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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谜-第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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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娘; 我吃好了。”
“好,去吧。”张若菡道。
得到容赦令,小家伙喜上眉梢; 立刻从席间起身,迈着小步子就跑去了自己平时玩耍的院子。
“这小丫头; 就吃饭难。”张若菡摇头道。
“你啊; 也是太严厉了; 孩子不吃便不吃,硬是逼着她吃作甚。”坐在对面,正用调羹翻着羹粥的颦娘笑道。
“她不吃,怎么能长得好?”张若菡道。
“嗳,咱们家的孩子; 没有说长不好的,各个身体都壮实,她饿了必然会吃的,孩子都这样。”颦娘不以为然地道。
张若菡只是摇了摇头,没有再反驳。
“昨夜赤糸没回来?”颦娘问她。
“嗯,她有事要做。凌晨回来的,现在还在睡,我没叫醒她。”张若菡回答道。
“我起来了。”没想到张若菡话音刚落,沈绥就笑眯眯从门口走了进来。
“赤糸?你怎的这就起来了?不睡了?”张若菡奇怪问她。
“不,我用一点朝食,等会儿还要出门。”
“怎么了?还有事要忙?”颦娘问,“叫底下人替你跑就是了,何必自己这般辛苦呢。”
“不是,方才刚收到了长安总部崔钱那里传来的消息,昨夜有大事发生了。恐怕等会儿京兆尹就要来找我了,我得早做准备。”沈绥在颦娘身侧坐下来,端起面前食案上的羹碗,捉起木箸,道:
“三个人,几乎在同一段时间内被发现烧死,悬吊在房梁上,陈尸家中。这三个人是从前控鹤府的郎将,都替武皇做过事。后来因为投靠了新君,得了个太平安稳的富贵官位,到老了,报应来了。”沈绥不无戏谑地说道。说完后,喝了一大口粥,她似乎是饿了。
“控鹤府的人?”张若菡敏感地蹙起秀眉,“怎么会……难道说和当年你母亲那件事有关?”
沈绥吃了一口新开坛的酸菘菜(一种泡菜,菘菜是白菜的前身),鲜美酸爽之感顿时溢满口腔。就着又喝了一口粥,咽下口中食物,她才答道:
“可能性非常大。幕后黑手应当与邪教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个行事作风非常像大教皇的做法,激发与当年之事相关的事件,从而引出当年事情的真相。我看,目的分明是冲着太平公主府大火那件事去的。”
“太平公主?太平公主当年的事情与控鹤府无关吧,那个时候控鹤府早已撤销了。”张若菡不解道,“我指的是你的亲生母亲,秦怜当年在茶肆遇害之事。”
“对,这两件事其实是一件事。”沈绥放下碗筷,解释道,“我们目前能够还原的当年的事件梗概是,武皇在太平公主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派出了控鹤府的郎将,于茶肆中秘密暗害我娘亲。我娘亲随后假死脱身,我父亲为了保全家族,被迫入赘公主府成为驸马。十年后,太平公主府惨案发生,我父亲与太平公主双双遇难。
这幕后黑手,究竟是谁的关联人物?是太平公主,还是我母亲,亦或是我父亲?我目前无法推测。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不论这个人是与这三人中的谁相关,最初寻找控鹤府郎将下手,唤醒陈年旧案,激发多方反应,这是最优先也是最佳的选择。因为当年谋害秦怜之事乃是后来一系列事件的根源所在,从秦怜之事开始,有哪些人参与了武皇的这次行动?太平公主究竟有没有参与秦怜之事?是否是因为秦怜之事,太平公主惹来了杀身之祸?究竟有多少人与当年的事关联,很快就会浮出水面。这三个控鹤府郎将的死,无异于平湖投石,掀起的波澜涟漪,将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甚至,会惊醒湖中潜伏沉睡的水怪。”
