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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谜-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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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谜题正在缓缓揭开,下一章在明天。
第二百零七章
去年二月在长江边上经历的诡谲之事; 张若菡这辈子恐怕都无法忘怀。尤其是; 她与赤糸坠落悬棺葬崖; 被困在悬棺之上; 尸首与猿猴环伺,周身湿透; 被寒冷的江风吹拂了一整夜。那恐怖的经历,已然成为了非常牢固的记忆; 始终影响着她的心绪。此后夜晚偶然还会做噩梦; 总是会梦见那一夜; 梦见那个诡秘的山崖,还有那个推她下崖的黑袍人。
而如今; 这个梦魇般的黑袍人就站在她面前; 她没有想到自己还会再一次见到这个人。虽然那晚,她没有听到黑袍人说话,无法分辨他的声音; 但他身上的气息,她却无法忘记。那种阴冷可怖的气息; 实在太特殊了; 她从来没有遇见过这种人。
眼看着那黑袍人向她们奔袭而来; 来不及思考,张若菡几乎是下意识地就从呆滞的无涯手中夺过缰绳,奋力一挥,大喝:
“驾!”
两匹拉车的老马被猛然催动,嘶鸣着; 立即撒开四蹄奔跑了起来。马车顿时在迷宫之中颠簸着疾驰而起,无涯反应不及,差一点从车上摔下去。车内,沈缙的轮椅向后一滑,“砰”的一声撞在了帐柱上,她的后脑勺也撞在了柱子上,撞得她眼冒金星。
那黑袍人见她们逃跑,立刻大跨步追了上去。他身负轻功,脚下步伐奇诡,几步就窜出老远,紧紧咬住了马车后端,眼看着还有反超之势。张若菡奋力催动马车,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但是目下要紧,是尽量甩脱这个黑袍人的追击。
马车拐弯不便,张若菡只能尽量选择直行。奈何这里是迷宫,没有那么多的直行道可以供她行驶,每到一个拐弯处,她只得被迫拐弯,如此,速度就自然缓了下来。那黑袍人轻功极好,哪怕是单匹的奔马,他恐怕也能在短时间内追上,更何况这是两匹老马拉着的沉重马车,几乎就在第一个弯道结束后,他就已然闪身来到了车边。
张若菡疯了一般催动着缰绳,无涯咬牙,从自己腰间拔出一直随身佩戴着的短刀,道:
“三娘!你靠右继续跑,我来挡着他!”
由于张若菡是坐在车辕右侧,因而无涯的意思是让马车靠右侧墙壁跑,如此,那黑袍人就没有机会从右侧袭击。而无涯在左侧,她负责挡住黑袍人来自左侧的袭击。
“你小心!”张若菡疾呼。
无涯紧紧攥着手中的短刀,这短刀还是进入迷宫之前,忽陀悄悄塞给她的。虽然忽陀说这是大郎给她的,但是无涯心里明白,这短刀分明是忽陀的东西。眼下,她真是无比庆幸忽陀给了她这把刀,否则她连反击的武器都没有。
忽陀……你在哪里,你要平安啊……
冷静,要冷静,不要胡思乱想。瞧着那个已经奔袭至左侧车辕的黑袍人身影,她不停地告诫自己。小时候跟着张府的护院学了基础功夫,三娘和大郎认识后,大郎也曾指点过她,后来她还在张家人的委托下,拜了一位退下来的禁军老教头学了几年军中功夫,后来老教头病逝了,她也就没有再继续学。虽然功夫很一般,但好歹是知道如何使刀的。
来了!黑袍人已然赶到了近前,挥出了第一刀,寒刃在黑暗中划出一道冰冷的光芒,斜向劈过来,无涯大喝一声,扬起短刀迎击。“锵”,金属交击声在迷宫之中回荡。不及音落,下一刀就已然从下方斜刺里挑过来。无涯反手下劈,再一次劈开了这一刀。
这人……使得是军中刀法……无涯脑海中短暂地闪过了一丝念头。
