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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捕不快-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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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重要的是,她们二人,已非平常挚友,而乃生死之交。
约是四年前,她杀了一名皇帝重臣,六扇门追她追的紧,颇有誓死缉拿她的架势,她一咬牙,决定躲去蛮荒之地。那一次,恰好青萍与她在一起,得知此事,坚持要和她一齐跑路。
风溯哭笑不得,道她个千金大小姐何必要和自己冒险吃苦,未想到,这丫头竟道:“你是我挚友,我怎会让你一人逃去那等地界?你若死在里面,好歹我也能陪你一遭。”
蛮荒之地风沙漫天,寸草不生,惟有强大的各类野兽,以及人与动物闯入蛮荒后留下的尸骨。可以说,蛮荒之地是野兽的天堂,这里没有人心险恶,仅存弱肉强食。
若是进了那种地方,六扇门里人精似的捕快们必是不敢踏足追击。
于是,两人一同躲去了蛮荒之中,夜裹黄沙,日斩野兽,生吞兽肉,割脉饮血,数次死里逃生。
如此过了小半月,两个人扮成村子里误入蛮荒的农妇人,从蛮荒中出了来,彻底摆脱了那些官兵。
每每想到那次经历,连风溯都忍不住道一句“实在是苦”,可娇生惯养的岚青萍,只字未语,只是笑一笑。
要知道,她是国公府的大小姐,从小锦衣玉食,连吃饭的碗都是流光溢彩、精致万分,若说她会吃生肉、饮鲜血、睡黄沙,全天下都不信。
风溯闭上眼睛,有友如此,是她风某此生大幸。
两人虽是这等交情,但为了青萍名声,风女侠从未在外人面前表示过与她有任何关系。然而,近日来,不知是谁得到了消息,说是国公府大小姐和魔女风溯交情甚深,给青萍带了不少麻烦。
风女侠叹了口气,心里思忖要去哪里再找个用毒媲美青萍的人,身后的门此时忽地开了。
她回头,仰首问道:“怎么了?”
许牧搓了搓衣角,一面骂自己忒没出息,明明做好了心理准备,还是这般怂包,一面道:“风、风女侠,我想回趟江州。”
风溯抖开衣服,站起身道:“为何?你不是不喜江州吗?”
“我记得自己有一挚友,如今正是在江州……方才不知怎么了,一下子便想到了她。”
“你说的可是杜婴?”风溯蹙眉。
小捕快欢快地点头,“就是她!我想她想的紧,隐约好像记得这一年里见过她,我去问问她,说不定她知道不少事情呢。”
风溯冷着脸看了她半晌,扭头离开。
许牧:“……”这位风女侠似乎有点喜怒无常啊。
风溯出门,恰逢景茫提酒回来。瞧着这厮一脸不甘心地踏步出去,景师父暗爽,心道,徒弟做的漂亮。
她自己被方璐整日压制,如今看她徒弟不爽,自然是舒坦。
瞧见自家师父回来,许牧忙一路小跑到她身边,“师父,我好像惹风女侠生气了,你说她会不会一怒之下杀了我?”
“她气便气,不必管她。她若是敢动你一根手指头,我把她削成肉片,”景茫甚是得意,举起手中酒坛,“徒弟,咱师徒二人好久未尽兴过了,要不要来点?”
想着自己苏醒不久,许牧面上仍有犹豫之色,景师父嘿嘿笑着靠近她,轻声道:“这可是竹节酿,绝对的美酒,每三年才出十坛,喝不到可别说为师欺负你。”
一听是竹节酿,小捕快顿时点头,一路簇拥师父回了房。坐下后,景茫利落地拍开坛口泥封,掀开红布,将清冽如竹上清泉的酒哗哗倒入碗中,片刻,屋中酒香四溢。
动了动鼻翼,许牧合上双眼,仔细地嗅着空中酒香。突然,她脑中灵光一现,睁开眼睛道:“师父,你知不知道有种酒叫千层莲花?那酒色润乳白,芳香幽幽,花味悠然,与这竹香凌然的竹节酿有异曲同工之妙啊!”
☆、65|狼狈
景茫瞥她一眼,“你还喝过千层莲花那等好酒?”
