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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谜-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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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山门的士兵勘验身份后,与迎接他们的刘玉成并两位府兵校尉汇合,一齐入山门。门殿两侧怒目金刚像耸立,威严顿生。殿后一堵白玉照壁,雕刻佛经故事像,甚为精美。
  绕过白玉照壁,其后是天王殿,四大天王横眉冷目立于当中。正中供奉弥勒菩萨,弥勒背面供奉韦陀护法。沈绥等人今日并非是来拜佛,因此只是匆匆抬脚路过,顶多入殿后合十行礼,算作尊重。
  过天王殿,便可以瞧见巨大的殿前广场。广场以青砖铺就,左钟楼右鼓楼,中央是御道。眼前豁然开朗,放眼望去,台基高耸,楼宇如云,真可谓“穷班孪巧艺,尽衡霍良木”,壮丽非凡。远处大雄宝殿伫于白玉壶门莲座台之上,如浮于云端,涤荡天地浩然之气,让人不由自主想去拜服。
  前方带路的京兆府司法参军刘玉成却是不往大雄宝殿去,反而绕过大雄宝殿,朝西院行去。案发地点——方丈院与大雁塔,均在西院之中。
  寺内实在是宣阔,没有代步工具,沈绥、秦臻与慕容辅在刘玉成并两位京兆府府兵校尉的带领陪同下,足足行了两刻钟,才终于行到了方丈院外。这还是他们脚程快,若是换了虔诚拜谒的香客,恐怕没有个一两时辰,是走不到这里的。一路行来,几乎瞧不见什么人,只有零零散散几个僧侣,正执了扫帚在扫雪。浩大一座佛寺,显得颇为空荡寂静。
  方丈院,实际上就是在闻名遐迩的慈恩翻经院基础上扩建而成的。初代住持玄奘法师,最初就是被请入翻经院,之后才立为慈恩的上座法师,实际上当时已经算是慈恩的方丈住持法师了。此后,慈恩成为玄奘法师所创唯识宗的祖庭,历代慈恩的方丈住持,便在翻经院中起居生活。渐渐的,翻经院便成为了方丈院。
  方丈院再向北行一段路,便可见西塔院院墙,其内耸立着大唐最为壮丽雄伟的浮屠高塔——大雁塔。
  站在方丈院正门口,能望到其后被遮住下半的雁塔。沈绥在院门口站了好久,仰头望着雁塔,不知在想些什么。前方刘玉成、慕容辅都已迈步进了方丈院了,她却还在外逗留。秦臻是了解她的,见她仰望思索,于是也不言语,就陪在她身侧。
  慕容辅又急了,在院内喊道:
  “至秦兄,伯昭小兄弟,快进来啊!”
  秦臻觉得好笑,不由对身旁沈绥轻声道:
  “你还是别折磨咱们慕容府君了罢。”
  沈绥也笑了,道:“再急,总得容某思量思量。”
  说罢,便做了个请的手势,落后秦臻半个身子,两人一起步入方丈院内。一入院内,沈绥就一直低头在看地面。秦臻注意到了她的举动,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方丈院内青砖地面湿漉漉的,积雪三两处,大多堆积在院内两棵银杏树下,大约是清晨扫雪后留下的。
  这一路行来,秦臻都留了三分注意力在沈绥身上,见她不时抬头望向雁塔,又不时低头看向地面,若有所思的模样。秦臻虽不知她心中在想什么,但也知道她或许注意到了一些寻常人不会注意的事情。
