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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谜-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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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说早年间担任过朔方节度大使,巡视边防五城,对河朔一带的地理环境非常熟悉,他还平定过突厥变乱,对地方谍探活动也有很丰富的经验。圣杯之事,牵扯到河朔问题,张说是专家,也无法置身其外。
  他抬起头来,看向沈缙,不由叹了口气。今夜抓到那个藏匿在皇城之内的谍探,不知是喜是忧。圣人要亲自审讯,可在张说看来,不论是否能问出圣人想知道的,都会是一场灾难。与河朔的战事,怕是不能避免了。
  这时,沈缙开口了,她一面打着手势,一面尽量放缓语速,问道:
  【张公,敢问今夜抓到的那个谍探,是在哪里抓到的,可是含嘉仓内?】
  张说摇了摇头:“非也,人是在城门口抓到的,他正试图溜出皇城,但这个时期,皇城的进出被严格管制,哪里是那么容易糊弄过去的。”
  沈缙闻言,不由蹙起眉来。她的心中,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秘谍不是在含嘉仓被抓到的,说明此人应当不是含嘉仓的内应,那么,此人是什队死亡案的凶手,这个可能性就大大增加了。可是,什队死亡案的凶手,那个内应蛇巫,如此狡猾多智,一直潜伏藏匿在皇城之内不愿出去,怎么这会儿,却往城门口走,自曝身份呢?这,实在有些不合常理啊。
  含嘉仓的秘谍内应至今仍没有抓到,这件事也让她觉得很不对劲。含嘉仓虽大,但毕竟面积有限,粮仓占据了大部分的位置,能容纳的守备人员并不多。这些守备人员也大多都是很多年前就戍守在这里了,都是很熟悉的面孔,如果至今还查不出来,那说明了一个问题。这些老面孔里,有人被渗透了。
  还有那场弥漫西苑的大雾,也始终让沈缙难以释怀。五月的夜晚,怎么会起如此大的雾气?而且,还局限在一小部分地区。她总觉得这并非是自然现象,而是人为所致。若真是人为所致,那么潜伏在洛阳城内兴风作浪的这一群人,必然会有人懂得天象易术,如诸葛孔明一般能掐算风云变幻,甚至还可兴起小范围的气候变化。
  沉默在车厢内弥漫,凝滞成让人窒息的紧张氛围。沈缙低垂着眉眼,心口念头跌转,搁在扶手之上的双拳握得紧紧的。张说闭目养神,苍白胡须下的双唇却不自觉抿成了一条直线。
  马车停了下来,皇城到了,外面传来了领队禁军与守门禁军交谈的声音。不多时,马车再次启动,已然能感受到皇城内白石砖地面与皇城外青砖路面的不同。
  这里是东城宣仁门,马车进城后,便一路向北。沈缙问道:
  【这是去哪儿?】
  “含嘉仓。”张说回答,“圣人、太子、晋国公主,眼下都在含嘉仓。”
  沈缙心口一跳,忙道:
  【为何?】
  “圣人和太子要亲自抓到藏匿在含嘉仓的谍探,眼下,应当在一个一个审讯含嘉仓的守备人员。”
  【谁出的馊主意?!】沈缙急了,瞪大双目,看向张说道。
  “沈二郎何出此言?这不是谁的主意,这是太子的意思。”张说神色一变,道。
  【这次的事,幕后黑手有两个非常明显的目标,一是含嘉仓、二就是太子,眼下,将这两个目标凑在了一起,藏匿的秘谍又未能找出来,这不是将事态往最坏的方向推吗?】
  “沈二郎多虑了,禁军已然将含嘉仓翻了个底朝天,没有任何威胁之物存在。眼下,含嘉仓被保护得滴水不漏,数万禁军包围之下,那些谍探又能做出什么事来?再加上,圣人、太子身边都有高手在保护,断不会出事。”
  【高手,是指裴旻裴将军,和那位来自东瀛的拔刀术高手吗?】沈缙道。
  “沈二郎既知道,又何必担心,裴将军的剑术天下无敌,那位东瀛的拔刀术高手也是身手不凡,又有何人能近身?太子选择在含嘉仓审讯,本就有引出歹徒的意图,圣人也同意了。正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风险还是要冒的。只要万无一失便可。”
