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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糖的滋味-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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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里没人,段青许不知何时出去了。
打开书做作业,直到熄灯躺床上,门才被打开。段青许忙,洗漱完毕就坐在电脑面前,江怡睡得死沉时还在忙。
翌日醒来时,她已经出门了,桌上收拾得齐齐整整,连被子都叠得十分方正,好似没回来过一样。江怡抱着被子坐在床上,背靠墙壁,许久,拢紧怀里的棉被。
临近半期,学习任务比开学时繁重许多,大学的考核不同于初高中,平时轻松自由,但每每临近考试周就累得要死,考试不仅仅只有一张试卷,还有各种作业啥的。
商务英语的考核准备更是早早提前,老师们布置一大堆任务,要求第八周或者第九周必须上交,否则不记成绩,任务有个人的有小组的。小组任务的组员名单直接由老师确定,不巧,江怡又分到和张易一起。
是以,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她不得不每天跟张易一块儿讨论做任务这些,加之还有个人作业,两头团团转。
之后的两天晚上,她几乎都是卡着宵禁时间回宿舍,比段青许还晚。
张易每次都从女生宿舍楼绕路,借机送她。
江怡不好明说,总不能逼着人家走另一条道。
周五晚上,段青许不在,回金铭府都了。
因着赶作业,江怡没能在这天离校,而是第二天早上回去的,江宁前一天晚上就到了,见车一到就来帮她提东西。
“隔壁段姐姐他们刚刚走,你就回来了。”江宁笑道。
江怡下意识问:“去哪儿?”
江宁这小子缺心眼儿,完全没发觉哪里不对,实诚说:“好像是去周家。毕竟以后是一家人嘛,周末有空聚一聚,吃个饭联络联络感情。”
江怡神色一滞,表情不太自然,一个字儿没讲。
进门,回屋换身衣服再下来吃饭,她将情绪隐藏得深,心细如郑云都未曾发现。
寒冷落下之前,a城的天气分外干燥,江怡倚在窗台上盯着对面,直至下半夜,一辆车由远处驶近,停在段家大门口。
段青许和段东成依次下车。
斜对面的房间亮灯之前,江怡把灯关掉,上床睡觉,连手机都没看一眼。
周日早上,小雨淅淅沥沥。姥姥给他们寄了特产过来,一下楼,郑云喊道:“吃完饭给隔壁送点去。”
江怡拒绝:“让阿宁去,我还有事要做。”
被叫到名字的辽宁江宁立马应声:“行,马上!”
郑云见她脸色有点苍白,一看就是最近熬夜多了,关切问:“这一周学习很忙?”
江怡喝了口热牛奶,搪塞地嗯了一声。
“劳逸结合,别给自己太大压力。”郑云帮她理理头发,“看看你,眼睛底下都是乌青的,都快有黑眼圈了。”
“没有,妈你放心。”江怡宽慰她,掩饰性地笑了笑,“只是过两周要考试,等过了这阵子就好了。”
郑云给她再倒了一杯热牛奶,“多喝一杯,吃了午饭我送你去学校。”
江怡应声,说:“我想早点去,作业还没写完。”
郑云看着她,最终答应。
从来没见过江怡这么爱学习的样子,她心里隐隐有些担心,但没问到底怎么回事,这个年纪的小女生需要一定的空间,关于**方面的事,郑云打住不多问。
私下里,她忧心地跟陈于秋说了这事。
其实重阳那天就觉得江怡哪里不对劲,当时念着段家三人在,便搁下了。
陈于秋安慰她别多想。
“以前都不这样,就这阵儿老是闷闷不乐的,昨晚上我想给她送点水果,敲了两次门都没应。”
“可能没听到,或者睡着了。”陈于秋说。
郑云摇摇头:“凌晨的时候还听见她在房间里走呢。”
陈于秋沉思半晌,感觉这好像确实是个不能忽视的问题,想了半天,犹豫道:“阿怡是不是在学校谈恋爱了?”
十几二十岁的小年轻不知愁,天大的事除了恋爱还能有啥,郑云一惊,心里五味杂陈,倒不是不同意江怡谈恋爱,只是看这样子似乎谈得一点都不顺利,对方是不是不好,或者发生了什么。她越想越担心,忧心忡忡道:“下次她回来,要不问一问?”