  方丈院正堂门檐廊下,有一名武将并两名僧人正在等候。几人上前见礼,那武将名叫程旭,字野韩,是禁军十六卫中右武卫的团营校尉,官至游骑将军,正五品上。此次领了圣人御令,负责戍守案发后的慈恩寺,并协助京兆府缉捕凶犯。之前得了传讯,一早便候在这里。
  那两名僧人,其中一人年约五旬,眉目清远,隐有忧色。淡黄僧衣外披绯色袈/裟,想来地位尊崇。经介绍,知晓此僧乃是慈恩寺监院——妙印法师。他是住持妙普法师的师弟,慈恩寺中地位仅次于妙普法师,掌管寺内诸事。
  另外一位僧人,只着淡黄僧袄,不到而立年,十分年轻。但面色苍白,眼底发青,说话声音虚浮,看着气色不大好。此僧便是第一个发现方丈住持尸首的侍僧——圆惠。
  见礼过后,慕容辅说明来意,要再度调查案发现场。妙印法师闻言合掌告罪:“阿弥陀佛,罪过罪过。”然后从僧袍袖袋中摸出一把钥匙,开启了正堂门上的挂锁。现在两处案发现场的钥匙都由他亲自贴身保管,程旭负责护卫他的安全。
  正堂门开,慕容辅领着一众人等入内查看,而关键之人沈绥却不急着进去,反倒一直在院内两株银杏树下转悠。至积雪旁,她蹲下身子,伸手捏了一小块雪,送入口中,随即点了点头,仿佛确认了什么。之后,她便转身,竟是朝着正堂相反的方向行去,绕过西侧房,上了廊道,沿着廊道向方丈院内院行去。
  慕容辅正准备与沈绥说话,哪知道一转身,沈绥人就不见了。他瞪大眼睛,问秦臻:
  “至秦兄,沈伯昭人呢?”
  秦臻也是才发现沈绥不见了,不由抚须哈哈笑道:
  “伯昭心思细腻,思维有悖常人,你就让他去吧。”
  “哎呀…这个沈伯昭啊……”慕容辅顿足,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呸呸呸,百无禁忌。他才不管沈伯昭是不是思维异于常人,总之不能让他晃晃悠悠把时间都耽误了。于是连忙着两名府兵校尉去寻沈绥。两位校尉也是叫苦,寺里这么大,往哪去寻?正干着急间,便听那圆惠道了句:
  “小僧方才瞧见那沈施主往西内院去了。”
  妙印法师闻言挑眉,连忙道:
  “圆惠,你赶紧带这两位施主去西内院,将沈施主寻回来,那里住着清客,若是撞上了可不好。”
  圆惠连忙应是,领着两名府兵校尉去了。慕容辅却问道:
  “敢问清客是?”
  妙印法师再度合掌,解释道:“阿弥陀佛,是一位女居士,半年前就住在寺内了。年纪轻轻佛法精深,时常与方丈清谈论道。可她毕竟是俗家居士,又是未出阁的年轻娘子,为了避嫌,她本来应当住在东院客厢,但客厢人多杂往,她喜好清净,身份又清贵,住持便将她单独安排在了方丈院的西内院中。”
  “未知这位女居士身份。”秦臻问。
  “她清修于此,只有方丈知晓她俗家身份,贫僧只知她是贵客,号‘心莲’,寺内僧人都唤她‘心莲居士’。”
  此刻的沈绥,正驻步西内院梅园之中,立于一株白梅之下。寒风冷峭,白梅秀骨挺拔,虽未抽枝发芽,但雪落枝头,恰似梅开朵朵。
  沈绥的视线却不在梅枝上,她凝视着不远处,漆黑的眼底翻滚着渊沉晦暗的情绪,汹涌仿若要溢出,却又被硬生生压下。视线的尽头,正有一位女子在仰首观“梅”。一袭白色右衽广袖襦裙,手中提着一串一百零八颗的菩提子持珠,俏立寒风中,身形单薄却又挺拔。乌黑秀发泼墨般披散而下,只用一条白色丝带于尾端慵懒束着。侧颜肌肤胜雪,睫若蝶跹,远山黛眉,点绛红唇,好似那谪仙降世,琳琳然若旷古冷玉。
  就在这时,一道人影快步行至她身后,手中拎着白裘领大氅,拢于她肩头。
  “三娘出来怎穿得如此单薄,莫要冻着了。”那是个眉眼英气的侍女,手脚有力,行步虎虎生风,似是练家子。
  那白衣胜雪的美人回首,本想回身与侍女搭话,却不经意间望见了远处梅树下立着一位碧色官袍的郎君,倏然间愣住了。