第三招刺击点向她的眉心,无涯偏过头去,努力架起短刀,一个旋刀,将那刺击折了过去,此刻她的后背已然被汗水全部浸湿,虽说她认出了这个黑袍人的功夫路数来自军中,但是他的功夫是自己的十倍乃至几十倍之上,单纯拼力量,现在无涯就已然感觉到了力竭,更别提技巧和其他了。她几乎将自己学得那几年功夫全部调动了起来,挡了第三刀,她已经败势凸显。
然而黑袍人显然不会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第四刀紧跟而来,这一下是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从无涯的左侧来,斜刺里向她的心窝而去,无涯惯用右手,又身在马车上,挡起来非常吃力。而这一刀速度比方才那三刀更快,显然是致命一击。
无涯拼了命地大吼,短刀护住心窝,与那一刀碰撞在一起,眼看着她就要挡不住了,那尖峰已然要突破她的防御,刺进她的皮肉。忽然马车向右急转弯,车身整个飘了起来,甩向左侧,径直撞在了那黑袍人身上,那黑袍人躲避不及,被撞得飞了出去,一瞬被甩在了马车后。
“无涯!你没事吧!”张若菡焦急的声音传来。
无涯大口喘息着,汗出如浆,已然说不出话来。
【无涯!这个给你!穿上!】忽然,从车帘内伸出一只手,将一件还带有温度的软甲递到了无涯手中。
“琴奴?你这是做什么!”张若菡急了。这件软甲刀枪不入,是沈绥给沈缙的救命之物,她一直贴身穿着,这会儿竟然脱了下来。
【现在她比我更需要!】沈缙努力打着手势,眼下她们都没有空看她的口型,只能用手势尽量表达自己的意思。
“琴奴,你快穿上!”张若菡大吼。
她话音刚落,就忽然听到一声布匹撕裂的声音传来,随即马车后侧狠狠一沉,有一个人已然跳上车来。毡布篷整个被挑飞,那黑袍人显出身影,已然上得车来。二话不说,他挥起刀柄狠狠击向沈缙的头部。
几乎毫无悬念的,沈缙闷哼一声,直接被打晕了过去。
“琴奴!”张若菡惊呼。
“啊!!!!!”无涯跳了起来,大吼着冲向那黑袍人,手中短刀劈砍过去。
那黑袍人轻轻松松挡住,拨开无涯的刀,随即刀锋狠狠地捅进了她的腹部,无涯身形一滞,额上青筋暴起,面上神情凝固了。那黑袍人另一只手按住她的面颊,将她向外一推,顺势拔出了刀子,无涯就这样摔出了马车。
“无涯!!!!!!”凄厉的嘶吼在迷宫中的回荡。
“抱歉了,张三娘子,那个小姑娘有些骨气,奈何不是我需要的人。”那黑袍人说着已然一个箭步冲向前方车辕上的张若菡,手中刀柄呼啸着砸向她的后颈。
张若菡已然放弃了驾驶马车,扭过身来,抬起双臂交叉格挡在身前。黑袍人被迫停下砸击,抓住她的手臂,控制住她的身体,再一次试图将她打晕过去。
就在那一瞬,忽然身后响起衣袍猎猎的风声,紧接着黑袍人的后颈突兀被抓住,可怖的大力传来,他竟是被拽得不由自主地飞出了马车。
“莲婢!”仿佛有天音传来,那声音的主人冲了过来一手将张若菡揽入怀中,一手抓住缰绳,迫使马车停了下来。
“吁~~~”
“赤……糸……”张若菡睁开双眼,便看到了那无比熟悉的容颜。
“我终于找到你了,没事了……”
“赤糸……赤糸,无涯她……”张若菡一见到沈绥,泪水就不自主地涌了上来。
“我知道,没事的,忽陀已经去救人了。你先等在车上,我去解决了那个人再说。”
说着,她先查看了一下沈缙,见她只是被打晕了,并无大碍,这才放心。跳下车去,她手按在腰间雪刀的刀柄之上,快速向那摔倒在地的黑袍人跑去。那黑袍人大约是摔得很重,一时间在地上挣扎着爬不起来。
沈绥赶上前去,雪刀出鞘,直接顶在了那黑袍人的喉间。
“混账,这次要看看你的真面目。”说着她刀锋一划,将黑袍人的面具绑带划开。面具摔落,露出了一张痛苦扭曲的面庞。那面庞之上有一条从右眉尾一直划到下巴的长伤疤,男子剑眉星目,棱角分明,面庞显得十分俊朗刚毅,只是眉目之间阴郁非常,配合着伤疤,瞧着让人心生不悦之感。
沈绥盯着他看了片刻,总觉得这张面庞十分熟悉,似乎有些似曾相识,可她一时间却想不起来。她没有再浪费时间,沉声问道:
“你是何人!”