陈于秋不认同,“真要说早告诉你了,不说就是不愿意,你再怎么问都不管用,年轻人自己心里有数,咱别乱插手,成不成都看他们自己的,等哪天稳定了自然会告诉咱。”
郑云纠结了下,是这个道理,但总归不安心,老是惦记着这事。
回校以后,江怡隔三差五就接到郑云打的电话,每一次也不说什么要紧的事,反正就闲聊。
第八周是真的忙,白天上课晚上图书馆,中午都不怎么回宿舍。至于为什么不回宿舍,很大原因是自个儿太别扭,一看见段青许就烦躁。
周家、联姻,还有一堆一堆她所不了解的事情。
段青许早察觉到她的变化,亦知道她最近在做些什么。
张易越来越多次出现在江怡身边,摆明了想接近。有次,她去地下超市买水,正巧遇到张易和一黄头发的男生,结账时两人排在前面。
黄头发边玩手机边问:“还没追到手?”
张易说:“不急。”
“怂*,喜欢就直接说啊,你这样追到猴年马月都追不上。”
“等一阵子再说,先处处看,太突兀了我怕她不接受。”张易笑了笑,不自觉抬手摸摸鼻头。
黄头发提醒:“小心被别人抢了先。”
张易肯定说:“不会,她周围没其他男的。”
黄头发直接一巴掌拍他后脑勺上,骂没出息,末了,说:“可以约出来吃个饭,闷不吭声的,人家女孩子哪知道你什么想法。”
……
段青许脸色有些阴沉。
江怡在故意躲着她。
……
周六那天,院青协去城郊乡镇的学校做志愿服务,地方比较远,需要转三次车才到,光是单程就需要坐将近三个小时的车。学校在山上,每天只有四班车,上午两班下午两班,这次活动是秦宇和活动部部长带队。
江怡本不愿意参加,但院青协要求每个部门必须出两个人,她运气不好被选中。
一行人早上七点出发,忙活到四点半才结束,末班车在五点,大家又累又饿,有气无力地站在路边等车。抵达等车点的时候四点五十五,按理说等几分钟就能上车,可十几分钟过去,车的影儿都没瞧见。
起先大家还以为是车晚点,全都耐心等着,直到一个山上的居民好心提醒,下山的车提前开走了,他们才反应过来。
这个时间点,地方又偏僻,别说公交车了,连三轮都瞧不见一辆。
秦宇安抚所有人别慌,立马打电话叫车。
江怡以为他叫的是小客车,结果等车来了才知道叫的是一个车队,为首那个开吉普的还是段青许。
“终于来了,这鬼地方可真够偏的,再不来今晚我们得在这里过夜。”秦宇喊道,过去接应段青许。
段青许却没搭理他,沉声问:“其他人呢?”
“那边,都在树下歇着。”秦宇指了指方向。
段青许看去,找到正在跟别人聊天的江怡。
第35章 错过宵禁
这次志愿服务全程交由秦宇和活动部部长负责,出行和安排都是他们计划,段青许只知道一个地点,接到求助电话时五点多,集齐车队出城约莫六点,那会儿天已经有点黑了,乡镇的路难找难行,导航根本不管用,车队也是边开边问路才能找过来。
乡镇不比城区,进城的车就定时的两班,错过就没了,这里又是山上,连出租车都找不到一辆,幸亏秦宇及时喊人。
“我们还提前了五分钟过来等,哪知道车早走了,说好的五点末班车,真的绝了。”秦宇说,语气有些恼,他哪受过这种罪,以前做志愿服务大多都是在城区,即便出城也没来过这么穷的地方。
好歹是个学校,却建在这么个旮旯破地儿。还有公交车,竟然还能提前开走,这种操作他愣是头一回遇见,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车队里有杜源,他和另外几个人都是其它大学的,傍晚临时被段青许喊过来接人。
他提着一大袋子吃的和饮料走来,拍了下秦宇的肩,扔罐喝的给他,“先吃点东西,休息一会儿坐车下山。”
