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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处特工皇妃[修改版]-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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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比那歌中所唱的将军幸运许多。房子没倒,亲人未死,而爱着的人,还好好地站在原地,只要她肯回头,就能够到他的手。
纵然相隔万水,世所不容,他仍旧一步步坚定地走到今日,用他那份难得的任性和固执,一次次冲破禁锢,为她撑起一方躲避的晴空。
心底的坚冰瞬间消融,她似乎听到了理智的大厦轰然倒塌,她跟自己说:或许,我也可以任性一次。
毕竟,她已经很多年没有任性过了。
笛声骤停,男人斜斜地侧过头来,看到静静默立在桂树下的绿衣女子,有些失神。
“你怎么来了?”
“只许你来,就不许我来吗?”
楚乔一笑,走过去伸足踢了一下诸葛玥的腿,说道:“让开。”
男人缩回了腿,她顺势就坐了下来。深潭白亮的波光映在她的脸上,像是破碎的珠玉,悠然盈盈。
“诸葛玥,明天吊桥修好了,你就要回大夏了,是吗?”
诸葛玥点了点头,有些诧异地看着她,说道:“怎么了?”
“那你什么时候来找我呢?”
一丝惊讶闪过男人的眼睛,他反而有些奇怪了,上下打量着她,仿佛她有什么阴谋一样。
“是要等夏皇死了吗?还是要等赵彻登上皇位?到时候,你能全身而退吗?”楚乔屈膝坐在石阶上,披风后的帽子耷拉在背上,微微隆起,簇拥着她雪白的脖颈。她的下巴抵在膝盖上,眼睛望着前面的水潭,突然转过头来说道:“诸葛玥,我唱首歌给你听吧。”
女子的眼神是极清亮的,不是曾经那份洞悉世事的忧伤。她静静地望着他,静静地笑着,就像梦里的很多次一样,眼睛里没有其他杂质,没有其他人的影子,只有他一个人。
第226章
他忘了自己是如何点头的,只见她开心地用双手托着腮,月光在她的脸上画下优美的弧度。她的声音很柔软,像是绵绵的海浪细沙,一点点穿透了夜的宁静,悠悠然走进了他的心底。
在很久很久以前,你拥有我,我拥有你。
在很久很久以前,你离开我,去远空翱翔。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很无奈。
当你觉得外面的世界很精彩,我会在这里衷心地祝福你。
每当夕阳西沉的时候,我总是在这里盼望你。
天空中虽然飘着雨,我依然等待你的归期。
歌声顺着夜里的风,静悄悄地回荡在充满杜若香气的庭院里。楚乔转过头来,目光那样清澈。她伸出手,很小心很小心地缓缓靠近诸葛玥的手,不像是以往的任何一次,就像是初恋的女孩子一样,紧张得指尖都有些颤抖,一点点地、一点点地,轻触男人的手背,然后,轻轻地用手指捏住他的手指,指尖那么凉,像是幽潭的水。
诸葛玥转头看着她,神色一直是愣愣的。夜风吹过他们之间,亭子里的花骨朵香气袭人,他们像是小孩子一样坐在台阶上,拉着手,谁也没先开口说话。
从来都是对立的,一旦站成一条直线,他们似乎有些摆不明自己的立场了。
诸葛玥有点想笑,可是又觉得自己这个时候绝对不能笑。他很严肃地皱着眉,脸上的表情十分耐人寻味。
放下了心结,楚乔变得很自然,她拉着他的手,瞪大眼睛问:“诸葛玥,青海好吗?”
“嗯?”男人微微愣了一下,然后说,“还行吧。”
“那儿漂亮吗?”
某人很没有浪漫细胞地回道:“有几个地方还不错。”
“那青海冷吗?”
“夏天不冷,冬天冷。”
楚乔充满希望地说:“那里的百姓一定很朴实。”
“你傻吧,哪儿还没几个坏人?天下乌鸦一般黑,谁没有私心?”
“啊?”楚乔终于皱起眉来,“那青海也不是很好嘛。”
“我什么时候说那地方好了?”
楚乔无语了,这是一个男人要带女人私奔之前说的话吗?
“不过那地方也有一件事挺好。”
楚乔问道:“什么事?”
诸葛玥很得意地一笑,“那地方是我说了算。”诸葛玥自己笑了两声,发现没人捧他的场,有些郁闷地住了声,“星儿,是从什么时候?”
楚乔微微一愣,转过头来,问道:“你说什么?”
