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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谜-第1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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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糸……你在哪里……你还活着吗?对不起,我再也忍不了了,你为我谋划的一切,我走不下去了,我受够了这一切,受够了无谓的猜忌,无用的争斗,无穷无尽的侮辱与利用。
“此时不反,更待何时?”沈绥的声音仿佛在她心底响起,她产生了幻觉,好似看到了沈绥就站在她面前,对她轻声说道,面上带着她一贯胸有成竹的笑容。
“呵~”李瑾月忽而笑出声来,伴随着这一声笑,皇帝口中的数字也落在了“三”之上,李瑾月怒吼一声,爆燃起身,巨大的力量霎时掀翻了压在她身后的三名壮硕的禁军将士,他们登时人仰马翻,摔得七荤八素。
拔刀准备对杨玉环行刑的刽子手瞪大双眼,眼看着一道银白的闪电向自己扑来,下一刻他直接被撞飞了出去。
李隆基被这突变惊住,踉跄连退三步,就见李瑾月已然扛起了被束缚住双手的杨玉环,侧身眯眼斜睨着他。她面上的怒容,仿若天威震荡,金刚怒目,她眼底的冰寒,让他方知自己已然彻底失去了这个女儿。
“轰隆”,殿外闪电一划而过,在李瑾月肩抗杨玉环的轮廓外嵌上一层白边,随即响起一声雷鸣巨响,吓得李隆基心脏骤停。
李瑾月什么话也没说,留下那一个满含复杂意味的眼神后,便立刻转身离去,临走时顺手拿起自己被摔在地上的大剑,走得不慌不忙,从容不迫。
在那一声巨响雷鸣后,大雨已然倾盆而下。李瑾月就这样扛着杨玉环步入了雨幕之中,满殿的禁军将士,竟都呆若木鸡,忘记了动弹。
皇帝面色煞白,忽而神色变得狰狞痛苦,竟是干呕着咳出一口血痰,向后栽倒。
“陛下!”杨朔顾不上去追李瑾月,急忙上前扶住皇帝。
“阿翁……叫阿翁来……”皇帝强撑着痛苦道。
“陛下,您要传太医啊!”杨朔急道。
“不要传太医,叫阿翁,叫阿翁!”
“是,是!”高力士去了哪儿?杨朔也不知道。以往高力士总是寸步不离,这会儿却不知为何不在皇帝身边。
“还有!”皇帝恶狠狠地抓住杨朔盔甲,啮齿道,“不惜一切代价抓到那个逆女,生死勿论,老三、十八也带兵一起,河朔兵符……有一半在她身上,一定要拿回来!”
“喏!”
……
李瑾月奔跑在大雨之中,身上的盔甲已被她全部卸下,她只穿了一身漆黑的甲内衬袍。被她扛在肩上的杨玉环,眼下已经被放了下来。她牵着杨玉环的手,在偌大的华清宫中东躲西藏。周身被淋得湿透的杨玉环,瑟瑟发抖地跟在李瑾月身后,泪水与雨水混杂着流淌在面庞上,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是在哭泣。
自从李瑾月带着她逃出华清宫主殿,已经过去了两刻钟的时间,她们距离逃出华清宫还有不小的距离。还有好几次被迫躲藏,乃至于与追兵擦肩而过,险象环生。李瑾月至今不曾与她说过半个字,只是带着她不断地跑。
杨玉环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害了李瑾月,如果不是自己太过柔弱,没有反抗的能力,也不会被杨钊强行绑到华清宫来,公主也就不会有自己这样的累赘与把柄,受制于人。是她,是她害得公主自此颠沛,失去了一切的荣华富贵。她是个害人精,都是她的错……
“不要再哭了!”李瑾月忽而将她抱进怀中,抬手捂住了她的口鼻,并带着她迅速藏身于拐角的墙面后,下一刻,一队搜索的禁军就急奔了过去。
原来她一直在哭,哭得不能自己……杨玉环这才反应过来,忙压抑住自己的哭声。
“不要再哭了……”李瑾月在她耳畔温柔地重复了一遍这句话,随即语调轻快道,“我其实很高兴,活了三十多年从没这么高兴过,只觉得周身都通泰舒坦。自由的感觉很好。”
杨玉环的泪水扑簌簌落得更为凶猛,李瑾月不知所措,只能将她紧紧揽在怀中,轻轻抚顺她的后背。
就在这时,第二队搜寻小队从方才的位置跑来,同一时间另一个方向也有一队搜寻队过来了,二者成夹角之势,将李瑾月与杨玉环封堵在这个角落里,无处遁形。
李瑾月咬紧牙关,捏紧手中的大剑,准备硬碰硬突破。她刚准备对杨玉环道一声“跟紧我”,忽而她身侧的牖窗拉开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探将出来,招手道:
“快进来!”