秦宇接下,过去帮他一起把吃的发给其他人。
山上的夜晚温度降得快,冷风一阵一阵地吹,一行人在风里一站就是两三个小时,大家都又累又饿,江怡穿得少,下意识缩了缩肩膀,她手机只剩不到百分之十的电,简直惨淡。
等车的时候,一开始大家都在玩手机,到后面想着省电,所以聚在一块儿聊天。段青许一下车她就注意到了,但当做没看见,不着痕迹选择背对着那边,装作若无其事地跟面前的人说话。
杜源他们过来发吃的,大家一一去拿,她也想去,刚一转身,差点撞到段青许身上。
这人手里拿着橙汁和芝士蛋糕,头发有些乱,表情冷淡淡的,眼睛看向江怡。
江怡抬了抬眼,欲言又止,但还是没理会她,想让开些,结果还没来得及抬脚,就被对方一把抓住。
“先吃点东西。”段青许清冷说,眉宇间带着些许沉郁。
江怡没动,垂着手,半耷下眼皮。
段青许不松开手,抓得有点用力。她挣了挣,没挣开,于是抬头有些生气地看着这人,紧抿唇,硬气地干巴巴说:“我不饿,可以回了宿舍再吃。”
闻言,段青许皱了皱眉。
“十点多才能到。”
坐公交大巴转来转去需要三个小时左右,自驾则快些,但也快不到哪里去,至少得一个半小时,晚上天黑视线有限,回学校那边起码两个小时。
江怡一动不动,别扭得要命。
杜源看见两人僵持着,赶紧把袋子塞给秦宇,过来打圆场,喊道:“江江,你一起来了的啊,刚刚没看到。”
江怡嗯声,改为跟他说话。
段青许仍抓着她的手腕,一会儿才放开。
杜源从段青许手里拿过橙汁和芝士蛋糕,递给她,“拿着,吃了东西上车,早点回城。”
江怡用余光看了看段青许,杜源直接把东西塞她手里,并把人带到停车的地方,一面走一面说:“青许打电话的时候我们正好在a大附近,不然还会再晚一点。你们学校也真是,搞志愿活动搞得这么远,偏僻到导航都找不到。”
三人停在吉普车那里,同行的一队人里,大半都是熟悉的面孔,上回在山庄里见过,包括卷发男生,他见了江怡还招招手示意。
江怡笑了笑。
为了缓和气氛,杜源指着不远处黑色路虎旁边的平头男介绍道:“我表哥,之前没跟我舅一起回国,昨儿才到的,叫杜世林。”
江怡礼貌性粗略瞥了眼,没太注意,只在心里惊奇杜若飞看起来至多不过四十五岁,那平头男应该有二十六七了,杜世林出生的时候,杜若飞怕是刚刚成年。
“你们吃饭没有?”她问,来得这么匆忙,多半还没有。
果不其然,杜源爽朗说:“打算回去了再吃,我表哥请客。”
两人谈话的时候,段青许就站在侧后方,今儿天冷,她穿了件军绿色的长款风衣,内搭黑色上衣和同色系的直筒长裤,上衣扎进长裤里,配纯黑的中短靴,利落又干练,显得英气十足。
山风一吹,带起风衣的一角,衬得她愈发腿长腰细。
杜源叨叨不停,讲了一大堆。
担心肚子饿会更晕车,江怡还是吃了两口蛋糕,但没敢吃太多,怕上车就犯恶心。
她知道吉普车是段青许的,故而始终离那车有一定距离。可杜源贼精,有意要她上去,聊着聊着把副驾驶车门打开,几句话就把人忽悠进去,不等江怡有所反应,蓦地将车门关上。
“那你就跟青许一车,我们几个带剩下的人。行了,时间差不多了,我先去我表哥那里,进城以后再聊。”
他脚底抹油了一般,溜得飞快。
江怡可算反应过来,这人在帮段青许呢。她闷闷就着蛋糕喝了口橙汁,往外面看了看,大家拿着吃的上车,但没人来这里坐吉普。
乡镇的山上没有路灯,正值农历中旬,天上的月亮圆而大,莹白的月光投射在地上,隐约能看见车外的景象轮廓。
有人找段青许,交谈了两分钟离开。
黑夜里视线不清,江怡偷偷注视那边,只能看见对方清瘦颀长的背影。当段青许转身时,她立马收回目光。