诸葛玥沉默片刻,似乎有些难以启齿,眉心缓缓地皱了起来,好久才说:“从什么时候起,你不恨我了?”
“谁说不恨了?”楚乔气哼哼地用拳头比画着自己的头说,“我都记在这儿呢。”
诸葛玥不屑地扫了她一眼,“口是心非。”
月亮清淡地照着下面的一切,其实很多时候,有些东西只需要几句话以及一个小小的动作,可是走到这一步,却要等那么多年。
桂树摇曳,男人的手指很自然地反握过来,将女子冰冷的手指握在掌心。
那么多年的辛苦,那么多年的执着,似乎只为等待这一个动作。
他转过头去,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开心地咧开了嘴角。
第二日,吊桥终于修好,他们出了秋风城,走水路渡过了穆凌江,然后上岸到了邱砂郡,就要分道扬镳了。
天气晴朗,澄清碧蓝,两队马车停在原地,诸葛玥和楚乔站在队伍最前方。
诸葛玥很酷地看着北方,说道:“我要走了。”
“哦,”楚乔点头,“走吧。”
“少跟李策鬼混,闲着没事就回你的客栈去。”
“谁鬼混了?”楚乔皱眉道。
“哼!”
“诸葛玥,我们就要分开了,都收敛点,给对方留点好印象。”
诸葛玥别扭地哼哼道:“我对你向来没什么好印象。”
楚乔气得上去掐他,“你还是人吗?你还有人性吗?当初是谁哭着喊着求我了?”
被楚乔掐得疼了,诸葛玥也怒了,“姓楚的,我什么时候哭着喊着求你啦?”
没有吗?楚乔想了想,好像是没有的。
不过做得也差不多啊,为什么要在得手之后搞出这么无所谓的态度?况且,现在也不算是得手了吧?
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就装吧。”
冷战进行了一小会儿,他们互相气哼哼地瞅着,原本的那份离愁别绪竟然渐渐地就淡下去了。
毕竟,总算是更近了一步,不是吗?
最起码,已经可以很自然地开玩笑了。
“我是认真的。”诸葛玥突然很严肃地说道,“少在李策那儿鬼混,卞唐的国事也别插手,我发现你这个女人简直太爱多管闲事了。”
多管闲事?楚乔瞪着他,很不高兴地说道:“我之前不过是想去给他提个醒。”
“那现在呢?还去干什么?”
楚乔怒道:“不是要走了吗?我去跟他道别。”
要走了?去哪儿?诸葛玥的心情突然就好了很多,有些不自然地清了下嗓子,说道:“反正你注意点,李策那浑球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楚乔摇了摇头,很感慨地说:“所谓过河拆桥,说的恐怕就是你这种人吧。”
“你说什么?”
诸葛玥真的要恼羞成怒了,楚乔举起手来,一副不愿意跟他一样的表情,“你还不走啊,一会儿天都要黑了,你不走我可要走了。”
诸葛玥磨蹭了半天,突然从怀里拿出一只白色的玉石铃铛,看起来平凡无奇,举到她嘴边说道:“昨天晚上你唱的那首歌,再给我唱一遍。”
楚乔一愣,问道:“为什么?”
诸葛玥的脸突然一红,竟然十分可爱,他皱眉道:“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叫你唱你就唱。”
“唱歌也是需要心情的,我现在的心情很不好,不想唱。”
诸葛玥以多年来练就的杀人眼神瞪着她,久久也没有挪开视线。
楚乔被他看得有些心虚,轻声说道:“那么多人看着呢,我一唱,他们全听到了,我还做不做人了。”
诸葛玥勉强接受了她的解释,说道:“那你对着它说句话。”
“说什么?”
男人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随便!”
楚乔立马对着那铃铛大喊道:“诸葛玥是浑蛋!”
声音之响亮,连下面的众多随从也为之侧目。
诸葛玥暴怒,转身就走。楚乔见玩笑开大了,连忙追上前一步,一把拉住他的手,对那小铃铛说道:“记住,我在等着你呢。”
只是一句话,就把男人的火气降了下来,其实他真是一个特别好哄的人。
“这是什么东西啊?”楚乔纳闷地摸了两下,只觉得似石非石、似玉非玉,做工极其精细,以铃铛为外形,里面却九曲十折,像是人的耳朵一样。
诸葛玥也不搭理她,只是说道:“快走吧,磨磨蹭蹭的。”
他还有理了?