许牧偷偷端起酒杯,品了一口,陶醉道:“应该是喝过,但我记不得何时喝过……唔,当时似乎还喝了龙口琥珀。”
“你说的……可是世间惟有三坛的龙口琥珀?”景师父睁大了眼睛。
小捕快点点头,又喝了口酒,“正是正是,可惜我记不得是何时何处所喝,只记得那酒烈到心尖,当真好酒、好味道。”
景师父急了,“徒弟,为师不过离开你两年,你怎么自己寻了这么多好酒来喝?而且,尊师重道你可懂?有这种千金难求的好酒都不叫师父!”
许牧趁师父抢她酒碗前,忙喝尽整碗酒,而后咂咂嘴,道:“师父莫气,徒儿猜想,自己那时必是不大方便,或是未寻到您,这才未孝敬师父您嘛!”
想着自己的确行踪不定,景茫这才罢休,给她倒了第二碗,两人干杯,一饮而尽。
许牧感受着酒的香气,身子顿了一会儿,突然极为舒坦地长叹一口气,道:“师父,我这几日里,现在应是最快活的了。”
“酒能解忧,不能忘忧。再说,有你吃的忘忧丸在,还有什么酒能使你忘忧?”
很少听到师父这般正经地说话,许牧大为感动,“师父,那你说,我可有恢复记忆的可能吗?”
“自然是有,你方才不就是想起了喝过的极品美酒?凡事莫要心急,就算你不能恢复,风溯那厮也不敢弃你于不顾。”
许牧:“……”她总觉得师父今天不太对劲,似是换了个人。
但师父这番点拨,她倒是想起了先前惹风溯冷脸离开的那件事,便又和师父说了。
景茫听罢,二话不说便开始规划行程,道是明日便可启程出发。
两人喝酒喝的尽兴,醺然之时,许牧突然问道:“师父,您说,风女侠为何会生气呢?”
“这还不简单?无非是因为,你第一个想起的人不是她呗!”
景师父这话说的轻巧,落在许牧心里却是一记重锤。她又喝了口酒,嘟嘟哝哝地道:“阿溯脾气真是太坏了……”
说者片刻便摇摇晃晃地倒在桌上睡了,留下景师父一人对那称呼震惊。
看来,自家徒弟恢复的还挺快。
独自喝完剩下的酒,景茫晃悠着出了屋子。方璐一早就在外面候着她了,见她出来,立刻进了屋子,为她收拾桌上残局。
酒喝到高兴时,是极容易醉的,便是酒量极大的景茫,此时亦有些微醺。她站在门口,等方璐端着酒坛和用过的酒碗出来时,她忽然便将身子靠向了对方,趁机蹭了蹭。
方师父推了下她,“回屋睡,莫要惊扰了牧丫头。”
怕自己吵到徒弟,景师父乖乖跟着她回了屋子。
方璐安顿好那醉鬼,便去洗碗。正收拾时,忽而感到院子里有人闯入,当下扔了酒碗,飞身来到许牧屋前。
来人一身鹅黄宫纱裙,飘然而立,发间松垮地别着一支玉镂鱼纹雕花簪,楚楚动人。
方璐放下戒备,迎上前道:“原是国公府的大小姐,此次可是来寻我那徒弟?”
“非也,”岚青萍对前辈盈盈一拜,“晚辈此番特来看望许捕快,不知她情况可有好些?”
以岚青萍的身份,想打听到风溯的事,自是不难。风溯那些眼线有一多半都认得她,这一路打听,便可以打听到许牧这里。
方璐客气地笑了下,“人没事,现下里倒是和她师父喝醉了,正睡着。劳岚小姐挂心。”
“我进去看看她罢。”岚青萍抬脚欲走,方璐却拦住她道:“是我徒弟教你来这里的?”
她收回脚步,摇头道:“是我擅自作了打算,她应是不知。”见方璐眼中有着若有若无的防备,她只好又道:“听说许牧失踪,我便出门寻她二人,没料想被事情耽搁,今日才到,未帮上溯溯,我心中亦是有愧。”
由此,方璐不再多想,客气了几句,便让她进了屋,但以防万一,她仍远远看着她们。
岚青萍一进屋,便闻见了浓浓酒香。她走到榻前,微一犹豫,将手搭在了许牧脉上。
半晌,她从自己怀中掏出个瓷瓶,递给方璐,“前辈,这是我炼制的养气丸,许捕快的身子亏了不少气血,经脉微有受损,此丸可滋养经脉气血,可缓她身体之痛。”
方师父谢过她,又听她道:“她服用忘忧丸时日一长,而且,若我没看错,约是十年前,她已被人喂过一次忘忧丸。所以此毒不易除,我还需想想法子。”
送岚青萍离开后,方璐喂许牧吃了两粒养气丸。随后便一直守在这屋子里,免得纪芷筠等人又来抓人。
这一坐,便是三个时辰。天色已晚,夜幕降临,漫天星子点缀天空,月亮却不知去了哪里。
方璐撑着下巴,看着仍未醒来的许牧,幽幽叹了口气。
若不是自己年少不懂事,怎会有眼下这等糊涂事呢?