  时间在那一刻凝滞。
  作者有话要说:  【注】:唐代“官人”的称呼专门指当官的人,且一般品级不低,大多为众官之长。因为沈绥是从七品官员,身穿碧色官袍,宫女看见他后,用此词来调笑沈绥。唐代官员服装无论是礼服还是常服都有颜色要求,三品官以上服紫色,五品官以上服绯色,七品官以上服绿色,九品官以上服碧色。
  看到有朋友说开篇三章写得有些无趣,可能吸引不了读者。书某觉得有必要强调一点,一篇好文,并不在乎在开篇流失读者,因为这些流失的读者,之后还会回来。我为何要以此切入点开篇,自然是有我的道理的。开篇已经给出了诸多的悬念和伏笔,若这些都不能吸引读者,那么代表这些读者天生对此文无爱,也就不必强留了。
  书某自己深有感触,有些文开篇不吸引我,我弃之而去。但此后该文名气越来越大,口碑越来越好,我又会被吸引得再去看,耐下心来,仔细品味,竟发现是篇好文。
  相信我,这篇文浮躁的人绝对看不进去,想想自己是不是打算两分钟内看完一章,然后迅速掠去下一篇?如果是,请深呼吸,把时间拉长一点,看得仔细一点,你不会有损失。
  PS:菡萏引,引菡萏,窈窕菡萏白雪姿,恰似当年别离时。


第五章 
  “三娘?”那侍女疑惑地看向自家娘子,又顺着娘子的目光,看到了不远处的沈绥。侍女初时被沈绥俊美的外貌所迷,只觉得此人真是生得极好,身姿挺拔高挑,肤白如玉,眉目似剑,英气朗朗。但复又瞧去,却发现那人目光痴迷凝望自家娘子,赤白大胆毫不掩饰,顿时心生厌恶。她性情炽烈,本就极度讨厌那些觊觎自家娘子美貌的男子,且这里是方丈院内院,闲人勿进,不通传一声就直直闯入,礼节何在?眼前这男子俊美容貌此刻落在她眼里,就成了色鬼相,不由立刻出言叱呵:
  “兀那登徒子,你拿眼瞧甚么瞧,这里是你随便进的吗?还不快滚!”
  沈绥被她呵斥,凝望白衣美人的目光收回,移到了她的身上。忽而一笑,笑容似有几分戏谑嘲弄,但隐隐含着怀念,仿佛回想起了什么昔年往事。侍女却看不出那么多,只觉得这登徒子真是万分可恶,觊觎自家娘子不说,竟然还嘲笑自己,登时火起。
  她是个压不住火气的,足下一蹬便朝沈绥掠去,顷刻间两人照面,侍女狠狠拍出一掌,打向沈绥。沈绥嘴角笑意更深,脚步一错,侧身让过这一掌。官袍袍角翩飞,神态潇洒悠然,丝毫不见紧迫感。
  侍女身形掠出时,白衣女子就已经出言阻止,声音清冽悦耳,唤了一声:“无涯!”但侍女没听。随后,她似乎想到什么,没有再出言阻止,静静观战。拢在大袖中的素手缓缓拨动持珠,眸色沉肃。
  侍女一掌落空,心中惊疑,暗道这登徒子竟然身负武功,她起了好胜心,偏要一较高下。于是一咬牙,立刻旋身,飞出一脚。
  沈绥又飘然让过那一脚,身形如闲庭信步,面上带笑,一点也不把侍女的猛烈攻势放在心上。她这表现看在侍女眼里,真是又惊又怒。手脚飞快打出,却如何也擦不到那人衣角半分。
  “好了无涯,住手罢。”那白衣女子睫端颤了颤,垂眸冷声道。
  那侍女从娘子话音中听出了不悦,她也知道沈绥武功远远超过自己,虽心有不甘,还是听话住手了。狠狠瞪了沈绥一眼,她回到白衣女子身旁。白衣女子带着她上前,与沈绥见礼。
  沈绥自然不是当真要与这主仆俩过不去,虽然此事纯属巧合,但她依旧认为是自己理亏,拱手一揖,告罪道:
  “在下沈绥,无意中闯入内院,唐突娘子,实在不该。给娘子赔罪。”
  “郎君无须自责,都是误会。愚仆无礼冒犯,请郎君见谅。”白衣女子淡然若水,音调中听不出多少情绪起伏,“慈恩寺已然封锁,敢问郎君可是来查案的?”
