦他,待罗文栋说完,他两眼一瞪,强忍着急怒,喝问道:
  “此事当真?”
  罗文栋心里一颤,他当然拿不准是不是林傲雪下的手,但他想来,只有林傲雪动机最大,也没有旁人了。
  林傲雪近来如日中天,升官速度令人瞠目,他才入军营一年多,便已官至郡尉,只比身为都尉的罗文栋小一级,若他说自己心里没有疙瘩,那必是自欺欺人。如果此事坐实了是林傲雪动的手,必然对林傲雪的前途造成打击。
  那罗七再不堪,他也只是一个寻常邢北关的百姓,当兵的动手杀了普通人,在军营里是要严惩的大罪。
  即便不是林傲雪,他也没将话说死,只道是猜测,便狠了心,言道:
  “回将军的话,此事千真万确!”
  北辰隆疲惫地揉了揉额角,将门外卫兵叫了进来,让他们去传林傲雪。
  林傲雪刚拿了银钱,准备去市集,就被北辰隆派来的卫兵叫住,让她去一趟北辰隆的营帐。卫兵没有说清具体缘由,林傲雪一头雾水,她拧紧了眉,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将那银钱揣入怀里,还是决定先去找北辰隆。
  待她跟着卫兵走进北辰隆的营帐里,见刚才瞪过自己的罗文栋跪在北辰隆的桌案前,林傲雪眼中的疑惑更甚,她朝北辰隆行了礼,又朝罗文栋点了点头,道:
  “属下林傲雪,见过将军,见过都尉!不知将军寻属下前来,有何吩咐?”
  北辰隆的视线扫过罗文栋隐含一丝怨怒的脸孔,随后落在林傲雪身上,问道:
  “傲雪,昨日你去了何处?”
  林傲雪心中非常疑惑,她闹不清北辰隆忽然问她行踪的缘由,但她还是没有隐瞒,直言道:
  “回将军的话,昨日属下一早出了军营,去了邢北市集的烟雪医堂,请见云烟姑娘。”
  北辰隆听闻此言,额角又跳了两跳,他对林傲雪死心眼地挂着云烟很是不满,但又不好多说什么,又问:
  “那之后,你又去了何地?”
  林傲雪越来越疑惑,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对,故而眉头一拧,作深思之状,回忆了一番后回答:
  “属下约云烟姑娘去了玉器行和布行,午间又一道去了福云庄,用过午膳之后,在福云庄看了两场戏,除此之外,再无他处。”
  北辰隆点了点头,在邢北关,他要查一个人的踪迹并不困难,也不认为林傲雪会在这些地方有所隐瞒,他又扫了一眼罗文栋,这才开口:
  “傲雪,昨日在福云庄,你可见过一个叫罗七的人啊?”
  林傲雪闻言一愣,心里警铃大作,但面上却不动声色,疑惑地言道:
  “罗七?可是那个自称七爷的地痞?”
  她与罗七冲突的时候,罗七并未提及自身姓名,但林傲雪只需稍作打探便了解透彻,只是她在此时,不管出于自保还是旁的什么原因,都断然不能将自己打探过罗七的事情透露出去。
  林傲雪说罗七是地痞,立马叫罗文栋愤怒起来,他猛地站起身,怒斥了一声“林傲雪”,还未吼出下文,就被北辰隆忽然打断:
  “肃静!”
  罗文栋一句话没吼完,顿时憋红了脸,却不敢冒犯北辰隆,治好硬生生将那余怒压下。林傲雪疑惑地眨了眨眼,看了一眼罗文栋,又瞅了瞅北辰隆,但听北辰隆又问:
  “你在福云庄可是与那罗七有所冲突?”
  林傲雪面上露着疑惑之色,但心里却已渐渐明白过来,联想罗文栋和罗七都姓罗,想必是有什么亲缘关系,难不成这罗文栋是为罗七断了一根手指的事来找她麻烦?