  【这世上哪有万无一失之事?!】
  “沈二郎,你与我在这里争论,也没有任何办法。太子已然打定主意要亲自找出妄图谋害他性命,危及大唐安危的间谍。这一次,他是想做出点成绩给圣人看。你我都没有办法阻挠这种事,这是他们父子间的事。圣人也是经过了多方考虑,才应允了。他们都会对自己的千金之躯负责,我们就不必瞎操心了!我们要做的,只是一个臣子的本分,做好我们的分内之事即可。”张说语气加重,怒意暗藏道。
  【什么叫一个臣子的本分……】沈缙急了,早已口不择言,也不顾及张说的长辈身份和颜面,咬牙道,【张公,您真的尽到一个臣子的本分了吗?您为臣,是为了这个天下,为了李唐皇室,还是为了您自己?三十年宦海,怕是早已磨平了您的青云之志了罢。】
  张说被戳中痛处,面色苍白下来。他张口想反驳,可反驳的话却说不出口来。这天下,是李唐皇室的,他效忠的是李唐皇室,效忠的便是这天下,功成名就,青史留名,富贵通达,也是为了他自己。这三者,应当是一体的。数十年来,他一直是这么认为的。直到四年前,他被罢官,他忽的觉得,这三者似乎并非是一致的。如今的他,彷徨迷茫,只知道明哲保身,断不敢多说一个不字,做顺臣即可,忠言逆耳,不再需要了。
  【眼下,必须要让圣人和太子撤出含嘉仓,这里太危险了。】沈缙抿了抿唇,道。她话头刚落,马车对已然穿过东城中央的大道,进入了含嘉仓。
  沈缙终于深切体会到,什么叫做身不由己。在绝对的权力面前,一切的努力,或许都是白费的。她虽那般斥责了张说,但也切身体会到了他的无奈。入了含嘉仓城,一切就再也由不得他们了。四周满是密密麻麻的禁军,他们被迫下车,在大队禁军的“押解”之下,前往圣人所在的东大仓。那里新起了一座大帐,圣人、太子、李瑾月皆在其中。
  在东仓门口,他们看到了排着队等待入内的含嘉仓守备军士兵。他们神色仓皇,有些人甚至在发颤,站立不稳。入了大帐,能出来,就算逃出生天;出不来,被扣押下,性命怕就要交代在此处了。圣人已下了格杀令,凡有嫌疑者,经调查后无法证实其无辜,则一律绞刑。沈缙曾听阿姊谈及过,国家的刑罚,应当做无罪推定。也就是说,一个人在无确凿证据证明其有罪时,应当视其为无罪。大唐的刑法,也一直都是如此的。可如今,无罪推定,却俨然变为有罪推定。统治者在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之时,是绝不会手软的,宁可错杀一万,不可放过一人。
  沈缙绷紧神经,入了大帐。眼前景象让她心惊,她下意识倒吸了一口凉气。
  大帐内已然被绑了十数人,皆蒙眼堵嘴,背负双手,跪在地上。上首位,圣人面无表情地坐在黼扆之前,沉默不语。他的左手侧是侍立在旁的高力士,右手侧,裴旻披甲戴盔,手扶他那把湛蓝长剑,如一尊武神般,渊渟岳峙。此外,还有右金吾卫大将军杨朔领兵在此。
  下首东位,是太子,他的神情非常严峻,双目冷酷的盯着跪在下方的一位禁军士兵。那士兵伏在地上,抖如筛糠,已是半句话说不出来。就在太子身侧,那熟悉的黑布蒙眼、手提东瀛武士大刀的人,就安静地立在那里,仿佛身边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只是谁都没有注意到,沈缙进来时,她握刀的手,愈发紧了。
  而李瑾月,面色阴沉地坐在下首西位,她的身边立着程昳和王忠嗣。他们见沈缙入帐,皆投来关心的目光。李瑾月很是担忧,她了解沈缙,知道她心肠有多柔软,心地有多善良,这般残酷的场面,不该让她面临。
  “尚书右丞、集贤院学士、燕国公张说,携大理寺钦差特办沈缙,到!”帐外有士兵开嗓报道。
  张说入帐,行礼后,便立在一边,垂手低眉,不言不语。圣人看了他一眼,道一句:“辛苦道济了。”张说拱手一揖,以作回答。
  随即,圣人将目光看向沈缙,沈缙坐在轮椅上,不方便行礼,只是躬身作揖,圣人早允许她不必下跪。见到她,圣人便道:
  “仲琴先生,你且来看看,这一位,可是你查出来的那位西苑的杀人凶手?”