对方慢慢走近,主驾驶车门被打开,落座。
车窗开着,夜风不断朝里吹,渐渐有些冷飕飕的,江怡拢紧衣服,抬手勾了勾被吹乱的头发,她一眼没看旁边,好似不知道段青许进来了一样。
明明车窗大开,周围却像被无形的墙封住了一般,两人之间的距离似乎被硬生生拉近,连对方轻轻动一下都能感受到。
她不说话,江怡也憋着,气氛凝滞。
外面,杜源吆喝一声,让秦宇清点人数,确定到齐了,依次掉头出发。
江怡应声朝外瞧了眼,面前忽而压来一道身影,她条件性往后躲避,段青许偏偏头,却是帮她系安全带。
由于她靠了过来,两人便离得极近,江怡清楚地感受到她的动作,系安全带的时候刻意不碰到自己,系好,这人好像有话要说,停留了半晌,但最终还是选择沉默。
发动车子,跟上大部队。
下山的路陡峭,一路黑魆魆,安静得过分,一发车,阴冷的空气直往车里吹,江怡抱了抱胳膊。
段青许将车窗关上。大晚上过山道,车队都不敢开太快,一辆接一辆缓慢谨慎行驶。
江怡摸出手机翻了翻,而后摁灭屏幕,背抵着座椅合上眼,今天在外面跑了一天,着实累得很。她其实只是想闭上眼睛,没打算睡觉,可又累又晕车,没一会儿竟睡着了。
因为实在太累,睡着以后呼吸便有些粗重。
开车的段青许不由得看了眼,抓紧方向盘,薄唇紧闭,再将车速放慢些,不过山路弯绕,即便放慢速度,车行驶得并不是特别平稳。
江怡睡得很熟,一直到进城之前都没醒。
这样也好,免得遭受晕车苦。
快进城时,道路通畅无阻,杜源他们在前面加快速度,开得飞快,一个个二晃二晃的。段青许没跟上他们,按最低速度开着。
江怡是在进城以后醒的,道路两旁的灯光晃眼睛,她一下子睁开眼,因为晕车而脑袋昏沉,很是难受。
等红绿灯时,寡言的段青许难得开口问:“不舒服?”
她打不起精神,斜着脑袋看过去,没说话,晕车是真的恼火,张张嘴都觉得胸口闷得慌。
段青许给了她两颗酸梅,不知道从哪儿拿出来的。
江怡连忙剥开吃了,这时候倒不别扭了,不管是不是这人给的,嘴里含着酸梅,终于好受许多。城内的道路平坦,车使得很稳,段青许有意慢慢开,因此落后杜源他们一大截,连车队的尾巴都望不到。
现在十点四十,距离学校只剩不过二十分钟的车程,应该能赶在宿舍关门之前到。江怡稍微侧头,看了看段青许,车里一阵亮一阵暗,模糊不清,对方的侧脸轮廓分明,坐得很直,道路两旁投落进车内的昏黄的光,在她身上镀了一层柔和的光晕,显出一种温和感。
许是觉察到她的视线,段青许看过来,抓个正着。
她心里一悸,别开视线,小声道:“我没看你……”
段青许没应声,只是忍不住又偏头看了一眼。
良久,竟嗯了一声。
江怡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侧侧身子,看向车窗外。回学校的路要经过夜市,路过一家卖鲜榨果汁的小摊时,段青许忽而将车停下。
“要不要喝这个?”
江怡愣了愣,还以为是要怎么,抿抿唇,看向外头喧闹熙攘的街道,闷声说:“不要。”
对方低低应声,下车。
她一惊,转头看过去,却见这人下了车径直走到小摊面前,排队买鲜榨果汁。
买的西瓜汁和橙汁,满满两大杯,都是给她的。
夜市人多,车行得异常缓慢,江怡光顾着喝果汁,等到达学校门口,拿出手机一看,已经过了宵禁时间快半个小时。
杜源他们全在校门口等着,其他人已经被送回宿舍,见两人一到,他上前敲了敲车门,“江江,你饿不饿,我表哥订了一家粤菜馆,去吃点儿?”
江怡抿着两片唇,回道:“我要回宿舍。”
杜源说:“已经过了宵禁时间了,青许在附近有套房子,吃完饭你跟她过去住一晚,明早再过来,成不?”