两人走到队伍里,终于就要走了,楚乔忍不住很正经地叮嘱了一句:“万事小心。”
诸葛玥状似很沉着地略略一摆手,十分淡定地上了马,看起来孤高清傲,淡漠如水,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记住我说的话。”
说罢,很大牌地在一众护卫的簇拥下扬长而去。
人影渐渐远去,楚乔还站在原地没反应过来。
菁菁靠上前来,很痴迷地喃喃说道:“姐姐,姐夫好冷酷啊。”
楚乔脸一红,转头对梅香说道:“梅香,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说罢,她便将诸葛玥的那只小铃铛的形貌形容了一遍。
梅香还没说话,平安却在一旁抢着说道:“姐姐,如果你没看错的话,那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相知铃。我听说,那是西南风语族的三大至宝之一。风语族族人手工极精巧,精通机械秘术,这相知铃,就是风语族第八代族长亲手制成的。听说只要对着铃口大声说话,声音就会被铃铛保存下来,一旦被风吹到,声音就会重复发出,连语气音调都不会发生改变。只是风语族向来行踪诡秘,已经很多年没有人听说过他们的消息了,那相知铃也早就失落了。姐姐是在哪儿看到的铃铛的,可听到铃铛说话?”
楚乔微微愣住了,远处的马蹄早已消失,只剩下一行尘土飞扬在栈道之上。
“相知铃?”
诸葛玥弃车骑马,如今已经靠近大夏边境,接应的人就在前方,他们也不再小心隐蔽行踪了。
天气很暖和,没有一丝风,可是马儿奔跑起来,还是有细细微风吹过来,扫过他脖颈上戴着的那只铃铛。
“记住,我在等着你呢。”女子的低喃声温柔缠绵,轻轻地响在耳边,像是一汪清澈的湖水,静静地拢住如烟的尘埃。
他的嘴角不由得轻轻勾起,然而笑容还没到达眼底,另一个声音突然刺耳地响起:“诸葛玥是浑蛋!”
声音那般大,所有正在策马狂奔的侍卫全吓了一跳,惊悚地停下马来齐齐地看向他。
诸葛玥的脸色霎时间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向东的驿道上,马车之中,楚乔还在努力地沉思着自语,“那岂不是像录音机一样?相知铃?什么原理制成的?”
“姐姐,什么是录音机啊?”菁菁凑上前来,眨巴着眼睛问道。
楚乔闻言,很是热心肠地为她解释道:“这个录音机啊……”
梅香坐在马车的另一端,看着正在给菁菁讲解录音机原理的楚乔,不由得微微一笑。
其实人生很多时候就是这样,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很多事情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复杂,只是因为心中的一些执念而固执地坚守着,浪费着大好时光。就算何等聪慧的人,只要事情是发生在自己身上,也一样会彷徨无措。
有时候,只要踏出去一步,以后的一切,就都会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了。
“路还没走到底,也许还会有别的变故,你怕吗?”
风吹过幽潭的碧水,划出一道浅浅的涟漪。
她的头轻轻地靠在了他的肩膀上,有杜若的清香缓缓飘来,她的声音很低,像是冲破了心底所有迟疑的魔障,渐渐凝结成三个短促的字眼:“我不怕。”
他轻轻地笑了,伸手揽住她的腰,就那么坐着,一直到天明。
第227章
楚乔的猜测终于得到证实,沉默了十年的眉山皇陵,终于在一夜之间掀起了卞唐风雨,动乱来得毫无预兆,像是一锅冰冷的水,被骤然加热到滚烫的地步,水里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烹煮其中。
行到邯水的时候,战争已经扩大,几路铁骑踏过之后,城池被摧毁,家园被焚烧,昔日的沃野良田化作腐朽的黑灰,绫罗锦绣飘荡于淤泥黄汤之中。道路两旁随处可见于战乱流离中死去的黎民百姓,繁华一朝尽毁,血肉于夏夜之中发出刺鼻的腐臭。