李瑾月只觉得心脏骤然提起,又迅速落下,当即大喜,猛然托起杨玉环,将她送入牖窗内,窗内人迅速接应,将杨玉环接下,李瑾月自己则翻身跃入窗中,当即将牖窗放下,落栓。
一个周身湿漉漉,只穿着一件单薄内衣,披头散发的身影出现在杨玉环与李瑾月身前,这人还笑嘻嘻道了一句:
“巧了二位,在这碰上了,咱们真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啊。”
杨玉环:“……”小姑娘吓懵了,一时半刻没反应过来,沈先生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这幅狼狈模样。
李瑾月哭笑不得,骂道:“你这混蛋,你到底做了什么?害得我也跟着倒霉,玉介和阿昳还在那没脱身呢,还有子寿公。”
沈绥摆手,眨了眨眼俏皮道:“放心,他们不会有事的,山人自有妙计,而且我知道玉环被绑来了,也知道你会忍不住当场忤逆圣人,所以,你瞧,我连衣服都给你们备好了。”
说着,她从一旁拽过来一个包袱,打开后取出了三套不知从哪儿偷来的内侍服。
“快换上吧,是时候明暗转换,攻防变化了。”沈绥笑道。
作者有话要说: 有赤糸在的地方,就不会有绝望。另外这一章卯卯帅爆了!可把积压多年的郁愤发泄出来了。
话说有件事我一直忘了提:杨钊其实就是天宝奸相杨国忠,他没改名前,就叫杨钊。
第二百七十五章
沈绥带着李瑾月与杨玉环; 装扮成送菜的内侍; 挑着扁担拎着菜篮走向华清宫西南侧的尚膳局庖厨。李瑾月的大剑就藏在空心的扁担之中; 沈绥与李瑾月一人挑一头; 杨玉环走在她们身侧,手中还拎着两个菜篮。而沈绥显然早就勘察过路线; 也早就知晓逃脱的最佳路径。这一路上,她们竟然顺利地避开了所有的搜索禁军; 一点也没有引起怀疑。
雷阵雨转瞬而过; 她们一直在那间藏身的屋子中等到雨停了才出来。那是一间空屋; 原本是客房,但是眼下没有人居住。沈绥也并不是一直都躲在那里面; 她从汤池中逃脱后; 就一直在寻找李瑾月,之后她干脆守株待兔,等在了主殿附近; 果真看到了李瑾月的身影,又看见李瑾月扛着杨玉环出来的情状; 于是她就跟了上去。接着她抢先一步; 绕到后方; 查看了李瑾月与杨玉环藏身的墙壁后方的那间屋子是不是可以躲藏,最后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下了二人。
至于她们手提肩扛的菜篮子和扁担挑子,包括三套内侍服,都是沈绥从真正的内侍那里抢过来的。被她打晕的三个尚膳局内侍,都捆好手脚、塞住口舌; 藏在了一个十分隐秘的角落里,短时间内应当不会被发现。
三人将菜篮子运入尚膳局庖厨大门时,注意到有一名尚膳局的女尚宫正和一名内侍站在院中交谈,沈绥隐约听出是在安排食材的放置和分配,恰好二者背对着她们。沈绥趁着那女尚宫没有注意到她们,立刻让李瑾月和杨玉环将菜篮放下,取出扁担内的大剑,闪身躲到了尚膳局的屋墙与院墙形成的夹道之中,那女尚宫下一刻就回过身来,看到院门口堆放了几个菜篮子和扁担挑子,登时皱眉,嘟囔着:“谁把菜篮乱放?真是说了都不听。”
另一头,沈绥确认那女尚宫没有起疑后,立刻带着李瑾月和杨玉环沿着夹道往后门走去。一边走,她一边轻声解释道:
“尚膳局后门是附近菜农送菜的必经之地,也是我们逃脱的最佳出口。眼下这个口子布置的兵力是最少的,我查看过,只有一个伍守在这里,是我们的最佳突破口。眼下千羽门已经李代桃僵,将那五个人全部替换了,我们出门后,会有人接应,记住,动作一定要轻,跟紧我。”
或许是上天保佑,三人从尚膳局一路溜出去的过程中,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而一出门,三人就瞧见两名身着禁军将士铠甲的人上来接应。李瑾月一眼就认出来了,一个是从云,一个是呼延卓马。两人身上还各背了一个大包袱,分别递给沈绥和李瑾月,呼延卓马道:
“快换上,这是三套禁军铠甲。咱们要从骊山逃出去不容易,白浩侦查了一圈,到处是禁军。”
“好。”沈绥二话不说,立刻就与李瑾月、杨玉环一道褪下内侍服的外袍,换上袍甲,还拿上了禁军士兵使用的制式横刀。在此过程中,从云给她们说明了一下她们各自身上的袍甲都是哪三个士兵的衣物,这些士兵有什么特征,叫什么名字,以便如若遭遇盘查,还能蒙混过关。沈绥三人一边穿衣,一边仔细记下。而这些讯息,都是之前扮作菜农送菜的从云和呼延卓马与守门的那五名将士攀谈出的结果,并且在送菜之前,二人还在远处观察了一段时间。
“跟我们来。”从云一招手,便带着众人向骊山东南麓行去。
这一路上,他们走的不急,仿佛正常巡逻搜索的伍队一般,四处张望。也就只有这个时候,李瑾月才有空与沈绥交谈。
“赤糸,你到底怎么打算的?还有杨钊绑玉环过来的事,你事先就知道吗?”