  思及此,林傲雪心中冷笑,面上却不显半分,状若平静地将昨日之事细细道来。
  她从罗七主动找事,到后来恶语相向,自己无奈出手,硬逼罗七自断一指才放其离去的事情毫无保留地讲说一遍,言语间也没有偏袒自己的意思,就说自己内心愤怒,容忍不得,直叫罗七断指,才肯罢休。
  北辰隆闻言,眉头紧锁地点了点头,相比罗文栋的言语,他还是更相信林傲雪所说的话,不仅是因为林傲雪算是他的心腹,更是源于他对罗文栋和林傲雪二人的了解,相比之下,林傲雪口中道出的事情,当更接近于事实的真相。
  “也就是说,你在罗七断指之后,就放他走了,此后也没再去寻他?”
  林傲雪一脸不解,心里却隐隐有些雷动,她一边思量着北辰隆是否发现了她曾去过罗七的宅院,一边面不改色地反问道:
  “此人虽与属下起了冲突,但也得到了教训,属下又何故要几次三番去寻此人?”
  北辰隆也觉得林傲雪说得有理,却不料罗文栋厉声一喝:
  “林傲雪你撒谎!罗七死了!除了你没人可能下手!”
  罗文栋的话让林傲雪震惊,她猛地瞪大双眼,瞳眸中尽是不可置信的神情,下意识地追问:
  “他死了?!”
  什么时候死的?怎么死的?
  林傲雪脑海中浮现出一连串的疑问,同时,还闪过昨夜所见那黑衣人的身影,她眉头紧锁,在心中思量,难道是那黑衣人下的手?他又为何要杀罗七?
  罗文栋一声冷笑,视线阴鸷,饱含算计地盯着林傲雪,斥道:
  “你别在将军面前装傻,最好老老实实交代清楚!”
  林傲雪却不理会罗文栋,转而看向北辰隆,不可置信地询问:
  “将军,那泼皮当真死了?”
  北辰隆也在观察林傲雪,虽然他内心更偏向林傲雪,但此事还没查明,他表现出对谁的偏袒都不妥,但林傲雪的表现没有一点错处,看起来,她当真不知道罗七已死之事。
  北辰隆面色不变,言道:
  “事情如何还无定论,我已派人去查,想必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在事情真相查出来之前,他不会偏袒哪一方,届时就事论事,若当真是林傲雪下杀手,她慌而不报也是一条重罪,北辰隆即便先前对其再欣赏,也容不得林傲雪对他不诚实,但如果不是林傲雪的错,那罗文栋就需得吃点苦头才行。
  对此,北辰隆其实没有太大担心,罗文栋那侄儿的性情,他也有所了解,只是看在罗文栋对他还算忠心的份上,一直以来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以罗七的脾性,在邢北关里欺男霸女惯了,与人结仇,想暗害他的人,遍地都是,被谁杀了都不出奇。
  以北辰隆老辣的眼力,如何会看不出罗文栋真实的想法,罗文栋近些年有些飘飘然,见林傲雪晋升迅速,他心生嫉妒,其实是想趁着罗七之死的事情,拖林傲雪下水,又恰好有这个机会,自然不能放过。
  所以北辰隆心里也有了计较,待他派出去的人将事情查清楚,就趁机敲一敲罗文栋的警钟。
  林傲雪和罗文栋留在北辰隆的营帐里等候结果,两人四目相对,各自不相让,北辰隆也不想管他们,就自顾自地埋头看着手里的边防团,等了约莫半个时辰,他派出人手回来了,但见那侍卫快步走进来,在堂中一跪,高声道:
  “将军!属下有要事禀报!”
  北辰隆抬起头来,眼中神光锐利:
  “说!”
  那侍卫从怀里掏出一沓信纸,双手捧起,呈递到北辰隆跟前,言道:
  “将军,属下去查罗七之事,在罗七家中发现了此物。”
  北辰隆神情凝重地将一沓书信接过,拿在手中翻看两下,顿时两眼一瞪,拍案而起,震怒道:
  “混账!”