  沈绥点头,解释道:“在下忝居河南府司法参军一职,因近日慈恩大案被招入长安,协助京兆府参详案情。今日随慕容府君入寺勘察,因搜寻线索无意中闯入内院,实在抱歉。”
  那白衣女子有所动容,似乎对慈恩案或者沈绥的身份颇有些兴趣。正当开口,却听后方传来一声呼唤:
  “沈翊麾,可找着您了!”
  回头望去,便见游廊内,僧人圆惠协同两位府兵校尉快步而来。出声的,正是校尉中的一人,沈绥记得他叫杜岩,长安本地人。
  京兆府有自己的府兵,但人数不多,大多专管缉捕治安,基本不会行军打仗。京兆一带的治安实际上由戍守在长安内外的禁军十六卫掌控,因而此次,有右武卫的程旭出面协助维/稳。但非是穷凶极恶的大犯要犯,或者成帮结派造成一定威胁的草莽盗匪,不能惊动禁军。因而巷里坊间的一些小打小闹的案件,都是京兆府出本府府兵外出缉捕案犯。
  京兆府兵大多是本地人,且在长安有家底,走了关系才能进来。这是一份很荣耀的差事,对于出身稍微次了点的下等富贵人家来说,子侄有这一重身份,也是相当体面。杜岩出身京兆杜氏的旁支,这一支早年分出,后家道中落,现在够不上世家大族的地位,顶多算是个富裕人家。他能入京兆府,成为校尉一级的军官,多多少少沾了点京兆杜氏的光。
  杜校尉上前,向沈绥一抱拳,道:
  “沈翊麾,府君着急找您,您快跟某家回去吧。”
  “未与慕容府君打招呼,是沈某的不是。”沈绥嘴上客气了一下,但实际上内心毫无反思之意。
  “圆惠见过心莲居士。”年轻的僧人双手合掌,向白衣女子微微躬身。白衣女子合掌回礼,仪态端方。
  之前杜岩的注意力都在沈绥的身上,直到圆惠向白衣女子行礼,他方才注意到不远处的女子。只一眼便觉无比惊艳,难以收回目光。身旁的另外一位校尉暗中掐了他一把,他才回神,连忙垂下目光,施了一礼。
  杜岩身旁这位校尉看着甚为年轻,一张黝黑面庞上圆溜溜的一对大眼睛,实际上已经年过而立。此人名韦含,出身京兆韦氏旁支,行十二,家境不错,但自个儿是个不争气的,不爱读书,也考不上功名,从小就爱耍些刀枪棍棒,于武人中厮混。十六七岁时从了军,后来家里花了好大力气,把他送进了京兆府当府兵。此人似乎认识那白衣女子,之前杜岩和沈绥说话时,他的目光就一直往那女子身上扫。眼下犹犹豫豫,似乎想上前打招呼,却又不知该不该。
  没想到,那心莲居士早就注意到他的神态,主动开口道:
  “韦十二郎,许久不见了。近来可好?”