“哼!”那男子冷哼一声,却不说话了。
“不说也罢,带你回去,总有办法能让你开口。”说着,沈绥单腿跪在了男子身上,以自己的重量压住他,避免他乱动,雪刀抵在他的喉间,道:
“老实点,否则我可控制不住自己的刀锋,切进你的喉管,你就没救了。”
一边说着,她迫使男子翻了个身,解了男子的腰带,束缚住他的双手,又用男子的脖颈之上的围巾绑住他双足。做完这一切,远处,忽陀已然骑着一匹骆驼跑了过来,他怀中抱着昏迷的无涯,身后还拉着一匹骆驼,那是沈绥的骆驼。一面跑,他一面大呼:
“大郎!快走!他的同伙来了!”
沈绥在黑暗的光线中向远处望去,果然见到三四个黑影在忽陀身后迫近。
她二话不说,扛起那个黑袍男子,扭头就往马车的方向跑去。刚跑到马车边,就见张若菡已然解开了两匹老马身上最后的束缚,向着她道:
“快上马!”
沈绥心下大喜,莲婢真是太聪明了,提前就解开了马车,这马车分明就是累赘。沈绥将那黑袍男子丢上其中一匹马,又去抱了沈缙,将沈缙送上张若菡的马,张若菡骑马带沈缙,沈绥自己骑马带黑袍人,身后还背着昏迷不醒的千鹤。她一面催动老马迈开蹄子奔跑,一面用束带将千鹤绑在了自己的背上。
车上的行李全部被丢了下来,她们策马急奔,再次冲入了迷宫之中。
“跟紧我!我知道路在哪里!”沈绥喊道。
话音刚落,就听到后方的呵斥声:
“站住!你们逃不出去的!”
这声音十分熟悉,张若菡在急速奔驰的马匹身上,短暂地回头一望,便见追兵已然十分迫近,那几个人都没有骑马,是依靠着身法在追逐她们。其中为首一人,她十分熟悉,几乎是一眼就认了出来。张若菡瞳孔紧缩,瞧着那棕色结辫的长发,碧绿的双瞳,蒙面的轻纱,她咬紧了牙根,眼中闪烁出仇恨的火焰。
安娜依!
作者有话要说: 赤糸究竟是怎么找到忽陀和莲婢的,下章分解。
第二百零八章
“赤糸; 是安娜依!”张若菡策马于沈绥的身侧后方; 高声提醒道。
“我知道; 她一路追踪我来的。不只是她; 还有几个老熟人呢。那个拂菻骑士,唐十三; 还有东瀛忍者的首领。走这边,跟紧我; 千万不要落下!”
沈绥策马拐入右侧的弯道; 张若菡急忙拨转马缰; 打马跟上,后方忽陀紧紧跟随。刚学会骑马没多久的张若菡; 面对复杂的地形; 还带着一个神志不清的人,确实十分吃力。但她却努力控制着马儿,尽量不给沈绥和忽陀增添负担。
如此奔出好长一段时间; 众人回头一看,发现追兵已经没有了踪迹。沈绥轻轻松了口气; 道:
“算是暂时摆脱了。但是我们的时间不多; 他们有迷宫的地图、罗盘和机关分布图; 找到我们是迟早的事。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出口出去。”
说着,她打马往左侧的一条通道行去。张若菡与忽陀跟上,张若菡的视线不由自主落在了忽陀怀中的无涯身上,见她痛苦地蹙着眉,面色煞白; 腹部缠着忽陀的外袍,已然渗出了红色的血迹,张若菡很担心:
“无涯不会有事吧。”她问。
“我已经尽量给她止血了,但是必须尽快治疗,否则会有性命之忧。”忽陀的声音听起来沙哑又艰涩。
“赤糸,你说你知道路怎么走,可是已然破解迷宫了?”张若菡询问沈绥道。
沈绥没有回头,而是一面观察者四周的情况,一面分心解释道:
“算是吧,其实直到方才,我都尚未完全破解迷宫的秘密。我找到你们,是靠了这个。”一面说着,她忽然伸手,从身前横趴在马背上的黑袍人怀中取出了一个东西。此刻,黑袍人处在昏迷之中,沈绥将他拋上马背之前,就顺手掐着他的晕穴,将其掐晕了。免得此人在马背上挣扎,带来麻烦。
张若菡定睛一看,记起这正是进入迷宫不久后,赤糸给那个老年粟特商人的酬金囊。