她那徒弟嘴上不说,心里却是明白的——许牧如今这般模样,与自己关联最大。
若不是她当年一心逃离皇宫追杀,怎会和那些官员缠斗起来?当时她下手颇重,伤了不少二皇子手下的人,那其中,便有一人是素娘的父亲,且她当时脱身心切,最后一剑,竟失手杀死了他。
此事她也是过了数十年后才知晓,否则,她无论如何也做不出让素娘为自己这个杀父仇人办事!
素娘父亲去世后,她们一家便开始逐渐衰败。说来也巧,那时,素娘孤身无助,几乎动了去青楼卖艺的念头,鼓起勇气一出门,便看见了方璐。
一场你情我愿的公平交易由此开始,却也是一场灾祸的源头。
方璐清楚,素娘应当是狠极了自己,因为,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
素娘自从开始不受宠,便想方设法找靠山保护女儿。方璐得知后,便常常来看她,教她些武功和心法防身,却不知这更害得素娘陷入深渊。
方璐会找上素娘,纪芷筠自然也能找到。她令素娘为她打探方璐的种种消息,素娘不从,她冷笑一声,威胁她“你若不做,我便将你女儿折磨到生死不能”。
素娘起初还有抵抗之意,直到纪芷筠生生挑断她一条脚筋。
纪芷筠提剑,居高临下地对她道:“你若不想你女儿变成废人,乖乖与我合作。”
她的声音嘶哑怪异,犹如地狱深处小鬼们的嘶叫。
再之后,素娘打断自己这条腿,去做了下贱的婢女,总算护住她女儿一条命。那时,她还未完全心向纪芷筠,直到后来,素娘从纪芷筠处得知,家父乃是为方璐所弑……
方璐只恨自己将一切知晓的太晚,这才造成了眼下无法回头的局面,是她亲手将素娘推向了地狱深渊,与魔同行。
救出许牧那日,素娘遭到了严重的反噬,口吐鲜血,摊倒在地上。方璐一路追随风溯而来,自是看到了这一幕。
犹豫些晌,她仍是出了面,走到了素娘身边。
她说了很多话,但素娘只反问了一句:“若你是我,你肯甘心吗?”除此之外,还有她始终充满恨意的眼神。
人活世上一遭甚是不易,本来,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权利,可素娘,她的一生都被不相干的人彻底扭转了。
方师父又是叹气,她此生欠素娘太多,还是还不尽了,唯一还可做到的,便是从现在起,护许牧一生平安无事。
“师母,您……怎么在这?”许牧醒了酒,睁眼问道。
“自然是护你周全,”方璐收回思绪,为她倒了杯水,将杯子递到她嘴边,“喝点水。”
许牧手忙脚乱地掀开被子,坐起身,伸手接过了杯子,自己小口地喝了起来。
方师父温柔道:“你饿了罢,可要吃些什么?”
小捕快却未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担心道:“风女侠出门这么久,莫不是遇上了衙门的人?”
“便是十个衙门的人,她也不放在眼里,你且放心,她肯定会回来。”
话音未落,外面便传来了开门声。许牧抿了抿嘴,从榻上跳下来,跑了出去。
门口站着的风溯,身上颇有几分狼狈。原本淡蓝色的细纱外衫被割出无数裂口,颜色已变成了棕灰色,向来干净整洁的内衫也沾满泥土,冷眼一看,还以为是哪家的落魄乞丐。
许牧愣了一下,忙跑过去,接过她手上的一包东西,责怪道:“你这是去修城门,还是去盖房子了?怎么把自己弄得像个泥球。”
泥球风女侠表情依然不善,“无妨,我去换身衣服。”说罢,抬腿便走。
然而,她刚走两步,忽然听身后的小捕快道:“你脏成这样,不如清洗一番,我可以……咳,帮你。”
风溯先是怔了下,随即反应过来,将自己手腕和手上的伤口遮挡住,“我一个人便可以。”
“可是你手伤成那样,遇水的话,说不定要化脓、染上风寒……”
小捕快的话似乎突然多了起来,风女侠回过头,深深看了她一眼,终于颔首道:“好。”
明明是她自己提出的请求,可真看女侠未着片缕地坐入木桶后,许牧还是想一跑了之。
好不容易替她洗净长发与身子,小捕快刚松了口气,木桶中的人却忽然站起身,挑起她的下巴,在她唇上落下轻轻一吻。
“阿牧,我很开心,你会这般关心我。”
小捕快看着近在咫尺的美人脸,脑袋里似是燃起万千烟火,噼噼啪啪地炸开了……
☆、66|忘忧
那一次轻吻后,许牧总觉得有些难以面对风溯,明明和师父说好第二日启程去江州,但她一直窝在屋子中不想出门,任谁喊她,都不出来。
她并非刻意躲着风溯,她只是……隐约想起了些事情。好像在很久以前,这人便这般轻吻过她,且是在吕季面前。
可这怎么可能呢?