沈绥笑着解释道:“以往,都是我们在明,尹御月在暗,我只是打算把这个局面扭转一下,才故意使了一遭苦肉计。尹御月下手很快,我的苦肉计尚未实施,你就被他调开了,你带走了大部分的拱月军兵力,徐玠、程昳这些主心骨都不在,府内空虚,而且公主府的后门尤其有巨大的漏洞,连个看守都没有。
我在你离开后去过一趟你府中,当时我也见了那个杨钊一面。我确实猜出了他起了歹心,尤其我突然到访,他毫无预料,拼命将一封书信塞入书案上堆积的书卷中,似乎不愿让我看到,并且他正在收拾包袱,床榻上摊得全是衣物用品。我当时推测可能有人联系他做一些事,他可能近期就会离开。我派了千羽门的人盯着公主府,果真夜间就看到他扛着晕过去的玉环从后门出来了,上了一辆接应他的马车,那马车四周还有三名龙精虎猛的骑马男子护送。我的人一路跟踪他们到城门,看到他们用禁军将领的令牌和宫中御赐的宵禁通行令出了城,便知道宫中有人下了命令要让杨钊把杨玉环带去华清宫。可惜,我没办法和你沟通,所以你不知情,但我相信你的应变能力。”
李瑾月长叹一声,抓紧了身边仍旧惊魂未定的杨玉环的手,安慰地看她一眼,继续对沈绥道:“我不明白,害我们变成这样的不是我父亲吗?难道……你是说……尹御月就在皇帝身边?”
沈绥扭头,笑容意味深长:“他要做无冕之王,就要成为最靠近皇帝身边的人,不仅仅是现在的皇帝,还有以后的皇帝。他留了两个可以利用的身份,应当可以随时切换。一个……就是你那名义上的丈夫——李长雪,还有一个,就是皇帝身边的大宦官——高力士。”
“你怎么知道的?”李瑾月吃惊道。
“这只是合理推测,并非是事实,我也没有机会查证。但是有两个事实可以作证我的猜测,其一、李长雪身为陇西李氏最为长袖善舞的青年才俊,与你成婚后,便成为实际上的幽州各方势力集结的枢纽,换言之,卯卯,你在幽州的盟友几乎都是他拉拢来的,你离开幽州后,他实际上成为能够代表你调动各方势力的人。如此一个关键人物,尹御月不会放过,他即便不假扮成李长雪,李长雪也必然受他控制。而你在幽州的所作所为,必然有人一五一十向皇帝告密,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李长雪。皇帝让他与你成婚,本就有让他监视管束你的意图,皇帝信任他,他是陇西李氏的子弟,是皇室本家。而他呈上去的监视报告,是最能够说服皇帝的。
其二、皇帝对于我们的态度急转直下,尤其是已经知晓我的性别,我的家族身份,如此秘密之事,能够全盘告诉皇帝的只有尹御月。这又是尹御月的故技重施,当年我父亲突然被害,就是因为尹御月暗中将我父亲的女儿身以及我们家族的秘密告诉了皇帝,皇帝无法接受,才会想要除掉我父亲。当年的告密者是陆义封,是尹御月假扮的。陆义封作为一个身份低微之人,是如何见到皇帝的,我至今不得而知。有可能是写了告密信,也有可能是有引荐者。我认为,后者的可能性更大,因为事关重大,尹御月也要确保这件事不会在传递的过程中出差错,他宁愿自己亲口向皇帝叙说,这样影响更大,更有把握。