  他话音刚落,就有两名魁梧精壮的士兵,提着一名被五花大绑的士兵,来到了沈缙的身前,迫使他跪了下来。
  沈缙将目光投向此人,他发髻已乱,发丝凌乱地垂散在眼前,遮住了面庞,面无表情,不言不语。不恐惧亦不慌乱,仿佛没有任何感觉的木头人一般。
  沈缙看向李瑾月,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脖颈处。李瑾月立时会意,道:
  “查过了,确实戴着月蛇钩。”
  沈缙点了点头,取出自己轮椅边上的写字板,写下一行字。
  【我问你一些问题,你若不想开口,可以不必开口。只需点头或摇头便可。你可识得汉字?】
  那被绑着的士兵顿了顿,点了点头。
  沈缙又写道:
  【你杀了你的同伴,是为了更好地完成上级给你的任务吗?】
  那士兵没有回答。
  沈缙又写道:
  【眼下大势已去,你也该为你自己考虑考虑了。若你能说出藏匿在含嘉仓的同伙是谁,交待出你们的计划,还有剩余的黑火/药的藏匿地点,我或许没有办法保住你的性命,但我可以寻到你的家人,保护好他们。请你相信,我有这个能力。】
  那士兵依旧没有回答。
  圣人和太子的神情已然有些不耐烦了,这个凶手,自落网后就一直是这个死德性,怎么问都不开口。眼下让沈缙询问,也是一样的。他们把这个凶手带到含嘉仓来,当着他的面一一提审所有的守备士兵,就是想辨认这个凶手面上的变化,以此作为依据找出潜伏在含嘉仓的间谍。他们认为,那凶手在见到自己的同伙时,哪怕掩饰得再好,也会有所动摇。
  奈何,这个凶手的神情始终没有什么变化,虽然偶尔也会有些小动作,但都不足为据。眼下摘出来的这十几个嫌疑犯,谁也不知道其中是不是真的有他的同伙。
  沈缙不再询问,她凑上前去,提起那凶手的衣襟,嗅了嗅。虽然很淡,但她闻到了一股黑火/药的味道,这个人应当不是被冤枉的。这段时间,他四处藏匿,定然是没有机会洗浴的。哪怕衣服换过,黑火/药依旧顽固地残留在身上。
  【启禀圣人,可有上好的猎犬,牵几条来,让猎犬嗅一嗅这些士兵身上谁有黑火/药的味道,当可辨认出来。】
  沈缙的话刚出口,众人尚未明白她到底说了什么,那一直沉默不语的凶手,忽的开口道:
  “我招了,我同伙将黑火/药藏匿在含嘉仓城的南面,南大仓的粮谷地窖深处,全部捆在草堆子里。”
  “你同伙是谁?”
  “他是南大仓的劳力,负责升降粮谷仓的运盘,他叫郭四。”
  沈缙吃惊地望向此人,她实在想不到,他竟会在此时开口。
  “去查!”圣人立刻对李瑾月道。
  “喏!”李瑾月忙起身,带着程昳和王忠嗣匆匆出了大帐。
  “还有,我还有一个同伙,潜伏在东宫。他是东宫的内侍,名叫佟流儿。还有一批黑火/药,藏在东宫的地下,就在那个池塘口子下面。那池塘虽然埋了,但黑火/药在里面,若是天干地燥,也是会被点燃的。”
  圣人怒然看向太子,太子一惊,就听高力士道:
  “东宫确实有一位名叫佟流儿的小内侍,负责东宫南苑的花草修剪。”
  “立刻去查,把人抓起来!”圣人对立在一旁的杨朔道。
  杨朔点头,领兵外出。
  大帐之内,立时空了一大半的空间。
  圣人冷哼一声,刚准备训斥太子几句,变故就在此时爆发。
  沈缙只见跪在自己身前的凶手,忽的抬起脸来,普通到毫无特色的面容之上,泛起一丝狞笑,大喝一声:
  “动手!”
  帐内霎时风云变色,所有被绑缚在地的士兵,全都从地上暴起,每个人身上的绳索已经不止何时被割断,滚滚而落。两个靠近大帐口的士兵立刻把住这唯一的出入口,手中不知为何出现了一个机关匣子模样的东西,其内的有子母弹连射而出,撞击在空中,登时烟雾爆发,帐外立时毒烟弥漫,沈缙只闻得无数士兵痛苦□□的声音,竟是没有一个人能冲进来救驾。
  于此同时,帐内的形势也格外严峻,动手号令响起之后,所有被束缚住的士兵全部暴起,粗略数下来,除了把门的那两个人,其余能有十一二人。其中四个人立时扑向裴旻,六个人扑向圣人与高力士,还有两个人扑向太子。当中不知是谁在帐内也激发了烟雾/弹,大帐之内弥漫着呛人的烟雾。剩余的一二人,抢夺了身旁禁军的刀剑,杀声四起。
  “护驾!!!”高力士的大喊声响起。
  沈缙焦急的环视四周,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听到惨叫声,此起彼伏,似乎都是凶徒的惨叫声。烟雾中,隐约可见湛蓝的剑光闪烁,剑光所及之处,五六个人影瞬即倒下。是裴旻出手了,圣人当无事。
  “陛下当心!啊!!!”刚放下心来,一声惨叫传入沈缙耳中,她心下大骇,这是张说的声音。
  “道济!”圣人的惊骇呼声随即响起。
  张公出事了?该怎么办!她惊慌失措,一时之间根本想不出任何对策。
  想张口呼喊,可她发不出声来。
  彼时“刺啦”一声刺耳的声响,圣人黼扆背后的帐篷竟然被割裂了,烟雾向外散去,视线忽的清晰了些许。
  “太子被劫走了!”高力士大喊。
  “那个东瀛武士呢?他在哪儿?!”圣人气急败坏的声音响起。
  “不在,大概是追出去了!”高力士道。
  “裴旻!去追!”圣人道。
  “大家!”高力士急了,裴旻怎么能离开这里?