  侍卫慌忙跪地,林傲雪和罗文栋也匆匆俯身。
  北辰隆气得两眼圆睁,缓了两口气才将那一沓信纸扔向罗文栋,冷声喝道:
  “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
  从那侍卫提起罗七宅院时,罗文栋心里便隐现不安,但他还未多想,岂料此时北辰隆震怒,将东西扔到自己面前,罗文栋才真的有些慌神,他感觉事态已经超出掌控,不知道该如何收场了。
  他深吸一口气,战战兢兢地探手将那一沓信纸捡起来,随便翻看了两下,顿时眼前一花,险些昏死过去。
  上面是罗文栋近些年来收受贿赂的账目,包庇罗七欺男霸女,坏事做尽的一些记录,看起来相类于个人小纪,字迹歪歪扭扭,像是罗七所书。
  罗文栋吓得脸都白了,他将那账本往地上一扔,惶恐地跪伏于地,仓惶叩拜,急声辩解:
  “将军!这肯定是有人栽赃属下呀!一定是林傲雪!他杀了罗七还不够,还要拖属下下水!此人心思歹毒啊将军!”
  罗文栋已经慌了神,开始口不择言。
  北辰隆脸上露出冷笑,冷厉的目光像刀子似的割在罗文栋脸上,他两眼微眯,低声喝道:
  “是与不是,查过便知,来人,去查罗都尉的军帐!”
  侍卫匆匆下去,罗文栋面如死灰。
  林傲雪惊讶极了,她看了看北辰隆,又瞅了瞅面色灰败的罗文栋,有些啼笑皆非。
  今日之事蹊跷得紧,罗七死得突然,林傲雪虽不明缘由,但显然罗文栋是想借题发挥,将屎盆子扣在她的脑袋上,奈何北辰隆派人去查,却查到了罗文栋的罪证,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林傲雪面上不动声色,脑中却回想起昨夜在罗七家的院子里见到的那个黑衣人,她心中闪电般地滑过一个想法,难道这一沓状似指证罗文栋的证物,竟是那黑衣人放进罗七屋中的么?
  那想必,罗七也是此人所杀,或者,是此人同伙所杀。
  此事未免也太过巧合,他究竟是一早就计划好了,要杀罗七栽赃罗文栋,还是在暗中帮她?这个想法一出来,立马被林傲雪否定了,她与那黑衣人素不相识,别人何故帮她?想必只是他们利益关系一致,恰巧碰上而已。
  林傲雪放宽了心,眼看着事态的发展渐渐将自己撇清了关系,她一点都不着急,就坐在军帐中等着,虽面有好奇,但也没有去问那一沓信纸上究竟记录了些什么消息。
  北辰隆见她规矩,不像罗文栋那般闹腾,虽然眼里疑惑不解,却又有一种清者自清的从容,倒是让北辰隆颇为欣赏,他没有立即给林傲雪脱罪,而是等着卫兵去查过罗文栋的住处,将更多的罪状摆在罗文栋面前,才说道:
  “罗都尉,本将倒是不曾想,你手里竟然有那么多腌臜事情!”
  他声如洪钟,敲在罗文栋头上,直将后者敲得昏头转向,一脸仓惶。
  北辰隆将从罗文栋营帐中搜出来的大比银钱以及旁的一些账册,账册上的数目与他藏的私银比对,还多出许多,北辰隆又命人去钱庄,罗文栋以罗七的名义存入钱庄的银钱与这些私银加在一起,数目刚好吻合。
  北辰隆将账本朝罗文栋脚边一扔,冷喝道:
  “你还有什么话说?!”
  罗文栋双腿颤抖,北辰隆话音一落,他就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两眼中的愤怒已经完全消解,变成惶恐和悔恨,铁证如山,这些年来他伙同罗七收受贿赂,并且包庇罗七犯下许许多多欺男霸女之事,暗中出手替罗七摆平很多冤案,压下不少祸端,远比一个罗七的死,要严重多了。
  北辰隆自然震怒不已,见罗文栋没再狡辩,便对今日之事盖棺定论:
  “罗七那样的泼皮不知招惹了多少仇家,死不足惜!你必是见林傲雪升官太快,心生嫉妒,所以才用罗七的死来构陷林傲雪!”