这个引荐者,我推测最有可能的人就是高力士。因为尹御月就像一个擅长精打细算、不会浪费丝毫价值的猎人。他的猎杀目标就是他未来可能要用到的身份,他会在猎杀自己的目标之前,事先去接触目标,与其建立一定的关系,将猎物的价值彻底榨干后再取而代之。这个关系很有可能是控制关系,也就是脑内的蛊虫,与控制安娜依一模一样的手段。当然,花言巧语也少不了。如此一来,他所控制住的人,只要还惜命,就全然不会背叛于他。一个备用身份,可以埋个十年八年都不动,然后在必要的时候李代桃僵。
高力士作为最靠近皇帝身边的人,是最有可能被他看上的人。他或许在二十年前就下了这一招棋。到如今取代高力士,也就顺理成章了。而李长雪,或许就是他下一个目标,依旧是事先接触,建立关系。他留了两手准备,一个是你当皇帝的情况下,他作为你名义上的丈夫,成为你身边最亲近的人,得以接触你,控制你。二就是你没能成为皇帝,那么他作为高力士,会有很多的机会让他跳转到下一个身份,去控制新皇帝。他这一招,可谓是算无遗策。”
“听起来就像跳石头过河一般,他总有垫脚石。”李瑾月满面嫌恶道。
沈绥却道:“殊不知踩着石头过河,次数多了,总有脚滑的时候。而河水水流十分湍急,落进去了,就再也爬不上来了。”
“那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李瑾月问道。
沈绥看了她一眼,招手示意她附耳过来,然后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李瑾月面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
“陛下!”高力士小碎步来到皇帝的龙榻畔,对着躺在榻上满面病容的皇帝叩首,“老奴该死,危急时刻未能护在陛下身边,请陛下降罪。”
皇帝却无力地摆摆手,示意他起来,然后哑声道:
“阿翁,朕的药,拿来了吗?”
“回陛下,拿来了,司马天师新炼的一炉,已经给老奴了。”说着,高力士从袖中取出一个玉瓶,呈给皇帝。
皇帝迫不及待从高力士手中夺过玉瓶,打开来,将其中血红色、红豆大小的丹药三五粒尽数吞入腹中,高力士急忙呈上一盏清水,皇帝服下后,神色舒缓了许多。
“好多了……”皇帝感叹道,“多亏天师的药,朕这些年才感觉精力充沛。”
高力士笑而不语,取回玉瓶和玉盏,收拾妥当。
“可恨呐,那逆女,好说歹说都不听,真是被那妖孽迷惑住了。若不是李长雪当年在幽州撞破了那妖孽行房事,朕恐怕要一直被蒙在鼓里。真是可畏啊,长安近来发生这么多凶杀案,朕还信任她,让她去查,却没想到她本就是杀人凶手,是为了复仇来的!”
“陛下,别想那么多了,当心气坏了身子。”高力士谦卑道。
皇帝却没听进去,继续絮絮叨叨地说着:“还有那个秦臻,他身为那妖孽的外公,定然是和那个妖孽一伙儿的,假装成是十八的人,去攀咬老三。他们的目的就是分化朕与老三和十八的父子情,让我们父子、兄弟相残,用心何其歹毒!若不是发现及时,朕还真当这一切凶案都是两个儿子在捣鬼了。这个秦臻,太可恨了,要处以极刑!”
“是,是,陛下,等您身子好了,再来处理。”高力士附和着。
“只是朕有些不大明白,李长雪四年多前就知道这件事,怎么告密信到现在才交到朕的手中。朕若是能早些知晓,也不会被那妖孽搅得长安城大乱了。这当中出了什么差错?”