  韦含受宠若惊,心里也是一松,连忙施礼回道:
  “多谢张三娘子关心,十二近来很好。倒是三娘子,身体可好些了吗?”
  “劳十二郎挂念,若菡很好。”
  杜岩一脸震惊得看着身旁的韦含,那脸上写着一句话:你小子居然认识这样一位绝世大美人?
  见心莲居士并无隐瞒自身身份的意思,韦含很有眼力,立刻介绍道:
  “这位便是张曲江的千金,行三。”
  杜岩大吃一惊,张曲江是谁,长安人人皆知。张九龄,字子寿,韶州曲江人,风仪铮然,耿介不阿,俊雅无双,是极难得的高绝人物,坊间都爱称呼他“张曲江”。开元十一年任中书舍人一职,被认为是下一任宰相的候选人,身份无比清贵。后因宰相张说被罢,受到牵连,一年前被贬,离开长安,目前正在洪州都督任上。
  张九龄单身赴任洪州,长安家中有老母,二弟张九章官拜鸿胪寺卿,于家中奉养老人。三弟张九皋并九龄长子张拯均在外地为官。很多年前曾听闻他府中还有一位千金,名若菡,天资卓绝,极为聪慧,当时很受中宗、睿宗喜爱,还入国子监做了晋国公主的伴读。后来长安发生了不少大事,这位千金便慢慢被淡忘了,竟是不知现在居然清修于慈恩寺中。看她尚未挽妇人发髻,当是还未嫁人。算算年纪,得有二十七八岁了。
  “若菡见过诸位。”白衣女子与众人一一见礼,依旧行佛家礼仪,夹持珠合掌,神态淡薄,不沾人间俗尘。
  众人皆十分好奇张曲江的千金为何会成了清修的佛家居士,二十多岁了也不嫁人。但这种问题怎好当着人家面去问,再者因为时间紧急,几人还需赶紧回去查案,见过礼后,约定再见,便要告辞。
  却没想到,张若菡忽然道:
  “慈恩一案,若菡也被牵涉其中,对案情略知一二。几位若不嫌弃,若菡一道同行可否?”
  三娘?站在张若菡身后的侍女无涯十分惊讶,她家娘子何时对俗世案件感兴趣了?虽说她们主仆很不走运地被卷入慈恩案之中,被封锁在寺内不得出入。但娘子本就深居简出,饮食起居均有僧侣顾看,倒是无甚影响。这案子于娘子而言,不过是俗尘中又一桩杀业,除了唏嘘感叹外,并不能提起更多的兴趣。
  杜岩、韦含面面相觑,随后将视线投向沈绥。沈绥面色悠然平静,见他们都看自己,笑道:
  “沈某也是客,做不了主。”一句话把自己推得干干净净。
  最后还是韦含道:
  “三娘子客气了,既如此,请随吾等同往。”
  于是回程。依旧圆惠在前方带路,杜岩、韦含紧随其后并肩而行,沈绥缀在两人后面,张若菡携无涯落在最后。
  杜岩悄悄与韦含咬耳朵:
  “你小子老实交代,你怎么认识的张三娘子?”
  韦含道:“我二舅就在张府做管家,平日无事,我娘总爱让我去给二舅送东西。出出进进那么多次,也见到过张三娘子。第一次见面是五年前,当时是因为受二舅所托,说张府闹夜盗,让我去帮忙规制内院安保。后来在张府偏厅做客时,又见过一两次。这三娘子仙儿一般的人物,我都不敢与她说话。二舅说她有心病,身体不好。”
  “心病?”杜岩疑惑,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胸膛。
  “不是这个心。”韦含白他一眼,“二舅说她思虑过重,有心病,以至于身体不好。后来修了佛,才慢慢好转。最近一年我也没见到过她,没想到今日再见,却更加不似俗尘中人了。”
  杜岩点点头,随即鬼头鬼脑地问:
  “她没嫁人,是因为有心病?”