  他摆了摆手,高声宣布:
  “今日之事罪情严重,念你在军中多年,又刚死了个侄儿,军功抵过,降为千户,自去领五十军杖,一月之内不必商议军务。”
  北辰隆此言一出,罗文栋摇摇欲坠,面如死灰地拜谢北辰隆,立马便有侍从从帐外奔进来,扯着罗文栋退了下去。
  待罗文栋被惩戒之后,北辰隆抬眼看向林傲雪,面色有些严厉地说道:
  “傲雪,今日之事,虽然我惩罚了罗文栋,但你也有错处!”
  林傲雪面色肃然,单膝跪下,恭敬地回答:
  “是,属下知错。”
  北辰隆眉角一挑,问道:
  “你知自己犯了何错?”
  林傲雪并未装傻,而是言语凿凿地开口:
  “属下犯了两个错误,第一,属下为了云烟姑娘与人冲突,第二,属下恶意伤人,断其一指,行事实在莽撞。”
  北辰隆满意地点了点头,林傲雪虽然行事冲动,但总也会反省自身,这一点是许多人都不能及的。但他眼里虽然有了两分笑,嘴角勾起的弧度却依然冷肃,他轻哼一声,喝道:
  “然则你纵然知错,但若下一次再遇云烟之事,你是不是还会再犯?!”
  林傲雪垂头默然,并未言语。
  正如北辰隆此言,就算她明知道自己错在何处,下一次若遭遇与云烟相关的事情,她还是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北辰隆长声一叹,这林傲雪的性子简直像牛一般倔,他用力摆了摆手,道:
  “罢了罢了,你去领十个板子,以示惩戒。”
  林傲雪谢过北辰隆,北辰隆今日的决定,实在有很大程度的厚此薄彼,得了北辰隆的偏袒,林傲雪自然不会得了便宜还卖乖,她恭恭敬敬地道了谢,便先离开军营,去市集上将抵押在玉器行商铺中的腰牌兑换回来,路过烟雪医堂的时候,又进去小坐了一会儿。
  她与云烟说起,那泼皮罗七不知何故死了,连带着他的叔父罗文栋也被北辰隆降职惩处,这罗七的事情,算是彻底过去了,往后也不会再来寻云烟的麻烦,云烟笑吟吟地看着她,问道:
  “你今日是刻意来看我的呢,还是只是将这消息带过来的?”
  林傲雪面色一僵,沉吟数息,羞羞怯怯地回答:
  “都有。”
  云烟眼中笑意更甚,林傲雪这回答,还算叫她满意。
  林傲雪在烟雪医堂没有停留太久,还有十个军杖等着她,故而她很快离开,回到军营里,自去领了军杖后,早早歇下休养。
  岂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林傲雪睡到半夜,忽然听闻帐外喧嚣不已,她惊醒过来,担心起了战事,故而匆忙穿好衣服,掀开帘子朝外看了一眼,见几路兵行色匆匆,都朝着一个方向赶过去,林傲雪脸现疑惑之色,转头朝自己帐外站岗的卫兵问道:
  “发生什么事了?”
  那卫兵朝林傲雪行礼,道过一声“林郡尉”后,回答道:
  “具体事宜属下不知,但方才听闻有人在喊‘有刺客’,好像是五皇子遇刺了。”
  什么?!