  “去把太子追回来!”圣人怒道。
  “遵旨!”裴旻随即仗剑奔出帐篷破口,眨眼不见了踪迹。
  千鹤……千鹤……沈缙手脚冰凉,她滚动轮椅也紧随其后追了出去。但她的速度有限,只知道往北而去。
  他们是故意的,故意落网,目的是要绑架圣人和太子!他们把李瑾月支走,去了南面,所以,定是往北方!
  轮椅在凹凸不平的石子路上急奔,沈缙的双手已然磨出了血来,双臂发酸。她紧咬牙关,在夜幕深沉的含嘉仓中疾走,含嘉仓已然大乱,这帮人一边逃窜,一边点火,这一路上,不少粮仓已然着火,身后亦是火光弥漫,大约还有同伙在后方同时放火。闻讯赶来的禁军正忙着护卫圣人和救火,尚未来得及追上来。
  北面,忽然响起轰然的爆炸声响。沈缙惊得差一点轮椅翻倒,噼啪烈焰中,呛人的烟雾弥漫,让她想起了十七年前那个噩梦般的夜晚。
  她苍白的面色在火光中愈发凄楚,紧咬下唇,她继续滚动轮椅向前奔走。
  千鹤……你千万不要做傻事!
  绕过最后一座粮仓,再往北就是含嘉仓城的城墙。爆炸声就在此处响起,沈缙赶到时,城墙口已然被炸出一个骇人的豁口。裴旻就躺在那爆炸后的残垣之中,周身血肉模糊,不知死活。手中的湛蓝长剑,剑光黯淡。
  她颤抖着双唇,焦急的寻找太子和千鹤的身影,然而透过烟尘,她却看到了让她无比心寒的一幕。千鹤好好地就站在那里,手中依然提着她的武士大刀。她的肩上扛着已然昏厥的太子,还有一个人与她搭了把手,正是那个发号施令的什队杀人案凶手。她正将昏厥的太子往外送,烟尘里,她的身形好似模糊了。
  沈缙不知道是烟雾太浓厚了,还是泪水模糊了视线。她只知道,她已然心痛震惊到呼吸凝滞。
  “千……鹤……”她试图发出声音,去呼唤千鹤。然而那喑哑到近乎无声的声音,传不出她的周身一丈远。
  “喂!这里还有个人!”烟幕之中,一个凶徒忽的出现在了沈缙的侧前方。他发现了沈缙的踪影,立刻扑了上来。
  “是那个残废!”他呼喊道。
  “杀了他,我们要撤了!”为首的那个内应蛇巫不耐烦道。
  烟尘中的千鹤短促地倒吸一口气,辨明声音的方位,她立刻提着刀冲了上去。
  “喂!你干什么?”蛇巫大喊道。
  千鹤不闻不问,只是往前冲。蛇巫大声道:
  “源千鹤!你给我站住,想想你的亚父,你自己选吧。”
  千鹤脚下不停,回道:“你放过她,她是无辜的。”
  “无辜的?若不是因为他,我们的计划会更顺利。这个人,还有他的哥哥,都留不得。”蛇巫冷冷道。
  “你再往前迈一步,我保证让你再也见不到你的亚父!”
  千鹤的脚步凝滞,面罩下的双唇在颤抖,面罩已然湿透。
  彼时,那个凶徒已然挥刀斩向沈缙。
  “救……我……”
  千鹤听见了一声喑哑的嘶喊,她的心,霎时碎了。
  “住手!!!”千鹤大喊,拔出了武士大刀,掷了出去,大刀恰恰好扎进那凶徒的心口。那凶徒应声倒了下去。
  然而凶徒倒下来的同时,沈缙看到远处的千鹤也跟着倒了下去,在她的身后,是那个蛇巫挥刀劈砍的狰狞面容。
  “啊!!!!!!!!”