“陛下,李长雪毕竟是公主的丈夫,他担心的是自己是否会被牵连。若是举报那个沈绥,牵连到公主,或许他也不会有好果子吃。而且李长雪毕竟是远在幽州,书信传递过程中,很难确保不会出事。李长雪这一次终于寻到机会进京,就是为了亲自见陛下,将秘密告知陛下。老奴也是当年尹域事件的亲历人,那个陆义封也是辗转先联系上老奴,老奴才能将他引荐给陛下,这当中确实十分波折。”高力士解释道。
“原来如此……唉,也怪朕,前些年对地方上有些闭塞言路,地方有什么事,要传达给中央也很困难。尤其是,李长雪也没有入官场,就更加难上加难了。”皇帝道,“也罢,经此一事,忠奸得辨,也不失为一件好事。等抓到几个犯人,朕要重赏几位功臣,李长雪,还有那个杨钊,都是不错的,卖力做了好些事。阿翁更是居功至伟啊。”
“陛下过奖了,这是老奴的分内事。”高力士摆手笑道。
“呵呵呵,你这老家伙,好话都让你说了。”皇帝点着他笑。
高力士藏在袖中的左手拇指轻轻搓了搓小指外侧,面上的笑容愈发谦卑……
作者有话要说: 尹御月隐藏身份正在揭晓……98%
第二百七十六章
六月初七; 傍晚; 刑部天牢。
刑部侍郎李适之正站在天牢门口; 等着牢头开门领他进去; 做今日最后的巡视。天牢内阴寒湿冷、弥漫着难闻霉味的气息让他厌恶地蹙起眉来,无论来这里多少次; 他都不能适应这种气味。
沈绥的家人突然被关押进入天牢,让李适之感到非比寻常。就连他自己都从案件调查中被摘了出去; 而长安近来发生的凶杀案; 竟然成为了沈绥的所作所为; 实在让李适之觉得匪夷所思。
他直觉认为,这件事太蹊跷了; 他虽然清楚自己不该卷入其中; 但出于好奇心,他还是想和沈绥的家人谈谈,或许能知道些什么。
他来到专门为沈绥家里人安排的牢房; 牢房内被布置得依依当当,倒不似牢房; 更像是一个临时的居所一般; 榻墩皆备; 被褥齐全。最外头的是母女俩的牢房,母亲很淡然地坐在榻边,一面就着油灯光亮捧着一本从家中带来的诗集看,一面口中清唱着一首不知名的儿歌,方言音相当重; 李适之听不大明白,只大概判断是南方的童谣,或许有可能是岭南的。
孩子乖巧地坐在墩子上,娘亲唱一句,她跟着唱一句,小手相击,以奏节拍,牢房中充斥着一种神奇的和谐舒适的氛围。
李适之的到来,显然打破了这个良好的氛围,歌声戛然而止,小姑娘从墩子上跳下来,略显紧张地向榻边母亲的方向移动过去,但她却不是躲在母亲身后,而是挡在了母亲身前。瞪着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李适之。而坐在榻边的女子没有动,手中翻动的书页停了下来,也望向李适之的方向,不言不语。
李适之被这母女俩盯得浑身不自在,干笑两声,道:
“在下来问问,沈夫人和小娘子一切可安好?有何短缺的物什,我命人去添置。”
“李侍郎太客气了,我与小女都是罪人,本不该有此特殊待遇,眼下牢中物什已经足够了,不需劳神费心。”张若菡恬淡说道。
“不,沈夫人今次入狱,在下也觉过意不去,能照顾到的定然是要照顾周全的,若是一家人在牢中有什么三长两短,在下也是不愿见到啊。”李适之兜着圈子说着。
“李侍郎,您今日前来,恐怕有些事想要问我吧。”张若菡却不打算继续和他兜圈子,直截了当戳穿了他前来的意图。
李适之面上有一瞬的尴尬,不过很快他就抓住机会问道:
“既如此,在下便直言不讳。不知沈夫人可知沈司直究竟为何会获罪?在下并不相信长安城中那么多凶案都是沈先生犯下的,沈司直号称‘雪刀明断’,是出了名的神探,他正义感如此强烈,在咱们这些司法官中都是出了名的。前些天,刘玉成还与我道,沈司直绝不可能犯下杀人命案,他就不是一个会夺人性命之人。在下实在不能接受这个事实,这当中是否有什么冤情?如若在下能够伸出援手,沈夫人当直言,在下定不会辞。”
“多谢李侍郎如此信任我家夫郎。说实在的,我夫郎在外做了什么,我也并不清楚,她从不与我说。不过,我也相信我夫郎不会做杀人这等残酷的事情。至于冤情,相信朝廷会给一个清白的解释,李侍郎也无须插手,免得惹祸上身,让咱们连累了您。”张若菡轻轻巧巧就将李适之的询问敷衍了过去,李适之瞧她态度,心知自己在张若菡这里可能问不出什么来了。于是只得拱手作揖,告辞离去,向更里侧的牢房行去。
隔着一堵墙的里侧牢房,是沈绥的弟弟沈缙与她的侍女千鹤共同关押的牢房。李适之今日前来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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