  “或许吧,谁知道呢。总之这等人物的心思,咱们根本看不透。”韦含摇头道。
  沈绥跟在他们后面,距离不远。她听觉出众,两人对话尽数落入耳中。她面上表情不变,眼底却越发幽深,感受到背后传来的那灼人的视线,缩在袍袖中的手缓缓攥紧。
  张若菡跟在沈绥身后,望着她挺拔俊秀的背影,眼中沉蕴的情绪越发涌动起来,疑惑、猜测、不安和隐隐的期待将欲喷薄而出,最后却被她死死压在了心底。
  沈绥……
  作者有话要说:  是的,我们的另一位女主是张九龄之女。张九龄是唐朝历史上有名的宰相,他的诗也写得极好。“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千古名句。他拜相是开元二十一年的事情,现在是开元十六年。当然,张九龄的女儿史书上查不到,这才给某留了空间去想象。
  另外,关于唐朝的“警察”,其实就是各地的府兵,由分管刑狱的参军校尉负责统领。升堂断案的都是县令、刺史,他们只负责抓人。那个时候,应该还没有“捕快”这种职务名称。后世的捕快,地位很低,都是贱籍。但是这个时候的刑狱府兵地位没有那么低,反而因为本文的性质,地位有所上升。


第六章 
  “哎呀,伯昭兄弟,你可回来了!”正在方丈正堂门口焦急徘徊踱步的慕容辅看到一行人走回来了,立马迎上前道。
  沈绥上前施礼致歉:“下官去内院检查线索,一时疏忽未与府君请示,实在不该。还请府君见谅。”
  慕容辅本来十分不高兴,但听沈绥一说“线索”二字,立刻双眼一亮,问道:
  “勿需自责,伯昭兄弟可是发现了关键?”
  “未知是否是关键,但伯昭心中有些疑问之处,需得绕到方丈室后方能确认。”
  慕容辅听她说得不清不楚,正待再问,却无意中看到了站在众人之后的张若菡,登时瞪大了眼睛,吃惊不小。与此同时,秦臻、妙印法师、程旭、刘玉成等人也注意到了这位款款而来的绝世美人。只觉眼前一亮,似乎这天光都敞白了几分,空气都清新了许多。尤其是程旭,血气方刚的青年男子,见到此等美人已是根本收不住视线了。
  张若菡见诸人皆注意到她了,便上前见礼,落落大方:
  “若菡见过秦世伯、慕容世叔、妙印法师、刘参军。”程旭她并不相识,只是微微欠身行礼,不作称呼。
  妙印法师首先回礼,唱佛号:“阿弥陀佛,搅扰心莲居士了。”
  张若菡含笑摇头,那笑容淡到几乎不存在。
  “三娘,许久未见,可还安康?家中老夫人可好?”秦臻随后笑呵呵地问道,他对张若菡的出现并未表现出惊讶,似乎早就心中有数。
  “多谢秦世伯关心,三娘一切安好,祖母也很康健。”张若菡平静回答,语气中莫名多了几分亲近。
  慕容辅眼角抖了一下,然后扯起笑容道:
  “不知张三娘子缘何在此?”
  “若菡半年前入寺清修,为远方的父亲祈愿。今次,若菡与家仆不幸卷入慈恩案,想看看是否有能帮上忙之处。若是有不便,还望慕容世叔海涵。”张若菡简单解释道。她这话乍一听似乎十分客气,实际上却非常强硬。
  慕容辅眼神闪烁,一旁的刘玉成见状,连忙上前解围:
  “府君、沈翊麾、张三娘子,几位请进罢,时辰不早,还有许多地方需要调查。”
  慕容辅赞许又感激地看了一眼刘玉成,点头道了一声:“好。”
  一番波折,一行人终于入得方丈室查看。因为多了一位风华绝代的白衣美人,程旭、杜岩、韦含,包括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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