  林傲雪眼里露出震惊之色,颇为意外地朝那惊乱之处扫了一眼,眉头紧皱,喃喃道:
  “可真是怪事儿。”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没有接到北辰隆的传召,最好不要离开军帐,否则一旦与刺杀皇子的事情有了牵扯,必定情形严重,无法轻易脱身。
  但林傲雪心里是真的困惑,最近邢北关里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多到让人惶恐不安,仿佛即将大难临头。
  自上回五皇子被林傲雪从战场上救下来,生了一场大病,养病期间,他将傲气收敛许多,待病好以后,也会主动参加营地中的训练,渐渐磨平了初来北境时的意气,显出些许沉稳来。
  就连北辰隆也慢慢认同了五皇子的能力,他除了自身焦躁之外,确实有些真才实学,想必在军中时,读过不少兵书,只不过因为初来战场,只会纸上谈兵,亲身参与过邢北关几场战事,便有了前所未有的蜕变。
  然而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五皇子遭到了刺杀。
  要说动机,有刺杀皇子动机的人实在太多了,林傲雪初闻这个消息,也无法判断究竟是谁下的手,她在军营里待得越久,越感觉水深,北辰隆虽居高位,统领数十万兵马,但他手底下的人真正尽心的,也未必有多少。
  倒不是北辰隆不得军心,而是有太多的人想暗中收拾北辰隆,其中皇帝和宗亲王二人,就足够北辰隆喝上一壶。
  林傲雪站在自己的营帐外,朝纷乱之地扫了一眼,就又拉紧了披在身上的衣衫,转身走回帐中,继续闷头睡觉。
  虽然北辰贺曾嘱咐她要多多照看五皇子,但这种情况下,她还是明哲保身,莫要触了北辰隆的眉头,北辰贺鞭长莫及,她要拿北辰隆手里的兵权,还是取信北辰隆最为要紧。
  再说了,以北辰隆的立场来看,纵然他再不喜欢五皇子,也是不得不将五皇子养着,不能让他受伤或者死在北境的。
  一来,皇帝本就疑心北辰隆私下有反意,所以才派五皇子过来监督,只要北辰隆不想和皇帝撕破脸皮,他就会是最积极庇护五皇子的那一个。二来,一旦五皇子在他的地皮上出了事,皇帝震怒不说,也给北辰贺提供了彻底扳倒北辰隆的机会,北辰隆不傻,当然不会愿意让局面朝着这样的情况发展。
  林傲雪不知道五皇子遇刺之事是如何收尾的,只第二天起来,听说事情有了新的进展,五皇子是在自己的营帐中受到袭击,刺客假扮成巡逻的卫兵,在五皇子离帐透气时抓住机会,一举将其重创。
  虽然皇子身边亲卫飞快赶到,但也只来得及救下五皇子的性命,他的伤势却已非常严重。
  北辰隆诸事缠身,焦头烂额,又摊上这么一档子事,心里烦闷不已,怒气勃发,当即下令封锁五皇子的营帐,所有将士封口,禁止任何消息泄露出去,里三层外三层派了许多侍从看守,军中的军医也要经过三两次的严查之后,才准进去营帐里替五皇子看伤。
  北辰隆焦躁极了,在账内来回踱步,脸上面沉如水,那个刺杀五皇子的侍从人虽然抓到了,但他准备充分,见自己事情败露,第一时间咬破毒囊自尽,死得干脆利落,半点线索也没有留下,北辰隆根本无从查证此人的身份。
  老军医看过五皇子的伤,却面露惶恐之色,在北辰隆看来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俯身贴地,战战兢兢地说道:
  “大将军,五皇子伤情严重,老夫,老夫不敢医治。”
  五皇子伤在胸肺,虽然没有一击毙命,但那刺人的刀子上却还涂了剧毒,眼下情况危急,刻不容缓,老军医只能设法暂且压下毒伤,但论驱毒,他却没有把握。
  谁都知道皇子的性命精贵,老军医从医多年,风风雨雨看过不少,心知这一次北境恐怕要遭难了,万一五皇子经由他的医治还是死了,那他铁定脱不了身,包括家中晚辈,恐怕也要一并遭难,他承担不起这个责任,也不敢冒险。
  北辰隆几乎被老军医的回答气炸了肺,他两眼圆睁,一把将老军医从地上拎起来,扯着他的衣领断喝道:
  “你是军医!你不给他治伤谁来治?!他不能死,你如果救不活他,老子现在就砍了你的脑袋!”
  军医惶恐,垂头言道:
  “大将军,不是老夫不肯给皇子治伤,只是那匕首上抹了奇毒,老夫实在无能为力。”
  “奇毒?”
  北辰隆喃喃反问,老军医点头:
  “此毒奇诡,看似毒性不猛,但却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毒发,老夫方才替五皇子诊过,以老夫的医术,恐怕无法替五皇子驱毒。”
  北辰隆松开老军医的衣领,神情萧索。
  到了这个地步,他当然明白是有人在构陷他,皇帝虽然昏庸,但不至于用自己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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