沈绥这话似乎意有所指,张若菡若有所思。坐在一旁的颦娘却戳着沈绥道:
“你这死丫头,吃个朝食这么多话,快吃,羹都凉了,凰儿都随了你。”
沈绥哭笑不得,只得端起碗来继续吃。
“对了,琴奴和千鹤哪儿去了?怎么没见她们出来吃饭?”她含混问道。
“她们早吃完了,已经出门了。”颦娘道。
“出门?去哪儿了?”沈绥好奇道,这些日子她忙于外事,有些疏忽了家里人。
“道政坊。”张若菡回答道,“这两日,也不知为何,千鹤说爱上了道政坊新园春酒楼隔壁那家茶肆的茶点,每日都要去坐上半日,今日琴奴也要去,两人一大早就出发了。”
沈绥夹菜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即笑了笑,道:
“那倒也好,琴奴现在愿意出去走走,可比从前强多了。”
张若菡望着坐在自己正对面的沈绥,总觉得她不对劲,狐疑地盯着她一会儿。然后她放下手中碗箸,对沈绥道:
“今日,我随你去办案。”
“嗯?”沈绥惊奇地看向张若菡,“这……不大妥吧……”
她话音未落张若菡就道:“你最近似乎瞒了家里很多事啊,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
“呃……哪有啊……”沈绥讪笑道。然而在张若菡虚眼瞪着她的攻势下,她只能哭丧着脸道:
“可是……我出门办案带着妻子,这……这很奇怪吧。而且,凰儿怎么办……”
“凰儿自有她自己的事做,家里有颦娘照顾她起居饮食,有什么可担心的,她又不是离不了我这个娘。我可以扮作你的随侍仆从,作男装打扮。”张若菡道。颦娘也看热闹不嫌事大地点头,表示凰儿就交给自己了。
沈绥心想莲婢怎么脑子转得那么快?该不是从前想过不止一次了吧。她挠了挠自己的额头,妥协道:
“好吧,可以,但是……”
“放心,你说什么我做什么,不会多嘴,也不会乱跑。”张若菡把她要说的话全说了。
沈绥无语了半晌,最后喝完了粥羹,起了身,牵起张若菡的手道:
“走罢,换衣服去。你可得打扮打扮才行。”
***
巳初半刻,不出沈绥预料,京兆尹派人来寻她了。来者是京兆府司法参军褚祯褚参军,这个熟悉的职位让沈绥想起了昔年的故人刘玉成,眼下刘玉成已经在刑部员外郎的位置上坐了四年了。刘玉成离任后,中间隔了一任,褚祯是从三年前走马上任的,眼瞧着任期也快满了,没想到遇上了京中大案。眼下是愁云满面,见到沈绥,就差没磕头求救了。
“沈司直,您可得帮帮忙。您是出了名的神探,狄公之后再无人有您这般的才能,我家府君与我,可都指着您了。”褚祯是个大嗓门的武将,说起话来直爽,求起人来也是叠声连连,让人喘不过气来。
沈绥实在是受不得别人把自己捧得这么高,忙摆手道:
“褚参军,您放心,绥受命调查惠妃案,本也与京城这三起焚尸案有关联,您不来请我,我都会去调查。时辰也不早了,咱们这就出发罢。”
褚祯大为欣慰,对沈绥又是一通夸奖,沈绥真是尴尬万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冷不丁听到噗哧一声笑声,清脆悦耳,褚祯疑惑回首,便见一名皮肤黝黑的瘦小侍从,一脸麻子,不过仔细看眉目清秀、五官端正,长得还挺不错,瞧着总有些女相。眼下他正面无表情地垂首站着,也不看褚祯。沈绥也在看那侍从,面上的表情似笑非笑,难以形容。
这谁啊?褚祯也没太在意,只觉得这侍从有些放肆,不过瞧着身为主人的沈绥都没有斥责,他自然也不好发作。
一行人出发,以往沈绥查案,身边一般只会带忽陀,甚至一个人也不带,今日却破天荒带了忽陀和那位不知名的侍从。上马车时,褚祯惊奇地发现身为主人的沈绥,竟然先扶那名侍从上车,随后自己才钻入车内。褚祯一脸被雷劈了的表情,心道:这侍从难道是沈司直的男宠?难道沈司直……守着个貌美如花的长安第一美人,竟然还好龙阳?