“这……这东西怎么会在这个人的身上?难道说,那个老年的粟特商人,就是这个人假扮的?”张若菡惊讶道。
“没错。”沈绥拉开黑袍人外罩黑袍的衣襟,众人看到了他穿在底下的老年粟特商人的衣服。
“因为师尊迟迟没有回音,我早先就怀疑这俩粟特商人可能有嫌疑,因而刻意放他走了,然后在给他的酬金袋上做了些手脚。这袋子,是我托颦娘连夜缝制的,其中有一个夹层,夹了些特殊的香料——茉莉的花蜜。香味很淡,人的嗅觉几乎闻不出来。但是在这个植物稀少的沙漠之中,茉莉是几乎独一无二的存在。然后,这种花蜜,能够吸引一种非常特殊的生物。”
一面说着,她忽然吹了一声口哨,哨声比之以往她呼唤鸟类的声音要更为轻柔纤细。等了片刻,张若菡在静谧的环境中,听到了翅膀震动的声音。然后,她看到了沈绥伸出了右手食指,一个很小的飞虫一般的小东西停在了她的食指之上。张若菡定睛一瞧,才发现那不是飞虫,而是一只极为纤巧的小鸟,羽毛在黑暗中闪烁着微弱的绿色光芒,似乎沾染了些许晶体粉末,反射着光泽。小鸟的喙十分细长,呈管状,一双小眼如芝麻点睛,瞧起来还真有几分可爱。
“这是……”张若菡双眸一亮,她从未见过这般小的鸟类,不由觉得十分新奇。
“我唤它蜂鸟,它如蜜蜂一般喜爱吸食花蜜。这个小东西,我能够训练它,可是花费了很久的功夫。它非常稀有,而且是从遥远的西方大陆传过来的,本土几乎不存在。即便是我,也只有两只,这次出来只带了一只。这一次远赴西域,深入敌营,我也做了尽量万全的准备,你瞧。”
沈绥摘掉手套,捋起袖子,张若菡发现她小臂之上绑着一个微型的长条状铁丝笼,笼子体积不大,几乎与手臂融为一体,但是足以容纳那只小蜂鸟。
“我拇指这里有一个机关扣,只需一扣,这个笼子就能打开,再一扣便可关闭。这只小蜂鸟就关在我手臂之上的笼子内。当时,我在给了那粟特商人酬金袋后,曾甩了一下衣袖,就是为了放这只小家伙出来。这个小家伙,会在花蜜气味的吸引下,替我跟着那粟特商人。我只需吹动口哨,就能将它召回,为我带路,寻到那个粟特商人。此外,同样的夹有花蜜的囊袋,忽陀身上也有一个。之所以要给忽陀,是因为他是与老年粟特人直接交流的人。我不能确定那老年粟特人会不会从我这里直接拿酬劳,如果他问忽陀要,就让忽陀给他,也一样。此外,在沙漠之中,最先找到忽陀,显然是能起到最大的作用的。事实证明,蜂鸟帮我先找到了忽陀,此后我们才一起找到了那个黑袍人。我很担心那粟特商人会把酬金袋丢了,也曾一度担心,蜂鸟无法带我们找到粟特商人了,结果没想到的是,我们竟然找到了这个黑袍人。”
“你怎么都不与咱们说一声的?”张若菡抱怨道,“你要是和我说了,我还能安心些。”
沈绥抱歉道:“我也是没办法,咱们带来的花蜜有限,只能制作顶多两个囊袋,制作多了,香味稀薄,失去了作用。这两个囊袋,肯定其中一个要送到粟特商人身上,另一个要留在忽陀身上。其余人最好别知道这个囊袋的秘密,这个黑袍人狡猾得很,我怕队伍里的其他人知道了,会压制不住神色,露出破绽,引起这个粟特商人的怀疑,从而丢弃囊袋,那就前功尽弃了。其实就连忽陀也不知道这个囊袋的秘密。而且,我也无法确定那个粟特商人是不是真的有问题,在有确凿证据之前,我不想引起队伍内的恐慌。你们若是意识到那粟特商人有问题,或许就会在他身上投注过多的关注,这反倒会引起他的警惕。”
忽陀抿了抿唇,似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张若菡叹了口气:
“你啊,该怎么说你才好,最起码要让我知道。难道我像是会露馅的人吗?”