洛王在眉山起兵,不想成为乱臣贼子的百姓们拖家带口向东而来,然而赶到邯水的时候才发现统领邯水关的竟是洛王偏妃的族兄徐素。向东的水路渡口被牢牢封锁,邯水关以西的卞唐军士首尾不能相顾,于洪城一役中大败于洛王,卞唐江山已半壁飘摇。
楚乔等人的行程就这样被耽搁下来,邯水一带,百姓聚集,时值盛夏,疾病流行,不出半月,城中就开始流行瘟疫。豪门大户全都紧闭房门,派出大批护院家丁看守巡逻,客栈酒肆更是关门歇业,想买一粒米都办不到。楚乔等人不得不前往郊外,好在之前做好了远行的准备,粮食帐篷都已备齐。
日子一天天过去,各种流言蜚语相继传来,就是平安等人冒险进城打探,也探听不出什么有用的情报。
流言各异,有的说李策已经在东方整顿了八十万铁骑精甲,正向着邯水杀将过来。也有人说洛王前几天在君山将南怀军打得落花流水,姜浙、费城、南旺、安息郡、夕照山一带相继沦陷,帝国军队死伤大半,其余全部投降,不出五日,洛王的大军就要进驻邯水了。还有人说,西南大户齐齐捐钱捐粮,响应洛王起义,打出昏君无道的旗号,派出家族亲兵并入眉山军,洛王军队数量直逼百万。更有荒谬的说法称,李策此刻已经不在唐京,而是带着后宫妃嫔躲入了大夏境内,而东海怀宋正帮着他建造海船,他就要逃到海上去了。
邯水一带人心惶惶,尽管传言并不完全属实,但是洛王的军队还是一日日靠近邯水。
因为近日来的难民越来越少,这就说明洛王的包围圈越来越近,就要与邯水的军队会师了。
又过了七日,洛王大军终于开到距离邯水不过八十多里的棋柏坡,却出乎意料地停了下来,并没有做出要与邯水守将徐素将军会面的举动,而邯水,也并没有旗帜鲜明地表示要效忠洛王。
战事,顿时胶着起来。
就在这时,帝国西硕军察觉到事件的不寻常。徐素将军是帝国的大将,早年曾经追随过慕容老将军,如果他肯坚守大义站在李策一方,那么卞唐正统胜算大涨。
就这样,又观望四天之后,西硕军首领陆炳宽带着部下三万兵马赶至棋柏坡,和洛王大军发生了激战。战事虽然惨烈,西硕军伤亡惨重,但是他们悍勇地冲开了洛王的防线,向着邯水的徐素将军大营投奔而来,其意不言自明,是要与邯水军队一起保卫卞唐皇都。
然而,就在这时,震惊整个西蒙大陆的邯水大屠杀毫无任何预兆地开始了。
徐素在一夜之间,杀光了陆炳宽部下的一万三千名将士,鲜血甚至染红了邯水河。即便是三十里外的下游,也能看到赤红的河水,尸首几乎堆积成一大片高高的堤坝。
邯水一带终日鹰鹫盘旋,一到夜里,就是惨烈的嘶鸣和尖啸声,凶禽猛兽撕咬着渐渐腐臭的尸体,像是一场可怕的噩梦。
三日过后,终于相信了徐素投诚诚意的洛王带着十五万大军进入邯水大营。并在第二天,在军人们的拥护下,黄袍加身,叩拜先祖,即位登基,徽号景衡。
两日后,眉山军二十万赶至邯水,加上邯水徐素的十八万守军,洛王的兵力已经直逼六十万之众。
就此,卞唐出现了两皇并立分江而治的滑稽局面。
十日后,似乎再也忍受不了这种奇耻大辱的大唐皇帝李策终于下达了征讨文书,言辞激烈,并御驾亲征,率领中央军九万,东南军十一万,还有狼兵二十万,以洪水之势,赶往邯水。
战事一触即发。
八月初九,洛王于朝阳台登高祭祖,焚香祭旗。随后,带着本部军队以及十五万眉山军过江,留下五万眉山军和徐素镇守邯水。然而李策的军队迟迟龟缩在大营中不敢迎战,一连五日,只有几场上百人的战役,说是军队作战,还不如说是百姓群殴。一时间,李策之名在卞唐大地沦为笑柄。唐皇惧怕洛王,龟缩营中不敢出战之事,传播得天下皆知。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认为李策就要丢了江山的时候,楚乔却突然吩咐梅香收拾行装,准备进京。
梅香不解其意,直言询问。
楚乔看着正东方的徐素大营,目光变得有几分迷离,她想起了当日西硕军被集体屠杀的那一晚,惨叫声响彻耳际,整夜不绝。
“这场仗,就要结束了。”
八月十七,大唐军队终于一扫之前的颓气,大军齐齐出动,于狐林垣和洛王大军展开激战。
战士们奋勇厮杀,战争持续了一日一夜,没有一方有丝毫退让。他们都知道,这是一场皇权争夺战,胜的一方必定金玉加身,前程锦绣,失败的一方则要满门抄斩,一个不留。
就在战役进行到关键的时刻,徐素将军却突然出现在战场之上。
洛王大军欢声雷动,然而还没等他们的笑声消失,徐素大军却突然举着马刀向洛王军队后方杀将而来!