已逾四十岁的褚祯觉得,自己真是不懂现在的年轻人了。
一路先前往京兆尹府的路上,褚祯都心不在焉,眼神总是不自觉瞟向后方沈绥的马车。心中猜测着,这俩人不会在车里亲热吧……想着想着,褚祯发现自己可能再也无法直视沈绥其人了。
车内的沈绥可不知道外面正有个人胡思乱想揣测她,她正拿着车内备好的团扇,给张若菡扇风。张若菡脸上涂了厚厚一层草本植物调和出来的涂料,还用黛粉点了不少麻子,车内空气不流通,炎热的夏季,张若菡也是受不住这样的折磨,不一会儿汗就出来了,沈绥特别担心她的妆花了,因此正拼命给她扇风。
张若菡自己也拿着团扇轻轻扇着风,她冰肌玉骨,夏季本不爱出汗,不过也经不住这么折腾。这男装衣袍怎得这般闷热,真不如女装轻便凉快。
“赤糸,你这夏日都是怎么过来的?”她举着帕子轻轻沾去额头的汗珠,不无感叹地问道。想起赤糸胸前还缠着厚厚的束胸,她实在是觉得不可忍受。
“忍。”沈绥笑道,“不过我也不化妆,不怕妆花了,出点汗也无所谓。”
“你可是当年出了名的小火炉,特别怕热,冬日里身子都暖烘烘的。”张若菡道。
“当年遭了那场大火,后来也就不怎么爱出汗了。你只是第一次不习惯,若是长久这般,也就习惯了。”沈绥轻描淡写地说道。
张若菡心尖一颤,登时隐隐作痛。忍不住抬起手来,抚上她面颊。
沈绥淡笑着,抬手覆上她的手背,另一手还不忘继续举着团扇给她扇风。
张若菡忽然露出笑容,道:“对了,早就说要让你穿女装给我看,每每都忘了。眼下我男装都穿了好几回了,你什么时候兑现?”
沈绥想了想,道:“等卯卯登基后……”
“太久了。”张若菡瞪眼,语带娇嗔。
“着急什么,我没穿衣服你都看过,还着急看我穿女装。”沈绥无赖道。
张若菡忍不住揪她耳朵,面颊绯红,斥道:“口无遮拦!”
“哎呦!我错了我错了,你说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我都依你的。”沈绥连忙投降。
车外的褚祯隐约听见了车内的动静,心道:我果然没猜错,啧啧啧,这青天白日的,真是大胆。
作者有话要说: 轻松一章,下一章开始正式查案。
本周六小书有事外出,更新不定,到时候看微博通知。周日照常更新。
第二百四十二章
光德坊京兆府; 门前下马石畔; 沈绥率先下了车; 随后扶张若菡下车。褚祯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 手臂一展,就引导沈绥往府中走去。忽陀栓了马车; 随即跟随上来。
眼下,昨夜三具焦尸都已被运到了京兆府内的仵作的停尸房中; 沈绥最先被带到此处; 除却要看尸首之外; 京兆尹李岘李府君也有不少事想要请教于她。
沈绥对京兆府已然十分熟悉,当初勘验慈恩怪猿案的两名死者的尸首; 也是在此处。这么多年后; 沈绥又见到了那位熟悉的仵作赵六。赵仵作显然对她印象深刻,再次见到她,也是十分欣悦; 苍老的面上都带上了笑容。
“沈司直,多年不见了。”赵六拜道。
“赵师傅; 别来无恙。”沈绥见到他也是十分亲切; 时过境迁; 当初京兆府很多熟面孔眼下都见不到了。比如当年京兆府负责刑捕缉拿的两名校尉杜岩与韦含,两人眼下都已高升,调离京兆府已有两三年了。但是仵作却不同,这一行一干就是一辈子,赵六还能干得动; 资历又老,自然一直留在了京兆府。
赵六领着她们先去了停尸房,说是李岘李府君已然等在那里了,沈绥心想这位府君确实与之前的慕容辅不同,想当年慕容辅连停尸房的门都不愿意跨进去。李岘到底是在基层做过很多年,虽然身份尊贵乃是皇亲宗室,却比只不过是门阀贵公子的慕容辅能吃苦,做事情更为身体力行。心下不由对李岘有了几分好印象。
这是张若菡第一次进入京兆府,也是她第一次走进停尸房。虽然尽力克制自己的好奇心,但她还是掩饰不住地流露出些许兴奋的神情。尤其是停尸房,她倒是不怵,但是沈绥却很担忧,因为这一次的尸首不似从前,都是焦尸,看上去必然触目惊心,她担心张若菡会受不住,因为一般人第一眼看到焦尸都不会好受。
不过让沈绥惊讶的是,张若菡似乎天生对这个并不那么恐惧,最然她也会觉得不适,但却在忍受的范围之内,面上的神色都没怎么变化。沈绥想起莲婢十分恐惧爬虫,不由觉得她们家夫人的恐惧点真是奇怪。
李岘已然上前来打招呼:“沈司直,久仰大名!”