  无声的呐喊从沈缙口中发出,霎时,洛阳城四周,无数飞鸟惊起,扑棱着翅膀飞上天际。铺天盖地的飞鸟在夜幕之中组成无比恐怖的景象,遮蔽天际惨淡星月微弱的光线,天幕漆黑,无一丝明光。
  被砍倒在地的千鹤,只觉得耳中传入一阵极度刺耳的声响,刺激得她霎时晕了过去。
  这一声无声的呐喊,似乎只有千鹤和飞鸟听见了,其余人只是无动于衷地抬头,略有惊骇地望着天幕的诡异景象。沈缙却因此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声落,她亦晕厥了过去。
  墙洞之外,一个骑在马上的高大黑影出现,冲着墙洞内的人冷声道:
  “别愣着了,带上那个轮椅上的人,还有源千鹤,立刻撤退。”
  “喏!”
  ……
  沈府东院寝室,榻上,一双黑眸猛然睁了开来,眼底金红之芒一闪而过。
  作者有话要说:  两章的内容并做了一章,非常长的一章。


第三卷 【陇西鬼道(洛阳篇)】,到这一章便是最后一章了,下一章开启第四卷,【陇西鬼道(大漠篇)】 
  PS:已捉虫。


第一百二十五章 
  夜深了; 张若菡心中有事; 难以成眠; 斜倚在距离床榻不远处的美人靠上; 手中捧着炭火即将燃尽的手炉,望着半开的窗牖外; 那一株院内的梅树。窗框将其剪出了一幅局部画景,檐廊下垂挂着的红灯笼; 将枝条上新抽出的芽叶映照得泛黄; 仿佛被火烤过; 烧焦了一般。
  这莫名其妙的念头一直萦绕在她心间,挥之不去。她竟是盯着这样一幅单调的景象; 怔忪了半晌。直到她隐约听到西北方向传来一声闷响; 她心口加重一跳,不由下了榻,放下手炉; 披上外袍,来到窗畔。她将牖窗完全撑开; 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那里的天际; 似乎被映红了。
  张若菡口中发干; 心头发紧,安慰自己,大概是自己精神不振,有些糊涂了。刚准备这就回榻上正经休息,忽的; 天际传来群鸟振翅鸣叫之声,张若菡吃了一惊,忙着履出门,走到院子里。仰头向天上看去,无数飞鸟正在天际腾空而起,向着西北方向一面鸣叫,一面急掠。
  “出什么事了?”东院西厢下人房内,无涯也被吵醒了,揉着眼睛,睡眼惺忪地打开了门。一眼就看到了张若菡站在院子里,仰头望着天际。她也随之望去,不由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多的飞鸟?
  无涯茫然吃惊的走出房门,来到张若菡身旁,抬手抓住她的手臂,略显惊惶的问道:
  “三娘……这是怎么回事?”
  张若菡没有回答。
  忽的,她收回了望向天际的目光,仿佛有所感应一般,看向了自己方才走出来的主屋门口,一个颀长高挑的身影,正蹒跚从黑暗中迈步现身,来到了檐廊红灯笼光亮映照之下。她的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内单衣,赤着双脚,长发尽数披散而下,身形略有些佝偻,单手扶着门框,躺得久了,尚且站不直。灯笼的红光朦胧,额前发丝垂蔽她半张面庞,其下,好似有一双金红之瞳在幽幽注视着她。
  “大郎!大郎醒了?!”无涯吃惊地摇晃着张若菡的手臂。
  张若菡双唇颤抖起来,顾不得再去看天际的飞鸟异象,忙冲上前去,猛地半扶半抱住那个让她牵肠挂肚的人。
  “赤糸?你醒了?!”她拨开她的散发,去看她的面庞,一面还不忘叮嘱无涯:
  “快去把郎君的披风拿来。”
  “嗳!”无涯立刻冲进屋去。
  “莲婢……我……我睡了多久了?”沈绥扶住张若菡的手臂,沙哑着嗓音询问。
  “六日,你昏迷了六日了。”张若菡焦心又无比欣慰地回道,眼中不由泛起泪光。随即她仔细看向沈绥的眼睛,方才她好像在她眼底看到了金红色的光芒,那天她发梦苏醒时,眼睛也是这样的。张若菡很是在意到底怎么回事。
  但是那金红之芒好像只是红灯笼光芒引起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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