段青许不由自主曲起修长的指节,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方向盘,没有要下车的意思。江怡不说话,不知道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第36章 喝醉了
粤菜馆在城西那边,开车过去需要半个小时,一众人开车到那儿时,时间已近凌晨,因着太晚馆子里一桌客人都没有,粤菜馆的老板认识他们,乐呵呵招呼后厨上菜,并把大家引到包间去。
虽然开的是粤菜馆,但老板却是地地道道的a城人,他跟杜源兄弟俩很熟,爽快送了些自家酿的酒。
酒经过了专门的调制,味道并不浓烈辛辣,入口微酸带着回甜,落进肚子里暖烘烘的,江怡没忍住喝了两小杯。她其实是不打算来的,错过宵禁照样可以进宿舍,只不过宿管会通知班导而已,无奈杜源拦着不让走,加之确实有点饿,所以就没骨气地来了。
待会儿要开车,段青许滴酒不沾。
江怡没跟她坐一处,而是和杜源一起坐在这人对面。段青许旁边是杜世林,两人关系应当不错,时不时会聊几句。
有人偶尔也会问江怡,和她聊天。
饭桌上的女生不止她们两个,所有人都大大方方的,不像在山庄上时有那么多约束,这一顿饭吃得十分热闹。
饭菜很合江怡的口味,她吃了不少。
杜源喝多了醉意上头,嘴巴就像开了闸的堤坝,话多得要命。
老板家的酒度数不低,慢慢地,江怡一张脸醉得潮红,但是意识还算清醒,就是脑子有点钝,她听着杜源天南地北地扯,偶尔还点点头表示自己在听。
“你别跟青许计较,她就那个性子,打小就这个样……”杜源笑着说,边说还边给她倒酒。
江怡感觉脑袋实在昏沉,胳膊支在桌子上,看了下对面,视线变得有些模糊,重影交叠。
“没有。”她说。
杜源笑了笑,轻声道:“你是不知道她小的时候,比现在还冷,那会儿白芷整天屁颠屁颠跟在她后面哭,她都不带理人的。”
这话听得江怡心里莫名不舒服,她半阖着眼缓了缓神,问:“她跟周白芷关系很好么?”
“还行。”杜源回道,想了想,又改口,“也算不上,白芷那丫头太黏人了,有些烦,得亏大学没考到你们学校,不然青许过不了清静日子。”
江怡背靠着凳子,抬起眼皮看向正在和杜世林谈话的段青许,内心鼓胀胀,生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胸口涩得厉害,找不到宣泄口。
不知道杜源为什么会说这些,反正听了不好受。
那边的段青许用余光打量着两人,当触及到神情暗淡的江怡时,不自觉多关注了下。
杜源似乎还有话要说,但最后忍住了,醉酒归醉酒,不该拿到明面上说的话都憋着。
一顿饭吃到两点才算结束,幸亏明天周日不用上课。杜源帮着段青许把醉醺醺的江怡送上车,临出发时烟瘾发作,摸了两根出来,将其中一根递给段青许。
“不用。”段青许不抽烟,每回都拒绝了。
杜源就是习惯性发一根,抽烟的臭毛病,自己抽的时候老爱散给别人,他没点燃,轻声问:“跟她闹矛盾了?”
段青许没出声,看了看车里合眼休息的江怡。
“该。”杜源突然刺道,“你还能再闷点。”
段青许没搭理他,问:“秦宇去哪儿了?”
“还在里面。”杜源回道,“行了,我哥在这儿你别管这些,你先把江江带回去休息。”
段青许嗯声。
“晚上看着她点,她今晚可是喝了不少。”
她直接上车,帮醉得不轻的江怡系好安全带,往a大驶去。
下半夜的街道空旷而静谧,一路上连车都遇不到几辆,畅通无阻到距离a大一公里多远的天湖小区,驶进地下停车场,再将人拦腰抱住坐电梯上去。
江怡醉得厉害,浑身使不上劲儿,整个人都快挂到对方身上。她脸上灼烫,身上也烫,贪杯的后果就是酒意愈发浓烈,意识还在,可身体不听使唤。
抵达房子门口,段青许一手搂住她,一手拿钥匙开门。
这套房子平时鲜少住人,但每个星期都会请家政来打扫两次,以备不时会用到,里面干干净净,可以直接住下。客厅的窗帘是拉开的,银白的月华透过落地窗投进,将里面照亮,一开门,勉强能看见客厅的场景。
江怡不大安分,刚刚关门,就步伐虚浮地拉住段青许的胳膊,还没走两步,又用双手搂紧对方的肩,免得自己摔了。
段青许想把灯打开,可被拉住了。
颈间有些灼烫,是江怡在无意识地轻轻磨蹭,她可能想散散热,可越磨蹭越难受。
微醺的酒气熏染着段青许,气息跟活了似的,直往她这儿钻,怀揣野心像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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