“下官见过李府君,府君太客气了。”沈绥笑着拱手回道。
因为身处停尸房中,二人也不好过度热情地打招呼,简单寒暄过后,李岘就引导沈绥走向那三张停尸床。
“想必沈司直也知道死者的身份了,最左边的死者是昨夜第一个接到报案的陆炳文,中间的死者是其次前来报案后发现陈尸家中的章廷乐,最右侧的则是最后报案发现的吴观之。赵六已经验过尸体了,赵师傅,你来给沈司直说说。”李岘看向赵六。
赵六上前一步,揭开了陆炳文身上盖着的白布,指着尸首解释道:“这三个人的死因完全相同,我查看过鼻腔,鼻腔内吸入了大量的烟尘,死因应当是烟尘窒息死亡。也就是说,这三个人都是被活活烧死的,并且很有可能是在深度昏迷的状态下,因为这三人身上并无挣扎逃脱的痕迹,正常人如果神志清醒,在大火包围之下,不可能不设法逃跑。即便逃不走,也会垂死挣扎。
三个人烧死时,周身不着衣物,皮肤内没有看到任何焚烧后的衣物纤维残留。根据背后这种横竖交错的痕迹判断,应当是被放入了搭好的柴堆之中进行焚烧,但是焚烧很快就结束了,因此尸体燃烧并不完全,估计燃烧时间不超过半个时辰。火被扑灭后,周身被烧得蜷曲而呈现‘斗拳状’的焦黑的尸首又被取了出来,接着被运送到各自的家中陈尸。可以看到尸首的腋下、腰部、臂膀和腿部都有绳索绑缚的痕迹,焦尸表皮脱落,绑缚必然发生在烧尸之后。”
赵六解说的时候,沈绥与李岘都蹙着眉仔细听着,视线追随着赵六指示的地方,片刻不曾移开。张若菡也在仔细听,但她到底还是不大习惯,并未仔细盯着尸首看,不多时她已然有些不好受了,悄悄出了停尸房,站在了门口。
沈绥注意到了,她未动声色,心下恍然,原来莲婢并不是不害怕,而是她的恐惧会随着细节被放大。她有些后悔今日带了莲婢来查案,当时她应该坚持让莲婢留在家中的。
赵六解说完后,沈绥凑近了尸首,轻轻嗅了嗅气味,其实她也不用凑近,走近停尸房时就已闻到屋内散发出一股浓烈的香气了。这香气很是呛人,大约是物极必反,香到了极致反倒给人一种臭味的感觉。
“赵师傅觉得,尸首身上的香气从何而来?”沈绥问道。
“我猜测,应当是助燃物的香气。这助燃物可能是一种油脂,尸首的皮肤其实十分油腻,我猜想凶手应当是在死者身上涂抹了某种油脂类的香料,并且在柴堆之中也添加了大量的这样的油脂助燃,点火之后,这些油脂便会在火焰中剧烈燃烧散发气味,在尸首身上沾染了浓烈的香气。”赵六说道。
沈绥点头,赵六所说与她的猜想不谋而合。
“会不会是麝香?”沈绥提出了一个假设。
赵六点头:“很有可能,这气味确实与麝香非常相近。麝香本身也是一种油膏,燃烧后会散发出浓烈的味道。”
李岘摇了摇头,开口道:“这些都不是问题,但是我非常疑惑,实在不解为何凶手要这样行事。首先不解其为何焚尸;其次不解其为何要用麝香焚尸,制造这么浓烈的香气;最后不解为何凶手要大费周章将尸首全部运回去,悬吊在他们各自的家中。这么做实在有悖常理,繁琐又不自然。尤其是将尸首运回去这一点,很难不被人发现,但是凶手却悄无声息地做到了。”
沈绥点头,这三点也是她所疑惑的地方。虽然关于第一点——凶手为何焚尸,她已然有些头绪,但她也不便向李岘解释,何况只是她的猜测,一切都还未有实证,她也不敢轻率下结论。
关于第二点,沈绥怀疑凶手会不会是为了借武惠妃案的风头,毕竟武惠妃之死虽然并未公布,但在上层贵族圈内是公开的秘密,借了这件案子的东风,或许能收获更多超出凶手预期的效果。
而第三点,她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凶手为何必须要将尸首送回他们各自的家中?就算要伪装成自杀,可谁看这也不像是自杀,焦黑的尸体出现,起码要起火才有可能蒙混过关,可凶手偏偏完全没有放火。
难道这么做有其他的目的?莫非将尸首烧焦悬吊在家中,有什么象征意义吗?