八月二十,洛王兵败,死四万余人,余者降。
洛王在两千铁血亲卫的护卫之下,一路逃到了邯水,却发现部下的五万将士已经全部身死。邯水汤汤,无船可渡。洛王走投无路之下,于邯水江畔拔剑自刎。
至此,这个登基仅仅十一天的景衡帝黯然离开了卞唐的政治版图,一切消于无形,就好像他从来也没有出现过一样。
八月二十一,大皇军队追杀洛王余党,一路斩杀西南大族三百余家,女子充为官妓,男子凡身长过马鞭者一律斩首。几乎是在一夜之间,整个西南氏族被连根拔净,罡风过处,一片萧瑟狼藉。
八月二十七,唐皇班师回朝,于此次平叛当中立下大功的徐素将军继续带兵剿灭叛党,鲜血以西南眉山为中心,一路蜿蜒,横漫过整个卞唐国土。
九月初四,大皇下达旨意,将此次从西南氏族中收缴而来的物资分出一半,平均分摊给在此次战乱中遭到迫害的各个省郡,并且减免西南五年赋税,以令西南之地休养生息。一时之间,李策的声望攀至顶点,这些在战乱中失去家园亲人的百姓突然知道自己还能活下去,无不感激涕零,叩谢皇帝的天恩。
九月初九,楚乔带着平安等人再次上路,乘船渡过邯水,前往唐京。
卞唐仍旧是卞唐,天蓝云白,熏风依旧,只是那些曾经死在战场上的战士,却再也看不到了。
九月十五,窗外的月亮圆圆的一轮,像是一块成色上好的玉盘。殿外的梧桐之间,飞舞着无数流萤,闪烁着微蓝色的光,轻轻地来回盘旋。
整个皇宫都是寒冷而清寂的,上上下下挂起了纯白的帷幔,惨白的蜡烛代替了过往的宫灯,发出莹莹的光晕。
她跟在侍卫身后,缓缓地走着,金吾宫仍是这般大,可是失去了彻夜不息的伶歌软曲、粉腰玉臂,这座巍峨的宫殿,突然间就显得那么空旷了。
袖口的箭纹擦过两侧的衣襟,发出簌簌的声响,夜太静,乌鸦飞过头顶,抬起头来,却只能看到蹲在高高房檐上的镇兽。苍茫的暮色如迷雾般散开,阴郁的松柏下焚香袅袅,楚乔举目望去,隐隐听到僧侣们吟唱的经文,像是从天的另一边遥遥传来,让人心里发空。
宓荷居并未有什么改变,梧桐连绵,荷塘夜色,蝉鸣声一声长过一声。淡淡的月色从白绵窗纸上透过来,西首的几扇窗子却大敞着,湿润的风从外面吹进来,带着潮湿的水汽,满殿青白色的帷帐翻飞,一只已经破旧的风铃挂在窗前,不时发出丁零零的声响,依旧清脆,像是破冰的歌声。
李策就坐在那一片青白帐幕之间,一方乌木小几,两方蒲团小座,一只青青玉壶,两只莹白酒盏。
青纱帷帐随风飞舞,不时扫过空荡寂静的大殿。李策乌发披散,一身暗紫色锦袍,上面绣着青碧色的云纹,盘旋交错,层层叠叠,以皇家特有的针脚细密地缝制,面如白玉,映着月光静静地坐在那里,像是一幅静止不动的画。
楚乔站在门口,手扶着青柱,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走上前去。
夜风吹起纱帘,李策于月光下转过头来,面容疏朗,眼睛微微眯起,仍是那副淡笑的狐狸模样,对着她轻轻地笑道:“你来了。”
这一声很平静,却叫楚乔心里发酸。她看着他,只觉得他仍是自己离开时的那副样子,嬉皮笑脸,顽劣胡闹,凡事却又都能看透彻。
岁月急促而去,那么多事相继发生,快到让她回不过神,此刻看着他,她隐隐觉得有几分陌生,却又有几分心疼。
楚乔走上前去,蹲在李策身边,抿紧嘴角,眼睛酸酸地发涩。
李策却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仍像往常一样,有意地将她整齐的发髻弄得散乱,笑着说道:“干什么哭丧着脸?我又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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