记忆和现实对她不断地撕扯,头疼欲裂,如此一来,她干脆待在屋子里,免得别人看见她这副鬼样子。
若是师父问起来,她总不能说是被人亲了下,导致这般头痛吧?
如此过了两日,风溯不顾景茫劝阻,端着药,一脚踹开了门,把药放在了桌子上。
许牧抱着双膝,抬起头怔怔地看着她,诺诺开口道:“我……我不喝药。”
“这是我攀万丈悬崖为你采的药,你当真不喝?”
许牧心头一暖,原来,她那日乃是为自己采药,才落得那般狼狈的地步。这么想着,她从榻上勉强坐了起来,“你从哪里得到的方子,需要这等难得的药材?还要去那等危险的地方采摘……”
“自是安全的方子,你且放心喝。”她双唇动了动,又道:“不会喝死人。”
许牧轻笑一声,心里虽对她还有忌惮,手却是伸了出来,“我喝。”
风溯这才缓和了脸色,将木盘端来,在她喝药时,为她准备好蜜饯。
这是她抓了皇宫御医所得来的方子,那御医为了荣华富贵,在宫中害了不少人,得到方子后,她便顺手杀了他。
风女侠对此心安理得,觉得自己还算为他积了一份德,他应该感激自己。
小捕快乖乖喝了药,面前之人立刻将剥好的蜜饯递给她。俏脸一红,许牧接过蜜饯,咕噜一下吃了下去。
这个武功高强叱咤江湖的人,不仅悉心照顾自己、为她冒险采药,还……还亲过她。
许牧这么一想,脸更红了。
风女侠现在已明白过来,此事急不得,万不能紧逼于她。于是,为了不再吓到她,收好药碗便走了。
那药倒也真是有些效用,服下不久后,许牧便觉得丹田发热,很快,那热度直传头顶,不多时后,头顶又漫出一股清凉,滋润着每个痛楚的地方。
头不痛了,许牧人也欢实了些,犹豫了下,起身出门寻师父去了。
她头疼恢复,亦不再躲避风溯,也算是皆大欢喜的结局。四个人神色各异地一齐吃了一顿饭,即刻启程去了江州。
方璐道,她们四人若是同行,实在是招摇。于是,风溯易容成了车夫,景茫扮成身患重病的母亲,许牧装成忙着去江州找亲戚投奔的丫头,而方璐自己,则在暗处尾随,免得她们遭人暗算。
这一路上还算顺利,即便是遇上官府盘查,也未出半点岔子。进了江州后,四人直奔杜府,一到地方,风溯便去打听消息。
然而,她得到的消息却是——那个不省心的杜家小姐,又离家出走了。
许牧听闻后,一脸震惊道:“阿婴那等乖巧温顺的人,怎么会离家出走?”
三日后,风溯从江州边界把杜婴抓了回来,顺便还带了坚持要跟来的岚青萍。
说来也是蹊跷,杜婴和岚青萍仅是在小筑见过几面,竟会在偶遇后同行玩乐。杜婴一见许牧,便和她倒苦水:“阿牧我和你说,风女侠实在是太不厚道了,我和青萍遇上才不过一日,她竟然说人家小姑娘带着我乱跑……”
客栈中,许牧愣怔着,瞧着一身紫色薄纱的杜婴,无数话在嘴边,却都说不出来。
她从上辈子嫁人后便再没见过的人,现在俏生生地站在她面前,且那气质和模样都和前世大有不同。
这其中是怎么回事?