“这三个人,最后被人目击,是在什么时候?”沈绥问道。
李岘回答:“我已经派人问过了,这三个人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平日里都在家中不怎么出门。不过,他们也都有自己的爱好,也都会为了爱好出门。
陆炳文好酒,偶尔会独自出门,前往丰乐坊东头的一家老字号的酒楼饮酒听琴,身边不会带任何人。案发当日,他也出门喝酒去了,之后再也没有回来,再一次见到他,就成了这副模样。
章廷乐好书,时常独自出门,去东市的文芳斋观看各类墨宝,身边同样不会带人。案发当日,他同样是独自出门去了东市。
吴观之爱花,尤爱牡丹,不仅家中养满了牡丹,他还会经常去芙蓉园看花,向那里的花匠求教养花之术。案发当日,他确实曾向家中提过要前往芙蓉园。不过他因为腿脚不算好,出门都会带仆从坐马车,那日却不知为何,只是他一人出门。”
“都是早间出门?”
“是。”
“路上可有人见过他们?”
“还在查,但我估计悬。”
“如此看来,这三人起码失踪了有十个时辰之久,但是三个人同一日同一时间出门,这么巧合的事,似乎可能性也很低。”沈绥道。
“沈司直的意思是……这三人实际上并非是出门喝酒看字赏花的,而是约好了今日要一同见面?”李岘道。
“亦或,被凶手约出门去见面。”沈绥道。
李岘恍然,一拍手道:“确实非常有可能!这么说来,凶手应当是知晓他们从前的事情,捏住他们把柄,亦或与他们三人均有所关联的人。”
“但这也无法肯定,如果凶手确实给三个人分别都送了信,那么,信上什么内容都有可能出现。考虑到他们平时都是有身份地位的达官贵人,或许冒充他们平时相熟的酒友、花匠、书家,都可以轻而易举将他们约出来,不一定非要知道他们从前做了什么事,有什么把柄,只需要贴身调查他们一段时间,了解他们的行为习惯,身边有哪些朋友,就可以做到。”沈绥道。
李岘蹙起眉头,又伤了脑筋:“如此一来,还是不能够锁定凶手的身份范围。”
沈绥却忽然凑近了那具陆炳文的焦尸,盯着他面目全非的脸庞,幽幽道:“比起锁定凶手身份,我眼下更好奇一点。”
她顿了顿,指着那焦尸的面孔道:“你们怎么能确定,这三具焦尸,就是他们本人?”
沈绥此话一出,停尸房内顿时陷入一片寂静,李岘恍惚间觉得背后有一阵阴风刮过,他周身的鸡皮顿时竖起,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他猛然间将视线投向赵六,赵六立刻摇首道:
“小的平生从未见过这三个人,也不知他们相貌为何,自然无法确认他们的身份。这只有与死者关系亲密的人,有可能辨认出来。只是焦尸面貌变化太大了,很难判断。”
李岘深深叹息一声,道:“是李某疏忽了,没有想到这方面的问题。死者家属前来报案,死者又都是陈尸于家中独属于死者的最私密的房内,我们就下意识地认为这焦尸就是死者了。眼下看来,我们连最基本的问题都还没有解决。”
沈绥道:“李府君不必气馁,眼下先是要让死者的家属前来辨认尸首的身份,要问清楚死者身上有哪些特殊的带有印记的部位,尤其是尸首有一些部位的皮肤并未完全烧焦,还是可以勉强辨认的,其次是牙齿,每个人牙齿的状况都是不同的,亲密的家人或许能知晓死者牙齿的状况,而牙齿也未曾被大火毁灭,是可以辨认的。让赵师傅帮忙勘验,最起码要确认他们究竟是不是本人,我们才好继续接下来的调查。”
李岘向沈绥拱手:“多谢沈司直教我。”
“李府君太客气了。”沈绥笑道。
他们转身走出停尸房,沈绥路过张若菡身边时悄悄拉住了她的手。张若菡微微抿唇淡笑,随上前来,手指在沈绥掌心中划了两下。沈绥扭头看她,眼中有着关切,张若菡摇头表示自己无事。沈绥恋恋不舍地松开手,却猝不及防被张若菡迅速从侧方抱了一下,然后她退后,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垂首跟在后面,表现得完全就是个侍从该有的模样。
沈绥哑然失笑,拼命忍住了吻她的冲动,神情甜蜜又无奈。
恰逢此时李岘回过身来,刚想对沈绥说话,就将她的神情收入眼底。李岘一愣,心道沈司直这是什么表情?看个尸体都能看出娇羞来了?
然而这个神情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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