“对不起莲婢,我实在不想让你操心。而且,之前你情绪也不好,我有些……”沈绥支吾道。
“行了,别说了。”张若菡打断她,然后转移话题道,“还是说说看这个迷宫的解法罢。”
“嗯。”沈绥点头,拿出那个迷宫模型,道,“我最开始的思路是错误的,这个迷宫没有我想的那么复杂。我最开始将迷宫理解为立体状的六面体与五面体组合而成的空间迷宫,但实际上,那是迷宫模型带给我的误导。这个球体,要完全展开来看。这些六边形与五边形的线条,有规律地省略无用部分后,其实就是连接星宿各个星点的连接线。
球面上红色的小圆柱和蓝色的小圆柱,也即是所谓的苍赤两点,其实是展开球体的基准点,那一句‘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的意思,其实是指苍与赤两点之间无法在同一时间出现。对应天空的星辰,其实指得就是参、商两个星宿。正所谓,面有逸景之速,别有参商之阔。参商二星,早就成为难以见面的代名词。
参宿,是西方白虎七宿中的一颗,商宿,指的是东方青龙七宿中的心宿。我这里恰好有二十八宿星图,你们看,我已经在图上将参商两个星宿标出来了。按照我们进入迷宫的方位,我们是从东面进来的,也就是从心宿的位置进来的,要寻找的其实就是参宿,那里就是出口。这个迷宫本身,就是按照二十八星宿的星图来排列的。比较麻烦都是,由于我不知道最初我们进入迷宫的基准点,因而我现在有些难以判断方向。我身上的罗盘大概是被敌人拿走了,眼下我只能大体判断这附近的位置,这还是因为跟踪这个黑袍人,我目睹了他开启迷宫暗门的过程,听到他喃喃念叨着‘斗、东、横三列八’,我大概能判断这里是北方玄武七宿中的斗宿东部附近。亦即迷宫的东北方位。眼下我们必须向西去,找到参宿所在的位置。我现在大致是在往西面,但愿我的判断没错。”
忽陀早已被沈绥的推论所折服,听沈绥说到此处,他不由问道:
“大郎,您怎么判断这个方向是西方的?”
沈绥指了指上方的穴顶,道:
“你们看那顶上挂下的岩石,是不是有一面比另一面更潮湿?”
忽陀与张若菡仔细望去,发觉还真的是如此。
“这附近有水源,我推测是孔雀河的地下暗河。地下暗河一般来说与地上河方向大体是吻合一致的。如果我们之前在地面上,那么要在短时间内把我们转移到地下,这个地下空间应当就在那石林之下。如此,那岩石潮湿的一面所对的方向,就是孔雀河所在的东北方,它的干燥的一面,就是西南方了。”
“原来如此。”忽陀感叹,张若菡亦是恍然般点了点头。
“可是,我还是不明白,您怎么就知道,这迷宫是按照二十八星宿排列的呢?”忽陀又问。
“这个……我也是死马当活马医,凭空猜测的。主要是,师尊给了我启发,他说碧落、黄泉都是道家用语,我就想,这迷宫制作者为何要用道家用语来做暗示,莫非这个迷宫也是在道家的某些知识背景下建造出来的?想来想去,在大漠中迷失了方向,若是想凭借道家的手段走出迷途,大约最佳的手段就是观星了。”沈绥颇有些自嘲地笑道,随即她看向张若菡,道:
“莲婢在生凰儿之前做的那场梦,也让我很在意。也是与迷宫和星辰相关,与眼下的状况不谋而合,我觉得这不是巧合,因而我选择了相信莲婢的直觉。”
她顿了顿,叹了口气继续道:“眼下看来,那个年轻一些的粟特商人,恐怕也是这伙人的党羽之一,师尊他们眼下的处境不妙。我在迷宫之中转了这么久,并没有找到任何他们留下的痕迹。就连呼延卓马、从云从雨和颦娘他们,也似乎不知所踪了。”
“会不会是在迷宫的其他位置?”张若菡询问道,“我也很奇怪,为何他们将我们几个乘坐马车的人转移到地下,留下我、琴奴、无涯与千鹤四人,却唯独带走了颦娘。”
“不……这个迷宫其实不算非常大,走了这么长时间,也该遇见他们留下的痕迹了。这里应当是利用地下暗河形成的天然洞窟建造而成的。孔雀河的流速平缓,冲击而出的地下暗河占地有限,不会无边无际,能够形成这样规模的洞窟已然很不可思议,这个洞窟或许也存在人工开凿的痕迹。从迷宫墙壁建材的土壤新旧来看,建筑的时间跨度却相当大。其中有些墙垣的土质很新,不会超过二十年,有些却已然在长期潮湿的环境下逐渐演变,墙垣内部甚至有了盐分结晶层,估计已然有数百年的历史了。我推测,上了年头的旧墙,原本可能是类似于城郭一类的建筑,而这个迷宫,是在老旧的城郭残墙的基础之上建造而成的,迷宫建成的时间不会超过近二十年。”
张若菡却倏然双眸一亮,道:
“难道是……楼兰古迹?”
沈绥点头:“对,恐怕楼兰真的是被毁天灭地的沙暴灭国的。灾难来临之际,最后一批后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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