杜婴拍拍她的肩膀,“我路上听风女侠说了,不就是失去一年记忆嘛,我们陪你找回就是了。”
许牧心情复杂,一把抱住杜婴,竟轻声哭了。
对于杜婴来说,她们早就重逢过一次,可对于她来说,她们已有近十五年未曾见面,如今重逢,思绪良多,自是难以控制情绪。
旁边的风溯瞥了两人一眼,抿唇不语,袖子里的手却是攥紧了。
两人叙旧说了好一会儿,杜婴才开始给她讲先前发生的事情。许牧惊讶于那时她和风溯的交集,却又奇怪,为何风溯那挚友会和杜婴同行。
杜婴对此解释道:“嘿,其实是我见到她后十分欢喜,偏要和她一同耍玩,她才应下的。”
许牧不记得岚青萍,还是风溯重新为她介绍了一番。奇怪的是,那位岚姑娘模样和气质都乃上佳,自己第一眼却不大喜欢她。
难道是因为她唤风溯“溯溯”?
小捕快在江州住了近七日,和杜婴每日相处,心情甚好,但记忆却丝毫未得恢复。而岚青萍虽在此处,风溯却鲜少和她打照面,更别提让她帮忙看病。
在场人中,方璐和风溯皆不会对岚青萍开口,而另外三人皆不知她会用毒,亦不会问她什么。
第八日时,方璐照例给她吃养气丸,恰好岚青萍过来找她,许牧这才知晓,养气丸出自她之手。
小捕快有那么一瞬间,突然就不想再吃甚么劳什子养气丸了……
这些日子里,纪芷筠和素娘那边风平浪静,没有半点动静,景师父颇有几分担心,时不时便去外面打探消息。风溯倒是安然自在,很少离开,大多数时间都在暗处保护许牧。
但许牧显然忘记了一件事情,常在江州走,怎能完全避过吕家和许家?到江州半月后,她正与杜婴在外面挑选簪子,忽然便被人唤了声:“三小姐。”
许牧心情复杂地看向那人,竟是许府的辛管事。
辛管事见到她也颇有些惊讶,只是面上不曾显露,“三小姐回江州所为何事?”
许牧先前苏醒后,一直都想着失去的那些记忆,却忘了,她失去记忆的这一年,正是吕季迎娶她的一年。
如今她孤身在外,显然是和吕季没沾上瓜葛,这让她甚是欣慰。但她不知这一年究竟发生何事,所以不敢轻易应答辛管事。
这人在许府多年,上下打点,城府和眼界都不是一般人可抵,失了记忆的许牧怎会是他的对手?
再加上身边有个常年离家出走的杜家千金,许牧更是谨言:“有些案子须得到这边调查。”
辛管事又问了她几句,许牧都转着弯儿地避过了重点,他自然看出了她的小心思,当下便也不问了。
“若无事,我便走了。另外,辛管事以后莫要再叫我三小姐,我已不是许家人。”
许牧这话说的决绝,她对许家终究还是怨恨在心尖上的。
杜婴悄悄掐了下她衣袖中的手,示意她不要乱说话。
辛管事看到这个小动作后,扯出笑容道:“既然杜千金与三小姐在一起,杜老爷也应当放心了。”
杜婴一怔,忙叫道:“你莫要告诉我爹!”
许牧怕杜婴多说,立刻拉住她,对辛管事道:“告辞。”
两人离开的极快,辛管事亦没有追上来的意思,许牧松口气,对杜婴道:“下次再出门,定要让风女侠为我们易个容。”
杜婴撅嘴,“就算易容,声音也难变。风女侠和景师父她们都会变声,你我可不会啊。”
变声?许牧蓦地想起那个以变声而闻名的音宏帮,脑海里有什么东西划过,她不但没有抓住,还惹得自己头痛起来。
好久未头痛,许牧自己也有些无措。好在风溯一直在暗处看着她们二人,一见情况不妙,立刻闪身而出,抱住了几近昏迷的许牧。
杜婴随便找了个茶馆喝茶,风溯则带着许牧快速离开,不多时,景茫不情不愿地过来把她接了回去。
景师父不满地絮叨道:“你说你这姑娘,好好的千金小姐不做,非要闯荡什么江湖,偏偏又难以自保,每次都被家人抓回去……”
杜婴听她滔滔不绝地数落自己,心口甚是郁结。
路上气氛还算愉快,但一回到暂住的客栈,景茫的脸色登时变了,直奔到许牧面前。
方才还生龙活虎的许牧,这时气若游丝,躺在榻上,双眸紧闭,脸色苍白,额头和颈上尽是冷汗。
景师父急匆匆地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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